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陸教授可能被欺負嗎？如果真……
“嗶——”
“嗶-嗶-”
記憶戛然而止, 裁判的暫停加提示哨音，把陸宸從沉浸中喚了回來。
陸宸閉目沉思，剛才的回憶有口述有畫面, 看來是他以前問過慕煥, 才能得到兩方面的訊息。
不過突然終止的理由, 到底是因為記憶斷檔, 還是觸發有限制, 現在陸宸不得而知。總歸不是外界干擾, 籃球場上的吶喊聲此起彼伏，從球賽開場從未停止。
除了現在，籃球場內, 兩支隊伍正在圍著裁判爭執著什么，陸宸的位置有點遠, 聽不清晰。
正巧, 慕煥打了視頻過來，曾經一句學長都叫得青澀的男生, 張口就是：
“老婆～你在哪？”
陸宸好不容易把這幾天的慕煥和記憶中的男孩對應起來。
“老婆, 你怎么不說話？”
慕煥好奇的盯著陸宸的口罩, 陸宸共享了位置。
看到距離，行走的慕煥突然開始奔跑，“老婆，你怎么去軍校了？”
陸宸克制著開口，“今天軍校有籃球賽。”
慕煥的發絲隨風飄揚, 臉還是那張臉, 五官好像比過去大氣了些許，氣質更成熟、穩重，眉宇間透著股犀利與銳氣。
肩膀更寬了, 肌肉發達，從青春男大蛻變成了號令無數士兵的聯盟指揮官。
離夢想更近了吧……陸宸知道，慕煥一開始的目標就不會是簡簡單單的進入軍部，讓自己的異能不能浪費。
兩人這么開著視頻，直到慕煥搶了輛摩托，把已經在駕駛位的謝致扔到了后座，氣得謝致罵罵咧咧。
“老婆等我，給我十分鐘過去。”
視頻掛斷的最后幾秒，“你特么飆車能不能先說一聲。”謝致的控訴消失在呼嘯的風聲里。
場內，亂做一團，林嚴的隊友各個圍著林嚴，并大聲的向裁判員抗議，對方故意絆人。
“哥，你怎么樣？”林媛第一時間沖了過去。
林嚴活動了下腳踝，“沒事。”
林媛擔憂地看著他，“可是已經腫了。”
林嚴撐著地起身，“等罰完球吧，罰完球了換人。”
在給隊里貢獻了最后一個兩分后，林嚴光榮離場，距離全場結束還有五分鐘，比分雖然被追平了一些，但是對方仍扭轉不了林嚴前期帶來的比分優勢。
最終，整場的MVP還是落到了林嚴的身上，他們獲得了這屆比賽的冠軍。
領獎的領獎，散場的散場，因為要等人，陸宸留在原地，望著操場和天空發呆。
擁擠的人潮，從身邊不斷涌過，伴隨著人群中的一些閑聊，吸引了陸宸的注意。
“切，還以為要搞什么大動作呢。”
“誒，別看那一腳輕，位置我是算了好的，保管他跟腱斷裂。”
“斷裂，醫療艙不是治得好嗎？”
“話不能這么說，現在醫療艙什么不能治。”
“斷胳膊斷腿不能治。”
“這你就落后了，只要殘肢還在，乘帆最新的7.0版本可以。”
“不過，學校的醫療艙只有4.0，斷裂要想直接修復，得去醫院。”
“那可好，能看見林嚴一瘸一拐半個月，醫院的醫療艙費用，可不是他們倆兄妹能負擔得起的。”
“現在不一定啦，林媛那小妮子，大概是傍上了有錢人，昨天，我看她換了個超算筆記本，乘帆最新款，價格不菲。”
“哈，難怪啊。”
“裝清高，最后還不是向錢妥協。”
幾人肆無忌憚，在人群中毫不避諱。
聊林嚴平時有多窮酸，聊兄妹倆心比天高，聊林媛不識抬舉，整天搔首弄姿。
此時，林嚴兄妹二人正朝著看臺走過來，他們和陸宸發過消息，得知陸宸看了他們的球賽，就在看臺。
他們去過醫務室了，只是4.0版本的確無法一次治愈，林嚴比領獎前好了些，但是走起路來，還是有點瘸。
那些人平時在軍校囂張慣了，嗓門極大，一看到林嚴，又開始群嘲了起來。
兄妹倆無視吵嚷，很快在人群中發現了低調的陸宸。
“老師！”林嚴口型做聲，眼里的激動難掩，但是他的行為還是很謹慎的，因為陸宸戴了口罩，明顯是不希望被人認出來。
林媛沒有林嚴想得多，她開開心心喊著：“老師，你怎么來啦？”
“正好有時間，”陸宸回答，他看林媛眼神下意識找尋，主動道：“慕煥一會兒過來。”
“真的么！”林媛一興奮，直接親昵地挽上陸宸的手臂。
“咳咳，看來是他了。”
“有錢的老男人。”
周圍人都聽到了，越來越多古怪的視線向他們看過來。
林嚴捏緊拳頭，林媛回瞪了一眼，但是他們態度一致地輕聲對陸宸說：“老師，我們離開吧。”
陸宸不置可否，而是問：“那些人平常老找你們麻煩？”
林媛撇撇嘴，“偶爾。”
林嚴則引導著陸宸不去注意，回答：“沒事，我們不搭理。”
Uri給陸宸整理了資料，[那幾個人在軍校都屬于家里有后臺的，不是家里有人在軍部，就是和軍部有重要合作往來，他們一直看各方面拔尖的林嚴不順眼，尤其是他們的中領頭的莊波，在追求林媛被拒絕后，各種造謠林媛。也就是林媛性子沖，聽見一次揍人一次，而且林嚴雖然別人針對他的時候不搭理，但是絕對不允許有人欺負他的妹妹，徹底教訓了他們一次后，老實了一段時間。]
[最近，林嚴從軍部實習歸來，獲得了二等功，指導員讓林嚴低調一些，林媛怕給哥哥造成不好的影響，跟著忍讓。那些人新仇舊恨，再加上昨天您送給兩兄妹的超算本，正好酸到一些人，給了他們發揮空間。]
陸宸評價：“欠收拾。”
Uri看熱鬧不嫌事大：[對，對對。]
見林嚴一行人準備離開，莊波以為是他們慫了，心想，什么有錢老男人，還不是：“慫逼。”
卻不成想，戴口罩的人直接轉過身。陸宸問：“你說誰？”
莊波樂了，還有人上趕著撿罵的，“誰回答我我說誰。”
陸宸“哦”了聲，反問：“我哪兒慫了？”
莊波一時腦子沒搭上線，忙揪揪旁邊的人，“替我告訴他。”
旁邊人只顧著把事情鬧大，“你包養林媛啊，還遮遮掩掩。”
包養兩個字眼太敏感，退場的人明顯放緩了腳步，喜歡八卦的更是直接駐足觀看。
林媛都替莊波尷尬，“你們快別說了。”
偏偏對方以為他們說到了點上，“怎么，敢做不敢認。”
陸宸沒有多余的表情，他問林嚴：“現在軍校選拔不考核智商嗎？”
這回莊波反應快了，“喂，你諷刺誰？”
陸宸：“誰激動說誰。”
莊波：“……”
“你特么……”莊波是個一點就炸的性子。
眼看著莊波一邊罵著臟話一邊擼起袖子，一場沖突無法避免，林嚴擋在陸宸面前，陸宸卻按住林嚴的肩膀：“別管，我來。”
不等陸宸動手，氣勢洶洶的莊波先被凌空旋轉了起來。
“異能！你們違規使用異能！”莊波大叫著。
旁邊人看著不對，結結巴巴說：“波、波哥，這好像……”
“重力異能！”
圍觀的學生冒出一個聲音，越來越多的人開始躁動。
“重力異能誒！”
“對，是！”
軍校禁用異能，允許使用異能的只有教官和軍部的高級軍官。并且無視重力的漂浮現象，學生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每個月軍校都會組織他們看一線的戰斗視頻，這獨一無二傷害不高、侮辱性極強的招式，來自他們崇拜的上將慕煥！
可是慕上將怎么會來這里？很快，翻墻而落的慕煥上將告訴了他們答案。
人沒走到旁邊，話倒是人人都聽見，“老婆，他們欺負你？”
陸宸：“……”
天天逮學生違反校規校紀，結果在一眾學生們的注視下，晚慕煥一步落地的謝致：“……”
坑我就算了，瞧瞧你問的是個什么東西。
陸教授可能被欺負嗎？如果真要說欺負陸教授的，除了你，還能有別人？
陸宸按了按口罩的邊，悶悶地說：“欺負沒有，只是……”
“只是？”慕煥拔高聲音。
陸宸一臉冷漠，但是慕煥就是從陸宸臉上看出了不開心。
“他們說我是老男人。”
慕煥被驚到：“老？！你一點兒都不老！”
陸宸：“還罵我慫逼。”
謝致：“……”
一時間，原本熱鬧的操場看臺一片寂靜，剛才和莊波聚在一起的人，漸漸泌出冷汗。
要知道，詆毀過陸教授的反叛軍，都沒什么好下場。
陸宸無視對面一排誠懇乞求的目光，莫得感情地說：“哦，大概是覺得我包養林媛。”
“噗——”謝致嗆了口口水，這些個問題小子們夠勇啊……這不是變著花樣說，慕煥的頭上成了青青草原？
問題小子們也意識到了，連忙否認道：“沒……我們沒。”
慕煥一個眼刀，一排人全被倒掛在了半空，最中間的莊波被一圈圈的旋轉著，臉快綠成了青青草原。
“你們的意思，陸教授撒謊？”
莊波想回答沒有，但是他一張嘴，胃里突然一陣反酸。
“嘔……！”
淡黃的嘔吐物，隱約能看出莊波之前豐富的早餐……
圍觀者掩住口鼻，自覺向后退了幾米。
見陸宸神情緩和，慕煥將其他倒掛之人加入了高速旋轉隊列。
陸宸讓Uri回溯之前的環境音導入終端，對著慕煥晃晃手腕說：“我有錄音。”
慕煥擺手：“不用。”
不管有沒有錄音，都無人再敢辯解。
陸宸：“我只是送了林嚴林媛兩個筆記本。”
他問慕煥：“送筆記本給學生不行嗎？”
慕煥：“當然可以。”
不過，能因為筆記本被造謠……慕煥突然冒出了個猜測，“老婆，你送他們的本，該不會是乘帆TXY00301”
“你知道？”陸宸眼底閃過一絲驚訝，“我還以為，你對科技產品不感興趣。”
慕煥是不感興趣，但是今天開會的間歇，張鞏和羅勁彬一直在談論，什么研究員專用，超牛批，慕煥還想著要不要買一個送給陸宸。
貴是貴，但是他二十年沒什么開銷，攢下了一筆非常可觀的存款。
