戚筱芙聽后很是氣惱。
與那李成玉之事,戚筱芙本也不愿庸人自擾氣壞自己,但當下又被肖妍柔提及,頓讓戚筱芙火焰直冒,她憤憤喊道:
“我娘雖是俞疆人,但我爹爹卻是堂堂正正的中原人士。況且,俞疆人士又怎樣,流有俞疆血脈又能如何,我們也是行得端立得直,不偷不搶光明正大。而你,長得倒是芳華佳容,可你心思歹毒,滿眼邪惡,一看便知,定然不是什么好東西。”
肖妍柔也是火冒,罵道:
“我不是好東西難道你就是了嗎?在這殿京,誰不知你戚筱芙行風不正,靠著俞疆那股子狐媚勾引世子,還行得端坐得直,我呸。”
肖研柔所說頓時惹怒戚筱芙,她雖不怕流言蜚語,但牧源在她心中卻是十分嚴謹駭人,現下被肖研柔當面將兩人編排一處,讓她不由暗自打了個寒顫,心下十分抵觸不是滋味。她將衣袖往上一撈,氣沖沖朝肖妍柔撲去,嘴里喊道:
“你休胡說,我與阿源哥哥清清白白,才不是你口中所說之樣,你這壞提子,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肖妍柔見戚筱芙朝自己撲來,心下微慌,但也很快調整心態,迎著戚筱芙而去。
孟凝見戚筱芙火氣上頭,想要拉她,卻被戚筱芙快步沖了出去,孟凝手上抓了一空,連個衣角也沒拉著。
院門邊上,幾個小廝一言不語,遠遠瞅著幾人。
院墻內的長順聽到兩人大打出手,頓時焦急,慌忙繞著凌煙閣院墻來至門邊,沖門邊那幾個小廝低聲吼道:
“看什么看看什么看,都給我進去,小姐們的體面,且是你們幾個敢瞅眼的,沒點眼力勁的東西。”
幾個小廝被長順呵斥,全都低頭回了院子,長順這才帶著哭腔跑了出來。
“哎喲小姐們吶!我的勒個大姑奶奶耶,此事全是小人的錯啊,是我腦袋上沒長眼睛將鞋扔了出來,本想驅趕樹上鳥兒,卻不曾想砸中了妍柔小姐,才讓小姐們為此生了嫌隙,小人實在是太對不住小姐們了,小人在此給各位小姐賠不是了,求各位小姐們千萬別在此處動手呀!”
長順出來便想勸和,但那兩人根本不聽,拉拉扯扯扭打在了一起。
長順無奈,他雖一身功夫,可那畢竟都是官家小姐,他也不敢出手拉開兩人,只得焦急躊躇,苦口相勸。
孟凝見那兩人撕扯扭打,回身對長順輕語道:
“快些去請夫人。”
長順聽后,這才回過神來,應了一聲便急忙離去。
長順走后,孟凝回頭看朝兩個正在廝打的女子。
此時的戚筱芙頭發凌亂,領口衣襟也被肖妍柔死死抓住。她一手握住肖研柔抓緊自己衣襟的手,一手想抓肖研柔腦袋,卻被肖研柔另一只手抵擋相抓,一時竟也有些束手無策。
而肖妍柔卻只是頭發微亂,完全不將戚筱芙放在眼里。
見戚筱芙吃虧,孟凝忙上前去,嘴里喊著別再打了,卻又一把將肖研柔死死抱住,佯裝自己是在勸架的樣式。
有了孟凝相幫,戚筱芙很快掙脫肖妍柔束縛,伸手便朝肖妍柔臉頰抓去。
肖妍柔頓感吃痛,急忙捂上自己的臉。
戚筱芙趁機動手,三兩下便將肖妍柔頭發衣衫抽拉撕扯。肖妍柔無法還擊,狗急跳墻的她低頭便咬了孟凝手腕一口。孟凝強忍手腕傳出的痛,依舊死死緊抱肖研柔不放。
肖研柔無奈,自己此時毫無還手之力,一旁的戚筱芙又在胡亂抓扯,她便只得將頭撇朝一旁,不讓自己的臉再遭戚筱芙抓撓。
蘇婉怡立于一旁,暗自憂心不已,但她卻又滿心顧忌。她聽肖妍柔談及戚筱芙勾引牧源后,想起長公主對戚筱芙更為親密之舉,她也不由心生妒忌,恨不得自己便將戚筱芙揉捏稀爛。但她卻又不停提醒自己,自己好不容易進得世子府來,現下剛被長公主認可,此時更是不能在世子府惹出事端來,且那長順已經去請長公主,想必長公主定然不久便會前來,長公主若是看到孟凝與戚筱芙此時之樣,再與自己一番對比,自己不就顯得更為端莊穩重不少嗎。
正當肖妍柔被孟凝與戚筱芙相纏,一時無法脫身時,孟凝卻放開緊抱肖妍柔的手,苗頭一轉,拉著戚筱芙便將她頭發薅亂,還將戚筱芙嘴角胭脂瞎擦涂抹,弄出一副狼狽之樣。
戚筱芙心下疑惑,但也扭頭瞧見長公主帶著長順與劉媽繞廊而來,一時便知孟凝用意,忙將自己頭上發簪一手拔下丟至地上,發髻松落,瞬間披散開來,頓也顯得自己更加凄慘可憐。戚筱芙看過肖研柔一眼,心下仍感不足,后又倒于地上,將自己臉往地上蹭了蹭,胡亂扒拉兩下衣衫后,伸手拉住肖妍柔一腳,嘴里喊道:
