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觀影后交錯時空(六)父親……
未來的五條悟幾乎在一瞬間就緊繃起來,他盯著逐漸走進的伏黑甚爾,像是一只應激了的貓。
反倒是年輕的五條悟看起來跟伏黑甚爾關系還行,雖然滿臉不開心但沒有動手的打算:“你怎么來了?”
“嘖!”伏黑甚爾看起來比年輕的五條悟還不耐煩,“沒事誰愿意見你?”
臉和聲音在一瞬間重合喚醒了腦海中的記憶,伏黑惠脫口而出:“是你?”
年長的五條悟緊張地看向伏黑惠:“惠?”
伏黑惠抿了抿嘴角,說:“我在涉谷見過他。”
“涉谷?”年長的五條悟愣了一下。他以為是惠想起來伏黑甚爾了,但是涉谷?
在涉谷事變之后,單獨提起涉谷一般都還是這個時期,但那個時候伏黑甚爾明明早就死了啊!惠是怎么又在涉谷見到他的?又是羂索?!
伏黑甚爾聽到伏黑惠的話也挺驚訝。他挑了挑眉,看向年輕的五條悟,問:“怎么回事?”
年輕的五條悟雙手一攤:“意外。”
伏黑甚爾嘲諷道:“你們的意外還真多。”
年輕的五條悟呵呵道:“別占了便宜還賣乖!”要不是意外你現在早就死透了。
伏黑甚爾冷笑道:“跟我愿意占你的便宜一樣。”又不是他自己想活的。
年長的五條悟看著年輕的自己跟伏黑甚爾交流,頭上冒出了問號。
他跟伏黑甚爾的關系什么時候這么好了?因為惠?倒是合理,但如果伏黑甚爾還活著,會把惠托付給他?
年長的五條悟的目光在年輕的自己和伏黑甚爾之間打轉,又惴惴不安地用眼角余光看向伏黑惠。
伏黑惠好奇又警惕地看著伏黑甚爾,好像關系沒那么好?年長的五條悟在心里嘆了口氣,之前惠不想聽伏黑甚爾的事,這次都見到本人了應該不會還不想聽了……
惠不會跟他分手吧?
年輕的五條悟問:“怎么?要跟我們一起回高專?”
他這話就是問伏黑甚爾要不要牽扯進來了,之前伏黑甚爾雖然拿了他十億走了,但除了在他不在的時候照看伏黑惠別讓人撿了漏之外萬事不管。
“不去。”伏黑甚爾的目光在伏黑惠身上轉了兩圈,“要不是你們無緣無故跑過來,我才懶得來。走了!”
伏黑甚爾說完一轉身,大搖大擺地走了,腳步干脆利落,沒有半分留戀。
伏黑甚爾匆匆而來匆匆而去。伏黑惠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好奇地問:“他是誰?”
年輕的五條悟愕然地問:“你不知道?”
伏黑惠看到年輕的五條悟的神情,迷茫地說:“我應該知道嗎?”
年輕的五條悟不可置信地看向未來的自己。
年長的五條悟表面鎮定地問:“惠,你說你在涉谷見過他?”
“是,就在那天晚上。”伏黑惠回答,說到那天的時候眉頭還是不自覺地皺起。
“那天晚上……”年長的五條悟同樣眉頭緊皺,冷笑一聲,“那些人還真是什么都不放過!”
伏黑惠問:“五條老師認識他嗎?”
年輕的五條悟的目光在年長的自己和伏黑惠之間徘徊,半是擔心半是看好戲。
“認識。”年長的五條悟說,“其實惠也認識,只不過是忘記了。”
“是嗎?”伏黑惠疑惑地說,但是沒懷疑五條悟的話,反而明白了什么,喃喃道,“怪不得他那個時候會說那種話……”
年長的五條悟立刻追問:“他說什么了?”
“他說……”伏黑惠回憶著,“他問我姓什么,然后說:‘太好了,不姓禪院’。”
“執念這么深啊……”年輕的五條悟摸了摸下巴,對伏黑甚爾又有了新的認知。
“還有呢?”年長的五條悟接著問,“只是這樣,惠不會直到現在還有印象吧?”
