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小狗神,小狗神
給余堇診療三年多, 這還是林西第一次看到余堇笑著進她辦公室——過去的每一次,這人都是苦喪著臉雙目失神的樣子。
謝君瑜在門外等,周沫已經頗有種這間心理咨詢室第二個主人的自覺, 喜氣洋洋地給謝君瑜介紹各個功能室,只差把腳下踩的每一塊地磚歷史都說個明明白白。
“這幅畫是姐姐去歐洲的時候——謝君瑜!你到底有沒有在聽!”
周沫跟個藝術展的講解員一樣,站在一幅畫下一手高舉虛虛托著,另一只手伸出小拇指假裝耳麥,咨詢室的工作人員都在憋笑,謝君瑜尬得很, 可周沫這人就是看她腿腳不便, 直接踩了輪椅腳剎,逼著她硬生生聽下去。
現在只是走個神, 都被周·講解員·沫抓個正著。
謝君瑜深吸一口氣,打算演一出給自己換個清凈。她忽然捂住心口, 一副喘不上氣的樣子,“我、我心里不太舒服……快推我去窗邊透透氣。”
謝君瑜才從林西辦公室出來,具體什么情況周沫還不知道,當下看她這樣, 只當她真的心理狀況出現波動,嚇個半死, 連忙從命。
林西辦公室內,周沫的咋呼聲隱約傳來,又很快徹底安靜下來。
“她們相處得挺開心的,所以, 你也該放心了, 君瑜的情況并不糟,甚至恢復得很好。”
林西又在搗騰新買的咖啡豆, 她只給自己倒了一杯,滿足地抿一口香醇,放下咖啡后才瞥一眼終于放心下來的眼前人。
余堇剛進來就急著問她謝君瑜的應激情況,明明她都說過好幾遍謝君瑜的問題并不大。
林西翻開記錄本,正要開始詢問,有人忽然敲了敲桌面,指著她面前的咖啡挑眉。
“這次怎么不給我倒了?”余堇靠進沙發里,慢慢放松下來,“我想嘗嘗。”
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這幾年她買過那么多種咖啡豆,余堇從沒表現出任何興趣,給她倒了咖啡也只有涼掉的份,這次倒主動提想嘗嘗。
看來,一切是真的在變好。
林西給余堇倒了杯咖啡,多給她加了糖和奶。
“堇,看得出來,你輕松了很多。”
余堇捧著咖啡小小抿一口,眼神雖然淺淡,里面卻是裝著溫柔,“我對她再沒有隱瞞了。我的整個人,整顆心,里里外外,再沒有一處上鎖,她看遍了,如今還是愿意留在我身邊,我還有什么不安的?”
林西替她高興,接下來的診療進行順利,沒有崩潰,沒有痛哭流涕,像主動提出想嘗嘗咖啡一樣,這次不用太多引導,余堇主動說了很多。
結束時,林西送余堇出門,“什么時候回Z市?”
“下周,等小君瑜能走了就回。家里老人催得急,說什么都要我回去待幾天。”
其實就是想看看她的對象。
余堇出來時周沫還在誠惶誠恐地檢查謝君瑜臉色,一副生怕好友有個好歹的緊張樣子。
見診療結束,謝君瑜終于不再假裝,川劇變臉似地推著手推圈去余堇那邊,差點把周沫氣死,直到兩人坐電梯下去了她都叉著腰張牙舞爪,還不解氣地給謝君瑜發語音轟炸。
林西看得好笑,攬住小女朋友的肩膀往辦公室走,“好啦,上午的預約都處理了,我收拾一下,我們去吃飯。”
周沫一屁股在沙發上坐下,捧著林西的杯子把剩下的咖啡喝個精光,瞥見對面那杯幾乎沒怎么動的咖啡,問林西:“姐姐,余堇都沒怎么喝,你還給她泡什么?”
