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番外[番外]
窗外陽光傾瀉而入，將室內照得明亮。
科寧懶洋洋地靠在沙發上，金色長發披散在肩上，手中拿著澤爾菲斯滿分試卷，藍眸中滿是對孩子的寵愛， “嗯，很棒。”
澤爾菲斯站在爸爸身邊，才十五歲的少年還不能完全掩飾好眼中的得意，故意謙虛了一把， “也就一般般吧。”
科寧輕笑著拍拍他的后腦勺。
這邊的父子和睦，其樂融融，赫伯特則緊鎖著眉頭，如臨大敵地拿著一本考前要點，嘴里默念著知識點。
幾分鐘后，安卡花園唐園長帶領著一批人來到皇宮，開始赫伯特陛下第十五次補考，唐園長笑吟吟地跟科寧他們打了聲招呼。
從他們進門開始，赫伯特就死死盯著他們。
赫伯特長相硬朗帥氣，強悍逼人的精神力總會無意識地流露出來，當那雙威懾感金眸直直盯過來時，也會帶來極強壓迫感。
整整十五年啊……知道他這十五年是怎么過得嗎?!
唐園長每年都來，剛開始還會被陛下這臉色嚇著，但現在已經處變不驚，還能笑著問赫伯特， “陛下現在就要開始考試了嗎?”
赫伯特: “……再等我幾秒。”
他快速翻看自己積累的錯題本，一目十行地瀏覽一遍，深吸一口氣， “來吧。”
唐園長從密封袋中拿出這一次的試卷，赫伯特萬分虔誠地接過試卷，對一旁的科寧投去信心十足的視線， “親愛的，這一次我一定會一雪前恥!”
科寧不知道該用什么表情來面對他，隨手把試卷遞給澤爾菲斯，一言難盡道: “……你這話，已經說過十五次了。”
赫伯特著急證明自己: “這一次我一定能合格，親愛的，你在相信我一次!”
科寧不忍打擊他: “嗯，我相信你，你繼續努力吧。”
澤爾菲斯看著赫伯特，語氣平淡，卻給了他致命一擊， “考試很難嗎?我覺得還好。”
赫伯特磨了磨牙， “臭小子，別逼我揍你。”
澤爾菲斯扭頭看向唐園長， “這個家暴行為不扣分嗎?”
唐園長點點頭，譴責地看向赫伯特， “陛下，打孩子的行為是違規，口頭恐嚇也不行，這一次不扣您分數，請不要有下一次。”
赫伯特微笑: “……好的。”
等他們走就關門打孩子。
兩個小時考試時間，赫伯特奮筆疾書，科寧單手拖著下巴看著他，眉宇間滿是憂愁，思索著等會兒不及格該怎么安慰他。
考試結束后，唐園長當即給他批改試卷，期間赫伯特屏住呼吸，一手抓著科寧手，碎碎念道: “親愛的，千萬別緊張。”
科寧平靜陳述: “我沒緊張。”
赫伯特: “在我面前不用逞強。”
科寧: “……”
跟有病似的。
成績公布前，伯德溫跟兩個弟弟也跑過來湊熱鬧。
塞倫硬生生擠開赫伯特，無視他的死亡視線，一屁股坐在了科寧身邊，親昵地靠在他肩膀上， “科寧哥，你們這次能申請小寶寶嗎?”
科寧問他: “你愿意帶孩子?”
塞倫認真地思索了片刻， “兩歲以前的可以。”
在澤爾菲斯剛出生的時候，塞倫也是幫忙帶過他一段時間，一歲之前的小寶寶乖巧可愛，總是一臉的燦爛笑容。
但隨著年齡的增長，澤爾菲斯性格也越來越成熟，偶爾只會在科寧面前流露出一絲孩子氣，在某些方面比他這個小叔叔還要成熟穩重。
這個寶寶長大了不好玩了，塞倫轉而又把目標放在了科寧和赫伯特二胎上，雖然目前兩個胚胎也沒有，但塞倫堅信這個寶寶一定比澤爾菲斯可愛多了。
在萬眾矚目下，唐園長終于宣布最后的考試結果，她笑著給他赫伯特頒發了合格證書，語氣感慨: “恭喜陛下，您有二胎名額。”
竟然過了?!
科寧愣了片刻。
赫伯特激動地一把抱住科寧，險些喜極而泣， “親愛的!我終于合格了!快快快，我們這就再申請一個小寶寶，現在去的話，我們明年六月就能把孩子接回來。”
唐園長含笑看著他們， “現在就去申請?”
赫伯特已經迫不及待了，飛速拿起已經準備了十幾年申請書還有各種證件， “現在!立刻!馬上!”
辛辛苦苦十五年，赫伯特陛下終于通過安卡花園考試，這個消息一經放出，立刻普天同慶。
【不容易啊陛下!十年磨一劍，您十五年磨一考試，還好安卡花園是帝國的公立機構，不然考著考著安卡花園破產倒閉了可就不好了。】
【天殺，陛下都這么慘了你們還要幸災樂禍!陛下放心，我幫你詛咒他們也補考十六年，打破您創下不朽記錄。】
【哈哈哈，陛下一看評論天都塌了。】
【你們都不關心一下明年六月小殿下嗎?陛下您到時候可以給我們看小嬰兒照片嗎?我沒損過您哦，乖巧蹲。】
【……】
次年六月，赫伯特在星網上公布了一組小嬰兒照片和視頻，才出生沒幾周小嬰兒長得白白嫩嫩的，穿著可愛小綿羊連體服，被爸爸抱在懷中，睜著水潤明亮的大眼睛看著鏡頭。
瞬間，無數網友心瞬間被擊中，紛紛嚎叫著讓陛下再來點照片，但赫伯特不僅把照片刪除，還嘲諷十足地說道: 【呵，不給看。】
隨后赫伯特放下智腦，一扭頭，抱著孩子的科寧就被一群人圍住了，被這么多人圍觀，小洛瑞安也不怕生，大大方方地任由著他們看，自己一心一意地嗦奶嘴。
迪莉娜湊在哥哥身邊看著小洛瑞安，在她身邊是年僅七歲小菲妮爾特。
菲妮爾特仰著腦袋看著小洛瑞安頭頂那稀疏的胎毛，扯了扯媽媽的衣角， “媽媽，弟弟怎么也是禿頭?”
