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71章 在他睜眼的第一刻，跟他接一……
爸爸……這個在心里已經默認的稱呼, 可真當著陸璟延的面，慕煥還是思索，是不是像過去那樣稱呼“賀總”, 會讓對方更自在。
慕煥一猶豫, 陸璟延就全明白了。他跳過稱呼, 直接問慕煥：“這些都是給我的？”
慕煥懷里抱著一大堆真空包裝的餅干零食和小糕點, “是。”
陸璟延：“這些是陸宸給你準備的吧, 看著像陸宸親手做的。”
慕煥略有些不好意思, 回答了：“是……”
“一起吃？”
他們找地方坐下，陸璟延給慕煥和雷樾都分了一些。
“莓莓還好嗎？”陸璟延主動打破沉默問。
“挺好的，不久之前, 陸宸剛給它做了升級。”慕煥依稀記得第一次見陸宸兩位老師時的緊張，同樣是見家長, “不過, 莓莓好像不太喜歡我，它更喜歡黏著陸宸。”
完全在陸璟延的預料之中, “陸宸雖然平時冷冰冰的, 但是他總是特別招小動物和小朋友的喜歡, 莓莓的心智像小孩子，大概也是如此。”
“你知道莓莓為什么要叫莓莓嗎？”
慕煥搖頭。
陸璟延：“有一次，我用自己做的東西和鄰居換了幾個草莓，天宸星系的物資匱乏，那是一歲多的陸宸第一次吃到水果, 說話還不利落, 開心的圍著我，要‘莓莓’、‘莓莓’。”
慕煥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心都要被萌化了。
陸璟延同感惋惜, “也許是我不靠譜吧，陸宸成熟得特別的早，兩歲就像個小大人，三歲便展現了驚人的天賦、智商，和他相比……我反而像個不能自理的笨蛋。”
“不過多虧了陸宸，在天宸星系，竟然是我有生以來最自由放松的一段時間。”
“陸宸其實非常地叛逆、恣意，極其護短，又有控制欲。”
慕煥還是第一次聽有人這么形容陸宸。
“越是對在意的人，保護的欲望越強烈。”
“陸宸有些事不想讓你知道，是希望你快樂自在，雖然他總把責任自己扛是有些問題，但是……陸宸遠比你想象中更愛你。”
……
慕煥這一頓小食吃得五味雜陳，陸璟延大概也是覺得陸宸短時間內不會和謝嵐聊完，所以拍了拍慕煥的肩膀以示安慰，自己和雷樾先回房間。
慕煥在飛遠號的工作區(qū)域外，也就是休閑區(qū)坐了一會兒，隨后像下了什么決心，喚出Uri。
“幫我連接陸宸的終端。”
Uri[啊]了聲：[上將，主人和謝上將還沒談完。]
它十分能理解慕煥的心情，[不過您放心，已經快了。]
慕煥心想，他猜得沒錯，果然，Uri都能聽見。
“我不是讓你給陸宸打語音，語音我不會打嗎？”
Uri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那您是……]
“只接進終端的麥克風權限。”
Uri忙道：[不行不行不行，上將，您這是監(jiān)聽，要是讓主人知道的話……]
“后果我一個人承擔。”
[那也不行。]Uri拎得很輕，[您和主人是能床頭吵架床尾和，我可就慘了。]
[忠于主人是智腦的第一守則。]
慕煥：“現在我和你連接在一起，我也是你的主人。”
“如果陸宸不信任我，為什么把我接進來。”
Uri：[可是您不相信主人啊！]
慕煥：“我不是不相信，我只是……想更了解陸宸。”
慕煥的情緒異常低落，Uri十分為難，在個人感情和智腦準則中隱隱動搖了百分之一。
“上將，與其這樣，您不如強行進去，直接問主人。”Uri沒有放棄說服慕煥。
“陸宸不會說的。”而后，慕煥一掃之前頹廢，“如果你不照辦，我就告訴陸宸，他的飛船是怎么壞的。”
Uri：[……]
“一個智腦連飛船都開不好，差點把我掉下去，你說，我再添油加醋一把，陸宸還會不會留你在身邊？”
Uri：[……]
……
飛遠號指揮艙內，陸宸剛把他所有知道的信息，全部告訴謝嵐。
“這些……我能報告給指揮部嗎？”謝嵐征求陸宸的意見。
陸宸想到他的爸爸，“本來這次回去，也沒什么可瞞了。”
謝嵐思索，“攝能石的事還是先不說吧。”
看來謝嵐跟他和慕煥的判斷一樣，“也好，指揮部有沒有你懷疑的人？”
謝嵐嘆了口氣：“到現在我都沒有觀察出，指揮部……全是從小看著我長大的叔叔伯伯，我從心里，并不希望懷疑他們。”
指揮部除了元帥、部長，能接觸高級機密的還有他們的秘書、副手一類人，但是陸宸和謝嵐都清楚，想要打開當年帕爾星的防護罩，必須有最高級別的權限。
“暫時不想這個問題吧。”如果真那么容易找到，當年的陸宸早就發(fā)現了。
陸宸看了時間，不知不覺，他們已經聊了一個多小時。
外邊的慕煥可能早就等急了。
謝嵐也覺得反常，“這次慕煥倒是挺乖。”
“大概是礙于我爸爸在吧。”陸宸猜測。
“爸爸？！”謝嵐恍然大悟。“賀乘帆……”他笑道，“我還以為他和馮格萊一樣，都是被你‘人格魅力’收服的人。”
陸宸淡淡笑了笑，“我在凱勒蔡想起來的，還沒和他正式相認。”
“爸爸知道的情況可能更多一些。”
“他……脾氣不好，但是，完全可以信任。”
謝嵐點點頭，能在十五年間建立一個商業(yè)帝國，雖然專利和企劃都是以前陸宸準備的，但是如此能力，亦非常人能比。
“對了，還有最后一個問題。”陸宸的最后通常是壓軸的，“你和慕煥怎么回事？”
提起這個，謝嵐先是給自己倒了杯茶，“他告我狀了？”
陸宸：“沒有。半個字都不肯提。”
謝嵐“呵”了聲，“他哪兒敢。”
見謝嵐這樣，陸宸知道就自己問對人了。
“十五年前，我和慕煥打了一場大架。”
陸宸：“打架？”
“互放異能的那種。”
陸宸的第一反應是：“你沒吃虧？”
謝嵐埋怨地看了陸宸一眼，郁悶道：“沒有，慕元帥及時趕到了，分擔了火力。”
陸宸：“……”
“他……尋死。”謝嵐頭一次道出那場轟動軍部的斗毆原因，“我眼看著他收了異能從戰(zhàn)艦上掉下去，不是體力不支，有你給他的第二個腺體，他就沒再有過能量耗盡。”
“我可以理解他的痛苦、他的絕望，但是我真看不了他那樣，”謝嵐說起來也是很激動的，“他如果真的輕易結束了生命，怎么對得起你！”
“我承認，當時我的情緒的確有些失控，我是真的生氣，蘆石星的炮彈你都能防御，如果不是為了他，怎么會失去在帕爾爆炸時自保的能力。”
在陸宸回憶起和慕煥相處的那些年后，最不愿被提起的就是這個，“還好你沒告訴他。”
謝嵐：“……是。”
“我也怕慕煥承受不住，你竭盡全力隱藏的事，就算慕煥應該知道，也不應通過我、在那個時間。”
“所以我告訴他……我還喜歡你，”謝嵐頓了頓，“我說我相信你能回來，他憑什么不相信。如果你回來，我會向你求婚。這個傻子果當真了，結果我沒想到，沒過幾天，你們的交往紀念日，他拿著你的身份ID跑到民政局登記，你也真是可以啊，身份ID這么重要的東西，說授權就授權。”
陸宸遲來地又被謝嵐數落了一頓。
謝嵐：“你知道慕元帥為什么能容忍他放火燒了辦公室嗎？因為慕煥真的看起來岌岌可危。”
“好在，真的折騰了一個夠之后，有了名分，不會尋死了。”
陸宸的心跟著沉了又沉，最后他道：“謝謝，謝謝一直以來，幫我照顧慕煥。”
謝嵐擺手，“跟我不必說這個。”
“至于怎么和他解釋，現在你回來了，自己看著辦。”
陸宸懷著沉重的心情離開指揮艙，卻沒在休閑區(qū)看到慕煥。陸宸沒多想，如果慕煥不在這兒等他，一定在爸爸那里。
結果他敲開了陸璟延的門，仍然沒見到人，于是陸宸問：“爸爸，慕煥呢？”
猝不及防了解到陸宸對他們關系的態(tài)度，陸璟延便知陸宸不準備再遮掩了。“慕煥，不在休閑區(qū)等你嗎？”
這時雷樾插話道：“剛才，有門聲，應該是隔壁，陸先生敲門前。”
那不是跟他前后腳？陸宸嚴肅地抿住了嘴唇。
“怎么了？”陸璟延更加嚴肅地問。
“他知道了。”陸宸有些恍神，無聲地撫住了自己的脖子。
關于自己和謝嵐的對話被慕煥反向偷聽這事，陸宸其實很容易想出來，只是，他沒想到……他暫時沒心情責怪Uri。
陸宸走到他們的休息室，從里面果然上了鎖，他在門口對里屋的人喊：“慕煥，別讓我砸門，我數到3。”
陸宸很久以前和慕煥約定過，有不滿，說出來，有矛盾，不能隔夜。
慕煥一直做得很好。
“1、2……”不到3，里面便開了門。
逮到人的陸宸先是把慕煥的臉打量了一遍，他直奔主題：“哭了？”
染著緋色眼眸的慕上將否認，“沒。”
“那干嘛鉆進被子？”他們走得時候還是整齊的疊好，現在床上，一片凌亂。
慕煥不說話，陸宸撫了撫他的臉，輕聲道：“都過去了。”
本就不是能輕描淡寫揭過去的事，陸宸越是這樣，越是無法克制的情緒如潮水般向慕煥涌來。
慕煥無法想象此時的自己得有多丑，多狼狽。
“別看。”
慕煥也不想這樣，一定就是他以前處處依賴陸宸，陸宸才會什么都為他承擔。
有些情緒時間去撫平，有些事需要自己想明白。
以前遇到這種情況，陸宸也不會強行安慰慕煥，男人需要一個空間。
“慕煥，我們去躺一會兒吧。”
慕煥一直很喜歡陸宸這樣的處理，所以如果陸宸不在，他會習慣性得躺進被子。
就像過去那樣，等到醒來，陸宸一定在被子里，躺在他的身邊，在他睜眼的第一刻，跟他接一個狂熱的吻。
第72章 第72章 “假如真的有一天，慕煥不愛……
那是在慕煥進入軍部后的第三年, 正如陸宸期望的一樣，慕煥是在大三修完了全部必修學分，以優(yōu)異的成績從軍校提前畢業(yè)。
在經歷了一開始的質疑、擠兌、被各種嚼舌根后, 愈是戰(zhàn)事緊張, 慕煥的各方面能力愈是突顯。
他的異能經常成為大家的救命稻草, 頻頻被派到不同的戰(zhàn)場支援。
對此, 所有慕煥的親友都為他驕傲, 只有陸宸, 在看完慕煥每一次從戰(zhàn)場回來的體檢報告后，越發(fā)憂心。
趁著慕煥下一次休假之前，陸宸向軍部告了假, 回了趟天宸。
見到兒子的陸璟延非常驚訝，“怎么突然回來了？你的女朋友呢？”陸璟延向外張望, “不是說, 下次回來，一定把她帶著給我見見？”
能直面爸爸, 陸宸自然是做足了心理準備。他直接道：“爸, 沒有女朋友, 我喜歡的是男人。”
男人……陸璟延沒什么不接受，他只是無語自己足足被瞞了五年，可一想到瞞他的是陸宸，陸璟延又覺得見怪不怪。
接受歸接受，氣還是很氣的。
“我就說你怎么舍得放女朋友進戰(zhàn)斗部, 自己不跟著。現在想想, 她在菱帆的手下也是假的吧，根本是菱帆自己想進戰(zhàn)斗部的借口，你們可真是, 不知道戰(zhàn)斗部的危險。”
陸宸料到陸璟延會跟他長篇大論，而陸璟延則是在陸宸安安靜靜聽地他嘮叨了半個小時，才察覺不對勁。
往常絕對是陸璟延說三句，陸宸一句駁回。
陸璟延：“你干什么？”
陸宸：“聽聽爸爸說話。”
陸璟延：“不對，無事不登三寶殿，你該不是會問我要男男生子的研究資料吧？我告訴你啊，你和菱帆的出生純屬意外，當年這項研究按理來說是失敗的。不行不行，我還沒見到人呢，你們別想生孩子。”
陸宸從陸璟延的幾句話里獲得了頗多信息，孩子的事他暫時沒想，不過爸爸能擔心至此，此時的心情是可以的。
所以他就大膽提了，“爸爸，其實你不算沒見過，他就是……慕煥。”
陸璟延差點嚇一激靈，“你說誰？！慕松江家的愣兒子，那個雙異能的慕煥？”
陸璟延是在慕煥很小的時候見過他的，那個時期，因為異能的問題聯盟非常混亂，陸璟延受洛老元帥所托，研制了異能限制手環(huán)，他到帕爾講解制作過程的時候對慕松江說過：這是我最后一次為聯盟做事，以后不要再找我，聯盟是生是滅，我都不關心。
在他的印象里，慕煥和慕松江一樣，武癡、愣頭愣腦，沒一點兒機靈勁，后來他在新聞里見到成年后的慕煥還和陸宸吐槽，“這孩子是怎么違背基因規(guī)律長這么帥的。”
陸宸貌似不經意回答過：“基因突變。”
這一回想，陸宸對慕煥的關注不是完全沒有端倪。
他越想越多，越想越郁悶，陸璟延自己生了好一會兒悶氣。“你喜歡誰不好，偏偏是慕松江的兒子，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陸宸說，“爸爸，不管當年慕元帥做錯了什么，可是，和慕煥沒關系。”
“怎么會無關，有那樣的父親，我都想象得到，這孩子從小得有多可憐，肯定有不少心理問題。”
“指不定哪天就被慕松江賣了，成為為了聯盟犧牲的犧牲品。”
“他還沒什么主見，唯他父母的話馬首是瞻。”
不得不說，他爸爸是懂的。
陸宸：“爸爸，你說得對，但是慕元帥把慕煥賣給我了，現在慕煥什么都聽我的，你不用擔心。”
