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步外,柳若馨正在磨刀。
繡春刀在青石板上擦出的火星,像極了那夜西域戈壁的篝火。
猶記得當初蘇恒用一根筷子便能擊殺霍休,如今卻連吞咽藥汁都要靠真氣壓送。
"喀嚓——"
廂房梁柱突然崩裂。
張三豐踉蹌撞碎格窗,道袍前襟浸透金血:"快!用你們的本命真氣護住他心脈!"
老道對抗的是整個大元皇朝國運,逍遙境還差點兒火候。
四道身影如離弦之箭。
東方白的日月同輝、邀月的明玉功、憐星的星輝、柳若馨的煞氣,在蘇恒丹田處交織成混沌漩渦。
向雨田突然咬破舌尖,魔宗秘法凝成的血色符文爬滿床幔。
"堅持住..."東方白嘴角溢血,鎏金護腕寸寸龜裂,"你說過要帶我看盡江湖新天地的..."
窗外,傅紅雪的刀光劈碎最后一片殘月。
……
燭火在青銅燈盞里爆開一朵燈花,東方白指尖的銀針在蘇恒眉心三寸處凝滯。
榻上青年面如金紙,一縷黑氣纏繞在印堂之間,將燭光都染得陰翳。
"張真人當真沒有其他法子了?"柳若馨攥著玄玉飛魚服的袖口,指節泛白。
她身后雕花窗欞外正飄著細雨,檐角銅鈴在風里發出斷續的嗚咽。
張三豐拂塵輕掃過蘇恒腕脈,灰白長眉下眸光如淵:"大元國運如附骨之疽,除非......"
他忽然抬眸望向殿外驚雷,聲音陡然沉凝,"除非龍脈斷絕,國祚傾覆。"
"嗆啷"一聲,憐星手中藥碗跌落青磚。
碎瓷片在邀月繡著星月紋的裙裾前迸濺,褐色藥汁蜿蜒如蛇。
這位移花宮二宮主竟忘了施展輕功,任由滾燙藥汁浸透羅襪。
"三豐前輩是說......"東方白銀針"嗡"地釘入檀木床柱,針尾猶自震顫,"要救蘇郎,須得滅了大元?"
殿外驚雷炸響,電光將四張絕色容顏映得煞白。
柳若馨突然踉蹌著扶住八仙桌,桌上汝窯茶盞被撞得叮當亂響。
"縱是傾覆江山又如何!"邀月廣袖翻卷,案上《黃庭經》被罡風掀得嘩啦作響。
她指尖凝著明玉功的寒芒,在青磚上刻出深深溝壑:"本宮這就去大都,摘了忽必烈的頭顱。"
"姐姐且慢。"憐星突然抓住邀月手腕,素來溫婉的眸子泛著血絲,"大元鐵騎數百萬,豈是單槍匹馬能破?"
“何況蘇郎雖然斬了大元不少陸地神仙,但是終究還有底蘊,你我不過天象境,如之奈何?”
她轉向張三豐時,發間步搖在雷光中亂顫:"敢問真人,蘇公子還能撐多久?"
"七七四十九日。"張三豐話音未落,殿門"砰地被狂風撞開。
雨幕中傳來金鐵交鳴之聲,寇仲淋得透濕的玄甲上還沾著草屑,腰間井中月卻亮如秋水。
"加上我少帥軍五十萬,夠不夠掀翻大元龍庭?"寇仲抹了把臉上雨水,解下腰間虎符"當啷"拍在紫檀案上。
燭火映著他下頜新添的刀疤。
柳若馨怔怔望著案上兵符:"寇少俠可知這是多少兵馬?"
她指尖撫過虎符上"天策"二字,想起月前蘇恒破除佛門噬心蠱,救下寇仲的事情。
"大隋二百二十萬,宋閥六十萬,少帥軍五十萬。"寇仲屈指叩響案幾,每報一個數字便加重一分力道,"合計三百三十萬兒郎,隨時等待召喚。"
他突然單膝跪地,雨水順著甲胄在青磚上匯成水洼:"若非蘇先生救我于水火,寇仲早成佛門傀儡!"
東方白突然輕笑,笑聲里帶著金鐵之音。
她拔下床柱銀針,在掌心旋出冷芒:"既如此,本座便用這三百三十萬大軍作針,大元國運作線,為蘇郎繡一幅錦繡河山。"
殿外雨勢漸歇,寇仲解下披風蓋在蘇恒身上。
玄色大氅上金線繡的蟠龍觸到蘇恒指尖時,竟泛起淡淡紫氣。
"這是......"邀月瞳孔驟縮。
"傳國玉璽的龍氣。"他轉頭看向張三豐時,眼中似有火焰燃燒:"真人,這龍氣可能為蘇先生續命?"
張三豐并指如劍,在蘇恒周身大穴連點四十九下。
每指點落,便有一縷紫氣沒入經脈。
待收功時,老道額角已見薄汗:"可延七日,但五十六日后若未成事......"
"夠了!"柳若馨突然拔出腰間繡春刀,寒光將殿內三十六盞長明燈盡數斬亮,"我這就飛鴿傳書義父,等陛下得知原委,大明定將出兵。"
刀鋒劃過掌心,血珠滴在兵符之上:"以血為誓,五十六日內必破大都!"
憐星忽然取出移花宮秘制的九轉還魂丹,卻被張三豐按住玉腕。
"姑娘不可!"老道嘆息如秋風掃過枯枝,"這丹藥是以命換命的法子,蘇小友若知......"
"他若不在,移花宮的月色再明又有何用?"憐星捏碎丹丸,藥香瞬間彌漫大殿。
她將藥粉混著淚水喂入蘇恒口中,轉頭對寇仲嫣然一笑,那笑容卻比哭還令人心碎:"寇少俠,五十六日后若城未破,憐星便帶著十萬死士去撞大都城門。"
寇仲按著井中月霍然起身,甲胄鏗鏘聲中,他望向北方星空的眼神似要劈開夜幕:"縱使大軍戰至最后一人,也必將以攻破大都為目標。"
他頓了頓,聲音陡然拔高:"蘇先生的命,寇某搶了!"
驚雷再起時,眾人身影已散入雨幕。
張三豐獨坐殿中,看著蘇恒眉心血色漸復,忽然搖頭苦笑:"好個蘇小子,這天下最烈的女子,最傲的梟雄,竟都愿為你掀翻乾坤......"
……
大明皇朝,朱厚照得到密報時,已是深夜。
養心殿的燭火在寅時三刻突然爆出燈花,朱厚照攥著皇朝一等加急的密折,龍紋袖口下的腕骨發出咯咯輕響。
殿外驚雷劈開濃墨般的夜色,映得年輕帝王半邊側臉如同淬血的青銅面具。
"哲、別。"
喉結滾動發出野獸般的低吼,朱厚照五指深深扣進紫檀木案幾。
密折上"國運之箭"四個朱砂小字突然扭曲成師父蘇恒染血的青衫,恍惚間又見半年前太液池畔,那人握著《帝范》教他落子:"帝王怒當如匣中龍淵,出鞘便要飲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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