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我屬于你
周瀚辰面帶微笑, 眼眸中卻露出兇光，“柳律師，請。”
柳無秋只覺得指掌關節被碾過, 又脹又疼，心中忽然回憶起上次在警局門口看見對方的場景。
這次的目光與當時的如出一轍，充滿強烈的震懾和警惕，以至于當時他竟然不自覺退卻。
輸了。
從一開始就輸了。
但心中還是有些不甘。
和這么狠戾的人結婚，何璨的婚后生活可想而知。
他帶著這樣的心思和夫夫倆進入別墅。
二樓書房內, 傭人給他們送來茶果點心后便關門離開。
何璨與周瀚辰坐在一起, 柳無秋坐在他們對面。
周瀚辰叉起一塊水果送到何璨嘴邊，“老婆, 來, 你最愛吃的車厘子。”
何璨頭向后仰, 雙眉微抬一下，想要提醒他注意點分寸。
結果對方反而變本加厲，又往他身旁挪了一下, “啊——, 老公喂你。”
何璨：“……”
他無可奈何地瞥一眼, 張開了嘴。
正想吐掉果核，一只大手直接伸了過來。
何璨：“？”
周瀚辰點頭。
何璨：“……”
有病，又不是沒有垃圾桶。
秀恩愛也不用做到這個程度吧？
他推開周瀚辰的手, “怎么能吐到老公手上呢。”
低頭, 腳邊是柳無秋不知什么時候放過來的垃圾桶。
何璨把果核吐在紙巾上, 包好, 扔了進去。
為了不讓周瀚辰再做出些多此一舉的動作, 他牽住對方的手，朝對面問, “柳學長，一審結果如何？”
周瀚辰靠在沙發背上，一手與何璨緊緊扣著，另一手托腮，斜看著對面。
柳無秋沒有理會他的視線，直接對何璨說：“一審判了一年半，這已經是能爭取到的最大量刑了。”
“我懂，他也沒讓我受皮肉傷，一年半已經是極限了吧。”
“對，只有綁架行為，沒有造成傷害，心理評估方面，雖然你……”
何璨擺擺手，“畢竟不是專業的，我就算再裝PTSD也不可能通過專業評估，能這樣已經不錯了。”
周瀚辰突然出聲，“那你要見面談是為什么？”
柳無秋掃他一眼，“現在的問題是對方要上訴，還有就是……”
“就是什么？”
“你最近別看社交平臺，也別單獨出去。”
何璨：“？為什么？”
“再爛的明星都有死忠粉，”柳無秋坦言，“死忠粉的瘋狂，超乎你的想象。”
“他們還能人肉到我？”
“……還真的能。”柳無秋沉吟，最終還是提醒道。
坐在一旁的周瀚辰再次出聲，“輿論方面交給我，你只要讓他上訴失敗就行，不過你做不到的話……我有專門打這種官司律師團隊。”
眼神不善，言語不善，何璨直接拍他一下，露出核藹的笑容，“老公。”
周瀚辰抬了抬兩人握住的手，“知道了，老婆。”
柳無秋：“……”
何璨打圓場：“那就這樣，輿論的事情交給他，庭審的事就靠柳律師你了。”
“嗯。”
聽見“柳律師”三個字，柳無秋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又反應過來，失落地點點頭。
何璨是個公私分明的人沒錯，但是那次團建之后，他已經很久沒有叫自己“柳律師”了。
他以為這個稱呼已經退出了歷史舞臺，卻沒想到竟然在此刻又聽見了。
看著對面十指緊扣、打情罵俏的兩人，他頃刻間產生一種無望的感覺。
有些時候，有些事，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讀研時他沒有足夠的勇氣，我現在，他連合理的立場都沒有了……