迪莉娜哭笑不得，耐心跟她解釋: “弟弟才剛出生呢，頭發還沒長出來。”
菲妮爾特這才恍然大悟地點點頭，轉而對林夫人懷中的小塞德維克道歉， “對不起，我以后再也不說你是禿頭弟弟了。”
才一歲小塞德維克抱著媽媽的脖子，哼了一聲，不去看菲妮爾特。
林夫人笑著摸了摸小丫頭腦袋， “沒事，弟弟還小，記不住。”
“塞德維克，快看看弟弟。”林夫人抱著塞德維克走到科寧身邊，指著他懷中小洛瑞安，逗著小塞德維克， “是你從來沒見過的弟弟哦。”
小塞德維克掀起眼皮看了眼，歪著腦袋打量這位新弟弟，新弟弟長得粉雕玉琢，小手揪著科寧一縷金發，依偎在爸爸懷中，嘴里含著奶嘴。
小塞德維克明顯愣了愣，盯著這個漂亮弟弟發呆。
林夫人抱著他又靠近了一步，笑著說道: “弟弟很可愛吧。”
下一秒，小塞德維克迅速伸手，朝著小洛瑞安嘴中的奶嘴抓去，搶過他的奶嘴，塞到了自己嘴中。
在場大人們: “……”
小洛瑞安吧唧吧唧嘴，后知后覺地意識到自己的奶嘴被搶，癟了癟嘴，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
科寧哭笑不得地拍了拍洛瑞安后背。
林夫人尷尬萬分， “你怎么能搶弟弟的東西?”
小塞德維克眨了眨眼，理解了依稀媽媽的意思，又要把嘴里奶嘴塞回弟弟嘴中。
赫伯特眼皮子一跳，急忙按住這小子的手， “不用，這個奶嘴送你。”
他家洛瑞安可不能吃別的小孩口水。
赫伯特轉身從科寧懷中抱過小洛瑞安， “來，讓爸爸抱抱我們家寶貝。”
小洛瑞安眨巴眨巴眼睛，隨后把臉埋在父親肩膀上，用著光禿禿的牙床嚼著布料，弄得口水糊糊。
澤爾菲斯把他吃到口中的布料扯了出來，另外給他拿了一個消毒過的奶嘴， “很臟，吃這個。”
小洛瑞安對著哥哥笑了笑。
塞倫在一旁看得眼熱，急得團團轉， “三哥，你能給我抱抱嗎?我一定輕輕抱。”
赫伯特占有欲十足地抱著洛瑞安，冷酷拒絕了親弟弟懇求， “不行，我都沒有抱夠。”
塞倫視線黏在小寶寶身上: “求求你哥哥，他真的好可愛。”
“老可愛了好嘛，看這大眼睛小鼻子。”赫伯特高挺鼻尖蹭了蹭小嬰兒臉蛋， “跟我家親愛的簡直一模一樣，都是美人坯子。”
科寧假裝什么也沒聽見，低頭拿起一個嬰兒玩具在手中把玩。
小洛瑞安茫然地看著一直跟自己貼貼臉，可能是有些煩了，忽然伸出小手，一把抓在赫伯特的臉上，直接揪了起一塊肉。
小嬰兒手勁兒可不是開玩笑的，赫伯特被疼得齜牙咧嘴，趕緊抓住他小手， “唉，別抓別抓。”
澤爾菲斯站在一旁默默看著弟弟，手中拿著一個玩具鈴鐺，輕輕晃了晃，鈴鐺發出清脆響聲，當即將洛瑞安視線吸引了過來。
“咿呀……”小嬰兒說話黏糊不清的，伸著手往哥哥這邊探了探。
澤爾菲斯直接上前一步，不由分說地將小洛瑞安從老父親懷中抱了過來，順便丟下一句， “他不喜歡你。”
赫伯特: “呵……”
60. 番外2[番外]
自從小洛瑞安出生后，家中最開心的就是澤爾菲斯，原本科寧和赫伯特還擔心他會因為弟弟太小不愿意搭理對方，現在看來完全是多慮了。
澤爾菲斯除了平日上學，其余時間都跟洛瑞安黏在一起，學習怎么沖泡奶粉，從小寶寶哭聲中分辨他是餓了還是需要換尿布。
見澤爾菲斯做得頭頭是道，赫伯特和科寧也就放心讓他來照顧小洛瑞安。
小洛瑞安每天大部分的時間都在睡覺，一睜開眼就四處尋找科寧身影，他也只要科寧抱著他。
要是換成了旁人，最多只能在那人懷中待上幾分鐘，要是還沒見到爸爸，洛瑞安就要試探地哭上一兩聲。
爸爸來了還好，小家伙會立即撲到爸爸懷中緊緊抱著他;爸爸不來抱他，那這小聲抽泣就要變成啕嚎大哭。
科寧只好一有時間就把這黏人小家伙抱在懷中，這幾天選擇不去軍械所，在家辦公。
于是溫之寧好幾次都看到赫伯特突然出現在畫面中，手中抱著孩子，哭得眼圈紅紅的小寶寶委屈地對著爸爸展開小手，咿咿呀呀說著大人聽不懂的話。
像是在控訴科寧怎么能把自己丟給父親照顧。
赫伯特低聲對科寧說著: “寶寶一直在哭。”
科寧動作輕柔地把洛瑞安抱到懷中，小家伙聞到熟悉的氣息，很快停止抽泣，乖乖趴在爸爸懷中，一只小手還要攥緊科寧一縷頭發。
科寧拿過洛瑞安奶瓶，對赫伯特說道: “我抱著他，你去做你的事。”
赫伯特: “好。”
轉身離開前，赫伯特一只手輕松捏住洛瑞安臉頰， “乖乖的，千萬別折騰你爸，不然我這大巴掌就要落在你的小屁股上。”
洛瑞安不明所以地仰著腦袋看著老父親，漂亮的大眼睛中泛著瑩瑩水光。
小家伙聽不懂老父親是在警告他，很感激他幫自己找到了爸爸，親親湊到赫伯特臉頰邊，輕輕在他側臉上親了一下。
