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1 章 攻略進度99.901%
伴娘服在款式和設計上會盡量避免搶新娘風頭,所以沒有太多閃亮的裝飾物,只要求布料足夠柔軟,比起一般禮裙穿起來會更舒適。
神無夢對著鏡子轉了兩圈,覺得尺寸很合適,沒有什么需要特意改動的地方。
穿了漂亮衣服當然期待贊美,她回過頭,正奇怪松田怎么還不說話:“松田,這條裙子難道不好看——”
話音未落,她注意到男人發紅的眼眶,靛色瞳孔在燈光下折射出一層水光。
神無夢簡直被嚇了一跳,連忙湊過去問他:“松田,出什么事了?”
江戶川柯南會來到這破敗的診所里的原因,是因為神無夢。
就在早上的時候,他又一次去到神無夢的家門口時,旁邊一位打掃的阿姨告訴他,前幾天有在一所破敗的診所附近見過她,他就過來碰碰運氣。
不過這條街好像風評不怎么樣的樣子,時常會有罪犯出沒,在這里開的診所,手段未必會干凈啊。
根據地圖找到診所后,他有點不太相信神無會來這里,她可是在被殺人魔襲擊后也不會去醫院的人,會因為什么來這種小診所,買藥嗎?
在他推開門走了進去后,發現診所空間并不算大,前方的區域都擺放著一排又一排的藥品,左側邊則是拉著白簾的病護區,再細看,架子上有些藥品上是積了些灰,地板卻很干凈的,對于任何一個以藥品售出的診所來說,這都不太合理。
再側頭,他看向柜臺處,一個盤著頭發的女人正用一副疑惑的表情看著他。
他立刻露出小孩子的招牌笑容,然后對方就更加迷惑了,兩手擱在柜臺,興致不高的跟他說:
“小朋友,有什么不舒服直走左轉去米花醫院,診所今天不營業。”
還什么都沒問,就把走進來的病人趕出去,這個診所果然很怪,江戶川柯南心里做出推論,又奇怪著神無怎么會不去大醫院,而選擇來這種偏僻奇怪的小診所,隨即再走進幾步,用孩子的小奶音道:
“吶吶,大姐姐,我就想問一個問題。”
這位醫生撐著臉懶懶的回:“喔?問了就走嘛。”
“哈……”這是多想趕人走啊,江戶川柯南尷尬一笑,隨即問,“我想問一下,前幾天有一個叫神無夢的人來過這里嗎?”
話畢,他敏銳的捕捉到這位女醫生在聽到神無名字時的幾絲詫異,接著,她手撐著臉,一副饒有興趣的表情看著他。
“她前幾天的確有來我這里買一些藥,不過,小朋友你和她是什么關系?”
“啊,我是……我是夢姐姐同學的親戚。”他干笑著,又立馬擔心問,“她買的什么藥,要不要緊?”
“病人隱私不透露。”女醫生立馬一副公事公辦的表情,“好了,小朋友,我已經回答你的問題了,你應該走了。”
盡管醫生沒有回答,但小偵探已經眉頭緊鎖,腦子浮現出之前她舊傷復發時的蒼白臉色,心中越發擔心,神情也逐漸嚴肅,沉聲追問:“那她的身體情況怎么樣,有沒有什么重傷?”
“沒那么夸張。”醫生看著表情成熟的小朋友,回答得很干脆,神情自若,“只是小問題而已。”
這個回答多少讓柯南放心了些,雖然對這個醫生有些懷疑,但也知道在這方面沒必要騙他,隨即嘴角揚起大大的微笑,乖巧的說道:
“這樣啊,謝謝醫生姐姐啦。”
這個樣子,才稍微有點小孩子的樣子。白椎醫生看著轉身離開的小男孩,目光幾分意味深長,再低下眼,那放置在下一層桌上的手機上還顯示著聊天記錄。
from一串陌生數字
[別告訴他我在這。]
[告訴他,我只是小問題。]
這個號碼,是她怕神無夢無聊而臨時給她辦的號碼,手機也是隨便買的。
她將手機放進口袋,再走到診所門口看了眼外面情況,跟以往一樣沒什么人,隨即便將門直接鎖上,再拉上簾子,不讓人看清里面狀況。
隨即,她走到病護區,在墻壁觸開另一扇門,連接著另一棟房子,也是神無夢所在的病房。
病房里,換過藥的神無夢已經躺在床上睡著。
白椎醫生并不遮掩腳步聲,走進后直接開口道:“剛剛都聽到了?”
神無夢緩緩睜開眼,目光游離。
“那孩子對你很關心呢。”白椎醫生半倚在門框,露出欣慰的笑容,“看來你交到了朋友,雖然是個小小朋友。”
朋友嗎……
神無夢沉下目光,靈敏的聽力讓她很輕松的聽見了小少年的聲音,那些提問與關心,都是源于對她個人而已。
說起來,當時他對剛復活的自己,在慌張恐懼的時候,也有很明顯關心啊。
她也想與他再多接觸一二,確認他與那位朋友的關系,不過現在這身體狀況,大抵是會嚇到他吧,如果他真是那位朋友,那就更不行了,她不想讓他擔心。
還是以后再說吧,畢竟關于如何去確認,也是需要考慮出個方法。
因此,還是待在白椎醫生這個小診所里治療得沒什么巨大疼痛比較好。
“你還要再多待幾天哦。”白椎醫生忽的開口,表情并不像玩笑,“你身體的恢復能力變得很差,不對,應該用非常差形容比較好。”
這讓神無夢目光一沉,她緩低下頭,在手指彎曲時,感受得大多是注射過止痛藥的麻木感。
看來是自己以前仗著死而復生的能力太過肆無忌憚,上帝也看不下去了,就在她有那么幾絲渴望活下去時,將那樣的能力收去,還剛好是在受了重傷的情況下。
這讓她覺得諷刺的揚起一邊唇角,是故意與她作對嗎,求死不能后,又求生不得。
“放心。”白椎醫生看出她低落的情緒,拍拍胸脯保證道,“以我的醫術,就是身體變差了也沒關系,我照樣把你能把醫得活蹦亂跳的。”
“那就拜托白椎醫生了。”下一秒,她彎眼笑著,眸子干凈透亮。
“所以這幾天你就乖乖待在這里,我保證治療完后,正常活動絕對沒問題。”白椎醫生繼續說。
“好。”-
假期并沒有想象中的舒服,至少對于江戶川柯南來講,無論是與自顧自成立少年偵探團的三個小朋友玩鬧,還是跟隨大叔去到各種地方,總是會出現不少案件,當然,作為一個追逐著解密與真相的偵探而言,他理應感到充實。
可是,在月影島那個案件以后,他的心里誕生了另一種聲音,那是在追逐著真相與事實下的另一種探究,不止是對作案手法,還有案件的前因后果,經歷原因,后續發展,他開始不可抑制的去想得更多,去探究。
的確,他在別人的世界里,摒棄自己的去探究。
可就算當事人如何悲憫,事件那般可憎,他卻仍然無法去理解任何一個人所做出的殺人舉動,那在他的心里,本身就是不能被原諒的事情。
殺人的話,性質就變了。
那是剝奪,是自私,是失格的。
因此,在這場案件解決以后,他走到那神情狼狽的犯人面前,眉眼深沉,問:“我始終不能理解……”
他并不設想對方的回答,只是心中不能理解的悵然,才問出了這般早已毫無意義的話語。
而犯人目光諷刺,顫抖的勾起笑,在被警方帶走時,如鬼魅般輕飄飄的說了一句話。
“如果是你最愛的人殺了人呢。”
刻意的跟他說,那居高臨下的目光絕望可怖,讓與之對視的柯南本能一怔,在瞳孔顫抖幾分時,腦海想起在那虛實難辨的夢境中,與神無無比相似的48舉刀殺死自己的情景。
拋卻所有真真假假的猜測,他能理解嗎?
他能理解她舉刀殺死自己的舉動嗎?
如果,那真的是神無……他能理解嗎?
不對,48是因為藥物,并非本心。
神無……神無更加不會。
無論是殺死自己還是別人。
可莫須有的矛盾充斥而來,一種沉悶的感覺直上心頭,他垂下頭,說不清在躲避著什么,以往堅定的眼中卻變得混亂不堪。
那大抵是他自己也沒想到的,下意識逃避。
理智告訴秉持正義的偵探,傷害甚至殺害,那發生在眼前的一幕幕,都應當是不可能會被原諒的舉動才對。
可那無法抑制的情感又以洶涌的姿態淹沒他,訴說著其中存在的多種可能,去否認某種讓他矛盾到逃避的東西。
是夢,那殺戮血腥的幾個月,那渾身黑暗戾氣的48,都只是他的一場空夢。
與現實的神無無關。
再一次走到神無夢家門口,他看著與之前無異的門鎖,卻總感覺嗅到幾分不平常的氣息,于是探出手去觸碰著,指腹緊貼著冰冷的金屬,無用的轉動中,房門依舊緊鎖。
“是我想多了嗎……”
他低啞著聲音,不知是因為最近天氣轉雨的寒氣,還是早就壓抑已久的情緒。
轟隆隆!!!
如天氣預報所言,天空開始暴雨前的預警,并未有太長時間,雨水傾瀉而下,城市皆數模糊不清了起來。
江戶川柯南在接到蘭姐姐的電話后撐傘回家,看著淅淅瀝瀝的雨,他忽的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來,打算探出手去時,在長長的樓梯下方,一個熟悉的人影占據了他的視線。
模糊的世界,那纖瘦單薄的身影仿佛在下一秒就會倒下,她步伐甚是急切的走著每一步樓梯,離他越來越近。
他邁下步子,靠近著她,將那小小的傘,毫不遲疑的偏向她,如默契一般的停駐中,站得尚高幾個臺階的他與她對視,在那干凈的茶褐色眼眸中,正倒映著他那仿佛要將所有愛意傾瀉的神情。
所有情緒的閥門失靈的此刻,他無比清晰的想著。
原來真有感情能夠如此沖擊,讓人難以自控又樂在其中,果然他就深陷其中,不肯承認的沉淪著。
他忍不住的想。
果然,他超想她的。
他啊,超喜歡她的。
降谷零拒絕上套,四兩撥千斤道:“朗姆的吩咐,你如果好奇可以去問他。”
“Time is money,朗姆的時間可輪不到我浪費。”
貝爾摩德的臉色不變,笑吟吟地說回上一個話題:“聽說西拉身邊多了個七歲左右的女孩,是銀發綠眸。”
她漫不經心地欣賞著自己才做好精致美甲的手指,沖波本挑眉問道:“你猜,那孩子會更像琴酒,還是萊伊?”
馬自達的油門被用力踩下,引擎發出一陣轟鳴。
第 272 章 攻略進度99.902%
和婦幼醫院的護士約定完時間,又和婚紗店的工作人員溝通了一些服裝細節,試衣環節也進行得差不多了,接下來就是和婚禮主人提供反饋意見,準備好禮物等待那一天的到來。
神無夢本人對逛街沒有太大興趣,但經不住松田陣平的勸說,買完東西之后還被拉去附近的公園轉了一圈,在一眾以家庭為單位的游客群體之中享受到了一回奇怪的“親子時間”。
很新鮮,卻總覺得不太對勁,尤其在松田一本正經地給她介紹各種花草植物帶她感受大自然的時候……
“沒記錯的話,松田你自己也更樂意待在房間里拆家吧?”
她不客氣地戳穿某個假期時最喜歡鼓搗各種家用電器的警官,怎么幾天不見忽然像是轉了性,難道是小彩的原因?
在接受白椎醫生治療的第六天,她那應該不會有人知道的號碼接到了一通陌生的電話。
來自深淵的電話。
“阿夢,身體可好?”
折原臨也說話時語調悠閑,讓她煩心的皺下眉,心里罵著這個陰魂不散的幽靈。
“……”當然,她嘴里還是一言不發。
“下午,阿夢要不要和我見一面?”折原臨也不在意的繼續說著,“我可是很想你呢。”
“……”她仍然一語未發,冷淡掛下電話,想著還是要等身體恢復才能反擊這個麻煩的情報販子,白椎醫生這個診所倒也隱蔽,自己在身體好之前可沒必要和他多做糾纏。
但是在下午,手機就收到了一條信息,那是一張照片,照片里是一個男孩正站在她家門口,那個男孩,正是江戶川柯南。
接著,對方又發來下一條消息:
[這個小朋友經常來阿夢家門外等你回家呢。]
接著,又發了一句:
[看來和阿夢感情不錯啊。]
那話語蘊藏著極為明顯的威脅之意,她神情嚴肅,知道那是折原臨也的引蛇出洞,自己現在的身體雖已恢復大半,但仍會有疼痛時而發作。
明明應該理性考慮此時狀況的神無夢卻在下一秒便穿上與日常的服裝,直接的服用下止痛藥,用上掩蓋住藥物與血腥味道的噴水,在白椎醫生的怒斥聲中奔出了門。
轟雷閃電,風雨飄搖,她一面自嘲著自己落入那樣愚蠢的陷阱,一面的步伐卻越發急切。
冰冷的雨水打在脆弱的肌膚上,并不認為自己虛弱的神無夢卻在急切的步伐中,真實的感受到肢體的痛乏,那不符于以往的脫力感幾近掌控著理智,她停下腳步,控制呼吸之際,那冰冷的觸感卻突然消失。
她心下一驚,在抬眼的視野中,那小小的身軀漸漸進入腦海,與記憶里的男孩重疊著,直至目光到達了那張臉,那與之無比相似的臉上,目光溫柔綿長的望著她,里面有她曾經不懂的、無比厚重的情感,只是下一秒,雨水便模糊那不確定的目光。
“柯南,你怎么?”她開口,正欲詢問。
傘外雨聲風聲搖搖欲墜,與他對視時,眸中閃爍璀璨柔軟,似萬籟俱寂,身體的疼痛都麻木而軟綿。
眼前容貌稚嫩的小少年低首俯身,黑發凌亂而濕卻,眼鏡霧氣或濕潤,傾近的距離又讓模糊的一切皆數放大,夾雜冰冷而來的,除了額頭那緊貼而來的滾燙,還有他壓低著聲說出的,纏綿而柔軟的話語。
“我想你了。”
一音一調,清晰的落入耳中,再落入翻天覆地的心臟。
在未重逢時,她認真的想過許多方法策略,構想可能狀況的反應,想去驗證眼前的小少年與記憶里那位朋友的關系,可此時對方的言語或是動作都讓她慌亂疑惑,一時不知如何反應。
濕潤的發絲間遲緩的感知到小少年用手掌所傳達而來的稚嫩觸碰,她抬起眼簾,看見了小少年那眼鏡下無比清晰的眼眸,那澄澈的,干凈的,溫柔的,專注的,全是她。
身軀的顫抖與呼吸的交錯間,她垂下眼,嘴角牽起不明顯的弧度,心中確定了然。
不需要了,驗證或是試探,都不需要了。
她確定,很確定。
他就是他。
“怎么臉色這么差啊。”
小少年與她對視著,壓低的嗓音滿是擔憂與心疼,低喃了句,“是因為淋雨嗎?”
