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斑駁的樹葉,灑下細碎的光影,落在吳珊珊和周彥的身上。
這是吳珊珊第一次在周彥面前袒露心聲,也是第一次明明白白地說出了他們二人之間的差距。她的聲音微微顫抖,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自卑與無奈,那些藏在心底許久的話語,如同決堤的洪水,一股腦地傾瀉而出。
周彥靜靜地聽著,目光始終停留在吳珊珊的臉上,眸光中只有滿滿的憐惜。他看著眼前這個堅強又脆弱的女孩,心中泛起一陣酸澀。
“珊珊,”周彥的聲音低沉而溫柔,一字一句,仿佛都帶著安撫人心的力量,“每個人都有優(yōu)點,你不應(yīng)該這樣妄自菲薄。你聰慧、堅韌,這些都是我們有目共睹的。還記得上次小組討論,你提出的那個獨特見解,連教授都對你贊不絕口;面對生活中的種種困難,你從未有過一絲退縮,總是勇敢地去面對。”
他微微頓了頓,眼神愈發(fā)堅定,“每個人的家庭是無法選擇的,但是掙脫自己原生家庭禁錮的勇氣不是每個人都有的。你靠著自己的努力,走到今天,還帶著弟弟一起生活,這需要多大的勇氣和毅力,你真的很棒,珊珊,你很好!”
吳珊珊聽著周彥的話,眼眶變得有些濕潤了,眼前的景象逐漸模糊起來。她緊緊咬著臉頰內(nèi)側(cè)的軟肉,試圖用疼痛來抑制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
在周彥真摯的目光下,她覺得自己就像是被看穿了一樣,無所遁形。那些深埋心底的糾結(jié)、恐慌,此刻如潮水般彌漫在心頭。
一方面,她渴望愛情,渴望周彥的溫暖與陪伴;另一方面,她又害怕家庭的差距會成為他們之間無法逾越的鴻溝,害怕自己會受到傷害,也害怕傷害到周彥。
“珊珊,給我一個機會好嗎?”周彥看著吳珊珊,眼中滿是期待,他朝著吳珊珊伸出了手,掌心朝上,手指微微彎曲,仿佛在等待著握住一份珍貴的禮物,只等著吳珊珊的手落上來。
周邊樹上的鳥兒都在這一瞬間安靜了下來,整個世界仿佛都屏住了呼吸。樹葉的沙沙聲,在這寂靜的氛圍中,顯得格外清晰,卻又遮不住胸腔中猶如雷鳴的心跳。
吳珊珊看著這只干燥溫暖的大手,心中五味雜陳。她的內(nèi)心在激烈地掙扎著,理智告訴她應(yīng)該拒絕,可情感卻讓她有些動搖。
最終,她還是咬了咬牙,緩緩地搖了搖頭。 “學長,對不起!”吳珊珊的聲音帶著一絲哽咽,她不敢再看周彥的眼睛,生怕自己會心軟。
說完,她扭頭便跑開了,腳步急促而慌亂,仿佛在逃離一場無法承受的災(zāi)難。
吳珊珊紅著眼睛回到宿舍里,此時的宿舍里,曹娟正對著小鏡子,興致勃勃地欣賞自己新買的頭花。
“珊珊,你回來啦!”曹娟歡快的聲音在宿舍里響起,可當她轉(zhuǎn)過頭,看到吳珊珊的那一刻,聲音戛然而止,“哎呀!你怎么哭了?”
曹娟的嗓門大,這一嗓子過后,宿舍里其余的兩個人也紛紛朝著吳珊珊看了過來。“呀!珊珊,你怎么了?”她們的臉上寫滿了關(guān)切。
吳珊珊抬起袖子,胡亂地擦了一把眼淚,吸了吸鼻子,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一些:“我好久沒見我老家的妹妹了,剛剛看見就沒忍住哭了!”其余兩人聽了解釋,便又開始忙自己手頭上的事情,只有曹娟還是一臉擔心地看著吳珊珊。
“是嗎!你真的沒事嗎?”曹娟的眼神中滿是擔憂,她不相信吳珊珊只是因為這個原因而哭泣。
“你放心啦!”吳珊珊強擠出一絲笑容,伸手環(huán)住曹娟的肩膀,在她肩頭蹭了蹭,試圖讓自己的情緒穩(wěn)定下來。可曹娟還是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背,沒有再追問下去。
周彥望著吳珊珊匆匆離去的背影,心中像是被一塊巨石壓著,沉甸甸的。微風輕輕拂過,撩動著他的發(fā)絲,可他卻渾然不覺。
他微微嘆了口氣,那嘆息聲里飽含著無盡的失落。
自己馬上就要畢業(yè)了,一旦離開學校,與吳珊珊相見的機會便會愈發(fā)稀少,想到這兒,他的眼神里滿是不舍。 抬手摘下眼鏡,他用手指輕輕揉著一側(cè)的太陽穴,試圖緩解內(nèi)心的煩悶。
這段時間,他為了能和吳珊珊有更多相處的機會,付出了許多努力,可如今看來,一切似乎都不夠。他的腦海中不斷浮現(xiàn)出吳珊珊的笑容、她的聲音。
拖著沉重的步伐,周彥回到了家中。
周母正坐在柔軟的沙發(fā)上,鼻梁上架著一副精致的眼鏡,全神貫注地看著最新一期的《古今傳奇》。聽到周彥進門的聲音,她眼睛一亮,立馬把手中的雜志扔在沙發(fā)上,連拖鞋都顧不上穿好,便踩著輕快的步伐一路小跑來到周彥身邊。 “怎么樣?怎么樣?”
周母的臉上寫滿了期待,眼神中閃爍著好奇的光芒,仿佛在等待著一個天大的喜訊。
周彥看著自家母親這副急切的樣子,心中的無奈更甚,他緩緩搖了搖頭,動作里透著深深的無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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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母見狀,眉頭瞬間皺成了一個“川”字,她伸出手,在周彥的手臂上輕輕拍了一巴掌,嗔怪道:“哎呀!你怎么這么沒用,白給你這張臉了!你就不能學學你爸嗎?”說完,她又重新靠回沙發(fā)上,拿起手邊的雜志,嘴里還小聲嘟囔著,似乎對周彥的表現(xiàn)十分不滿。
“怎么了?是這小子惹你生氣了嗎?”周父從書房里穩(wěn)步走出來,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因為常年身居高位,話語中還帶著一絲絲無形的壓迫感。
他的目光落在周母和周彥身上,眼神里透著關(guān)切。 周母還沒來得及開口,周彥就搶先說道:“爸,明明是你夫人在嫌棄我沒用!”他的語氣里帶著一絲調(diào)侃。
周母聞言,眼睛瞪得大大的,像兩顆圓溜溜的葡萄。她立馬直起身子,跪在沙發(fā)上,迫不及待地和周父說明了事情的原委。她一邊說,一邊用手比劃著,表情豐富。
周父一臉認真地聽完,微微點了點頭,在路過周彥身邊的時候,冷不丁地脫口而出:“確實沒用。”
周彥聽到父親的話,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他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他無奈地在心里翻了個白眼,心中暗自感嘆:這個家里是他多余了。
他看著父母,心中雖然有些哭笑不得,但也明白他們是關(guān)心自己。他默默地轉(zhuǎn)身,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留下父母在客廳里繼續(xù)討論著他的“終身大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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