香香，柔軟親吻當即讓赫伯特什么怨氣都沒了，一顆心軟成了棉花，疼愛地將這小家伙抱住，感慨道: “唉，寶貝啊，我該拿你怎么辦。”
洛瑞安被抱住了又開始掙扎起來，沒辦法，赫伯特只好放開他， “再見寶貝們。”
這一次洛瑞安沒搭理他，專心看科寧側臉去了，科寧一手抱著孩子，一手拿起杯子喝了口水，對赫伯特揮揮手，快走吧。”
赫伯特依依不舍地看著他們，走時輕手輕腳地關上了房門。
于是在這次軍械所的線上會議上，各位學識淵博的研究員們激烈討論方案，各種晦澀難懂術語讓門外漢頭暈眼花。
在這期間，時不時一道黏糊不清的小奶音混在中間，每次這道可愛的聲音出現時，研究員們討論聲都會停頓一兩秒，悄悄看向所長的小屏幕，在被所長抓包前急忙收回視線。
但私下建立起來的群聊中已經聊得火熱。
【洛瑞安小殿下真的萌炸了!誰懂啊!他每次在我說話時候都會咿呀兩句，你們說他是不是喜歡我?!】
【胡說，小殿下明明就是在附和我!我一抬頭就看到小殿下在對我笑，他喜歡的明明是我才對!】
【嘿嘿，想要拿出麻袋把小殿下偷回家。】
【又瘋了一個，拖下去吧。】
【……】
小洛瑞安絲毫不知道這些看似嚴肅，一臉高知相叔叔阿姨們在私下討論把他拐回家的可能性，他很認真坐在爸爸腿上，不哭不鬧，只是抱著奶瓶喝奶。
耳邊是叔叔阿姨們說話聲，不用多想，肯定是在跟寶寶說話。
洛瑞安雖然聽不懂，但經過這些日子的觀察，他知道自己要給出點回應，咿呀兩聲，這樣的話，大人們會很開心地跟他親親貼貼。
小洛瑞安喜歡親親，所以他在很認真地對這些叔叔阿姨咿呀。
簡直可愛得要命。
研究員們基本上都被此等強大不可戰勝的小萌物蠱惑了心智，一個兩個恨不得高舉小洛瑞安，大喊寶寶萬歲!
但也有例外，溫之寧拖著下巴看著科寧，因為要額外照顧小寶寶，科寧無法全神貫注跟他們討論項目。
溫之寧當然不會把遷怒可愛小殿下，他不滿對象只有赫伯特一人，他堅信，赫伯特陛下就是他老師科研道路上最大的絆腳石!
身為一個科研人，深夜做實驗到凌晨是一件很平常的事。
但自從科寧老師跟赫伯特陛下結婚后，只要科寧老師超過六點沒回家，赫伯特陛下就會氣勢洶洶地沖到他們實驗室，把老師扛起來就回家。
溫之寧嘗試阻攔過，但他還沒成年體格完全擋不住一身蠻力赫伯特。
赫伯特直接拎著他的衣領丟到一邊去了， “小屁孩，大人有自己豐富地夜間生活，你就別來打擾好嗎，閑著沒事就去你爸爸媽媽撒嬌去。”
溫之寧咬牙切齒，自此以后赫伯特就榮登他心目中最討厭大人排行榜首。
在這次線上會議結束后，溫之寧氣勢洶洶地殺到皇宮，在見到赫伯特第一面就劈頭蓋臉一頓訓斥， “你為什么不自己照顧孩子，老師很忙你不知道嗎?你都把老師夜間時間占據了，為什么還要搶白天的時間?!”
赫伯特一臉懵，也很委屈， “……我照顧了啊，但洛瑞安不要我抱。”
這時，科寧抱著洛瑞安從房間中出來，見到溫之寧來了，他問道: “又是什么問題想不通嗎?”
溫之寧才不信赫伯特的話，轉頭問科寧， “老師，我能抱抱小殿下嗎?”
科寧自然而然答應了下來， “你抱抱吧。”
洛瑞安歪著腦袋看著這位漂亮哥哥，剛剛落入他懷中時還沒有太大抵觸，伸手揪住溫之寧的頭發就要往嘴里塞。
溫之寧連忙制止，嚴肅地告訴寶寶， “不可以吃頭發，很臟。”
小洛瑞安揣著小手，放棄了溫之寧的頭發，轉而去抓他衣領，似乎手中必須要抓著一個東西才肯罷休。
但他總體表現還是很乖巧的。
溫之寧仰著下巴看向赫伯特， “陛下，寶寶都要我抱，怎么可能不要你抱?”
赫伯特看他這般天真，把科寧拉去房間，獨自走出來，對溫之寧冷笑道: “還沒到時間，你急什么?”
兩分鐘后，一直乖巧的洛瑞安肉眼可見急躁了起來，轉悠著小腦袋四處張望， “咦……?”
爸爸呢?
爸爸不見了……
視線內一直沒有爸爸身影，洛瑞安眼中開始醞釀著淚水，他癟了癟嘴， “嗚嗚……”
溫之寧一驚， “怎么哭了?是不是餓了?”
他拿起奶瓶遞到洛瑞安嘴邊，但小家伙這一次沒有買單，抗拒地伸著小手推開奶瓶，對著身邊抓了抓，哭得更大聲了。
溫之寧也慌了，趕緊把孩子還給赫伯特。
但即使是到赫伯特懷中，赫伯特抱著他哄了哄，洛瑞安依舊很不滿意，自顧自地哭得傷心。
聽著孩子的哭聲，科寧沒忍住提前從房間中走了出來，洛瑞安一見到他就朝他討要抱抱。
“好了，不哭了。”
科寧把洛瑞安抱到懷中，輕輕給他擦拭臉上的淚水，無奈地對溫之寧說道: “他比較黏我，看不到我會哭。”
溫之寧看到這一幕，大受震驚，看著到科寧懷中就安靜下來的小家伙。
他還那么小，怎么就倔得跟頭小羊一樣?