她心中有些發虛,就算用了止痛藥,卻是無法對臉色進行偽裝,不過慶幸的是,倒不知是誰目光灼熱了,或是意識到了什么,小少年直回身,局促的側過目光,一邊示意她接過傘柄,一邊又朝她伸出一只手。
她一手接過傘柄,另一邊又有些疑惑的看向了他。
對于她疑惑的目光,他幾乎習慣性的用之前教導著48的語氣說:
“把手給我。”
神無夢目光顫了顫,低頭輕輕笑著,身體因為笑的疼痛也仿佛感覺不到了,只是心中喜難自抑,眉眼皆是笑意的,于是試探性的,輕輕的探出手去時,等候已久的小少年準確而用力的抓住了那只手。
隨著指腹與肌膚紋理交疊而來的滾燙,內里的心臟似要失去駐防的焦灼。
那是神無夢遇見江戶川柯南以來,他第一次朝她伸出手,第一次的與她牽緊了手。
在那場南柯一夢之前,江戶川柯南從未真正承認過自己的心意,繞是對于神無夢溫柔的接近,他只是矛盾的亦趨亦避,可那場過于真實的夢讓他在短暫而漫長的時間里,不斷地,不斷地,確定了愛她的心意。
——“找到了啊。”
大雨傾盆的城市紛紛擾擾,遠遠的坐在車內的碎發青年抬眼看著前方的場景,雨刷器讓視野所及的場景臨界于模糊與清晰間,他目光冰冷,眉尾挑起饒有興趣的弧度,低低呢喃道。
“可真是讓我好找啊。”
如果神無夢不主動出現的話,折原臨也是很難找到她的。
上次的死亡計劃過后,神無夢再次消失,行蹤詭秘,繞是情報販子的他也探不到她真正的行蹤。
唯一能確定的,是受傷的神無夢一定會去以前經常去的診所,但這診所的醫生可不是好惹的家伙,這讓折原臨也破費腦筋。
正在這時,他在神無夢家門口看見了來找她的江戶川柯南,這讓他立刻想到了一個好辦法,就雇了個人說在診所附近見過神無夢,讓他代替自己去查看情況,不過診所里沒有什么異樣,也讓他的線索再次斷了。
不得已的,折原臨也弄了個笨辦法,將近段時間被購的電話號碼通通打了一遍,雖然遭了不少罵,但在撥打到那個沉默到讓他說完第二句話才掛下電話的號碼時,他便聰明的確定了目標。
接著,就是要引她出來。
他本以為這種老掉牙的威脅陷阱是不會有效果的,可沒想到她竟然如此迅速的趕了過來。
果然,感情最是恐怖擾人。
看著前方撐傘的兩人,他手指富有節奏的敲擊著方向盤,在兩人走到馬路時,他啟動車輛,狠踩油門,直直的向兩人沖了過去。
前方的神無夢反應很快,一把拉過了江戶川柯南,隨著車輛的疾馳而過,她目光陰冷的盯了眼車輛的尾影。
該死的折原臨也。
她在心里暗罵,早在車輛過來的剎那,她便看見了開車人的臉,對方絲毫不慌的朝她笑著,似乎確信著她會躲開,令她覺得憤怒,再低下頭再看著一臉嚴肅的江戶川柯南,控制好情緒低首輕問。
“沒事吧?”
江戶川柯南抬頭露出乖巧的微笑回應說:
“沒事哦。”
但在低頭的時刻,濕潤的頭發零散的滴著水,小少年的鏡片反光,遮掩了眸中冷冽的目光。
以偵探超強的洞察力,他當然有看見剛才那人的臉,那張分外熟悉的臉,正是之前在他手里逃掉的、在神無家里安裝竊聽監控的變態。
奇怪,他怎么會出現在這里,這還是神無家附近,難道他又跟蹤到這里,還是說又在神無家裝了那些東西?
想到這,他握著神無的手掌力度加深。
小孩子的力氣其實不算太大,神無夢卻仍然能清晰感覺到,就算到達了她家樓下,他也還是緊緊牽著自己。
“柯南,我要收傘了。”她無奈又好笑的拉了拉被牽的手。
江戶川柯南抬頭看了眼她,這才尷尬又羞澀的松開手,下一秒又乖乖的把手背在身后。
很快收了傘的神無夢便帶低著頭的柯南回到自己的家,開門后,渾身濕漉漉的柯南卻是神情嚴肅的觀察四周,并一邊問著她一邊去觸碰一些東西。
她瞬間想到之前自己用竊聽來試探他的事情,想來他是還在擔心,不過她也不戳破,看著小孩掩飾目的的查看,并在詢問是否可以進臥室時臉紅的情景,就忍不住覺得可愛極了。
小時候也沒有發現他這么可愛呀,只覺得他是個需要保護的卻也堅定強大的光,覺得又近又遠,是不會屬于自己的存在。
現在,看著依舊頂著六七歲面孔的小朋友,回想起剛剛見面時的眼神,她又覺得,他離自己很近,近得她一伸手,便被他緊緊的抓住了。
她在家里很快找到一些小尺碼的衣服,在遞給好奇的小少年,再次觸得了小少年那稚嫩小巧的手,這讓她睫羽微顫,忍不住的想著眼前的小朋友和記憶里的朋友原來是一點都沒變啊。
如果說一切復活都是有代價的,那他死而復生的代價,是無法長大嗎?
連她這種穿越時空都存在的代價,無法長大倒也算不上多么難以置信。
不過……
在小少年進去換衣服時,得以從忍耐中松懈幾分的少女目光沉悶,臉上展露出悲冷之色。
她現在所擁有的,是半虛半弱、被上帝拋棄、經歷過無數次自殺的軀體,再加上身后有個總盯著自己自殺的麻煩,就算是確定了小少年是舊時的朋友,也還是有太多顧慮啊。
這也是在與小少年相見時,她無法將所有事情坦誠的原因。
這理應是不勝歡喜的重逢,不應該有任何一絲陰霾的,那些不好的事情,只能藏在她的心里。
更重要的是,不知道是從哪一刻開始,她想活下去了,很想很想活下去了,她想要與他一起的每一刻,都永遠的存在。
神無夢說完覺得這句話怪怪的,好像有人做好飯等著她們回家一樣,溫馨得和黑衣組織格格不入了。
她的臉皺了下,運動完的小彩已經跑到她的身邊:“無夢姐姐,我們要回家嗎?”
神無夢把紙巾遞給女孩:“是的噢,擦擦汗吧!”
“今天不會又是伏特加做飯吧?”
小彩年幼的臉上露出個復雜的表情,又仰頭朝她問道:“回家就可以給琴酒哥哥扎辮子了嗎?”
松田陣平沒錯過這句話里的兩個人名。
第 273 章 攻略進度99.903%
神無夢和小彩是空手出門的,回家卻拎了一堆東西——除了禮裙和小彩的玩具之外,還有松田陣平送給孩子的見面禮,是跟她們一起逛購物街的時候買的。
她和小彩交代過,在家里不要提起陣平哥哥。小彩也很聽話,只說了她們兩個的部分,順便分享出手槍玩具,還把給琴酒準備的皮筋舉在手里。
“大哥!”
神無夢要幫孩子完成心愿,湊到琴酒跟前目光灼灼地盯著他那頭順滑長發,軟著語調商量道:“等會要吃飯了,你想不想把頭發綁起來?”
把飯菜擺完盤回到客廳準備喊他們吃飯的伏特加猛地停下腳步,臉上隱隱有幾分期待,把體積偏大的身體往柜子后面藏了藏。
神無的衣服,有又淡又深的香味,又夾雜著不大明顯的壓制般的藥味,神秘而遙遠,羸弱而堅定,是她一貫所攜的味道。
淡在需要細聞,深在一聞便沉淪下去了。
江戶川柯南看著手上柔軟的衣物面料,在手指觸碰間,緩緩的低下頭去。
這不是他第一次聞到少女身體所自帶的香味,最接近一次的,是伴著濃烈的酒氣,傾襲滾燙的擁緊時,他將那份獨屬于她的氣味緊緊的烙印在腦子里。
此刻,也好像只是伸手間,便能觸碰那嬌弱纖薄的軀體,游走在那些細嫩柔軟的膚理,留下自己的痕跡。
倏地,江戶川柯南從柔軟的衣物中猛然探出頭,與鏡中自己對視時,這才發覺自己的舉動有多么癡漢,這種臆想,怎么想也有些變態啊。
而且……他有些垂頭喪氣的想,現在自己還是頂著個小學生的軀體,就算真的想做點什么,也完全是癡人說夢啊。
快點找到恢復自己身體的方法,將那群黑衣組織一網打盡,再告訴神無自己的心意,就算到時候要被她說笑什么的也認了,誰叫他卻是喜歡她啊,不告訴她的話,真的會讓人發瘋啊。
當然,足以讓他發瘋的少女是不會察覺的,在他換完頗大的衣服出門時,少女側臉吹著頭發,水滴滑過臉頰,滴亂了他的心。
“柯南,過來,我幫你吹頭發。”看見他后,她立刻停下叫他過去。
他乖乖過去坐在沙發上,身后的少女專注的為他吹著頭發,手指滑過頭皮的,伴著溫暖的熱氣,不知怎的,卻讓他想起幫48梳頭發的場景。
48,僅存在于他夢境般的記憶里的,那個冰冷無禮的女孩,再想起時,卻是讓他心中壓抑了些。
那些暗澀痛苦,血腥陰冷,孤獨壓抑的境地,甚至絕望的殺戮,那般多的不過七八歲的孩子,若是假的也好,那些便只會是存在于一場噩夢下的那個臆想,那這些犯罪血腥便也是不存在的,她所承受的所有殺戮也是。
也幸好,那只是一場夢境。
“你真的想我了嗎?”
在吹風機聲音在耳邊喧囂時,他卻清晰的聽見少女低聲呢喃的話語,于是他大著聲音回應道:
“嗯啊。”
出乎意料的坦率,不過對于小孩子而言,坦率似乎才正常。
隨著耳邊風聲漸小,他的目光后移,幾分溫柔隱于黑色碎發間,嘴角勾起的笑卻深刻極了。
也幸好,夢醒后,他有了想要抓住她的勇氣。
早從夢醒那刻便已決定好了,只要等到自己恢復成工藤新一的模樣,他便要毫不遲疑的告訴她,將那份曾讓他覺得難宣于口的心意,真真切切的告訴她。
“我超想你哦。”
那不應該是剛認識不久的小朋友對她說的話,突兀且不合理,但作為當事人,她無比小心又確定的回應道。
“我也……好想你啊。”
想念,無法具象化的東西,通過同樣無法具象的話語表達出來,所面對的主角是誰,感情與誰,界定都被模糊-
晚上,毛利蘭看著吃飯時仍然傻笑個不停的柯南,忍不住問他是遇到什么好事了,而他一副被發現后的羞澀,立馬回了房間。
小孩子還真是有許多奇奇怪怪的事情哦,她還在心里認真思考。
接著第二天,這個昨天還笑得美滋滋的小朋友就感冒了。
在自己的監督下,小朋友吃了感冒藥,乖乖的頂著紅紅的臉去上課了,而她卻因為臨時去買感冒藥險些遲到,趕上了上課前的最后一分鐘。
“很難得看見蘭同學來遲啊。”在老師還沒過來時,一旁的神無夢開玩笑的看著她。
毛利蘭一愣,看著揚起眉梢的小夢,今天的小夢,也很難得的很開心哦,而且總感覺整個人也比以前輕松了好多,這樣想著,她不禁笑了笑,回答道:“柯南有點感冒,家里剛好沒有感冒藥了,我就先給他買感冒藥去了。”
“柯南感冒了?”