一只手捏住她臉頰晃:“小沫,說好幾次了,要叫姐姐,不可以直呼大名。”
周沫被晃得心都醉了,小雞啄米般狂點頭,耳邊聽得林西帶著笑的喟嘆。
“她愿意嘗試,就已經是一個好開始了。”
……
飛機落地Z市,顧忌著謝君瑜的腳剛好,兩人走得很慢,整個航班的人都出去得差不多了,萬斯然才終于在到達層出口看到她倆。
“來了。”萬斯然揮了揮手里的歡迎牌,腦袋卻狠狠低下去。
這個余堇,不知道抽什么風,非得要她舉個歡迎牌接機。
旁邊的成昀忍了忍笑意,湊過來小聲問她:“我來舉吧?”
這邊還在“謙讓”,那邊的兩人已經過來了。不等余堇張嘴嘲笑,謝君瑜先一步打招呼,乖巧聽話,簡直和在余堇面前耀武揚威的樣子判若兩人。
余堇看她一眼,沒說話,默默在心里記上一筆。
四人一起吃了飯,跳海的事余堇沒跟萬斯然提過,本想瞞著,無奈自家女朋友早就暗中通敵,一個多年閨中密友萬斯然還不夠,還來一個高中老師成昀,兩人輪番教育,余堇縮在角落只有點頭的份,卻見那謝姓罪魁禍首捧著蘑菇湯喝得兩耳不聞窗外事。
哼,再記一筆。
兩人回家已經到了晚上,四個老人站在門口翹首以盼,一會兒猜是個西裝革履的精英男,一會兒又猜是個青春陽光的運動男,直到看到院門口剛停下的那輛車——
副駕駛的女人解開安全帶,掏出手機遞給主駕的女人看,不知道說了什么,主駕的女人笑著點頭,忽然把臉湊過去,在副駕女人唇上親了一下……
余堇從主駕下來,怕謝君瑜腳不舒服,還繞過車頭去扶,嘴上提起剛剛在手機里看到的內容:“冬天去會不會太冷了?你的腳才好,天氣又冷,怕你受不了。”
謝君瑜抓住余堇手腕借力站起來,順勢探進掌心十指相扣,發覺余堇的手冷,兩只相握的手直接插進余堇口袋取暖。
——快把別墅門口的那四個老人看呆了。
小堇不談不知道,這一談直接談了個同性不說,還是上次來家里祝壽的小同事?!
真是玩得好一手暗度陳倉。
在院門口釀釀醬醬半天終于發現幾位老人身影的謝君瑜頓時僵住,下一秒就要抽回手,被余堇死死按在口袋里不放。
謝君瑜硬著頭皮跟著余堇往里走,卻見四位老人只是多看了她們幾眼,并沒有什么反感的表情,奶奶甚至還熱情地上來抱了她一下。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奶奶笑得臉上皺紋全堆在一起,“小堇上次帶你來家里我就猜到了,你們那時候要么已經在一起了,要么就是小堇喜歡你!”
謝君瑜被拉著說了好一會兒家長里短,幾個老人明里暗里打聽兩人的感情經過,似乎毫不在意她與余堇同為女人,只關心她們的感情是否穩固。
終于回到余堇房間,謝君瑜揉揉笑僵的嘴角,沒注意落后一步的余堇偷偷摸摸把門給鎖了。
“你家里人竟然一點都不反對?你家這么開明的嗎?”
謝君瑜自言自語,被余堇一把按到小沙發上。腳背一涼,她止住碎碎念,往腳邊瞥一眼——余堇剛把她襪子脫了,還大有繼續幫她脫衣服的架勢。
“你干什么……”一只手抓緊衣邊捂緊,身體還往沙發角落縮了縮,另一只手按進沙發里,細長手指摳住沙發邊。
——一副遇到壞人擔驚受怕的樣子。
余堇按在她沙發上那只手的手背,上半身前傾,忍不住逗弄:“你這副表情是什么意思?怕我?”
說話時仍在不斷靠近,謝君瑜只差掉下去,被余堇勾住腰拉近。
“在S市時你明明可威風了,一口一個余堇,還總是對我兇巴巴的,怎么現在到我家就這么膽小了?”