陸璟延的臉色頓時變化莫測，因為他推理出更多細節(jié)，比如，陸宸為什么甘愿待在研究部，恐怕不僅僅是因為要為洛老元帥的病找出解決方案。腫瘤冰凍計劃，已經成功兩三年了……
他抓住陸宸的手，十分嚴肅地說：“你老實告訴爸爸，金氏倒臺是不是你的手筆？”
陸宸誠實道：“算是推波助瀾吧。”
陸璟延想到媒體曾經起底金氏的勢力分析，感到一陣后怕，“你知不知道金氏的背后有多少雇傭兵，多危險！”
“你一個人！怎么不告訴爸爸……”
不用說了，聯合什么藍塔準備去進軍商業(yè)，肯定也是為了堵夏家的口，陸璟延無聲掉了眼淚。
陸璟延是一個感情非常細膩的人，從小陸宸沒少見到爸爸哭，可是沒有一次，是他引起的。
“爸，對不起。”
陸璟延半哭半笑，冷嘲熱諷道：“你為了他都能給我認錯了，你什么時候認過錯啊，你對他是有多喜歡。”
陸宸：“……”
“算了，你今天到底是來干什么的。”
陸宸一咬牙，“爸爸，我想請你給我和慕煥換腺體。”
“嘭。”陸宸是被趕出去的，伴隨著陸璟延的歇斯底里，“你給我走，我沒有你這樣的兒子，為了個男人，連命都不要了，就算能成功，我也沒有這樣的本事，你去找其他人吧，看看你的喬老教授和洛老師，能不能同意！”
面對這樣的結果，陸宸不意外，他在家門外站了許久，直到陸璟延不再摔東西才離開。
陸宸請的假很短，準確是，軍部可以批給他的假很短。就這樣，他的終端里還躺著一堆留言，問陸教授，這個那個問題怎么辦。
陸宸一一回復了，然后又在趕回首都星的路上給他爸爸發(fā)信息：「爸爸，我綜合評估過了，如果按照我的說明操作的話，換腺的成功率至少在90%。摘掉腺體之后，我最多是沒有異能的普通人，不會有生命危險。我平時在研究部，很安全，這么久沒用過異能，有沒有不打緊。」
「可是慕煥不一樣，他很愛聯盟，他想保護聯盟的市民，就像洛老元帥、像父親那樣，只要有機會，只要身體條件還允許，他們一定會奔赴前線，我想支持慕煥的理想，如果他的未來在遺憾中度過，我也不會開心。」
陸宸沒指望陸璟延能一次就同意，但是在之后的很長一段時間，他都在給爸爸發(fā)自己關于異能腺體研究的案例。
關于異能是如何而來，過去的人們已經得出結論了。基因變異，到達宇宙后，一些人機緣巧合，接觸一個現在被命名為能源石的東西。
可是異能又是如何在人體中被發(fā)揮出來的，這是陸宸曾經的課題——腺體。
在進入軍部后，陸宸見到了越來越多的異能者，分析出了人們的異能之所以有等級差異，是因為不同異能者的腺體，所能容納的能量不一致。
而慕煥則是特例中的特例，他有兩種異能，卻只有一個腺體。所以每當頻繁大量使用異能時，慕煥會有頭暈、嗜睡、疲憊等癥狀，這種情況愈演愈烈。
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陸宸用過很多方法，都只能緩解，不能徹底的解決。
所以他想到了換腺，但是要降低排異反應，匹配慕煥現有的能力、現有的腺體，就需要增加一個同樣能支撐S級能量調用的腺體。
于是陸宸把主意打到了他自己身上。
星歷539年的圣誕前夜，聯盟打了一場很大的勝仗。整個帕爾洋溢著喜慶歡樂的氣氛，除了帕爾軍部的定點醫(yī)院內，這里充滿了因此戰(zhàn)事受傷的軍人，慕煥就在其列。
“怎么辦啊！”在經歷了一天一夜的人工和醫(yī)療艙的綜合治療后，慕煥依然沒醒的跡象，生命體征也越來越低。
沒有人知道為什么，醫(yī)療艙顯示的診斷是：異能能量耗盡。
可一般情況，能量用光，只要給病人輸些維生素和電解質，最遲十個小時，多少會醒來一次。
就在眾人一籌莫展時，陸宸出現了。
“陸教授。”
“我要給慕煥帶走。”陸宸半點兒不耽誤時間，直接出示了慕松江的審批。
沒有人有意見，如果連陸教授都無計可施，慕大尉豈不是死人了。
陸宸把慕煥帶到了曾經為他解過毒的實驗室，陸璟延已經先一步抵達。
“爸爸。”
“別和我說話！”
陸宸還是道了：“謝謝你能來。”
陸璟延抽了抽鼻子，親眼看著陸宸用公主抱的姿勢把慕煥放在病床上，為慕煥脫衣、擦拭，做術前準備。
腺體理論是近兩年才提出的，相關手術少之又少，醫(yī)療艙還不具備實現這一功能的能力。
陸宸謹慎，所以才會找他，陸璟延深知，但凡臨時升級醫(yī)療艙也能達到90%的成功率，陸宸肯定不會讓他知道，直接自己就干了。
雖說箭在弦上已不得不發(fā)，陸璟延在麻醉前仍然再次確認了一遍：“陸宸，你確定自己未來不會后悔？S級異能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能力，假如真的有一天，慕煥不愛你了，腺體也不可能再拿回來。”
“不后悔。”陸宸安心地閉上眼，他告訴陸璟延說：“慕煥不會，爸爸以后會明白。”
落針可聞的環(huán)境、充滿消毒水味的實驗室……
慕煥在一頭冷汗中驚醒，他恍惚了好一會兒，才確認自己是在飛遠號的戰(zhàn)艦上而不是實驗室的手術臺。
唯一相同的是，陸宸在他的身邊。
……
可笑的是那會兒他見陸宸遲遲不醒，竟然傻乎乎地搖著陸宸起來，問：“陸宸，我們在哪兒？你怎么這么累？”
后來，有好一段時間，陸宸一直避開他碰自己的脖子，慕煥還懷疑陸宸是不是對他冷淡，為此準備了好幾個挽回感情的方案，想起來是真蠢。
他竟然一直不知道，自己是何其幸運，能夠得到陸宸如此的愛。
“老婆。為什么不告訴我？”慕煥知道陸宸醒著，只是閉著眼。
“因為……本來有異能，由于一些原因沒告訴你，后來沒有了，倒也不用解釋了。”
慕煥要被氣笑了，說氣不恰當，應該是難過、懊悔，又疼惜。
“歪理。”恐怕也只有陸宸，能把根本不通歪理，說得這般自然。
脖子的后方是陸宸的敏.感地帶，慕煥經常在此啃咬，放肆，此時他小心翼翼、不帶情欲地愛撫著，縱使現在腺體因為修復異能恢復了，這里也充滿了陸宸愛他的標志。
陸宸當時怕被發(fā)現，做了表面的皮膚修復，可是，皮膚下面，仍是一個窟窿大的傷口，得有多疼，慕煥無法想象。
“為什么告訴謝嵐。”慕煥以非常親昵的姿勢，把陸宸攬在了懷里。
“我沒告訴，是我狀態(tài)不佳，謝嵐自己發(fā)現的。”
“我就沒發(fā)現。”這么一說慕煥更是自責。
陸宸安慰他：“因為在你面前，我會更小心地掩飾。”
“以后不許瞞著我。”
陸宸：“我盡力。”
慕煥懲罰性地咬了下他的唇，又萬分疼惜地怕真咬疼了他，把陸宸緊緊狠狠地抱在了懷里。
陸宸經常覺得，他們好像在一起多久都不會膩，又或許是他們在一起的時間真的太少了，他有好多地方想帶慕煥去，有好多事情，想和慕煥體驗。
“你后悔嗎？”在維持著同一個姿勢甚至麻了半邊身子后慕煥問，“如果不是把腺體給我，你不會被反叛軍抓走，菱帆不會為了救你，更不會有后面的事。”
光是這一個問題，陸宸就看出慕煥想把所有責任攬在自己身上，他及時止住這個苗頭，“慕煥，還記得你和我說的什么嗎？不要把什么都自己扛下來，我們不是預言家，無法知曉未來會發(fā)生什么，更不能站在時間末端，去判斷當時的做法值不值，單就把腺體換給你這件事，我不后悔。襲擊了帕爾的是反聯盟，設計了這場襲擊的是Aric，我們不要弄錯了對象，他們才是最該為一切負責的人。”
第73章 第73章 “上一次這么污蔑我爸爸的人……
當所有人走下戰(zhàn)艦, 謝嵐奇異地發(fā)現，慕煥對他的敵意完全消失了。
嗯……不算太意外，在謝嵐的眼里, 陸宸一直很擅長調.教別人, 尤其是慕煥。
讓指揮部近日最頭疼擔心的問題突然解決了, 可惜幾個元帥和部長們并不知曉。
為了避免再像十五年前鬧得那么轟轟烈烈, 在迎接飛遠號的時候, 整個指揮部傾巢出動。
陸璟延對眼前的陣仗吃了一驚, 陸宸敲了下慕煥的腦袋：“你和謝嵐大打出手的那件事，后續(xù)怎么處理的？”
慕煥尷尬地摸摸鼻子：“各降了兩個軍級，寫了十萬字檢討, 罰了三年的工資。”
陸宸：“……”
這……可著實有點對不起謝嵐了。
陸宸直接抬膝踢了慕煥的大腿，“去, 和謝嵐道歉。”
“不去！”在這件事上, 慕煥絕對不妥協，“他就是喜歡你, 不喜歡你, 他管我干嘛？”
歪理這回被慕煥用上了, 陸宸捏了他的臉，“在你眼里男人和男人之間，只有喜歡？”
“反正陸教授只要對誰有點好臉，他們肯定都喜歡你，不敢喜歡的是有自知之明的, 或者礙于我的武力。”
就在兩人拌嘴的間隙, 指揮部已經完成了對飛遠號艦隊的迎接，以及對反叛軍又一被捕核心成員的交接。
“我們什么時候有過這種效率。”朗吟望著反叛軍那張被打廢了的臉感慨。
羅勁彬附和：“是啊，還不是因為陸宸回來了。”
張鞏湊在一旁打探, “羅部長，聽說，陸宸這回答應您要進科技部？”
羅勁彬立馬提升警惕，“干嘛？想搶人？！”
“不是不是不是，”張鞏巴不樂得陸宸去科技部呢，他怕陸宸一回來，他辛辛苦苦保住的部長之位絕對不會存在，“我就是想和您提前打個招呼，以后研究部需要陸教授的時候，還請您多幫幫忙，您想想看，以前您找我借人的時候，我可沒獨占過人才。”
“爸。”謝嵐心情愉悅地和謝元帥打招呼，這兩父子之間沒有慕煥和慕松江那種避諱，除非是對外重大場面。
“好，好，我看看，”謝云雙手拍著謝嵐的肩膀，“沒瘦，更壯了。”
雖然謝元帥也是個不回家的存在，但是唯獨對謝嵐這個兒子，特別喜愛。
謝元帥歡迎完兒子，眼神不自覺看向陸宸。
謝嵐十分無奈，看來他和陸宸的這個問題，還真是不太好解釋。
陸璟延是盡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的，慕松江已經收到謝嵐的匯報，只是得知的內容，還是謝嵐和陸宸交換信息之前。
“賀總。”慕松江拿出聯盟統帥的氣勢，對陸璟延伸出友好的手。“這么多年，終于見到您本人了，感謝您對聯盟的支持，如果沒有您的技術援助，聯盟恐怕會更艱難。”
慕松江的態(tài)度極其誠懇，陸璟延清楚這次來赫多后，很多秘密都不能再保住，這手尷尬得握也不是，不握也不合適。
就在這時，軍港封閉區(qū)域外，一道尖銳的女聲揚起：“謝云！你給我出來謝云！”
聽到這道女聲，在場的好多人臉色都變了，軍部上上下下都知道即將要鬧事的人是誰。
“謝云！是個男人你就出來見我，告訴我，為什么要和我離婚！”
“你要和媽媽離婚？”謝嵐露出驚訝的面容，小聲問父親。
“嗯，決定了。”謝云面色堅決。
謝嵐心想，也好，他不再說什么。
那邊的女人發(fā)了瘋地喊著，“我不同意！我絕不同意和你離婚！！！”
其實軍部很多人不明白，軍部人人都知道謝元帥夫妻的感情破裂，謝夫人還每次這么鬧，鬧得特別難看，到底是圖什么，強扭的婚姻名分到底有什么意義。
慕松江也挺同情他這位戰(zhàn)友加多年同僚，他比了個手勢，秘書長張巖立即了解了慕元帥的意思。
寧嘉蓉見他們是要自己“請”離，立即用更大聲的呼喊，“謝云！你是不是還想著那個狐貍精，你為了他拋妻棄子，我要去告訴媒體，讓全聯盟都知道你們的骯臟事！”
此話一出，謝云瞬間怒了，“你胡說八道什么？！”
寧嘉蓉等得就是現在，每次，謝云都對她不理不睬，她再怎么鬧，謝云都是冷處理，似乎不在乎面子也不在乎名譽，但是只要一提那個人，謝云的情緒一定會發(fā)生波動，最后一次次地妥協。
在軍部一般人眼里，這種場面算稀松平常了，可是陸宸和陸璟延是第一次聽，二十年前，謝云還會礙于謝嵐剛剛進軍部，不想兒子被議論，但是隨著父子的談心、逐漸理解，甚至得到兒子的支持，謝云已經不再一味順著那個女人。
“被我說中心事了吧！你就是還愛他！要不然你為什么一直留著他的照片！”
“謝云！你別做夢了，就算和我離婚，他也不會接受你！”
“你把他當做白月光，人家現在指不定在哪兒和男人鬼混呢，你可別忘了，他身邊從來不缺男人。”
寧嘉蓉一個人越說越嗨，慕煥發(fā)現陸宸的眼神也越來越冷，隱隱壓著怒意、淬著寒。
謝嵐不想場面再難堪下去了，他對謝云說：“爸，讓我去勸勸吧。”
“好。”謝云知道寧嘉蓉是故意的，算準了謝嵐回來、軍部人最多的時間。
“媽，我們回去說吧。”謝嵐整齊的軍裝被寧嘉蓉拽皺了，內心再強大的男人面對生養(yǎng)自己的母親都多了些許無奈，更何況謝嵐骨子里的性情一直是溫潤如玉、克己守禮。
寧嘉蓉見謝嵐不站在她這邊，更是怒火中燒、情緒一度崩潰，她連謝嵐一起罵，他趁著謝嵐松懈，掙脫阻攔向著內場沖過來。
大概是女人的情敵雷達太準，他一下認出了戴著仿真皮站在人群中的陸璟延。
