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偶遇
涂圖回到酒店時, 見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修修,你怎么來了?”
長身玉立的少年,獨自站在酒店大廳落地窗邊, 安靜淡漠, 仿佛與世隔絕。聽到涂圖的呼喚時, 他回眸凝望, 周身瞬間染上了幾抹柔色。
小女孩如蝴蝶般朝他飛撲過來, 歡快地投入他的懷抱, 猛吸的一口。
方修擇扶住涂圖的肩膀,拉開稍許, 上下打量她。
“是不是想死我了~~”涂圖轉了一圈, 臭美道,“看吧, 看吧, 讓你看個夠。”
方修擇:“……”
這自戀的小模樣, 到底是怎么養(yǎng)成的?
“你怎么來了?”方博人走過來,略帶責備地看著他。
“沒事。”方修擇抬頭望向他,眼神又恢復平常的淡漠。
“你吃飯了嗎?”涂圖拉著他的手問。
“還沒。”
“那一起去吧?我剛才都沒吃飽。”
方博人:“……”你確定吃了一塊火爆辣雞香蒜披薩、一盤考博沙拉和一杯奶昔果粒的你還沒吃飽?
方修擇遞給方博人一個“人我?guī)ё吡恕钡难凵? 然后便牽著涂圖,朝酒店的自助餐廳走去。
方博人望著兩人相親相愛的背影, 心中苦惱:孩子都沒成年,現在談戀愛是不是太早了……
“修修,你不用上課了?”涂圖捧著一杯草莓汁,好奇地問。
方修擇一邊擦拭餐具,一邊回道:“請了病假。”
“請了多久?”
“3個月。”
涂圖:“……”一個學期也就5個月,你一下子請了3個月,學神就可以這么任性的嗎!
福利院的孩子一般都是在福利院所屬的學校上學, 涂圖也不例外,所以她的自由度比較高。但方修擇不同,讀的是正規(guī)的公立學校,紀律嚴明。特別是高三,學習任務重,隨便請幾天假,可能就會耽誤不少進度。恐怕也只有方修擇這種有錢又有病的學神級人物,才能享受這種特權。
“你這段時間都會留在米國陪我嗎?”涂圖兩眼星星地看著他。
方修擇抬了抬眼皮:“你的試鏡過了?”
涂圖自信道:“八成能過。”
“也就是說,還沒確定?”方修擇優(yōu)雅地切了一塊烤肉,“等你確定過了再說吧。”
“放心,只要沒有黑幕,那個角色非我莫屬。”
方修擇沉默:你對拼爹拼錢拼后臺的娛樂圈是不是有什么誤解?沒有黑幕?除非自己就是資本爸爸。
算了,等她落選了,就發(fā)一個大紅包安慰她吧。
涂圖見他一臉不以為然,暗哼道:等我通過了,我就讓你給我發(fā)一個大紅包!看你服不服!
這段建立在金錢交易上的友誼,愈加的牢固了。
吃完飯,風平浪靜,無事發(fā)生。
兩人離開自助餐廳,打算出去散散步,看看風景。保鏢不遠不近地跟在兩人身后,保護他們的安全。
“修修,你以前來過米國嗎?”
“來過。”
“感覺怎么樣?”
“沒什么感覺。”方修擇很少對什么東西產生興趣,無論衣食住行,還是美丑、好惡,他都沒有探究的**。
除了……他看了身邊的女孩一眼,牽著她的那只手,傳來一點溫熱的觸感,柔柔的軟軟的,就像一團棉花。
“我倒是挺喜歡這里的。”惡念總值遠遠高于華國,隨便逛個街都能賺一波。
“喜歡的話,以后可以來這里定居。”方修擇語氣淡然地提議。
“你來嗎?”涂圖仰頭問。
方修擇頓了一下:“不來。”
“那我也算了。”米國的惡念再高,也不如自己從小喂養(yǎng)的崽。
方修擇眼中的淡漠微微化開,嘴角帶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
“咦?那是劇院嗎?”涂圖指著街對面那座頗為氣派的建筑,興致勃勃地問。
“嗯。”方修擇看了幾眼,說道,“今天有音樂劇演出,你想看嗎?”
“想啊……”聲音一頓,涂圖突然停下腳步,靜靜注視著前方。
方修擇順著她的視線望去,只看到來來往往的路人,以及幾輛停靠在街邊的車輛。
一輛高級黑色轎車中,走下一對衣著光鮮的男女,兩人手上還牽著一個小女孩,看起來好像是一家三口。
涂圖一眼便認出了他們的身份,正是她的渣爹余飛揚、小三林萬莉和他們的私生女。
那個私生女是他們的大女兒,今年10歲,當年用來替換她的孩子,是渣爹的小兒子,和她同歲。沒錯,渣爹和他的小三,一共生了兩個孩子。
渣爹當年收買了產房的醫(yī)護人員,將她和他的私生子偷偷交換。私生子變成了名正言順的婚生子,而她則被送到小三家中,但小三并不想養(yǎng)她,直接將她丟進了福利院。
涂圖來到這個世界,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自己的生母,可惜她們的緣分也僅此一眼。她的生母恐怕現在還不知道那個男孩根本不是她的親生孩子,甚至連性別都不對。
而她的邪神傳承,也因為渣爹和小三的惡念而被激活。
原本以為在成年前,她和他們都不會有什么交際,沒想到突然在這里遇到了。
“怎么了?”方修擇的聲音打斷了涂圖的思緒。
“沒什么。”涂圖漠然地收回視線。過了這么多年,那幾人身上的惡念,更加濃厚了。
方修擇又朝那邊看了一眼,那一家三口已經不見了。
那個男人有些眼熟,以前見過幾面,是個頗有身家的商人。但他身邊的女人,好像不是他的妻子?
涂圖剛才是在看他們嗎?
方修擇對旁人沒有興趣,只是察覺到涂圖的異常,所以特別留意了一下。
“不是想看歌劇嗎?我現在就讓人去買票。”
“不用了。”涂圖擺擺手,“有這個時間,我還不如回去多刷幾套題。你都快上大學了,我還在上小學,不加把勁,什么時候才能趕上你?”
方修擇:“……”你這個年紀,不上小學,要上天嗎?
“走吧走吧,我們繼續(xù)逛。”涂圖推了推他,催促道。
方修擇眼神微暗,一語不發(fā)地任由她推著走。
一個小時后,兩人盡興而歸。
方修擇也在這家酒店定了房間,就在涂圖隔壁。
兩人各自回房,約定明天去游樂園。
涂圖去浴室沖了個澡,然后趴在床上,拿起手機,準備搜索什么,卻在點開頁面時,又放棄了。
她從沒想過回到那個家,自然也不會特意去打聽那家人的情況。即使想,她當時沒錢,沒渠道,距離又遠,根本收集不到多少信息。對渣爹的了解,大多來自于網絡和媒體。至于她的生母,鮮少露面,更是無從查起。
她現在倒是有條件去查了,但是有這個必要嗎?
有!
必須有!
無論是作為準邪神,還是作為一個女兒,她都有必要讓生母知道當年的真相。善良的人受到無情的欺騙,絕對不能忍氣吞聲,應該奮起黑化!
想通這一點,涂圖不再糾結,打算找個理由讓她生母去做個親自鑒定。
至于以后要不要和她相認,先看她怎么處理再說吧。
隔壁房間,方修擇也在思考同一件事。只是他更直接,一個電話就讓人將余飛揚一家人的資料全都發(fā)過來了。只是一些基本資料,更具體的情報還需要深入調查。
余飛揚以貨運起家,因為踏實肯干,頭腦靈活,又趕上從商的好時候,二十幾歲便擁有了不菲的身家。當然,在真正的有錢人眼里,這點身家算不上什么。他現在的妻子江梓彤便是出身富豪之家的千金小姐,兩人身份天差地別,但江家并不看中出身,更看中人品和能力。余飛揚年紀輕輕便開始自己創(chuàng)業(yè),并小有所成,對江梓彤又十分寵愛,江家便同意了他們的婚事。
結婚后,兩人感情一直很好,儼然就是一對模范夫妻,江家對這個女婿頗為滿意,在事業(yè)上給予了極大的幫助,特別是生下孩子后,江家二老更是直接給這個孩子留下了一大筆財產,只等他成年就可以繼承。
光看這份資料,感覺這是非常和睦的一家人,但今天見到的那一幕,顯然事實并非如此。
余飛揚很可能出軌了,還有了私生女。
只是,涂圖為什么關注他們?她和這家人有什么關系嗎?
方修擇又看了看資料,隨即目光微凝,在江梓彤的照片上停頓片刻,接著又翻看了一下她和余飛揚的孩子的年齡——8歲零3個月。
和涂圖同齡。
那個孩子長得很像余飛揚,而涂圖,與江梓彤有幾分神似。
方修擇心中生出了一個大膽的猜測:難道江梓彤當年生下的是一對龍鳳胎?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女兒流落到了福利院?
這么狗血的事情真的會發(fā)生嗎?
方修擇第一次有了探究某件事的興趣。
幾天后,涂圖收到《勇士后裔》劇組的消息,讓她過去再試鏡一次。
涂圖心中疑惑,要么落選,要么通過,怎么還要試鏡一次?
方博人很快查到一些內幕:“聽說有人找關系臨時插-入,想要競爭這個角色。不過詹姆斯很看好你,又不好拒絕朋友的請求,便讓你們自己爭取這個機會。”
涂圖突然就興奮了,這是搞事情的節(jié)奏啊。
第42章 白銀對黑鐵
方博人帶著涂圖和方修擇一起來到試鏡地點。
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 幾人走進一間寬敞的房間。房間中有十幾個人,除了導演詹姆斯、副導杰拉以及相關工作人員外,涂圖還見到了兩個意想不到的人。
林萬莉和余思思。
方修擇也注意到她們, 下意識朝涂圖望去, 見她面色平靜, 腳步卻微微頓了一下。
“噢, 方, 你們來了。”詹姆斯沒什么架子, 主動和他們打招呼,溫和的目光落在涂圖身上, 不著痕跡地打量了片刻。
林萬莉和余思思也向他們看過來, 臉上帶著禮貌的微笑,但身上的惡念徒增了幾十點。尤其是余思思, 一雙三角眼閃爍著銳利的光芒, 完全沒有一個十歲孩子該有的純真。
余思思的母親林萬莉是個很有手段的女人, 長袖善舞,經常帶她出席各種場所,鍛煉了她的自信和張揚的個性。
涂圖猜想, 這大概也是詹姆斯會選擇她的原因,心智比同齡人成熟許多。但她可以將這個角色讓給任何人, 唯獨不能讓給她。
“給你們介紹一下。”詹姆斯笑著說,“這位是Lin女士和她的女兒昆娜。”
“你們好。”方博人禮貌伸手,用華語道,“我叫方博人。”
林萬莉虛虛碰了碰他的手,轉頭看向涂圖,用英文道:“她就是和我女兒競爭伊諾亞這個角色的女孩吧?”
方博人愣了一下,改成英文回道:“是的, 她叫涂圖。”
原本他聽說林萬莉是華國人,所以用華語表示親切,沒想到對方并不接茬。
“長得真可愛,年紀看起來挺小的,以前演過戲嗎?(英)”林萬莉故作溫柔地問。
涂圖面無表情地盯著她們,一語不發(fā)。
“長輩問你話,你怎么不回答?”余思思操著一口流利的英語,用教訓的口吻說道,“不知道這樣很不禮貌嗎?(英)”
方修擇眉頭微攏,眼中冷芒一閃而逝。
方博人也有些不快。
涂圖倒是沒什么反應,用華語回道:“你說什么?我沒怎么聽懂,麻煩你用華語再說一遍。”
“哈。”余思思一臉倨傲道,“你連英語都聽不懂,怎么拍電影?你們華國人有什么演技,自己心里沒點數嗎?(英)”
什么叫“你們華國人”?難道她們已經加入了米國國籍?
很有可能,這樣更方便那個男人和她暗度陳倉。
她們來米國最多也不過五六年吧,這副高人一等的嘴臉是怎么回事?拿了一張綠卡就以為自己是綠巨人嗎?
涂圖沒想到自己得到的第一份帶有歧視的惡念是來自一個擁有華國血統(tǒng)的人。
“好了,女孩們。”詹姆斯打斷兩人的劍拔弩張,看了看時間,“接下來就讓我們看看你們的表演吧?”