結果……
“偶然看到的廣告，”慕煥裝作不經意道，“老婆，你什么時候買的？”
“昨天，逛了逛商業街乘帆旗艦店，給家里添置些物品。”
陸宸知道慕煥嘴上不說，心里肯定在意，“給你買了醫療艙、全息艙，可收納鈦合金健身器材，都是最新款。”
“對了，我的航空駕照到期了需要重審，你的先借我用下，我想買艘飛船。”
慕煥：“……”
第33章 第33章 “我剛進太空部隊那會兒，是……
不到十分鐘的工夫, 一個個吐了一地。
刺激的氣味，陸宸退遠了一些，“他們的實戰模擬一定很爛。”
慕煥：“十二年前, 有專家議題, 航空器性能提升, 前庭功能訓練應該放寬標準。”
陸宸：“不該改的瞎改。”
慕煥：“我這次會提議, 把前庭功能和離心超重訓練的考核, 恢復至原來的時間。”
縱使慕煥是大部分軍校生的偶像, 不妨礙周圍整齊地揚起“啊”的幽怨。
慕煥給了他們更沉重的打擊：“想進我的隊伍，前庭和離心訓練至少要堅持到半小時。”
把爛攤子留個謝致后，陸宸和慕煥兩人驅車帶林嚴林媛兩兄妹離開了軍校。
得知陸宸也給自己買了禮物, 謝致樂呵呵的，完全沒有怨言。
路上, 林嚴詢問了慕煥在前庭和離心訓練中能堅持多久, 慕煥回答他：“軍校時期最好成績是一個半小時，現在……沒有上限。”
得到答案, 林嚴陷入了沉默。
陸宸用眼神責怪慕煥：看你, 干什么給孩子增加心理壓力。
所以慕煥不說話了, 他翻看終端，正巧小群一直在震。
四個中將陸續收到了陸宸的禮物。
關杉打個字結結巴巴：「老、老大，我、是在做夢么？Alex黑戰神！我！想要它好久了。陸教授不會把地址填錯了吧，這真不是陸教授送給你的？」
劉焱笑關杉：「當然不是啊，你沒看見摩托包裝上貼著的卡片嘛？陸教授寫了, 是送給我們的！」
「哎, 陸教授的字真好看。」
「字如其人。」
王劍珅發了一堆興高采烈的表情包，感慨：「雖然過去沒想過，但是我真覺得, 當年選擇跟著老大走是跟對了！」
關杉：「對！而且，陸教授好貼心，根據我們不同的喜好，選擇了不同的款！」
劉焱：「雖然我們不是那么淺薄的人，不是買不起，但是舍不得買啊！」
王劍珅：「抹淚.jpg不得不說，陸教授好有錢！」
徐寧沒在群里說話，而是小窗問慕煥：「上將，這個可以收嗎？」附帶一張圖片。
慕煥放大看，銀色，通體散發著低調的金閃，挺適合徐寧的。再放大，卡片依稀可以看到，陸宸親筆的字跡：感謝你們多年照顧、包容慕煥。
明明，是他多年照顧、包容這幾個小子更多吧，慕煥閉眼，但是他依然認真回復：「收吧，陸教授的一片心意。」
徐寧馬上回過來：「謝謝上將！謝謝陸教授！」看得出，有點激動在里面。
在到達林媛預定的餐廳下車前，慕煥正好刷到小群里四個人一致@他，「上將，陸教授好愛您。」
慕煥突然聯想到了一些以前的事，陸宸對林嚴兄妹都這么護著，那以前對他是不是也……
一頓飯，吃得慕煥恍恍惚惚，除了聽見了林嚴、林媛感謝他當年在帕爾的救助，至于陸宸和他們聊了什么，幾乎沒注意。
飯后，由于陸宸強拉著林嚴兄妹回家，執意用醫療艙治好了林嚴的腳踝，慕煥沒找到機會問，只是，在看到滿滿一客廳陸宸買給他的衣服后，似乎得到了答案。
慕煥今日的安排原本很滿，而且中午從軍部溜出來，所以晚上到家的時間比向陸宸報備的更晚。
陸宸和莓莓已經將所有新進的科技產品安裝完畢，本來空蕩蕩的家，布置得滿滿當當，充滿生活氣息。
陸宸坐在沙發上，正在用全息眼鏡閱讀著什么他看不懂的東西。
慕煥迫不及待的抱住陸宸，“老婆，雖然你已經不記得了，但我還是想問。”
陸宸摘下眼鏡，回應很簡單：“說。”
慕煥：“我剛進太空部隊那會兒，是不是你……為我教訓了那些刁難我的人？”
陸宸神色嚴肅了一些，“你被人刁難？”
慕煥思索：“嗯……也許不算，就是……他們老讓我打掃衛生，不給我正面迎敵的機會，把團隊過錯推到我身上，說我命好，有慕元帥當靠山，不懂配合、不會合作，目中無人，靠著異能瞎沖，每次都把隊友拖累死。”
陸宸在和慕松江對話時曾經聽過，看來，慕煥真的因為雙異能和他的家庭背景受到了排擠。
慕煥：“那時我挺失落的，不想在你面前暴露，但是，估計早被你看出來了。”
“后來，研究部有個課題，你作為負責人進入部隊。你在部隊待了二十多天，走了之后，他們都對我特別客氣。”
“慢慢，我有了能發揮的機會。不過不像你那么厲害，一進研究部，就很有話語權。”
要是換別人，陸宸還得觀察下對方是不是酸，而慕煥，是真真正正覺得他厲害。
陸宸心疼地摸了摸慕煥的頭，“糾結那些干什么，想一下午了吧，都過去了。”
慕煥早不在乎了，他只是很開心自己又挖掘到了一個他從未知曉的、陸宸對他的偏愛。“絕對是陸教授幫我出頭。”
陸宸：“都自己肯定了，還問什么？”
慕煥：“高興。”
陸宸：“以前沒看出來嗎？想不到你這么遲鈍。”
慕煥尷尬笑笑，不否認道：“我以前，是有點笨。尤其是追你的時候，但是這件事不是，很多事都不是，陸教授太會隱瞞了。陸教授總是默默為我做很多，直到你不見了，我才在尋找你的過程中，發現不少蛛絲馬跡。”
“越找，越多，”慕上將真情流露，“我越想你。”
心臟有點酸。
陸宸不想再讓慕煥追憶下去了，他拽過慕煥的領子，直接不由分說地吻上了他的唇。
熟悉的氣息交換，令陸宸今日拾回的記憶更加立體、飽滿，他們到底接吻過多少次吻，才能讓當年那個毫無章法的大男孩輕而易舉地勾起他的欲。
陸宸后仰在沙發上，慕煥居高臨下像一只勤勞的蜜蜂，采擷著誘人甘甜的花蜜。
空氣中濺起曖昧的火星，初次的心動不知是不是剛想起來的緣故，自帶著初戀的勾人和濃烈。
一整個晚上，陸宸雖然在看數據，但是時不時會被一些畫面打斷，時不時，浮現慕煥的臉。
……
深夜，又是一個引著人失控，誘惑著沉醉的深夜。慕煥的唇就像那魅人心智的彼岸花，帶領他回到了一片陌生又熟悉的地域。
“慕煥……”陸宸知道他接下來的話意味著什么，他下巴抵在慕煥的肩上，“你難不難受，用不用我幫你？”
慕上將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么……
直到從浴室洗完出來，依然在回味剛才的感覺。
經歷了長達兩個小時的折磨，陸宸現在已經恢復了冷靜，過去的他誠不欺人，一夜三次絕對是對慕煥的厚愛了，現在他的手還很酸。
慕煥大概見慣了這種場景，他輕車熟路地上床，躺在陸宸的旁邊，悄無聲息地往陸宸身上貼，“對不起，是久了一點。”
不僅久，還沒夠，陸宸沒說什么，慕煥心領神會的換了話題。
“老婆，我發現你很關照林嚴和林媛。”
既然是自己提的，陸宸不會埋怨慕煥，只是切身感受后才知道……陸宸沒有關于他們親密交流的記憶，那個尺寸，的確要做做心理和生理準備。
他順著慕煥的話題回答：“嗯，不知為什么，他們兩兄妹，看起來很親切。”
“尤其從林媛身上，我好像……看見了菱帆的影子，菱帆也是個從不吃虧的，但是可以為了哥哥忍讓，活潑、聰明，笑的時候，有兩個酒窩在這里。”
陸宸手指點著，他余光里能收斂到慕煥的視線。
“慕煥……”陸宸還沒說什么，便被慕華緊緊抱住，身體可以感受到慕煥臂膀的震顫。
維持著同一個姿勢幾秒，陸宸開口：“你要勒死我了。”
慕煥才松開一點。
陸宸把頭枕在慕煥肩上仰面看他，“問吧，你應該有好多想問的。”
一個充滿疼惜的親吻落在陸宸的發間，“我想問的，已經在情景模擬室問完了。你回來就夠了，想說的時候自然會告訴我。”
陸宸無奈笑了，他不說慕煥就真的不說啊，要不然過去能瞞了那么多人，慕煥的嘴是真緊。
所以只能從陸宸先開頭，“我只想起來一點點，在軍校時期，你誤認為我和菱帆是情侶。”
環著陸宸的手臂突然僵硬了，但是陸宸沒放過慕煥，“我很好奇，后來你是怎么知道的，菱帆是我妹妹？”
“雖然，用腳指頭想，菱帆和我都不會是情侶。”
慕上將顯然不想提，“陸教授，說了我追你的那會兒很遲鈍的。”
陸宸更感興趣了：“那之后是怎么不遲鈍的？”
說起這個，慕上將竟然難得的不好意思起來：“……因為，喜歡你，無師自通，所以……控制不住自己。”
……
逼問慕上將的當天夜上，陸宸就補上了自己視角下，接下來的記憶。
照顧慕煥醉酒后的第二天，陸宸接到聯盟高新技術大會的邀請，再次回到學校，已經過了一周時間。
“哥！哥！你總算回來了！”
這七天里，因為很多高新技術是保密的，陸宸的終端，大部分處于無信號狀態。
“怎么了？火急火燎的。”
陸菱帆欲言又止，“唉，算了，一會兒你自己看。”
等上了課，陸宸一眼發現，平常跑在第一的慕煥今日反常的落在隊尾。即使有意掩飾，陸宸也能看出慕煥的走路姿勢不對勁。
陸菱帆：“前幾天更夸張，走路都得靠謝致扶著。”
“誰弄的？”趁著大家在做準備活動，陸宸低聲問陸菱帆。
慕煥的目光一會兒往陸宸身上瞥一下，看得謝致不得不擋住慕煥的視線，勸他：“哥，你別看了，人家畢竟是正牌情侶。”
“俗話說得好，小別勝新婚。”