“哈。”寧嘉蓉像是著了魔一般，陸宸在學習心理的時候見過一些精神病人，都沒她這么瘋癲。
“陸璟延？！哈哈哈，我說呢，好好的，謝云怎么突然要和我離婚。”原來是你回來了！你不是說再不回聯盟的嗎？”
“身邊的大塊頭是你的新寵吧，你怎么易著容，把你那張臉露出來啊，你不是最擅長用臉勾引男人？”
寧嘉蓉說著，便想動手去撕陸璟延的仿真皮。在雷樾出手阻攔之前，陸宸先一步抓住了她的手腕。
“說夠了沒？”
其他人還在懵著，陸璟延？誰是陸璟延？乘帆的總裁？！
陸宸沒用太大的力氣，寧嘉蓉只是被錮住了，不覺疼痛，她又“哈哈哈”了一陣，“怎么？你也和他有一腿？你不是有慕煥了嗎？還真是是個男人都對狐貍精有保護欲。”
寧嘉蓉其實是不太敢惹陸宸的，以前因為謝嵐、慕煥和陸宸的感情糾葛，寧嘉蓉曾經找過陸宸一次。
陸宸跟她說：寧氏是不想要了嗎？你覺得少了寧氏的保護傘，謝元帥會不會和你離婚？
不知為何，寧嘉蓉總覺得陸宸身上有一股……令她懼怕的氣息。
但是今天寧嘉蓉實在被氣著了，她恨了那么多年的人就在眼前。
“他床上功夫不錯吧，又會哭又會叫，以前的賀巒，和我結了幾十年婚的謝云，還有……”這個、那個，寧嘉蓉說了一堆名字，“哪個不是對他死心塌地，還有你，光就憑一張臉，我怎么那么不信！”
僅僅是這些極度侮辱人的污言穢語，哪怕不了解情況的慕煥，都覺得不能忍。
陸宸松了手，看待寧嘉蓉的目光仿佛凝視著一個死人，下一秒，寧嘉蓉直接被拋上了天，剛才罵罵咧咧的氣力全都用在了尖叫和呼救上，寧嘉蓉恐高，陸宸便送她坐高空升降梯。
“啊~~~啊啊。”嚎叫聲拐著彎。
“謝——謝嵐救我——啊~~~”關鍵時刻，寧嘉蓉還是想到了自己的兒子。
謝嵐的處境十分尷尬，他……是知道陸璟延的，那個從他很小的時候，他爸爸媽媽每次吵架都會提到的名字。
他的父親，好像被面前的人是陸璟延炸懵了，此時正呆呆的注視著那個人的眼睛，像被釘在了原地。
“陸宸。”謝嵐無助地喊他的名字。
陸宸從來沒見謝嵐這么為難過，他揮了下手，寧嘉蓉直接跌落在他面前。
在落地之前陸宸撤了力，寧嘉蓉摔倒在地純是因為腿軟腳軟沒站穩(wěn)。
陸宸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還說嗎？”
寧嘉蓉捂著胸口，妝也花了，頭發(fā)也亂了，大口喘著氣。
“你們?yōu)槭裁础歼@么護著他。”
陸宸：“我放你下來是看在謝嵐的面子，還有你一直無視的謝致。”
陸宸的話冷得沒有溫度，“上一次這么污蔑我爸爸的人被我扔在了荒漠七天七夜，你要不要試試？”
“什么。”寧嘉蓉頭上的冷汗流濕了她的衣襟，她張著口半天說不出話，隨后她問出了大家都好奇的問題：“你是陸璟延的兒子？！”
“是。”
在聽到陸宸回答的那一剎那，慕松江身體一僵，他復雜地看了眼陸宸，又看了眼不愿和他握手的“賀乘帆”，最后，視線的軌跡停留在了慕煥身上。
“哈哈哈。”寧嘉蓉再次發(fā)瘋，她用五指捋了把她亂如野草的長發(fā)，嘲諷：“陸璟延，你還真是男女不忌！”
“兒子都這么大了，還讓男人為你神魂顛倒，好不要臉！”
陸宸的忍耐耗盡，“我看你是還沒長教訓。”
了解陸宸的謝嵐自然知道陸宸再出手不會輕易結束，他忙護到寧嘉蓉身邊，連帶著懇求的語氣喊了對方的名字，“陸宸。”
天空突然變成了一片詭異的綠色，空氣沉重得令人喘不過來氣，軍港的地面上被旋起一圈圈的碎物和細沙，原本柔和的海風開始左右晃動，隔離帶栽種的樹木搖晃劇烈。
“警報——警報——檢測到海面有突發(fā)颶風，EF1級。”
“滴滴，EF2級。”
“滴滴，EF3級”
“請盡快尋找掩體隱蔽。”
所有人都收到了智能終端發(fā)出的提示，不約而同看向陸宸。
但是在軍港的停機坪外，普通民航的乘客，并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們被眼前的景象震驚，邊按要求疏散，邊用終端拍下了幾十年都未曾見過的一幕。
水龍卷像一頭發(fā)怒的巨獸，呼嘯著席卷而來，在扭轉間，那只巨獸露出了臉，是一條巨龍盤亙在天海之間，它發(fā)出狂風的吼聲，仿佛要將惹怒它的一切吞噬殆盡。
“這就是S級的風異能么。”
如果說超能型的異能帶給人的感覺是力量是神奇，那么這種純自然系的異能帶給人的震撼，就是人們在歷史的長河中已經深刻認識到的，對大自然應有的敬畏。
“陸宸！”慕松江嚴厲地警示并喝道。
緊接著智能終端又發(fā)出一道刺耳的提示音，“警報——警報——EF4級。”
“……”
陸宸沒有半點收回異能的意思，有士兵已經架不住開始準備防御，但是他們發(fā)現自己的異能好像在陸教授面前無能為力。
寧嘉蓉這下開始真正的慌了，“你們！……都不阻止他的嗎？！”她開始拼命的往謝嵐的背后鉆。
陸教授的能力在軍部已知的人里算是極高的機密，沒辦法告訴外人，哪怕這個人是元帥的夫人，而且元帥和部長們都沒動，所以大家覺得……可能不會出問題？
郎吟幾人則是因為，他們基于過去對陸宸的信任。都是聯盟的老人，過去的恩怨多少知道一些。
張鞏注意到自從說出陸璟延這個名字，三位元帥的神情各有各的微妙，好像在愧疚著什么、心虛著什么，甚至，還有點點畏懼？
最后的最后，還是陸璟延站出來說：“算了吧陸宸，她也是可憐之人。我累了，咱們回家吧。”
于是，星網的直播上，直接上演一出水龍卷消失術，不明情況的網友都在@專家，從科學的角度這個現象該怎么解釋。
陸宸在離開前留下一句話，“下次最好別再出現在我們面前，與其成天臆想些沒有的事，不如好好想想你這些行為，到底傷害過謝嵐和謝致多少次。”
在陸宸帶著陸璟延、慕煥一行人徹底消失在視野后，寧嘉蓉才有膽子問：“你們，偌大一個軍部，怎么能就這么讓他們走了，陸宸，擅用異能，擾亂聯盟秩序，影響公共治安，你們這樣縱容他，是濫用市民賦予你們的權力。”
這么大的帽子，當然是慕松江回復她：“陸璟延是軍部科技部和研究部的創(chuàng)始人，代號L，在軍部擁有最高密級，等級待遇視同為元帥，你剛才對他進行言語侮辱和人身攻擊，他的護衛(wèi)者有權不請示軍部直接對威脅者做出制裁。”
“你……”寧嘉蓉的手在抖著，“你因為慕煥和陸宸的關系，對陸宸徇私庇護。”
一向把民意和聲譽看得比什么都重的慕松江，沒有再回頭，仿佛對方不值得他浪費時間。
在軍港重新恢復平靜后，一些聲音終于從小到大范圍討論開了。
“哦！原來L就是陸璟延，謝元帥念了半輩子的人。”
“真解氣啊，每次看見她和謝元帥撒潑，我就￥%&@#……要不是看在謝上將的份上，真的，謝元帥怎么忍得下去。”
“說慕元帥徇私是在開玩笑吧，慕元帥可以最反對慕上將和陸教授在一起的，為此兩人甚至斷絕了父子關系呢，上將這么多年都不愿回來。”
“陸教授和L是真父子啊，我慕了，天才的爸爸也是天才。”
“我倒是很好奇，陸教授的爸爸長什么樣，能生出陸教授那樣的樣貌，陸爸爸肯定也是個大美人。”
“……”
第74章 第74章 “陸教授為我付出這么多，我……
回去的路上, 慕煥是半點兒大氣也不敢出，在二十年前，去往天宸剿滅反叛軍基地的時候, 慕松江和他交代過一些事。
慕煥沒見過他爸在談論公事時婆婆媽媽, “如果你在天宸星系見到一個叫陸璟延的, 一定要客氣一點, 他……肯定不會用真名, 反正就是, 你要見到一個特別漂亮的男人……千萬要注意。”
“不能傷到他，好好保護起來，唉, 你在發(fā)動攻擊前最好派人提前查看，有沒有一個又好看又脆弱的男人。”
“……”那個時候父子倆還沒鬧僵, 慕煥聽得滿腦子是槽點, 他直言，“陸璟延是你初戀？”
“瞎說什么？”慕松江抬手要打, 又在習慣的召喚下把手收了回去。
“不是！”慕松江覺得憋屈, 他在沉默之后告訴慕煥, “是爸爸對不起他，陸璟延是世紀之戰(zhàn)的一個功臣。”
慕松江發(fā)現慕煥對“對不起”這個詞又理解偏了之后，索性道：“是我的決定害他失去了愛人，我們能取得最終勝利……多虧了他的愛人。”
慕煥大概明白了，慕松江還特別叮囑, “如果真的見到, 可別說你是我的兒子。”
“這么水火不容嗎？”
慕松江：“……我不想比喻，你別讓我比喻了。”
慕煥咬牙，那可能就像在他眼中奪走了陸宸的反叛軍。
現在的慕煥不得不面對現實, 原來在岳父的眼中，自己是仇人的兒子！
陸宸生氣的時候一般沒人敢惹他，慕煥不是一般人，可陸璟延是。
一行人在詭異的沉默中到家，好在有一個小機器人調節(jié)氣氛。
“教授！上將！歡迎回來！”
莓莓幾天不見兩位主人，連帶著討它厭的慕煥，也帶著順眼了一些。
“咦？這兩位是？”莓莓歪頭，發(fā)出疑問。
“我的爸爸和……叔叔，”陸宸說，“他們暫時會住在這里。”
“我們以后會搬家，我在找更大的房子。”
莓莓：“好耶！我想要一個大花園，我最近正在學習園藝。”
莓莓：“三層還是四層好呢？五層吧！萬一未來家里有小主人。”
“可以。”
……
幾分鐘間，陸宸就和一個小機器人把家里的未來格局給定了，“聽見了嗎，Uri，給你個將功抵過的機會，幫我找一個離軍部近的空地，再根據我的要求初步設計一個建設圖紙。”
慕煥沒太注意Uri和陸宸是怎么道歉的，他在琢磨，小主人……他們家怎么會有小主人？
考慮陸璟延在場，慕煥暫時沒問。
“爸爸，路上疲勞，你和雷叔叔先去洗個澡換個衣吧。”
雷樾發(fā)現陸宸對他的稱呼變了，“陸先生，您還是直接叫我的名字吧。”
陸宸沒有采納：“不合規(guī)矩。”
帶路指引有熱心的莓莓去做，陸宸和慕煥回到自己的房間。
一進屋，陸宸轉身把慕煥壁咚在墻邊，“你又胡思亂想什么了？”
“沒有～”
“小心翼翼了一路，以為我沒看見？”
慕上將失笑，“什么都瞞不過火眼金睛的陸教授。”
陸宸安靜的等他說。
慕煥：“就是在想，我是不是招爸爸討厭。”
陸宸：“沒有的事。”
慕煥：“可是爸爸和我父親之間……”
陸宸：“你就是你，連坐制度淘汰幾千年了。”
“腺體都是爸爸幫我們換的。”
慕煥一驚，那豈不是……他更招陸爸爸的討厭！
陸宸哪里猜不出慕煥所想，“爸爸早接受了，他如果真討厭你，為什么給你提供戰(zhàn)艦。”
陸宸又說：“慕煥，我們在一起多少年了？”
這么一問，真把慕上將問住了。
陸宸替他回答：“對我來說可能不算特別長，對你來說，卻是實實在在的25年。”
“25年還不夠看清一個人嗎？情景模擬系統是爸爸做的，你所有的表現數據爸爸都能看見，如果我猜得沒錯，他心疼你都要心疼死了。”
慕上將被說服，他就著陸宸的姿勢把陸宸拉進懷里，雙臂環(huán)在陸宸的腰間，“老婆，沒有你，我可怎么辦，每天不是在哄我就是開導我，很累吧？”
陸宸順勢往慕煥身上一靠，“習慣了。”
慕上將舒展了眉眼，用自己的鼻尖對上了陸宸的鼻尖，他們額頭相貼，呼吸交錯，慢慢同頻。
慕煥拇指順著陸宸的下頜線，慢慢滑動到陸宸后頸的腺體，“陸教授為我付出這么多，我只能用美色來償還。”
……
兩屋人在各自房間休息了一個多小時，他們在飛遠號沒正經吃東西，于是，陸宸出來做飯。
陸璟延再次現身的時候，已經換上了陸宸加急從熟悉服裝店老板那里訂的衣服，陸璟延和雷樾的新衣服，都是按照陸宸的審美選的。
陸璟延移除了仿真皮和變聲器之后，完全變了一個人，莓莓圍著他狂喊“大美人、大美人”。
陸宸問慕煥：“你好像不怎么驚訝。”
慕煥猶豫著低聲說：“我在謝叔叔那兒見過爸爸的照片。”
當時慕煥只覺驚為天人，對謝叔叔的執(zhí)念，稍微理解了一點，不過他沒想到軍部、陸璟延、謝叔叔、陸宸之間還有這種錯綜復雜的關系……
陸宸“嗯”了聲，慕煥見他又在沉思什么，便搶著去做飯。
陸璟延的食物平時都是雷樾一手準備，雷樾閑不住，最后和慕煥兩個人堵住了廚房的門。
“……”
陸宸告訴Uri，“廚房要大一點。”
反正容納不下第三個人了，陸宸走回客廳，坐在陸璟延的身邊，不管是記憶還是現實，爸爸的真容都久違了。“還是這樣看著舒服。”
沒有了仿真皮的陸璟延下意識摸摸自己的臉，“我倒覺得……不太習慣。”
陸宸：“以后會習慣的。”
陸璟延發(fā)自內心的笑了，他的兒子還是這么給他安全感。
很多話，兩人不必再說，陸宸給陸璟延剝了一個橘子后問：“不給他一個名分嗎？”
陸璟延知道陸宸說的是雷樾，“你聽到了，今天在軍港……”
陸宸：“雷叔叔不會在意。”