詹姆斯平時比較忙,這次試鏡也是順道過來。
伊諾亞是《勇者后裔》中五位主角之一,雖然出鏡頻率不如其他人,但也占據十分重要的地位。他希望做到盡善盡美,挑選最合適的人飾演這個角色。
聽到詹姆斯發(fā)話,幾人也不再多說,各自準備起來。
余思思今天穿著一條復古風的淺藍色裙子,頗為符合《勇者后裔》的時代背景,長長的頭發(fā)扎了一條馬尾辮,清爽靈動,像個小精靈。
詹姆斯讓她飾演一段幫一只骨折的小鹿正骨的劇情。
余思思毫不怯場,飛快入戲。她蹲下身,伸手在空中摸了摸,像是在安撫什么,聲音輕柔道:“別怕,我?guī)湍惘焸!?br />
接著,她小心翼翼地觸摸,做了一個正骨的動作,片刻后,她松了口氣,露出如釋重負的淺笑:“好了。”
這段劇情體現了伊諾亞的醫(yī)術和善心,余思思很好地詮釋了這一點,但詹姆斯和杰拉等人都沒有什么特別的表示,只是讓涂圖準備開始。
涂圖單膝跪地,低頭盯著某處,似乎在與什么東西對視,然后,她緩緩伸手,湊到小鹿的嘴邊,讓它熟悉自己的味道:“別怕,我?guī)湍惘焸!?br />
同樣的臺詞,但感覺天差地別。
余思思表情溫柔,但眼神飄忽。而涂圖表情冷漠,但眼神卻十分專注,似乎在看什么重要的珍寶。她兩手扶住小鹿的腿,咔嚓一下,干脆利落地將骨頭接上,隨后輕輕放下:“好了。”
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邁步而去。
兩個人的表演,兩種截然不同的風格,余思思的情緒外放,涂圖卻很內斂,她的柔情全都掩藏在冷漠之下,很有層次感。
若是沒有對比,詹姆斯或許還會覺得余思思不錯,但看過涂圖的表演之后,他就不想選別人了。
“詹姆斯,你覺得我女兒怎么樣?”林萬莉期待地問道。
詹姆斯直白道:“昆娜表現得很好,但禿禿更適合伊諾亞這個角色。”
林萬莉臉色微變:“昆娜這次可能沒發(fā)揮好,能不能再給她一次機會?”
余思思也是一臉不服氣:“我哪里不如她?”
詹姆斯耐心分析道:“伊諾亞一個人流浪了數百年,時間早已磨去了她的棱角,讓她變得成熟、內斂、防備、冷漠。即使在表達善意時,也不會泄露太多情緒。昆娜你詮釋的伊諾亞,更像一個還處在成長期、沒有經歷太多磨難的少女。”
余思思想了想,認真道:“這樣的伊諾亞,我也能演,只是開始沒有理解清楚。”
“哦?”詹姆斯淡淡道,“你確定你能演?”
“當然。”余思思挑釁地看著涂圖,“我要再跟她比一次。”
這就很心機了。
涂圖明明都已經過了,還要再跟她比一次,若是這次沒發(fā)揮好,豈不是前功盡棄?
“禿禿,你愿意再跟她比一次嗎?”詹姆斯笑著看向她。
“好啊。”涂圖坐在椅子上,一副穩(wěn)如泰山的模樣,臉上云淡風輕的表情似乎在說:“比多少次都一樣,就當打發(fā)時間了。”
余思思就很氣,總覺得被她嘲諷了。
“OK,那就再來一場吧。”詹姆斯問道,“你們會跳舞嗎?”
余思思當先道:“會。”
涂圖不疾不徐地點點頭。
“那你們就各跳一段舞吧。”詹姆斯指著不遠處一張小方桌,“站在那張桌子上跳。”
“什么?站在這張桌子上跳?”林萬莉吃驚道,“這么小的桌子怎么跳?若是掉下來怎么辦?”
詹姆斯平靜道:“我會讓人在桌子下面鋪上軟墊,不會有事的。伊諾亞除了醫(yī)術之外,還擅長體術,身體輕盈,可以在鋼絲上漫步。你們若想演好她,在任何危險的境地,都不能露出害怕的表情。”
余思思猶疑地看向涂圖,后者卻連一個眼神也沒給她,她咬咬牙,高聲道:“我可以跳!”
詹姆斯拍拍手,贊道:“勇敢的女孩。”
等工作人員將場地布置好,余思思便被林萬莉抱上了桌子,不停叮囑她小心,然后就站在兩三米外看著她,生怕她摔下來。
余思思望著腳下直徑不過五十公分的桌面,稍一邁腿就能踩空,心里有些發(fā)虛,表情和動作都變得十分僵硬。
“開始你的表演吧。”杰拉出聲提醒道。
余思思深呼一口氣,暗暗給自己打氣,然后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跳起了芭蕾舞。原本應該十分優(yōu)雅的舞步,卻因為空間狹小而施展不開,更可怕的是,這桌子年久失修,隨便幾個動作就發(fā)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好像隨時要散架一樣,嚇得她臉色發(fā)白,堅持不到30秒,她的雙腿就是一軟,從桌上掉了下來。
“昆娜!”林萬莉花容失色地沖過去,伸手接住她,沒讓她摔到地上。
余思思兩眼含淚,滿臉不忿,轉頭朝涂圖望去,卻見她不知從哪里弄來一杯果汁,美美地喝著。
啊啊啊,好氣!!!
“沒有經過訓練,根本不可能在那么小的桌子上跳舞。”余思思指著涂圖,“她也一樣做不到。”
“試試?”詹姆斯看向涂圖。
涂圖將杯子往旁邊一移,立刻有一只修長的手將它接走。
方修擇如侍衛(wèi)一般,筆挺地立在涂圖身邊,隨時聽候差遣。
涂圖站起身,走到桌邊,雙手一撐,就是一個倒立,翻身而上,體態(tài)柔韌,輕盈無骨。
輕輕搖晃的桌子對涂圖毫無影響,彎、折、立、勾、躍……動作穩(wěn)而靈活,柔而有力,展示了扎實的基本功。表情沉靜,眼神悠遠,透著一種颯爽的古風。
“Great! ”詹姆斯等人忍不住拍手稱贊。
涂圖帥氣地跳下桌子,如同一個凱旋的小戰(zhàn)士,迎向眾人的掌聲。
雖然她的武力值只有青銅,但舞力值達到了白銀。對上一個黑鐵,打臉不過分分鐘的事。
方修擇又將那杯還沒喝完的果汁遞給她,順便幫她擦了擦汗。稍一側頭,便見余思思死死盯著涂圖,眼中充滿了不甘和屈辱。微微皺眉,他非常不喜歡別人用這樣的眼神盯視身邊的女孩。
小小年紀,好勝心未免太強了。
比試結果很明顯,伊諾亞的角色最終被涂圖拿到。
林萬莉臉色陰郁,但還要強行維持淑女的人設,帶著委屈的余思思憤而離去。
“乖女兒別哭,媽媽下次再給你爭取一個更好的角色。”林萬莉心疼地安慰。
余思思狠狠道:“我拿不到的角色,別人也休想拿到。媽媽,我要那個賤-人在米國混不下去!”
“噓。”林萬莉用手點住她的嘴唇,小聲道,“不是跟你說了,在外面不要隨便說臟話。”
“知道了。”余思思扒開她的手,“媽媽,你一定要幫我整死她。”
“行行行,你放心吧,媽媽會給你出氣的。”林萬莉一臉寵溺,絲毫不覺得女兒這種要求有什么不對。
第43章 倒霉的余思思
涂圖預感那對母女可能會搞事, 在她得到伊諾亞這個角色后,她們身上的惡念值就從一百多飆漲到兩百多。
“方叔,你認識那個林萬莉嗎?她們和詹姆斯是什么關系?”涂圖問道。
“我不認識, 但我聽說林女士曾經幫過霍爾一個忙。霍爾是詹姆斯最疼愛的孫子, 他們大概就是這樣產生了交際。”
“哦。”涂圖看向窗外, 心道林萬莉的運氣還真不錯, 生活無憂, 事業(yè)有成, 兒女雙全,兒子還占用了別人的身份, 將來能夠繼承一大筆財產。
但是, 過得太好又怎么提高惡念值呢?
她今天只是搶了一個角色,她們就慷概地貢獻了上百點惡念值。若是連番受創(chuàng), 惡念值怕是要爆表了吧。
正在涂圖琢磨著怎么做壞事時, 方修擇這邊也收到了有關余飛揚、江梓彤和林萬莉等人的詳細資料。其中有一件很巧合的事情, 林萬莉一直未婚,十一年前生下第一個女兒,父不詳。兩年后, 生下第二個女兒,只是不久之后生病去世。林萬莉二女兒出生的醫(yī)院, 和江梓彤兒子出生的醫(yī)院是同一家,兩個孩子的出生時間相隔不到3小時。
假如余飛揚和林萬莉真的存在不正當關系,那么有沒有可能,江梓彤當年生下的是女兒,所謂的“兒子”其實是余飛揚和林萬莉生的?兩人將他們的兒子和江梓彤的女兒調換了?
方修擇又仔細對比了一下江梓彤和涂圖的長相,越看越像。
她很可能就是那個生病去世的“二女兒”。
想證明這一點也簡單,只要做個親子鑒定就行了。
“涂圖。”方修擇忽然喚了一聲。
“什么?”涂圖回頭。
方修擇干脆利落地從她頭上扒了幾根頭發(fā):“你長白頭發(fā)了。”
涂圖:“!!!”胡說!她這頭秀發(fā)都能去拍洗發(fā)水廣告了, 怎么可能會有白頭發(fā)!你就是手欠吧!
方修擇淡定地將頭發(fā)攏入掌心,臉上沒有一絲欺負小孩子的慚愧。
涂圖冷哼一聲,拿出手機,當著方修擇的面將他拉入黑名單,然后給霍爾發(fā)了一條短信:【明天有時間嗎?我試鏡通過了,要不要一起吃飯慶祝一下?】
方修擇眸色一暗,臉上雖然沒什么表情,但身上的惡念值卻在一點點刷新。
霍爾那邊回復很快:【太好了,恭喜!我有時間,明天見。】
涂圖愉快地收起手機。
方修擇沉默片刻,說道:“我明天也有時間。”
涂圖看向他:所以?
方修擇面無表情:所以我想去哪就去哪。
第二天中午,霍爾如約而至,接上涂圖和方博人給她安排的助理,一起去吃飯。
到了餐廳,剛剛坐下,便看見方修擇慢悠悠地走進來,坐在距離他們幾米遠的卡座。
涂圖:“……”光明正大的跟蹤可還行?!
“想吃什么?”霍爾問道。
“你有推薦嗎?”
“當然。”霍爾熱情地給涂圖推薦了一份套餐和幾種甜點。
涂圖斜眼瞥見方修擇也點了同樣的食物。
呵,想要引起她的注意?她偏不理他!
“霍爾,你知道我昨天又重新試了一次鏡嗎?”
“知道。”霍爾頓了一下,無奈笑道,“是昆娜吧?她很喜歡跟著我,我每次拍戲,她都想加入。”
“你們是朋友?”
“是的。”霍爾拉起自己的袖子,露出手臂上的一道傷疤,解釋道,“以前和別人發(fā)生了爭執(zhí),被揍得不輕,是路過的lin女士和她的女兒好心將我送進了醫(yī)院。”
好心?她們有嗎?怕是她們早就知道你的身份了吧?
涂圖捧著水杯喝了一口,看向霍爾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地主家的傻兒子。
服務員很快將餐點送上桌,兩人暫時停止這個話題,開始享用美食。
這時,涂圖突然朝窗外看了一眼,感覺到一股針對她的惡念,十分陌生,但很可能與林萬莉有關。
涂圖之所以接觸霍爾,主要是為了給林萬莉和余思思制造使壞的機會。以她們對她的惡念,肯定是要搞事的,就是不知道她們打算從哪里下手。
“對了,這個送給你。”霍爾將一個小禮盒推到涂圖面前,“祝你試鏡通過。”
“謝謝,我能拆開嗎?”涂圖也沒矯情,收下了禮物。
“當然。”霍爾做了一個請便的手勢。
涂圖一邊拆禮物,一邊朝方修擇遞去一個自行領會的眼神:看看人家,再看看你,會不會做朋友?