隨著壓低的詢問,毛利蘭發現小夢的眉頭皺緊,似是分外擔憂的模樣,小夢什么時候這么關心柯南了,在心生疑惑后,她又不忘立刻寬慰說:
“沒事啦,柯南已經吃了藥,不是太嚴重。”
感冒,其實真不是太嚴重的病,可能犯犯暈,咳咳或流流鼻涕啥的,確實也不用太擔心啊。
神無夢可不這么認為,在放學后,她立刻就去到常去的診所買了效果甚好的感冒藥,畢竟家里的藥都被她養傷離開前特別清理掉了,不過在去找白椎醫生買藥時,沒免過一頓碎碎念。
“你又服用止痛藥了是不是,那可不是糖,是會有副作用的,而且你身上的傷還敢淋雨,昨天半夜過來又打針又吊水的,臉色完全跟半死鬼一樣,怎么,現在恢復點了,你是又覺得自己行了是吧……”
不過,遇到折原臨也就不一定了。
她還沒走出小巷,便看見了似已等候已久的青年,他露出一貫溫和的笑容,伸出手打著招呼。
“呦,阿夢,好巧啊。”
“不巧吧。”她轉身走去另一個方向。
折原臨也步伐輕松的跟在后面:“阿夢這幾天是一直在診所嗎,我可是找了好久呢。”
前方的神無夢停下腳步,側臉的目光陰沉幾分:“所以就布了昨天那個局嗎。”
“我沒想到阿夢這么容易就上當了呀。”折原臨也攤手露出無辜的表情,笑容逐漸消失,“我本還以為,阿夢要一直躲起來了呢。”
四周行人漸少,神無夢冷笑一聲,在確定不會被人注意的瞬間,不耐煩的握緊手狠狠的給了對方腹部一拳,在對方吃痛的低下身時,她仍不解氣的想要再給一拳,只是這手抬起的瞬間,便被人抓住了手腕。
這家伙有幫手?神無夢第一反應是這樣,不過轉念一想,這似乎并不符合這情報販子的風格,于是壓制著反擊的反應,側頭看向制住自己的人。
這是一個戴著棒球帽的男人,單背著一個包,稍高自己半個頭,帽下顯露出微黑的膚色與棱角分明的下頜。
在她正思考著這人的身份時,這人抬起頭,顯露出翡翠色的瞳孔,一臉正氣的用著大阪口音說:
“喂,小姐,大街上打人好歹有個度吧?”
多管閑事的路人嗎。神無夢目光再看向折原臨也,便見對方立刻露出一副無辜溫和的臉替她解釋了起來說:
“這位好心人別誤會,是我這位妹妹心中對我的勸導厭煩了,也怪我非要攔著她跟那小子在一起,可那小子真不是什么好人啊,我實在是心疼……”
瞧瞧這苦口婆心的兄長模樣,繞是擅長偽裝的神無夢也不得不贊嘆一句精湛,她覺得好笑的低笑一聲,再看了眼旁邊的人,對方果然皺緊眉頭的思考著,轉而看向她問:
“是因為這個原因嗎?”
倒也不是只聽片面之詞的笨蛋啊,她目光落在被抓的手腕上,對方察覺后立刻松開,她這才露出一貫閑散的笑回應說:
“啊,不是。”
眼前的人不過十六七歲的模樣,劍眉擰緊,一副思索的表情,這幅模樣倒讓她覺得有些熟悉,想起了那個很久沒見的名偵探。
“他老是纏著我,我覺得很煩,就打了他,讓他離我遠點。”她坦蕩的說著。
折原臨也聽后反而目光溫柔:“阿夢還真是一點面子也不給啊。”
這表情,確實也不像哥哥看妹妹,于是阻止神無夢的少年人瞬間明白了過來,立刻教訓著說:
“別人不喜歡就別強求了,窮追不舍的只會讓人更討厭,你還是別老纏著這小姐了吧?”
“是是是。”折原臨也皆數答應下來,目光落在一臉閑散輕松的神無夢身上。
“喂喂喂。”這少年人直接攔著擋在神無夢前面,一臉嚴肅的說,“別讓人困擾啊。”
折原臨也對于眼前多管閑事的人無奈聳肩,不在意的攤手后轉身離開,只是在離開時,目光深長的看了她一眼。
“好了,小姐你以后也別隨便就打人。”戴棒球帽的少年再轉身對她苦口婆心的勸導了起來,“我本來不想管的,但看你那拳確實太重了,動手確實不好……”
少年原本絮絮叨叨的,在少女抬起頭后猛地一停,他感覺到目光觸及她那茶褐色的眼眸,仿佛是探不到的深淵,讓他落入后便有些掙扎不開了。
“你未免太多管閑事了吧。”神無夢只是平靜的說,“如果我真是氣急了,打你也是一樣的。”
“喂喂,你這話……”少年正想爭辯,又注意到之前那句話,立馬不爽的反駁道,“什么叫多管閑事,制止犯罪也是偵探的職責之一啊。”
“偵探?”這個熟悉而抗拒的詞匯讓神無夢覺得危險。
眼前的少年卻露出了自豪的笑容,手抬起帽檐,意氣風發的說:
“你好,我是關西的高中生偵探服部平次。”
纖細的手指在銀發男人的居家服上用力收緊,神無夢的呼吸變得急促,整個人都支撐在他的身上,神色茫然:“我好像不太對勁……”
琴酒托住她的后腰,動作簡單有力,仿佛可以輕易掌控她的每一次呼吸。他低下頭,冷峻目光幾不可見地舒緩幾分,任由她修剪整齊的指甲陷進手臂肌肉中,縱容著她的發泄舉動。
“西拉。”
他已經放棄改變她的心軟和愚蠢,抬起她的下巴說道:“別屈服于你的恐懼。”
第 274 章 攻略進度99.904%
街道昏暗,四周沒有一絲光亮,陰影在地上蠕動。
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鐵銹味,血與硝煙交織的氣息冰冷得讓她的脊背發涼。
身后的腳步聲急促,神無夢想要回頭,卻發現自己的身體僵硬不受控制,只能放任圍繞在耳邊的聲音越來越多,從四面八方襲來,帶著惡意的聲音讓人的大腦刺痛。
她的手中緊緊攥著一把手槍,感覺自己仿佛站在破碎的鏡子之中,每一個畫面都被碎片邊緣映照得模糊而扭曲,但每一眼都能看到飛濺的鮮血,伴隨著無法逃脫的慘叫和求饒。
江戶川柯南一整天都是暈暈乎乎的,老師講課啥的也沒聽清,好不容易挨到放學回家了,本就想睡一覺算了,卻看見了神無來到事務所,還帶了個莫名其妙要找自己挑戰的高中生偵探?
聽他自我介紹,是來自大阪的高中生偵探,名叫服部平次。
不過不得不承認,他那一頓自己就在附近的推理確實也讓他嚇了一跳,表情也瞬間緊張了起來。
旁邊的神無夢注意到小少年不太對勁的表情,意識到可能是感冒還沒好,便去詢問毛利蘭有沒有熱水,打算就把感冒藥給他服下。
但是,神無夢怎么也沒想到,她這剛倒個水回來,空氣中就彌漫著一股讓她生理性頭疼的酒味,緊接著,就看見一臉迷糊的小少年。
“你給他喝了什么呀?”毛利蘭擔心的扶著有些站不穩的柯南。
“一種叫白干的中國酒啊。”而這個反戴棒球帽的少年倒是不大在意的回應著。
還真是個自作主張的家伙,神無夢輕略的看了他一眼,又把目光停在他所拿的酒瓶上——白干么?這種氣味正與她當時與折原臨也吃火鍋時所喝的酒一樣,那種讓她直接斷片的酒,多少讓她在意了起來。
不過目光也沒停留多久,她很快把攜帶的藥和水杯遞給有些搖搖晃晃的小少年,跟他說:“柯南,這個藥效果很好,你先吃下吧。”
江戶川柯南感覺在酒精的沖擊下的一切都變得搖晃模糊,在神無把藥和水杯遞進自己手里時,感冒藥外紙包裝的觸感讓他猛地憶起某種類似的東西。
他錘了錘頭,定睛去細看那感冒藥所包裝著鋁紙,質地簡薄,如之前記憶里一樣,錫箔紙中僅有的一粒藥片,上面未印刻任何痕跡,藥粉味極輕,和著熱茶吞咽下去后還有一樣的甜味兒。
和他那次籃球比賽結束后所吃的感冒藥,是一模一樣的。
睿智的偵探自是很快便想到其中聯系,在臉頰發紅滾燙時,目光追尋著少女的身影。
由于一位夫人前來委托,所以毛利叔叔正與之交談,那個說要挑戰自己的服部平次則是身姿慵懶的坐在辦公桌前的椅子上,在他身后的窗邊,神無半倚在窗欄,雙手懷著,側臉的目光好似漫不經心的落在了某處。
覺得奇怪的柯南正想走近去問,卻見神無拍了拍服部平次的肩膀,側頭示意他過去。
柯南越發疑惑,此時的毛利叔叔正與委托人交流,說是要調查兒子女朋友的品行,不過一看簡歷卻是一個極優秀的人,正在叔叔疑惑她有什么需要調查的時候,那位本是背對著看向窗外的服部平次忽的開了口。
“只是因為她太完美了所以看不順眼。”這位帶著大阪口音的偵探語氣輕松閑散,用著看透般的姿態說,“人類本來就是一種多疑又善妒的動物,一看到太完美的人,就會不自覺的想要找她的碴……”
說到這里,他意味深長的頓了頓,再自信的轉身看向那位委托人,如偵探一貫所有的確信說著。
“我說的沒錯吧,太太。”
委托人表情有些不快,毛利小五郎則趕緊打圓場說要先去看看,卻不想服部平次也立刻說也要跟去,這讓柯南瞬間警覺,想起這家伙剛剛直接推理出自己就在附近,趕緊提議說也要跟去,以防這家伙又說出什么不得了的話。
在他說完后,柯南再次注意到神無還在看著窗外,現在吃了于是走過去也攀著窗邊去看,并出聲問:
“夢姐姐在看什么?”
“剛剛這位關西名偵探說善妒的那些話時。”神無則是揚起眉梢,目光深長看著街道上撐著傘的一個人說,“表情卻是很嚴肅的看著那個女生哦。”
“認識的?”江戶川柯南去細看撐傘的那人,黑褲外套馬丁靴,倒不大能分辨是男是女,“不過夢姐姐是怎么看出她是女生呀?”
神無夢看向柯南一笑:“猜的。”
“看她站著散發的氣質吧?”毛利蘭也走過來說,看見下方撐傘的那人所透露的一種自在優雅的氣質,確實感覺更像女生,然后又拉著神無夢的手說,“對了,小夢要不要也一起去呀,反正只是去調查看看,也不會發生什么命案的。”
神無夢看了眼正擦著汗的柯南,又想起自己之前喝了一杯白干就倒了的記憶,心想還是過去看著比較放心,便頷首說:
“那就要麻煩蘭同學了。”
沒想到神無會答應,這讓柯南覺得詫異,回頭看了看她,正好撞上那目光里明晃晃的擔憂。
于是這一路上,他特意跟她說:“我沒事啦。”
很明顯是逞強,不過她也不戳穿,還是很配合的說:“沒事就好。”
幾十分鐘后,一行人到達身份是外交官的委托人家,在對這家人簡單了解過后,他們去到外交官的書房,書房前有音樂聲,門卻被反鎖。
對于無數次進行過設置自殺計劃的神無夢而言,不難猜出其中蹊蹺,不出意料的,在外交官夫人拿鑰匙開門走近外交官時,外交官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所有人都驚恐失色,服部平次卻冷靜的上前去查看生命跡象,最后告終已經死亡,毛利小五郎聽此后立刻讓人保護現場并報警。
神無夢看了眼旁邊的毛利蘭,想了想,伸手攬上她的臂彎,對她說:“有點可怕啊。”
神無夢點了點頭,心里很清楚自己并不是怕,這樣做只是不希望被懷疑罷了,接著將目光落在從開始就關注在案情上的小少年,那行為倒是對現場查探格外熟練,還和也在查看線索的服部平次撞在一起。
“別讓這個小鬼頭在現場亂跑啊。”
服部平次不滿的抓起柯南的衣領丟去一邊,神無夢眼疾手快的伸手接住,看見了小少年一臉不爽的表情。
“柯南也是偵探啊?”她將柯南扶好后松手,好似是漫不經心的如此一問。
先前一直關注查案的江戶川柯南感覺到不對,正想著如何解釋,毛利蘭就已經開口說:
“柯南就是喜歡玩偵探游戲啦,之前在爸爸查案的時候就是喜歡跟著一起,不過柯南,小孩子還是不要給他們添亂哦,這是案發現場,很嚴肅的。”
“是。”他滿口答應,目光注意神無的表情,慶幸的是她并沒有對此多做糾結。
其實神無夢倒也不是不糾結,只是心里難免苦悶,她垂下眼,看似是在看著書架的書,眸中卻是暗晦極了,確實是她后知后覺,像他那么聰明冷靜的人,想要當偵探確實是合情合理。
這個世界真是一分一秒也不打算放過她,認識的每個人都好像與罪犯敵對的偵探扯不開關系,就連最重視的人,也是一位沉浸于破解謎案的偵探。
那過去滿是血腥與罪惡的暗殺者,是偵探眼中不可原諒的存在,真是奇怪啊,她明明因他的出現已經渴求活下去,可在此時又再次生出那份怎么配活下去的愧疚。
原來,曾經那般渴求死亡的人也會有希望活下去的時刻啊。
她過去的每分每秒都是罪惡與鮮血啊,在組織里時,日復一日的接手暗殺任務,沒有感情的執行著組織安排的暗殺,殺著與自己毫無關系的陌生人,在危險至極的暗殺任務中尋求死亡之道。
如她此刻一般。
的確是她太自私了,走到現在這一步,每個腳印都是從血腥的深淵踏出來的,是重逢太過喜悅,喜悅到她一度忘了自己的罪孽深重。
怎么能,又怎么配與明亮的偵探站在一起呢。
可悲,可笑啊。
——碰!!