“長得好看、喜歡你的人多又不是你的錯，管別人說什么干嘛，你又不和他們過日子。”
陸璟延聽到了熟悉的開解，只是這次，他反過來勸陸宸：“你也不要太不在意別人看法了，以后慕煥……要走向聯盟更高的位置。”
陸宸心想，他爸都替慕煥想到這兒了，慕煥還擔心自己是不是被爸爸討厭。
“好～我知道了，你放心。”
陸璟延這才說出自己的擔憂：“今天你那么大規(guī)模調用異能，不會有問題嗎？”
陸宸：“不會。”
“慕松江……”
“慕元帥沒你想的那么死板，要不然也不會和過去的我做交易。”
話說著說著，又回到之前，陸璟延過不了自己心里那關，“我還不知道雷樾怎么想的。”
陸宸用一種很復雜的眼神注視著陸璟延，“爸，我覺得有時候你比慕煥還遲鈍，你和雷叔叔在餐廳的舉動……”
陸璟延：“是為了演戲。”
陸宸：“長了眼睛都能看出雷叔叔對你是真的。”
陸璟延：“他是因為你……”
陸宸：“他是因為我，才對你的感情克制。”
這一切完全顛覆了陸璟延所想，但是既然陸宸都說了，應該是真的，陸璟延又確認了一遍，“你真這么認為？”
陸宸指著從廚房門半露出一半的魁梧身體調侃：“要不然我現在去給你問問？”
“別別別，”陸璟延忙拉住準備起身的陸宸，“讓我自己解決。”
陸宸：“我怕你墨跡，表達不出真實的意思。”
陸璟延錘他，“你太小看你爸了。”
在糾結后，陸璟延還是問了：“陸宸，你不介意么？”
這個問題，陸宸提前思考過，他得出的結論很簡單：“爸，我希望你幸福，你這么多年都一個人，把我們……撫養(yǎng)長大，夠辛苦了。”
“我當初是考察過雷叔叔人品的，所以才敢讓他暗中保護你。”
“二十年了，有感情很正常，你需要的陪伴他可以給你，雷叔叔值得你認真對他一次。”
當慕煥和雷樾一起端著菜出來的時候，陸璟延正在抱著陸宸掉眼淚。陸宸非常不會應對這種場景，趕緊讓位給雷樾。
除了這一段小插曲，整個一頓飯吃得還算溫馨，陸璟延對慕煥的廚藝非常認可，飯畢，陸璟延對慕煥說：“和陸宸一起叫我爸爸吧，隨意一點，不用那么拘謹。”
慕煥欣然應下，隨即，陸璟延又開口，“陸宸、慕煥，我有事情和你們談。”
關于過去的事，在陸宸執(zhí)意要上聯盟軍校之前，陸璟延曾向他透露一些，但是陸璟延推測，陸宸還沒記起。
雷樾自知不是他應該聽得話題，自覺離開，回房間幫陸璟延處理乘帆的公事。
陸璟延的故事很長，他盡量挑重要的，簡短地告訴陸宸和慕煥。
“四十多年前，我還是聯盟的一個研究員，那個時候人類面臨生存危機，軍部四處征戰(zhàn)蟲族，并不會長時間駐扎在同一地點。”
“我從小是一個孤兒，是洛老元帥從戰(zhàn)場上把我撿回來的，洛老元帥統軍，自己居無定所，不可能帶著一個孩子，把我扔在了孤兒院。”
“本來我的生活很簡單，每天在學校和孤兒院兩點一線，閑下來就看書、查查資料，搗鼓點小零件兒。后來，因為相貌，惹了幾次不小的麻煩。孤兒院院長實在受不了，主要保不了我，在各方壓力下，最終找了洛老元帥。”
洛老元帥一開始不相信，隔著通訊，對院長質疑：“得長成什么樣啊，才能讓幾個富二代輪番騷擾，放著家業(yè)不要都要娶？”
后來洛老元帥見了剛成年的陸璟延，邊驚嘆邊摸著下巴思索，這……長得！是有點兒好看！
陸璟延頭一歪，面對聯盟的最高上位者絲毫不見畏懼，“您別盯著我看了，”他對洛老元帥的作風略有耳聞，“我可不當您老人家的一夜.情人。”
洛老元帥最討厭別人說他老，追著陸璟延跟他理論：“我正值當年！”
“丑，下不去口。”
洛老元帥氣得嘴歪鼻子歪，“沒大沒小！”
評價他為“帶刺的玫瑰。”
第75章 第75章 賀巒：“寶貝兒沒關系，就……
陸璟延隨洛老元帥回到軍部后, 他所在的地方便成了禁地。
陸璟延很享受這種感覺，雖然餓狼更多了，但是有洛老元帥的威懾在, 有軍隊的鐵則在, 那些人有心沒賊膽, 他很安全。
當時的軍部只有后勤, 沒有研究和科技部門, 陸璟延沒有異能, 本不能留在軍部，他不想占便宜，于是在后勤部拼了命的做事, 來回報自己得到的這份安穩(wěn)。
他從一個人能干兩個人的活，慢慢變成, 一個人頂五個人, 甚至十個人。
他發(fā)現軍部的裝備都太爛了、太落后了，他建議洛老元帥, “你們不能和蟲族硬拼實力, 蟲族繁殖多快, 這樣下去，什么是個完。”
洛老元帥說：“我們哪是硬拼，我們有異能，運用了謀略。”
陸璟延遞給他一個瓶子：“下次遇到蟲族試試。”
幾十日后，洛老元帥從一場戰(zhàn)役回來, 找到陸璟延：“你給我的是什么？”居然真的有效, 撒在蟲族身上會后退。
陸璟延：“防狼噴霧。”
洛老愣了下隨后大笑：“你就是用這個嚇退那幾個富二代的是不是，這么猛的藥，你啊你！”
漸漸地, 洛老元帥發(fā)現了陸璟延在軍事科技方面的才能，允許他跟隨出征，尋找戰(zhàn)場上的靈感。
他的身體纖弱，需要人專門保護，剛開始軍部的人是有意見的，嫌他拖后腿。
可隨著時間推移，他們發(fā)覺，陸璟延給他們制造的東西確實有用，武器升級后，原來的一個人相當于好幾個人。
他在軍部越來越受到尊重，也開始注意到戰(zhàn)場上的一個身影，非常耀眼。
每次遇到危急，那個人總能力挽狂瀾，他的異能很漂亮，鉆石異能在釋放的一剎那進到了陸璟延心里。
“他是誰？”陸璟延問身邊的護衛(wèi)。
“噢，你說賀隊長啊。”
陸璟延壓住心里的驚艷：“他就是賀隊？！”
賀巒的名字，如雷貫耳，陸璟延早就聽說過了，只是一直沒見著真人。
賀巒是遠征軍的隊長，在沒有戰(zhàn)斗、研究、科技三部門獨立的時候，軍部最高級別是遠征軍。聚集著全聯盟最厲害異能者的隊伍，作為他們的隊長，賀巒相當于僅次于洛老元帥的聯盟統帥。
賀巒人緣極好，領導力極強，他的周圍永遠圍著一群人，獨來獨往的陸璟延，甚至沒有和他說話的機會。
好在，他們在工作上有了交集。
“延延，你剛才說的炮彈，真的能做出來嗎？”
陸璟延：“你叫我什么？”
那是他們第一次對話。
賀巒理所當然：“延延啊，你的名字不是陸璟延？”
“……”
賀巒的自來熟，陸璟延花了好久才適應。
“可不可以不這么叫我？”
彼時賀巒正雙手拄著臉趴在陸璟延的工作臺上，十分專注地看陸璟延畫圖紙，“不叫延延那叫什么？陸首席嗎？”賀巒不喜歡這個稱呼，他搖搖頭，“還是延延可愛。”
陸璟延十分無語，“你不怕別人說閑話嗎？”因為賀巒總是不分時間地點的“延延、延延”。
打了勝仗，身上沾著蟲族五顏六色的血液，沖他揮手“延延”；腹部被戳了個洞不吭一聲，只是上個藥，卻嬌氣得不行，說“你輕一點嘛延延”。
“延延，你今天吃糖了么，怎么這么甜？”
“延延，你今天又變好看了，每天都比昨天更好看。”
“延延，幫我看看我的小風扇怎么不工作了？”
“延延，我的槍做好了嗎？”
“延延，我的終端壞了。”
……
“閑話？說什么閑話？”賀巒像是沒聽懂。
陸璟延的口張開又閉上：“……沒什么。”
“哦！”賀巒突然爬起來，“你是怕別人說，你和我是一對！”
賀巒：“說我們是一對怎么了？這樣不好嗎？以后，就沒有人再煩你了。”
軍部不能有暗戳戳的騷擾，可以有明晃晃的追求，在不可避免的接觸中，陸璟延收到的示好如雪花般。
這是一個試探賀巒的好機會，“你不在意……和男人在一起？”
賀巒又像沒骨頭似的重新趴回工作臺上，他的頭枕著大臂仰視，眸色很深，仿佛如墨色的深潭，“不在意啊，”他的目光就沒離開過陸璟延的臉，“延延，你在意？”
“不……”陸璟延假裝心思還在圖紙上，不敢抬頭看賀巒。
隨即，他聽見賀巒喉間溢出一聲低低的笑聲，伴隨著莫名其妙地一句，“真可愛。”
陸璟延一頭霧水，可惜他沒來的及問什么，賀巒就被洛老元帥叫走了，他又要有好幾日見不到賀巒。
次日，陸璟延像往常一樣獨自鉆進工作間，獨自研究著圖紙，獨自吃飯。
他在食堂遇見遠征軍因傷留守的隊員，對方咧著嘴朝他打招呼，“中午好！嫂子！”
陸璟延以為自己聽錯了，他往里走，他聽見了一聲接著一聲的“嫂子好”，他只要稍微做點兒用力氣的事，就有人搶著過來幫他，對他說“我來吧嫂子”。
“……”
陸璟延好不容易等到賀巒凱旋歸來。
依然是滿身五顏六色的蟲血，當著所有人的面，張揚明媚地笑著對他揮手，只是這次喊的是：“我回來了，寶貝兒。”
陸璟延：“……”
稀里糊涂的，陸璟延還想和賀巒說，“管管你的下屬，別讓他們瞎喊。”
結果賀巒問他：“怎么樣，現在沒人煩你了吧。”
并不是，需要應付的人更多了，陸璟延更鬧心。
明面上，賀巒對他要多親密有多親密，凈說些令人浮想聯翩的話，可是只有他們兩個的時候，賀巒連他的手都不牽。
陸璟延很郁悶，可是他不敢問，他不敢問賀巒是不是為了幫他斬盡桃花才故意這樣，他怕打破了現有的狀態(tài)，遠征隊隊長的男朋友，光是個名分都很上癮。
喜歡賀巒的永遠那么多那么多，為了推廣全聯盟異能大賽，軍部的S級異能者都參賽了。
陸璟延坐在看臺上，聽著所有人都為賀巒而尖叫，看著那么多男男女女為賀巒癡迷，心里不是滋味。
奪冠是毫無懸念的，回去后，陸璟延就把自己關在房間里，鎖了起來。
他的房間是單間，很大，還有科研儀器。因為有時會熬夜研究些東西，不用遵守軍部的熄燈規(guī)則，待遇是軍部的獨一份。
陸璟延對航空航天、軍事工業(yè)精通，對星際醫(yī)學，自認……是半吊子。
他倒騰了幾個瓶瓶罐罐，兌在一起后，化學反應劇烈地冒著泡。
“這是給我喝的毒藥嗎？”
突然的聲音，把陸璟延嚇了一跳。
他看見賀巒從三層的窗戶跳進來。
“你……”陸璟延不知如何形容自己的震驚，“私闖士兵宿舍。”
賀巒：“我負責查寢。”
陸璟延：“擅用異能。”
賀巒：“反正沒人看見。”
陸璟延：“……”
陸璟延實在不敢想，真等賀巒管理聯盟的時候，聯盟得什么樣子。
按理說，有人夜闖宿舍他應該是害怕的，這種事過去不是沒有過，可是這個人是賀巒。
“你……來干什么？”
“想你。”
陸璟延用后背對著賀巒，依然專注自己手里的試劑說：“現在沒人，不用演戲。”
賀巒沒說話，杵在原地，陸璟延不知賀巒在看什么，等他把試劑插回試管架，賀巒倏地從身后抱過來，他把臉貼在陸璟延的耳邊，說：“延延，我今天好開心。”
“恭喜奪冠。”陸璟延說。
賀巒：“不是因為這個。”
陸璟延根本沒有能力再思考對方因為什么，他的身體僵直，又酥軟在了賀巒懷里。
賀巒在親他！雖然僅僅是后脖子。
“賀巒……”陸璟延沒有反抗，只是三下五下，陸璟延的眼里就彌漫起了水汽。
“我好開心。”抱著他的那個人再次說，“你吃醋了對嗎？不過，對不起。”
陸璟延的思路總是落后半拍，他在想賀巒為什么要道歉，卻聽賀巒問他：“延延，可不可以接吻？”
陸璟延沒有拒絕賀巒，他什么……都沒有拒絕賀巒。
賀巒對他很照顧，表里如一。
事后，他問賀巒：“我們算什么關系。”
賀巒笑著捏陸璟延的鼻子，他說：“延延，你這個想法很危險啊，不知道什么關系，你和我做這種事？”
陸璟延沒說什么，因為，是賀巒誒！他暗戀了好久的賀巒。
對此，賀巒頗為無奈，他把陸璟延裹在懷里。“寶貝兒，你就是太獨來獨往了，你去問問，軍部的每一個人，誰不知道我喜歡你。”
得知賀巒心意之后，陸璟延開心了好久好久，準確的說，他從正式和賀巒在一起后，每一天，他都很開心。
由于賀巒的緣故，陸璟延慢慢和遠征軍的隊員變得熟悉。遠征軍除隊長賀巒外，還有兩個副隊，一個幫賀巒處理日常軍務的謝云，還有一個成天找賀巒切磋，卻從沒贏過一次的武癡。
陸璟延想不通，怎么會有人屢戰(zhàn)屢敗還屢敗屢戰(zhàn)呢，沒有自知之明？不要面子？
他沒告訴賀巒，其實謝云追過他、對他表過白，但是被他拒絕了。
賀巒和謝云的關系很好，陸璟延不想因為自己，讓他們一起走來的兄弟關系產生一點點間隙。
就在幸福安穩(wěn)的度過了幾年后，當然這僅是對陸璟延來說，人類和蟲族搶奪地盤的拉鋸戰(zhàn)，一直沒有中斷。有探索部隊匯報，他們發(fā)現了蟲族蟲后的巢穴。
為了結束這場持續(xù)了十幾年甚至橫跨了世紀的戰(zhàn)爭，以遠征軍為首的軍部進入緊張的備戰(zhàn)。
作為軍部的首席技術官，陸璟延不眠不休，他一次次檢查準備出征的戰(zhàn)艦，測試新啟用的裝備，盡自己的所能，為賀巒添加一點助力。
這兩年，洛老元帥愈發(fā)有把大權交給賀巒的意思，賀巒雖然在陸璟延面前任性隨意，但是在軍部，絕對是所有人的主心骨，能力非凡的領導者，一呼百應、眾望所歸。