方修擇的視線落在拆開的禮盒中,里面似乎放著一條吊墜。
涂圖拿起來,看著墜在鏈子上的長著一對小翅膀的小天使,沉默.jpg。
方修擇:嗯,一看就不是你喜歡的風格。
“喜歡嗎?我?guī)湍愦魃稀!被魻栕鲃萜鹕怼?br />
涂圖連忙阻止:“不了,我先收著,以后再戴。”戴是不可能戴的,永遠都不可能!
霍爾略感失望地又坐了回去。
“我第一眼見到你時,就覺得你像一個小天使。”
涂圖:“……”真心實意的嘲諷最為致命。
“你參演的《狼途》我看過了,非常震撼。”霍爾用那雙湛藍色的眼睛炯炯地望著她,“相信你飾演的伊諾亞,也一定會令人印象深刻。”
“謝謝。”涂圖反問道,“你呢?演過一些什么影視劇?”
“不多,只是業(yè)余愛好。”霍爾大概介紹了幾部自己演過的影視劇,然后邀請道,“劇組開機還要一段時間,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參加童裝秀?”
“童裝秀?”
“是的。”霍爾興奮道,“是我叔叔舉辦的,以7歲到12歲的童裝為主,需要三十幾名不同年齡的孩子做模特,面試已經開始了,我可以幫你推薦。”
涂圖興趣缺缺,感覺對收集惡念沒有多大幫助。童裝模特的競爭比成年人小很多,環(huán)境也相對單純一點,可挖掘的潛力不高。
正當她準備拒絕時,一個略顯尖銳的聲音打斷道:“霍爾,我能不能參加?”
兩人同時抬頭,看到余思思邁著驕傲的步子走過來,看也沒看涂圖一眼,只是期待地望著霍爾。
霍爾:“昆娜?你也在這里吃飯?”
“是啊,好巧。”余思思笑盈盈地回道。
涂圖朝她身后看了看,只有一名男助理,沒見到林萬莉。
只聽余思思開口道:“我學過臺步,走秀絕對沒問題。”
“好吧,我會推薦的。”霍爾又看向涂圖,“禿禿,你呢?”
“好啊。”這一大波惡念送上門,她怎么會放過?
“太棒了。”霍爾笑得十分開心,“我非常高興能和你同臺走秀。”
“她會走臺步嗎?”余思思語氣不善地質疑道,“隨便找一個外行不好吧?要是搞砸了怎么辦?”
霍爾表情一斂,略有些不悅:“我相信禿禿可以做得很好。”
余思思握緊拳頭,極力克制自己的怒火。
涂圖把玩著手上的吊墜,看著她頭頂上不斷飄出來的“ 憤怒、憤怒、嫉妒、嫉妒……”等字體。
很好,要的就是這種戰(zhàn)斗力。
“禿禿,吃飽了嗎?”霍爾紳士道,“我送你回酒店。”
“嗯。”涂圖點點頭,起身準備離開。
余思思感覺自己被無視了,主動走到霍爾身邊:“我和你們一起走。”
霍爾皺了皺眉頭,總覺得昆娜的教養(yǎng)不太好,和他最初對她的印象完全不同,但他不會隨便給一個女孩難堪,只能盡量保持距離了。
幾人走出餐廳,霍爾打電話讓司機過來接人,同時對余思思道:“昆娜,我可以推薦你去面試,但能不能通過就要看你自己了。”
余思思自信道:“放心,我肯定能通過。”
這時,一輛黑色轎車停在不遠處,不是霍爾的車。車窗被搖下,露出一張熟悉的臉,赫然正是余飛揚,他沖余思思招了招手,示意她過去。
余思思不滿地嘟了嘟嘴,小跑過去,和他說了幾句,然后又跑了回來,高興道:“霍爾,我叔叔讓你送我回家。”
霍爾:“……”你叔叔是誰啊,他讓我送我就要送?
涂圖悄悄收回手機,她剛才拍下了余飛揚和余思思說話的照片,準備找時間發(fā)給她的生母江梓彤。可惜上次他們一家三口同框的照片沒拍到,不然更有說服力。
這時,霍爾的車到了,他幫涂圖來開車門:“走吧。”
涂圖沒有動,反倒是余思思率先鉆了進去,然后拍拍身邊的位置,催促道:“霍爾,快進來。”
霍爾:“……”饒是他修養(yǎng)好,也忍不住有些生氣了。
涂圖的目光飄向駕駛座上的司機,隨口問道:“猴兒,你的司機叫什么名字?”
“馬修啊,怎么了?”霍爾下意識朝司機望去,然后一愣,“你是誰?馬修呢?”
涂圖:“……”哦,被掉包了嗎?
司機見事情敗露,猛踩油門,帶著車上的余思思揚長而去。
“啊啊啊……”余思思的驚叫聲隨著漸行漸遠的車子逐漸變小。
霍爾:“……”
呆愣兩秒,他迅速拿出電話,將情況匯報給家里的長輩,隨即對涂圖抱歉道:“不好意思,差點害你遇到危險。”
“沒事。”要不是余思思搶著上車,她估計就自己上去了。
“我另外叫車送你回去,昆娜被那個司機帶走了,我得立刻報警。”霍爾臉上露出焦急之色……
“不用了,我送她。”方修擇踱步走過來,站在涂圖身邊。
“你是……”霍爾想起他們在試鏡那天見過,只是沒問名字。
方修擇沒有自我介紹,因為他的車已經到了。
“走吧。”他拉開車門,自顧自地坐了上去,毫無紳士風度。
涂圖:“……”自己選的崽子,就是壞得這么渾然天成!
她微笑著和霍爾告別,彎身上車,助理則去了副駕駛。
霍爾還想和涂圖說些什么,卻聽方修擇淡淡道:“開車。”
司機一踩油門,車子擦過霍爾的衣角,疾馳而去。
霍爾:“!”哪里來的混蛋,實在是太無禮了!
不過他現在也沒心情去管方修擇了,司機和余思思的事情更重要。剛才要不是涂圖,他恐怕也毫無所覺地坐上那輛車了。
“別跟霍爾走得太近,危險。”方修擇提醒。
涂圖向他投去一個奇怪的眼神:他再危險能超過你嗎?
“不知道JC能不能抓住那個司機。”涂圖倒是不怎么擔心余思思的安全,因為那個司機身上沒有殺意,也沒有淫-穢之氣,只是個貪財的家伙罷了。
事實證明,只要她和方修擇同時在場,倒霉的永遠是別人。
作者有話要說: 圖圖:這屆反派不行啊,我還沒出手呢,你們就上趕著去找shi了……——
明天有時間就加更。
第44章 表情包攻略
一個小時后, 警方在郊區(qū)找到了被遺棄的汽車和車上哭得快斷氣的余思思。那個歹徒早已逃之夭夭,雖然沒有抓到人,但也沒有造成什么嚴重的后果, 唯一的損失就是余思思身上的200米元。
由于受到驚嚇, 余思思沒有參加童裝模特的面試, 涂圖順利入選, 接著是連續(xù)幾天的集訓和彩排, 期間還去劇組拍了一組定妝照, 效果非常不錯。
看著涂圖發(fā)布在網上的照片和視頻,在家修養(yǎng)的余思思嫉妒得不行, 一個勁催促林萬莉幫她教訓涂圖。
林萬莉于是找水軍在網上帶節(jié)奏, 用偷拍到的她和霍爾吃飯的照片,暗示她獲得伊利亞的角色和走秀名額, 都是因為使用了不正當的手段。不然以她一個華國人的身份, 從來沒在米國娛樂圈露過面, 一出場就是主角,哪來那么好的資源?
這種猜測對一個孩子來說,無疑是非常惡劣的, 但偏偏就有一些心理陰暗的鍵盤黨堅信不疑。
【嘖嘖,小小年紀還挺有手段的。】
【我就說詹姆斯為什么要啟用一個華國新人, 原來是因為自己的孫子被人家迷倒了。】
【女孩很可愛,多少錢一晚?】
隔著一條網線,各種刷下限的言論可謂是肆無忌憚。
不過涂圖畢竟是未成年人,一些露骨的言論很快被刪除了,但負面影響還是造成了。因為林萬莉請了大量水軍,本來只是小范圍的yy,結果硬是被她頂成了一個熱點。
Tutu的名字也被不少人熟知, 并收獲了一批黑粉。
面對這個烏煙瘴氣的網絡環(huán)境,方博人和方修擇都表示擔心,生怕涂圖受到影響。但她絲毫不方,反而有點小興奮。這才是傳播負能量的正確方式啊,咱們華國真該好好向米國學習一下了。看看人家這種突破道德底線的素質,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戰(zhàn)斗力,還有強行自嗨的語言藝術,不都是一個合格的網民應有的素養(yǎng)嗎?
再接再厲,親!
在這樣的情況下,涂圖的第一場走秀開始了。
RBI是米國的輕奢品牌,雖是童裝,但也受到了名流的關注。
這場童裝秀以天空和海洋為主題,T形舞臺流動著海水,絢麗的燈光灑下美麗的光影,一個個少男少女,穿著精致的服裝,邁著自信的步伐,依次走上T臺。
涂圖是現場唯一一名華國模特,但她精致的五官、筆挺的身姿,看似纖細柔弱,但步履穩(wěn)健,目光銳利,動作自然流暢,走出了女王般的氣場。
單獨出場時或許還不明顯,但是當所有模特一起出場時,那種與眾不同的氣質便凸顯出來了,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自覺地投向涂圖。她不是全場最可愛的,卻是全場最特別的,穩(wěn)定、優(yōu)雅、自然、氣場強大,渾身散發(fā)著渾然天成的矜貴。
一場童裝秀走完,她的照片,成為眾多媒體的版面,收獲了不少贊譽。
涂圖還沒開始拍電影,就先在時尚圈小火了一把,最直接體現就是方博人接到了不少廣告邀約。
得益于林萬莉的水軍,本來只在小圈子里亮了一次相的涂圖,被大量轉發(fā)流傳,很快火出了圈。雖是毀譽參半,但知名度卻是實實在在地飆升了。
華國的媽媽粉們,看不得自家寶貝被外國人欺負,紛紛翻墻過來支援。涂圖的表情包,也被她們帶到了米國,各種嘲諷.jpg、冷漠.jpg、賣萌.jpg、鬼畜.jpg,如病毒一般,席卷外網。
語言不通沒關系,一個表情包勝過你萬千虎狼詞。
水軍和黑子們,黑著黑著,感覺后繼無力,蒼白的語言變得索然無味,于是他們另辟蹊徑,也開始自制表情包,對涂圖堂進行反擊。一時間,米國的網絡,表情包橫行,惡意滿滿的氛圍被沙雕氣質所替代。
用文字打出“賤-人”兩個人時,那可能真的是在罵人,但你配上一個“賤-人”表情包時,那可能是在自賤。
在涂圖正式進入劇組之前,整個網絡的畫風都不對勁了。
好好的惡念都被沙雕給沖散了,網友們沉迷表情包不可自拔,往往一兩句話就要配上一個表情包,就連林萬莉的水軍也控制不住自己,展開了表情包大戰(zhàn)。
【垃圾滾粗.jpg】
【走開傻逼.jpg】
【一個挑事的微笑.jpg】
【你臉上就寫了“欠揍”兩個字.jpg】
【皇天在上,后土為證,我愿用我身上20斤肉換對面的沙雕原地爆炸.jpg】
林萬莉:“???”
她花了幾萬塊,就請了這么一群沙雕水軍???你們是來黑人的,還是搞笑的???
涂圖的名聲不但沒毀,反而借著表情包的東風爆紅了一把。
余思思:“???”這就是她媽的手段?花錢給敵人炒流量???
涂圖也是黑人問號臉:“???”
口水噴得好好的,怎么吐起芬芳來了???
好好的業(yè)務不做,偏偏要學華國的沙雕!
