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回宮的第二日皇后就帶著后妃們去請安。這一早慈寧宮中就燈火通明,殿中已是坐滿了人。
這一見眾妃,太后就給眾人一個下馬威,先是嚴厲斥責了高曦月金玉妍阿箬等人謀害皇嗣之舉,后是訓斥皇后管教不力。
富察瑯嬅聽著太后訓斥之言,難堪至極,卻不能不受著,高曦月三人同樣如此。
該訓斥的人訓斥了后,太后臉依舊緊繃著,沒有半分緩和,“后宮妃嬪理應賢良淑德,你看你們做的都是什么事。”
“平日爭風吃醋就算了,連謀害皇嗣的事都做出來了。”
她這話讓不少妃嬪低下頭,一些人臉上則有些不自在,唯白蕊姬看高曦月三人目露憤恨。
一場朱砂局,讓她孩子沒了,還讓她落下落紅之癥,就此失寵,她恨死這三人了。
她的目光幾人有意無意都忽略了,只阿箬有些氣虛,大概是快要為人母,她有點擔心玫嬪遷怒。
底下妃嬪各自小心思太后沒理,她一番長篇大論后說道,“這近些年后宮皇嗣稀少,哀家覺得為皇嗣計理應選秀。”
選秀,那意味著又要有女人入宮,這后宮哪個女人樂意有新人爭寵,可提出這事的是太后,能反對的只有皇上和皇后。
但富察瑯嬅因管理后官不利,對上太后正是理虧的時候,可讓她就這么答應,心里也不太樂意。
能選秀入宮的不是滿族貴女就是重臣之女,若有幸誕下皇嗣對永璉都是個威脅。她只能推諉道,“此事臣妾做不了主,還需問過皇上。”
太后有些不高興,卻也知這事是要皇上點頭,當即派福珈去乾清宮,讓皇上有時間來一趟慈寧宮。
吩咐完福珈她又道,“哀家今日話說重了些。”她說完有機靈的小太監把東西拿了上來。
“這些便給你們壓壓驚。”太后說道。
太后給出的東西自是好的,貴人常在小主都是一枚水晶戒指,那水晶都是剔透無比。
嬪位娘娘則各是一串十八子,材質各異,卻都能當得上貴重二字。
皇后貴妃和兩位妃位娘娘都是支寶石簪子,獨皇后的最貴重。那是支鳳簪,鳳凰展翅,尾羽鑲滿寶石,寶光閃閃。
眾妃謝過恩后,不少人當即把東西戴上。
今日富察瑯嬅穿著杏黃衣裳,滿繡吉祥紋,頭上是套點翠釵,現在加上支鳳簪,愈顯端莊大氣。
太后勾起嘴角,似閑聊般,“這鳳簪還是孝獻皇后之物,哀家瞧著它好看,就想著給皇后。”
富察瑯嬅臉上笑意多了兩分僵硬,她不著痕跡瞟默不作聲的如懿兩眼,心中對其忌憚更深。
她不說話,太后也不在意,又說了兩句便讓眾妃散了。
富察瑯嬅心不在焉的回了長春宮,宮女素香見她回來了立馬奉上了熱茶。
自素練死后富察家又送了人到長春宮,只是有了素練的前車之鑒,素香可不敢瞞著主子什么事,加上她也有兩分小聰明,倒是很快得了富察瑯嬅信任。
見主子回來臉色不太好,素香關心道,“娘娘這不是去給太后娘娘請安嗎?怎么瞧著臉色不太好?可是在慈寧宮發生了什么?”
富察瑯嬅一把摘下鳳簪扔桌上,看都不看一眼,“太后娘娘為子嗣計提出選秀。”
“娘娘是怕有那家族強盛的女子入宮誕下皇嗣,給二阿哥添麻煩?”
素香這話可以說說到了富察瑯嬅心坎里,她皺著眉,“永璉本就因哮喘不宜習武,好在他本身聰慧,得皇上看重。”
“就連額娘做出錯事,皇上也沒遷怒永璉。”
“我不希望如今大好局面被破壞,讓永璉多出幾個對手。”
“自古立嫡立長,二阿哥是嫡子,皇上豈有放棄之理?只要二阿哥有這嫡子的身份,就天然比其他阿哥強出一截。”素香勸道。
“嫡子?”富察瑯嬅苦笑,“我就怕那一日皇上會廢了我,把這皇后之位給烏拉那拉氏。”
“往上數,又不是沒有為了心儀之人廢后的皇帝。”
她永遠不會忘記皇上選嫡福晉時,是先將玉如意給了烏拉那拉氏,所以她才會不安才會惶恐。
素香知道她的心結,卻也知道心結這種事,除非當事人自己想開,否則旁人怎么勸都沒用,于是轉了話題。
“太后娘娘提出選秀,皇上那邊八成不會拒絕。您不如趁著這次選秀尋一兩個得用的人。”
富察瑯嬅眉頭微微舒展,素香這話說得有理,高氏無用,金氏不能多加信任,她確實該找一兩個幫手。
這秀女中雖有大族出身,卻也有那等家世低微貌美的秀女,她該好好選選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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