因為陸璟延提出吸納人才，建立了科技和研究兩部門，為軍部產出不少戰(zhàn)果后，除了首席技術官，他現在還身兼兩部門負責人。
陸璟延跟隨一起參加作戰(zhàn)會議，不過他不懂戰(zhàn)術，和他無關的領域，很少發(fā)言。
他有點羞愧，別人都在專心致志討論，只有他，控制不住地在偷瞄他男朋友無與倫比的帥顏。
會議后，賀巒送他回宿舍，強制地命令他躺在床上，“延延，你不能再熬夜了。”
陸璟延“那你呢？要走嗎？”
賀巒還有軍務，沒法騙他不走，“我等你睡著了再離開，順便陪陪我們孩子。”
提起這個，陸璟延可睡不著了，“你別瞎說，那只是我心血來潮的一個實驗。”
培育箱就在陸璟延的房間，大概率不會成功，可是賀巒總喜歡拿這個逗他，好像他們真的孕育了一對雙胞胎。
陸璟延不是不期待，他只是怕自己失望，怕賀巒失望，他總把結果先想得很壞。
賀巒猜出陸璟延的顧慮，但是沒有直接安慰他，而是說，“寶貝兒沒關系，就算有了孩子我也最愛你。”
“有沒有孩子都愛你。”
“快睡吧。”
睡意彌漫的朦朦朧朧中，陸璟延好像看到賀巒站在培育箱前，用手撫摸培育箱的箱壁，而后他就睡著，沒意識了……
大戰(zhàn)開始是在星歷514年的5月25日，遠征軍按照作戰(zhàn)計劃由賀巒、謝云率領主力部隊突擊，洛老元帥和韓川帶隊分別從兩側包抄，慕松江指揮剩余部隊墊后支援。
一切都如計劃般順利，在先后解決蟲后的幾批護衛(wèi)后，大家一鼓作氣，直搗蟲后的老巢，卻沒想到，當所有人都以為勝利在望的時候，他們發(fā)現，蟲后所在的那片島嶼，異能根本無法施展。
戰(zhàn)局的扭轉在一瞬間，一場人類對蟲族的圍獵變成了蟲族對人類的廝殺，沒有了異能，他們帶的武器很快不夠，戰(zhàn)場上的聯盟軍一個接一個的倒下……
“賀巒……”陸璟延在百里之外看著這一幕，隨后，通訊畫面中斷。
第76章 第76章 至少，他們現在不是一個人在……
“你們！為什么不去救人！”隔著視頻, 陸璟延幾乎在咆哮，指著慕松江的鼻子問。
視頻里，慕松江瞪到猩紅的雙眼布滿了血絲, 不難辨別, 他的嗓音夾雜了一絲哭腔, “抱歉嫂子, 我……不能讓剩下的兄弟去送死。”
那一刻, 陸璟延大哭了出來, 因為他發(fā)現無論自己做什么，都沒有任何辦法可以挽救當下的局面，“慕松江, 我是不懂帶兵，但是我知道, 如果異位而處, 賀巒一定會想盡辦法救你……”
說完，長時間的勞累, 加上情緒劇烈波動, 陸璟延暈過去了。
……
他不知道是昏迷了多久。
簡易搭建的醫(yī)療移動房內, 除了忙碌的聲音，死氣沉沉。
陸璟延跌跌撞撞跑出，醫(yī)療兵都在忙碌著，沒有人注意到他醒來。
他越往外走，越能聽到撕心裂肺的哭聲, 他撞見一個熟悉的遠征軍, 只是不再是往日圍著賀巒嬉皮笑臉的模樣，一條巨大的割傷橫貫腹部，很明顯是蟲族鐮刀造成的, 而且，沒了腿……
陸璟延捂住口鼻，壓制住自己的哭聲，一手扶著墻，用來支撐自己行走。他好不容易遇見一個能開口的，氣息虛弱地問：“賀巒呢……”
“隊長，”那人沒說什么便崩潰了，“隊長，為了救我們……”
陸璟延聽不下去。
陸璟延不相信，他一連問了好幾個人，認識的、不認識的，都得到同一個答案。他帶著最后一絲希望找到謝云，既然謝云能回來……
他害怕極了，因為，謝云看起來……比他更傷心。
一米八幾的男人，跪在地上嚎啕，他的旁邊，躺著眼神空洞像丟了魂兒的韓川。
兩個人都剛接受完治療，重生的皮肉還沒長好，看得出曾經可怖的傷痕。
陸璟延搖搖晃晃走到他們面前，跌坐在地上，絕望地問他們：“賀巒到底在哪兒？”
哪怕是賀巒的遺體……
可是哪里有遺體。
謝云的臉上又是泥又是淚，混著不知道是蟲族還是什么人的血跡，“隊長……讓我們先撤退，和老元帥帶著一隊勢要追隨他們的遠征軍，去抵擋蟲后，為了阻止蟲后不斷再生……”謝云在淚水中模糊到看不清陸璟延，“那里……已經成為了一片火海……”
……
那一批遠征軍隊員陸璟延挨個核實了，除了洛老元帥，沒有一個回來。
老元帥是在一個月后恢復的意識，期間在鬼門關轉悠了幾次，是軍部把全聯盟最權威的醫(yī)學教授請來，才勉強保住了性命，可是當洛老聽說他最得意的學生犧牲時……陸璟延突然覺得，活下來，或許才是對這位老元帥最大的殘忍。
洛老元帥之后又進入了危險期，再醒過來，整個人的狀態(tài)看起來老了好多歲。縱使再不放心，他沒得選，老元帥把聯盟事務分成了三塊，分別交給了戰(zhàn)事的幸存者：慕松江、謝云和韓川。
日子還在一天天過著，因為最后一戰(zhàn)，又有不少民眾流離失所，又有一些人，失去了家人。
陸璟延接受了兩個多月的心理治療，他想，沒用的，除非賀巒回來。
培育箱里的小人兒還在發(fā)育，成了陸璟延心里唯一的慰藉。陸璟延經常不敢離開屋子，距離二十六周還有很久，他好怕哪天自己一離開，他們就沒有了心跳，像賀巒一樣拋下他離開。
星歷514年的8月，軍部決定回歸首都，就是曾經舉辦過全聯盟異能大賽的帕爾，這里離帕爾太遠。
一些士兵拒絕跟隨慕松江撤回，他們認為，賀隊長是有生還機會的，是慕松江貪圖元帥之位，故意延遲不去救援。
因此軍部內部出現了極大的分歧，陸璟延沒有關注，他謹慎的鎖好門，獨自去了那片已經燃燒殆盡的火海。
這里被軍部尋找遺物，檢查過一遍又一遍。
沒有賀巒的，只能通過DNA分析手段確認……他們的隊長已經不在了。
此一戰(zhàn)役后，蟲族徹底被消滅，會不會卷土重來不一定，但是目前從人類活動的范圍看，已經沒有了蟲族的痕跡。
陸璟延在焦黑的碎石堆中找了一天又一天，他的手磨破了皮，洇洇地流著血。
就像是專門等著他一樣，陸璟延終于在一個巨石背后找到了一個幾乎和碎石分不出來的金屬塊。
那個是他合成的，所以認得，他做出來的時候賀巒就在身邊。
“寶貝兒，這……黑漆漆的什么東西？”
陸璟延：“還沒起名字。”
“新金屬？”
陸璟延：“嗯。”
賀巒不吝嗇夸獎：“我的寶貝兒真厲害。”
陸璟延見賀巒拿起來端詳，解釋道：“它的穩(wěn)定性非常高，硬度超過你的鉆石。”
賀巒：“可以送給我嗎？”
陸璟延：“你要它干什么。”
賀巒好像很寶貝那塊金屬：“不知道，感覺特別有意義。”
“咦，它里面是空的？你給我穿成個吊墜吧。”
賀巒對陸璟延眨了個wink，“不白做，我用這個跟你換。”說著賀巒從手里變出一顆碩大的鉆石，賀巒的異能雖然是鉆石，但是都是沒加工的，他手上的明顯切割打磨過……
陸璟延還沒見過比手掌大的鉆石：“……你……什么時候弄的？”
“就～去木野星的那一次，無意中救了個手藝不錯的工匠，反正要在那休整一晚，順便學了學。”
賀巒什么都表現得漫不經心，但是隨著了解，陸璟延其實知道，他什么都特別用心。
后來陸璟延真的給他做成了吊墜，也收下了鉆石，因為賀巒說，如果他不要就送給醫(yī)療組那小誰。
陸璟延氣得三天沒理他，后來發(fā)現，醫(yī)療組根本沒有這個人。
賀巒笑他：“寶貝兒，你真沉得住氣啊，憋了三天才去問。”
陸璟延打他，結果，反而在床上吃了大虧。
此時，那枚吊墜就安安靜靜地躺在陸璟延的手上，因為材質穩(wěn)定，賀巒根本從不離身。
陸璟延再次痛哭了一場，直到他發(fā)現，吊墜的孔中塞了什么東西。
是……智能終端的微芯片！
陸璟延瘋了一樣的跑回去，熬夜恢復了芯片。
他跟著賀巒的視角經歷了一遍最終之戰(zhàn)，看著最后只剩賀巒一個人和蟲后肉搏，聽到了賀巒在火海中給他的留言。
“延延，對不起。答應陪你……我恐怕要食言了。好像一直還沒有好好跟你說一次我愛你。別等我了，照顧好自己……我是聯盟的士兵，為了和平而戰(zhàn)。”
陸璟延不知道又以淚洗面了多少天，從他的眼里，賀巒的確有生還的機會。只是，那可能是要犧牲一些人，現在的結果是……賀巒用他自己，達成了聯盟軍最小的損失。
陸璟延不是一個多有大局觀的人，他只知道，那個最愛他的人為聯盟犧牲了，這個世界又只剩了他孤零零的一個人。
軍部的內部更亂，洛老元帥也不管，好像生著悶氣。
不過不管如何，大家都對他很尊敬，嫂子，他們還都管他叫嫂子，一聲聲，像扎在心里的針。
謝云找到他說愿意替賀巒照顧他一輩子，陸璟延說不用，謝云就在不遠處默默陪伴。
同年十月，他們回到首都星帕爾，陸璟延悄悄帶著他的培育箱，以他的權限，他的能力，想要不被任何人知道不算難。
他決定暫時留在軍部，以保證不知道能否成功活下來的小生命的安全。
謝云大概回家說了什么，一個女人來找他罵得很瘋，要多難聽有多難聽，謝云連連道歉，其實陸璟延都不在意。
他在等26周、在等34周，他沒有避開謝云，首都星環(huán)境復雜，謝元帥的頭銜可以給他阻擋新的追求者、以及自己以前得罪過的富二代。
直到，聽說謝云的未婚妻懷孕，寧嘉蓉再次來找陸璟延麻煩。
她笑他“一個不能生養(yǎng)的東西”，笑他“一輩子上不了臺面的情人”。
還只認賀巒一個領導者的舊部們看不了陸璟延受這種委屈，他們說：“嫂子，你跟我們走吧。”
滿34周，陸璟延對首都星的監(jiān)控系統動了手腳，他把兩個孩子抱在懷里，銷聲匿跡，跟隨他們去了天宸。
回憶到此結束。
陸璟延對陸宸說：“如果不是你八歲偶然救了洛老元帥，我是絕不可能再和聯盟產生交集。”
“八歲？”慕煥問，“救洛老元帥，不是陸宸參加聯盟軍校選拔前？”
陸宸回答他：“不是，雖然我還沒完全想起來，但是我和老師應該是很早認識的。”
陸宸解開慕煥的疑問，“我當時應該只和你說我救的人是老師，沒說時間。”
“軍校入學談話時，好多我說的，是真真假假混在一起糊弄他們的。”
“軍部還派人來天宸特意考察過，我找了熟悉的星際海盜把偵察兵綁了，只讓他帶回了我想讓軍部知道的信息。”
慕煥明白了。
陸璟延繼續(xù)說：“我隨他們來到天宸后并不放心，于是偷偷找機會，換了個星球去了木野。”
“天宸星系大，魚龍混雜，大批戰(zhàn)后流離失所的遷徙者，想找一個人并不容易。”
“不是我不相信他們，是過去的一些經歷，沒賀巒在，我對誰都不敢太相信。”
“我做了偽裝，看不出真實的樣貌，不過一個人帶著兩個嬰兒，還是容易成為別人欺負的對象。”
天宸星系無人管轄，自然沒有法律，陸璟延不擅武力，唯一能依靠的就是自己做的一些攻擊性的武器。
一開始有多困難陸璟延完全跳過去了，“后來菱帆覺醒了異能，沒人敢再招惹我們，生活過得還算愜意。”
“陸宸四歲的時候，幾乎就完全不用我操心了，兄妹倆一個出主意一個放異能，在木野星橫著走，沒有別人欺負他們，只有他們不收拾別人。”
“有時候基因這東西真的……”陸璟延用的詞是“很奇妙”，“陸宸他們倆完全繼承了他們父親的戰(zhàn)力，雖說陸宸異能沒覺醒，但是干翻異能者完全不是問題。”
“大概八歲，兄妹倆在全天宸都出名了，賀巒的舊部聞訊趕過來，說要替隊長照顧他們。”
陸璟延有些哭笑不得，“照顧沒看出來，最后，都被陸宸整蠱得變成了跟著他混的，他們說陸宸簡直是一個翻版的‘小’隊長，一肚子鬼點子，下手狠又腹黑。”
“因為陸宸在，我不用再怕別人了，他們想留在木野星，就讓他們留下來了。”
“沒多久，陸宸遇到了老元帥，我外出回來碰見老元帥一板一眼地在教他格斗，突然覺得，有些事可能就是命運。”
“我對老元帥沒什么看法，陸宸愿意，就讓他教去。再后來，老元帥和我說，現在軍部處境艱難，反聯盟的勢力越來越大，你應該不希望看到，賀巒犧牲生命換來的和平，被人類自己毀了。”
“在賀巒舊部的保護下，我重新踏上那片蟲族腹地，取走了那里的石頭取名為汲能石，做了異能限制手環(huán)。”
提起這個，慕煥有點印象，他好像小時候，是見過陸爸爸來著。
“慕松江因此為我保留了權限，軍部內部好不容易才統一，就給我取了代號L，設置了兩部的最高密級，正好，我不想再理聯盟的事，更不想在外邊拋頭露面。”
“大部分我對聯盟事務是不關注的，輕易他們也不敢找我。”
慕煥恍然大悟，“所以陸宸才能什么都和您討論。”
陸璟延：“對。”
慕煥：“那您為什么不說呢？”當時陸宸被指控泄密，他和謝嵐時花了好大力氣都沒能找到有力反駁的證據。
陸宸捏了他的手一下，慕煥意識到自己說錯話，那時爸爸再次受到巨大打擊，恐怕……
陸璟延沒介意：“當時我確實沒有那個精力，我的愛人孩子都為聯盟犧牲了……陸宸和菱帆進軍校的時候我壓根就不同意。”
“但是我攔不住，就像我攔不住賀巒，他們有自己追求的東西。”