見慕煥不說話，謝致找補了兩句，“陸學長是有點關注你，但是……證明你掩飾得好啊，他都沒看出來你受傷。”
慕煥：“怎么可能？”
謝致：“那你還逞強，不請假回宿舍休息？”
慕煥堅決不：“回去看不見陸宸。”
謝致：“……”
“不當小三又不當備胎，先動心者賤啊，不如不看。”
“大把的妹子追著你不看，昨天表白的小正太也行啊。”謝致嘀嘀咕咕，一扭頭，正好對上陸宸凜冽的視線。
不知為什么，謝致突然像被抓住脖子的雞，所有的音被卡在喉嚨里，半點發不出來。
“慕煥，出列。”
“旁邊休息見習。”
慕煥反對：“報告副教官，我不需要休息。”
陸宸沒得商量：“想上課就去醫務室把腰治好。”
慕煥嘴上更硬：“報告副教官，我腰沒問題。”
“那是你屁股有問題？”
全班哄笑，事實上，只有慕煥和謝致知道，這次慕元帥下腿有點狠，慕煥的尾椎骨輕微有點骨裂。
陸宸沒再追問，“我讓你休息就休息，這么有主見，怎么不在傷你的人面前表現，再說一句廢話，以后別上我的課，我會和學校申請換班級，調謝嵐當你們的副教官。”
最終，慕煥還是去一旁坐著了，于是他又看到陸菱帆和陸宸竊竊私語，卻不知道陸菱帆說的是：“哇，哥，你剛才好兇喔，可給你心疼壞了吧。”
第34章 第34章 慕煥能有什么反應，呆呆的，……
“你們看, 在那邊上課的，是不是……擁有兩個S級的大一班？”
今天，是軍部全體高級軍官來軍校視察的第一天, 因為他們想看軍校生平時的真實狀態, 所以軍校上上下下, 一個人都沒通知。
軍校的教官, 通常是軍部退下來的軍官, 所以日常是穿著軍裝的, 一眼可以識別出來。
“他們班的教官呢？沒有教官，自由活動？”
兩個S級的大一班級太出名，校長瞬間想到了他們班格斗的教官是誰。
廖輝在教師班子中的人緣超好, 校長主動為他說話：“最近他們班的教官舊傷復發，偶爾, 會請次假, 不過不用擔心，有最優秀的學生副教官帶著大家進行訓練, 您們知道吧, 連續破了軍校各科記錄的學生, 陸宸，是他們班的副教官。”
“陸宸？”謝云起了興趣，“就是破了我一分鐘射擊記錄的那個學生陸宸？”
校長：“對，對。”
又有人開口：“獲得了好幾個博士學位的陸宸，前幾天被聯盟高新技術交流會邀請, 被聯盟幾大科技公司搶破頭的陸宸？”
校長再次：“是。”
羅勁彬和郎吟都一臉志在必得的盯著那道腰桿筆直的背影。
慕松江說：“他還破了我單場模擬實戰最高分的記錄, 大三上半學期就超過了我四年的總分。我看過他的戰斗視頻，戰斗意識非常好，有大局觀、判斷敏銳。”
韓川：“聽說格斗打敗了謝嵐和慕煥？”
校長面露難色, 這回沒好當著兩個孩子的兩位父親的面，像夸耀自己的孩子般肯定陸宸說“啊對”。
要知道，兩位元帥都對自己孩子報以極高期望，不管是耳聞還是眼見，兩個孩子確實拔尖，只是突然殺出了個陸宸。
而且校長聽說，慕元帥對慕煥尤其嚴厲，只要孩子表現不好，經常氣到動手，雖說男孩子沒那么脆弱，偶爾打一下沒事，但是，要不是親眼所見過幾次慕煥的傷勢，誰能想到慕元帥下手那么狠。
“走，我們去看看。”有慕松江發話，很快，在完成原地俯臥撐站起身之后，學生們看見了一群戴著閃閃肩章的人朝他們走來……
“敬禮。”在班長的口號下，所有人軍禮行得整整齊齊，包括陸宸。
慕松江先是代表大家和同學們講了幾句話，然后開始打量起陸宸。
“你是他們的副教官，陸宸？”
陸宸平視慕松江，回答：“是，元帥。”
慕松江拍拍陸宸的肩膀，由衷感慨：“很好啊，很好！你很優秀，我們一直關注著你。”
“一定要來戰斗部啊。”郎吟搶了句話。
羅勁彬不甘落后，“什么戰斗部，這么聰明的腦子不能浪費，科技部歡迎你！”
“研究部也可以考慮。”張鞏擠了句，既然元帥這么看好，那他不能表現的不積極，顯得他不重視人才。
陸宸頷首示意，“感謝元帥、各位部長的抬愛。”
“你應得的。”謝云經常在家里聽謝嵐提起陸宸，“商業上那些大老板們你都見過了，我們可不能讓他們挖了墻角啊，流失這么一枚重要人才。”
最后還是慕松江及時收住，要不然，好好的一節課，要變成了他們和陸宸的交流會。
他們讓陸宸像平時那樣繼續代課，慕松江終于把注意力分給了與所有人格格不入的慕煥。
“是不能動了？還是四肢殘廢了？一點小傷，學會偷懶了？”
慕煥一言不發。正好，陸宸那邊安排的是大家兩兩對練。
“機會難得，”慕松江示意郎吟，“你去和大家過兩招，看看這一批新生的水準。”
軍部的確不時會有教官突擊檢查，參加大家的格斗訓練，但是戰斗部部長的級別，從未有過，的確機會難得，是第一次。
躍躍欲試的結果是，各個捂腰扶背，哀嚎遍地。而郎吟則是很滿意的說：“這個班的素質不錯，證明陸宸教得很好啊，還有沒有誰要挑戰？”
沒有人再想被單方面暴揍了，這和陸宸平時對練還不一樣，陸宸是點到為止，而軍部服役的人是帶著戰場浸染出的血性的，即使留手，也擋不住骨子里帶著的那股狠勁兒。
看無人再應，郎吟只好在人群中挑了一個他比較熟悉的：“慕煥。”
被長官叫到，慕煥上前，當他走了兩步郎吟就看出來了，聯系到慕松江之前的話，“哦，你受傷了……”
話沒說完，慕松江先開口：“讓他上，他可以。”
郎吟有那么一絲絲尷尬，同僚多年，他知道慕松江對自己狠，對他兒子一樣狠。這種狠，于聯盟來說可能是個好事，但是對慕煥來說，有點……過分。
他算是看著慕煥長大的，慕松江經常帶著慕煥到軍部訓練，郎吟每次勸，慕松江都說，心疼他什么，過不了兩年比你高了，果不其然，慕煥到16歲，就長成了1米9的大個子。
那之后，慕松江對慕煥更嚴厲了，軍部從來不養慫包，再沒人心疼慕煥。
慕煥對此習以為常，就像慕松江說的，用什么醫療艙，等你在任務中受了傷了，你也和敵人說，先去個醫療艙，真怕不知道自己怎么死。
慕煥不為自己發一言，但是陸宸看不過去。他走過去擋在慕煥面前，對著所有人說：“慕元帥，慕煥，是我批準他休息的。”
“據我初步判斷，他是尾椎骨骨折，因為沒得到及時處理，發生位移，痛感明顯。”
慕松江面露疑惑：“有這么嚴重？”
陸宸實事求是：“人體的骨骼很脆弱的。”
慕松江不甚同意，“我看他比前兩天好多了。”
陸宸：“因為慕煥非常要強，他不想被我看出來。”
“雖然我覺得硬撐沒有意義，一次的成敗不能說明什么，慕煥的格斗實力是大一新生里最強的，不在乎休息這一兩天的時間。”
慕松江抿唇不語，郎吟心覺有趣，歪著頭看慕煥的反應。
慕煥能有什么反應，呆呆的，盯著陸宸的后腦勺看。
陸菱帆躲在人群中吐了吐舌頭，就算她只贏過慕煥一次，那也是贏過慕煥。哥哥的意思是，她是僥幸的唄，比不了慕煥，誰讓慕元帥就是因為慕煥輸給了一個女生才發的脾氣。看不起女生，以后絕對讓他們這些臭男人刮目相看！
陸宸深知一個固執的人不會輕易改變自己的觀點，“慕煥落下的課，我會單獨補給他。如果元帥質疑我的水平，我沒有和郎部長切磋過，不知有沒有這個機會。”
“有啊，當然有。”郎吟說。
陸宸破的記錄多了，唯有格斗這項，因為對象不同，只有評級、和同期比較，很難和往屆的學生論個高低。
但是郎吟是誰，戰斗部部長啊，哪怕在軍部也是一等一。
郎吟神色明顯認真很多，他理了理外衣，對陸宸道：“來吧，要小心啊。”
陸宸略一點頭，跳起來就是一個猛踢。
“我艸。”
慕松江咳嗽了一聲，這可是在學校里，當著這么多學生的面，太不在意了。
可是郎吟已經沒有心思想那么多了，這他媽陸宸看著瘦瘦的，他以為自己能格擋住的，怎么這么大力氣。
郎吟絕對是實戰經驗極其豐富的人，但是他每次給陸宸下的套，陸宸都能完美避開。他看過陸宸很多次格斗視頻，動作絕不拖泥帶水，作為旁觀者時只覺欣賞，沒想到輪到自己的時候，這么難纏。
兩人你來我往了十分鐘，出招之快，看得學生們眼睛有點累。
三三兩兩的議論漸起。
“知道副教官厲害，想不到副教官這么厲害。”
“能和郎部長打平手啊！”
“是郎教官沒有盡全力吧。”
陸菱帆輕笑一聲，這些人什么眼光，明明是郎吟竭盡全力了，才和哥哥打個平手，格斗這種事看天賦的。
直到郎吟被放倒在地，全場目瞪口呆，謝元帥主動打圓場道：“郎吟啊，你這是輕敵了。”
郎吟氣喘吁吁，反觀陸宸，比他的呼吸均勻很多，長江后浪推前浪啊，他不打算為自己找借口，“哈哈哈，是我技不如人。”
確實，到了軍部后，體能訓練是要維持，但是，隨著戰斗越來越依靠團體和異能，格斗多多少少會有些忽視。
可能，只有慕元帥特別重視，慕煥聽謝叔叔說過，好像是因為他父親在軍校時總被一個人打敗，被人笑千年老二，甚至到了軍部也沒能贏過一次。
慕煥問過那個厲害的叔叔現在在哪，但是，謝云用其他話岔了過去。
見好友的眼神比平常亮了幾度，朗吟開口問：“松江，你要不要試試？”
觀摩別人戰斗，也是學習的重要一環，所以不存在耽不耽誤學生們練習的時間。
“對陸宸不公平。”慕松江說。
陸宸贏了之后沒有特別的欣喜，更沒有驕傲，他擦拭掉額頭上的汗，平淡地說：“沒有不公平，真正的戰斗，從來沒有公平可言。”
