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線條柔和、鴉羽般睫毛輕垂的側臉就近在咫尺。

    虞余的呼吸一滯，原本抓著對方的手也變得有些發僵。

    他就坐在她大腿靠上一點的位置，她甚至能感受到透過布料傳來的體溫。

    他慢慢朝她懷里靠過來，她都能聞到他頭發絲兒里淡淡的香味兒。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就是一瞬而已，他把臉從她這邊轉了回去，重新向著前面。

    “阿余，我跟你說過，對你，我不勉強。你如果不愿意……那就算了，我只希望你以后都能順心。”

    “……”

    碰上那些態度強硬、逼得緊的人，虞余總能毫不猶豫地一口拒絕，然后就把這事兒扔到腦后。

    可唯獨郁闌卿，一直溫溫和和地對她，這讓她面對他的時候，心里就猶猶豫豫的。

    她的思緒飄回到剛才，他的神色一下子黯淡了下去，微微轉開頭的時候，那失落的樣子很明顯。

    這時候，她還抓著他胳膊的手忽然攥緊了。

    就這么一攥，也把他剛要起身離開她懷中的動作給攔住了。

    “我……在感情中，我已經失敗過一次，也并不覺得自己像你說的那般明媚溫暖。所以，我怯懦，怕你對我的情不過是一時的，是錯覺……”

    虞余聲線漸低，將額頭輕偎于郁闌卿的頸后。她聲音愈發弱，近乎夢囈：“我真的怕，郁教授……”

    郁闌卿頸后那溫熱的鼻息，還有緊扣在胳膊上不斷收緊的手。使他淺嘆一聲，聲線柔：“阿余，我說，我不年輕了，我亦明白我的心。我不會將感情視作兒戲。”

    “如果真論及‘玩弄’，我想，恐怕那個被牽動心緒、陷入其中，任其予取予奪的人，是我。”

    許久許久，虞余才道，“抱歉……我還不知道怎么辦……”

    “阿余，是我追的你，你不用跟我道歉，你大可以手持所有的權利，放低姿態的理應是我。”

    你的不知道，就是會考慮。

    我能等。

    ……

    虞余回過神來，才發現他們的姿勢竟那般親昵。

    她慌亂，匆忙松開手，身體下意識地往后微仰，試圖拉開與郁闌卿的距離。

    郁闌卿未說話，只唇輕勾。

    虞余的手剛從他胳膊上滑落，掌心卻還殘留著他滾燙的溫度。

    待這陣突如其來的耳熱稍稍褪去，虞余抬眸，正瞧見郁闌卿起身。

    她也跟著站了起來，手伸出去，輕輕觸碰到了郁闌卿露出的后脖頸。

    她的手背涼涼的，與郁闌卿熾熱的肌膚相觸的瞬間，他微微瑟縮了一下，像是被這涼意驚到。

    而虞余也因對方那過高的溫度蹙了蹙眉，“你這體溫，熱得不太對勁。”

    郁闌卿神色未變，聲音依舊平和：“沒事，我的體質比較弱，也許是昨晚受了涼。”

    即便到了這末日，成了異能者，也還是改不了這先天的體弱。

    “昨晚，是我的錯，硬拉著你在沙發上將就了一夜……郁教授，您當時真該給我一巴掌，讓我清醒清醒，而不是由著我任性胡來。”

    “我從不對人動粗，何況，”他微微一頓，嗓音繾綣，“那人是你，我又怎舍得？”

    “……”

    系統：他真要扇你巴掌，你肯定又不樂意。

    虞余輕咳一聲，試圖轉移話題：“我去叫K給你找個醫生來。”

    說著，她抬手理了理略顯凌亂的發絲和衣衫，轉身朝著大門走去。

    門外，K站在那里，虞余交代了幾句，讓他趕緊找醫生來給郁闌卿看看。

    不一會兒，那些準備早餐的人又陸續走了進來。

    郁闌卿挽留虞余留下來一起吃早餐，她婉拒了。

    ……

    【還以為你會應了郁闌卿，然后全壘打?】

    牽過手，擁過抱，吻過頰，卻在那最后一刻，沒了？

    虞余從郁闌卿的別墅離開后，腦海就響起霸總01的詢問。

    她想，自己到底是年輕，被郁闌卿撩撥得險些便沉淪……

    當然，

    不是心沉淪。

    而是欲。

    [你不懂，細水長流，郁闌卿這杯陳年酒釀才更能讓我醉。]

    何況，她才與傅景琛斷了。

    如果一下子就應下，

    反倒沒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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