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心聽聞從床上一躍而起,急忙地穿好鞋,穿上劉媽披過來的外衣褲子,都不是一個成套的也顧不上了,連頭發都沒梳髻,披肩散發地就出去了。
她出門時叫著劉媽把能叫上的丫鬟都叫上去西院幫忙,她就同著槐花杏花一路小跑著去了西院,才在院門口都聽到了云秀的叫喊聲。
她進到院子里后,就問著槐花,“什么時候發作的?”
槐花連忙回道,“二姨太吃晚飯的時候吃著就突然捂著肚子說好痛,我就趕緊把她扶到床上去,叫了接生婆產婆過來,讓她們來接生,那時候我又慌又忙,等生了些時間情況穩定,我就跑著去稟報太太你了。”
“那一切都好吧?沒什么特殊的吧?”
“沒有,接生婆和產婆看著都很平常,也沒說什么。”
“行,那就行,你進去幫忙吧。”
“是,太太。”
槐花進房后,她就在門外張望著,看著丫鬟們一盆熱水一盆熱水往里端,想起了自己生孩子的場面,心里不由得一緊,那晚的事她想起來就怕,所以想著要去忘記,如今又給勾起來了。
云秀在床上一聲一聲痛苦地嚎叫著,雙腿彎曲地立著,雙手緊握著卻覺得使不上勁兒,忍不住問道,“還有多久啊?”
產婆把云秀的腿分的更開,接生婆從她腿下抬起頭淡然地,“已經見到頭了,你這算很快地,你不要老是干嚎,力氣要放在生上面。”
聽到這個話,云秀放下了心,也不再嚎叫,微微張著嘴屏住神地在下身用著力。
旁邊的丫鬟們,擦汗的擦汗,擰帕子的擰帕子,接熱水的接熱水的,喂蜂蜜水的喂蜂蜜水,各忙各的的事,無人說話,互不干擾。
云秀生著生著,知道了如何用力是最好,在接生婆一聲一聲的再用力一點再用力一點就行了的話,一鼓作氣掙著力,不一會兒就聽到了嬰兒的哭聲,她的肚子也一下扁了一半,也松了手,松了好長一口氣。
門外的云心聽到了哭聲,雀躍地走進來,眼睛就盯著嬰兒,嬰兒一給洗好身子穿上小肚兜包上包被,就直接從產婆手里搶抱過來抱著,裂開嘴笑著,“太好了,太好了,我和二爺終于有兒子了。”
產婆也是笑著,“是啊,恭喜太太了,是個小少爺。”
她拿開了小肚兜看了下,開心地,“是,是兒子,二爺知道了會很高興的。”
旁邊的奶娘伸出手笑著說,“太太讓我喂奶吧,小少爺餓著哭呢。”
“好,好,給你。”她把懷抱里哭著的嬰兒小心地抱給了奶娘。
奶娘抱好去坐到凳子上,解開衣扣子,“小少爺,不要哭咯,馬上就有奶喝了。”
那嬰兒一吃著奶就立刻沒哭了,靜靜地吸吮著,站在一旁看的云心面帶笑容地,“他真聰明,一出生就會吃東西。”
劉媽聽了忍俊不禁,“我的太太啊,哪有人不會吃東西,你出生的時候也是這樣的。”
“我忘了。”她對著蹲在地上看著嬰兒的小蓮說道,“小蓮你可要記著,等他大了你再跟他說。”
小蓮笑著應了聲“哎”,就繼續看著嬰兒吃奶。
她覺得小蓮是個仔細勤快又忠心的人,不像以前那個桃花讓監視稟告三賤人母女所作所為,表現得那么不情愿,次次都是威逼嚴嚇才把話和事說出來,臨走還塞錢,小蓮就不這樣,讓監視稟告四賤人,是主動來告知實況的,所以早早想好用來照顧孩子。
她們在這笑咪咪地看著嬰兒吃奶,時不時就有逗小孩和說好可愛的聲音,沒人注意著躺床上的云秀虛弱地一聲一聲叫著,“姐姐,姐姐……”
槐花有點看不過去了,給二姨太擦完身子,讓個丫鬟收拾著,走到太太面前說道,“太太,二姨太一直在叫你,你要不去瞧瞧吧。”
云心收了笑容了,走過去站在床邊,“你叫我干嘛?”
云秀面色蒼白,連臉上的疤看著都淡了很多,發著微小的聲音,“姐姐,我想看看我兒子。”
“奶娘在喂奶呢,等下再給你看。”
“他長的像二爺嗎?”
“剛出生看不出來,紅紅皺皺的,養些天才能看出模樣來呢。”
云秀笑了下。
她也回笑了一下,然后就走到奶娘那問道,“他吃好沒有?”
奶娘抬眼道,“快了快了,小少爺在瞇眼睛了,估計要吃飽睡覺了。”
“嗯,那好,晚上你和小蓮要好好地照看著啊,有一點事,我可不是個好脾氣啊。”她沒了笑意轉而嚴肅地說道。
“是,是。”奶娘有點怕地應聲道。
過會兒,奶娘喂好奶,把睡著了的嬰兒抱給了太太。
她一抱著就笑了,輕輕拍著胸口走到床頭,把嬰兒輕放在枕頭上,“給你看看吧。”
云秀翻了下身,側著臉看著,輕輕撫摸著兒子的小臉,一臉的慈笑,半晌后,抬眼看著姐姐,“是不是該給他取個名字啊?”
云心點一下頭,“取是肯定要取的,不過我想先給他取個小名,等二爺回來了再讓他取正名字。”
“是,二爺是孩子的爹,是該讓他取。”
“嗯,小名我也得想想,先叫著小少爺吧。”
“嗯嗯。”云秀點了下兒子的鼻子,細聲親昵地,“我的小少爺。”
“好了,你也看夠了。”她把嬰兒抱起,“小少爺我抱去我院里了,你就好好休息,養身體吧,我看你說話都費力。”
云秀急著說,“我再看一眼吧。”
她撇了下嘴,彎了下腰給云秀看了一下就直起身,“好了吧,你現在最主要的是休息,坐好月子,等好了有的是你看的時候。”
“嗯,好,那勞煩姐姐了。”
她正色道,“這是我兒子有什么勞煩,我是他娘,你是他二娘,你是知道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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