“求你別再打了,我也只是被你氣著了而已,你那滿口污言,胡亂編排世子與我,污我名聲倒不打緊,反正我在你們口中早就難堪不已,但你讓阿源哥哥無端遭受非議,誤他終身,便是你的不是了,求求你別再打我了,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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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肖妍柔早已不成人樣,怒火攻心的她見戚筱芙如此,一時也是不想其他,轉眼瞧見地上那根簪子,此時的她,只恨不得戚筱芙立即去死。想也沒想,彎腰拾起地上簪子便朝戚筱芙捅去。
孟凝見后一陣驚呼,腦中想著該要如何時,卻又聽見膄的一聲,不知何物一閃而過,眨眼便將肖妍柔手中簪子打飛出去,徑直插入院邊樹干之上,在那發簪所插不遠處,還有一顆完全嵌入樹中的青石。
肖妍柔也是應聲吃痛,甩了甩手,一眼怒氣看朝用青石彈她之人。
眾人紛紛扭頭看朝來人處,戚筱芙頓時倒吸一口涼氣,慌慌忙忙爬起身來。
蘇婉怡先是一慌,后又滿心歡喜,一臉悅色瞧著來人。
牧源滿臉嚴謹,順著另一廊道走了過來,但他并沒瞧過在場眾人,徑直走向樹邊,伸手拔下樹上那只簪子,扭頭瞪過孟凝后,轉身進了凌煙閣去。
陸游跟在身后,打量孟凝一瞬,嘆了一氣便也進了院子,但在進院之時,又聽牧源冷聲一句:
“這李家二郎為何還沒去給戚家賠禮,難道是你下手過輕?若是沒死,讓他快些。”
陸游一愣,急忙回過神來,沖一旁小廝揮了揮手,小廝明白,后便出了府門,陸游繼續進了院子。
園中吵鬧驚動不少,綠竹聽聞孟凝出事,帶著戚筱芙侍女急步而來,見孟凝安然,這才放下心來,伸手調整一番孟凝微有凌亂的發髻,后便靜靜立于一旁。
戚筱芙侍女見自己小姐渾身臟亂,心下嘀咕,但也不敢吱聲,靜靜立朝一旁去。
孟凝見牧源進了院去,這才暗自松了一氣,回身對肖研柔一句:
“肖妍柔,你可知罪?”
肖妍柔驟然停頓,扭頭不屑看朝孟凝。
孟凝道:
“肖妍柔,你可知曉,與你抓扯之人是何身份,且是你能隨意招惹?”
肖妍柔歪頭咧嘴呲了一聲,并未說話。
孟凝道:
“眾所周知,近來我國能與俞疆兩邦相安,必然離不開相國夫人之故。相國夫人乃是俞疆公主,為讓兩國和睦共處,不辭辛勞千里遠嫁,已為兩國百姓貢獻頗多,戚小姐更是貴為俞疆郡主,然你肖妍柔不僅對她不敬,竟還連著俞疆友邦一同辱罵,兩國若是因你所言再生戰亂,肖妍柔,就你肖家如今之貌,還能擔當得起嗎?”
肖妍柔聽后暗自咽下一口涼氣,但她面上依舊故作鎮定,微撇頭道:
“你你休想嚇唬于我,誰都知曉俞疆風土過于開放。你去打聽打聽,那些公子小姐,私下誰沒說過戚家母女閑言碎語,便是那李家二郎,不也對她戚筱芙行那羞辱輕薄之舉?”
孟凝沉聲道:
“那你可知,這李家二郎,現下是何樣貌?”
肖妍柔聽后又是一怔。
那李成玉雖已回府,但他險些命上黃泉之事,早就人盡皆知,且他自回府后,便就再沒外人見過于他。有人說他癡傻瘋癲見人不識,也有人說他手腳盡斷癱于床上等死之日。但也不管何種傳言,那李成玉終歸此生廢矣。
肖妍柔暗自思量,若是就此認輸,日后不是還得被孟凝與戚筱芙隨意欺壓,那種憋屈,自己是萬萬不能容忍的。但若固執己見,別說自己現下處于劣勢之地,恐怕自己真會如孟凝所說一般連累家人。
當她不知如何是好時,長公主這才優雅慢步于幾人身旁,她立定腳步,一眼尖銳掃過眾人。
“瞧瞧你們這副樣子,哪還有那小姐之貌,全都回去好好反省,想清楚后,挨個來我院中回話。”
言后,抬腳便朝凌煙閣院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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