方博人還沒來得及公關,方修擇剛準備天涼王破,這波節(jié)奏就已經被帶歪了。
《勇者后裔》正式開機了,涂圖的戲份主要在中后期,所以平時除了熟悉劇本、日常學習之外,就是觀摩其他人表演。
詹姆斯的拍戲節(jié)奏很快,演員們的演技也很好,每天忙忙碌碌,基本沒有多少空閑時間,自然也沒有什么精力勾心斗角。
在涂圖專注拍戲時,方修擇收到了從國內寄來的DNA鑒定報告。
兩名測試者的親權指數為99.98%,系為母女關系。
方修擇瞳孔微縮,心中的猜測得到了證實。涂圖真的是江梓彤的女兒,那么,江梓彤現在的兒子,十有八、九是余飛揚和林萬莉的。
他們用自己的兒子取代了涂圖的位置,卻沒有好好養(yǎng)育她,反而將她扔到了福利院。
撇開林萬莉不說,余飛揚可是涂圖的親生父親啊,為什么要這么對她?看他寵愛余思思的樣子,顯然并不是不喜歡女兒,只是不喜歡自己合法妻子的女兒而已。
方修擇的十指微微收緊,眼中緩緩凝聚出一片濃烈的黑。
正在這時,涂圖清亮的聲音從隔間傳來:“看我削的蘋果~~”
她端著一個盤子走過來,興致勃勃地將她的作品展示給他看。
方修擇不動聲色地收起文件,抬眼望去,隨口贊道:“這只小狗雕得不錯。”
涂圖:“……這是你的頭。”
方修擇:“……”有一絲相似的地方嗎!
“雖然長得不怎么像,但神韻起碼有七、八分。”
方修擇:“改學陶藝吧,你沒有雕花的天賦。”
“第一次能雕成這樣不錯了,你等著,下次我一定讓你刮目相看。”涂圖拿起那顆“狗頭”,往他面前遞了遞,“你要吃嗎?”
方修擇果斷拒絕。
“那算了,我自己吃。”涂圖一口一個狗頭,咔嚓咔嚓的啃得歡快。
看著這樣的涂圖,方修擇的眉眼不自覺的舒展,剛才的郁氣也煙消云散。
她所受過的委屈,他早晚會幫她討回來。
只是,他并不希望她回到那個家,至少在江梓彤將所有麻煩解決前,不希望她回去。
小智障就應該開開心心地、自由自在地做她喜歡做的事情。
不過,假太子的身份,江梓彤不能不知道。
晚上,方修擇讓人將余飛揚和林萬莉的照片發(fā)給了江梓彤,并讓她和自己的“兒子”做一下親自鑒定。
做完這件事,他便不再理會,而是專心守著涂圖,等她拍完這場戲。
涂圖不知道,她原本計劃要做的事,被方修擇提前做了。
另一邊,華國寶云市,一棟獨立別墅中,江梓彤洗完澡,正準備躺在床上看個電影,床頭柜上手機突然傳來震動聲。
她拿起手機,刷開屏幕隨意一看,表情頓時凝住。
十幾張照片,全是自己的丈夫和一個女人的合影,其中兩張還多了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女孩。
“這是什么?”江梓彤繼續(xù)往下翻,看到了一份資料,上面顯示她的兒子和另一個女孩在同一天、同一家醫(yī)院出生,而那個女孩的媽媽就是照片里的女人。
自己的丈夫出軌了?還和那個女人生了兩個女兒?并且第二個女兒還和她兒子在同一家醫(yī)院出生?
江梓彤開始還有些沒理清楚,直到見到最后一句話:【你的兒子真的是你的兒子嗎?】
江梓彤忽然感覺渾身一陣冰涼,一個可怕的猜測浮上心頭,像被一只大手緊緊攥住,讓她喘不過氣來。
“媽媽。”一個男孩從門口探出腦袋,期待地問,“我今晚能和桑妮睡嗎?”
桑妮是家里剛剛收養(yǎng)的貓,小男孩似乎十分喜歡。
江梓彤收斂表情,深深看著自己的兒子,努力壓下心中的情緒,搖頭道:“不行,桑妮幾天沒洗澡了,不能和你睡。”
小男孩嘟了嘟嘴,又問:“那我能媽媽睡嗎?”
江梓彤下意識露出一個笑容,正想答應,卻又止住:“你是大孩子了,要習慣一個人睡,去吧,早點休息,明天媽媽給你做好吃的。”
“那我要吃烤鴨、薯條和巧克力圣代!”男孩立刻說出自己的要求。
“好,只要你乖乖睡覺。”
“耶~~媽媽晚安。”小男孩興沖沖地回房睡覺去了。
等他一走,江梓彤的笑容瞬間消失,再次仔細翻看了一下這些資料和照片。心中思緒翻騰。
雖然不知道是誰發(fā)來的,有什么目的,但她必須將事情調查清楚。
自己的丈夫有外遇這件事還不足以讓她震驚,真正讓她震驚的是,自己的孩子,可能被調換了!
作者有話要說: 沒加更……
第45章 真相曝光
涂圖沒有繼續(xù)關注網上的風波, 她如今拍戲拍得正嗨。
《勇者后裔》的五個主角,除了涂圖之外,全是名氣頗高的演員。前期沒有涂圖的戲份, 四個主角依次登場, 展現了不俗的演技。即使是配角, 也擁有一定的實力。
看過其他演員的演技和拍攝效果后, 詹姆斯等人在滿意的同時, 不由得對涂圖產生了憂慮。她能夠駕馭好伊諾亞這個角色嗎?能夠跟得上其他主角的節(jié)奏嗎?雖然檢驗過她的演技, 但她畢竟只是一個身嬌體弱的華國小女孩,第一拍攝這種大片, 很難保障她擁有良好的狀態(tài)。
如果這個角色沒演好, 將會嚴重破壞整部影片的協(xié)調性。
在期待和疑慮中,涂圖的第一場戲終于開始了。
四個主角很清楚自己肩負的使命, 那就是復活世界之樹, 將侵占大陸的魔靈驅逐出去。但想要達到這個目標, 必須找到隱族后裔。隱族是一個低調而神秘的種族,自從被滅族后,再也不曾在大陸上見過一名隱族人。眾人不得不考慮隱族已經徹底消失的可能, 開始研究其他解決之法。
精靈族提議去找地精學者尋求幫助,然而地精學者也被魔靈殺死了, 只留下了一個“學徒”。這個學徒就是涂圖飾演的伊諾亞,她原本也是打算去救地精學者的,可惜晚了一步,只來得及見到他的尸體,伊諾亞就在這樣的情況下,與四個主角相遇了,并被誤以為是地精學者的學徒。
“A!”導演一聲令下, 眾人立刻進入狀態(tài)。
荒蕪的野地中,橫七豎八地躺著數十具殘破的尸體,一個削瘦的身影,孤獨地站在血色的晚霞中,默默哀悼著逝去的生命。
急促的腳步聲從身后傳來,伊諾亞猛地轉身,一雙銳利的目光直射來人,但在下一秒,她又收斂了鋒芒,安靜地看著那些人快速靠近。
在塞洛曼德等人眼中,幼小的伊諾亞是一個剛剛經歷了一場殘酷殺戮、僥幸活下來的小可憐。
“孩子,別怕,我們是□□大人的朋友。”人族喬森蹲下身,溫聲安慰。
“□□……”伊諾亞又將視線轉向地上的尸體,“他已經死了。”
幾人順著她的視線望去,臉上都露出或悲傷、或憤慨的表情。
“該死!那群畜生,我早晚要將它們全部撕碎!”龍族泰魯西古掄起大錘就往地上一砸。
正在這時,遠處隱隱傳來魔靈的呼嘯聲,眾人立刻警覺,紛紛拿起了武器。
伊諾特緩緩抬起頭,一雙幽暗的眼眸,直直望向遠方,像是能夠穿過重重障礙,看到魔靈的身影。她眼中沒有害怕,只有一片無盡深淵。
隱族不僅擁有超凡的醫(yī)術和體術,還擁有無窮的智慧,這是世代積累的知識傳承。
涂圖這狀似隨意的一眼,瞬間讓人忽略了她的年紀,展現了隱族的魅力和不輸于其他主角的氣場。
這個眼神,將四周的人全都看酥了。
拍攝繼續(xù)。
一群魔靈正在向這邊靠近,喬森等人準備應戰(zhàn),卻聽到一個聲音從身后傳來:“魔靈軍團就在附近,不宜交戰(zhàn),跟我來。”
眾人回頭,只看到一個削瘦的身影,快速朝荒野深處跑去。
他們也沒有猶豫,快步跟了上去。
“卡。”一幕結束,沒有ng,詹姆斯等人表示十分滿意。
原本還擔心涂圖的氣場太弱,如今看來,她更像一個隱藏boss。
第二幕是在地精的山洞中,伊諾亞帶著喬森一行人,躲進了地精學者□□的密室,這也是讓他們誤會伊諾亞是□□學徒的原因之一。
從這里開始,伊諾亞正式加入了主角的隊伍,戲份也開始多起來。
為了躲避魔靈的追殺,幾人多次險象環(huán)生,伊諾亞的體術和醫(yī)術,發(fā)揮了極其重要的作用。這個角色的魅力,也一點點呈現出來。
涂圖經歷了攀巖、爬樹、潛水、走鋼絲、吊威亞等一系列考驗。
隨行的方博人和方修擇看得心驚膽戰(zhàn),她卻像沒事人一樣,受了傷都不知道喊疼,等上藥的時候,才象征性地嚶嚶幾聲。
方修擇那張臉一直陰沉沉的,大紅包也哄不好了。
涂圖倒是樂得很,因為有惡念值可吸啊。
劇組沒什么進項,只能從方修擇這里賺點外快了。
為此,她演起戲來更加賣力,吃苦耐勞無所畏懼,博得了所有人的喜愛和贊賞,只有方修擇給她提供惡念。
真是寶藏男孩!
此時在華國寶云市的江家,卻是遭受了極大的沖擊。
他們視若珍寶的孩子,竟然不是江家的血脈,而是余飛揚和小三所生的私生子。
當江梓彤看到親自鑒定的結果時,整個人都驚呆了。
她從來沒想過自己的丈夫,竟然會做出這種荒唐的事!用他的私生子,換走了她的親生女兒!她費勁心思養(yǎng)育了這個孩子八年,卻是為他人做嫁衣!更讓她絕望的是,調查顯示,自己被換走的女兒,早在出生后不久就病死了。
真的是病死的嗎?
江梓彤已經不敢去想象。
她將別人的孩子當作王子一般疼愛,給他提供最優(yōu)渥的生活,而她自己的孩子,卻連長大的機會都沒有。
心中的恨意,幾乎要將江梓彤淹沒。
在失去理智前,她將這件事告訴了她的父母,他們同樣感到無比震怒,恨不得立刻將余飛揚抓回來痛揍一頓。
“離婚,必須離婚!”江海平語氣堅決道,“不僅如此,我還要把他們告上法庭!”
江母柳絮捂嘴哭泣,傷心不已。
江梓彤雙目通紅,嗚咽道:“告了他們,我的女兒也活不過來了。”
本該被當作小公主長得的孩子,就這樣無聲無息的死去了。若不是真相曝光,恐怕都不會有人會記得她曾經存在過。
“孩子。”江海平抬手搭在她的肩上,“命里有時終須有,你也不要太傷心了。況且……”
“況且什么?”江梓彤抬起頭。
江海平眼神一厲:“我們的親孫女是不是真的死了,還需要仔細調查一下。”
江梓彤的眼中冒出希冀的光芒:“爸爸,你的意思是,我的女兒可能還沒死?”
“你也不要抱太大希望。”江海平沉聲道,“我只是覺得有這個可能。你叫余飛揚立刻回國,我們當面問他。在此之前,你先去找一個可靠的律師,盡快被婚離了。”
江梓彤點點頭,隨即又遲疑道:“那小昊他……”
江海平抿了抿唇,眼中閃過一絲掙扎,最后還是決絕道:“還給余飛揚和他的小三,我們江家可以收養(yǎng)任何人的孩子,唯獨不能容忍這個間接害死江家親生骨肉的私生子!”
余承昊是個可愛的孩子,但他的父母卻做出了讓人無法原諒的事情,即使他們之間有很深的感情,但也不能將錯就錯,繼續(xù)讓他鳩占鵲巢。
江梓彤心中也很不舍,但只要想到自己那個生死不明的女兒,那點不舍便煙消云散。
余飛揚被叫回國時,心里還有些嘀咕,等他帶著不滿的情緒回到家時,迎接他的卻是一張離婚協(xié)議書。
“這是什么意思?”余飛揚不解地問,“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嗎?為什么要離婚?”