正在她心虛悲傷時,后方傳來悶重的倒地聲,在她回頭后,就看見小小少年已被毛利蘭抱起去找醫生,她抬腳正想跟去,下一秒又被自己狠狠制止。
“你怎么一副快哭了的表情啊。”此時認為自己已經解開案子的服部平次在看到她的臉后,直接的開口說著。
她是連偽裝都無法顧及的痛苦著,又在下一秒遏制下來,朝他看去時,問。
“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問吧。”服部平次一邊準備還原現場的東西一邊看著她。
“如果,我是說如果。”神無夢的眼中情緒深沉,幽幽的問,“你作為偵探,認識的人殺了人,殺了好多人,甚至殺了……不對,是甚至還差點殺過你,你會怎么辦?”
“這種問題有問的必要嗎?”服部平次聽此皺下眉,一臉的正氣夢然,堅定的說,“就算是再熟的人,犯下殺人這種不可原諒的罪行,我也一定會把這個人關進監獄。”
那是偵探的本能。
被敲門聲叫醒時電話已經斷開。
一共沒睡五個小時,神無夢發了會呆,起床洗漱完還是滿臉困倦,帶著等在門口的小彩一起下樓吃早餐。
這幾天沒有一點事做的伏特加已經就位了,穿著寬松針織衫的琴酒坐在另一張椅子上,面前是烤好的吐司和煎雞蛋,神無夢遠遠看到就對這些食物即將失去食欲,有一瞬間想掉頭回房。
但沒辦法,為了脆弱的胃還是得認真吃飯,她哄了自己幾句,還沒走進餐廳門,就聽到伏特加正在不要命地朝琴酒提問。
“大哥。”
方臉小眼的男人壓低聲音,語氣之中三分驚訝三分好奇還有四分激動:“你要跟西拉酒結婚了嗎?”
第 275 章 攻略進度99.905%
神無夢很難想象伏特加是怎么提出這個問題的。
她站在原地思考,身邊的小彩骨碌骨碌著一雙大大的眼睛望來望去,餐廳里的琴酒感官比伏特加敏銳不少,注意到她們的到來,和神無夢對上目光。
沒辦法繼續偷聽了……
神無夢牽著小彩走進去,朝伏特加質問道:“什么結婚?伏特加你在造什么謠?”
伏特加整天跟在琴酒身邊,在購買鉆石和首飾時有不少瑣事都是他負責處理的,早就有一堆猜測,最近去佛羅倫薩注意到自家大哥盯著教堂看,更是堅定了心里的想法。
川崎重工碼頭。
迎面吹來的海風不止有海腥味,更多了一絲鐵銹氣。
少年憑借身體優勢隱蔽于堆積成山的集裝箱群中,親眼目睹了一場單方面極為慘烈的火拼。
他光是粗略估計,在場死傷也有近百人。
經常與警方打交道的工藤新一已經辨認出傷亡慘重的那一方是常登社會新聞,惡名昭彰的坂口幫。
這個幫派以霸占碼頭,欺壓工人,走私違禁品出名,向來是警方的眼中釘。
可如今一看,幾乎是對敵人毫無還手之力。
「是什么樣的勢力能做到這一步?」
他一邊思考一邊憂心少女的所在。
「小夢拜托你可一定不要在這兒——」
目前的情況已遠高出工藤新一的設想,現在只能希望神無夢不會跑到這么危險的地方來。
「等等?!那兩個黑衣男人?!」
少年利用博士研發的眼鏡將視野不斷縮近,直至清晰的看見那兩人的臉——
是害他變小的那兩個罪魁禍首!
“Gin,我看差不多了。「打掃」完之后就撤吧。”
Vermouth一刻都不想在這兒多待。
自剛才被「銀色箭矢」射穿心臟之后,她便有種擺脫不掉的愧疚感。
以往這種軟弱的情緒她可從不會帶到“工作”中來,可現在幾乎是壓制不住,一心只想逃避這滿地的血色。
Gin倒是沒有意外,本來這就是行動組的任務,Vermouth身為情報人員,不愿應付也很正常。
“你可以先撤了。等「干凈」之后會通知你的。”
女人挑了挑眉,擺擺手示意離開。騎上哈雷便呼嘯飛馳而去,沒有絲毫眷留之意
「好機會!」
利用金發女人啟動哈雷那一瞬的巨大聲響,柯南將博士研制的竊聽器用彈弓瞄準,剛好打中黑衣男子身后的集裝箱上。
這是他好不容易抓住的線索,一定不能錯過!
“Vodka,你去看看這附近是不是還藏著什么人?”
Gin有一種近乎野獸般敏銳的直覺,他冷笑道,“我總感覺有只小老鼠在窺視著我們——”
聯想到剛才的詭異事件,Gin覺得組織將重心轉移回日本的決定真是做對了——他已經很多年沒有這種,被人盯上的不寒而栗的感覺。
簡直是太讓人興奮了。
男人不自覺點了根JILOISES的香煙,叼在嘴中,左手輕輕撫摸著自己的伯.萊.塔,看似放松,實際上一觸即發。
“大哥,檢查過了,周圍沒有人。”
Vodka回來報告。
“是嗎?”
Gin巡視一圈,正打算再說點什么,卻聽到了遠方的警笛。
“Gin,現在坂口的人都已經清干凈了,咱們還不撤嗎?”行動E組的負責人眼看條子就要來了,心里有些憋不住。
他完全不知道Gin在這兒還等著什么。
結果銀發男人拔槍就是對人耳邊一擊,冷視這個管不住下屬的廢物。
“你最好回去解釋一下為什么條子來得這么快——”
“別讓我發現你手底下的人做了什么不該做的小動作。”
岸田若男被這槍嚇得渾身一激靈,不敢再說話。
“Vodka,收尾吧。”
Gin下達了最終命令
神無夢離碼頭不過300米的距離了。
“收尾?怎么個收尾法?”
她心里突然涌出一陣強烈的不好預感。
很快就見貓又視角里的Vodka安排著一幫人正在碼頭各個地方鼓弄著什么——
“那是,炸彈?!”
神無夢一時間慌了心神。
「糟糕!剛剛新一正因為要躲Vodka而藏進了集裝箱里。一旦大面積爆炸的話,他一定會沒命的!」
此時黑衣組織的成員正搬動著一些礙事的集裝箱,盡可能的將火藥面積鋪得更大一點兒,好把這片地方清理干凈。
“這個箱子是沒卸干凈貨吧?怎么還有點重量的樣子——”有個底層成員掂了掂,在旁說道。
“你管他呢?沒看見條子都快來了,Gin大人發了那么大火,再磨蹭下去咱們都得遭殃!”
見同伴說的有理,這人便不再多想,將箱子隨意扔放在邊,就繼續干活去了。
很快,所有炸彈全部安裝完畢。警笛聲也愈發逼近。
于是眾人集結準備撤離。
“大哥,還有什么問題嗎?”
Vodka發覺Gin正盯著那一堆集裝箱看,出聲問道。
銀發男人一聲冷笑,“走吧。”
他倒是要看看那個膽小的老鼠要怎么逃出生天
「黑衣組織的人都撤了,距離爆炸還有2分鐘。」
神無夢聽見貓又的話忍不住爆了句粗口,“他們時間卡的真死!”
幾乎是上一步撤離,下一步爆炸。
這種情況下,她根本顧及不上隱蔽身形,只能一門心思的盡快趕到少年身邊去。
「就算你用“破魔之箭”也不可能同時阻擋這么多炸彈——」
貓又并不能理解少女的舉動。
神無夢雖是巫女,但畢竟也是凡人之軀。一個弄不好,她自己也會在這兒賠上性命。
“新一現在在什么位置?”
少女開口向貓又確認少年的方位。
「東北方向五十六米,第一排第二個箱子。動作快點,要來不及了!」
眼看倒計時已經不到1分鐘,貓又自己也不能再此處磨蹭下去。
“馬上!”
茫茫夜色之下只能憑借一點月光看見一道飛閃的影子。
少女的衣裙被風吹得呼呼作響,頭上被紅綢帶編系好的頭發也松落下來。她干脆將綢帶一扯,任憑發絲在背后飛舞。
沿海岸線一路沒有住宅,夢有一排廢棄的倉庫。
于屋頂上飛馳的少女與倉庫下奔馳的保時捷擦肩而過。
Gin只覺得眼前好像閃過了什么,又看不真切。
他再回頭看去,沒多一會兒,便是巨大的爆裂聲與轟天的火光——
沒有任何人可以在那里存活下來。
Gin滿意地笑了
工藤新一只覺剎那間天搖地裂,之后便被巨大的沖擊給震暈過去——
身體似乎被浸在了冰水里,冷,很冷。
然后他被一陣溫暖擁住了。
模糊間,他抬手抓住了一根帶子,那帶子應該是系在一個人的手腕上。
那個手腕,很細。
很像他牽過無數次的,那個少女的手腕。
“新一,新一?!”
神無夢在千鈞一發之際直接連箱帶人撲進海里,好不容易把他從箱子里救出來,卻發現人已經陷入了昏迷。
少女一邊盡力攙舉著他,一邊游離爆炸的地帶。
直至現在,總算找到一處安全的岸邊。
“怎么辦?怎么會怎么叫也叫不醒——”
她雙手緊扣不斷按壓著少年的胸脯,卻始終不見反應。
初春時節的溫差極大,如今他們還泡了水,全身都濕透了。
海風稍稍吹了幾回,就能把人凍得渾身發抖,嘴唇發紫。
她俯下身去,將少年的頭仰起來,連做了好幾回“人工呼吸”。
一邊做,一邊手在發顫。
渾身上下如今只有眼淚是熱的。
一顆一顆滾燙地落在少年的臉上。
“笨蛋,真的是笨蛋!干嘛要跟過來啊——”
少女終于忍不住大哭起來。
“這樣就死掉的話,都沒有辦法作為工藤新一死掉啊,你這個笨蛋!!”
“咳咳,都要死掉了——巫女大人就不要對我要求那么高了吧,咳咳。”
少年的聲音雖然微弱,但卻是清晰的。
“新一,新一?!你沒事了嗎?”
神無夢立馬抹去臉上的眼淚,見他連咳了好幾下,又吐了些水出來,精神才稍稍放松下來。
而這一松懈,讓她自己的身體也卸了力。
“小夢!”
少女的力量早在海里把人拉出來那一刻就用到了極限,而后又強撐著帶他游到岸邊,此時已經是滿負荷的狀態了。
工藤新一檢查了一下身上可用的物件,還好博士發明的手表是防水的,此時還能發出強光。
“小新,我想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他本想將手表的表帶拉到最大,戴在黑貓的脖子上,卻發現戴不進去,只好讓貓咪叼著它,去尋求救援。
“那么,就麻煩你了。”
黑貓非常不爽地看了少年一眼,卻還是叼著強光手表去最近一處的住宅。
「這個破班,真是一天都不想上了。」
“過勞肥”的貓又大人無比想要回到月神大人的身邊去。
——————
毛利偵探事務所。
在貓又大人的幫助下,少年和少女被引來的好心人聯絡了警局,目暮警官一看,都是熟人,就直接聯系了那位最近聲名鵲起,風頭正盛的前下屬,毛利小五郎。
此時,蘭在房間里照顧著他們兩個。
門外,目暮警官和毛利小五郎正在交談。
“什么?你是說今天晚上在碼頭發現了有人火拼,還用爆炸掩蓋了痕跡?”
毛利小五郎從警多年,見過的案件中涉黑的不少,但卻還是被這次□□勢力的大手筆所驚到。
“沒錯,而且發現柯南和小夢的地點,就離那個碼頭不遠,我擔心這兩個孩子很可能會卷進事件里去老實講,我也是接到報警電話才能知道的這么快——”
讓目暮警官疑惑的是,他接到的匿名的報警電話不止一通,而是兩通。
兩起電話一前一后,很讓人不懷疑跟這兩個孩子是不是有關。
“不管怎么樣,這段時間我們警方也會多多派人注意,還要麻煩毛利老弟你這邊也看著孩子們,萬一出了什么事就不好了。”
“好,放心吧。這件事情就交給我毛利小五郎了!”
房間內,蘭注意到柯南原本戴著的那副黑框眼鏡如今正放在他枕邊,還在滋滋作響。
她好奇地拿起眼鏡附在耳邊——只聽得一個冷漠至極的男聲:
“組織里不會允許廢物的存在,帶著你的失誤到地獄求饒去吧!”
“砰!”
是槍聲!
女孩渾身一顫失手將眼鏡掉在了地上,里面再無聲響。
神無夢在路上和小彩交代了幾句去到醫院的注意事項,尤其她還是孕婦身份,需要同行人盡量配合。
小彩的領悟能力很強,也很有信心:“無夢姐姐放心吧,小彩沒問題的!也不會告訴伏特加和琴酒哥哥!”