余堇咬一口她下巴,嗔著:“窩里橫。”
轉身去衛生間端來熱水,蹲在地上將謝君瑜的腳按進其中,還掬起一捧水淋在她腳踝。
謝君瑜不自在得很,抓著余堇肩膀要將人扶起來,反被那人無中生有多了個弄疼的罪名,只能無措地收回手看著對方攪著熱水用明顯學過的手法替自己按著受傷的腳腕。
“這樣舒服嗎?會不會太重了?”余堇專注地看穴位,偶爾抬眼詢問謝君瑜的感覺。
謝君瑜只含糊答了一聲“舒服”就閉嘴不言,視線纏在余堇臉上,還是沒忍住,掌心貼合臉頰,她將余堇的臉扶起來。
“什么時候學的?”她輕聲問,像情話呢喃。
余堇笑,自上而下望著,吻一吻她指尖,“小年那天。”
被她強勢禁錮在今生的那一天。
聽到她說一條命兩個人的那一天。
決定和她共度余生的那一天。
謝君瑜摸著余堇眼角低頭,卻不肯親吻,只讓兩道呼吸抵死纏綿。
她壓著余堇肩膀向下施力,直到對方的一邊膝蓋即將觸地,鼻尖碰鼻尖,她躲過對方情不自禁的抬頭索吻。
“為什么總愛抬頭看我?”
余堇捏著她腳腕輕輕按摩揉捏,只勉強吻上下巴。跪地抬頭,目光迷離,她虔誠得如同供奉真神的信徒,一字一頓應著,像承諾,更像平鋪直敘的事實——
“想讓你知道……”
“我是你的。”
這次不用神明低頭,信徒挺身仰頭,銜住那對溫軟的雙唇。
輕柔含情,碾磨溫吞,謝君瑜被折磨到抓緊余堇衣領拉近,可對方只是繼續輕之又輕緩之又緩的舔舐。
“余堇,太慢了……”
嘩啦一聲,一捧水淋上她腳踝,余堇跪地輕咬她的唇,不言不語,只伸出舌尖一味逗弄。
太癢了……從唇到心,再到不可言說正貪婪收縮的某處,這樣的逗弄都太折磨人。
謝君瑜塌下腰,手勾在余堇后頸,呼吸壓得又重又急,一聲又一聲央求:“姐姐,吻我好不好?”
哪怕自己是居高臨下的上位,主動權仍然在跪地那人手中,謝君瑜爭不過,也從沒有想過去爭,她只想配合對方一次又一次,給予也好,承受也罷,只要對方是余堇,她受下任何都是心甘情愿。
所以她可以強勢主宰,亦可以軟聲央求,她們之間從無定數,只有你來我往的歡愉。
余堇順從地吻上來,卻在謝君瑜忍不住將人帶上沙發時停下親密。
謝君瑜靠在沙發靠背,雙眼濕潤地望著余堇的臉,小聲而乖軟地喚她:“姐姐……”
一聲,又一聲。
像渴求,像情動,像示好。
實在是太乖的小朋友,余堇獎勵她一個深吻,然后隔著一拳距離無論如何也不肯繼續。
“小君瑜,你欠我一次。”
她們互相虧欠太多,謝君瑜不明白余堇究竟在說什么。
好在余堇很快接上。
“圣誕節那天,你欠我一次。”
謝君瑜不明所以,但也深知此時此刻只要應下就好。只要應下,她想要的擁抱和親吻都會加倍給予。
“嗯,我欠你一次,你要我怎么還都可以。”
得了滿意答復,余堇終于跪上沙發,將人壓進綿軟的靠背里。指尖劃過身下人的唇,她壞心思提醒:“小君瑜,記得小聲點,奶奶他們淺眠。”
俯首吻下,褪去一切束縛。
今夜漫漫無盡。
……
兩人在這邊住了三天,幾個老人比余堇還愛黏著謝君瑜,硬是將她全方位看了個仔仔細細,從樣貌到脾性,他們心里都有了個大概印象。
臨走時,奶奶和姥姥一人拉一只手,愛不釋手地捏捏謝君瑜的左右臉頰,嘴上重復“好好好”。直到回到車上,她踩了油門開出去,心里都還是好奇得很。
余堇家這么開明的嗎?