“陸宸，你不要自責，爸爸都知道的，”這是他們第一次提起這個話題，“菱帆一定和賀巒一樣，希望我們好好地。”
“爸……”
至少，他們現在不是一個人在面對。
第77章 第77章 怕被洗了關于慕煥的記憶。……
他們擁抱了很久。
最后陸璟延說：“陸宸為聯盟付出了那么多, 如果軍部還懷疑他，我真的要把慕松江掐死。”
慕煥默默為他那討人厭的父親捏了把汗，陸爸爸好像挺不好惹的, 他和陸宸默契地都沒說, 那段曾經讓他們對軍部失望過的插曲。
“好了, 今天先說到這吧, 我累了。”
等回到房間, 雷樾問：“你告訴他們被綁架的事了？”
陸璟延：“沒有, 你不要說漏嘴。”
可沒過幾分鐘陸宸就反應過來了，軍部那份審判他的文件提到……他推開門問：“爸，帕爾被轟炸前你為什么在反叛軍基地？反叛軍抓了你？”
不管陸宸怎么問陸璟延都不肯說, 直到下午，慕松江按響了公寓的門鈴。
大概是覺得沒臉面對陸璟延, 謝云沒出現, 是謝嵐和慕松江一同前來。
“坐吧，我就知道你會來。”陸璟延扔給慕松江一把椅子, 對他沒有好臉。
面對恢復原貌的陸璟延, 慕松江一時不知如何開口。
“叫名字吧。”陸璟延說。
慕松江馬上喚了：“璟延。”
“我和你有這么熟？”
慕松江馬上改口：“嫂子。”
考慮雷樾在場, 陸璟延說：“還是換回之前的吧。”
慕松江：“好。”
“你真是燒了八輩子高香了，能有慕煥這樣的兒子。”
慕松江：“……是。”
“聽說你還搞家庭暴力？”
慕松江：“……已經改了。”
“瞧瞧這些年聯盟被你管成什么樣，還有那個狗屁的異能種子計劃，想找種馬，你怎么不自己去？”
慕松江：“……”
慕松江被陸璟延訓得一愣一愣的, 慕煥和謝嵐面面相覷。
慕煥偷偷地想, 陸爸爸這么恐怖嗎？怎么覺得訓老頑固像訓孩子。
陸璟延那邊還在繼續(xù)，“我明里暗里給你提供了這么多技術資源，你們非得等到陸宸回來, 才能抓到兩個反叛軍的核心成員？”
“我把兒子女兒都送到你那，結果呢？你怎么欺負陸宸的？”
欺負陸宸？就這點，慕松江不想認，他是真沒有啊，又不敢對陸璟延有反對意見。
“讓他加班，想休個假回來看看我都難。”
慕松江：“……”
這點倒是沒話說，“……是我欠考慮。”
不過說到這兒，慕松江直接問了：“陸宸和菱帆真的是……隊長的孩子？”
陸璟延直接削了慕松江一掌，反正輕飄飄，不疼就是了。
當初賀巒讓陸璟延對他們有不滿就打的時候，陸璟延還覺得那怎么行。
賀巒說：“沒事，他們腦子笨，皮厚，不打不長教訓。”
慕松江就是被隊長嫌棄的其中一員，過去的場景歷歷在目，他們站成一排，整齊地說：“嫂子，我們皮厚，不疼，不打不長教訓！”
陸璟延：“你都讓人調查過陸宸那么多次了，他的生日你不知道？”
慕松江心說，知道啊，可是，他們有那么多沒查出來，陸宸登記的信息不一定是真的。
不過在來時，謝嵐已經把陸宸在飛遠號說的事情和他交過底了。
兩個孩子都是S級異能，又那么出色，怎么想都是隊長的孩子。
他沒想到賀隊當時說的是真的，“我肯定會比你們先當爸爸的。”
慕松江哪里想到，兩個男人還能生孩子。
“璟延，男男生子真的可行啊？”
陸璟延瞪他一眼，“干什么，陸宸和慕煥才不給你生。”
慕松江都不敢想，兩個雙異能的后代，生出來得多炸裂。
接下來陸璟延給他們講了，從他視角有關帕爾星爆炸的事。
“那時精神系異能者一出，陸宸就告訴我了，他當時手里的項目太多，我先做了一個大腦保護程序。”
“時間有限，這個程序的瑕疵多、功能少，不過陸宸顧不了那么多，他怕萬一被控制，泄露聯盟機密……還有，怕被洗了關于慕煥的記憶。”
“真正給軍部用的，是陸宸研發(fā)的智腦，他一直在跟我交流進展，根據他的計劃，比我也晚不了多久。”
“這個Aric以前在天宸星系待過，據我所知，是異能者與非異能者沖突暴亂后，幸存下來的一個孤兒。”
“起初流落到天宸挺可憐的，陸宸和菱帆救助過他，后來不知因為什么，自己離開了。”
“那會兒他還小，十二三歲，異能沒覺醒，我們沒見過他成年后的相貌。”
“大概在帕爾被轟炸的前一天，反叛軍綁架了我，賀巒的舊部在保護我的過程中……好幾個都犧牲了。”
“我才知道在陸宸和菱帆走后，反叛軍在天宸建了一個基地，如果不是雷樾，我可能先自我了結了。”
“他們要抓我的目的是脅迫陸宸，那會兒我還不知道幕后指使者是Aric，Aric的身份是我在幾年后才扒出來的。”
“我受了傷，不想讓陸宸擔心，他和我打最后一個通訊的時候，雷樾剛背著我逃出基地。”
“陸宸說，他發(fā)現有人拷貝了軍部所有的技術資料，解析到的地址是指揮部的公用機器。他告訴我最新的研究成果，攝能石可以奪取異能，我在反叛軍基地聽到有人提了一句攝能石，便叮囑陸宸，攝能石無論如何不能落入反叛軍手里。”
“再之后，陸宸可能對慕煥和菱帆做了預警，慕煥在出任務不能通訊，菱帆知道的可能多些。”
謝嵐說：“陸宸也提示我了，他說指揮部有問題，讓我小心。”
慕煥點頭。
慕松江：“你們怎么沒說？”
慕煥：“我說了啊，是你不信！”
陸璟延失望至極：“好啊，慕松江，你竟然懷疑陸宸？！”
眼看慕元帥又要被打，陸宸及時出面制止，“爸爸，慕元帥只是說了一種可能，爸，你別生氣！”
陸璟延絕對不允許自己的孩子身上出現莫須有的污名，“慕松江，你不知道我不怪你，他們怎么可能，他們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賀巒！就那樣他們都沒有怨軍部，怨恨你！”
世紀之戰(zhàn)都未在陸璟延面前落下的淚終于忍不住了，慕松江跪在地上，向陸璟延也向陸宸，“對不起……”
經過眾人商議，聯盟決定，避免徒生意外，盡早把陸上校的遺體從艾爾倫B28接回來。
是陸宸和慕煥親自去的，回來時，赫多星下著連綿不斷的小雨，二十多年里被掩藏的傷疤重新被揭開，重見到女兒面容的陸璟延，再次哭成了淚人。
聯盟降了半旗，公布了一些能讓公眾知曉的內容，陸菱帆下葬烈士陵園的那天，軍部內網、星網上，大家都在關注、哀悼以及討論。
“致敬陸少校！”
“致敬賀元帥！”
“致敬每一位為人類和平犧牲的戰(zhàn)士！”
在軍部發(fā)的公告中，陸菱帆和賀巒分別被追封軍銜為少校和聯盟元帥。
“想不到，賀隊還能有再被提起的一天，軍部終于不捂嘴了！”
“剛考古了世紀之戰(zhàn)，賀隊好牛！鉆石異能，也就是蟲族，要不然，賀隊異能一出，對手馬上彎腰地上撿！”
“看了軍部發(fā)的視頻，賀隊最后一戰(zhàn)的視角，我真的爆哭，難以想象他的愛人有多傷心。”
“聯盟科技部和研究部的創(chuàng)始人啊，父親是陸首席和賀元帥，難怪能生出陸教授和陸少校這樣優(yōu)秀的子女！”
“陸少校，那么年輕貌美，太可惜了。”
“想不到慕上將真的能把陸教授等回來，我還以為……幸好命運這次成全了有情人。”
“竟然能男男生子……沒人關心這項技術突破嗎？這么說，慕上將以前說要給陸教授生個孩子，真的可以實現。”
……
因為知道更多，軍部內網上的討論范圍更廣一些。
“你們發(fā)沒發(fā)現，陸首席身邊的保鏢和乘帆總裁的保鏢好像是一個人……”
“你這么一說……好像真是！雖然他們臉不一樣，這身材、肌肉走勢，我用AI比對了一下，95%是同一個人！”
“有沒有可能，L——陸教授的爸爸就是乘帆總裁。你們想啊，陸教授是藍塔第二大股東，幾年后乘帆買了陸教授大部分專利，和藍塔是重要合作伙伴。”
“我以為陸教授本來就夠富有了，再加上陸爸爸資產，慕上將這些年的苦不算白吃，聽說前兩日陸教授在軍部附近買了一塊地，要建個別墅，直接寫的上將的名字。”
“慕了慕了。”
軍部有一些年長者，和年輕人關注的完全不是一個方面。
“想不到……陸宸是賀隊的兒子，他真的是繼承了賀隊的體質，又繼承了首席聰明的腦子。”
“還有菱帆，一個人孤軍作戰(zhàn)，解決了反叛軍首領和那么多S級，有賀隊的風范。”
“有生之年竟然能看到賀隊一派和軍部和解！”
“叫賀隊一派不妥吧，我們誰也沒有忘了賀隊。”
“我們當年只是答應松江，為了聯盟，才服從他的管理，我相信賀隊也不希望看見我們內訌，是他們太激進。”
“不能這么說，他們畢竟和賀隊一起登了蟲島，是賀隊讓他們先撤退，才回來的。視頻的影像你們都看了，對賀隊，是比我們這些沒登島的感情更深。”
“好了，別吵了，大家生死都是遠征軍。松江這些年為了堵住悠悠重口很努力，越是對自己和兒子，越嚴厲。”
“雖然還是比不了賀隊吧。”
“這是能說的嗎，哈哈。”
“松江要是在意，就不會放出這么多真實的視頻。”
“多虧了陸宸和慕煥吧，璟延和松江的關系才能緩解。這兩個孩子的感情真是，誰也不能把他們分開。”
……
第78章 第78章 我男朋友這么帥，又許久沒……
葬禮結束, 陸宸和慕煥步行去了海邊，沙灘臨近軍港，屬于軍事管轄, 鮮少有人。
從陵園出來后, 陸宸的心情一直不好, 慕煥知道陸宸此時需要的不是安慰, 便沒有說話, 安靜地陪在陸宸身邊。
他們坐在沙灘上, 看著海浪一波一波地拍打著海岸，遠處郵輪低鳴，海鷗在礁石上空盤旋。
恢復了大多數記憶的陸宸在葬禮上認出很多人, 比如這些年一直跟著爸爸發(fā)展乘帆、曾經是父親的舊部；在詢審室和情景模擬室外沒認出，始終信任著他的安冥；還有當年, 和他一起執(zhí)行過實習任務, 進入軍部后一直跟菱帆在同一艦隊的付元博，帶著他的妻女……
陸宸記得帕爾爆炸前, 菱帆有一次回來問他：“哥, 談戀愛是什么感覺？”
陸宸一下戳破：“你想和誰談戀愛？”
向來大大咧咧的陸菱帆竟然別扭起來, “沒有～隨便問問。”
陸宸雙臂抱胸：“和我還藏著掖著？”
陸菱帆自知騙不了哥哥，坦誠道：“哥，其實你都猜到啦……我就是覺得和他相處的時候很輕松，想給他個機會。”
不知到最后，菱帆到底有沒有向對方表達自己的心意, 不過不重要了, 陸宸沒法要求所有人都沉湎過去，用舊人束縛生者，太自私了。
這么一對比, 愈發(fā)顯得慕煥對他的感情彌足珍貴，相愛不一定能走到最后，不過……哪有人真的會去尋死……
想到自己有一天回來可能會見不到慕煥，陸宸一陣心悸，憤憤瞪了身旁的人。
察覺到陸宸在看自己，慕煥停止扒拉手邊的沙子，疑惑問：“怎么了親愛的？”
陸宸沒有真的埋怨慕煥，“我發(fā)現你從凱勒星回來后，各種稱呼切換的很自然啊。”
慕煥當陸宸在夸他，“實事求是嘛，你是聯盟的陸教授，是我的老婆、寶貝、親愛的。”
二十年前還沒有這樣，他們彼此都是稱呼名字：慕煥、陸宸。
二十年間……算了，隨意吧。
陸宸見慕煥用濕沙堆了一個愛心，評價：“這么有童心？”
“你以前說挖沙可以放松心情、釋放壓力，我一直沒時間嘗試，”慕煥又給他的大大愛心美化了幾下，問陸宸：“喜歡嗎？送給你。”
慕上將有做蛋糕的功底，一個簡單的沙雕形狀不算太難，有棱有角挺精致的，陸宸回答：“喜歡。”
陸宸在愛心旁邊增加了兩個小人，一個身穿研究員大褂一個衣著聯盟軍服，連肩章都和慕上將的軍銜一致。
慕煥看得目瞪口呆，這小人做得太像了吧，他不由得問：“老婆，你是學過造型設計嗎？”
“沒有，第一次做。”
慕上將由衷感慨，“老婆，你真是干什么都能卷死別人。”
……
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反聯盟一直很安靜，對此軍部上上下下更加憂心，總感覺對方在醞釀什么大事。
陸宸倒是一如既往地得冷靜，他在軍部對齊了自己的一些信息差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升級版?zhèn)�性化的智腦，推廣給了軍部的每一個人。
由于技術革新過快，陸宸給大家的智腦開了部分權限，用來抵御精神系異能者，其他的功能再循序漸進。
考慮植入人腦的工作量極大，陸璟延現身軍部幫忙，除此之外，陸璟延更多是待在乘帆赫多的辦公大樓內，像過去一樣，只有在陸宸找他的時候，才去了解聯盟軍部的事，給出自己的意見。
與此同時，陸宸聯系上了喬老教授，在帕爾星爆炸后、軍部忙著救援遷都的間隙，令人猝不及防的，偏遠、存在感極低的金芒星同樣遭到了襲擊。
對退休老元帥，軍部是安排了護衛(wèi)的，不過人數有限，在退休的多少年里，洛老元帥早已不問政事，和喬老教授安心休養(yǎng)，沒事陪喬老搞搞研究、澆澆花、種種菜。
許是反聯盟就為了打擊軍部的精神象征，此消息一出后，更是全聯盟嘩然，軍部被架在刀架上火烤，面對了前所未有的輿論罵戰(zhàn)。