要不是老爹在面前，謝致真想拍個掌大喊一句妙啊，陸宸是怎么知道慕元帥喜歡聽這個的，慕元帥從小就是這么教育他們的。
慕松江果然更加目露贊賞，“好。”
幾乎是和慕松江同一時刻說出，慕煥不知何時走到陸宸身邊，抓住他的手腕，“不可以。”
陸宸能感受到慕煥的擔憂，溫熱和寬大的手掌正在微微發力。“慕元帥不會留手的。”慕煥緊張地看著陸宸。
陸宸覆上那骨節分明、青筋交縱的手背，慕煥的手被他自然而然的帶了下去。
“沒關系，因為我也不會。”
聽到回答，慕煥頓了兩秒，急忙收回自己的手，“對不起，是我唐突了。”
見慕煥的反應，陸宸同樣默了默，才說：“沒事。”
兩人的你來我往在眾人眼里再正常不過，除了把知曉內情的陸菱帆急個好歹。拜托，要不是為了慕煥，哥哥絕對會找個理由把慕元帥搪塞過去，他們才不想引起慕松江的注意呢，心疼這么個榆木疙瘩，還是他哥更讓人心疼一點。
沖擊在哨聲后一觸即發，哨音剛落，慕松江便驟然沖到陸宸面前，抬膝直向他的小腹。那一下帶著排江倒海的氣勢，如果真被擊中，毫無疑問，會將陸宸小腹后的器臟擊穿。
大概除了慕煥外，沒有一個人會想到，慕松江拿出了十成十的力氣，在觀眾為陸宸倒吸一口涼氣時，陸宸雙臂交錯，接下了這一腿，他后退兩步，竟是完全將慕松江的下一個動作制止。
“好身手。”郎吟忍不住感嘆。
縱是科技部部長羅勁彬上了年紀，研究部部長張鞏成天泡在辦公室和實驗室，疏于鍛煉，也能看出陸宸的水準，別說剛才打敗了郎吟，就說能讓慕松江一上來用全力對待，在聯盟里算是頭一份。
陸宸一連接下慕松江的幾招，看似節節后退，實則在等待時機。一個眨眼的工夫，陸宸凌空躍起，旋踢落地后，單腿后撤，猛得攻擊慕松江的下盤，上半身同時的肘擊氣勢驚鴻，直擊慕松江肩膀，砸得非常嚴實。無縫銜接的幾個動作，頓時化被動為主動，每一次交鋒，都是技術和力氣的雙重對決。
慕煥目不轉睛，呼吸隨著陸宸的出招而輕重緩急，慕松江作為軍部公認的武癡，自然擁有一等一的實力。
慕松江硬接下陸宸的一擊，用一個肩膀的代價，一把扣住陸宸，看動作，是要折斷他的手臂。
慕煥的呼吸幾近停止，但是陸宸卻以慕松江的雙手為支點騰空膝擊，逼迫慕松江好不容易得來的機會。
“好樣的。”慕松江夸贊的瞬間，一拳襲向陸宸的側臉，陸宸輕巧避開。
“年輕人果然重視自己的容貌啊。”慕松江打出一套連續的組合拳，陸宸后仰，額間的發絲垂落兩邊，完整的露出令人驚艷的五官。
還來不及讓人欣賞，陸宸緊接著一個撐地后空翻。在平常，慕松江肯定要說慕煥，少用這些華而不實的招式，但是陸宸的一腳，靴子卻擦過了他的鼻尖，慕松江躲避間抓住陸宸的腿，企圖給他掄起來，陸宸借力打力，另一條腿凌空飛踢，鞋底再次擦過慕松江的顴骨，留下一個鞋印。
兩人你來我往，成了一場體力的消耗戰。
陸宸屢次小勝一籌，卻無法給慕松江帶來無法擺脫的困局。
陸菱帆看得清楚，她發現陸宸的節奏逐漸變了。看來，就算爸爸說了再多次，哥哥依然想贏了慕元帥。
慕松江不愧是注重實戰的將領，他的招式向來又快又狠，沒有花哨的招式，不管陸宸怎么變化路數，都能憑借經驗很快應對。
漸漸地，不只是誰先開始，他們的攻擊點向更加致命的位置發展。軍部的一群人看得心驚肉跳，這要不是知道對面的人是誰，還以為是元帥發現了什么必須要拿下的敵人。
慕煥一陣又一陣的心驚，他左手握著右手處陸宸之前摸過他的位置，心里不斷念著陸宸之前對他說的那句“沒事”。
又是一個騰空橫踢，慕松江避開后，手刀直劈陸宸頸側。陸宸則壓低重心再次攻慕松江下盤，慕松江直接抓住陸宸肩膀，避開了陸宸的腿勁，轉而用膝蓋頂陸宸的胸口。陸宸瞅準機會，襲擊慕松江的腰側，對方出拳，陸宸傾仰折腰，陸宸的韌性超乎想象，而慕松江繼續下揮，似乎是要將陸宸的腰部折斷。
沒想到陸宸直接貼地，單手一撐穩住自己的重心，順勢將慕松江拽倒，電光火石間，慕松江去折陸宸的手臂。
并未如預料之中的靈活躲避，陸宸沒有抽離他的手臂，只聽“咔嚓”一聲，信心滿滿的陸菱帆驚呼出“哥”，戰斗在尖銳的女聲中終止。
全場寂靜。
慕煥雖未吼出一句，但是口腔里，充滿了血味兒。
……
“元帥輸了。”陸宸的右手緊緊卡在慕松江的喉嚨上，五指彎曲，已經扣出了深刻的指痕。
慕松江無法說話，他的雙手被陸宸的另一個胳膊夾住，明明上一刻他還在激動，他終于折斷了陸宸的手腕。
陸宸松開手指，慕松江一陣猛烈的咳嗽，郎吟連忙上前扶起好友，關心道：“松江，你沒事吧？”
大家陸續才反應過來，以及激動這場比賽的結果。
“沒，咳咳，沒事。”慕松江不用想，都知道他的脖頸肯定一片鮮明的指印，剛才一時上頭，強烈的勝負欲忘了點到為止。
他急忙去看陸宸的手，只見陸宸用另一只手在摸受傷的手腕，然后咔的一下，穩準利落，像不知疼痛般，錯位的地方瞬間恢復了回去。
慕松江：“……”
第35章 第35章 “學長，你真是個好人。”……
饒是在各種實戰模擬中見識過陸宸的狠, 慕松江還是第一次直面陸宸的狠。冷靜、決絕，超出心理年齡的計算。
“是我輸了。”慕松江承認。
眼前的這種結果，慕松江怎么可能想不明白, 陸宸絕對是故意的, 陸宸看出了他的戰術, 自己在消耗陸宸的體力, 所以陸宸決定提前結束, 用一只手臂作為誘餌, 用一只手臂換取勝利。
陸宸依舊冷靜，如贏了郎吟后般冷靜，盡管這種冷靜, 對戰敗者來說，有些殘忍。
“一場較量的結果說明不了什么。”
慕松江：“是嘛, 可是如果在戰場, 我已經沒有機會了。”
陸宸：“可是這不是戰場，如果在戰場, 我會使用武器。”
慕松江哈哈大笑, “我會使用異能。”
陸宸：“對。”
“但是您不一定有使用異能的機會。”
慕松江：“我喜歡你的自信。”
……
下了課, 軍部的人離去，一群人圍著陸宸嘰嘰喳喳，無非是變著花樣夸他們的副教官厲害。
陸菱帆翻拿著陸宸的手，這兒看看那兒看看，陸宸用正位后的手揉了揉陸菱帆的頭, “別擔心了, 不疼，沒事兒。”
“怎么可能不疼？！”
慕煥圍在第一排，離陸宸最近的位置, 一言不發，時而瞅瞅陸宸，時而瞧瞧陸菱帆。
陸宸知道慕煥有話要問，打發大家中午了，盡早去買飯。
陸菱帆自知自己剛才情急之下露了餡，不過也好，省得他哥面對個木頭心塞。在叮囑陸宸一定要去醫務室后，陸菱帆找了個理由拉走了謝致。
學生們烏拉拉散去，陸宸叫住原本就沒打算走的慕煥，“跟我去醫務室。”
因為軍校生運動劇烈，時不時有個傷患，醫務室在操場看臺下就有服務點。
午飯期間，通往醫務室的小路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
陸宸看了慕煥幾次，慕煥都緊緊閉著那張嘴。
直到醫務室，治療的時候，慕煥堅持著：“你先。”
醫療艙只有一臺，在慕煥幾番退讓后，陸宸用強制的辦法，給慕煥塞了進去。
慕煥在醫療艙內拍打著艙門，陸宸通過外邊的透明觀察罩，對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患者在治療開始前是可以和醫護人員交流，所以他們能彼此聽見聲音。
“別鬧。”
“陸宸！我不需要……”
陸宸嘆了口氣，看來他猜得沒錯，如果不是自己受傷，慕煥根本不會來。
“不用擔心，如果元帥問起，就說是我逼你的。”
陸宸具有學校所有醫療器械使用資格，他不再啰嗦，直接點擊醫療艙顯示屏上的開始掃描鍵。
治療開始后，慕煥不再能聽到陸宸的聲音了，他的治療不需要麻醉，所以他能看見陸宸，一直注視著窗口內的他，偶爾關注治療進度，沒有離開。
陸宸的傷更簡單，用不了十分鐘，處理完畢。
兩人走回來時的小路，這次慕煥沒再沉默，而是直接扔下一個炸雷，“陸宸，你很關心我，對嗎？”
陸宸沒和他墨跡，“對。”
“為什么？”
這個問題問得好。
陸宸回答：“慕煥，你是一個獨立的人，就算你的父母不心疼你，我也希望你能心疼你自己。你很優秀、努力，自然有人欣賞你、關心你。”
慕煥消化著陸宸的話，“包括你嗎？”
陸宸：“對。”
“如果是謝嵐你會關心嗎？……比如說，謝嵐受了傷，你會不會陪他去醫務室？”
雖然，陸宸能明白慕煥的意思，但是，會就是會。“謝嵐可不需要我這么操心。”
慕煥“哦”了一聲，“學長，你可真是個好人。”
被發了好人卡的陸宸無言，然后他聽見慕煥自言自語，“我是比不上謝嵐。”
“不要妄自菲薄。”
慕煥：“沒菲薄，暫時的，我會超過他。”
陸宸沒忍住笑了，以慕煥堅毅執著的性格，是他瞎操心。
見慕煥又不說話，陸宸轉過頭，發現慕煥正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看。
“學長，你笑起來真好看。”
“多笑笑。”
“好看。”
不知何時，他們已經超過了一般的人際距離。
可慕煥渾然不覺，歪頭的時候，呼吸恰好落在陸宸的耳畔，“學長，陸菱帆，是不是你妹妹？”
“嗯……” 為了避免新的誤會，陸宸告訴他，“親妹妹，有血緣關系。”
慕煥的眸子明顯亮了兩度，“我還以為……”