洛瑞安犟種脾氣也不知道是遺傳誰，除了要科寧抱他之外，他對于每天的早安吻順序也倔得要命。
第一個來親他必須是科寧，其次是哥哥澤爾菲斯，最后才是老父親赫伯特。
要是打亂了順序，洛瑞安就會一把抓住湊近嘴，隨后一頭扎在被窩中把自己埋起來，拒絕這一次親親。
在洛瑞安九個月大時，他開始學習說話和走路，科寧給他準備學步車，每天把他放在學步車中，任由他在皇宮中四處亂竄。
一天，澤爾菲斯放學回來，臉色陰沉，手中還提著一把小提琴。
赫伯特和科寧坐在沙發上，兩人各自忙自己的工作，洛瑞安一見哥哥回來，撲騰著兩條小短腿，站在學步車中朝著哥哥撲過去。
澤爾菲斯放下小提琴，把弟弟從學步車中抱了出來，親親他柔軟小臉蛋， “想哥哥嗎?”
洛瑞安笑吟吟地抱著哥哥脖子，腦袋埋在他的肩膀上。
“但今天不能陪你玩，哥哥有事要做。”澤爾菲斯把洛瑞安交到赫伯特懷中，隨后提著小提琴走進房間。
洛瑞安望眼欲穿地盯著哥哥的背影，小手對著他的身影抓了兩下，失落地靠在父親懷中。
哥哥沒有陪自己玩，不開心。
赫伯特和科寧對視一眼，好奇澤爾菲斯要做什么，只是幾秒鐘后，一陣刺耳的鋸木頭聲從澤爾菲斯房間中傳出。
洛瑞安驚呆了，四處尋找這可怕的聲音是從哪里傳出來的。
“他怎么好端端地學起小提琴?”赫伯特驚訝道， “我們家似乎沒有音樂天賦來著。親愛的，我記得你是不是唱兒歌都走調來著?”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科寧合上手中的書，碧藍色眼眸幽幽盯著他，什么話也沒說，但赫伯特已經訕訕一笑，抱著洛瑞安走到了一邊。
事實證明，澤爾菲斯在音樂方面確實什么天賦，勤能補拙似乎在他身上也沒有得到提現，半個月來，每天的鋸木聲都會在他放學回家后準時響起。
一天傍晚，澤爾菲斯拎著小提琴回房間前，洛瑞安坐在學步車中，蹬著小腿朝著他跑過去，小手抓住哥哥褲子，磕磕絆絆道: “guo……g……哥哥……”
澤爾菲斯先是一愣，隨后驚喜抱起弟弟， “再叫一遍。”
“哥……哥哥!”
這一次小家伙發音清晰了不少，他一遍一遍地喊著哥哥，親昵地捧著哥哥的臉，把自己溫熱柔軟小臉蛋貼了上去。
赫伯特斜倚在墻上，雙手抱肩，吃醋地看著洛瑞安喊哥哥， “小沒良心的，怎么叫第一聲不是爸爸?”
科寧將這一幕錄下面，眼中泛著笑意，聞言瞥了眼赫伯特， “你也可以現在去教，爭取讓洛瑞安喊的第二個稱呼就是爸爸。”
赫伯特已經計劃好今晚就給洛瑞安上自創的發音課。
澤爾菲斯聽著小洛瑞安甜甜地喊哥哥，心中溢滿對弟弟喜愛，親了親他的臉蛋，聲音摻雜著稚氣， “洛瑞安，哥哥也愛你。”
跟洛瑞安親昵幾秒，澤爾菲斯還記著他今天的訓練沒有完成， “等我一會兒，我練了琴再來陪你玩。”
洛瑞安見到又要提起那可怕樂器，急著搖晃著小腦袋: “哥哥，哥哥。”
哥哥快把這東西放下。
澤爾菲斯不解弟弟意思，反倒是赫伯特笑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趴在科寧肩膀上大笑， “我算是知道洛瑞安為什么回突然喊哥哥，敢情都是被你這鋸木頭聲給逼出來。”
洛瑞安無辜地對著哥哥眨眼睛。
澤爾菲斯: “……”
他試探著拿起小提琴，洛瑞安再次開始喊哥哥，還用小手壓著他的手背，似乎在催促他快點把琴放下。
澤爾菲斯沉默了許久，看著弟弟清澈無辜的大眼睛，緩緩呼出一口氣， “抱歉，這段時間難為你了。”
赫伯特驚喜: “你不練了?”
“我去花園練。”澤爾菲斯看向他和科寧， “忘說了，下周我們學校有活動，家長要來參加看我們表演，我表演項目就是拉小提琴。”
赫伯特和科寧同時愣住。
科寧想到他那慘絕人寰的鋸木頭聲，一言難盡道: “你……上臺拉小提琴?”
澤爾菲斯點頭: “所以我這段時間一直在練習。”
科寧: “到時候觀眾多嗎?”
“應該吧。”
“我們能不去嗎?”
“不行。”
科寧和赫伯特彼此對視一眼，只希望澤爾菲斯能在這最后時間把他小提琴技術稍微提升一點，不指望能演奏得多么好，能發出基本的音調就好。
赫伯特不解: “不是，你壓根不會小提琴，那你為什么要選擇這個作為表演項目?”
澤爾菲斯活人微死道: “哦，因為其他的項目都被選完。”
一周后，學校表演的當天，赫伯特和科寧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洛瑞安也穿上了可愛兔子連體服，被赫伯特抱在懷中
兩人渾水摸魚地跟著其他家長走進大禮堂中，選擇在一個隱蔽的角落入座。
洛瑞安來到新地方，好奇地四處張望著，科寧擔心被人認出，把小家伙帽子往下拉拉，長長的兔耳朵垂在兩側，擋住洛瑞安臉。
很快，學生們表演開始。
科寧和赫伯特只要想到澤爾菲斯表演就如坐針氈，看著周圍觀眾們露出的期待表情，覺得很對不起他們。
“下一個節目，由澤爾菲斯·珀修斯為大家帶來小提琴獨奏。”
澤爾菲斯拿著小提琴站在了舞臺中央，他穿著典雅禮服，帥氣的長相和矜貴氣質來臺下觀眾紛紛為他鼓掌。
臺下，赫伯特已經捂住了洛瑞安耳朵。
澤爾菲斯表現得不卑不亢，隨著音樂前奏響起，一陣刺耳的鋸木聲響起，在場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澤爾菲斯也不關心別人的死活，一心一意演奏自己音樂。
赫伯特看著臺上心無旁騖，專心鋸木頭兒子，感慨道: “在他面前，我跟個新兵蛋子一樣。”
太強大了，完全比不上。
在音樂結束后，澤爾菲斯給觀眾們鞠了個躬，拿著小提琴頭也不回地下場了，那自信滿滿的姿態，不知道的還以為他這次發揮得多好。
洛瑞安已經對哥哥驚天地泣鬼神音樂免疫了，開心地給哥哥鼓掌，帽子上兔耳朵一晃一晃。
好一會兒后，觀眾們才回過神來，呆呆愣愣地鼓掌。
剛才發生了什么?好像是一場針對耳朵噩夢，好可怕。
61. 番外3[番外]
澤爾菲斯表演著實是給在場觀眾留下了最深印象，也讓赫伯特和科寧抬不起頭，只有洛瑞安在真心實意地給哥哥鼓掌。
在澤爾菲斯下場后，洛瑞安沒有找到哥哥身影，他茫然地仰著頭四處看，好奇哥哥去了哪里，最后求助地抱住赫伯特胳膊， “哥哥……哥哥呀?”