江梓彤沒有說話,而是直接將一份資料遞給他。
余飛揚翻開一看,立刻臉色大變。
“我的親生女兒呢?”江梓彤面沉如水地看著他。
余飛揚慌忙道:“梓彤,你聽我解釋……”
“我只想知道,我的親生女兒在哪里。”江梓彤的聲音極致壓抑。
余飛揚沉默下來,片刻后才道:“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余、飛、揚!”江梓彤拿起茶幾上杯子就往他身上一砸,“你還是人嗎!!!”
壓抑的情緒在一刻徹底爆發(fā),她沖過去對他窮追猛打。
“你把我的女兒還給我!!!”她嘶聲力竭的哭喊。
“梓彤!”江海平立刻讓傭人將她拉開,隨即看向余飛揚,嚴厲道,“余飛揚,你最好說實話,不然等上了法庭,就沒你說話的份了。”
余飛揚臉色微變,這件事曝光得猝不及防,他完全沒準備。他明明很小心,為什么會被發(fā)現?
思考了一會,他決定和江家講條件:“如果你們想知道孩子在哪,那就不要起訴我,我們和平離婚。”
江海平盯著他看了片刻,問道:“她還活著嗎?”
余飛揚:“活著。”
“好。”江海平果斷道,“你說。”
江梓彤也安靜下來,緊緊盯著他。
余飛揚頓了頓,說道:“給我一天時間,我明天告訴你們。”
“余飛揚……”江梓彤又要發(fā)火,江海平阻止道:“我們的約定,只到明天。如果你明天不給我們一個滿意的答復,那我們就法庭上見。”
余飛揚臉色難看,轉身就走。
事實上,他也不知道那個孩子在哪,只能回去問林萬莉。
他現在也不怕離婚,只是得不到江家的財產而已。只要江家不告他,他就去米國找林萬莉,帶著一雙兒女,照樣能過得逍遙自在。
不過,他注定要失望了。林萬莉根本沒將那個孩子放在心上,時隔八年,鬼還記得自己把她扔到哪家福利院去了。
“什么?你也不知道了?”余飛揚終于方了,他艱難問道,“你確定她還活著嗎?”
林萬莉:“這個很難說,我當時扔她的時候好像是在冬天。”
“你怎么這么狠心!她還是一個孩子啊!”余飛揚怒了。
“呵,是啊,她還是你的孩子呢?這么多年你關心過嗎?你也別跟我在這吼,回頭我給你幾個地址,你讓他們自己去找。”身在米國的林萬莉,根本不怕江家來找她的麻煩。
第46章 救人
涂圖今天跟隨劇組來科里漯河拍外景。
此次參加外景的人員一共有四十幾人, 預計兩天完成拍攝計劃。
不過劇組的運氣不太好,剛剛抵達目的地就遇到了一場大雨,眾人只能暫時滯留在科里漯河附近的小迪馬村。
副導杰拉正在屋里發(fā)脾氣, 痛斥助理沒有將時間安排好, 連天氣變化都沒注意。
助理也是很委屈, 天氣預報明明說是晴天, 結果它突然就變臉了, 這誰能預料得到?現在只希望大雨趕緊過去, 否則就要耽誤拍攝了。
天空一片暗沉,磅礴的大雨裹挾著寒風沖刷著大地。涂圖趴在窗邊, 默默注視著不遠處的科里漯河。
“在看什么?”方修擇走過來, 將視線投向窗外。
“沒什么。”涂圖回過神,問道, “大雨什么時候會停?”
“明天吧?”方修擇不是很確定, 也不是很關心。
“哦。”涂圖又朝窗外看了一眼, 隨即跳下椅子,說道,“快到飯點了吧, 我們先去吃飯。”
方修擇被她拉著出了房間,來到飯?zhí)? 已經有不少人三三兩兩地聚在這里,等著開飯。
涂圖隨意一掃,目光隨即在某個人身上定住。
那是飾演魔靈小隊長的演員特納,米國人,四十來歲,之所以引起涂圖的注意,是因為他身上的惡念。前天見到時, 他的惡念值還只有一百多,今天卻飆升到了三百多。
劇組中的演員大多是白人,但也有不少有色人種,特納是為數不多的、擁有嚴重種族歧視的白種人。雖然他平時表現得很克制,但他對有色人種的惡念卻是無法掩飾的。
涂圖偶爾會去他身邊刷刷存在感,看著他明明討厭你、在心里詛咒你、表面還得保持禮貌微笑的扭曲樣子,就覺得很有成就感。當時的惡念值上下瘋狂浮動,但還在正常范疇,今天卻發(fā)生了質的飛躍,隱隱帶著一股殺意。
這股殺意針對的是誰?
涂圖順著惡念的流向,轉頭望去,正好看到一名黑人大叔走進來,手里還端著食物,熱情招呼道:“伙計們,吃飯了。”
是他?小迪馬村的原住民麥克,也是劇組的工作人員,為人比較豪爽,只是衛(wèi)生習慣不太好。在涂圖的印象中,他和特納似乎沒有發(fā)生過沖突啊。特納歧視有色人種,對身為黑人的麥克帶有惡念是正常的,但這種惡念怎么會這么強烈?
涂圖捧著自己的小飯碗,默默打量著這兩個人,她有些好奇特納待會想對麥克做什么。
方修擇注意到涂圖的眼神,也朝那兩人看了看,隱約捕捉到什么,但隨即又消失了。再看涂圖時,她已經收回視線,專心吃起飯來。
剛才是錯覺嗎?怎么好像看到一股陰氣?
方修擇的陰瞳并非時刻有效的,只有當他氣場比較弱時,才能窺見異象。
吃完飯,外面的天色愈加陰暗。
方修擇和涂圖回到房間,準備早點休息。經過走廊時,兩人又遇到了特納,對方看也沒看他們一眼,冷冷地和他們錯身而過。
他的頭頂上飄出了“惡心、去死、去死……”的文字,惡念值比之前又高了幾十點。
涂圖:這種意志堅定的種族歧視主義者,還是很有價值的。她實在不希望他因為殺人而入獄,除非他能確保自己不會被抓。
她要不要幫他打個掩護什么的?
涂圖覺得十分有必要!
深夜,半夢半醒間,涂圖似乎感覺到什么,緩緩睜開眼,轉頭朝門外望去。
一張?zhí)摂M的惡念值分布圖在腦海中展開,其中一個醒目的數字“323”正從門外的走廊經過。
涂圖翻身坐起,躡手躡腳地走到門邊,等人走遠后,她立刻打開門,悄咪咪地尾隨而去。
“323”徑直走出了旅店大門,快步隱入夜色中。
此時大雨已經變成了小雨,地上到處是積水,泥濘難行,“323”手上還托著一個人,走得踉踉蹌蹌。
涂圖在地圖的指引下,遠遠地跟在后面,完全不用擔心被發(fā)現,也不用擔心會跟丟。
大概走了五六分鐘,“323”在河邊停下,正準備將手上的人扔進河里,忽然聽到身后隱約有腳步聲傳來。
他臉色一變,迅速轉頭,露出一張熟悉的臉,正是涂圖特別留意的特納,而他手上的人則是醉得不省人事的麥克。
原本以為要目睹一場兇殺案,結果被人打斷了。
腳步聲的主人自然不是涂圖,而是小迪馬村的村民,他似乎是出來小解的。此時光線昏暗,睡意朦朧的村民并沒有發(fā)現隱藏在暗處的特納和麥克。
特納只能等這人回去后再行動,同時在心里咒罵:撒尿不會去廁所撒嗎?跑到外面來干什么?!
涂圖距離這個村民更近一點,而且正好在他的正面,只要他拉開褲子,就能看到不可描敘的東西。
為了眼睛的純潔,涂圖撿了一塊石頭,朝村民扔去,快而準地擊中了他的下-腹。
“該死!誰在那里!”村民瞬間清醒,暴怒出聲。
暗處的特納嚇得一個哆嗦,以為被發(fā)現了,雙手慌忙松開,失去支撐的麥克立刻往后一滑,撲通一聲掉進了河里。
“什么聲音?”村民警覺,快步朝河邊跑來。
特納借著樹木的掩護,避開這個村民,朝旅店的方向狂奔而去。
村民一眼看到在河里沉浮的麥克,臉色大變,縱身躍入河中,將他拖上岸。一番急救后,麥克迷迷糊糊地醒過來,口齒不清地嚷嚷道:“再來一杯!”
“來你馬!給我清醒點!”村民沒有看到特納,只以為麥克是因為喝醉,自己跑到河邊來找死的。
涂圖見人救回來了,也不再逗留,和來時一般,又悄咪咪地跑回去了。
她剛才的舉動,可不是為了麥克,而是為了特納。
這么有潛力的種族歧視者,不能因為殺人而失去大好前程。之前她看中的好幾個潛力股,都是這樣完蛋的。
涂圖想通了,遇到這種人才,絕對不能讓他們任性妄為,必須看緊點,因為他們沒足夠的智商保全自己。
為了執(zhí)行邪神的使命,她也是操碎了心了。
事實上,如果她不管,麥克最終會被判定為醉酒失足落水而亡,特納的罪行根本不會被發(fā)現……
作者有話要說: 涂圖:身為一個種族歧視者,好好歧視別人不行嗎?沒事殺什么人,真以為自己智商很高、可以逃脫法網嗎!
特納:沒你搞事,我已經完成絕殺,逃脫升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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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這章真是超短,涂圖還沒把特納這個炮灰給毒奶死呢……
第47章 報應
涂圖踩著一腳泥回到酒店, 進門前脫掉鞋子,光著腳丫子奔進房間。
外面的雨又變大了,淅淅瀝瀝地沖刷著地面, 將可疑的痕跡全部沖刷干凈了。
第二天, 麥克酒醒, 從同村人那里得知昨晚差點被淹死的事, 嚇出了一身冷汗。他只記得晚上和特納喝酒, 喝醉后完全不知道發(fā)生什么事。詢問特納, 他說自己將麥克送回房間就睡覺去了,對之后的事情也是一無所知。麥克倒也沒有懷疑, 畢竟在他看來, 他和特納沒有什么要命的矛盾。這件事就這樣一筆帶過了,別人都說麥克很幸運。
只有涂圖知道, 特納還沒放棄他的殺人大計。
涂圖很好奇麥克到底怎么得罪他了?只因為種族歧視還不足以讓他動殺心, 否則他應該選擇的是自己這個更好下手的目標。
為了保住這個可持續(xù)發(fā)展的惡念來源, 涂圖必須讓他徹底放棄殺人的念頭,回歸到種族歧視的邪道上來。
等天氣放晴,劇組立刻前往科里漯河拍攝外景。
涂圖飾演的伊諾亞和霍爾飾演的精靈塞洛曼德的弟子塔米, 在科里漯河附近上演絕命逃生的戲碼。
他們要經歷樹林飛蕩、攀巖、跳水、潛泳等過程,而追殺他們的魔靈就是特納飾演的。
其中一個鏡頭, 霍爾在飛蕩樹林時,不小心掉到地上,被特納抓住,涂圖為了救他,跳到了特納的肩頭,用雙腿鉗住他的脖子,然后被特納甩了出去, 與此同時,霍爾也得以掙脫了。
涂圖吊著威亞,敏捷地落在特納的肩膀上,利落地用上了剪刀腳。被一個華國小崽子騎在頭上,特納真情流露的憤怒了,粗魯地扯住涂圖的后頸,企圖將她甩掉。但涂圖像狗皮膏藥一樣粘得死緊,硬是沒讓他撕開。
特納被剪刀腳鉗得不舒服,脾氣也愈加暴躁,手上的力氣加大了幾分,猛地將人往外一拔。涂圖適時松手,被威壓懸吊的身體不受控制地飛向了不遠處的大樹。
“小心!”拍攝組眾人不由得叫出聲,眼睜睜地看著涂圖撞在樹上。
方修擇第一個沖過去,抱住懸空的涂圖,目光沉沉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在其他人的協(xié)助下,小心翼翼地將她從威壓上放下來。
“沒事沒事。”涂圖笑著擺擺手,但眼淚卻在眼眶里打轉,看得眾人心疼不已,紛紛向特納投去責怪的目光。
按理來說,甩人這個動作不需要太用力,只要做個樣子就行了,但特納剛才明顯用力過猛,若不是吊著威壓,涂圖估計真的要被甩飛出去了。
特納煩躁地忍受眾人的指責,涂圖卻在別人不注意時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她剛才撞樹時,身體卸了一下力,只是看起來撞得不輕,實際上沒什么大礙。
“禿禿,你沒事吧?需要休息一下嗎?”副導杰拉問道。
“沒事,剛剛有些疼,現在不疼了,接著拍吧。”涂圖在原地蹦跶了幾下,表示自己還行。
杰拉等人見她小小年紀如此敬業(yè),對她更是喜愛。
等醫(yī)生確定她沒問題后,拍攝才繼續(xù)進行。
霍爾和涂圖從特納手上逃脫后,很快又被一座數十米高的瀑布擋住了去路。兩人吊上威壓,四肢并用地往上爬,誰知魔靈動作迅捷,一躍四五米。
眼看就要被抓住,涂圖和霍爾不得已,反身一躍,如兩條鯉魚一般在空中劃了一個優(yōu)美的弧線,落向河中。
在跳躍的同時,霍爾朝特納后背射了一箭,而涂圖則飛起一腳。用腳尖踢中了特納的側頸要害。
這幾個動作都要放慢表演,尤其是涂圖,踢腿的角度、身體的協(xié)調性以及空中翻轉的動作,都要調整得流暢自然。
涂圖演示了好幾次,小巧的腳尖,在特納的脖子邊來來回回的踢踏,對他來說簡直就是一種莫大的侮辱。
他身上的惡念值在瘋狂地上下跳動。
涂圖就喜歡他這種“討厭你又干不掉你還得強行忍耐”的憋屈模樣,等賺了一波惡念值后,她終于把這段戲過了。
最后就是落水后,霍爾和涂圖以及特納在水底追逐的畫面。
杰拉事先問過涂圖會不會游泳、會不會潛水,涂圖很肯定地說自己會。于是杰拉決定實景拍攝,不用特效合成。水下有幾名救生員隨時待命,三人只需要拍幾個短鏡頭就行了。
“受傷”的特納在水下瘋狂地追擊霍爾和涂圖,他此時的心情和他飾演的魔靈十分相似,滿腔怒火無處發(fā)泄,百分之百本色演出。
這里有個鏡頭,特納抓住了涂圖的一只腳,然后涂圖順著他的拉扯力,回身一個側踢。
這段劇情會根據涂圖的情況,分幾節(jié)拍攝。不過涂圖的憋氣功夫不錯,在特納抓住她的腳時,順勢就是一個回身踢,沒有中斷,只是準頭不太好,一腳踩中了特納的臉。
特納怒不可遏,本來以為NG,結果導演滿意地表示:“嗯,踩臉這個動作也不錯,整體很流暢,就用這個吧。”
特納:“???”