陸宸沒問什么以為，“我和菱帆從小一起長大，關系很好，她有些頑皮，偶爾會惹點小麻煩。”
“方便的話，幫我照看下她好嗎？如果起沖突，讓著她點兒。”
慕煥鄭重答應，“我會把她當親妹妹。”
陸宸沒潑冷水，其實陸菱帆和他是一起出生的，比慕煥大兩歲。
“謝謝。”
“應該的。”
陸宸深深看了慕煥一眼，慕煥沒接到信號，頓了頓又問：“學長，你是單身嗎？”
陸宸對慕煥的直接是有認識的，“嗯。”
“那你交過女朋友嗎？”
“沒。”
“男朋友呢？”
“沒有。”
慕煥自顧自高興了一會兒，隨后問陸宸，“學長，你能接受男人嗎？”
“接受男人什么？”陸宸裝作沒聽懂道。
慕煥想得還比較淺：“擁抱，接吻。”
陸宸拋出自己的觀點：“如果喜歡的話，可以。”
慕煥興高采烈，“我也是。”
陸宸饒有興致地問：“你不是不談戀愛嗎？”
慕煥回憶起什么，尷尬漫上了臉。“就是……一不小心喜歡上了……嗯，也不算是不小心。”
“是不知不覺中，被深深吸引了。”慕煥的神情漸漸嚴肅起來，“接下來說的話可能會嚇到你。”
慕煥比陸宸高一點，徹底轉過身來的時候面部微低，他的眼睛很亮，眸色偏深，專注的視線仿佛要穿透到陸宸眼底。
“陸宸，其實我剛才說的這個人是你。”
“陸宸，我想做你的男朋友，我喜歡你。”
表白不是第一次聽了，不過陸宸沒想到等到慕煥正式說這番話，竟是在他們走到了衛生間門前……
忽略這些細節，至少慕煥的態度足夠誠懇，至少和那天早晨向他道歉一樣，只要他說一句話，就能負責任到他想要的時間。
“陸宸，我知道你可能覺得突然，畢竟一開始給你的印象不怎么好，后來，還總給你添麻煩。”
“可是，我是認真的，不是一時興起，不是見色起意。”
“我會用時間證明的，可不可以給我個機會，讓我追你？”
陸宸沉默了半分鐘，這半分鐘對慕煥來說，很長，過得很慢。
在陸宸準備開口前，慕煥又搶著說，“要不再想想？先別急著拒絕。”
陸宸再次笑了，笑得時候，他發現慕煥依然盯著他癡癡地看。
“如果拒絕呢？你會怎樣？求著我讓我同意？”
又是過去留下的坑，慕煥悶悶地回答：“不會。”
“那放棄了？”
慕煥瘋狂搖頭，“也不會。”他知道陸宸在等他的答案：“偷偷追你，等你，我有耐心。”
“為什么？”
慕煥：“喜歡你，不想放手，怕你討厭。”
接近心目中滿分答案，陸宸捏捏慕煥的臉，“倒也不用那么卑微，不討厭。”
“不過……”
慕煥剛放下來的心瞬間又被提起來，老師說過，轉折之后的才是重點……
陸宸：“我不會隨便和什么人交往的，對我來說，時間成本是很重要的成本。”
……
回宿舍的路上，陸宸察覺有人跟著他，“出來吧。”
陸菱帆鬼鬼祟祟，“啊？這都能被你發現！”
“據我判斷，你不是在想事嗎？慕煥不行啊，還能讓你分心。”
陸宸揪住她的馬尾，點了下她的腦門，“有事說事，別耍嘴皮子。”
陸菱帆嘿嘿嘿，“哥，我剛才看見你和慕煥一起從食堂出來的，是不是進展順利啊~”
陸宸：“算是。”
這熟悉的既視感……“啊？不會吧？我蹲了你們一個鐘頭，怎么又是算是……這慕煥真不行啊，都沒我這顆絆腳石了……”
陸宸：“不是你讓我不要輕易答應他的嗎？”
陸菱帆翻了個白眼，“你能聽我的就怪了。”
“唉，反正你自己會把握吧，不過，爸爸的消息怎么回。”
陸菱帆把終端展示給陸宸看，空白的昵稱空白的頭像在問：「菱帆，見沒見到你哥喜歡的人？」
陸菱帆收到后如坐針氈，索性在食堂附近等了陸宸一個小時。
“怎么辦啊，哥？”
陸宸接過來打字：「見到了~~~」
陸菱帆：“哥，你真是模仿到了我回復爸爸的精髓。”
空白頭像很快回復：「什么樣？有照片嗎？」
陸菱帆說：“啊，這道題我會。”
她從相冊里翻著找了個照片，一鍵發送了出去。
陸菱帆看著陸宸對圖片放大的樣子，說：“是不是很有遠見？”
陸宸：“……嗯，一會兒發我一份。”
陸菱帆：“哈哈。”
空白頭像和陸宸的感受一樣，「這女孩還挺好看。」
陸菱帆捧腹大笑，她搶過終端：「爸爸，我和她誰好看？」
對方的輸入比之前慢了一點：「雖然在爸爸眼里，你是最漂亮的，但是實話說，她比你美艷一點。」
陸菱帆不服氣，扭頭問陸宸：“哥，我怎么比不過性轉版的慕煥了！”
她親自回：「哼，你和哥哥一樣，都偏愛濃顏。」
空白頭像對陸菱帆安撫了一陣，再次詢問：「你哥和她進展到什么地步了？」
這只能陸宸回復了：「哥哥還在追~」
空白頭像貌似難以置信「你哥還用追？？？」
‘陸菱帆’：「人家想慢慢培養嘛，想先彼此了解。」
真·陸菱帆在陸宸的回復里，窺見了他哥的一絲幽怨。
空白頭像：「哦，你哥追人的步驟還正常吧。」
空白頭像：「肯定先給人家下好了套，再胸有成竹地慢慢追。」
陸菱帆直接笑出聲，陸宸沉默無言，他回：「爸~你就別操心啦~」
空白頭像：「我怕一沒盯住，你哥給我搞回個孩子。」
陸菱帆：“……”
陸宸：“……”
空白頭像：「給我好好盯著他。」
陸菱帆：「好嘞！~~~」
×××向你轉賬50萬星幣。
陸菱帆心虛地收起收款彈窗。
陸宸：“放心收吧，我和慕煥搞不出孩子。”
陸菱帆：“……”
空白頭像大概特別不放心：「這女孩性格怎么樣，你哥那么喜歡反差感。看著挺大女人的，不會是個嚶嚶怪吧。」
陸菱帆笑到錘樹，“哥，慕煥是不是特別可愛。”
陸宸：“……嗯。”
陸菱帆：“哈哈哈，爸爸真是好了解你。不過，爸爸這么了解你，怎么會認為你喜歡女孩的？”
陸宸：“因為我告訴他我喜歡男人。”
陸菱帆：“……”
被陸宸模仿的‘陸菱帆’：「不是呀，我覺得還挺正常的，就是腦子有點笨。」
空白頭像：「原來如此。你說我用不用給你哥轉點兒戀愛資金？」
‘陸菱帆’：「不用呀，我哥又不缺錢~」
‘陸菱帆’：「爸爸，你看看我~~~」
×××向你轉賬100萬星幣。
‘陸菱帆’：「謝謝爸爸~~~星星眼.jpg」
空白頭像：「我是擔心你哥花錢大手大腳。」
‘陸菱帆’：「哥哥雖然花得多，但是會賺啊，他都要養家糊口了，讓他自己賺~~~」
第36章 第36章 “實話說，你夢見陸宸幾次？……
接下來的日子, 大家發現，慕煥又開始變著花樣纏著陸宸。
盧勇見陸宸拎著一堆各色小吃回宿舍納悶：“誒，你不已經是他們班的副教官了嗎？還沒被你揍夠啊, 該不會是有什么癮。”
“那叫什么傾向來著？”
陸宸阻止了謠言的苗頭, “不是, 他要和我練習射擊和模擬實戰。”
盧勇頓時：“哦哦, 這小子怪上進的。”
章臻看見袋子里的蛋糕和巧克力, “不過, 陸宸你不是不吃甜食的嘛？”
陸宸：“偶爾換換口味。謝嵐呢？”
盧勇和章臻各分到一部分陸宸分配的零食，“他啊，和謝元帥應酬去了, 要不是謝嵐我也不知道，軍部高層, 還得學會搞商務關系。”
陸宸和慕煥在一起的大部分時間, 就像同學們看到的那樣，訓練、訓練、還是訓練。
這學期, 陸宸不在學校的時候更多了, 回來后, 幾乎是泡圖書館和實驗室。偶有空閑，一定會拉著慕煥給他講題。
期末，慕煥破天荒的獲得了獎學金。在一串兒“牛哇”、“慕哥威武”的吹捧中，冒出一道不一樣的聲音。
謝致：“煥啊，有陸宸這么給你輔導, 給你劃重點, 押題準確率將近90%，你的總分才年級第三，你的各項身體素質類測試可都是第一, 證明……你的確沒什么學習天分。”
慕煥不往心里去，“你就酸吧，你可勁兒酸。”
謝致：“我酸什么，你三個月了都沒摸到陸宸的手一次。”
“我看你倆那相處，別說荷爾蒙爆發了，無聊得都打瞌睡。”
“別提純愛了，我看你每天早晨的狀態也不像純愛，實話說，你夢見陸宸幾次？”
慕煥心里數了數……
謝致：“我可提醒你啊，馬上暑假了，陸宸學長是住天宸星系吧，那個距離，你找什么理由過去，要見不到陸宸兩個月。”
……
放假的前一天，陸宸終于收到慕煥的通訊。
結果又是謝致的聲音，“學長，你沒提前離校吧，慕煥喝醉了，能不能來接他一下？”
考試結束后，學校已經解除了查寢。陸宸問：“你們不能送他回家嗎？”
謝致被噎了一下，但是他馬上轉動腦筋道：“慕煥他一直念著你的名字，所以我才打給你。”
謝致給慕煥出的主意是，裝醉，和陸宸貼貼。
但是慕煥告訴他，這學期陸宸拿了心理學的博士，還發表了好幾篇重量級論文，裝醉的話，會被看出來。
謝致說：沒辦法，只能真醉了，雖然醉了會斷片，但是醒了……可以根據情況自由發揮。
在馬上見不到陸宸兩個月的刺激下，慕煥同意了，正好困了有人遞枕頭，他的發小們說要慶祝他有生以來第一次拿獎學金，真的不能再真。
陸宸到達包間的時候，慕煥又是一身酒味。
陸宸蹙著眉，為了保全慕煥的面子，給他背起。發小們雖然不像謝致一樣知道慕煥和陸宸的進展，但是多少都知道慕煥對陸宸有意思。
礙于陸宸的氣場，沒人敢起哄半句。
不過……“學長，您一個人就能把慕煥搞起來啊？”
“慕哥這身板，我們剛才三個人，才給他挪了個地。”
陸宸將屋子掃視一遍，大致了解了慕煥的交友圈。他問：“你們走嗎？我開車了，可以捎你們回去。”
幾個人忙說不用不用，直到看到陸宸的車，一個個的開始后悔。