赫伯特抓住小家伙帽子上兔耳朵，在他眼前晃了晃，分散他的注意力，低聲說道: “現在不能去，要等一會兒。”
洛瑞安不開心地趴在父親結實寬闊的肩膀上，扭頭去看科寧， “哥哥呀?”
父親找不到哥哥，那就找爸爸要哥哥。
科寧把他抱到懷中，耐心跟他講道理， “等我們把其他哥哥姐姐表演看完了，我們就帶你去找哥哥好不好?”
洛瑞安知道現在是找不到哥哥，只好蔫噠噠地點了點頭。
澤爾菲斯上這所學校對學生們包容性非常強，并不強求他們表演要有多么完美，所以學生們表演五花八門，實力也是忽高忽低。
洛瑞安在哥哥下場后，對其他的表演興致缺缺，頭也不抬，自顧自地玩著兔耳朵，最后覺得太過無聊，干脆把腦袋埋在爸爸懷中打瞌睡。
科寧一低頭就見到懷中的小兔子睡著了，從他這樣視角可以看見小家伙卷翹睫毛安靜低垂著，臉頰上鼓起嬰兒肥圓潤可愛。
科寧眼中含著笑意，實在沒忍住，伸出手戳了戳小家伙側臉。
“睡著了?”赫伯特靠在科寧肩膀上，壓低聲音，對孩子的寵溺卻掩飾不住， “親愛的，我們家洛瑞安是不是超級可愛?”
科寧輕輕嗯了一聲， “可愛。”
“你小時候跟他一樣可愛。”赫伯特也輕輕捏了捏洛瑞安小手。
科寧瞥了他一眼， “是嗎?我記得我認識你的時候是初中。”
“不是，在這之前還見過一面，不過你應該是忘記了。”赫伯特笑了笑，一雙耀眼的金眸中滿是懷念， “估計是七歲那年吧，我記得你當時穿著一件暖黃色針織衫，站在皇宮前等你爸爸下班。”
“當時我跟著阿奇爾偷偷跑出去玩，一出去就見到你。好家伙，直接給我迷成了智障，當時我就偷偷發誓，長大后以后一定要跟你結婚。”
科寧愣了愣，思索了片刻，還是找不到一點關于這件事的記憶， “我怎么一點印象也沒有。”
赫伯特有些小尷尬地假咳了一下， “那時穿得很隨便，我就躲著沒出來。”
科寧質疑地瞇了瞇眼: “真的?”
赫伯特眼前瞞不住他，只能摸摸鼻子，實話實說道: “……好吧，其實是我當時走神了，從墻上摔下去摔進灌木叢，把腿摔骨折了。”
當時他坐在皇宮高聳的圍墻上，還沒翻過去就摔了回去，動靜驚到了守衛，阿奇爾這混蛋東西著急躲守衛，直接拎起他腿就開跑。
事后，他和阿奇爾都挨了一頓打。
當然后續就不需要多嘴了，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科寧聽完后沉默了許久，只是看著赫伯特窘迫模樣，他沒忍住失笑，緩緩吐出三個字， “沒出息。”
赫伯特湊上去吻了吻他的唇， “沒出息就沒出息吧，有你就夠了。”
表演結束后，赫伯特把睡著的洛瑞安抱了過去，與科寧一起走了出去。
澤爾菲斯姿態閑散地斜靠在墻上等家長，加蘭正在他身邊喋喋不休， “你說說你這臉皮到底是什么做的，你真不怕丟臉啊?也幸好學校不允許拍照外傳，不然這就真的成了你的黑歷史，不過全體家長都要記住你。”
“哦，記住就記住吧。”澤爾菲斯壓根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注視著往外走的家長們， “再說了，我本來就不會，上臺也不能改變什么。”
加蘭震驚: “所以你就直接這么莽上去了?”
澤爾菲斯不以為然: “沒有規定說沒學會小提琴就不能上臺表演，他們要是不想聽可以捂住耳朵，選擇權在他們手上。”
加蘭: “……”
好強悍心理素質。
下一秒，澤爾菲斯站直身子，他第一眼就在人群中找到科寧他們，抬腳走了過來， “爸。”
“叔叔們好。”加蘭也跟了上去，笑嘻嘻地跟科寧和赫伯特打招呼，隨后見到了睡得跟一只小豬般的洛瑞安，驚訝道， “里面那么吵他都能睡著啊?”
赫伯特笑道: “睡眠質量超好的，他哥在旁邊拉小提琴他都能睡著。”
這就很強大，加蘭欽佩地豎起大拇指。
因為同樣有哥哥這個身份，加蘭有時去找澤爾菲斯玩，還會順帶著把塞德維克也帶上，一來二去，洛瑞安和塞德維克也成了好朋友。
毛絨絨的地毯上，洛瑞安正磕磕絆絆地扶著墻學著走路，他現在已經能平穩地走好幾步，但沒過一會兒就沒了力氣，一屁股坐在地上。
在這期間，只比洛瑞安大一歲塞德維克滿臉嚴肅地跟在他身后，只要眼前的弟弟有摔倒的傾向，他立即抱住他的腰，固定住他的身體。
洛瑞安眼見摔不著，笑得眼睛彎彎的，轉身在這個小哥哥臉頰上親一口， “哥哥， mua!”