神無夢朝她笑:“乖孩子。”
……
到達醫院,神無夢把車開進上次的地下停車場,停好車后給松田陣平發短信,準備跟他在這里碰面之后再一起去醫院。
她推開車門,讓小彩從后座下來,余光注意到一輛熟悉的雪佛蘭C1500。
“小彩,你在這里等我一會。”
神無夢的眉頭微蹙,走過去摸了下雪佛蘭引擎蓋的位置,只剩一點余溫,證明它的主人離開有一段時間了。
赤井秀一來這里做什么?
她的嘴唇抿起,想到昨晚那通一個字都沒提起過的電話,只覺得停車場的空氣更加渾濁,悶得喘不過氣。
第 276 章 攻略進度99.906%
赤井秀一始終沒有停止對羽田浩司被殺案件的追蹤調查。
四年前,在他臥底黑衣組織期間,他了解到組織明面上的烏丸集團與一家名為【久治電子】的網絡安全公司有商業合作。
巧合的是,與羽田浩司一起被殺的阿曼達·休斯是這家網絡安全公司的投資人之一。
他敏銳地意識到這家公司可能藏有與父親失蹤相關的線索,于是尋找機會潛入其中。
久治電子的主要盈利模式是通過為合作公司提供專業的電子郵件系統安裝和計算機防護程序部署服務,涵蓋從郵件系統的構建與配置到全面的網絡安全防護體系的安裝與維護,自身的信息防護程度可想而知。
作為[影]的暗殺者,在執行暗殺任務時,會提前亮起系列信號燈向組織內部人員來表示任務的安排或后續的成功與否,更加系統全面的安排后續工作。
信號燈的識別需經過特殊訓練,神無夢熟悉無比,在走過那棟樓時本能注意到了那極短暫的表示任務完成的信號。
她注意的目光收斂的很好,本沒有被正在執行任務的暗殺者懷疑,可后一秒的遲疑生變,很快被那人洞察到,就算越過視線也不免有懷疑,在走過幾步后,明顯的感覺到了被跟蹤的氣息。
與過去的組織正面交鋒并不是好事,不過麻煩的是暗殺者向來秉持錯殺不放過的原則,不出意料的,在僻壤的巷道便受到了暗殺者的攻擊。
雖然身上的傷還沒好,登頂暗殺者第一的她仍在你來我往的十招之內將他制服,是陌生的面孔,出手完全是[影]的風格。
垂下眼,手指壓緊對方頸部動脈,她太清楚在何種位置、以哪等力度能夠奪取人的性命,更了解如何在不為人知處把死亡處理干凈,血腥與罪惡就藏在她的身體里,吞噬著本就不應該屬于她身體里的一切。
曾經的果斷卻被顫抖代替,她松開手,冰冷的吐出滾字以后,所謂的暗殺者逃離,空蕩的巷道靜得可怕。
良久的沉默后,她咬牙笑了一聲,荒謬、憂傷、慶幸、懊惱,太多的情緒混雜在這其中,過往的認知告訴她應該解決所有未知的麻煩,可真正的想法卻是那被掩埋很久的放過。
人究竟是如何定義正義的,以道德或以法律,沒有人能給出準確的答案,就算是那位朋友,也未曾完完整整的教過她。
書中概念化,組織偏激化,她從鮮血中而來,身體負擔過無數罪惡,看見的東西太多,深入感知的太少,做的所有事都是在幼時被那位朋友教過的零星中,發展出不可控的另一種可能。
她背離正義,遠避善良,所行都是法律禁止的,與永遠站在正義那端的偵探相敵對,甚至是他們厭惡的存在。
是了,本就身處深淵,沾染著偵探最為厭惡的血腥殺戮,踏的每一步都是罪惡,又該怎么去面對,面對那個如光一般的少年。
天空一道閃電劃過,本昏暗的道路出現剎那明亮,神無夢皺下眉,迅速收斂表情,沉郁的看向隨著閃電而出現在身后的、一襲黑色的男人。
或者說,是一個少年,一個有著和工藤新一無比相似的容貌的少年。
同樣也是那位被國際通緝的紳士而神秘的白色怪盜——怪盜基德。
她早在之前的相救就已經看過他的臉,此刻的暴露也不會有什么意義,兩人平淡的對過視線,同為罪犯的某種相似讓這番相處少了些敵意,多了些坦誠。
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是同類。
至少在怪盜基德看來,他們有些地方很像。
不過暗殺者出身的少女并不這么認為,她將刀刃插回刀鞘,再放回腰側的口袋,抬眼看向他的目光重新恢復警惕與敵意。
“又見面了,暗殺者小姐。”
那句稱呼的說出,是極具危險的,特別是,用那張和工藤新一長得極像的臉叫了出來,讓她的心情差到了極點,干扯了下嘴角,保持微笑道:“最好別這么叫,怪盜基德先生。”
是威脅的微笑。
為了保護自己身份的怪盜聳了聳肩,表示知道的適當認慫,還想著要對她幫自己引開那個麻煩的暗殺者來道謝,不過見她神情冷漠,只差把“給老子滾”寫在臉上,便又默默咽了回去。
“我說過的,兩清了。”
她走過他的身側,帶著壓迫冷冽的氣勢,本身便對一切的敵意明顯展露,目光鎖住怪盜,以某種極具殺意的目光說道。
看來她心情不好,怪盜在心里想。
“再和我見面,我就不會客氣了。”她警告的說。
怪盜基德低下頭,帽檐下零散的黑發遮住眉眼,嘴角隱約琢磨不透的笑意。
冷風夾雜細小的雨,黑色包裹的街道,擺脫怪盜的神無夢不知道走了多遠,停在已經關門的商場時,她恍然看了一眼,玻璃窗里倒映著的是恐怖極了的自己。
那是一張蒼白的臉,有鮮血沾染,目光如同野獸,蟄伏著殺意,渾身冰冷,分不清過去還是現在,她是否還是在暗殺組織里沒有任何感情的暗殺者。
過去無可避免的出現眼前,她越發煩躁,胡亂的揉捏拍打著臉,試圖將那些不好東西就此驅逐,開始微笑,彎眼,想象普通人的神情。
可糟糕的是,好像再怎么做,臉上還是滿滿的冷漠凄清,找不到一點能夠被溫暖的痕跡。
好討厭啊。
她低喃著,無助與絕望的低到深淵里,被淹沒在極大的雷聲下,天空鋪下大雨,本該人煙稀少的道路有道不和諧的聲音。
“這小女孩能值不少錢吧,趕緊塞進去。”
“噓,小聲點,別被警察發現。”
聽力極好的她緩緩抬起頭,目光冷漠的看著櫥窗倒映著的自己,聲音明顯的道了句:
“好討厭啊。”
顯然的聲音讓本在做著不法勾當的兩人一驚,抬頭便看見路口那道纖薄的背影,又立刻放下心來,惡狠狠的威脅讓小姑娘別瞎管閑事。
當然,在這句話說出的幾分鐘后,兩人便被揍得連連求饒,從別個暗殺者那里拿來的匕首都沒用的神無夢不耐煩的低著眼,看著眼前這個差點被拐賣的那個小女孩。
小女孩有頭微卷的波浪茶色短發,奇怪的是穿著大人的衣服,身上有泥濘的狼狽,湖藍色的眼睛正盯著她,有著不屬于小孩子的成熟與警惕。
這個心情極差的晚上,她擺擺手讓兩個人販子趕緊滾,也沒跟小女孩說什么,轉身便打算離開,走幾步后又折返回來,拿出隨身的紙幣遞給她,語氣滿滿的煩躁說。
“趕緊回家去。”
小女孩渾身又濕又臟,接過紙幣后便拖著大大的衣服笨拙的跑掉了。
真的是要死不死啊。
雨聲細細碎碎的落在身邊的每一處,隨著再一道閃電,閉下眼的暗殺者仍能清晰感知到吵鬧,以及那道一直跟著自己的腳步聲,走近時,她驟然睜開眼,抬頭看向左方撐著傘的男人。
她瞇著眼,伸出手遠遠的比著男人頸側的致命點道:“三秒。”
怪盜基德撐著傘一笑,空著的手做投降狀舉起,眸子有和工藤新一極為相似的湛藍,卻并不似工藤的清醒堅毅,是另一種輕松,無辜笑著說:“別別,我就是……實在好奇一個問題。”
她皺下眉,本來以為這個怪盜跟得差不多就會離開,就沒戳穿他拙劣的跟蹤,避免麻煩的不想碰面,不想這家伙還厚臉皮的直接出現在她面前。
“為什么沒有殺他呢?”怪盜已經權當他同意,自顧自的開口說,“剛剛那個暗殺者,應該是和你同一個組織的吧,如果不想像上次被人再帶回那個組織,殺了那個人應該是最好的選擇吧,你剛才明明是打算那么做的,為什么停手了呢?”
“你未免好奇心過重了些。”她的嗓音干澀,看向他時奇怪的笑了起來,“怎么,怪盜是真覺得我不會對你動手嗎?”
“當然不是。”怪盜否定的頗顯求生欲,帽檐下那張與工藤新一極其相似的臉誠懇的展露在她的眼前,道“我就問問,你不想回答就不回答吧,我這還有別的事情找你。”
工藤新一,她此時所有情緒誕生的重要節點,對于這張極其相似的臉,沒用而無奈的生出幾分心軟來。
“你到底要干什么。”
她說出這句話時,無奈又煩心。
怪盜一笑,低躬下身看著坐在長椅的她,露出開朗燦爛的笑容,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說。
“我啊,當然是想雇傭你。”
就算臉很像,但表情神態啥的果然完全不像,如果是工藤的話,才不會對她露出這么開朗的笑。
她皺下眉,聯系剛才怪盜的問題,冷道:“殺人?”
“是阻止殺人。”怪盜的嗓音綿長而有磁性,黑色碎發下的瞳孔閃著探索的光芒,“你不會拒絕吧,好好人小姐。”
她平視著他的眼睛,聽著換了的這個稱呼,好好人冠在暗殺者身上多少是諷刺的,可怪盜的表情無辜又誠懇,偽裝的滴水不漏。
真想讓他滾,此時的腦海卻不知怎的想起少年偵探曾在天臺說自己見死不救時的排斥,睫羽顫動間,她煩躁低迷的心靜了下來,模棱兩可的回了句“再說吧”。
若是貪念人間的光,怎么也得付出努力去靠近吧,至少在此刻以后,她真切的希望成為不被少年厭惡的那種人。
她的模棱兩可,就是已經同意。
“說真的……”怪盜垂下眼看她的臉,并不期待的結果多少讓他詫異,狀似無意的說了句,“你不像一個暗殺者。”
你的眼睛里,有太多感情。
待產區在11層,類似她這樣計劃流產的孕婦住在10層,正好是上次過來沒問到的區域之一。
病房門關上,神無夢牽著小彩和松田往人流多一些的公共區域走,路過電梯時恰好有一輛停在10層,金屬門緩緩打開。
她瞥一眼,朝松田問道:“這是院長專用的那輛電梯嗎?”
松田陣平點頭道:“是,正好沒見過那位院長。”
交談間,貓游院長身著西裝,引著里面的男人走出電梯道:“西谷先生,住院區看這兩層就差不多了。您還有哪里想要參觀,不如我們去辦公室再聊聊投資的事?”
神無夢正欲讓開的腳步頓住,和那雙綠色的瞳孔對上目光。
第 277 章 攻略進度99.907%
空氣中彌漫著醫院特有的消毒水味道。
偶爾有護士推著裝滿各種醫療器械的小推車匆匆走過,車輪壓在光滑的瓷磚地面上發出輕微的滾動聲,與此刻的寂靜對比鮮明。
見到院長,年輕護士立即露出恭敬的微笑,禮貌問候道:“貓游院長,下午好!”
領導的到來讓她手上的力道失衡,推車稍微偏離了幾寸預定軌道,意識到這一點之后又來不及糾正,只能推出“S”形,眼看要和站在電梯口的患者擦肩而過。
“這位女士——!”
“神無……夢姐姐!”
上一秒的神無是本能,后一秒意識到旁邊的幾個小孩子,江戶川柯南便立即如此招手呼喊著。
在街對角,別過眼的神無夢好似沒有聽見一般,低著頭上了一輛剛到的公交車。
“誒嘿,是小夢姐姐嗎?”后面的步美站起去看。
“會不會是柯南看錯了,都沒有人啊?”元太說。
“她已經上公交車了。”柯南說著,表情些許失落,明明有看見他,卻在自己叫她時立刻上了車,還是這么躲著他啊。
只是在這群小孩子面前,他只能無奈攤手表示,“可能是有急事吧。”
接著,他又想起提示自己的轉校生,她好像是叫灰原哀,整個人冷冷淡淡的,也就剛才稍微有了情緒波動。
他想了一下,不確定的問了句,“你……認識她嗎?”
灰原哀抬起眼簾,冰藍色的瞳孔沉寂冰冷,側頭看著柯南-
完蛋完蛋完蛋!!