三人談完事情之后，何璨客套地邀請柳無秋在家里吃飯。
周瀚辰緊緊牽著何璨的手，“對啊，柳律師不妨留下來多觀察觀察。”
何璨側頭抬眼看去：“？”
你在說什么？觀察什么？
周瀚辰卻只沖他笑笑，并不回答。
這時，柳無秋站起來，“不打擾了，我還有別的事，告辭。”
夫夫二人站起，周瀚辰摟著何璨肩膀，三人一起往樓下走。
柳無秋推辭：“留步。”
周瀚辰直言：“不是要送你，我們也要下樓。”
柳無秋：“……”
何璨：“……”
說話的方式怎么比他還能傷人？
他晃晃對方的胳膊，“走吧，柳律師，我送你。”
“不用了。”
何璨試探著問：“你看起來好像心情不太好，是有什么事嗎？”
“……”柳無秋看他一眼，搖搖頭，“沒事。”
周瀚辰將何璨緊緊摟進臂彎里，“讓管家送你吧，房子太大，怕你找不到出去的路。”
何璨：“……”
雖然是事實，但為什么有種這人在嘲笑他的感覺？
他不就是在入住的第一天走錯了幾個房間嗎？
竟然還記著。
周瀚辰不知道他心里的彎彎繞，接著對柳無秋說：“正好讓管家安排司機送你去酒店。”
“那就多謝了。”
柳無秋走后，何璨抖開周瀚辰胳膊，“你剛才那是在做什么？”
“老婆不知道？”
何璨：“……？”
他為什么會知道。
見他迷茫，周瀚辰眼波流轉，“宣誓主權。”
何璨：“……這有什么可宣誓的？”
“老婆，你不懂男人。”
何璨：“……”
好好好，全世界就他不懂男人，你們都懂男人。
一個兩個三個的，真是夠了。
當天兩人沒有吃晚飯，搭乘直升機直接返回嵐城-
幾天后，何璨在影音房里正要看一部電影，恰好接到何老爺子的電話。
“阿璨吶，這周六來陪陪爺爺。”
“好啊，爺爺是不是又想和我玩游戲了？”
“唉，爺爺哪有那么玩物喪志，這次是給你準備了一個大大的驚喜，記得帶上小周。”
“驚喜？那我可要好好期待一下，爺爺周六見！”
剛掛電話，周瀚辰就端著爆米花和飲料走了進來。
何璨詫異，“你也要看？”
周瀚辰把爆米花和飲料放在中間的桌子上，挑眉反問：“我不能看？”
“倒也不是。”
“那是……？”周瀚辰坐在柔軟的沙發上。
“我以為你還會像往常一樣繼續忙工作。”
“老婆果然很關心我。”
“……想多了，在一個家住著，還能連這點事都不知道？”
周瀚辰笑著問他：“看什么片子？”
“看……”何璨想了一下，“懸疑推理你看嗎？”
“都可以，老婆選自己喜歡的就行。”
“……現在這里又沒有別人，你還老婆老婆的做什么？”
“呵呵，”周瀚辰轉過頭，毫無悔意地笑笑，“習慣了。”
何璨：“……”
他別過頭沒再理這茬，開始專心選片。
周瀚辰關掉光源，電影正式開始。
影音房的設備屬于電影院線級別的，因此特別有氛圍，漆黑的房間里只有熒幕投出的些微光亮。
影片一開始，那種濃濃的懸疑氛圍瞬間就將何璨吸引，以至于他完全沒有發現旁邊的人目光一直都在他身上。
他吃著爆米花，跟著主角一同沉浸在推理的迷霧中；
而周瀚辰則是專注地看著看電影的人。
看懸疑推理類電影的樂趣就在于推測幕后兇手是誰。
何璨喝了一口飲料，眸光依舊看著熒幕，身子卻靠向身旁的人，“你覺得兇手是誰？”
周瀚辰傾身過去，兩人挨得更近了，“我覺得是那個戴眼鏡的男人。”
此言一出，何璨覺得有些好笑，他轉臉看向身旁這位戴眼鏡的男人，“所以現在是眼鏡男指認眼鏡男？”
周瀚辰唇角漾著笑意，推推眼鏡，“怕不怕？”
何璨繼續將目光投向熒幕，“怕，怕死了，晚上你可別殺我。”
周瀚辰：“……”