小塞德維克也抱了抱可愛弟弟，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但這一幕落在老父親眼中，只覺得心中拔涼拔涼，赫伯特把洛瑞安拉到自己面前，蹲在小家伙面前，眼神幽怨， “寶寶，為什么要親親?”
洛瑞安歪了歪腦袋，絞盡腦汁該怎么用他有限的詞匯量來回答父親問題，他豎起小小的大拇指， “哥哥……好。”
哥哥不讓他摔倒，他是好哥哥，親親的話會來哥哥很開心。
小塞德維克聽著弟弟夸他好，臉頰紅紅的，奶聲奶氣地說道: “弟弟也好。”
赫伯特: “……”
都好，就他這個老父親不好唄?
科寧看著赫伯特郁悶神色，不用多想就知道了他那點小心思，滿臉無奈地把他扯了過來，轉頭對兩個小家伙說道: “我和叔叔需要離開一會兒，塞德維克可以幫忙照顧一下弟弟嗎?”
塞德維克點頭答應， “好。”
洛瑞安見到爸爸們離開，上前追了兩步，塞德維克把他攔下來，讓他乖乖坐在自己身邊，耐心告訴他， “他們很快就回來，你要乖哦。”
洛瑞安很乖地點點頭，隨后兩個小家伙就開始搭積木。
另一邊，科寧徑直把赫伯特帶回房間中，轉身看著他， “小孩子玩鬧你摻和個什么勁兒?”
“小孩子怎么了?小孩子也不能親親。”赫伯特不服地咕噥著， “我家洛瑞安這么可愛，可不能讓別小孩子占了便宜。”
科寧見他這般油鹽不進，無奈道: “他們加起來還不到五歲，還不懂事。再說了，親臉頰也只是個很普通的社交行為。”
赫伯特耍賴: “反正我不允許……”
科寧也直接下命令， “我也不允許你再疑神疑鬼的，小孩子的世界很單純的，你不要用骯臟的心思來揣度他們。”
赫伯特氣焰低了一節， “好吧。”
隨著洛瑞安逐漸長大，他跟塞德維克關系也越來越近，兩人在同一所幼兒園中就讀。
在洛瑞安第一天上幼兒園時，澤爾菲斯需要上學，不能來送弟弟去幼兒園，在頭天晚上特地給洛瑞安準備了很多小零食。
赫伯特和科寧把小家伙送到幼兒園門口，幼兒園老師已經在等著他們，笑著跟洛瑞安打招呼: “洛瑞安小朋友，你好呀。”
洛瑞安仰著頭，很乖巧地鞠了個躬， “老師好呀。”
老師就喜歡乖巧懂事的小朋友，眼中滿是對洛瑞安喜愛。
洛瑞安還沒爸爸們膝蓋高，今天背著爸爸給他準備等我可愛小羊書包，戴著一頂羊角帽，轉身看著爸爸們，稚氣十足地對他們說道: “那我要去上學了哦，我會乖乖聽老師的話，中午也會多吃飯飯的。”
科寧蹲下來摸了摸他的小腦袋，然后在他的額頭上親了親，笑著說道: “我們家洛瑞安就是整個幼兒園中最乖寶貝。”
洛瑞安開心地點點頭，信心十足道: “我也會拿小紅花回來的。”
科寧點頭，給他整理了一下衣領: “好，那爸爸們和哥哥一起等你回家。”
赫伯特緊接著又把洛瑞安摟在懷中，依依不舍道: “寶貝啊，我會想你的。”
“我也會想你的。”洛瑞安伸著小手摸了摸赫伯特側臉，主動湊上前，跟他臉貼臉地安慰對方， “不要哭鼻子哦，很羞羞。”
赫伯特點了點頭，目送著小家伙背著書包，在幼兒園老師的陪同下走進園區，扭頭抱住科寧， “不能請家庭老師來教他嗎?”
科寧拍了拍他的后腦勺，如同安慰家中鬧情緒大狼狗，跟他講道理， “小孩子也需要同齡人陪伴，你不能一直不讓他接觸外面的環境。之前考試的知識點全忘了?”
“沒忘。”赫伯特深吸一口氣， “就是擔心洛瑞安會在我看不到的地方被欺負，受委屈。”
科寧安慰道: “不會的，他會保護好自己。走吧，該回家。”
洛瑞安去幼兒園一陣天，赫伯特和科寧都魂不守舍的，總會想這一刻洛瑞安會在幼兒園里做什么呢?
有沒有交到了新朋友，心情怎么樣……
在下午三點多，赫伯特和科寧準時去接洛瑞安回家，沒過一會兒，洛瑞安就開開心心地牽著塞德維克手，兩個小孩一同走了出來。
赫伯特看著兩人握在一起的小手，默默地磨了磨牙。
臭小子，又偷偷拉他兒子小手!
62. 番外4[番外]
隨著洛瑞安逐漸長大，他身邊的朋友也越來越多，但依舊每天跟塞德維克形影不離，因此赫伯特還是對塞德維克格外偏見。
在他這個老父親眼中，塞德維克就是隨時會勾搭他可愛兒子不良黃毛。
尤其在洛瑞安上高中后選擇住校，只在周末時才會短暫回到家中，中間這五天住校時間讓赫伯特一時間無比焦慮。
在得知塞德維克還是洛瑞安室友時，這種焦慮更上一層樓，他總是跟八爪魚一樣抱著科寧，賴在他身上哼哼唧唧， “怎么辦怎么辦?這樣下去我們家洛瑞安會被拐走。”
科寧無可奈何地嘆息一聲，捧住對方的臉，一遍一遍地告訴他， “不會的，他們就是很單純的朋友關系，你不要多想。”
赫伯特聳拉著眉眼，無精打采地靠在科寧肩膀上， “但我第六感告訴我，一定要小心這個黃毛小子。”
科寧語氣不容置疑， “哦，那一定是你的第六感出問題了。”
他可不認為洛瑞安和塞德維克會在一起，這兩個小孩從小一起長大，跟親兄弟一樣，太過熟悉也會失去對彼此新奇感，可能還不利于愛情的萌芽。
赫伯特見科寧不站在他這邊，有點泄氣，但心中對塞德維克提防可絲毫沒有減少，這小子慣會裝模作樣，能騙得過他家傻科寧，可騙不過他!
