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重操舊業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首先,自己住的四合院和周圍的幾個胡同是肯定不成的。棒梗別看年紀小,但是自知之明還是有的,他在這一片是什么名聲,他自己也知道。再說,這附近的人家都是知道他的。
要是家里丟了點東西,都不用去報公安,沒準直接就跑到他家來找人了。
其次,熟人太多的地方,也不方便下手。
在這里這么多年了,那女老少,基本都互相認識,大家只要看到這小子從哪個地方路過,事發之后,就會立刻被找出來。
那這個地方的選擇就顯得尤其重要了。
這些東西,都是棒梗這小子從這么多年的干壞事中不斷總結出來的。為什么以前干壞事,就那么容易被找上門,不就是因為大家認識他,或者有人看他在么。
如果是以前,這個問題也就難住了棒梗,畢竟,四九城再大,人口再多,跟他一個一年級的小屁孩也是關系不大。
他能活動的空間,也就只有那么大。
并且,在他能夠活動的空間里面,像上次那戶人家,長時間沒人居住的只能說是少數中的少數了。
這四九城,寸土寸金的,多少戶人家都是幾代人擠在一個小房子里面。人多的,好多人都沒地方住呢,結了婚,夫妻兩個也都在各自擠宿舍呢。
哪里會有那么多沒人住的房子。
可是,現在不同了,棒梗是個小學生了,并且,還有了那么多的小弟跟班。
有了這么多人,就充分的擴大了幫跟這小子的互動范圍,也能看到更多地方和住戶了。
棒梗盤算了一陣,養兵千日,用在一時啊,帶著這么多小弟,混來混去的,總要到了用這幫小子的時候了。
棒梗一邊坐在課桌旁削著鉛筆,一邊想著,要怎么弄點錢。
想著,想著,棒梗突然想到了一個人。
說起來,棒梗能認識這個人,也是巧合,這個人并不是棒梗學校的,也不是他的跟班小弟。
是他班上同學的表弟。
也是在一次瞎玩中,碰上的,之后就跟他們混在了一起。
這個人叫劉北,應該是家里的老疙瘩,畢竟東南西北這名字,這年頭多的是。
他父母是紡織廠上班的,紡織廠跟榨干廠不同。軋鋼廠的工作大多需要重體力勞動,所以,基本上都是男職工,也是因為這樣,軋鋼廠的員工住宿區,家里基本都有人,因為女人不上班,照顧家里,很是正常。
可是,紡織廠和副食品廠就不同了,這兩個廠子,很多工作都是用的女職工。
也是因為這個,這兩個工廠的住宿區,家里很多都是雙職工。畢竟,沒有那個男人不上班,在家里照顧生活的,說出去也不好聽不是。
所以,這兩個工廠的集中住宿地方,好多人家,白天都沒人。
棒梗知道這個,但是一直沒有什么機會認識那邊的人,這不巧了么,最近就認識了這個劉北。
盤算好了,就把東西一收。又看了看書包里的幾塊糖。
這已經是棒梗最后的糖果了,身上的東西,已經被那幫小弟都忽悠的差不多了。
拿出老頭傳給他的那根細鐵絲,棒梗熟練的纏回手上。
就跑出去找劉北了。
“賈哥,怎么過來找我了?”劉北一邊吃著棒梗給他的糖,一邊疑問著。
這個劉北,都不用怎么找,就在幾個他們常去玩的地方隨便晃一晃,就能看到。
上小學的孩子,不上課,家里又沒人,可不就是滿大街的亂晃么。
一般都是,劉北嘴巴饞了,才會跑到紅星小學去找棒梗,跟著他混混,說幾句好話,拍拍馬屁,也就有了。
這還是棒梗第一次來找他,不過,不管為什么,劉北還是很開心的。
家里孩子多,哪里有什么多余的吃的輪到他啊。上面還有幾個哥哥呢,就算分到他身上的,也會被搶了個差不多。
“我家那邊都玩膩了,到你們那邊去看看,看看有沒有什么好玩的!卑艄kS意的說道。
這也都正常,他劉北不也是時不時的跑到軋鋼廠那邊去玩呢,幾個廠子也不遠,小孩子都這樣。
“走,賈哥,我帶你去我們那邊!眲⒈币膊灰捎兴,還十分豪氣的帶著棒梗就往家里走。