“我艸，那是陸學長的車啊，我還以為是學校的哪個軍官，貪污腐敗……”
“難怪我們班女生有人去車附近晃了一學期沒釣著人……”
“高、富、帥、綜合大神，該說慕哥這是眼光好還是不畏艱難。”
連謝致都驚訝，“太低調了。”他們各個的家境都很好，但是，“這種車不是誰都能買吧。”
“據說水路空都能開，駕照僅次于戰艦級別。”
“飛行器的都不行？”
“不行啊，要不然怎么和普通人區分開，雖然我覺得會開車的都能開。”
“但是科技豪車啊，不設點門檻，怎么收割有錢人。”
“被收割的有錢人”把慕煥放在副駕安置好后，看見他們依然站在門口，再次詢問：“真不用我送你們回去？”
這回有人猶豫了，“會不會太麻煩學長？”
陸宸：“不麻煩。”
在一人改了口風后，其他人紛紛跟著改變。
陸宸調整了車的外觀，在廣告上看過變形和親眼見的體會完全不一樣，車型擴大后，可以容納更多人。
一群人跟沒見過車似的，陸宸把他們的目的地依次輸入系統，瞬間規劃出了最佳路線。
車輛升空的時候，好不容易壓制的驚訝一股腦爆發了。
“學長？您有領空證？”
帕爾的車可不是想起飛就起飛的，萬一技術不過關，出了事故，再影響航空器和戰艦。
陸宸：“沒有領空證我買它干什么，當擺設嗎？”
謝致總算知道上次陸宸為什么能那么快趕過來，還真是用飛的……
最后一個把慕煥送到家，慕煥一路上乖乖的，讓討論慕煥吐在車上要付多少洗車費的發小們一個個的白擔心。
陸宸輕車熟路地抱人，輕車熟路地開門，輕車熟路地換衣，輕車熟路地給慕煥沖泡蜂蜜水。
“還說叫我名字，騙人的吧。”陸宸無奈地捏了慕煥的臉。
今日的慕煥醉得更厲害，陸宸光喂水就花了不少心思。
把慕煥塞進被子里，陸宸打開衣柜挑了件T恤，慕煥的身材結實，每一個穿上都像寬大版。
換下褲子，陸宸發現身后的慕煥突然坐了起來。
“看什么？”
慕煥的眼睛烏溜溜黑，床鋪的半邊沒開燈，幾乎要和環境融為一體。
“細腰、白腿。”
“……”陸宸面向他，“現在看完了，你可以睡了。”
慕煥：“不能，口干。”
陸宸把杯子拿給他，可慕煥不喝，“口干，想接吻。”
合著……這是……在討吻呢！
“不能，”陸宸無情回答，“是你說慢慢了解，不著急的，正式交往前，我可不和你接吻。”
“可是，”黑暗中的慕煥不干了，“你平時都和我接吻的啊，”慕煥很著急，“不僅接吻……還親……我的身體。”
陸宸確認慕煥沒有和別人勾勾搭搭的機會，真要是有，別說是他，陸菱帆都得扒了慕煥的皮。
“別做夢。”
說完這話，陸宸忽然頓住，他走到床邊，坐在了慕煥身旁，試探著問：“慕煥，早晨內褲沒少洗吧。”
慕煥頭搖得把發型都搖亂了，恣意的青年在夜色中有種凌亂的美感。“不洗，都扔了，懶得洗。”
陸宸含笑抱胸，“那你挺廢內褲的。”
“所以陸宸，你快給我親親。”
慕煥揪著陸宸、搖著陸宸，央求道，“親親，我想要接吻。”
陸宸不由想起那個令他心動的夜，慕煥也是這樣和他撒嬌，盡管慕煥自己絲毫沒有感覺。
陸宸撩了把頭發，心里好不容易暫時劃好的線被慕煥模糊了邊界，他掐住慕煥的下巴，拇指向下在一側來回摩挲著慕煥的喉結，“慕煥，我說不會隨便和什么人交往你是真不明白啊，我還沒準備好，你準備好了嗎，”陸宸湊到和慕煥呼吸交錯的位置，“就這么勾人。”
……
陽光明媚的清晨，生物鐘讓慕煥定時地睜開眼。
慕煥的第一反應是，他昨晚喝醉后有沒有犯錯，不過，他一個醉漢，陸宸又是那種武力值，應該不用擔心。
第二反應，覺得醉一場好值。雖然隔著松軟的被子，但是，他抱到了陸宸。能清晰嗅到陸宸身上的香味，陸宸經常泡在實驗室，卻沒有那些難聞的化學品氣味。
慕煥問過陸宸是用什么香水，陸宸告訴他，自己調制的沐浴露，還送了慕煥一大罐。
可惜，慕煥總覺得脫離了陸宸的香味沒有靈魂，不像現在，沐浴露的味道很淡很淡，他還是對陸宸的體香感到迷戀。
思緒放松放空，一開始飄遠，慕煥就感到了不對勁。他躡手躡腳下床，拎著拖鞋，在浴室里把自己反鎖，水聲稀稀拉拉的耗了半個多小時。
慕煥從浴室出來的時候，陸宸正從床上坐起穿鞋。
陸宸無意瞥到慕煥的內褲，隨口打趣道：“換這么勤？”
提及內褲，慕煥竟然有些不好意思。他還是問了：“陸宸，浴室掛著的內褲……是你幫我洗的？”
幫洗的前提是幫助他換，雖然他們一起洗過澡了，可那時心態不一樣，一想起自己在無意的時候把陸宸什么都看了，他就覺得體內的燥熱受不太了，想流鼻血。
“嗯，”陸宸回答他，“一條內褲而已，昨晚太困了，順手就給洗了。”
順手……慕煥恨不得想給那條內褲珍藏起來，他悄悄瞄了眼陸宸的臀部，因為他的內褲旁還晾掛著一條……也就是說……陸宸現在穿的是他的……
陸宸知道慕煥想說什么，“從你衣柜里拿的，你的內褲不少啊，穿得過來？”
慕煥覺得今日的陸宸，說話語調怪怪的，看他的眼神，也有點奇怪。
慕煥看著陸宸洗漱完自然而然進了廚房，甚至都不知陸宸什么時候買的食材。
再一次吃到了心心念念的美味早餐，慕煥一整個狼吞虎咽。
陸宸幾次停下筷子看慕煥的吃相，最后一次，是慕煥沒注意到的轉瞬即逝的嘴角微抬。
在軍校里見得多了后，陸宸漸漸適應了用餐的野蠻，不過他還是更愿意和謝嵐這種能兼顧時間和優雅的一起吃飯，可是他今天發現，狼吞虎咽的吃法好像很香，而且，到底令不令人討厭，關鍵是看臉。
“陸宸，你哪天回家？”縱使再舍不得，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
按原計劃其實是今天，既然難得有可以陪陪慕煥的時間，陸宸把自己那份丸子夾給慕煥，“明天。”
剛到手的丸子突然不香了，慕煥扒拉著菜，裝作若無其事道：“那……我一會兒送你回去。”
陸宸的湯勺碰到碗邊，發出一聲清脆的撞擊音，那他多留一天圖什么，“送我？”
“我想和你多待一會兒。”慕煥生怕陸宸拒絕，再次提出：“我可以幫你收拾行李。”
陸宸眼看慕煥吃了一筷子空氣，對他說：“我的行李收拾好了。”
“哦……”
知道慕煥聽不懂，陸宸只好直白地說：“我的意思是，今天可以不用回去。”
幫著陸宸收拾完碗筷的慕煥興高采烈，他終于有機會問了，“那你今天還有別的安排嗎？我們能不能出去約會？”
那條邊界線越來越模糊，陸宸說：“可以。”
“去哪兒？”對萬事都有清晰規劃的陸宸來說，是絕對要搞清楚目的地的。
慕煥胸有成竹，“商業街新開了家情侶電影院。”
“情侶？”
慕煥依然沒接到陸宸的信息，“我去踩過點了，挺有意思的。”
每對情侶有一個獨立的體驗艙，身臨其境，仿佛自己就是主角，但是XD電影看多了，去那兒的情侶其實更愿意回歸一起看電影的本質，手牽手觀看，感受影院的氛圍。
慕煥在星網上看了好多評價，電影可以隨時暫停，讓情侶做一些羞羞的事。親吻還有……隔音效果特別好，體驗艙在觀影結束后可以一鍵清洗。
慕煥沒有那個膽量，他只是想和陸宸拉進一些距離。
謝致說他和陸宸相處的時候沒有曖昧感，他們是不太像那種關系，學校論壇的帖子那么多，竟沒有一個磕他們倆個人的CP。
所以慕煥選了個他從沒有看過的類型——愛情片，而且，還是個雙男主的片子。
陸宸同樣第一次看，兩個人全都看進去了，影片正常的結束時間，他們是唯一開啟體驗艙的一對。
陸宸和慕煥都不喜歡爆米花和碳酸飲料，他們把空礦泉水瓶遞給了收垃圾的清潔機器人，又去販賣機買了第二瓶水。
慕煥用終端支付以后，和陸宸討論劇情，“比我想象中好看。”
“嗯，”陸宸算是肯定，雙影帝的演技沒話說，貌似，這兩個影帝從拍了這部電影后成了真正的情侶。
不過陸宸對娛樂圈的八卦向來不感興趣，他腦子還過著剛才的劇情，思索著如果是他的話，遇到主角面對的問題該怎么辦。
人性是復雜的，現實中往往充滿了無奈，陸宸的心情看上去不是很好，“果然，不論因為什么，我還是不能接受自己的愛人和別人發生關系。”
影片中的男主無疑是相愛的，他們最終打破層層阻礙，生活在了一起。
可陸宸心里覺得別扭，盡管其中一個男主的復仇和不擇手段是這部電影的最大亮點，還有一個劇情沒涉及到的，陸宸對慕煥說：“我同樣不能接受精神出軌。”
慕煥跟在陸宸身后默默地走，他們午餐在外面吃的，雖然陸宸沒說什么，但是慕煥不是沒有舌頭，還什么商業街好評第一的餐館，除了服務到位、菜品好看外，一點兒都不好吃。
一堆凹造型的硅膠假臉，嚴重影響別人的就餐體驗。
離店的時候，陸宸突然拉住了慕煥的手，“別松，出去再說，除非你想繼續應付別人搭訕。”
慕煥當然不允許再有人前來要聯系方式，雖然陸宸還沒答應他，但是他不想增加任何一個有可能的情敵。
回家前，陸宸帶慕煥去了超市，慕煥第一次系統學習了瓜果蔬菜怎么挑、怎么樣做日常餐食的營養搭配。
趁著陸宸在廚房忙活，慕煥想起來了他終端里那些未讀的私人消息。
很多……討論陸宸的車，討論陸宸的隱藏實力，討論陸宸的背景，討論他和陸宸有沒有戲。
畢竟是他的發小們，慕煥看得出來，大家給他留了面子。