伏黑惠說:“他說完這句話就自殺了。”
因為做法太奇怪了,所以他一直隱隱有印象,只是之前覺得沒必要問。
兩個五條悟都沉默了。伏黑惠疑惑地看著他們,開口問:“五條老師?”
年輕的五條悟頓時把舞臺讓給了未來的自己,自己說著要去看小惠就走了。
他邊走邊想,原來伏黑甚爾那天也在涉谷,怪不得死得這么早,觀影也有他一份。
年輕的五條悟離開后,僻靜的小巷中只剩下伏黑惠和五條悟兩個人。
伏黑惠從年輕的五條悟回避的態度中感受到了什么,神情也凝重起來:“五條老師……”
“不用擔心,惠。”五條悟下意識地安撫了他,但又不能說這不算什么。畢竟這到底算不算大事還得看伏黑惠的態度。
雖然如此,聽到五條悟的話,伏黑惠還是放松了些,困惑地問:“他是個很重要的人嗎?”
五條悟無奈地說:“這要看惠怎么覺得了。”
伏黑惠不解地看著他。
五條悟故作輕松地問:“惠不覺得他和你長得有點像嗎?”
事實上,惠,你和你父親長得幾乎一模一樣啊!
“有嗎?”伏黑惠回憶著剛才那個男人的外表,“因為氣勢太強悍了,沒太注意臉。”
涉谷的時候就更是了,那個男人那么強,只顧著保命了,哪還有余力關注敵人的臉長什么樣子?
不過五條悟這么說,伏黑惠也懂了:“他是禪院的人?”
長得和他相似,話里又很在意禪院,八成也是禪院家的人了。
五條悟觀察著伏黑惠的反應,不知道惠是真的沒想到,還是刻意回避了那個可能性。
猶豫了片刻后,五條悟還是揭開了那層面紗:“他是惠的父親,伏黑甚爾。”
“……父親?”伏黑惠愣住了。
他似乎是第一次想到這個陌生的稱呼,一時之間居然沒有任何印象,腦海中一片空白。
“嗯。”五條悟應了一聲,專注地看著伏黑惠。
“他……”伏黑惠不知所措地說,“他到涉谷去做什么……”
還死在他面前……問他姓氏是為了確定他是誰嗎?問完之后又死得那么干脆利落,不明不白……
五條悟說:“我猜他不是自愿去的。”
“什么意思?”伏黑惠問。
五條悟看著伏黑惠,那張臉上困惑的神情映在他的眼瞳里,從稚嫩到成熟……沒想到這件事會在這種情況下說出來。
五條悟喉結一動,牽著伏黑惠的手握緊了些,試圖不在語氣中摻雜任何感情,平鋪直敘地說:“伏黑甚爾原本在我十六歲那年就被我殺死了。”
伏黑惠又一次愣住了。
他從沒在意過‘父親’的去向,那個人離開得太早,對他來說連記憶中的身影都沒有留下。當初五條悟來收養他們的時候提到了他父親,但伏黑惠是真的不在意,他都已經走了,還有什么可在意的?
現在突然得知‘父親’的死訊,伏黑惠心中沒有悲傷,只是茫然。
原來那個人那么早就死了——如此而已。
但是涉谷……
那個問題又有了其他含義。
‘不是禪院’,原來是這個意思啊!
伏黑惠注視著五條悟,把對方眼中的情緒看得清清楚楚。他心中一松。
“真是的,這種事情……”伏黑惠原本皺緊的眉頭松開了,回握住五條悟的手,認真地說,“我不在意的啊!”
知道伏黑甚爾的死訊固然有點心情復雜,但一位見面不識的父親又怎么能跟養大的五條老師相比呢?
伏黑甚爾在涉谷的時候連自己都不介紹一句就直截了當的赴死,沒有半分留戀,他又何必庸人自擾呢?
他想的比五條悟還灑脫,畢竟從來沒擁有過的東西,失去了也不會覺得難過。
五條悟仔細地觀察著伏黑惠,發現惠是真的不難過也松了口氣。
本來今天他們過來是想解開惠對津美紀的心結,要是反而又把伏黑甚爾的事寄上心頭,那不是弄巧成拙了嗎?