周五放學，赫伯特帶上科寧和澤爾菲斯，一起去洛瑞安學校接他放學回家。路上，赫伯特還是疑神疑鬼的，生怕洛瑞安會早戀。
他還特地囑咐澤爾菲斯， “等弟弟回家，你一定要多關心弟弟，要是發現他有任何異常，一定要告訴我。”
澤爾菲斯早早懷疑塞德維克對弟弟殷勤別有所圖，所以在這方面也跟赫伯特統一戰線，他臉色凝重地點頭， “嗯，知道。”
對此，科寧只能無奈扶額。
沒過一會兒，赫伯特忽然坐直了身子，死死盯著校門口，科寧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只見洛瑞安和塞德維克正并肩走在一起。
兩人說說笑笑地走出來，他家寶貝兒子還親昵拉了拉對方的手，湊到人家耳邊說話，看起來活像是一對甜甜蜜蜜小情侶。
赫伯特看到這一幕，心都涼了半截， “這……這是談上?”
科寧沒好氣地拍他肩膀一下， “你能別捕風捉影嗎?朋友之間說一兩句悄悄話很常見，你正常一點，理智一點不行嗎?”
澤爾菲斯比起他父親要理智很多，他仔細觀察著洛瑞安和塞德維克之間的行為，雖然很看似很親密，但這種屬于好朋友只見大大方方親密，跟小情侶之間曖昧不同。
“他們沒談。”澤爾菲斯一錘定音，看向赫伯特， “是你神經過敏了。”
赫伯特震驚他也會背叛自己，沒有話語權后只能偃旗息鼓地低下頭，隔著車窗看著寶貝兒子跟黃毛揮手道別。
洛瑞安坐進懸浮車時臉上的笑容還沒消散，只是在察覺到車內詭異氣氛后，有點茫然地看向家人們， “怎么了，為什么都不說話?”
科寧面無表情地揪了把赫伯特胳膊，轉頭對洛瑞安笑了笑， “在等你啊，今晚想吃什么?”
洛瑞安親昵地靠在爸爸肩膀上，說著今晚想要吃菜，最后看向滿面郁悶的赫伯特，問科寧， “爸爸，父親今天是不是不高興啊?”
科寧隨便想了個借口搪塞他， “嗯，工作上有點不順利，別管他。”
洛瑞安擔憂地看向父親。
赫伯特搓了搓臉，對寶貝兒子露出笑容， “沒事，問題不大。”
當天晚上，一家四口聚在一起吃飯時，赫伯特看著埋頭吃飯的寶貝兒子，只覺得怎么看怎么可愛，問道: “洛瑞安，你這周在學校過得怎么樣?”
洛瑞安嚼嚼嚼，隨口說道: “蠻好啊，我們上周換了一次座位來著，我跟塞德維克當了同桌。”
赫伯特如招雷劈，當室友就算了，怎么又成同桌?他足足呆愣了好幾秒。
洛瑞安一直沒聽到回復，疑惑道: “父親?”
老父親艱難地調整好面部表情，對寶貝兒子露出笑容，說話卻難免帶上了一絲情緒，費解道: “怎么選他當同桌……你們班沒有別人?”
澤爾菲斯忍不住抬眸看了他一眼，不怕被洛瑞安察覺出異常?
科寧桌面下手伸向赫伯特腰間，狠狠揪了他一把，用眼神威脅他閉嘴。
赫伯特疼得表情一陣扭曲，趕緊打著哈哈找補， “當然我也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單純好奇。畢竟你跟塞德維克都認識這么久了，天天見面不覺得很膩歪嗎?”
洛瑞安也沒有多想，邊吃邊說道: “還好啊，但塞德維克當同桌是真的很好，他可貼心了，每次會把他的筆記給我看，還會用便簽紙寫下作業提醒我……”
赫伯特被迫聽著洛瑞安興致勃勃說著塞德維克各種優點，心中百感交集，很想制止他接著往下說，又怕會成為洛瑞安討厭父親。
兩難之下，赫伯特足足聽了十幾分鐘塞德維克優點大匯總，握緊了手中的叉子。
他才不信塞德維克會有這么好，一定是他故意耍心機!
一頓飯快要吃飯，眼見赫伯特壓根沒有問關鍵問題，澤爾菲斯只能自己出馬，他開門見山道: “你談戀愛嗎?”
一時間，赫伯特和科寧都齊齊看向洛瑞安，屏氣凝神地等待他的回答。
洛瑞安不知道哥哥怎么突然要問這個問題，但還是如實說道: “沒有啊。”
赫伯特懸在心上的大石頭才落地，就緊接著聽到澤爾菲斯問道: “有暗戀對象嗎?”
洛瑞安再次搖頭， “也沒有。”
看來只是單純好朋友，澤爾菲斯神情輕松了許多，隨口說了一句: “嗯，要是談戀愛記得告訴我一聲。”
洛瑞安直接答應了下來， “好啊。”
見他這么乖巧，在場家長們都放心了下來，事實也證明洛瑞安說得沒錯，他跟塞德維克同學關系一直持續到上大學，一直沒有任何超越友情舉動。
赫伯特逐漸地也對塞德維克放下了戒備，偶爾看到兩人勾肩搭背，也只會在心中嘀咕現在的年輕人當朋友也怎么也黏黏糊糊。
在洛瑞安去大學后，澤爾菲斯也開始學習該怎么當一個合格的皇帝，幸好有赫伯特手把手地教他。
赫伯特已經暢享好未來，等到把澤爾菲斯能獨當一面，他就把一切重任都給他，自己帶著科寧一起去旅游星球過二人世界去。
澤爾菲斯這些天忙得要命，每天都有見不完的部長官員，開不完的會議，只能在中午時抽時間小憩一會兒。
窗外的陽光明媚，窗簾隨著吹拂而過清風輕輕晃動著。澤爾菲斯趴在書桌上閉目養神，手腕上智腦忽然震動了一下，立即把他從淺睡中驚醒。
澤爾菲斯懨懨地看了眼智腦，下一秒豁然睜大眼睛，驚得直接站起來。
【寶貝弟弟:哥哥，我談戀愛!】
還附帶了幾張跟人十指相扣照片。
澤爾菲斯盯著這幾條消息，呆愣了好幾秒，懷疑自己是不是睡迷糊了，亦或者是還在夢中沒有醒來。
不然弟弟怎么突然就被人拐跑了?