于是他又找到了謝致，謝致很關心他和陸宸的進展，一連留了好幾條言，問他昨天晚上他們不知道的后續。
「怎么樣？貼貼沒？」
慕煥回：「抱了，牽手了。」
謝致替他高興：「你小子可以！」
慕煥這才大喘氣一樣地說：「可是，我抱他的時候他不知道，牽手只是為了防止別人搭訕。」
「目的達到后就松開了。而且，我好像搞砸了第一次約會。」
謝致沒慕煥那么悲觀：「你得這么想，陸宸愿意和你約會還不能說明什么嗎？」
慕煥：「說明什么？他能給我機會，也能給別人機會。」
謝致總覺得哪里不對，只見慕煥又輸入：「你以前不是就經常吐槽你哥有空和陸宸出去，卻沒空理你。」
「萬一搞砸了這一次沒有下次。」
謝致被慕煥繞進去：「……先說說你是怎么個表現。」
慕煥：「我選的電影陸宸看完之后心情不是很好，選的餐廳特別難吃。」
謝致：「大哥，你沒做攻略嗎？」
慕煥：「做了。」
那沒什么可指責的了，畢竟是第一次戀愛，沒經驗。
謝致：「要不然你試著挽回一下？陸宸現在在哪兒？」
慕煥：「在我家，準確的說是在廚房做飯。」
謝致屢次聽說陸宸的廚藝，可惜沒機會見識。「他還沒回去啊。」
慕煥：「他說行李收拾完了，今晚不用回去。」
謝致瞬間激動了，「陸宸住你家誒。」
慕煥：「我睡沙發，他睡臥室。」
謝致：「……他還給你做飯！」
慕煥：「午飯太難吃，我和陸宸都只吃了一點點。」
謝致沒轍了，他左想右想不甘心，到了晚間又問：「你倆現在在干嘛？」
慕煥：「陸宸在看資料，我在健身。」
謝致：「……」
「你……」謝致恨鐵不成鋼：「你就不能主動點？！」
慕煥十分委屈：「我剛才主動了，我靠在陸宸邊上，陸宸說我會干擾他，讓我離他遠一點兒。」
第37章 第37章 好男人，怎么可以揍老婆呢？……
自從要夜里觀察慕煥夢魘的情況, 陸宸始終沒睡過一個好覺，所以如果沒有重要事情的話，Uri不會夜間打擾。
[主人。]
“嗯。”陸宸下意識觀察慕煥, 盡管, 慕煥不會被Uri吵到。
“等一下。”
陸宸低頭的時候Uri被短暫的屏蔽了一刻, 隨即, Uri聽到陸宸附在慕煥耳畔悄悄地說：“還告訴我沒說過你可愛, 我一直覺得你可愛好不好。”
陸宸輕輕掀開被子, 起來后，把包裹住慕煥的每一個被角掖住。他往室內自調的香薰精油里加了點濃度，走到陽臺, 才問Uri：“發生什么了？”
Uri回答：[主人，軍部篩選出了有機會對虛擬模擬室工作人員進行精神操控的可疑對象。]
[現在軍部還沒確定, 我閑著沒事就分析了一遍, 結果發現……我把畫面投遞給您，您還是自己看吧。]
這幾天, 陸宸把他腦子里的保護程序和智腦重新進行了兼容, 只是礙于記憶還沒恢復, 為防止發生意外，保護程序的其他內容，陸宸沒動。
現在陸宸可以直接接收Uri展示給他的圖像，也能更方便的通過Uri親自操作代碼。
Uri將兩組畫面左右同時播放，不同的咖啡店和酒館, 兩個衣著各異的男子分別向一男一女發出了邀請。
共性是, 監控沒拍到他們的正臉，在一個處處是監控的首都，死角卡得極好。當然, 一個有帽兜的掩飾，一個戴著棒球帽。
Uri將受邀者的口型進行了分析，大概是對方想請他/她喝咖啡/酒，他們欣然接受。
談論的內容很正常，天氣、衣著、喜好，聊得時間不是很久。
陸宸問：“Uri，你是怎么發現異常的？”
Uri：[雖然可疑者在不同場景下，外貌上做了掩飾，甚至調整了微習慣、體態、走路姿勢、身高，但是他們的手，相似度高達89%。]
[用排除法也是，在精神異能的有效時間范圍內，只有他們是一個人的情況才說得通。]
“他們確實是一個人。”
Uri沒問陸宸是怎么看出的，[主人，看兩個工作人員的反應，這個男人應該長得很帥吧，要不然負責人好好一個直男，怎么會被吸引呢。]
陸宸：[也許是自認的直男，實際根本是盤蚊香。]
Uri嘿嘿笑了兩聲，[聽起來，您很有體會。]
[不過我不明白，精神異能者是怎么對他們進行的操控，我沒有這方面數據，整個聯盟對精神系記載的資料很少。]
陸宸把兩幅畫面暫停，倒到一開始男人出現的位置，“這句打招呼，用的時間過長。他們從一開始就被控制了，你解讀出來的，是異能者讓他們演給我們看的，只有他們的第一個表情，是發自內心的真實反應。而你以為他在對話，實際上是下達給他們的一個個指令。”
陸宸又把監控調到最后，問Uri：“你想讓我看的是這個？”
Uri小聲的“嗯”了聲。
畫面里，“兩個男人”手指輕輕滑動，看似是不經意的小動作，仿佛無意識，又仿佛無聊，但是，陸宸看清了他書寫的字母：A-R-I-C，Aric，他在反聯盟飛船上得知的名字。
一個能指揮反聯盟首領的角色，和聯盟軍周旋了二十年的人物，鋌而走險來到首都，專門給他留了條線索。
……
沒有陸宸睡在身旁，慕煥起得比平時還早，隔著一個落地窗，慕煥瞬間捕捉到陸宸的背影。
“老婆。”
兩人幾乎同時問。
慕煥：“你又難過了？”
陸宸：“你做噩夢了？”
最后，還是陸宸先說：“沒事，你夢到什么了？”
說來離譜，如果不離譜慕煥大概不會說的，慕煥特意強調：“說出來了，你不要笑我。”
“我夢見了反聯盟的首領，那場爆炸，實際為了把你擄走。他說，只要聯盟沒有了陸宸，未來不會是他們的對手，他會讓你愛上他，他對你進行了精神操控。”
“后來呢？”
“后來？”慕煥沒想到陸宸會問離譜的細節，他回憶道：“我趕到的時候，你已經不認識我了。我給你看我腰上的名字，可是你的腰上卻沒有我的名字。”
慕煥重新感受到陸宸拿槍指著他時的心悸，“可是你沒有扣動扳機，你說看著我這張臉，下不去手。”
“……”
陸宸本來想告訴慕煥夢里都是假的，聽完結局后放棄了安慰，最后一句，至少是真的。
不過他必須告訴慕煥：“不用擔心，我不會被精神系操控。現在不會，以前同樣。”
陸宸總算可以確認，他怎么會同意一個不成熟的程序植入他的大腦了。
不過，他有程序保護，那慕煥呢。
“這兩天你都要去哪兒？”陸宸忽然開口。
慕煥不假思索，回答道：“軍部。”
陸宸：“我這兩天沒事，和你一起去軍部。”
清晨淺談就此結束，不管多少年慕煥依然保持著晨起鍛煉的愛好。
慕上將很好奇，這么多年過去了，他是不是可以打得過陸宸了。
不過他不敢說，好男人，怎么可以揍老婆呢？
慕煥做好早飯，發現陸宸仍然抱著超算本，噼里啪啦，近兩個小時沒停。
陸教授的手指肌肉應該是全身最發達的吧，慕煥心想。
陸宸接近收尾，余光收到慕煥把早餐放在恒溫桌板上并蓋好，然后坐在他腳邊的地板，輕輕貼著他，像個委屈的長頸鹿。
陸宸記得慕煥軍部檔案上的身高是192，陸宸把手搭在長頸鹿的頭上，“不用這么小心翼翼的。”
慕煥仰起頭，露出他頎長的脖頸，“你在工作，會影響你思路。”
陸宸：“你可以問我，不是都不能停。”
陸宸一鍵關閉筆記本，超算筆記本經過幾次折疊，自動合上。“起來吧，吃飯。一直忘了問你，做飯是什么時候學的？”
慕煥：“進入軍部一年后，被調回首都，第一次見你喝營養劑的時候。”
“你說奇不奇怪，在太空每個人都是天天營養劑，從來沒覺得有什么，但是，看你喝……就是覺得特別心疼。”
“雖然我在首都的時間不會很久，我挺笨的，燒壞了好幾個鍋，也就刀工還行。你和我說自動炒菜鍋很成熟，想吃飯的話，不用自己動手。”
“我偏不。”慕煥說起來還很驕傲，陸宸自動腦補出慕煥犯起軸來的模樣。
“后來一點點的，終于能吃了，不過，只要有一點點胡的，陸教授都倒了。”
“我當時可傷心了。我聽別人說，他們給女朋友做飯的時候，女朋友可感動了。水平還不如我，人家都吃了。”
陸宸現在對自己有點了解了，“我沒和你解釋嗎？”
慕煥：“解釋了，你說對身體不好。”
陸宸仍然覺得不夠，“之后……我沒有什么表示嗎？”
“表示？”
陸宸：“比如說哄你。”
慕煥仿佛又發現了新大陸，遲疑地答：“好像有……”
慕煥有點點不好意思，“對不起，我不知道……”
陸宸阻止慕煥發散，“不用道歉，是我表述不清。”
他在回憶中漸漸發現了一些和慕煥過去相處的問題，“以后想不通的可以問我，不要自己一個人瞎想。”
慕煥該直白的還是很直白：“我真的……什么都可以問嗎？”
陸宸：“嗯，只要還記得。”
慕煥沒問跟過去任何相關，他說：“老婆，你今天為什么難受？”
繞是繞不開的，而且，陸宸沒想繞。
空氣中，隱隱散發著飯菜的香味，陸宸把筆記本放在沙發，自己抬起身，和慕煥并肩坐在了背后可以靠著沙發的地板上。
“慕煥，”陸宸的胳膊搭在膝蓋處，手肘幾乎和慕煥相貼，“其實，我除了想起一些軍校時期的事，關于帕爾星的爆炸，我并不是所有的記憶全無。”
陸宸把自己是如何將Uri植入大腦，以及帕爾爆炸后發生的一切，一五一十告訴了慕煥，包括在乘帆旗艦店見到的廣告頁、凌晨從監控視頻中分析出的Aric的名字。
提到陸菱帆的時候，慕煥甚至紅了眼眶。
“老婆，你是因此要買飛船的嗎？”
陸宸沉默片刻：“一開始，算是吧。”
在Aric再次出現之前，陸宸是想盡快把妹妹的遺體接回來的，但是現在，“我想至少給菱帆個交代。”