MMP!哪里不錯了?敢情踩的不是你的臉?
接下來要拍的,是霍爾游回來幫涂圖脫困。
涂圖的一只腳依然被特納鉗制,霍爾抽出一把道具刀,向他的手臂切去。
特納要做的是躲開霍爾的刀,但他正是心煩氣躁時,反手握住霍爾持刀的手,扭轉方向,刺向他的腹部。
道具刀是用塑料做的,傷不了人,但被捅一下也是很疼的。涂圖眼疾手快,抱住了特納的手臂,摳他的大拇指,猛地往外一掰。
特納吃痛地松開手,同時還猝不及防地喝了一大口水,差點嗆過氣去,被救生員及時托上了河面。
“咳咳咳……”他趴在岸邊,咳嗽不止。
輔導杰拉沉著臉斥責道:“特納,你怎么回事?剛才明明只要躲一下就行了,你為什么要攻擊霍爾?”
特納氣憤不已,沒看到他連眼淚都咳出來了嗎?不但沒有得到一句關心,反而劈頭蓋臉地一頓臭罵。
“我只是做個樣子而已,反倒是她!”特納舉起大拇指對著涂圖,“差點將我的手指掰斷了。”
眾人看了看他那根豎得筆直的大拇指,又看了看被毛毯包裹成一團的小女孩,臉上不由得露出鄙夷之色:明明是自己傷人在先,還要怪人家小女孩,她剛才撲過去只是為了幫霍爾,就算真的掰了他的手指,以她的力氣,能有多疼?
自己犯錯了,甩鍋給一個孩子,還能不能再無恥一點?
對上眾人或鄙視或責怪的目光,特納簡直要氣炸了。
“特納,希望你控制一下自己的脾氣,下次再這么魯莽,就給我滾蛋。”杰拉也是個暴脾氣。特納之前多次表現出格,誰也不知道他會不會一時失控,做出傷人的事。
特納憋著火氣,咬牙認了。
但在眾人不注意時,他卻用冰冷的目光盯著涂圖。對她的惡念,從一百多上升了兩百多。
此消彼長下,他對麥克的殺意減弱了不少。
涂圖:嗯,不錯,再接再厲。
方修擇敏銳地察覺到特納的惡意,幽幽地看了他一眼。
特納莫名感覺一陣寒意,奇怪地左右看了看,沒有發(fā)現什么異常,便不再理會。
休息片刻,拍攝繼續(xù)。
霍爾和涂圖合作,從特納手上掙脫,期間倒是沒有再發(fā)生什么不愉快。最后一個鏡頭就是霍爾和涂圖借水流之勢,拉開了和特納的距離,順利逃脫。
“呼。”兩人冒出水面,在救生員的護衛(wèi)下游回岸邊。
剛準備上岸,就聽到身后傳來一名救生員急促的聲音:“特納被水草纏住了,快過來幫忙。”
另外幾名救生員連忙跳入水中,其他人也全都圍過來,緊緊盯著河面。
涂圖又沉入水中,看了看那邊的情況,發(fā)現特納下-半-身被一團水草纏得死死的,幾名救生員正在幫他脫困。
奇怪,剛才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被水草纏住了?
正在琢磨時,一雙手突然從上面伸下來,托在她的腋下,將她從水里拔了出來。
呼啦一聲,水珠四濺。
涂圖轉頭,毫無意外地看到方修擇那張冷峻的臉。
“水里很好玩?”將手上的女孩放到地上,拿過一張?zhí)鹤訉⑺ ?br />
“是挺好玩的。”涂圖摸了一把臉,笑瞇瞇地說道。
方修擇表情冷淡地屈起手指,在她額頭上彈了一下。
涂圖捂著額頭,瞪大眼睛:干什么?邪神的額頭也是隨便能彈的嗎?小心被詛咒!
方修擇會不會被詛咒不知道,但特納肯定是被詛咒了。
救生員將他從水里救上來是,他整個人都虛脫了,臉上滿是驚恐之色。
涂圖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發(fā)現他身上的惡念值已經降到了150點左右,殺人的念頭也消失了。
難道淹過一次水,他就頓悟了?
等等,昨晚他意圖將別人淹死,今天他自己也差點被淹死。
這是……報應?
不應該啊,有她這個準邪神坐鎮(zhèn),任何惡人都不可能輕易遭到報應。只有他們自己作死的份,報應一般不會主動降臨。
但看特納這個樣子,很像是被因果報應給鎖定了啊。
再觀察一下吧,如果真是報應上門,那她也要適當地調整策略了。
邪神之力來自人心,報應卻是一種天戒法則,即使強大如邪神,也要避其鋒芒。
作者有話要說: 涂圖:修修上,干死這個報應!
修修:你貌似就是我的報應……
第48章 成為邪神的條件
經過昨天的意外, 特納徹底安分了,也不知道當時在水下是不是看到什么可怕的東西,身上的惡念增加了不少恐懼屬性。
雖然惡念值降低了, 但只要他堅持種族歧視的立場不動搖, 就不用擔心他沒有惡念值可提供。唯一需要注意的是, 他的報應什么時候結束。
俗話說, 不是不報, 時候未到。時候若到, 天地不容。
涂圖的戲份告一段落,閑來無事就觀察特納。幾天下來, 他遭遇了各種小意外, 喝水被嗆到,洗澡被被燙到, 走路被濺到, 只要是和水有關的事情, 他的運氣都會很差。
涂圖可以肯定,他確實被報應盯上了。在徹底消除他的業(yè)障之前,報應是不會停止的。
唉, 這個家伙算是廢了。
報應是天道法則之一,惹不起惹不起, 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它將目標身上的惡念值一點點消磨掉。
一周拍攝結束,涂圖跟著劇組坐飛機返影視基地。隨行的還有幾個主角,他們的行程被粉絲們密切關注,一下飛機,就能看到很多粉絲在機場等候。
“啊啊啊,威廉,我愛你!”
“安娜公主, 看這邊,看這邊!”
“唐尼寶貝,好帥,啊啊啊啊!”
粉絲們用尖叫聲、呼喊聲迎接他們的偶像,保鏢和機場保安在現場維持秩序。
矮小的涂圖夾在一群身材高挑的明星之間,像隨身掛件一般毫不起眼。
她的視線在粉絲群中掃過,停頓片刻,隨即拉住方修擇的手,放緩腳步,落后眾人幾步。
方修擇疑惑地看了看她,正想發(fā)問,忽聽人群中傳來一聲暴喝:“蠢貨,去死!”
接著,只見幾個臭雞蛋橫空飛來,啪唧啪唧砸在了幾個演員和工作人員身上。
涂圖和方修擇落在后面,被人墻擋著,一點蛋液也沒濺到。
靠前的安娜和唐尼就沒這么走運了,被砸了個滿頭滿臉,狼狽不已。
粉絲們呆住了,記者們則激動了,舉著攝像機就是一陣猛拍。
保安一邊保護演員,一邊派人去抓扔雞蛋的人。
場面一片混亂。
涂圖被方修擇抱在懷中,腦中展開虛擬地圖,很清楚地看到一個“187”的數字正在向這邊靠近,目標似乎是被兩個保鏢護在身后的威廉。
涂圖轉頭望去,很快鎖定了那個“187”,那是一個二十幾歲的男子,身材瘦小,穿著一件灰色衛(wèi)衣,頭上戴著兜帽,動作靈活地穿過擁擠的人群,一點點朝威廉所在的位置挪去。
涂圖原本只想看個熱鬧,安安靜靜地收一波惡念值,不想那人突然用蠻力擠開周圍的人,然后從口袋里抽出了一把匕首……
涂圖幾乎是本能地舉起手上喝剩一半的奶瓶,猛地就朝那人砸去。
砰!
正中后腦。
“啊。”兜帽男痛叫一聲,手上的匕首也掉落到地上。
保鏢立刻警覺,眼疾手快地將歹徒制住。
威廉驚魂未定地看了看地上的匕首,又看了看滾落到一邊的奶瓶,然后向涂圖投去了一個不可思議的眼神,難以相信這個救命的奶瓶竟然是一個小女孩扔出來的。
“啊,發(fā)生什么事?”
“威廉,威廉,你沒事吧?”
“我沒看錯吧?那個小女孩剛才用一個奶瓶把歹徒撂倒了。”
“噢,那是伊諾亞,隱族伊諾亞!”
粉絲們和記者們被一連串的變故給弄懵了,等他們反應過來,騷亂已經被平息,演員和劇組其他成員也順利離開了機場。
“萬分感謝,我的小天使。”安全后,威廉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將涂圖從方修擇懷里抱過來,打算用一個親吻表達他的謝意。
然而,那雙伸向涂圖的手,卻被方修擇無情地擋住了。
“你嚇到她了。”方修擇面無表情地說道。
“哦,抱歉。”威廉紳士地收回手,滿帶笑意地看著涂圖,溫和問道,“我該怎么報答你的救命之恩呢,小天使?”
涂圖:“不用了,碰巧而已。”
事實上,那人身上的惡念值只有一百多點,根本沒有殺人的意圖,估計只是想恐嚇一下而已。她剛出手時就后悔了,因為完全沒必要,白白做了一回好人,賺了一波好感值,真是郁悶。
“不不不,請務必讓我好好報答你。”威廉一臉堅持地看著她。
“那好吧。”涂圖不想讓別人一直惦記自己,隨便提出了一個要求,“你賠我一瓶酸奶,要那種奶嘴式的,芒果味的。”
“你真是一個貼心的小天使。”威廉笑得很開心,臉上毫不掩飾對她的喜愛。
方修擇:“……”莫名感到不爽。
第二天,涂圖收到了十大箱奶嘴式的芒果味酸奶。
那天在機場發(fā)生的事,很快被媒體報道出去,引發(fā)了無數人的關注和熱議。
“天啊,那個扔雞蛋的混蛋是誰?”
