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當然是可以的！
就在葛杰即將順嘴而出的時候，他忽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自己好像從來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
“小團，你為什么會忽然有這樣的想法？”
“人類畢竟是生活在三維空間的生物，這段時間我們利用工具制造出來的四維空間都是完美閉合的，沒有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消失，相反這些四維片段反而穩定了空間結構，存在于三維空間之上。更讓我擔心的是隨著這段時間的觀察，我發現這些四維空間片段正在以緩慢的速度成長。我擔心這些思維空間片段，隨著時間的推移，成長速度會不會越來越快，最終將三維空間吞噬。因此我們有必要研究對將制造出來的四維空間反向拆分成三維的技術。”
小團說完，葛杰內心劇震。
這一瞬間，仿佛打開了某個枷鎖，本來隱藏在心中的懷疑瞬間引爆，猶如汽水里丟了的蘇打片，瞬間沸騰起來！
葛杰臉色巨變，片刻后才長舒了一口氣，對小團說道：“這件事，交給你研究。不光要研究出四維空間三維化的方法，還要研究三維空間二維化，甚至一維化。”
···
趙再興等的時間并不長，葛杰走出實驗室的第一眼就看到了他。
“我們準備回歸，您有什么建議？”
“我的建議？”葛杰有些愕然，顯然沒明白趙再興的意思。
“我是說通過全民投票，流浪星球全體人類已通過重回地星，消滅硅族的計劃。明天星球堡壘將起程轉向，目標地星。”
“這好事啊，只要軍方認為時機成熟，回歸自然是理所當然的，我能有什么建議？我不過是個半道出家的物理研究員而已。”
“全民狂歡，人們似乎已經看到了我們的勝利，看到了地星重回人類手中，硅族被消滅殆盡的一幕。可是，我心中仍有不安，我想聽聽您的建議。”
葛杰盯著趙再興看了良久，記憶中這個意氣風發朝氣蓬勃的青年如今雖然看上去依舊年輕，但那雙眼睛早已蒙上了歲月的塵埃、歷史的迷霧、責任和權利交織的鏡片。
再也看不到當年的銳意進取，看不到對世界的好奇激情，有的只是一片恍如死水的深潭···
毫無波瀾。
“歷史已成定局，未來不可想象，我們一直存在于過去和未來的瞬變位置，從不曾擁有現在。”
“就像現在去看四光年外的比鄰星，我們看到的是大概四年前它的模樣。我們存在于它的過去。”
“但按照量子理論，觀察者會影響被觀察者的存在狀態，那我們現在的觀察，正在改變比鄰星的過去，或者說，通過觀察他的過去，我們影響了比鄰星的現在。”
“未來影響過去，觀察歷史改變現在，這似乎是不可想象的，然而他的確正在發生。”
“所以，沒有什么是一定的，決定了就放手去做。”
“宇宙這么大，人類很渺小，不要妄圖算盡一切，你迷茫不安，只因為你即將離開既定可預見的軌道，需要掌舵文明的巨船去迎接未知的未來而已。”
“小伙子，別想那么多。”葛杰拍了拍趙再興的肩膀，離開。
趙再興帶著復雜的神色走了，葛杰說了不少，但在他的眼中，卻又仿佛什么都沒說。
“你知道的，我說的不是這個事···”趙再興輕嘆。
硅族與木衛二人類太空戰第三年。
戰場已經從火木軌道間，靠近木星的地方挪移到了火星附近。
這三年時間，雙方損失越來越慘重，同時，雙方科技也突飛猛進！
尤其是對四維空間的應用，隨著戰爭的推移不斷多樣化，深入化。
自信滿滿的硅族對外戰爭負責人部署在水星上的巨大激光炮并沒有摧毀木衛二。
但不可否認，水星上部署的轉超強激光炮的確起了很大的作用，也正因為它的存在，使得木衛二人類沒能打到火星，將戰場始終控制在火星軌道外側。
木衛二人類發往太陽系屏障的探測飛船已經傳回了消息。飛船并沒有像他們從硅足跡中獲知的消息一樣，在屏障處詭異消失。反而飛出了奧爾特云，在廣袤的宇宙中前進。
探測飛船巡邏了相當寬廣的區域，并沒有任何發現，只好返回。
三年時間，放在宇宙中不過是彈指一瞬，就如AET依舊在津津有味地觀察者硅人和木衛二人類之間的戰爭。
飛往太陽系屏障的探測飛船AET自然知道，稍微動點力氣就瞞過了愚蠢的作物。
說愚蠢或者有些苛刻，在AET的觀察中，沒有得到他任何幫助的木衛二人類居然自發將四維空間相關的知識和科技發展到了如今的水平！
作為牧場中作物的一種，這已經非常了不起了！
AET越看越越是喜歡，聰明的好呀。根據不成文的統計，越聰明的作物其誕生的意識體質量越好。新發現的作物質量越好，到時候文明的嘉獎也就愈加豐厚，這是好事。
現在更讓他開心的事情來了！一個規模不小的四維空間正在被木衛二人類操縱，悄無聲息的越過戰場，越過火星前往地星的方向！
這比他的計劃至少提前了很多年的時間。
雖然對建設者文明幾乎無窮盡的生命來說，以年來計算的時間都不算漫長，但能提前，自然是極好的。
原本在AET的估算中，幾個埋下的四維種子，想要完成將整個太陽系從三維空間升級到四維空間的壯舉，至少需要作物計時所謂的千年時光。
但現在，這個時間至少被提前了一半，或許還不止。
具體情況就要看作物們對四維空間的使用是否頻繁，是否會制造出更多的四維空間吞噬三維了。
不過就算不再制造也無傷大雅，四維空間會自發成長，不斷侵吞三維空間，而且隨著四維空間的壯大，侵吞的速度也會逐漸加快！
這也是為何牧場都是三維空間，多數牧場都有維度屏障的原因。一來阻止外來的覬覦者，而來穩固三維牧場的規模，防止被宇宙廣泛存在的四維空間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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