不知道坐上哪輛公交車的神無夢此時內心無比不安,她本來只是在等車時無意看到了柯南,目光就停留幾秒,打算移開目光的下一秒就看到那個茶發女孩正手指向自己。
讓柯南知道這個其實并不是太大的事,更讓她覺得不安的是,那個茶發女孩正是之前她在雨夜救的差點被拐賣的小女孩。
也就是說,那個茶發女孩是完全見過她不凡的身手,甚至見到她情緒低到極點的時候,如果其中任何一點告訴了柯南,那都有可能讓她暗殺者的身份暴露啊。
她現在居然有點慶幸,當時對付那兩個人販子的時候沒有用匕首,不然更加說不清,到時候如果柯南問起這件事,她只能以簡單的學過防身術來解釋了。
可工藤新一這個偵探的腦子太精明,根本不會那么好糊弄啊。
太麻煩了。
那個茶發女孩,太麻煩了-
“APTX 4869。”
在送灰原哀回家的夜晚,后方的女孩忽然說出這系列奇怪的英文數字。
前方的江戶川柯南一愣,4869,某一瞬間讓他想起了那次夢中的代號,正好是那個女孩與自己連起來的代號。
只是這次并不是這樣的,眼前的女孩,所說的正是讓他變小的藥物名稱,而她,就是研制藥物的人。
眼前的茶發女孩,如果不是一條戰線的人,絕對會是個麻煩。
好在被戲弄一番后,江戶川柯南暫時確認,她與自己同一戰線,不過不同的是,她在躲避組織的追擊,而他一直想主動的追擊那個神秘組織。
“小哀呀,就是我跟你說過的那個查找情報很厲害的幫手呀。”在阿笠博士的家里,阿笠博士頗有些驕傲的拍著灰原哀的肩膀笑著說,“你之前找的折原臨也就是她查找到資料的。”
“哈啊?”這讓柯南稍稍一驚,看向這位同他一樣變小的灰原哀,不過想想也合理,畢竟她也是個能研制出那種藥物的科學家,查找資料這種事對她應該不難。
灰原哀半斂著眼看向他,語氣平淡的提醒道:“這個人之所以那么難查找到相關資料,就是因為他本身就是做情報工作的。”
但是在之前博士所展示的資料中,并沒有提到這一點,在柯南正要有所發問時,她就已經回答道,“他是個有名地下情報販子,之前和組織有過合作,為人狡詐,行蹤都隱藏的很深,在確定你的目的前,我當然不會輕易透露。”
她冷靜的看著柯南,說出這句話就是在等著他回答。
調查折原臨也,到底是什么目的。
此時的柯南一時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他有想過折原臨也可能就是犯過小事的變態,卻沒有想過他會牽扯到黑色組織,還是游走于各種地下組織的情報販子,難怪會有那些窺探設備,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和神無的關系就更加詭異了。
一個重視利益的情報販子,怎么會多次去注意一個普普通通的高中生少女呢,以那變態滿口謊言的情況來看,根本不像是喜歡或愛,更像是莫名其妙的占有控制。
可是為什么,為什么會選中神無?
“嘖。”
他臉色陰郁,手錘了錘額頭,越想越氣憤,再看向眼前的灰原哀,還是決定告訴她此事,說不定能得出意料之外的答案。
“說不定……”
聽完之后,灰原哀瞇起眼,露出幾分意味深長的笑容,說。
“她和折原臨也做了什么交易呢。”
所謂當局者迷,這種可能讓江戶川柯南霎時明白了什么,他皺下眉,心下明白自己忽視這一可能的原因,對于神無,他沒有了客觀的判斷。
在處理折原臨也的這件事情上,他感情用事了。
因為對神無的單方面偏袒,一想到折原臨也可能存在的冒犯與褻瀆,就讓他無比焦躁,情緒上頭,無法冷靜客觀。
這不像他-
真不像她啊。
由于坐錯車,神無夢在最近的一站下了車,此時心里有些煩躁,便只是無趣的走了走,不想運氣極背的看到了不想見的人。
折原臨也正好從電話亭走出來,抬頭間便與神無夢對上視線,這確實是巧合,非常巧合。
不過他仍然能極其不巧合的一笑,招招手說:“哎呦,是阿夢呀。”
神無夢的目光從電話亭到四周景設,位處甚偏,再到折原臨也身上,偏頭皺眉問:“工作?”
“嗯~”他的尾音拖長,幾步走近神無夢,低下頭與她說話,“阿夢想知道嗎?”
“沒興趣。”神無夢后退一步拉開距離,“再見。”
“后天的天皇杯比賽……”后方的折原臨也淡定的開口,“一起去看吧。”
神無夢頭也沒回的繼續走著,對于這番莫名其妙的邀約,她是百分之百不會去的,還在心里想怎么會背成這樣,遇見這么個倒胃口的人。
如果不是這場莫名其妙的巧合,她真的不想和折原臨也碰面,畢竟自己之前用了手段坑他,后面保不準被反擊,此前她還為工藤新一變成小孩這件事而困擾,沒有及時想好防備之策,自然是能避則避。
不過沒想到的是,在天皇杯比賽當天,這百分百的不去卻因為毛利蘭的一句話而改變。
“柯南和朋友去看天皇杯比賽了。”
回家路上,毛利蘭無意說著,本已經一起約好逛街的神無夢瞬間變了臉色,意識到折原臨也的那句邀請不僅是巧合,推脫了逛街趕去天皇杯比賽現場。
“阿夢,你好慢呀。”折原臨也似乎早就料到她的到來,在賽場外早早等候,見她跑來便立馬熱情打招呼,“比賽已經開始了呢。”
神無夢沒心情跟他廢話,直接上前抓住他的衣領,表情沉郁問:“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一手揮著門票,一手攤開,表情無辜的說:“我只是想請阿夢來看比賽而已呀。”
還是假模假樣。
神無夢松開他,料想這個狡猾的家伙不會說出自己的目的,拿過他的票走進了賽場。
找到位置坐好的神無夢時刻注意著四周,她倒要看看,折原臨也這家伙到底想做什么。
“阿夢,你看斜前方。”比賽小半過后,折原臨也忽的開口。
她順勢望去,在斜前方的觀眾看臺,除了熱情高漲的觀眾,五個小孩趴在欄桿的身影也分外明顯。
正因比賽而興奮的小少年高舉著手,她在下一秒便收回目光,擔心會被他注意到這邊。
“你最好一直看著他哦。”旁邊的折原臨也冷不丁開口,嘴角的笑滲著冷意。
神無夢心里一沉,立刻再次看去,她摸不準折原臨也想干什么,卻無法不去擔心小少年的處境。
一陣輕巧的風過,對面孩子的藍色帽子被吹落,在帽子掉落的剎那,有一道疾影擊過。
對于那陣疾影,就算距離較遠,神無夢仍能一眼辨出那是槍彈射擊的殘影,下方瞬間癟下的足球就已經是最好的證明。
槍,在這樣的萬人比賽場居然有人用槍。
神無夢冷著臉看向一旁仍在看著好戲的折原臨也,低問:“這就是你那天工作的內容?”
“阿呀,阿夢真聰明。”折原臨也低頭一笑,又意味深長的偏過頭說,“要不要換個地方聊啊?”
折原臨也是故意的。
故意讓她看見柯南置于危險的境況,乘機來控制她,看她擔心又急切的模樣,這讓他心情極好,越發覺得觀察人類的有趣。
“我只是告訴他們購入槍支的方法而已。”在被問及時,他笑著回答,眼中卻已顯露陰戾狡黠之色,“當然,用某一槍作為酬勞。”
他的話語刻意的留有懸念,又好像明顯的透露什么,是情報販子慣用的伎倆。
“如果他出事。”眼前的少女眸中閃過明顯的殺意,身浮起低迷氣壓,凌厲的扣住他的要害,如惡魔般低語道,“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比起直截了當的死亡,生不如死才是你我都懂的痛苦。
折原臨也眼中閃現出興奮,難以呼吸的窒息中卻笑得盡興得意。
他就是愛極了這樣如同從地獄深淵間爬出來般的神無夢,那渾身殺意,又在意掙扎,卻無人救贖的模樣,才是他最滿意的觀察品。
神無夢也不想赤井秀一和松田陣平當真在這里發生爭執,插話道:“秀哥去忙吧,我才過來這里,正好熟悉下醫院環境,陣平和小彩陪著我就夠了。”
她捏捏小彩的右手,覺得這一幕對小孩子來說才最不合適,又覺得小彩什么都不知道還能配合得這么完美真是厲害,忍不住貼貼女孩的臉蛋,把她抱起來,然后被松田陣平飛快接走。
神無夢只好重新挽住松田陣平的手臂,邊走邊回頭道別:“有事電話聯系吧,秀哥拜拜!”
這對小情侶真是旁若無人。貓游院長觀察著投資人的臉色,在旁邊說些體面話:“年輕人戀愛了就是很難管的,西谷先生可別和西谷小姐置氣……”
耳邊的聲音喋喋不休,赤井秀一站在原地目送著三人走遠,碧綠的眸底沉沉,說道:“我妹妹年紀小,貪玩罷了。”
第 278 章 攻略進度99.908%
遇到醫院院長是計劃之外的事。
走出赤井秀一的視線,神無夢松開手,幫小彩把她尚不清楚的情節補全:“剛才那個綠眼睛的是秀哥哥,我們的大哥。還有位二哥以后再帶小彩認識,但走出醫院就不要這么叫了噢!”
小彩一向聽她的話,在心里把快斗哥哥、琴酒哥哥和陣平哥哥重新叫了一遍,乖乖點頭,聲音軟軟的:“小彩有好多哥哥。”
“噗。”
神無夢沒能忍住,覺得可愛的小孩比那些哥哥們惹人喜歡多了,摸摸女孩的腦袋:“但小彩只有我一個姐姐噢!”
比賽時一聲哨聲,神無夢的理智也在瞬間回籠,松開桎梏對方要害的手,轉身只留下一個決絕的背影。
后面還在呼吸低咳的折原臨也笑著,看似好心的提醒道:“這場比賽結束前,一定會有人送命的。”
曾將性命視無物的暗殺者,此時卻為可能失去的性命奔波,在偌大的比賽場,尋找著可能傷害到少年的兇手。
對于槍支,她必然是敏感,只是場地過大,尋找起來需要些時間,加上為了不必要麻煩而要躲避那幾個少年偵探團的孩子,所要花費的時間便更多了。
在找尋過程中,她很快注意到外面警方到來的情況,意識到這次事情遠比想象的麻煩,不過她并沒有閑心關注前因后果,只是一心想著憑自己能力控制住那個罪犯,畢竟對她來說并不難。
現在看來,會吸引來警官,說明這是一場有所預謀的案件,再回想起折原臨也的表情,看來是他借由某個人的欲望提出了一個大計策,在實施此番計策時,想要剛好的套住自己,便在剛才制造出槍擊情況。
聽力極好的她大概從警方聽來案件情況,持槍歹徒以隨機射殺觀眾為要挾,向日賣電視臺敲詐5000萬日元,這種不顧人性命的法子,也只有那個以觀察人類為樂趣的情報販子想的出來。
恐嚇案件下,生命的奪取就會被弱小化,她皺下眉看著幫助警方分析案件的小偵探,很明顯他不會放任案件自由發展,在警方陸續離開后,他也去到賽場開始尋找犯人。
笨蛋。
她心里暗罵,腳上向他的方向走去。
那是時隔多少天以后,難得主動的與他說話。
場上喧鬧,賽場形勢焦灼,暗藏的警方未曾松懈的四處查探著,江戶川柯南在勸導幾個小孩無果后只能叮囑幾句,隨即自己開始找尋。
“去看比賽。”
后方的少女嗓音干澀,他回頭去看,正好望進那沉靜的茶褐色眸子里。
“神無?”他呆了一下,一是沒想到她會出現在這里,二是沒想到她會主動和自己講話,難免有些欣喜了起來,走向她問,“你也來看比賽呀?”
“嗯。”她低下身,將手遞向小少年,眸中壓制著心事,沉沉開口邀約道,“一起看比賽去吧。”
她是想讓他遠離危險,至少在她找到罪犯之前,不要亂跑,因此找了這樣一個一起看比賽的借口。
一心找出罪犯的名偵探只是將手覆著她的手,乖乖的拍一拍,目光誠摯而小心的對她說:“不行哦,神無,現在還不行。”
他的語氣很溫柔,就像哄著小孩,一字一詞的落下都像輕輕的云,“現在要處理一些事情,你先待著好好看,等我處理完了,我們再一起看好不好。”
“你現在只是小孩子。”神無夢沉下目光,將手縮回,又恢復刺刺的模樣,不點明的說,“你能做的本就有限,會有什么需要處理。”
對于這樣有些莫名其妙、有點在發脾氣的神無夢,江戶川柯南只是無奈一笑,隨即踮起腳,一手遮著半臉,目光閃亮認真,悄悄的跟她耐心解釋說:
“現在場內有個案件,可能會傷及人命,我不能坐視不理,所以,神無,等我處理完好不好?”
他對她說話時始終輕緩,慢條斯理的,將前因后果娓娓道來,用認真明亮的目光看著她,保持著語調的軟,將她困進名為溫柔的牢籠里。
反客為主,神無夢霎時不知所措了起來,睫羽輕顫著,她竟在這樣的溫柔中無比聽話。
他拉住她的手,把她帶到自己空下的位置安排坐好,然后咧嘴滿意的一笑,仗著剛剛好的高度摸摸她的頭,輕聲道:
“好啦,我很快回來。”
這一次,他沒有說讓她等他,只是留下這一句話后轉過身去,在無數喊叫與交疊的身影中消失。
她遲來的懊惱,不想自己那么快便折服在他的話下,手扶額回想間,目光卻沉落下去。
為什么沒能再說下去,選擇屈服在他的話下啊。
除了無法抵抗的溫柔,還有那與溫柔伴隨著的,對于正義的堅定與執著。
親愛的偵探先生,身為罪犯的她,不能以想要保護你為由,讓你放棄抓捕罪犯。
因此,她更要危險發生之前,切斷危險的來源。
正如此想著,鏡頭的關注引起她的注意,在她皺眉看去時,表現不同尋常的攝影師讓她確定了感覺的正確。
接下來,她只需要走近控制就行,以她的身手,躲過這些攝影并不難。
神無夢走近沒幾步,卻被一個人直接攔下,這個人正是折原臨也,他示意她先在這里看著,用著欠揍的微笑解釋道:
“現在過去,他的同伴會直接開槍隨意射殺現場觀眾哦。”
頓了頓,他又意味深長的撐著下顎問,“還是說,阿夢你本來就不在乎其他人的性命呢?”