隨著電影情節的進展，何璨的神情越發緊張，連吃爆米花的頻率都變慢了。
周瀚辰看了覺得可愛，就那樣一瞬不瞬地盯著。
到最后，電影演完，開始播放片尾的時候，何璨終于舍得將目光轉向身邊的人，“你猜對了，兇手還真是眼鏡男。”
他喝掉最后一點飲料，“怎么猜中的？”
周瀚辰高深莫測地說：“人不可貌相，看起來最正常的人反而很有可能是最不正常的。”
何璨：“……”
這話從斯文敗類的嘴里說出來，為什么總有一種狼人自曝的感覺？
“所以你看起來斯文，實際上是個敗類？”他狡黠地眨眨眼睛。
“老婆覺得我是什么樣的敗類？”
何璨：“……”
敗類還分品種？
他將房間的燈打開，“洗澡，睡覺。”
剛走到門口，他又回過頭：“周六去我家，我爺爺點名要你去，記得空出時間來。”
“好。”
晚上睡覺的時候，何璨如往常一樣翻身滾到了周瀚辰懷里，不過不同的是囈語變了。
“戴眼鏡的不是兇手就是偵探，你屬于哪個？”
周瀚辰笑著將他摟在懷里，“我屬于你。”-
時間一晃，周六來到。
何璨和周瀚辰早早就來到何家老宅。
何老爺子看見他們很是開心。
何璨熱切地和爺爺擁抱，“爺爺，驚喜呢？”
何曄廷哈哈一笑，“不著急，等你爸媽他們來了一起。”
“我爸媽他們也來？”
“對，還有你小叔和哥哥，都來，我把他們都叫來了。”
何璨拍手，“那太好了，又是一次家庭聚會！”
他們說話的時候，周瀚辰坐在一旁看著。
何璨時刻牢記聯姻協議的宗旨，指著衣服上的鉆石袖扣炫耀，“爺爺你看，這是他送我的。”
“不錯不錯，很好看，小周有心了。”
周瀚辰看著何璨，目光溫柔，“應該的。”
何曄廷拿出游戲設備，“趁他們還沒來，咱們仨玩一局。”
何璨積極響應，周瀚辰自然也跟著執行。
等何其闊他們進入客廳，看見的就是爺孫三人舉著槍托對著電視屏幕掃射，老爺子還發出沖鋒的嘶吼聲。
何其闊：“……”
何其賢：“爸，你果然是老頑童。”
何曄廷一邊射擊，一邊不屑，“什么老頑童，我這明明是寶刀未老，劍還未出鞘。”
何其賢馬上奉承，“你說得對，你說的都對！”
這次不等何其闊說，一局結束后，他們仨就停下來。
何曄廷帶著眾人去餐廳，“先吃飯，吃完飯開始今天的重頭戲。”
“小周啊，你沒什么忌口的吧？”
“沒有，謝謝爺爺關心。”
那一刻，何璨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他竟然在周瀚辰眼中看見一抹晶瑩，仿佛都將睫毛打濕，正想仔細確認，這抹晶瑩卻消失不見。
也許是看錯了……
吃完飯后，今日會面的重頭戲來了。
老爺子將一家人叫到書房，這里有一個小型的會議桌，剛好可以讓一家人圍坐在一起。
何延廷坐在首位清清嗓子：“咳咳，阿璨，你和小周婚事結得倉促，爺爺都沒來得及準備什么……”
“爺爺，”他有些愧疚地看過去，“什么都不用準備的。”
“怎么能不準備？我何曄廷嫁孫子，就算沒有婚禮也得風風光光的。”
這話說完，在場的人都低下頭去。
何曄廷環視一圈，朝何璨笑著，“基金爺爺早就給你準備好了，今天送你個別的。”
說完，他從保險柜里取出來一個很厚重的木匣子放在會議桌上，“打開看看。”
何璨依言打開，里面是一塊巨大的翡翠擺件，綠得晶瑩剔透，讓人不禁感慨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爺爺？”
這么大一塊翡翠，還是上等的水種，這得價值得多少？！