他倒是不擔心惠會因為伏黑甚爾拋棄他,但要是惠再一走一年多……一走幾個月也不行!
趁著這個機會說開了也好,免得他總是記在心里。五條悟露出笑意:“惠不難過就好。”
伏黑惠有點無奈地說:“我難過不起來,可能是時間過去太久了。”
久到他對父親的存在沒有半點真實感,所以對失去也沒有半點感覺,反而是一種‘這樣啊’的塵埃落定,不能說沒有觸動,但……也就是這樣了。
五條悟點了點頭,問:“惠還要再留下看看嗎?”
伏黑惠好笑地說:“看什么?他們都回去了。”
五條悟咳了一聲清了清嗓子:“那我們……”
“我們也回去吧。”伏黑惠說。雖然他不怎么難過,但是也沒有逛街的心情了。
“好。”五條悟答應得痛快。
今天見到伏黑甚爾讓他猝不及防,他怎么不知道自己能跟伏黑甚爾那么熟?!
“只要肯花錢,他跟誰不熟?”年輕的五條悟毫不留情地吐槽著伏黑甚爾,又吐槽未來的自己,“你居然一直都沒告訴他嗎?”
“惠沒問啊。”年長的五條悟面對過去的自己看渣男的眼神也很冤枉,“之前惠不想聽……”
“我知道啊,但你們都交往了。”五條悟對自己也毫不留情,強調道,“都交往了!”
年長的五條悟懟回去:“你不是一直不愿意承認嗎?”
年輕的五條悟理直氣壯地說:“是你們交往了,跟我有什么關系?”
年長的五條悟翻了個白眼:“自欺欺人。”
年輕的五條悟回了個白眼回去,百思不得其解地說:“惠居然也一直沒認出來?兩個人長得那么像,他都沒感覺嗎?”
年長的五條悟不以為意地說:“惠不太在意外貌。”
年輕的五條悟不相信地說:“怎么可能?!”
年長的五條悟瞥了他一眼,嫌棄地說:“你該不會也覺得惠是喜歡我的外表吧?”
“我當然很有內涵,但也不可能完全不在意外表吧。”年輕的五條悟停頓了一下,又調侃道,“到底有多少人認為惠只是看上你的臉啊?”
“那些不能看到我美好內在的人都是。”年長的五條悟大手一揮,不在乎地說,“惠也很好看啊!”
“嘶!”年輕的五條悟倒吸了口冷氣,齜牙咧嘴地說,“你是怎么對著伏黑甚爾那張臉說出這種話的?”
年長的五條悟無語地說:“伏黑甚爾都死了多少年了,我總不可能這么多年看著惠都會想起他吧?”
弄得好像伏黑甚爾對他多重要似的?羂索讓他吃的虧還更大呢,難道他也念念不忘?
年輕的五條悟吐槽道:“也是,你都能對著他的臉下手了。”
“那是惠的臉!!!”年長的五條悟強調道。這種說法也太奇怪了!
“是啊是啊,下手對象是你收養的孩子,這種說法會好一些嗎?”年輕的五條悟斜眼看著自己,揶揄起他不留余力,這比他‘看電影’的時候被打趣的次數還少得很呢!
“我從一開始就沒收養過惠啊!”五條悟理直氣壯地說,“我只是資助了惠和津美紀而已。”
“怪不得,我還奇怪你怎么收養的津美紀。”年輕的五條悟恍然大悟,然后他看著坐在自己對面一起吃甜品的……自己,八卦地問,“你就這么把惠一個人留在酒店里了?”
年長的五條悟攤開雙手,無奈地說:“惠想要自己一個人靜靜。”
惠在想伏黑甚爾的事,他這個兇手還是先離開一會兒好。
年輕的五條悟又挖了一勺蛋糕,問:“你們不會分手吧?”
“不會的。”年長的五條悟很有自信地回答。
年輕的五條悟好奇地問:“這么自信?”
年長的五條悟一臉高深莫測的表情:“等你以后跟惠在一起就懂了。”
“我!沒!這!個!打!算!”年輕的五條悟要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