他這話,就是要看她的選擇,是為了偵探一個人放棄其他更多的人,還是為了其他毫不相關的人將偵探置于危險境地。
對于這樣的選擇題,神無夢曾未覺得自己有何猶豫,別人的性命與她又有什么關系,她又為什么要為了不相干的人使在乎的人處于危險境地。
這說不過去。
可垂眼間,小少年那時真誠正義的模樣浮現腦海之中,讓她無法做出可能傷害別人的選擇。
如果是他,根本沒什么說不過去的。
這個為了別人的生命總是將自己置于危險境地的名偵探,一定不會做出只顧自己的行為。
神無夢選擇停止,把目光移至折原臨也身上,問:“奈倉先生的事情忙完了?”
“沒有啊。”折原臨也坦然無奈的說,“阿夢給我惹了好大的麻煩呢。”
她冷笑一聲,側頭看去比賽場:“也不算大。”
畢竟那事過去也不算太久,你就又出來蹦跶了。
“雖然那件事沒解決完。”折原臨也背靠在欄桿,入目皆是因比賽而情緒高漲的人類,嘴角笑容溫柔,“但我不想阿夢太無聊,這不再忙也要來見阿夢啊。”
言下之意,就算原本的事沒有解決,他也會找時間來對付她。
就像這次,將所有看似巧合的點構在一起,將她的軟肋拿捏得恰好,看她每一次的行為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又露出意料之外的表情,是完美的計策。
只是這場計劃之內的計策,卻是有時限的,也就是罪犯的同伙在收到5000萬日元離開賽場以后,此時的場內便只有那個攝像師,這便無法威脅到阿夢。
不過好在阿夢并不知道這件事,也在他的言語下待在旁邊密切關注那位攝影師。
比賽即將到達尾聲的時刻,折原臨也覺得有些無聊的打了哈欠,再去看神無夢時,眼中的困意忽的消散大半。
這是什么表情呀。他的眼中有觀察到特別的興奮,笑容加深。
緊張、小心、恐懼、富有殺意,那并不應該出現在一個成熟的暗殺者臉上,可此時的神無夢卻因江戶川柯南出現在攝影師身邊而出現這些情緒。
江戶川柯南所處的是一個無法被注意的盲角,攝影師已經從身下拿出槍支,以此時自己與那邊的距離,并不能保證在槍擊之前阻止到攝影師,另外如果直接對付攝影師,也不知道會不會激怒他的同伙。
很明顯,柯南正面臨危機,因此她是打定主意,手下的匕首會直接擊傷他的腿,這時的子彈便會偏開,卻不能確保會不會傷到柯南。
可此時的形勢不容許她考慮太多,攝影師拿出槍要對準柯南時,她正打算出手時,一個意外的足球飛向他們的方向,此時的小少年嘴角揚起笑容,一個起跳倒踢便用球踢暈了攝影師。
她這才松下一口氣,回神間注意到折原臨也觀察的目光,心里瞬間警惕了起來,不過他神情松散,笑容甚深的后退幾步說:
“這次讓我看到了很好的表情哦,阿夢。”
接著,他招招手就轉身離開,并沒有再做出過于威脅到她的舉動,好像就此已經圓滿結束。
可這并不像折原臨也一貫的行事風格,這個一定會讓事情變得無比惡劣的家伙,不應該會讓事情如此圓滿結束。
神無夢神情嚴肅,深知折原臨也應該還有一手才對,可又無法確定,他所備的一手究竟是什么,只能如此看著他走向出口。
當然,神無夢當然不會知道折原臨也所備的一手是什么,因為留有一手的主角——是另一個人。
在他走出出口時,那個剛對付完攝影師的名偵探早已經神情冰冷的站在那里,目光凌厲如刀。
“你為什么會在這?”他的嗓音低沉,腳下踩著剛剛擊昏攝影師的足球。
他低下眼一笑,散散慢慢的舉起雙手,另一只手上拿著一疊磁帶,無辜至極的回答道:
“我約阿夢來看比賽啊。”
頓了頓,他那無辜的偽裝卸下,眼中涌動著興奮與貪戾,用清朗的嗓音繼續道。
“錄到了她很有趣的表情哦。”
拿著錄像磁帶的手就那樣遞向神色嚴肅的名偵探,似是誘惑的地獄。
“要不要看一下?”
透過病房門上的窄小窗戶,她看到病床上的女人猛地抬頭。
女人的面孔瘦削,發尾干枯且不規則,一雙深深凹陷的眼睛死死朝她望來。
這張臉和腦海中的模糊面容逐漸重疊,神無夢愣怔在原地,恍惚見到當初暴雨天臺上輕生尋死的孕婦真容。
——而這一次,吶喊有了聲音。
病房內女人傳來的尖叫凄厲沙啞,整層樓亂作一團,神無夢看見松田陣平和小彩朝她奔來。
第 279 章 攻略進度99.909%
整層樓瞬間喧嘩起來。
松田陣平的速度比離得最近的幾位護士還快,沖到她的身邊將她一把護住,退離病房門好幾米,連聲問道:“怎么了?嚇到你沒?”
他表現得太緊張,體溫穿透薄薄的病號服侵染她的肌膚,過緊的擁抱將他身上的氣息擴散,是淡淡的咖啡香氣和須后水的味道。
有一種他是在熬夜加班過后匆忙洗了個澡陪她來醫院的感覺,神無夢緩了兩秒,被他大驚小怪的反應弄得差點以為自己是不能受到驚嚇的真孕婦,拍拍他的后背道:“沒有,可能是我在門口刺激到里面的病人了,我沒事。”
磁帶里是什么呢?
江戶川柯南不知道。
因為他并沒有接過,而是直接以它為靶子,迅速將腳下的球踢去,折原臨也顯然沒有料想這一狀況,接連后退幾步仍然未能躲避開,磁帶以及自己都被擊中。
隨著磁帶在地上掉落的清脆破碎聲后,他不忍疼痛的半蹲下,江戶川柯南走到他面前,用極不滿的眼神盯著折原臨也,冷聲道:
“我說過的吧,不要窺探她。”
折原臨也頓時心里浮現出罕見的氣惱,這是什么腦回路的名偵探,完全沒按他的路子來,還突然來這么一腳,力度大得離譜。
他面上如常的一笑,起身拍了拍衣服,目光注意到外面的警方,保持笑容走著,一邊對眼前的名偵探說:
“那是真可惜了,畢竟……”
頓了頓,他停下腳步,臉上的笑容凝固冷意,揚起頭后移的的目光陰暗,意味深長道。
“那里面才是真正的神無夢。”
這句話后,還沒等江戶川柯南追問,后方的折原臨也便已不見身影,這個人的身手遠比他想象的要好,作為一個情報販子,他果然很懂得如何以一句話勾起別人的興趣。
他不在意的一笑,目光落在地上碎掉的磁帶上,撿起便要扔進垃圾桶,走到垃圾桶旁時,看見了不遠處坐在自己所安排位置的神無夢。
她坐在那里,在四周觀眾離席時,依舊安靜的坐在那里。
他笑容漸柔,將磁帶丟進垃圾桶,跑著穿過涌來的觀眾,向她的方向奔去。
對他而言,真正的神無夢,就是他做看到的、無法克制喜歡的、唯一的她而已。
人在陷入過于猛烈的感情后,理智也會站在第二梯隊。
目睹全程的灰原哀平靜的走到剛才扔掉磁帶的垃圾桶旁,低下身將碎裂的磁帶撿起放進口袋,再神色平靜的走向里面。
身為旁觀者,她能清楚的看出,這位理智精明的名偵探,因為陷入感情,滿眼都是那個滿是秘密的少女,不自覺溫柔的笑,愿意退一步保護她的秘密,作為同盟者而言,這是不定時的危險炸彈。
她是從那個組織逃出來的,所以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組織的狠毒可怕,更清楚每一步都必須小心翼翼。
關注兩人的灰原哀就這樣在后面跟著看,這個滿眼是少女的名偵探在少年偵探團的幾個孩子分別回家后,一定要確定送少女回到家,在人家走進門前還在嘴上不停的叮囑道:
“要注意把門窗關好,如果有什么危險及時打我電話,如果身體有什么不舒服也要及時告訴我……”
諸如此類的,仿佛她有多么弱不禁風,不過灰原哀可是親眼目睹的,這位少女不見刀刃的將兩個壯漢輕易打趴下,那快準狠的身手很明顯不是一個普通少女能夠擁有的。
不過,這位名偵探卻好像不知道,完全把她當做需要保護的寶貝般小心呵護。
在一起回阿笠博士家的路上,灰原哀看著前方心情頗好的江戶川柯南,幽幽的開口問:
“那個神無夢,和你是什么關系?”
“同班同學啊。”前方的江戶川柯南回道。
“啊,是嗎。”灰原哀半斂著眼表示無語,“你看她的目光會不會太明顯了點。”
柯南的表情瞬間心虛了些:“明顯什么?”
灰原哀沒心情和他打啞謎,直接問:
“你相信她嗎?”
江戶川柯南停下腳步,回頭看她,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目光也認真了起來。
“相信。”
灰原哀目光平靜,沉默了一會兒,見名偵探這般認真的表情,再回想剛剛兩人的相處模式,忽的震驚問:
“她已經知道你的身份了?”
“嗯。”江戶川柯南也沒打算隱瞞,倒也頗為驚訝的反問,“原來你不知道啊,那怎么突然問我相不相信神無?”
會問這句話,只是想看她對你的重要性而已。雖然很明顯,不用問也知道。
比起無謂的問他,或是情報不完整的告知,還是自己查清楚再告訴這位陷入愛情的名偵探比較好。
“算了。”灰原哀拍了拍江戶川柯南的肩膀,語氣平常道,“你還是先和她繼續交往吧。”
本來只是隨口的一句話,柯南卻紅著臉反應激烈的否認道:“喂喂,你別胡說啊。”
灰原哀挑起眉有些莫名其妙,就聽見對方義正言辭道,“我還沒有向她告白的。”
這樣一臉正經的申明,灰原哀失笑一聲,沒再回答他繼續走了回去。
什么啊,這么明顯的相互喜歡,還能拖著不表明啊。
居然是兩個木頭-
一路上是被送回家的神無夢在關上門后便開始持續后悔,果然在結束比賽后就應該走的,怎么能就待在那里了呢,后面根本無法扛住他的溫柔啊,還被送回家了。
這可真是,越來越糟糕了。
現在的處境,已經不止要遠離這么簡單了,那個茶發女孩目睹過她動手,折原臨也又是個不定時炸彈,如果想要隱瞞住自己的身份,這些都需要解決。
于是,接下來的幾天,她反追蹤折原臨也,根據他的行蹤推測出他的目的,大多是之前未完成的那個計劃,這反而讓她不解了起來。
按理說,在沒完成他更為看重的那件事前,他應該會將她放在后面才對,上次競技場事件的主動設計,不太像以往的行事風格。
像是被莫名其妙激怒了一樣,她不確定的想,不過眼下折原臨也又專注在別的事情上,與自己并不構威脅,她就需要去找一下那個茶發女孩,畢竟是個孩子,好好說應該問題不大。
不過,想要找到和這個女孩單獨相處的機會并不容易,因為那幾個孩子總是一起的,特別是柯南也在,更加不好開口。
更令她無法招架的是,每當她出現在他們附近時,總是對自己過分關注的名偵探。
“怎么了呀。”他會歪頭朝她笑,叫她名字,“神無。”
“神無。”也會朝她伸手,滿眼期待,“一起回去嗎?”
她總是心里有千層浪,面上保持冰冷的躲閃著,心里覺得受挫,放棄了單獨尋找灰原哀的機會,認命的想就此順其自然。
在她躲閃開的拒絕轉身時,后方的小少年卻執著的跟了上來,倒也不走近,就乖乖的走在身后。
她明顯的停下腳步,一轉頭便能看見他心虛的四處張望,心下無奈,問:
“為什么跟著我?”
江戶川柯南看著她,坦白回道:“怕你出危險,想送你回家。”
這話對一個從小接受格斗殺戮的暗殺者說,是可笑至極的。
她向來不需要別人保護,就算沒有了那所謂的死而復生的能力,或是身體不似之前迅速自愈,也完全有自衛的能力。
他會擔心她,不過是擔心著偽裝的她。
不能讓這樣虛假的關系再維持下去了,不能再讓他如此靠近自己。
神無夢走到他面前,蹲下身與他對視,如往常平靜閑散的笑了笑,低聲輕說道:
“工藤同學,你不覺得太過可笑了嗎。”
在以兩個人才能聽見的音量說話,這樣的稱呼仍是讓他整個人一激靈,眨眼間盡是小心在意,滿滿的倒映她的模樣。
“你現在就是個什么也做不了的小孩子。”她的目光落在他的小手上,偏頭顯露明顯的質疑,“又憑什么說擔心我,就算我出事,以你現在的模樣,就能保護我嗎?”