陸宸在聯系前把能問的細節(jié)都問了，能了解的資料都了解了，扔拼湊不出一個完整的事件過程。
那場襲擊中，洛老元帥的護衛(wèi)不剩一人，老元帥陷入永久的昏迷，唯有喬老在洛老的舍身保護下，撿回一條命。但是他傷得過重，失去意識太早，后面發(fā)生了什么完全不知，甚至連傷他人的臉都沒看清楚一點兒。
“教授。”
時隔了二十年的對話，讓心神上衰老了不知多少歲的老教授泣不成聲。
陸宸：“抱歉，這么久了才聯系您。”
喬老教授連連搖頭，從他聽說陸宸回來，從他聽說陸宸找璟延要了他這邊的病歷，喬老就一直在等著這一天。
“沒關系，軍部留給你的爛攤子太多了。”
他不想給孩子太大壓力，他亦知道陸宸這些年的遭遇。
喬老教授哽咽著說，“孩子，苦了你了。”
師生兩人相顧無言，喬老清楚，能讓他和璟延兩個人這么多年都束手無策的毛病，對陸宸來說一樣難。
“璟延這幾年一直在研究人腦。”尤其是他們在得知了精神系異能者還在之后。
陸宸說：“教授，我和您們得出的結論一致，老師的腦損傷，是精神系異能造成的，所以想要恢復，應該不能只用常規(guī)的治療方式。”
喬老點點頭，他的專業(yè)方向是普通人體的多疑難疾病，陸宸的爸爸相對于生物醫(yī)療更擅長軍事科技。
陸宸什么都懂，是他最后的希望了。
但是喬老出口卻是，“陸宸，你剛回來，別太著急。都這么多年了，你老師年紀大，他腺體損傷，又強行調動異能，身上有那么多處舊疾。”
“什么結果我都能接受……真的。”說著說著，喬老的悲傷再度不經意地流露出來。
陸宸感同身受地喚了聲“教授”，安慰道：“老師身體底子好，又那么掛念您，相信我，會好起來的，其實我已經有了些思路了，只是我還需要實驗和臨床數據。”
聽陸宸這么說，喬老壓在心頭多年的大石頭終于松動了一些，就像當初陸宸第一次告訴他腫瘤冰凍療法的時候一樣，陸宸是他從未見過的天才。
這個天才面面俱到，唯獨對自己……
“陸宸，”喬老說出他這些年最深刻的體會，“你別什么都先想著我們，多陪陪慕煥，你應該真切地感受到了……有時候失去了，才追悔莫及。”
“我知道的，您放心。”
……
于是，當慕上將和他的幾個中將結束了軍部一天的訓練，才發(fā)現陸宸給他留了言：「今天我住在軍部，你自己回去吧，幫我和爸爸說一聲，我進實驗室了。」
進實驗室等同于“勿回”、“勿念”，陸宸在實驗室里從來不回消息。
一連幾天都是如此，搞得Uri不得不提醒他：［主人，您還記不記得您剛從冰封中醒來那會兒，說什么都堅決不加班。］
陸宸當然記得，“現在只是暫時的。”
Uri心想，恐怕您以前也這么覺得，瞧瞧上將在實驗室外偷看得多熟練，那望眼欲穿的模樣，誰看誰可憐。
這種明明都在軍部，但是見不著面的日子大概持續(xù)了十幾天，陸宸終于記下實驗結果，進了精工操作室，取了他兩天前做的東西。
慕煥在熟悉的地點沒偷瞄到人，他隨便抓了個科技部的工程師，問：“陸教授呢？”
“啊？陸教授，”工程師撓著他那植發(fā)沒多久的腦袋回憶，“剛才我看著……好像往研究部的方向去了？”
“研究部？”慕煥非常不滿，他都這么久沒見到陸宸了，怎么張鞏還過來和他搶人。
慕上將面色漆黑，正準備去研究部興師問罪，他察覺到有人無聲靠近，慕上將一個回手鉗制，被對方輕松避開。
“老婆？”判斷出來人后，慕煥的臉上瞬間漫上欣喜。
陸宸看著他上演一秒變臉，問：“怎么過來了？”
慕煥直白道：“想你。”
現在他們的關系軍部無人不知，而且以慕煥的軍銜，沒人敢攔著，比起以前不知多方便。
慕上將終于不用再遮遮掩掩，不過，陸宸注意到，有人經過的時候，慕煥拉著他的手，還是很克制的松開了。
那依依不舍的模樣要多心疼有多心疼，仿佛他們不是松了個手，等無人再牽，而是……他不要他了，他被他拒絕了。
陸宸只好拉回去，五指被重新扣住的慕上將有一丟丟驚訝。
陸宸不僅牽了他的手，還捏了慕煥的臉，“我以前沒告訴你，在外為什么要注意？”
慕煥回答：“告訴了，你希望我在軍部依靠實力站穩(wěn)腳跟，不想讓大家關注我們的感情生活，遭受非議。”
陸宸說：“一開始是，而且，你特別不會收斂，我讓你別動手動腳跟沒說一樣，所以只能禁止。”
有開始必然有后來，“然后呢？”慕上將非常上道地問。
“然后啊，”陸宸突然靠近慕煥耳邊，回答透著一絲神秘，“肯定是我接下來還有工作啊，你想想看，我男朋友這么帥，又許久沒見，萬一一個沒忍住，起反應了怎么辦？”
陸教授向來是含蓄的，一時在外越過了線了，慕煥竟然不知道怎么接。
這要是在家里，就不用接了，他一定把陸宸狠狠地按到床上，從鋪天蓋地的接吻開始……
此時陸宸正穿著纖塵不染的實驗服，白大褂下的高嶺之花讓人無法染指。
他沒想到陸宸還有大招。
“哦，現在不是男朋友是老公了。”陸宸在玩著他的臉，“怎么辦呢，我老公這么好看。”
老公？！慕煥的心跳如擂鼓，他知道自己沒聽錯，
但是他不敢再讓陸宸重復一遍，他的身體禁不得勾引。這個詞慕煥從來只敢在腦海里想想，就連在床上的時候，他都不敢讓陸宸喊。
陸宸，已經很讓著他了……
陸宸愉悅得將慕煥的心理活動盡收眼底，卻根本沒準備放過慕煥。
“覺得我在騙你嗎？”陸宸就著兩人牽手的力，將兩人的距離驟然拉近。
感受到什么的慕煥像燙到了一樣深深看著陸宸，他的眼中充滿熱意，身體更是滾燙得嚇人。
“老婆。”慕煥的手像淬了火，附上陸宸后頸的時候，和陸宸的體溫形成鮮明對比。
曖昧的火星在方寸之內不斷升溫，幾日真一眼沒見慕煥的陸宸直接勾了他的脖子，是思念也是掩飾。“抱一會兒。”
慕上將早迫不及待了，同時他提醒，“老婆，很多人看。”
陸宸哪里不知：“我們是合法夫夫不怕人看。”
慕煥：“那可以蹭蹭嗎？”
陸宸失笑：“……別太明顯。”
第79章 第79章 你在我心里一直是第一位。……
陸宸和慕煥剛一離開, 兩人在科技部卿卿我我的事情就在軍部傳開了，當然只局限于表面，因為羅勁彬把暗地里圍觀的都趕走了, “你們是不是閑得沒事干？”
“陸教授布置得都學會了嗎？”
“人菜還不多練, 看什么看, 陸教授在冰層里睡了二十年你們都趕不上, 以后誰水平超過陸教授了, 可以去他們面前看。”
駛離軍部的跑車里, 慕煥仍在熄火，他也想在私人空間和陸宸做點親密舉動，可是, 他看見了謝嵐……
“陰魂不散。”知曉了真相的慕上將對謝嵐少了些敵意，但不順眼就是不順眼。
剛才還一口一個“老公”的陸教授直接瞪了他。
看來以后不能明目張膽惹謝嵐了, 得偷偷懟謝嵐。
陸宸今天開的不是他們通勤那輛跑車, 是陸宸從凱勒回來新買的，可以近地表飛行, 慕煥猜到, 他們要出門。
“不回家嗎？”慕煥似乎每次都會問。
陸宸戴上墨鏡, 意味深長的目光透過鏡片在慕上將俊朗的臉上逡巡，這張被造物主偏愛而用盡心思雕琢的臉陸宸怎么看都不會膩，“我和爸爸打過招呼了，明天你生日。”
聞言，慕煥有點小開心, “我以為你不記得了, 或者沒時間。”
陸宸：“你以為我這幾天拼命加班為什么？”
“因為我嗎？”慕煥受寵若驚地問。
“當然，”陸宸嘴角露出無可奈何的笑容，“慕煥, 有些話我是沒和你講過，但是，我覺得你應該有認知。”
“你在我心里一直是第一位，雖然這么說，可能有點對不起爸爸，不過現在，爸爸又有了人疼愛。”
陸宸摘掉墨鏡，飛行超跑在陸宸的操作下已經變形升空，過了這個階段，陸宸就不用再盯著了，按照設定目的地，系統自動選擇了氣流最穩(wěn)定的路線，如閃電般劃破天空，在人眼下只能看到一道殘線。
如此高的速度，在飛行超跑上的人幾乎沒什么感知。
陸宸望著慕煥的眼睛語重心長地對他說，“其實你們一直都理解錯了，在我眼里，聯盟真沒那么重要，我有我自己的正義，如果軍部一直令人失望，我隨時會離開。但是你不同，你把這里當家，這里有你的父母、長輩、從小一起長大的同伴，所以我愿意陪你一起，為了把聯盟變得更好而努力。”
陸宸說到一半慕煥的眼眶就紅了，陸宸替他理了理耳邊的碎發(fā)，說：“當時進研究部有為了方便幫老師尋找腫瘤醫(yī)治方法的意圖，還有更關鍵一點，為了你，我總是覺得，如果我再努力一點，我再多花點時間，你們在前線能更安全。”
“偶爾忽視你是因為……我以為加班是暫時的。”
沒想到，突如其來的一場變故打破了陸宸所有的計劃，他自以為的來日方長，結果耽誤了這么多年。
后悔無益，陸宸現在只想珍惜眼前。
“這些年辛苦你了，要為他們報仇，又要尋找我的蹤跡。”
慕煥當初的很多朋友都在那場爆炸中去世，現在能說兩句真心話的，只剩了當初和他一同在外作戰(zhàn)的謝致。
慕煥喉嚨酸澀，他不想哭的，他在過去的陸宸面前從來沒有哭過，可是，他現在就是很想掉眼淚。
陸宸心疼得受不了，“好啦好啦，都過去了。”
慕上將抿抿唇，“你是不是把我當孩子哄。”
陸宸跨到他身上，“我才不和孩子做這種事。”
接下來的流程，他們就很熟悉了，陸宸哄人的手法，幾十年如一日。
又是受限于空間，按照一開始的約定，其實早已過一個月了。
可是隨著陸宸想起得越多，考慮陸宸的心情，慕煥越不敢提滿足私欲的事。
不過，能重新懷抱陸宸已經很好了，隨著一些未曾知曉的真相被揭露，重逢伊始的不安，全部被陸宸慢慢填滿。
慕煥心滿意足地將陸宸屈膝環(huán)在自己的腰上，自己用頭枕著陸宸的肩。
他曾許愿只要陸宸能回來，他什么都可以接受。
陸宸出于一些理由，也沒有再勾引慕煥。
“對了，剛才你在軍部一打岔我差點忘了，以后在別人面前，想怎么就怎么樣吧，不用顧忌。”
這是……“真的么？”慕煥自己都覺得自己不靠譜，真被陸宸放開，以后他們得因為秀恩愛在軍部內網被貼圖多少次。
陸宸像是已經決定，不容反駁，“其實在二十年前我就想說了，算了，不提二十年這個詞。”
在恢復記憶前陸宸一直不理解，自己為什么看見慕煥克制的樣子有股說不出的心酸。
星歷540年冬至前夕，又到了慕煥跟隨長官離開帕爾到太空換防的日子。
那天下了大雪，陸宸從智腦實驗室出來，窗外已是白雪皚皚。他看了終端才知道，慕煥的長官決定提前出發(fā)，他急忙趕到軍港送行，終于見到已經列隊，整裝待發(fā)的慕煥。
他們沒有像往常臨行前私下親密的時間了，雖然昨夜剛剛溫存過，可是慕煥這一走，又是四五個月。
“陸教授。”慕煥的長官是當時的上將，見到陸宸后，禮貌地過來詢問，“這么冷得天，您怎么來了？”
“有什么要交代嗎？”見陸宸穿得單薄，對方甚至要給陸宸披上自己的大衣。
陸宸婉拒，縱使他真沒來得及尋找厚外套，穿別人的衣服也太曖昧了。
“沒什么，早晨出來得早，我來送送慕煥。”
的確有其他士兵家屬同樣是軍部的，趕上了這班臨時送行的末班車，陸宸走過去不算突兀，他說：“慕煥，好好照顧自己，注意安全。”
他們如戰(zhàn)友般擁抱了一下，點到為止，慕煥那會兒已經具備獨自帶領艦隊作戰(zhàn)的權力，駕駛的就是陸宸送給他的“白浪”戰(zhàn)艦。
他的下屬們都在好奇地看著，慕煥的眼中似有千言萬語，也只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匯成輕輕的一句：“等我回來。”
陸宸目送慕煥離開，進艙門前慕煥回了頭三次，那是他們二十年重逢前的最后一次見面。
那一次，陸宸鐵定了心，等慕煥回來一定和他公開。
偏偏造化弄人。
陸宸不想再說不開心的事了，他把駕駛權交給慕煥，“我睡一會兒。”
陸宸為了這次出行熬夜實驗，休息是應該的，慕煥說：“好。”
可真等懷里的人要起身，慕煥又舍不得地跟陸宸接了個吻才放人，“老婆我愛你。”
“我也是。”
說完陸宸捏了下慕煥的臉重述，“我也愛你。”
陸宸戴上眼罩，提醒慕煥：“這次休假長，你可以把軍務處理處理。”
休假長？慕煥才想起來，他們走得突然，還沒向指揮部報備。
看來是陸宸又幫他請好假了，他打開終端的日歷，果然從他的生日起有一排小椰樹的休假標記。
他的年假多是真的，但是，指揮部從來不批少將以上軍銜連續(xù)超過五天的年假，探親除外，越是級別高的將領，軍部越人才短缺。“老婆，你怎么請下來的十天？”
陸宸：“婚假。”
慕煥：“婚假不是自領證起有效期一年嗎？”
陸宸摘了眼罩，淡淡地說：“我都不在，你跟誰歇？”
“……”
慕上將知道了，慕上將了解了，陸教授一定就是現在這幅口吻回懟的慕元帥，所以慕元帥說不過又惹不起，不情不愿地把他的假給批了……
