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烈此刻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見常寧出現(xiàn),他將手上的花隨手丟在一旁,拍拍衣服上的泥土,然后從地上站起身,“你怎么這么晚才回來,給你發(fā)了半天信息也不回,電話還一直在通話中,煩死了。”
常寧在他說完話后,第一時間先去看地上碎落的小花。
接著,她深吸一口氣,把那股怒氣從胸口里壓下去后,這才有時間去聽他的話。
消息和電話?
聽林烈這么說,她先是愣了一下。
直到林烈滿臉不耐煩地上前,一邊推著她的背往屋里走,嘴里還嘟囔著她的電話就像擺設(shè),永遠都打不通后,常寧這才明白了那句話的什么意思。
她偏過頭,摸了摸自己鼻子,打算不告訴林烈自己早就將他號碼拉黑了這件事。
反正林烈這人不僅嘴賤,手也好不到哪里去,拉黑他自己也能獲得快樂。
至于林烈為什么會在他家門口,這點常寧倒是完全不好奇。
今天是她媽出差回家的日子,這個時間點人應(yīng)該已經(jīng)在屋里坐著了。
而林烈他媽和自己親媽是從高中開始的好朋友。現(xiàn)在她親媽好不容易出差回來,他們會過來做客也不是什么很稀奇的事情。
兩家人從很早以前就開始經(jīng)常來往了,不是她媽帶著她去林烈家做客,就是林烈他媽帶著林烈來自己家做客。
總之兩家人走動還挺頻繁,頻繁到常寧已經(jīng)麻木了的程度。
兩個大人其實也很困惑,明明她們友誼這么深刻,為什么自己小孩們見面總像看到仇人一樣,小時候不打個你死我活都絕不分開。
也就是大了之后才收斂了一點,不會像以前那樣互相揪對方頭發(fā)纏在一起打鬧了。
在常寧眼里,她和林烈完全就是兩看生厭的最佳形容。
平時如果林烈他媽不來的話,林烈是絕對不可能主動到自己家里找罪受的。
今天他出現(xiàn)在這里,那也差不多證明了兩人的媽現(xiàn)在都在屋內(nèi)。
常寧冷靜了一會兒,開始分析目前的形勢對自己來說有沒有利。
現(xiàn)在屋子里有大人坐陣,自己貿(mào)然對林烈下手,可能之后會得不償失。
說不定她還會被她媽狠狠教育一番。
倒不如等以后找個機會,待林烈回學校后再給他一點小教訓。總之絕對要讓他為他自己今天手賤摧殘嬌花而付出代價。
反正這人自尊心極強,被自己欺負了過后也不會去找她媽告狀,正好給了她有恃無恐的機會。
等進了房門,兩人在門口換鞋的時候,就聽到了有談笑聲從大廳那邊傳了出來。
常寧穿上自己的拖鞋,然后一邊往屋內(nèi)走一邊抬眼往那邊看。
就見自己多日不見的母親正癱坐在沙發(fā)上。
她媽燙著一頭大卷發(fā),一顰一笑之間盡是風情,正抬起手捂嘴和旁邊的婦人聊得歡快。
常寧撇撇嘴,和林烈一前一后地往那邊走去。
見兩個孩子從外邊回來,沙發(fā)上的二人同時停下聊天的聲音,然后紛紛開始招呼他們,“回來了?”
現(xiàn)在正值吃飯時間,她們也拍拍因為坐了太久而起了褶皺的衣服,慢吞吞地從沙發(fā)上站起來。
“正好出去外面玩了一天,寧寧累了吧,趕快過去洗手吃飯,烈烈剛剛還說他都想你了,自己舉手自薦要去外面等你回家呢。”
常寧:……
她頭皮發(fā)麻,下意識停下腳步,沒忍住打了個冷顫,難以置信道:“……真的嗎?”
林烈:“我草……不是,我是小草,我就是去外面透個氣,況且我沒出去很久吧?!”
他媽則是一臉慈祥地看著二人,“哎呀,烈烈害羞了。”
林烈那頭紅發(fā)又一次炸開,他身體繃緊,說話的語速快了不少,“不是,你能不能別瞎說啊,我哪有……”
最后還是常寧她媽打斷了幾人,“好了好了,別說這些了,快去吃飯吧。”
常寧回頭一看,就見他媽此刻表情淡淡,完全沒有因為自己姐妹那句有意拉郎配的話感到高興。
也是,她媽最中意的女婿還是顧子言,像林烈這種腦子不太好使的,那自然只允許他們發(fā)展純友誼。
“……你看我干嘛,去吃飯啊?”
見她發(fā)呆,她媽又輕輕推了她一下。
常寧剛剛從咖啡館里回來,之前她看喻小服務(wù)員唱戲時,早在不知不覺間吃下了很多甜品,此刻肚子里正飽的不行。
在聽到自己還要去吃午飯之后,她臉上立馬流露出拒絕的神情,身體一扭一扭地從她媽的魔掌下掙脫了出來。
“我不要,我剛剛在外面吃飽,現(xiàn)在什么都吃不下。”
就算她一臉拒絕,最后還是沒有熬過來自血脈的頂級壓制。
“胡說八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肯定是吃那些亂七八糟的零食,媽好不容易回一次家陪媽吃頓飯怎么了,不孝女。”
她媽眉頭擰起,有些生氣的抬手往她屁股上來了一下,“我數(shù)三聲,馬上跟我去餐桌上吃飯,否則的話這月生活費給你砍半,三,二……”
常寧:“……去去去,這下行了吧?”
不經(jīng)濟獨立真的很煩,處處都要受人拿捏。
為了保證自己的生活能過得體面一點,她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