她的話辭犀利,句句往少年心中在意無奈的地方捅去,垂下幾分的目光也不顯露多余情感,就好像是陳述再平常不過的事實罷了。
那的確就是事實,在他變成小孩子以后,太多的事情超出所能掌控的范圍,更別說想去保護最在意的少女。
在她面前的小少年低下頭,戴著的眼鏡反光得看不清情緒,但是單憑那微微握緊的手,神無夢就已經知道,自己確實戳到了他的痛處。
的確,若是故意為之,本就對他人不在意的她很擅長拿人把柄,戳人痛處,就如同從前小少年還是工藤新一時,她以那句曖昧的喜歡,便讓少年抽離自己的世界。
因此,這次也不會例外。
理因不會例外……才對。
等待已久的公交車伴著車鈴到來,她起身打算去乘坐時,那雙小巧稚嫩的手忽的抓住了她一直緊握的手,在她低頭望去時,他正抬起頭看她,湛藍色的瞳孔閃爍微光,望進似深海囚籠,直直的鎖定她。
被抓住的手掌傳來生疼,她皺下眉,一時竟在這樣的目光下忘了掙開,說違心話時的自我懲罰被他發現了,而他翻過她的手掌,低頭輕輕的吹了吹。
“神無。”
他低斂著眼,用嘴撕開創可貼,一點一點的貼到傷處,又放緩語調的說。
“就算覺得我保護不了你。”
停頓半秒,他抬眼看著她,目光認真慎重,話語態度又如風似雨,溫柔至極。
“也不要傷害自己。”
神無夢下意識看了眼松田陣平,說道:“請進。”
房門被推開,小彩率先走進來,黑發綠眸的男人跟在她的后面,被襯得個子更高,室內空間都變得狹窄不少。
“聽說你受到了驚嚇?”
赤井秀一沒看坐在床邊的松田陣平,目光直直落在神無夢的身上,見她一切如常之后,慢條斯理道:“這種時候更需要家人的陪伴,醫生和我都是這么認為的。”
第 280 章 攻略進度99.91%
病房門關上,不參與戰場的小彩直接跑到神無夢的床邊,動作靈活地翻身上去。
女孩挨著神無夢坐在床沿,兩條腿一晃一晃,占據了視野最佳的地方。
松田陣平在赤井秀一旁若無人走進來的一瞬間就本能地生出進攻心理,他的全身肌肉都繃緊,防備著病房內的唯一一位雄性接近自己的領地,做好隨時可能使用武力的準備。
聽到這個綠眼睛男人不知廉恥地用了“家人”名義,松田陣平想要開口嗆幾聲,又不想在神無夢面前表現得太過咄咄逼人,只能側了半步擋在兩人之間,說道:“不請自來的家人同樣會帶給人驚嚇,西谷先生認為呢?”
赤井秀一微微挑眉,毫不停頓地走向病床,看著神無夢說道:“我想這得由房間主人說了算。”
松田是站在她這邊的,神無夢當然不可能拆他的臺,故意道:“我哥哥和醫院院長有投資合作要談都沒告訴我,這確實挺讓我受到驚嚇的。”
“抱歉。”
民風淳樸的米花町,今天也是八嗝蛋含量巨高的一天。
市民們看著爆.炸.物處理班的警官們將一棟高樓團團圍住,討論又是發生哪一類案件——
是情殺?是謀財?還是無差別爆炸——
當樓層居民都已疏散避難之后,萩原研二才開始細細打量面前這個炸彈。
結果還沒等他有什么分析,又接了通陣平的電話,便眼睜睜看著這炸彈上的液晶顯示屏又跳動起來——
「只有6秒!」
他大喊著“快逃”,咬著牙奮力奔跑,但憑這種炸藥量,心知存活的可能性實在太小。
「哎呀,原來那天來的是警官先生。」
此時的萩原沒有發覺他放在口袋的平安御守竟開始滾燙,空氣中有幾縷只有神無夢能見的銀色光線指引著她來到這棟大樓。
「看來剛好趕上。」
身著巫女服的神無夢站在大樓之下遠遠遙望樓層高處,于隱蔽的樹影之中,小小手掌上下一翻,銀色弓矢順勢喚出——
「破魔之箭!」
這是她剛領悟的技能升級版,能控制無形的破魔之箭在一段時間擁有實體,并且有短暫停滯惡念的力量。
惡念越深,停滯的時間就越長。
走廊中的萩原突然感到面前有一股銀光閃過,回過頭來看時那枚炸彈竟被一支箭射穿!
而液晶銀幕上的倒計時只剩1秒。
不是吧?被箭射穿的炸彈居然不會爆炸嗎?
不對這支箭到底是哪里來的啊!
根本不知道從哪吐槽的萩原只能又開始繼續狂奔!
「這段時間應該足夠那些警官先生們跑到安全的地帶了吧。」
在大樓里的可不止萩原研二,周圍還有十來個人,如果沒有神無夢趕到現場,他們不出意外的都會被炸死。
「明明已經消除了惡靈,卻還是沒能打消他們的惡念嗎?」
神無夢見周圍已經有人向她注意過來,很快將弓矢收回。
「算了,該作案的犯人就由警察和偵探來逮捕。她只需要保證惡靈不出來作惡害人就好。」
“Hagi!你到底在搞什么鬼啊!”
等在底下的松田陣平看見自己的幼馴染帶著一幫人跑了出來,拽著人的衣領開始咆哮。
“我——”
萩原的氣都沒有喘勻,就聽見一聲巨大的“砰”響,高樓上頓閃火光和煙霧,是爆炸!
所有人都膽戰心驚,沉默的看著面前這一幕。
“到底發生了什么?”卷毛警官咬牙切齒地問道,“你這個家伙給我好好解釋!”
他又反應過來:“你居然還不穿好防護服!”
“嘛,別生氣先聽我說”
「呀,看見這兩位還能活潑的互動真是太好了。」
神無夢看著卷毛警官毫不客氣的一拳打在那位帥氣的警官先生臉上。
「真是讓人羨慕的友誼啊。」
“我也有好朋友呢。”
神無夢突然格外想念小蘭和園子。這段時間她也有寫信和她們聊天,還得知了工藤新一這小子在鬧叛逆期,非要稱呼她們的姓來彰顯自己已經長大了的糗事。
「還真想看看那個臭屁的偵探小子現在是什么樣子啊。」
……
警視廳對于這一次的爆炸案件定性為嚴重的惡性事件,尤其是聽到萩原研二一行人說倒計時又重新啟動的時候。
他們確定這是一場有針對性的,報復警察的巨大陰謀。
但后續犯人的逮捕工作卻順利得讓人大跌眼鏡。兩名炸彈犯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被捕了。
更奇怪的是,被抓捕的時候兩個犯人口中還正念念有詞地:“放過我吧,放過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回到神社的神無夢難得地吃了兩碗飯,睡覺前還哼著歌呢。
“小夢大人今天的心情真好呀。”千春溫柔地笑道。
尋婆婆瞥了一眼,“估計是又在外面干了什么好事吧。”
其實也就是利用炸彈犯的惡靈嚇嚇他們,讓炸彈犯也嘗嘗被炸的痛苦。
有多少人會炸死在他們手中,他們就會體會到幾次。這種生不如死的折磨,神無夢相信更能讓他們反省。
沒過多久,神無夢就在電視上看見播放著“摩天大樓爆炸案犯人已全部落網”的消息,便用「破魔之箭」將那兩人的惡靈徹底消滅了。
這就叫“惡人自有惡靈磨”。
【恭喜玩家!自行領悟「破魔之箭」的另類使用方法,智商值+1】
【玩家行為已觸發「神明的注意」,幸運值-1】?
「神的使徒將代替神在這世間行走,如同月光將為墜落永夜的人們帶來希望,不可施加暴力與恐嚇,不可讓血色與黑暗再度降臨。」
是新的神示。
神無夢簡直一頭霧水。
原來神明竟是圣父/圣母??
原諒她不知道神的性別 ,可能也沒有性別,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行為居然受到了譴責!
難道這就是「柯學世界」:犯人亦有人權嗎?
受教了。她神無夢認錯。
能給幸運值的都是爸爸,以后她再也不多管閑事了。
這個夜晚,神無夢頭一回生氣到失眠。
直到三年后的一天,她在祓除惡靈的途中看到天臺上有二人對峙,其中一人正要開槍自殺——
少女根本來不及反應,開弓就是一箭直接射穿那人的手.槍。
她能明顯感受到對峙的雙方都具備強大的「正義」的力量。
這種力量非常的稀少,這么多年她碰見擁有「正義」的人屈指可數。
最突出的是工藤新一,再就是蘭,還有爆破組的那兩位警官。
而這個天臺一下子就有兩個這樣的人。神無夢正這么想著,突然看見天臺的門被推開,又來了個金發黑皮的帥哥。
好家伙,三個「正義」使者在天臺開會嗎?
神無夢搞不懂現在「正義」使者開會為什么總喜歡揮拳,那個金發帥哥就像三年前的卷毛警官一樣,見面就向那個戴針織帽的打去。
直至貓眼帥哥把架勸好,他們才好好說話,并注意起了她的箭。
哦!她的箭!
隱入身形的神無夢沉迷吃瓜,一時之間竟忘記處理這件事。情急之下她只能又控制力量讓「破魔之箭」化為虛無。
FBI的赤井秀一、日本公安的降谷零和諸伏景光眼睜睜看著面前的箭羽漸漸透明直至消散。
三人的世界觀在此刻皆被震碎。
是、是見鬼了嗎?!
涼風吹來,他們不約而同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
新的神示再次降臨。
「世人皆苦,神的使徒代神降下福賜,揮散沉重的血色,為黎明的到來又握住一份希望。」
【恭喜玩家!觸發「神明的福賜」,容貌值+1,體力值+1,智商值+1,幸運值+5。】
【獲得精裝一套「月之巫女」,裝備后容貌值+5,體力值+5】
啊,救人一命不僅屬性全加,還開出了橙裝。
神無夢誠心誠意的為神贊美——
「善良心軟的神,得到您的眷顧就是我最大的福賜。」
同時她也領悟到——神對她的關注是理所應當。
這個世界夢有她得神“眷顧”,擁有不可思議的力量。如這力量稍微利用不慎,行差踏錯就會引致無辜的人們蒙受苦難。
世界有自己的法則,法律與道德皆為約束的利器。確實不需要她神無夢來多此一舉。
這份“特殊力量”讓她生出了不該有的傲慢之心,好在「神示」帶著她懸崖勒馬。
——————
「打開人物面板」
【姓名:神無夢
身份:月之巫女
年齡:13歲
所屬神社:伏月神社
保護地區:東京市米花町
天賦技(已激活):「月之守護」「破魔之箭」「真相之眼」
容貌值:93/98(日常/巫女)
體力值:73/93 (日常/巫女)
智商值:80(可增長)
幸運值:70(可增長)】
【恭喜玩家!容貌值已觸發“閉月羞花”稱號,是否選擇佩戴?】
“閉月羞花啊?這種稱號應該比“一見傾心”要好吧。”
【是。】
【玩家已佩戴稱號“閉月羞花”——所有月色皆不如你的容色,再努力盛開的花朵也會在你的美麗下羞愧至極,不敢綻放。】
于是這天夜晚,伏月神社的后院發出一陣溫和卻不刺眼,但格外奪目的光亮。
據附近的民眾回憶,光的輪廓隱約是一位少女的模樣。
而且第二天來伏月神社參拜的香客意外發現,明明是前段時間還在百花盛放,可今日神社里的花朵卻都意外的合苞,沒有一朵例外。
“神跡,一定是神跡。”有人驚呼。
【趕緊,立刻,給我把稱呼卸掉!】
【玩家是否選擇卸載稱呼“閉月羞花”?】
【是!】
神無夢實在承受不住這一回社死的尷尬,雖然外人都不知道是她,但尋婆婆和千春姨肯定發現了!
尤其是千春姨,這兩天看她的眼神愈發不對勁。如果她是”明星”,千春姨就一定是她的“毒夢”!
【還有什么稱號麻煩你一口氣給我講出來——謝謝。】
【好的,容貌值到達「95」將觸發“花見花開”稱號,容貌值到達「100」將觸發“神愛世人”稱號。】
【注意:容貌值「100」時被動裝載稱號“神愛世人”——神女降臨世間,所到之處皆為生靈帶來希望與曙光。一切惡靈遇見你都將自行慚穢,消散于天地。】
「啊?人形行走惡靈大殺器?」
【祝玩家人生愉快,本游戲將一直為您保駕護航,直至死亡。】
「謝謝祝福,沒有你的社死“稱號”,我的人生會更愉快。」
她攬住女孩的肩膀,抬頭對赤井秀一說道:“不是說了嗎,是我妹妹。放心吧,她不會亂說的,也很聰明。”
小彩用力點頭,馬尾辮在腦袋后面一晃一晃,保證道:“嗯,小彩誰也不告訴!”
赤井秀一無法對一個小鬼付出信任,審視的目光投向小彩,反而是松田陣平擋了一步,愛屋及烏道:“你想對一個孩子做什么?”
這番敵意實在是莫名其妙,赤井秀一無視松田陣平的問題,向神無夢確認道:“你相信她?”
神無夢點頭:“我相信她。”
庫拉索在原著中幫忙隱瞞了波本和基爾的臥底身份,改變了紅黑雙方局勢,是值得信任的人。但如果可以,她希望小彩永遠不會恢復記憶,就用這個身份獲得新生。
她絕對不會讓小彩有看到五色光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