自己瞎琢磨還不如開口問,于是她裝模作樣清個嗓,小聲問:“……奶奶和姥姥他們是真的滿意我嗎?”
沒應聲。
謝君瑜瞥一眼,這人竟然抱著手機又在看那個又臭又長的經驗貼,還時不時地在手機上點幾下。
“余堇!你怎么又在看經驗貼,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聽到了啦。”余堇快速打了幾個字,很快將手機鎖屏,“你放心,是真的滿意。你那么乖,怎么可能不滿意。”
謝君瑜聽得迷糊。
不是,最大的問題不應該是性別嗎?乖就行了??
見她還是疑惑,余堇支著下巴看她:“你是不是在想我們明明都是女人,為什么奶奶他們一點都不介意?”
“……嗯。”
“因為最重要的一點你已經滿足了,所以其他的都沒什么,只要我們感情穩定,你對我好,他們不會反對的。”
“最重要的一點?那是什么?”
可能是自己也覺得離譜,余堇忍不住笑起來,恰逢紅燈,她探過去揉散謝君瑜困惑到皺在一起的眉頭,慢悠悠開腔。
“因為你是本地人。”
“……哈?”謝君瑜只在網上的段子里聽說過這樣的說法,沒想到還真的有。
“別哈了,云湖你真要去?”
云湖是Z市遠近聞名的風景區,植被多,面積大,露營野餐都十分受歡迎,春秋人尤其多。
車停到余堇獨居的小區地庫,謝君瑜替余堇解開安全帶,“去啊,云湖現在成冰湖了,好多人去那邊滑冰。”她沒急著退回去,就在地庫不夠明亮的環境里盯著余堇。
畢竟她知道,余堇多半不同意,她還得好好磨一陣。
“你腳才好——”
“姐姐……”
垂眼軟聲,耳鬢廝磨,一套動作行云流水,連余堇這只慣會勾人的狐貍都愣了一下。
“我真的很想去看看,我還沒在冬天去過云湖呢,你陪我好不好?”
兩人僵持,就在翹尾巴的小狐貍要貼上來親時,余堇一根手指戳上她額頭。
“你這都跟誰學的……”明明以前也不這樣啊。
謝君瑜把那根手指拽下來,執著地親一親余堇的唇,幾乎是面貼面說的:“自然是耳濡目染。”
她咬上那根手指,清澈含情的目光緩緩覆上余堇的臉。
“而我,只和你談過。姐姐,我學得怎么樣?”
又是叫姐姐,又是主動親,余堇哪有不滿意的,當下就揚了眉毛在她唇上點一下,“出師了。”
小狐貍卻不依不饒,還在討好地索吻:“那云湖……”
余堇就快憋不住笑,摸摸眼前人的腦袋,仿佛摸到了那根狐貍尾巴似的,謝君瑜眼睛亮得更歡,臉也湊得更近。
“知道了,帶你去。”
……
幾天后,余堇撐在云湖邊的圍欄上沖湖中央指指點點。
“來,解釋一下,這就是你說的有很多人來云湖滑冰?”
謝君瑜順著余堇手指的方向去看,結了厚冰的云湖上只有零星幾個人。她也不應聲,利落換好冰鞋直接進了冰場,滑出兩步才回身等余堇。
那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的樣子,把余堇看得來了點脾氣。
“小君瑜,現在都不聽我話了?”她換好鞋跟過去,正要繼續開腔,被謝君瑜一把牽住手。
“我還不夠聽你的話嗎?”似乎是覺得掌心的手太涼,謝君瑜低頭揉搓,還把口袋里的暖寶寶拿出來塞進余堇掌心。
“是穿太少了嗎?手怎么這么涼……”
她專注地給余堇取暖,余堇就安靜看她。
氣質帶些冷意,面容和此刻的神情卻柔和清澈,像極了初冬微風,雖沁涼,但并不凍人,反而是舒爽的清透,輕輕刮過都讓人難以忘懷。
“沒事,滑起來就不冷了。”余堇反手抓緊謝君瑜的手,腳下用力,帶她向前滑去。
過程中余堇一直沒有松開謝君瑜的手,也始終沒有向湖中央滑,雖然結了厚厚一層冰,但腳下仍然是湖,她怕謝君瑜應激。
也不知謝君瑜是知道她的擔憂,還是真的太聽話,一路都乖乖跟在她身邊,也不提想去中間滑。
滑了一圈,余堇頻頻去看謝君瑜的臉色,手牽得很牢,在她再一次看過來時,遠處的人群忽然指著天邊咋呼起來。
“哇,小狗云!”