都是一片片的胡同,四合院,大雜院,總體來說情況都是差不多的。
不過,到了紡織廠的住宿區,就跟他們軋鋼廠那邊有了明顯的不同了。
這會是上班時間,家家戶戶的門都是關著的,不說全都沒人吧,不過,有人的人家,也就是一些老人和孩子,中年婦女在家的還真的不多。
還有好多人家的門上,都是一個鐵將軍守門。
看到這個情況,棒梗就開心了很多。
這里,儼然就是給他準備的啊。
在劉北家里隨便玩了一會,棒梗就讓劉北帶著他四處轉轉。
這小子,別的本事沒有,記路倒是記得清楚,幾個胡同,幾個四合院大雜院的隨便走了一圈,也就記了個七七八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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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悠了一會,都該回家了,再次回到四合院,棒梗又是習慣性的把自己關在了房間里面。
一邊擺弄著他的鎖頭,一邊回憶著今天走過的路,走過的胡同,以及,他看上的人家。
學好一輩子,學壞就一天。
要不說,當年那個看中棒梗的老頭,看人,還是準呢。就著棒梗,在學校學個字,反復多少遍,都記不住,記住了也是轉頭就忘。
現在,回憶這些東西,就跟放電影一樣,一點都不差的。
隨后幾天,棒梗也不帶著那幫小弟瞎混打架了,在學校坐一會,就跑到紡織廠的住宿區那邊閑逛。
對于一個屁大的孩子,就算有人看到了,也不會說什么,不是說他們這一片,就是整個四九城,這樣的沒事做,四處亂晃的孩子,也有的是。
棒梗一路走,一路看。
當然了,他可不是過來玩的,他過來的目的就只有一個,尋找目標,尋找那些,住的偏僻,周圍的住戶不多,尤其是家里白天沒人的住戶。
一邊走,一邊記,還別說,這么多房子,都是擠擠的建在了一起,要找幾戶周圍沒人的人家,也不是那么容易。
不過,棒梗還是有些鉆研精神在的,在這個片區,棒梗足足轉了好幾天。
也算是找到了幾戶,還不錯的人家。
這些人家,周圍的住戶也沒有人,或者就是門口的朝向比較背陰,不太容易被發現,還有的就是窗明幾凈,門窗很漂亮,看起來就是有錢的人家。
這些,還是棒梗從張帆家的樣子上學來的。
當年賈張氏還在的時候,就經常指著張帆家的門窗,跟他說,讓他以后也住上這樣的房子。
棒梗雖然小,但是他也知道,奶奶說的,肯定都是為他好的,所以,這樣的房子,也一定都是最好的。
走了幾天,棒梗的心里也就有了計劃。
回家又老實了幾天,繼續練習他的鐵絲開鎖技術。
“賈哥,這幾天怎么都不帶著兄弟們出去玩了!边@天,棒梗剛剛到學校,就被一個小弟拉著說悄悄話。
“這幾天家里有事,要回家照顧妹妹!卑艄kS便找個理由敷衍著。
要不能怎么說呢,總不能說自己沒有錢了,兜里連一塊糖都沒有了吧。
堅決不能在小弟面前丟臉。要不棒梗也不用另謀出路不是。
帶著小弟們在街上,打架搶錢,這個是不成的,上次被關了幾天的教訓,棒梗可是還記著呢。
要不是,平時被這幫小弟馬屁拍的太舒服了,棒梗也懶得都懶得帶著他們。
一群啥也干不了的蠢貨。
又是在學校隨便坐了一下,棒梗就找了個機會偷偷溜出了學校。
不過,這次,他后面跟了一個尾巴,只是他自己不知道罷了。
最近,棒梗的表現,自然引起了有心人的懷疑,就是他最早打敗了那個,后面成了他的跟班。
可以說,班上,對棒梗最為了解的就是他了。
這幾天,棒梗這么老往外面跑,肯定是有事。不過,對于一個小孩子來說,也就是棒梗發現了新的有意思的玩的,只是不想帶著他們罷了。
于是,他就想跟著過去看看,也跟著玩玩。
棒梗自然不知道這些,經過這么長時間的觀察,他早就選定了幾戶人家,今天就是要干活的時候了。