一點預兆也沒有啊。
澤爾菲斯花了好一會兒才重啟大腦，并且艱難地接受這個事實，手微微顫抖著打字: 【跟塞德維克?】
洛瑞安: 【昂!】
澤爾菲斯咬牙切齒，難怪塞德維克這些年這么老實，敢情是在憋個大，但事到如今，他也不能叫兩人分手，不然他就從好哥哥變成了惡哥哥。
沒辦法，澤爾菲斯只能讓洛瑞安先瞞著赫伯特，自己則去軍械所找到科寧，將洛瑞安和塞德維克在一起的消息告訴給他。
科寧錯愕: “真的在一起了?”
澤爾菲斯凝重點頭，把他和洛瑞安聊天界面給科寧看。
科寧掃了一眼后沉默了許久，揉了揉眉心，已經能預料到赫伯特知道后會多么崩潰， “這件事先不要告訴你父親，我怕他接受不了。”
澤爾菲斯也擔心父親一氣之下把塞德維克給殺了，點頭答應。
與此同時，赫伯特跟阿奇爾在皇宮中散步，阿奇爾這些日子一直在外訓練軍隊，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兄弟二人閑著沒事就四處轉了轉。
阿奇爾手中拿著樹枝，手欠地去打身邊的花花草草， “你到時候退休了，跟科寧去游山玩水，那洛瑞安該怎么辦?你能放心?”
“當然放心不下，但他哥哥自然會照顧他。”赫伯特抬頭看著碧藍無云天空，轉頭對阿奇爾笑了笑， “但我跟科寧太久沒過過二人世界，如今孩子們都大了，我們也還有自己的時間。”
走到高聳的圍墻邊時，阿奇爾忽然想到了小時候的事，戲謔地看向赫伯特， “還記得你小時候從墻上摔下去，把腿摔斷的事嗎?”
赫伯特失笑: “忘不掉，那可是我見到我家科寧第一面。”
說著，赫伯特輕輕松松爬上高墻，坐在上面注視著附近的風景，忽然看見不遠處的樹下，洛瑞安姿態親昵地抱著塞德維克脖子。
赫伯特瞇著眼看著這兩人，心中安慰著自己，朋友之間抱一抱很正常。
只是下一秒，洛瑞安就踮起腳尖輕輕吻了吻塞德維克唇，仰著臉笑著跟他說話，不知是說到了什么，塞德維克又低頭親親洛瑞安。
目睹這一切赫伯特: “……”
阿奇爾看著忽然僵住不動，又開始搖搖欲墜赫伯特，滿頭霧水， “你怎么了?不是，你不會又要摔下來了吧?”
赫伯特翻身從墻上跳下去，大步流星地朝著這對小情侶沖過去，理智已經瀕臨崩潰，聲嘶力竭道: “不準親!都給我住嘴!”
洛瑞安和塞德維克都被他突然出現嚇了一跳。
塞德維克把洛瑞安拉到身后護著，這一舉動把赫伯特氣得不輕，不由分說地把洛瑞安拉到自己身邊， “這是我兒子!你給我滾!”
洛瑞安見赫伯特這么生氣，想到他多半是看見自己和塞德維克親嘴，也不想再隱瞞，有些害羞地告訴他， “父親，我跟塞德維克在一起啦所以你不要兇他好不好?”
赫伯特眼前一黑，這個現實太過殘酷，直接給了他一擊暴擊，也沒在乎他能不能承受得住。
匆匆跟來的阿奇爾見狀立馬通知了科寧。
幾分鐘后，在這場莊嚴的家庭會議上，洛瑞安將他和塞德維克交往的消息正式告知給家人們，還特地說道: “我們不是小孩子的小打小鬧，是真的喜歡彼此。”
塞德維克緊握洛瑞安手: “嗯，我喜歡他。從小就喜歡。”
“我就知道你這小子從小就憋著壞心!”
赫伯特氣憤地指著塞德維克，科寧見他情緒過于激動，趕緊把他攔住，生拉硬拽把他推進房間中關上門，隨后自己來跟這倆孩子溝通。
在得知洛瑞安和塞德維克是真心喜歡彼此的時候，科寧很感慨他們竟然真的走到了這一步，對此沒有太過阻攔， “先好好相處一段時間吧，如果日后真的認定了彼此，再決定結婚也不遲。”
塞德維克目露驚喜， “謝謝科寧叔叔。”
洛瑞安也欣喜地抱住科寧脖子，跟他一頓親親蹭蹭， “嗯嗯!謝謝爸爸。”
只是想到父親生氣的樣子，他有些惴惴不安地看了眼緊閉的房門: “那父親那邊?”
科寧摸摸他的腦袋， “沒事，我來處理。”
等到這對小情侶出去玩時，科寧打開房門走向赫伯特，坐在他身邊。
赫伯特神情低落，在科寧靠近后，如同落湯小狗般抱住科寧脖子， “他們真的在一起了?”
“嗯，在一起了。”科寧拍了拍他的后腦勺，安慰著他， “但距離結婚還有很長一段路，誰也說不準這其中變數不是嗎?”
赫伯特立即又支棱， “沒錯，說不定他們只是小孩子玩一玩而已，興許壓根走不到結婚這一步。”
沒錯!
塞德維克只是現任男朋友，可不是板上釘釘的結婚對象。
幾年后，洛瑞安和塞德維克婚禮上，賓客們都在為這對恩愛的新人歡呼雀躍，洛瑞安穿著一身矜貴禮服，跟塞德維克一起敬酒。
赫伯特在聽著塞德維克喊自己父親時，他深吸一口氣，扯了扯唇角， “嗯。”
怎么到最后還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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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到這里就更新完啦~提前祝寶寶們新年快樂!蛇年大吉![貓頭][貓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