“真的誒,好可愛!”
余堇跟著去看,天邊白云堆疊,其中一處的云堆得格外濃厚,看上去就像一只歡呼雀躍的炸毛比熊,軟乎乎白胖胖,周身還被太陽光渡了一層金邊。
謝君瑜沒在意天上的小狗,見余堇望著天發呆,還以為她怎么了,用力牽緊手,甚至摸上她的臉。
“不舒服了嗎?我們回去吧——”
“小狗神。”
“啊?”
余堇指著天,神色認真:“你不覺得很像小狗神嗎?”
謝君瑜眨兩下眼,突然記起前不久周沫對余堇的偷偷蛐蛐——
“君瑜,你不覺得余……你女朋友她真的很抽象嗎?”
嗯,她現在也承認了,確實有點抽象。
就在謝君瑜腹誹時,余堇已經不再看天,反而目光灼灼看向她,“小君瑜,你一定會健康快樂的。”
謝君瑜聽得好笑,可余堇神情和語氣都太認真了,于是跟著應:“因為小狗神嗎?這是東方神還是西方神?我怎么從來沒聽過?既然是神,那應該無差別賜福所有人才對。”
余堇沒答話,突然松開謝君瑜的手往前滑出一大步,從謝君瑜的角度看,她與天上的小狗神離得更近了。
余堇利落回身與謝君瑜相對而望。
“什么神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一直好好的。”
謝君瑜盯著余堇認真望過來的狗狗眼,又抬頭看天上的小狗神。
說不定,世上真的有小狗神呢?
雙手交叉擱在下巴,她閉上眼虔誠許愿。
小狗神啊,能不能讓我眼前這個人一輩子幸福健康?畢竟,她也算是你的同類不是嗎?
睜眼時余堇已經來到她身邊,溫柔笑著問她:“你還許愿了?許的什么愿?”
“說了就不靈了。”
“哎呀小狗神不會介意的,你記得許愿平安快樂,小狗神……”
余堇胡編亂造起來沒完沒了,謝君瑜用掌心去堵她的嘴,再揉揉那雙狗狗眼的眼尾。
“姐姐,你健康,我就永遠快樂。”
雙手一攬,她抱緊余堇。
小狗神啊,千萬千萬,要讓我懷里這個人無病無痛,一生順遂。
耳邊響起一聲笑,然后就聽到余堇的聲音。
“小君瑜,我聽到你的愿望了哦。”
謝君瑜抱得更緊:“是嗎,那是不是說明小狗神答應我了?”
余堇輕撫她的脊背,蹭一蹭耳垂,柔聲應著:“答應了,你的愿望一定會實現的。”
本就是她太希望謝君瑜健康快樂,因此在那一刻信口胡謅的神。
所以,才不是什么賜福所有人的神,是專屬于謝君瑜一個人的神。
謝君瑜安靜靠在余堇肩頭,明明看不到表情,也沒有聽到聲音,可余堇腦海里卻突然冒出謝君瑜虔誠乖軟的聲音——
“小狗神,我們會幸福的,對吧?”
靠在肩上虔誠許愿的人無知無覺,乍然被抬起下巴吻了一口。
無人說話,但望著那雙狗狗眼,她似乎得到了小狗神的回應。
會幸福的,親愛的,我們慢慢來。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