何延廷笑呵呵地說：“這就是爺爺給你的驚喜，遲到的嫁妝。”
“爺爺……”何璨有些猶豫。
如果爺爺知道他三年后就會離婚，會不會很傷心？
“誒喲！別哭，多好的事，怎么能哭呢？”
話還沒說完。，周瀚辰就已經拿紙巾給何璨擦眼淚。
何璨抽噎著奪過他手中的紙巾，背對著他，自己擦。
不能讓別人看見他哭的樣子。
周瀚辰善解人意地輕拍他的后背，何其闊與其他人也勸，何璨這才調整好情緒，笑著抬起臉，轉過身。
“那就謝謝爺爺了！”
無論如何，不能辜負爺爺的好意。
大不了婚后好好和爺爺解釋。
他收下這份禮物之后，何曄廷像個主持人一樣安排其他人，“接下來該你們了。”
于是一家人依次送出禮物。
何其闊送的是一套海景別墅，隋愿拿出一副名家字畫，何其賢送給他一座國外的小島，何璀給他一把超跑的車鑰匙。
何璨：“……你們這是？”
幾人齊聲說：“都是給你的嫁妝。”
何璨：“！”
好感動，又好心酸。
他們家明明已經這么有錢了，卻還是會因為錢走投無路。
而周瀚辰大手一揮就能送出去幾十億。
這就是首富的雄厚實力嗎？
這樣想著，他轉臉看向身邊的人，對方也正在看著他，唇角掛著股寵溺的笑容。
他心里暗自哀嘆一聲：“唉！”
與此同時，何延廷也看向周瀚辰，“小周啊……”
“您說，爺爺。”周瀚辰的目光不舍地離開何璨。
老爺子看著他那副癡迷于自己孫子的樣子心里有些滿意，但表面仍舊擺出長者的架勢來，“今天叫你來就是想讓你知道，阿璨是我們的心頭寶，我們所有人都寵著他。”
聽見“心頭寶”三個字的何璨：“……”
爺爺真是的，他都二十多歲了還這么稱呼他，多難為情。
周瀚辰則是握住他的手，笑意更濃了。
何曄廷還在繼續點他，“雖然我們不能一下子拿出幾十億，但是讓阿璨衣食無憂還是可以做到的……”
“該怎么做，希望你心里有數，否則，老爺子我反正都是要入土的人了，什么事都敢做。”
何璨：“爺爺……”
這可是赤裸裸的威脅。
誰知爺爺沒勸住，他哥又站起來，“合法范圍內，我也有的是辦法。”
剛要說話，他小叔又發言了：“有的國家法制沒有那么健全。”
何其闊與隋愿緊隨其后：“我們負責善后。”
何璨：“……？”
沒記錯的話，他們一家人都是守法公民啊，怎么突然這樣了？
演戲？
他哥演他能理解，畢竟是看過協議知道聯姻本質的。
他爸媽和小叔又為什么配合表演？
他記得他們只知道聯姻，不知道具體的協議內容。
一瞬間，他感覺自己腦子都要宕機了。
周瀚辰站起身，“諸位的意思我明白，在這里我也表個態。”
他目光帶著熱意注視著何璨，“阿璨，我會對你從一而終。”
何璨：“！”
要不是提前知道這是演戲，他都要感動哭了。
這人還真是情話說來就來。
高，實在是高。
他拉住周瀚辰的手，羞赧地點點頭。
如此一來，會議室的氛圍頓時緩和下來。
何家人對待周瀚辰的態度也從方才的威脅變成友善。
何璨不得不再次感嘆家人們變臉的速度和精湛的演技。
這世界果然是一個巨大的片場。
當晚，何璨房間內，兩人并排躺在床上。
周瀚辰忽然說：“你的家人……”
何璨屏氣凝神等著下一句。
“很溫暖。”
“那肯定。”
也很核善。
周瀚辰翻身側臥，“感謝他們。”
何璨轉頭與他對視，“感謝什么？”
眼前的人笑笑，雙眼沒有鏡片的遮擋透出一股霸道的感覺來。
“沒什么。”
他又轉過身躺好。
何璨沒有追究答案，而是又問：“你近視多少度？”
“我不近視。”
“那你戴什么眼鏡？”