“啊啊啊,我的唐尼,被雞蛋糊了一臉,這也太慘了吧。”
“ohgod!蛋液都流進安娜的胸衣里了。”
“我想做那個雞蛋。”
就在眾人以為這就是所有爆點時,變故再次發(fā)生,一個歹徒趁亂靠近威廉,毫無征兆地掏出一把匕首,眼看就要刺中威廉,一個奶瓶橫空出世,命中歹徒的后腦勺,成功化解了一場危機。
“酷啊!這奶瓶扔的,絕壁是職業(yè)投手。”
“噢!我認識她,她是飾演伊諾亞的華人小女孩。”
“傳說華人都會功夫,我本來不信,現在信了。”
“厲害!時機、準度、力量,都把握得恰到好處。”
“那個奶瓶表演得太好了,是什么牌子?我粉了!”
“是華國的萌萌酸奶。”
因為這個視頻,萌萌酸奶也狠刷了一波存在感,銷量上升了幾個百分點。
不久之后,萌萌酸奶真的派人過來請涂圖拍廣告,讓她賺了一筆不菲的廣告費。
涂圖原本就有一些關注度,經過這次奶瓶救人事件,又小紅了一把。她參演的電影還沒上映,很多米國人都已經知道了她的名字——禿禿!
涂圖:“……”你們才是禿禿,你們全是禿禿!你們這些歪果仁,只會讀一聲嗎!
涂圖注冊的油管和臉書帳號,收獲了一大批明星和粉絲的關注。曾經在華國發(fā)生的事情,又在米國上演了一遍,米國的媽媽粉姐姐粉叔叔粉阿姨粉逐漸形成規(guī)模。
她所期待的種族歧視,在她的個人空間中基本不存在。即使有,也會很快被淹沒在愛的洪流中。
涂圖:“……”你們這些歪果仁,不懂什么叫“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嗎?!她這么正經一個邪神擺在這里,是為了讓你們展現母愛的嗎?
米國的惡念總值并不低,但她周圍可供收集的惡念值卻不多。
她必須在一定范圍內,才能收集到有效的惡念值。收集惡念值是為了提升自己的實力,只有達到4級以上,她才能行使邪神的一些職能,反過來影響其他人,傳播負能量。
全世界的惡念總值,對現在的她而言,意義不大。
只有在她的影響下所提升的惡念總值,才是衡量她是否能夠成為一位邪神的決定因素。
比如世界的惡念總值原本是一億,在她影響下,變成了一億五千萬,那么五千萬就是她的成就,足以滿足成為邪神的條件。若是惡念總值在此期間,低于原本的一億,那她就算失敗了。
失敗是不可能失敗的,涂圖對自己很有信心!
更何況她身邊還有一個天賦異稟的方修擇,單靠吸他,她也能保障自己在20歲之前,突破4級!
人心叵測,人性復雜,世上的負能量,只會多,不會少。
涂圖對人類也很有信心!
第49章 鬼屋
“米國的粉絲真是瘋狂。”方博人聽說機場發(fā)生的事, 也是一身冷汗。
他不是涂圖一個人的經紀人,手上還帶著幾個藝人,所以沒辦法隨時關注涂圖的情況, 好在方修擇來了, 就讓他陪著涂圖。
“如果拍攝順利的話, 再過半個月,圖圖的戲份就能殺青了。”方博人對涂圖道,“你到時候要不要在米國好好玩幾天再回去?”
“好啊。”正好去各個惡念地點打個卡,“聽說米國有一個號稱世界最恐怖的鬼屋, 我想去體驗一下。”
方博人:“……很遺憾,這個鬼屋不對未成年人開放。”
涂圖忿忿:“他們居然歧視未成人!”
方博人:“……”這跟歧視有什么關系?人家是為了保護你們這些幼小的花骨朵!
娛樂營業(yè)的鬼屋去不了, 但現實中的鬼屋未必不能去游覽一番。距離她最近的就有一個,位于高消費階層居住區(qū)的威笛莎夕陽大道221號,有名的滅門慘案現場。在涂圖的惡念分布圖中, 數值在“344”上下,而且是紅色的, 說明惡念體為鬼物。
一般而言, 活人的惡念值若是達到300以上,基本不是想殺人就是想自殺。當然, 惡念值是有波動的, 若是中間突然想開了,殺念就會消失。
鬼物稍有不同,殺與不殺,還得看天時地利人和, 不是他們想殺就一定能殺。只有在適當的時間又碰巧戳中了鬼物的“萌點”,才會被它們弄死。
當然,若是鬼物強大到一定程度, 也可以無視規(guī)則。
夕陽大道221號的鬼物,成形還不到一百年,又處于人口相對稠密的城市,想必還沒有強大到能夠無視規(guī)則的地步。但是,如果涂圖出手,幫他們升個級,那就不一定了。
到米國這么久,涂圖總覺得自己什么大事也沒攤上,只能自己給自己找點事了。
拍戲一如既往的順利,涂圖看好的幾個人才,都沒有發(fā)揮出他們應有的潛能。即使偶爾冒出一點苗頭,也會在短時間內熄滅。比如特納,不過是阻止了他殺人,想要他專攻種族歧視,結果他回來后第一件事就是入了基督教。
涂圖:“???”
她也是后來才知道,特納之所以痛恨麥克,不只是因為他是黑人,更重要的是,他發(fā)現麥克對自己的妹妹別有用心。在特納看來,麥克是在騷擾他妹妹,但事實上,人家兩個談得挺好。
偏見真可怕,更可怕的是,新出爐的基督教徒特納正在逐漸放下偏見。
真是一個悲傷的事實。
又過了半個月,涂圖的戲份正式殺青。在此期間,她還拍了一支萌萌酸奶的廣告,小賺了一筆。
方博人給了她一周時間,讓方修擇帶著她四處游玩。
涂圖第一站就是夕陽大道221號。
幾人抵達時已是黃昏,涂圖本來想著打個卡,順便給鬼物升個級就離開,沒想到卻在門口遇到了三個十六七歲的青少年。
他們拿著直播設備,目的不言而喻。
“嗨,你們也是要去鬼物探險的嗎?”香緹笑著和涂圖幾人打招呼。
“是啊。”涂圖開口道,“你們準備做直播嗎?能不能帶上我們?”
香緹和同伴對視一眼,說道:“帶上你們倒是沒問題,但是小朋友,你不怕嗎?”
涂圖:“不怕。”
本來只想來見個鬼,沒想到還有意外之喜。這幾人的驚嚇值,可以收集一波。
“那行,你們也一起吧。”埃文笑得有些不懷好意。
方修擇望著眼前這座建筑,一股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漆黑的眼瞳中緩緩蒙上了一層薄霧,正在視線模糊之際,右手忽然被人抓住,眼前的一切又恢復清明。
他低頭看了看身邊的小女孩,心中一直有個猜想,今天或許可以驗證一下。
幾人彼此交換了姓名。
香緹、埃文和布魯斯是同一所高中的學生,經常去各個靈異地點做直播,目前也算是頗有人氣的網紅。
這個鬼物是他們直播的第六站。
房子占地約380平方米,外加一個車庫、一個倉庫、一個游泳池、一個地下室。除了略有些陳舊外,似乎和其他房屋沒什么兩樣。
房子外面被鐵絲網圍住,幾人花了一番功夫才鉆進去。
此時天色已經暗淡,香緹等人打開攝像頭,正式開始直播。
“大家好,我是香緹,又見面了。今天我們的探險地點就是這座鬼物,威笛莎夕陽大道221號。傳說這里發(fā)生過一起駭人聽聞的滅門慘案,屋主的兒子槍殺了自己的父母和4個弟妹,然后自殺。從此之后,這里經常發(fā)生一些難以解釋的靈異現象。今天我們就來探索這座鬼屋的秘密,看看我們能不能見到傳說中的靈異現象。”
負責拍攝的布魯斯給這個房子拍了個全景。
在暗淡的光線下,這座陳舊的建筑,顯得格外陰森可怖。
【看起來好可怕啊。】
【快點進去,我有些迫不及待了。】
【聽說有一家人曾經買下了這里,結果沒住兩個月就搬出來了。】
【我算算,兇手兒子、兇手的父母、4個弟妹,這里至少有7只鬼。】
“另外再給大家介紹兩個新朋友。”香緹看向旁邊,“修和禿禿,他們也是來參觀鬼屋的。”
【好帥的小哥哥,我又戀愛了。】
【咦,那個小女孩好像在哪里見過?】
【這么小的孩子去鬼屋不太好吧。】
【小孩怎么了,小孩的膽子也是很大的。】
【哈哈哈,到時候可別哭鼻子。】
“時間不早了,我們現在就進去吧。”
香緹將門推開,率先走了進去。
她和埃文各拿了一個手電筒,方修擇和涂圖則用手機照明。
屋里的溫度似乎比外面低了好幾度,剛走進來便感覺一陣陰冷。
鼻間充斥著灰塵和腐木的味道,所有家具上都被蓋上了一層白布,乍看之下很像一個停尸房。
四周一片死寂,只能聽到幾人的呼吸聲和腳步聲。
正在這時,身后突然傳來吱嘎一聲,眾人猛地回頭,正好看到半開的大門砰地關閉了。
“呼,應該是被風帶關的。”香緹拍了拍胸口,一副差點被嚇到的表情。
【艾瑪,這氣氛真帶感。】
【嚇得我的小心臟都快跳出來了。】
幾人先在一樓轉了一圈,沒有什么收獲,正準備上二樓時,香緹突然驚呼一聲:“埃文呢?埃文怎么不見了?”
布魯斯移動攝像機,四處掃了掃,果然沒看到埃文。
方修擇和涂圖也左右看了看,臉上不由得露出奇怪的表情,因為他們剛才都沒感受到什么異常。
收回視線時,卻見香緹一臉驚駭地指著他們,聲音顫抖地說:“你們……后面……”
兩人同時回頭,冷不丁對上一張面目猙獰的臉。
直播間眾人全都發(fā)出一陣驚叫,方修擇和涂圖卻是同款的面無表情。
因為身后的人,正是“失蹤”的埃文,他用手電筒照著自己,故意藏在他們身后裝鬼嚇人,結果……
“你們怎么一點反應也沒有!”埃文一臉不可思議地瞪著他們。他和小伙伴明明配合得這么天衣無縫,這兩人竟然完全沒被嚇到。
這個大的也就算了,那個小的居然也穩(wěn)的一筆,他們難道沒有恐懼神經嗎!
【哈哈哈,嚇人失敗。】
【佩服,我剛才都快被嚇鳥了,他們竟然一點都不怕。】
【我不服,憑什么只有我被嚇到,你們還這么冷靜!】
【做個人吧,埃文!】
這時,涂圖的目光緩緩移向埃文的身后,方修擇也看了過去。
兩人雖然什么都沒說,但他們的眼神明顯說明他身后有什么,這種默契不像是裝的,埃文莫名感覺后背一陣發(fā)寒。
“哈哈,你們也想用這一招騙我?”他故作輕松地說了一句,然后快速回頭看了一眼,只看到一面陳舊的鏡子,和鏡子里的自己,“哈哈哈,原來是鏡子。”
他沒有看到什么異常,但直播間眾人卻看到了。
【是我眼花了嗎?剛才鏡子里的人影怎么好像是長頭發(fā)?】
【我好像也……】
【不會真有鬼吧?嚇死人了。】
【我怎么覺得臨時加入了這兩個人有點詭異?】
【我也這么角色。剛才埃文出其不意的嚇人,我們都被嚇到了,他們居然一點表情都沒有,這是正常人該有的反應嗎?】
【臥槽,細思極恐……】
埃文看了看直播間,奇怪地問香緹等人:“你們剛才在鏡子里看到什么了嗎?”
香緹搖頭:“沒注意。”
埃文又看向方修擇和涂圖:“你們呢?看到什么了?”
方修擇:“沒什么。”
涂圖:“就是覺得鏡子里的背影很窈窕。”
埃文:“……”不要用這么天真的表情說出這么驚悚的話好嗎?!
香緹:“……”總覺得這兩個人比他們還會營造恐怖氣氛。
“一樓都看過了,我們去二樓吧。”香緹拍了拍手,重新?lián)尰冂R頭。
“好,走吧。”埃文在前面帶路,小心翼翼地拾階而上。
老舊的木梯發(fā)出吱嘎吱嘎的聲音,布滿灰塵的階梯上,留下了幾人經過的腳印。
在這些腳印中,詭異地出現了幾個不屬于他們任何一人的小腳印。
涂圖回頭,看到一張慘白的鬼臉從走在最后的布魯斯的腰側探出來,正用一雙黑洞洞的眼睛直直盯著她,并對她露出一個嘴角開裂的微笑。
“怎么了?”香緹注意到涂圖的視線,轉頭望去,只看到一片深沉的黑。
“沒事。”涂圖笑道,“這房子真不錯。”
香緹&埃文&布魯斯:“……”
直播間眾人:總覺得這小女孩有毒!!!