熟門熟路的走到了那戶,他選定的人家門口,左右觀察了一陣,跟他這一段時間觀察的,都是一樣的,周圍的幾戶人家,也是門窗緊閉的,并且這戶人家的開門朝向,有些隱蔽。
就算是鄰居們,如果不認真看,也看不到這個入口。
加上,這大冬天的,路上都被積雪埋住了,一般都很少有人經過。
在棒?磥,這簡直就是為了他量身定做的。
裝作無事一樣,走到這戶人家門口,從手指里抽出鐵絲,跟平時訓練一樣插入鎖孔。
搗鼓有一段時間,才聽到了門鎖打開的聲音。
因為天氣有些冷了,這手指也沒有那么好使,所以,這次開鎖的時間,足足比平時訓練的時間多出來好久。
不過,最后的結果總歸是好的。
棒梗抽出鐵絲,打開門鎖,一個閃身,就鉆進了別人家屋子里面。
關好門,棒梗就跟到了自己家一樣,開始這里看看,那里瞧瞧。
這戶人家,跟上次的人家不同,這是有人住的人家,屋子里面都是生活的氣息。
衣服被褥,鍋碗瓢盆,剩菜剩飯,什么都有。
不過,顯然,棒梗對這些東西,都沒有什么興趣。
在他家里,棒梗記得,他娘秦淮如,藏錢的地方,就是在箱子底下的一個盒子里面。
棒梗也沒有往別的地方亂竄,直接,就脫鞋上炕,打開箱子,開始翻了起來。
果然,在箱子底下,找到了一個鐵盒子,打開盒子,就看到了里面放的各種錢票。
看到這個,棒梗心里一喜。
就準備全都裝起來。
可是,不知道這小子又想到了什么,只是從這些錢里面抽出了五塊錢,又拿了兩張布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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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看這小子,上學費勁,大字都認不了幾個,但是,這票上的字,這小子還是認得的。
那這么幾塊錢的原因是,他上次從家里偷錢,就是因為偷的有些多了,被秦淮如發現了,又被打罵了一頓。
從那次之后,棒梗就知道,不能一次拿太多,少點拿,多拿幾次,不會被發現。
拿布票的原因是,秦淮如前幾天念叨著,過年,要給他們幾個做新衣裳,但是家里的布票好像不夠,這也被他記了下來。
拿好錢票之后,棒梗又把鐵盒子放好,上面的衣服被褥,也都分別放好,就跟他在家里偷錢的那一套做法是一樣的。
最后,關上箱子蓋,穿上鞋,出門,在鎖好門。
一套動作,行云流水,棒梗做的就跟真的是回家拿錢是一樣一樣的。
可惜,棒梗的一切動作,都被他的那個同學張強看在了眼里。
躲在遠處角落里的張強,看到棒梗去了別人家,呆了好一會才出來,之后,就去了供銷社,買了好多好吃的。
就算再傻,也知道棒梗剛剛是在干嘛了,整個人都驚訝的張大的嘴巴。
不過,張強,可沒有想過要報公安,或者告訴別人。
他驚訝了一陣之后,眼睛一轉,想出了一個絕妙的主意,就是用自己看到的這些事情,去要挾棒梗,搞到更多好吃的。
想到了這個,張強還自顧自的笑了一下,感覺自己想到了一個絕妙的主意。
當棒梗從供銷社出來,挎包里面被塞的鼓鼓囊囊的,準備回家的時候。
張強從后面,直接一把抱住了棒梗的脖子。
“賈哥,剛剛的事情,我可都看到了。東西分我一半!”張強笑著說道。
“你說什么?”聽到這個,棒梗渾身一僵。這才第一次干事,就被人抓到了。
“賈哥,別裝糊涂了。你兜子里的這些東西,都是剛才從那戶人家偷的吧。我可在后面都看著呢。見面分一半,你不吃虧!睆垙娍吹桨艄5臉幼樱佑行┑靡庋笱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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