為了貼合斯文敗類的人設？
“因為，”周瀚辰忽然翻身坐起來，拿著床頭柜的眼鏡戴上又摘下，居高臨下地與他對視，“有沒有不一樣的感覺？”
何璨平躺在床上仰視著對面，“有。”
“什么感覺？”
“和我預想的一樣。”
“？”
“戴上是斯文敗類，摘下是敗類。”
有一瞬間，他甚至感覺對方想要將他吃掉。
吃干抹凈的那種。
然而他卻不覺得害怕。
真是curious curious。
周瀚辰笑著將眼鏡放回去，關燈躺下，“晚安老婆，等你。”
何璨在黑暗中驀地臉色一紅，輕輕踹了對方一腳。
記不清是從哪天開始，周瀚辰會在睡覺前跟他說“等你”兩個字，說得含蓄，其實就是等他抱過去。
等著看，他早晚會想出破局的方法……-
幾天過后，夜深人靜的時候，有一個群體瞬間占領了各大網絡媒體，他們不遺余力的抨擊著同一個人，發言中充斥著侮辱和謾罵。
【韓融得的那些獎都是睡來的吧？】
【粗略統計，韓融自出道以來一共獲得了十項最佳配角獎，按每個獎項有10位評委來計算，他至少被100個人睡了。】
【怪不得演小三演得那么出神入化，原來這么便宜。】
【別人：我不想被潛規則。韓融：快來潛規則我！yue。】
【有的人天生就是張著腿的。】
【他演小三的時候應該會很享受吧。】
【好惡心，Shine Coffee 為什么找他代言？】
【就是說，搞得我現在都不想喝了。】
【Shine Coffee 你該死啊！】
【搞不好這個代言也是潛規則得來的。】
【……】
類似這種發言不計其數，整整持續了一晚，以壓倒性的優勢引導著各大網絡媒體的風向，迅速成為主流聲音，從清晨開始就有無數人被這種言論影響，發出相同的看法。
代言人的風評與產品銷量息息相關，與之伴隨的就是Shine Coffee 的銷量急劇下降，股價也跟著下跌。
早上六點鐘，何璨就被助理的電話叫醒，得知了這一消息。
他讓顏若宇迅速聯系高層馬上去集團開會。
周瀚辰聽見聲音也醒了，忙問：“什么事？”
何璨一邊往浴室跑，一邊簡單解釋了幾句。
他迅速沖了個涼，借此讓自己的頭腦保持清醒，然后馬不停蹄地趕去公司。
看著他匆匆離開的背影，周瀚辰吩咐管家：“打包一份早餐。”
“好的，稍后我會派人送到何先生公司。”
“不用。”
“？”
“我送。”
“明白，我這就讓人去準備。”
另一邊何璨在車上給韓融打電話，卻怎么都打不通。
他暗暗吐槽：這人！真是皇上不急，太上皇急！
等韓融起來，黃花菜都得涼了。
他又聯系公關部總監，“找人聯系韓融的經紀人，讓他們那邊盡快控評，另外你們想辦法引導一下輿論風向。”
掛斷電話，車子剛好停在公司大樓前，何璨下車，疾步往電梯走去。
會議室里，幾位股東和高層領導們討論得熱火朝天，卻根本理不出頭緒來。
何璨一進去，他們全都安靜地看著他。
“說說吧，都有什么想法。”
“雖然不是所有人都看代言人買咖啡，但多少還是會對銷量有影響，所以我認為最好是解約。”
“一點風吹草動就解約，還是因為這種無憑無據的傳言，這也太沒有品牌胸懷了。”
“要不我們再等等看？讓熱搜飛一會兒？”
割袍斷義、不離不棄、隔岸觀火，三種聲音不相上下，討論了很久都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何璨揉揉眉心暫停會議：“看看韓融經紀人怎么說。”
回到辦公室，周瀚辰竟然在里面。
“你怎么來了？”