作者有話要說: 涂圖:這是我夢寐以求的房子。
方修擇:買。
第50章 別沖動!
二樓一共有五個房間, 埃文提議:“每人選一個房間,單獨進去待五分鐘,誰輸了就給其他人10M元。禿禿是孩子, 不算在內,怎么樣, 敢玩嗎?”
香緹等人還沒說話,直播間眾人已經代表同意了:【玩玩玩!】
涂圖:“……”emmm,喜歡作死的人,總是這么可愛。
“我沒意見,修,你呢?”香緹看向方修擇。
方修擇看了涂圖一眼:“好。”
“Well, 那就開始吧!”埃文興奮道,“誰先來?”
“我來吧。”布魯斯將直播設備交給香緹, 十分干脆地走進了右邊第一間房。
“布魯斯好樣的。”埃文看了看手表,“開始計時。”
幾人站在走廊上,誰也沒說話, 四周安靜得可怕。
涂圖漫不經心地四下掃視,余光瞥見走廊盡頭, 不知何時出現了幾個高矮不一的人影。
“在他出來前,我們先在走廊轉轉吧?”香緹突然開口道。
“好啊。”埃文積極響應。
涂圖:“……”
香緹于是邁步走進右邊的走廊,同時不忘拿起設備進行直播。
狹窄的走廊兩邊, 掛著一些殘舊的壁畫和空白的相框,墻面年久失修,到處布滿斑駁的痕跡,還有些開裂脫落。
“啊,這里陰森森的,讓人感覺很不舒服。”香緹來到走廊盡頭, 然后轉身對著鏡頭,搓了搓手臂,做出害怕的樣子。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后的墻壁上,映出了層次不齊的五道影子。
但鏡頭另一邊的觀眾卻看得清清楚楚,全都驚恐喊道:【香緹,后面!后面!】
香緹感覺后背一涼,僵笑著問不遠處的埃文:“我身后有什么嗎?”
埃文奇怪道:“什么也沒有啊,就是一面墻。”
香緹松了口氣,不滿地對直播間眾人道:“你們不要故意嚇我,我膽子小。”
直播間眾人發(fā)出土撥鼠尖叫:【不是啊,你后面有5個影子!!!】
香緹猶疑地轉過頭,用手電筒一照,什么都沒有。
直播間:【啊啊啊,你這么一照,還能看到什么鬼影子啊!】
香緹:“……”哼,你們就是想嚇我,我才不上當呢!
“好了,我們去那邊看看吧。”她不再理會直播間眾人,朝另一邊走廊走去。
她完全沒注意,墻上原本空白的相框中,詭異地出現了一張全6口人的全家福。
走在后面的涂圖停下腳步,側頭看了一眼,這張照片中有一對父母和四個孩子。
香緹經過第二個空白相框時,直播間終于有人發(fā)現了異常:【香緹等等,快看墻上的相框。】
香緹奇怪地將鏡頭轉向墻壁,看到墻上的相框中裝著四個孩子的合照。
“有什么問題……”話音戛然而止,香緹臉色刷白,她記得墻上的相框明明是沒有裝照片的。
【臥槽,這是哪來的照片???】
【這四個孩子不會就是被殺的那四個吧?】
【當初被殺的還有一對父母,應該是6個人。】
“香緹……看,看這里……”埃文顫抖的聲音從身邊傳來。
香緹轉移鏡頭,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到掛在另一面墻上的相框中,赫然是一對夫妻的照片。
“啊!”她忍不住驚叫出聲,手上的設備差點都拿不穩(wěn)了。
鏡頭晃動幾下,一一掃過墻上所有相框,無一例外,每個相框中都出現了一張照片。兩三人的、五六人的,唯獨沒有第七人。
如果真是當年滅門慘案的鬼,應該有七只才對。
不過香緹等人已經無法思考,親眼見到如此詭異的事情,他們只想趕緊離開。
“埃文,我們走吧!”香緹緊緊拉住埃文的手,雙腿有些發(fā)軟。
“走,現在就走!”埃文也不逞強,轉身就準備離開,來到樓梯口時,突然醒覺,“等等,還有布魯斯。”
他看了看時間,五分鐘早就過了,但布魯斯還沒出來!
“布魯斯,布魯斯,時間到了,你快出來。”他立刻沖到那個房間門口,用力拍打。
房內毫無回應,埃文和香緹快急死了,拼命轉動門把手,好像被鎖死了。
埃文一不做二不休,猛地往門上一撞。
砰!
房門自動打開,埃文猝不及防地地撲了進去,狼狽地栽倒在地,吃了一口灰。
“該死!”他撐起身體,正準備招呼其他人時,眼前忽然一黑,房門又砰地一聲關上了,門外的香緹等人還沒來及走進來。
“天啊……”香緹尖叫著撲過去,用力拍打房門,“埃文,埃文,你怎么樣?”
無論怎么扭動門把都毫無作用,她只能求助地看向現場唯一的男士方修擇。
方修擇上前幾步,接替香緹的位置,握住門把,瞳孔微微收縮,一股黑霧逐漸在眼中凝聚。
咔嚓一聲,門把被輕松扭開,他緩緩將門推開,眼前是一片漆黑。
“天啊,門開了!”香緹不敢相信這個少年竟然這么簡單就把門打開了。她也顧不上多想,快步沖進房中,拿著手電筒四處照,“埃文,布魯斯,你們在哪?”
門口的方修擇閉了閉眼,待視線恢復清明后,這才邁步走了進去。
就在他進入房間的一剎那,房門再次關上了。
他猛地回身,涂圖一個人在外面!
被獨自留在門外的涂圖,臉上沒有一絲緊張害怕的表情,轉頭看向走廊某處,淡淡道:“出來吧,找我什么事?”
話音剛落,六道影子突兀地出現在不遠處,幽幽地望著涂圖。
“你們不是一家七口嗎?還有一個呢?”涂圖問道。
六道影子輕微晃動了一下,向涂圖傳來哀傷、急切、懇求等情緒。
涂圖:“你們不是被他殺死的嗎?怨氣應該比他重才對,怎么會被他控制?”
六道影子又向她傳來一些紛亂的信息。
“哦,我明白了,但是很抱歉,我?guī)筒涣四銈儭!弊鳛樾吧耦A備役,她只喜歡招鬼,不喜歡度鬼,“其實留在人間也不錯,你們加把勁,多積攢一點怨氣,爭取擺脫那只厲鬼的控制,做一只橫行無忌的自由鬼。”
六道影子扭曲起來,似乎很生氣,墻上的裂縫都變粗了,撲簌簌地落下很多灰塵。
涂圖看著他們身上逐漸飆升的惡念值,淡定道:“你們跟我急沒用,這是你們的家事,外人管不了。自己養(yǎng)的兒子,犯了再大的錯,都得你們自己兜著,一家人就該整整齊齊。”
也不知道是哪句話觸動了他們,他們緩緩安靜下來,望著黑暗深處,悲傷而決絕。
他們被困在這里已經五十多年了,好容易遇到一個可以看見他們的人,卻沒有辦法幫他們。
最后那句“一家人就該整整齊齊”,終于讓他們下定了決定。
涂圖:“!”等等,你們想干什么?!
六道影子開始扭曲、變形、破碎、燃燒……
這特么是要自-爆啊!
不是,就算你們對付不了那只厲鬼,也不用一言不合就原地爆炸啊!
“別沖動!我覺得你們還能再搶救一下……”涂圖連忙勸慰。
然而,六只怨鬼早已心如死灰,打算用自我毀滅的方式獲得解脫。
涂圖覺得這不行啊,活人死了還有機會變成怨鬼,但鬼若是“死”了,那就是徹底灰飛煙滅,一點可再生價值都沒有了。
她想了想,轉身朝右邊走廊第二間房走去,毫無阻礙地拉開房門,繞過暈倒在地上的布魯斯,徑直來到縮在墻角瑟瑟發(fā)抖的埃文面前。
其實第一間房和第二間房是相連的,布魯斯和埃文先后進入第一間房,結果被鬼迷惑,無意中走進了第二間房。
埃文此刻真是后悔得要死,為什么要來這里直播?為什么要提議玩什么游戲?現在好了,玩出麻煩了。
布魯斯就躺在不遠處,生死不知,而他好像被困在一個透明的盒子里,前后左右都無法移動,只有一面等人高的穿衣鏡豎在他面前,在鏡子里面,有一個低頭站立的人影,滿身是血,一雙空洞的眼睛死死盯著他,身形逐漸變大,似乎馬上就要從鏡子里出來了。
埃文嚇懵了,但還保留了一點意識,沒有暈過去。
正當他陷入絕望時,一個矮小的身影忽然出現在他面前。
埃文僵硬地轉過頭,冷不丁看到一只手緩緩朝他伸來。
他張大嘴巴,還來不及驚叫,就見那只手從他的頭頂越過,直直伸向那面穿衣鏡,虛空一抓,將鏡子里的鬼影抓了出來,然后拖著他朝房門外走去,轉瞬間便消失在埃文的視線中。
埃文:“……”我是誰?我在哪?發(fā)生什么事了?
“你們要見的人,我給你們帶過來了。”涂圖將手上的厲鬼扔在那六只正在自爆的鬼面前。
同在一個房子里,他們竟然見不到彼此,缺乏溝通,難怪這么多年一點長進都沒有。
六只鬼暫停自-爆,默默望著那只厲鬼。
厲鬼的身體驟然膨脹,一副擇人而噬的兇殘模樣。
啪!涂圖抬手就是一巴掌,將他拍成棉花。
“你的家人都要自-爆了,你還兇什么兇!”
厲鬼:“……”
沉默片刻,厲鬼收斂戾氣,蜷縮著身體,發(fā)出一陣無聲的哭泣。
一段殘破的記憶斷斷續(xù)續(xù)地傳遞到涂圖腦中。
他叫歐卡,即將從名校畢業(yè),本該擁有一個美好的未來,卻因為一次朋友聚會,無意中染上了毒-癮。偷偷在家吸D時,產生了幻覺,將家人當成游戲野怪,殘忍槍殺。清醒后,他悲痛欲絕,承受不了那種負罪感,最終選擇了自-殺。
由于太過愧疚,不愿見慘死的家人,始終不得解脫。這份執(zhí)念,困住了他自己,也困住了他的家人。
“你生前害死了自己的家人,死后還要逼得他們魂飛魄散嗎?”涂圖幽幽的聲音在空曠的走廊中響起。
歐卡看著家人虛弱的靈魂,身上的惡念起伏不定,不知道該怎么辦。
眼看著那6只鬼快不行了,涂圖只能開導道:“想要救你的家人,你必須先自救。只有你自己放下了,你的家人才能解脫。”
歐卡的身影顫動了幾下,身上的惡念逐漸減少,356、337、309……最終停在了215上下。
隨著他的惡念減少,另外6只鬼身上的禁錮之力,也隨之減弱。
他們停止自-爆,然后向歐卡伸出了手。
歐卡身上的戾氣逐漸散去,好像去掉了什么枷鎖,整只鬼都飄逸了起來。
涂圖突然不合時宜的出聲:“慢著,你們獲得自由了,難道不該好好報答一下我嗎?”
7只鬼同時轉頭,默默看了她一會,接著相互交換了一個眼神,像是達成了什么共識,依次向她點了點頭,然后,消失在空氣中。
涂圖:“???”
不是,點個頭就完事了???
你們好歹也是五十年的老鬼了,怎么就這么沒規(guī)矩?說超度就超度去了!就不能先問問她想要什么嗎?!
不等她蓄滿怒意,身后兩間房的房門相繼打開,香緹等人倉惶地從房間里沖出來。
“好可怕,我要回家!”香緹哭成淚人兒。
埃文卻奔到涂圖面前,緊緊握住她的手,激動道:“你一定是上帝派來拯救我們的小天使!我愛死你了!”
一腳邁出房門的方修擇:“……”
愛死誰呢?你是不是嚇出白內障了?還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