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生端著紅酒推門而入,將托盤放到屋內的桌上,拿起開酒器開了瓶紅酒,姿勢標準地拿起酒瓶倒酒,屋內彌漫著淡淡的紅酒香味兒。
季時昱偏頭掃了眼桌上的酒,問岳裎:“你怎么和他說的?”
“添個位置的事兒,我當然答應了。”岳裎頓了頓,問:“你很討厭他?”
季時昱又一次聽到這種問題,無奈搖頭:“沒有。”
岳裎:“那為什么……”
季時昱打斷他的話:“前段時間有人看到我帶人回老宅見家長了,你知道那個人是誰嗎?”
“哈?這不是別人瞎傳的嘛!”岳裎盯著季時昱看了半晌兒,臉色有點難看,“不會是聞湫吧。”
季時昱:“是他,但不是他傳的。”
岳裎:“那你提這事兒干嘛。”
季時昱將整件事完完整整講了一遍,包括聞湫給朋友過生日那天,理直氣壯地指責別人涉及小三行為的事。
岳裎聽完,愣了好久,“你沒騙我?”
季時昱笑了聲,“我有人證,你可以聽他們怎么說。”
岳裎深呼吸,略有些咬牙切齒道:“這小子深藏不露啊,表面裝得跟個不諳世事的小白花一樣,背地里居然胡說八道!”
他對聞湫的印象是‘跟家里關系不好,但非常聽話的乖小孩’,誰知道全是裝的!
“跟你提個醒罷了,省得你接著被騙。”季時昱并非是厭惡聞湫,而是岳裎什么也不知道的模樣有點慘。
岳裎消化了好一會兒,用一種探究地眼神打量季時昱。
季時昱:“我臉上有字?”
岳裎:“我覺得你有點過于在意聞湫了。”
季時昱:“這話怎么說?”
岳裎嚴肅道:“換個人在你面前耍這些花招,那個人早在a市混不下去了,結果聞湫呢,你都允許他跟你一起單獨出差了!”
季時昱瞥他一眼,“你想多了,況且他出身不差,我也不是□□。”
他是在意聞湫,但這個在意的點和感情無關。
而是怕他和聞湫走回原文那條線,再加上有讀心術的存在,一個正常人經常聽到另一個人的心聲,怎么可能不在意,關注度都被吸引過去了。
岳裎舌尖頂了頂腮幫子,換了個說法,“如果我和聞湫掉進海里了,你救誰?”
季時昱氣笑了,“我一句話,有的是人下去救你們。”
岳裎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我和聞湫之間,你選不出來。”
季時昱:“?”
這是什么說法?
“季時昱,我們認識二十多年了,你跟聞湫才認識多久,你在我和他之間都選不出來,”岳裎放低聲音,“你不對勁。”
季時昱懶得跟他掰扯了,“誰能有你想得多。”
“呵呵,看你能假正經到什么時候。”岳裎看了眼手機,站起身,“我出去接他,一會兒讓他坐你旁邊。”
季時昱頭痛:“你怎么不讓他坐你旁邊?”
岳裎:“其實那是你的位置,你現在坐的是我找人添的位置,你非要坐這兒,聞湫不就只能坐你那兒了。”
季時昱:“……”
過了將近十分鐘,岳裎帶聞湫來了。
聞湫看到季時昱,小心掩飾著眸底貪婪的欲念,裝作碰巧一般睜大眸子,表情驚訝自然,“昱哥,好巧啊,沒想到會在這里碰見你。”
季時昱頷首:“是挺巧。”
他前腳剛到,聞湫就緊跟著來了,看來下車不久就找人調查他的行蹤了。
“你坐時昱旁邊。”岳裎指著安排好的位置。
聞湫點點腦袋,很乖巧地坐了過去。
岳裎坐在自己位置上,難以形容此刻復雜的心情。
他心里‘單純靦腆聽話’的表弟,實際上不單純不靦腆,聽不聽話尚且沒法判定,但他確定聞湫很會扮演乖小孩。
太魔幻了,他還是不太相信聞湫的乖乖模樣是裝出來的。
季時昱看岳裎心不在焉的,一副沒能完全緩過來的模樣,再看聞湫,正在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看,發現他看過去,還對他眨了下眼睛。
他斂下目光,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
為了方便貴賓進行拍賣,入座的位置面對著拍賣現場,前面有半人高的檀木護欄圍著,兩旁是能夠遮住視線的簾子,里面的服務生早在貴賓來之前就把簾子拉開了。
因此,許多人都看到了2號貴賓室多出來的人。
聞湫是這里的生面孔,進來后收獲了許多好奇探索的目光,他安安靜靜待在季時昱身邊,似乎沒有發現別人看他的眼神。
在場沒人往齷齪地方想,今天這種場合的拍賣會,所有人默認不帶情人,大家之所以那么看聞湫,是在好奇他是哪家的人,畢竟年年都有年輕人出國留學,幾年后再回來繼承家業。
聞湫是被岳裎帶進來的,又坐在季時昱身邊,眾人不可避免地往身份不簡單那個方向想。
距離拍賣會正式開始還有半個小時,服務生走進2號貴賓室,恭敬說道:“季總,外面有位姓吳的先生想見您一面。”
“吳?”岳裎好奇,“誰啊?”
季時昱搖頭,“不認識。”
岳裎了然:“不見,讓他走。”
服務生轉身出去,沒過多久再次進來,知道坐在里面的人身份尊貴,忐忑道:“季總,那位先生說他跟您父親認識。”
岳裎嘖了聲,轉頭看著季時昱,“你不是都‘帶人回去見家長’了嗎,怎么還有人逮著你不放?”
往常這種場面,基本是某位老總帶著適齡的孩子來攀附的。
聞湫聽到這話,眼眸微閃。
季時昱皺眉掃視一圈,發現了其他人看聞湫的眼神,意識到這次不是沖他來的。
有些人就是這樣,不舍得放棄任何一個有可能向上爬的機會。
回頭看到服務生為難的模樣,知道外面的人說了不好的話,他見過太多這樣的場面,沒必要把無辜的人牽扯進來。
“讓他進來。”季時昱淡聲說。
“好的。”服務生松了口氣,去外面傳話。
不多時,服務員口中姓吳的先生進來了,身邊站著一個的青年,看樣子應該是他兒子。
青年看到聞湫,眼睛不自覺睜大。
聞湫無辜眨了眨眼睛,微微一笑。
“岳總,季總。”吳總打過招呼,笑著說起了跟季時昱父親有關的事,是幾年前的事了,難為他能記到現在。
季時昱無聊聽著,覺得很沒意思。
直到吳總不經意問了句,“季總身邊這位是?”
岳裎嘴角微勾,坐在那兒看好戲。
季時昱:“弟弟。”
“哦,原來是二少啊,幸會幸會。”男人推了推身邊的兒子,“快跟二少打個招呼。”
岳裎哼笑一聲。
吳總這是把聞湫誤會成季忱了。季帆嶸人不行,但圈里人都知道季忱和季時昱關系不錯。
岳裎心想,聞湫整天跟在季時昱身后喊哥,怎么不算弟弟呢。
沒人會愿意被別人誤認成其他人,聞湫也一樣。他不主動解釋,反而當著吳總的面伸出手,輕輕捏住季時昱的衣袖晃了兩下。
這做法就不對勁。
試問誰家弟弟這么大了,還當著外人的面拉住哥哥的袖子撒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