“老婆，你睡吧，我不該吵你。”
陸宸沒說話，慕上將又奉上了一個討好的親親。
慕煥的處理軍務很簡單，無非就是打開他和四個中將的小群說，陸教授帶我出去玩了，軍部的事情交給你們了。
此時謝致正和他們四個人在一起吃飯，聞言得意地道：“我說什么來著，慕煥根本不可能過來買單，陸教授肯定會給他帶走，才沒空和你們吃飯。”
關杉不解，“可是前兩天上將不是還唉聲嘆氣，沒出息的在實驗室門口偷看。”
謝致十分老道：“你都說是前兩天了，你們上將的生日是哪天？明天！”
劉焱同樣不明白，“我還私下找科技部打聽過呢，他們說陸教授進行的研究很復雜，因為涉密不太好透露，但是絕對不可能中途停下來。”
謝致夾了一個蝦，開始啃雞腿，“那是科技部那群草包們自己的經驗，陸教授是誰？”
“下一個。”
王劍珅暫時停止大快朵頤，跟著湊熱鬧問：“謝教官，你怎么這么清楚？”
謝致呵呵，“當然了，你們可不知道陸教授多寶貝慕煥。二十年前我也曾像你們一樣，天真地以為可憐的慕煥要自己過生日了，但是陸教授每次絕對會在生日的前一天出現，就連頭兩年慕煥駐守在外，陸教授都能找到合適的理由過去。”
說起這個，謝致可要滔滔不絕了，“遇到欺負慕煥的，陸教授順手就給收拾了。”
這完全和幾個中將日常的認知相悖，連一直少說多做、嘴巴最嚴的徐寧都沒忍住好奇八卦，“上將被欺負？”
謝致：“多新鮮啊，誰沒當過新瓜蛋子！”
往事不堪回首，“軍部除了看軍功，同樣是個論資排輩的地兒，那些老兵動不動就說什么參加過世紀之戰(zhàn)，你們還嫩。”謝嵐現在想起那些陰陽怪氣的擠兌還記憶猶新。
“你們慕上將，怕給他的老爸慕元帥抹黑，什么都忍，可不是你們現在看到的樣子。”
幾個中將不由露出同情的表情，其他艦隊的人怎么吐槽他們都聽過，被搶軍工、給前輩倒水洗衣……都是在他們這里聞所未聞。
有，也是自愿的，上將雖然平日里有些不著調，還會因為一些奇奇怪怪的理由讓他們跑圈，但是，對他們的提拔和幫助有目共睹，別人都羨慕他們艦隊有人情味，和長官打成一片。
“陸教授是怎么收拾得那幫人呢？”徐寧再次問。
“不知道。”謝致干了杯軟飲，“這就是陸教授的本事了，陸教授從來不說，那些人更是絕口不提。”
“謝教官，慕上將是真的追了很久嗎？陸教授都愛答不理？”謝致一時成了慕煥戀愛史咨詢大百科。
謝致：“一般久吧，主要是你們上將太笨，不理是因為他做錯了事。”
“謝上將和陸教授的傳聞是真嗎？”
孩子們八卦到自己哥哥頭上，謝致還是有點別扭，“沒有的事。”
“那為什么上將對謝上將那么排斥，不是因為陸教授嗎？”
謝致：“是，也不是。因為陸教授不假，其他是你們上將自己假想的。如果我哥真的還對陸教授有意思，陸教授絕對不會和他再走那么近。”
“感覺……有陸教授這樣的伴侶好好啊。”關杉發(fā)出了和他外形極不匹配的戀愛發(fā)言。
劉焱：“就是，擱陸教授那樣一個高冷的性格，只對一個人好誰不迷糊，難怪上將被拿捏得死死的。”
王劍珅：“太體貼了，霸道，又帥，在用心面前，多金都不算什么了。”
徐寧：“越來越理解上將這些年的心情了，曾經滄海難為水，上將是不可能再對別人動心。”
第80章 第80章 “我喜歡這個禮物。”……
慕煥還不知道自己的心路歷程被下屬們扒了個七七八八, 雖說十天假，陸宸沒有帶慕煥去太遠的地點，怕軍部有急事, 路程三個小時, 他們能隨時回去。
赫多星是一顆體積較大的行星, 因為軍部和各大企業(yè)的選址, 大部分人口、資源集中在東部區(qū)域, 西部地形多樣, 旅游發(fā)達，是住在赫多一些富豪大佬就近的度假勝地。
降落之前陸宸被熱醒，一張由兩個座位合并在一起的仰椅上, 慕煥緊緊貼著他，陸宸十分無語：“我不是讓你處理軍務嗎？你怎么也睡了？”
慕煥眨眨眼, 非常無辜：“軍務都處理完了。”
陸宸：“好吧, 后備箱里有我準備的行李，一會兒你拿。”
這些本不需要陸宸說慕煥也會做的, 到了地方, 慕煥感慨, “老婆，你好像真的很喜歡海。”
他們幾次度假都去的海邊，只不過，漂浮海、懸掛海、珊瑚海、粉紅海……各有不同。
對比之下，維曼海就是常規(guī)的碧海藍天, 沒什么特別。
只是……沙灘上沒有一個人, 慕煥在街邊都見過維曼海的廣告，按理說……不應該啊。
“你知道我從小住在天宸，天宸星系沒有一個星球有海, 以前在帕爾沒條件，赫多有這么近的海，我就把這個度假區(qū)買下來了。”
“……”
“等我們走后會再次對外開放。”
“……”
這里可是首都星，溢價夸張，慕煥趁度假區(qū)負責人和他們的新老板對話時，悄悄看了眼他和陸宸的共享賬戶。
好吧，幾日不看，賬戶余額不但沒減，反而增加了不少……
他有種預感，等負責人走了后，慕煥問：“老婆，這不會是送給我的生日禮物吧。”
意外的，陸宸回答：“不是，生日禮物的話，我就不會現在告訴你了。”
“喜歡這兒？”
“不不。”慕煥回答后怕引起歧義，“不是不喜歡，是不用做生日禮物了。”
陸宸沒說什么，“這兒是一般……以后給你買更好的。”
慕煥：“……”
要是負責人聽到都要吐血了，他們這里，就算以前赫多不是首都的時候，同樣一到節(jié)假日都爆滿。
放好行李后，他們放松洗了個澡，美美吃了頓燭光晚餐，加了謝致的私人小群熱鬧非凡，幾個中將輪番感嘆，控訴他們上將虐狗，謝教官指點：「習慣成自然。」
連發(fā)了十幾張圖收獲一波羨慕嫉妒恨后，慕煥告訴他們：「不跟你們聊了，我要和陸教授去沖浪了。」
他們玩雙人單板，兩個人共同駕馭一塊沖浪板，如箭般疾馳，不僅不會掉下去，還能耍多種花。
浪花飛濺，他們在海浪中馳騁，仿佛一切盡在掌控，最后，竟在沖浪板上切磋起來。
“不許用異能！”
慕煥攤開雙手：“老婆，有你在，我想用異能也用不了啊。”
陷入過往的思維定勢，陸宸險些忘了，現在他可以限制慕煥。
片刻后，慕上將被踢落海里，他大喊，“老婆！你偷襲！”
被一陣風撈起來后，慕煥不服輸道：“再來！”
沒幾分鐘。
陸宸嘲道：“菜。”
慕煥再一次被丟在海中，這次他全身都濕了，只好用火給自己烘干。
“老婆，不對呀，沖浪不是我教你的嗎？什么時候你變得這么厲害？”
陸宸斷定：“你以前肯定用異能了。”
慕煥：“沒有！”
陸宸呵了一聲，“為了多做幾次，你什么干不出來？”
夜晚的海靜謐、深邃，深不可測的波濤在黑暗中翻涌，危險得仿佛隨時可以將蔑視它的人吞噬。
然而就是這樣的海，被一團團漂浮在空中的火球映襯得熠熠生輝，波光粼粼，宛若灑滿了寶石的綢緞，蕩漾著躺在木舟里的兩人。
慕煥哼了最近新聽的小曲，陸宸說：“如果你不是軍家背景，肯定會被賣到娛樂圈的。”
“不過沒關系，我包.養(yǎng)你。”
聽了陸宸玩笑的慕煥也不覺尷尬，他十分入戲地問：“那金主爸爸可不可以只包.養(yǎng)我一個人？我能不能只唱歌給你一個聽，跳舞給你一個看。”
回答戳到陸宸的爽點，陸宸道：“可以。”
“你跳舞是不錯。”
出于沒有機會，慕煥還沒和陸宸跳過舞，慕上將心呼危險危險。“老婆、寶貝兒、親愛的！”
陸宸：“干什么？心虛？”
“沒有～！”慕上將瘋狂搖頭。
陸宸沒有繼續(xù)翻舊賬，人都沒了有什么可在意的。
他不久前仔細查了遍帕爾事件后的幸存名單，很多很多人……都不在里面。
說起來，“回去后陪我見一個人。”
慕煥：“誰啊。”
“藍塔CEO，莫誠霑。”
見慕煥皺眉，陸宸問：“你認識？”
慕煥如實回答：“不算認識。”只是過去幫陸宸辯護時查到了解過，陸宸在進入軍部后仍和莫誠霑有很多聯系。
現在雖然看起來大概和乘帆的準備有關，慕煥忍不住吃醋，站在男人視角，莫誠霑很帥。商業(yè)精英，喜歡男人，他給陸宸簽的協議很大方，唯獨和陸宸合作的時候不像個精明的商人。
“老婆……你和他，關系很好嗎？”
陸宸：“算是不錯。”
慕煥：“哦……”
陸宸笑了：“你怎么什么醋都吃？”
慕煥做了個不恰當的比喻，“假設你守著價值連城的珠寶，外邊的人都覬覦，難道不會擔心。”
“會啊，珠寶。”
慕煥愣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陸宸在叫自己，他又不小心被陸教授給撩了。
慕煥：“我說真的。”
陸宸：“我說的也是真的，而且你還不自知，天天遲鈍得像個傻蛋。”
慕煥無端被罵沒意見，他承認自己遲鈍是真，不過傻蛋……他不太想認，他總覺得陸教授厭蠢。
陸宸就說一點：“知道我們初吻什么時間嗎？”
慕煥清楚地記得那個日子。
陸宸捏了他的臉：“不對，是你第一次喝醉我送你回家那天。”隨后陸宸像想到什么有意思的，“你到底見沒見過蚊子包，我身上那些，都是你啃的！”
“沒斷奶？”
慕上將不記得，但大受震撼，不過他沒來得及說什么，陸宸就收到了Uri的提示，12點了。
“生日快樂。”陸宸說，“閉上眼睛。”
熟悉的操作，慕煥在猜，有什么禮物陸宸能隨身帶著。
隨后，慕煥在他的無名指上感受到一個涼涼的觸感。
他們之間沒有求婚，直接跳到了領證的一步，對儀式感很強的陸宸來說，總覺得缺了點兒東西。
慕煥激動得說不出話，他睜開眼。
“給我戴上。”陸宸的掌心里仍有一枚。
慕煥小心翼翼，他好喜歡指間這枚閃閃亮亮的小東西，之前的醋意消失不見，他給陸宸戴好之后在手背留下虔誠的一吻，“抱歉，老婆，是我考慮不周，應該我來準備的。”
陸宸牽住慕煥的手，兩枚戒指間仿佛有一股微弱的吸力。
“不，這個只能我做，”他指給慕煥，“這圈碎鉆，是我用父親生前留給我們的鉆石切割的，表面上了特殊的涂料，包括戒指用的金屬，都是不會腐化不會被高溫、撞擊等損壞的最堅固材質。”
爸爸和父親的故事給了陸宸一些啟示，當然陸宸不希望戒指發(fā)揮像父親那種特別的用處，只是他覺得，作為象征愛情的東西，一定要用他能找得到的，最穩(wěn)定的成分。
慕煥：“我喜歡這個禮物。”
不知為什么，慕煥凝視著這圈碎鉆，好像看到了那名存在于傳說中的遠征軍隊長，跨著時空笑著對他說：慕煥、我的兒子，以后就交給你了。
……
海邊的夜充滿了大自然的呼吸，海浪的拍打，清脆的蟲鳴，都不及耳畔的吮吻聲清晰。
許久，陸宸先受不了了，“慕煥，我們回房間吧。”
“好。”
……
慕煥把陸宸輕輕放躺在床上，了解了陸宸二十年的經歷后慕煥才明白，陸宸的紋身消失是使用過全身治愈。
陸宸說治愈不太恰當，因為只能對自己，不能對別人。
“所以我管這個異能叫自我修復，比起治愈，更像是把器官、細胞、系統、組織，包括皮膚，都修正到最完好的狀態(tài)。”
這樣的話，陸宸的身體和之前不同了，接下來，對陸宸來說，將是嶄新的。
可慕煥不是。
他要比過去做得更好，那時初次開葷的他太莽撞了，和陸宸在一起那么多年，慕煥自然知道，怎樣能更好地照顧陸宸，該注意哪些細節(jié)。
陸宸很快發(fā)現了，這一次的慕煥，是前所未有的溫柔、小心。
慕煥喜歡用這種方式表達愛，他的愛一直是很熱烈的，很真誠的，執(zhí)著、瘋狂至刻骨銘心。
陸宸享受慕煥帶給他的一切，重逢伊始的時候他們覺得彼此都變了，實際上，他們根本沒變。
慕煥依然大大咧咧，卻總是在一些關于他的方面，敏銳、細心、體貼到極點。
這樣的慕煥他如何不愛，慕煥將手伸入陸宸的里衣，在陸宸的腰間，他摸到了一個熟悉又陌生的痕跡。
借著月光慕煥看清了，一模一樣、同樣的位置，他書寫過的筆跡。
陸宸又紋了他的名字。
“老婆，什么時候……”慕煥激動得無以復加。
陸宸：“前幾天。”
“你是因為這個才把自己關在實驗室不和我見面嗎？為了給我這個驚喜！”
陸宸摸著他的頭回答：“是，也不全是。”
“我確實在趕進度。”
“現在不會耽誤嗎？”
慕煥趴在他身上，仰著頭注視著陸宸，深棕色的瞳眸閃著blingbling的小星星，陸宸遭到了盛世美顏的會心一擊：“不會，模型我都建好了，在等臨床反應，怎么都需要時間，有Uri盯著，我在和不在沒關系。”
慕煥：“你怎么想到……”
陸宸：“生日禮物都送出去了，是我的問題遺失了，自然要補給你。”
情侶紋身是陸宸送給慕煥22歲的生日禮物，21歲是房子，23歲是戰(zhàn)艦。
“以后我會盡量注意這里不受重傷，如果實在沒辦法，再紋就是了，你別傷心。”陸宸猶記得慕煥當時以為他洗了紋身的表情。
慕煥：“其實不用的，我知道你心里有我，我們都有戒指了，很疼的。”
陸宸：“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