對方指著茶幾上的保溫盒，“當然是來給老婆送早飯。”
他不說還好，一說，何璨這才發覺他肚子早就餓扁了。
“有心了。”他坐過去，一邊吃飯一邊拿出手機繼續聯系韓融。
依然打不通。
周瀚辰摁住他還要重撥的手，“你先吃飯，聽我給你分析。”
何璨：“？你都知道了？”
“差不多吧。”
何璨做了個請的手勢。
周瀚辰便道：“時間不夠，了解的不是很詳細，只是一個粗略的推測。”
“什么推測？”
“看對方的手筆，應該是想通過造謠代言人影響你的銷量和股價，說不定后面還會在股市上有所行動。”
何璨：“？這是沖著我來的？”
“看樣子是。”
“會是誰呢？”
腦海里突然冒出一個聲音：你一定會后悔的。
何璨一邊喝湯一邊想，難道是那個神經？
他眼眸一轉，看向身旁的人。
周瀚辰非常自然地抽出一張紙巾，擦去他唇角殘留的點點湯汁，“有些思路，但時間倉促，還在查。”
何璨：“！”
他呼吸凝固一瞬，放下碗，“我繼續去開會了。”
周瀚辰看著他倉皇的背影笑笑，給助理發去一條消息。
【盡快。】
另一邊，正在會議室開會的何璨從公關部得知了一個重要消息。
韓融單方面發布了解約聲明，宣布與Shine Coffee 解除合作。
他返回辦公室，朝周瀚辰指指手機，然后一通電話打過去，“你瘋了，不接我電話，在那搞大動作？”
對面的聲音聽起來絲毫沒有受到影響，“這不是能少給你造成點損失嗎？”
“違約金可不是一筆小錢。”
“放心，工作這么多年，這點錢我還是有的，大不了我就欠著嘍。”
何璨懟他，“本店概不賒賬，你怎么能先斬后奏？”
“我不這樣，你能同意我這樣？”
“……”何璨沉默。
韓融的聲音變得冷靜，“一夜之間口碑大轉，對面擺明了是要直接搞垮我。”
“誰做的？有頭緒嗎？”
“還能有誰呀？來自聰哥的‘報答’唄。”
“那個油膩的主持人？”
“嗯，除了他我想不到我還得罪了誰。”
何璨哼笑，“你這性格得罪的人還能少？”
“唉，我的性格怎么了？我性格多好。”
“你還是趕緊想想怎么逆轉口碑吧，我聯系一下法務，看能不能讓你少賠點。”
“無所謂，口碑爛了正好讓我休息一段時間。”
他打電話的時候，周瀚辰坐在沙發上安靜地聽著，直到電話掛斷才問：“你朋友知道是誰做的？”
“嗯，他說大概就是那個叫聰哥的主持人。”
周瀚辰推一下眼鏡，鏡片反射出智慧的光芒，“這種程度，他一個主持人做不到，背后還有人。”
“給我點時間，我會查出來的，先走了。”
何璨看著對方堅定的神情，后知后覺：這人好像把自己的事當成了他的事？
他跟上去送對方到電梯口，“謝謝！”
周瀚辰微微一笑，“都是一家人，老婆客氣什么。”
何璨：“……”
嗯，很好，謝意突然就冷了呢。
他露出假笑，“老公慢走。”
快點走吧。
周瀚辰笑著走進電梯。
轉身，前臺一副磕到了的表情。
何璨有些慌亂，但馬上就穩住心神，輕咳一聲返回辦公室。
雖然韓融單方面宣布了解約，但網上的輿論依舊沒有放過他們，有的網友甚至嘲諷Shine Coffee 不夠霸氣，竟然讓一個“小三兒”踹了，更不想喝了。
【這不是誰喝誰掉價！？】
眼看著股價一路下跌，何璨一邊著手安撫員工共克時艱，一邊讓公關部想辦法轉移大眾注意力。
恰恰這時，柳無秋打來電話：“二審維持原判，還是入刑一年半。”
何璨眼前一亮，轉移網友注意力的熱搜這不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