慕煥尊重陸宸的決定，可是他不得不提醒陸宸，“摧毀反叛軍，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他們……難纏的很，這二十年，我和他們無數次交手，但是沒多久，他們總能快速建立新的基地，五個核心成員剛干掉一個，很快，他們就能更換一個新的補上。閃電，算是在五個核心成員中持續久的了。每次換人，新能力就像開盲盒一樣。”
陸宸已經提前了解過聯盟目前掌握的全部反叛軍信息，現任五個核心成員，唯一知曉能力的就是閃電了。
至今，他們沒見過反叛軍的首領。甚至不知道二十年前，那一任的反叛軍首領曾經被他們干掉，這也恰好說明，反叛軍的真正的操控人另有其人。
陸宸：“你們就沒想過，他們從哪兒找到的替補？”
慕煥不假思索：“想過啊，謝嵐……曾經有人說，他們解決的新一任反叛軍成員，在全聯盟異能大賽上見過。”
“為此，聯盟取消了異能大賽。結果，到處辦起了地下異能賽事，根源更難找。你說，提出取消賽事的人是不是蠢到家了？”
陸宸淡淡的看了眼慕煥。
慕煥頓時收了嘲諷了笑容，問：“老婆，你是在讓智腦查詢最近的黑賽嗎？”
陸宸：“嗯，你倒是不蠢。”
慕煥微微得意：“閃電被我們抓了嘛，反叛軍肯定得找人頂上。”
“不過，”慕煥小心觀察著陸宸的表情，“你答應過我，不把智腦植入大腦的。”
陸宸受不了這種委屈的聲線，“你和我近距離接觸的時候，它看不到。”
慕煥：“多近？”
陸宸輕輕貼了下他的臉，“比如這樣。”
“可是。”
陸宸沒讓慕煥可是，“等以后時機成熟，會換成外置的。”
慕上將滿意了，于是聰明的慕上將又想到了第二件事情。“老婆，你說，我們做過那么多次實驗，攝能石從來沒有能力轉移的表現，為什么在艾爾倫B28就成功了呢？”
陸宸不算特別敷衍道：“應該是強度不夠，我們之前只是實驗，從沒有抱著把攝能石摧毀的目的。”
慕煥：“哦。”
慕煥暫且接受這個解釋，結果吃完飯慕煥又問，“老婆，你說菱帆是為了救你，你為什么需要她救？”
陸宸隱隱感覺到慕煥的刨根問底：“拋開對我的濾鏡……那些人可是S級異能。”
慕煥終于找到了陸宸刻意隱藏的重點：“那你受傷了嗎？你是不是距離攝能石特別近？你是不是受傷了？！
第38章 第38章 “不要丟下我一個人，再答應……
上午十點, 指揮部最高階段性戰略會議，張巖做著敵我雙方精細的裝備、技術信息對比。
會議的節奏非常緊湊，每個人聽得十分認真, 除了, 時不時看眼坐在全息投影旁邊的慕煥。
會議結束, 郎吟拉住羅勁彬, 小聲議論：“你說, 慕煥這眼睛……是怎么弄得？”
羅勁彬雙臂抱胸, 露出年長者的睿智，“沒看陸宸都陪到會議室的門外了嗎？怎么弄的，你心里沒數嗎？”
郎吟是有些猜測, “可是，他們倆這體型身高, 有點不對吧。”
羅勁彬：“都什么時代了, 早不興身高定攻受那套了，你看他們倆平時誰主導, 真動起手來, 慕煥能制得住陸宸？”
一整個會議, 慕松江如鯁在喉，慕煥那如坐針氈的樣子，實在讓他沒眼看。出會議室前，慕元帥沒忍住叫住慕煥，二十年前沒操的心想不到現在還得操, “咳。你和陸宸……注意點, 別影響了工作，注意……形象和……身體。”
慕煥才懶得聽，他幻想過很多種陸宸無法聯系他的原因, 卻從沒想過，自己竟然真的差點兒徹底失去陸宸。
什么什么，最新隱身技術，探測器無法察覺，做一個簡報完全可以了解，非要開個會議。
陸宸還是雷打不動的坐在原處，見慕煥出來，再次合上了超算本，“結束了？”
慕煥：“嗯。”
把頭埋在陸宸膝蓋的慕煥依舊難過，“陸宸，你答應我，不管發生什么，不要丟下我一個人，你再答應我一次。”
陸宸的指腹撫上慕煥發紅的眼尾，他以前見過慕煥哭嗎？當年在帕爾星廢墟里怎么都找不到他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樣。
陸宸俯身，溫熱的呼吸落在慕煥耳側，他用低沉而鄭重的聲音對慕煥說：“我答應你。”
“咳咳。”慕松江在不遠處清了清喉嚨，“要親熱回家。”
看來，好好說沒用。
羅勁彬急忙跳出來制止，“別回家別回家，科技部有地方，我還有好多事要請教陸宸。”
這大概是羅勁彬第一次在幾部間搶陸宸獲勝，吃的喝的擺了一桌子，陸宸看了眼專門為他準備的床，果斷地說：“我不加班。”
羅勁彬笑臉相迎，“不加班，不加班，當然不加班。這個呢，是為慕上將準備的，他要是來找你，好有個休息的地方。這間休息室，是整個軍部唯一監控覆蓋不到的區域。”
墻壁上還有針孔，看來是不久前新拆的，陸宸暫時接受了這份好意。
“有什么問題，您問吧。”
羅勁彬不好意思地撓著頭，“就是吧，軍部的防御系統……需要一次徹底的升級，對坐標的追蹤解析，需要多次系統的培訓，還有你給的針對精神系安防的程序……過去給的說明已經不見了，孩子們不太明白其中的原理。”
“……”
見羅勁彬還要繼續下去，陸宸及時打斷：“羅部長，這些不是能一蹴而就的事。”
“是，是，我明白。”羅勁彬承認自己見到陸宸后太過心急，這些年技術部的無能，不僅他需要信心，所有的人都需要重塑信心。
“不過，”陸宸提出自己的要求，“在這之前，我想先見見閃電。”
羅勁彬面露難色，“這……”
“怎么？指揮部還是懷疑我會救走閃電嗎？”
“不是不是不是，”羅勁彬生怕陸宸誤會，“實話和您說吧，閃電就算救走也沒有什么意義了。”
“唉，我帶你去看看吧。”
聯盟總部的地下監獄，在詢審樓下，這些年隨著關押者的增多，不斷在加深擴展。
陸宸跟隨羅勁彬走在狹長筆直的樓道里，可以清晰的看見每一個房間，被關押的每一個犯人，但是從監獄的室內，卻什么都看不見。
除了房頂的封閉射燈，四周一片漆黑，甚至連監獄的房門和投遞食物的窗口都需要貼在近處仔細辨認，才能發現墻上的縫隙。
聯盟從三百年前廢除了死刑，在帕爾星爆炸后因為群眾的呼聲太高，又恢復的生命的制裁。要不然，監獄的犯人會更多。
羅勁彬感慨：“自帕爾爆炸后，慕上將和謝上將真的很賣力在對抗反叛軍。”
他們在樓道的盡頭轉了一部電梯，到達了監獄最深層的空間。
透明監控室內，閃電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滿了管子，床頭兩側，分別放置著呼吸機和體征監控器。
趨近于無的線段，雖說上次被慕煥被壓在亂石堆里，陸宸就料到了閃電的傷勢不會太輕，但是前幾天，袁炲不是還擔心過閃電越獄么，意識都沒有了怎么越獄。
“怎么弄的？”陸宸問。
羅勁彬：“慕上將押回來的時候就沒幾塊完整的骨頭了，我們簡單醫治后自然得例行審問。”
“專家們知道閃電是什么級別，詢審的時候，特意申請了五個A級護衛，閃電重傷，加上帶著限制手環，誰想到他還能咬人。”
“閃電平時的行為不太檢點，我們不知道他帶著病源，被他咬過的士兵……全部被感染。”
“元帥大怒，在下處決令之前，閃電鬧著要見你。”
“剛才發生了那樣的事，每個人都心有余悸。這一回是慕上將去的，反正……”羅勁彬省略了過程，“上將出來之后，閃電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陸宸的眉心由平轉皺，“什么時候的事？”
“兩天前。”
難怪慕煥回來那么晚。
羅勁彬：“放心，我們已經給慕上將檢測過了，慕上將的的身體很健康，沒有被感染。”
陸宸關切的是另一個問題，“慕煥有挨處分嗎？我記得聯盟軍部有規定，禁止私自處理囚犯。”
羅勁彬輕描淡寫，“那哪兒能啊，和慕上將這些年的所做相比，都是小意思。”
陸宸蠻好奇慕煥這些年都做了什么的。
羅勁彬：“元帥是說了他兩句，不過沒多久就接到了被閃電謀害士兵家屬的抗議。”
“他們說，不能輕易饒了閃電，死亡太便宜他了，要讓他生不如死。”
“上將把閃電修理了一頓正好合他們的心意。您要看看嗎？我這里有視頻。”
陸宸觀察著羅勁彬的微表情，確認慕煥此舉在軍部的確是大快人心，“不用了。”
羅勁彬：“唯一可惜的是閃電掌握的情報，記憶讀取的技術有限，對一個意識極其薄弱的人讀取，很可能會被困在對方的意識里，清醒不過來。”
陸宸若有所思，“不是很值得一試嗎？”陸宸最近正好因為情景模擬系統和大腦里的保護程序，看了很多關于人腦與記憶的新文獻。
“太危險了，您應該知道……”羅勁彬說了幾個人腦權威專家的名字，“這些個學者，最后都因為研究被困在了別人的大腦里，唯一健在的是……”
“L？”
羅勁彬愣了下，隨后悄悄承認：“對。”
終于摸到點L的情報，陸宸詢問：“不能找他幫忙嗎？”
羅勁彬搖頭，“他不會管的。”
陸宸：“他對聯盟和反叛軍的戰況不在意？”
羅勁彬默了默，回答：“不在意。”
陸宸不解：“那他為什么要向軍部提供情景模擬系統？”
羅勁彬：“大概是看洛老元帥的面子吧，那兩年聯盟實在太難了。”
“L和聯盟軍部有過節？”
羅勁彬支支吾吾：“我不太清楚，具體的，要問幾個元帥的，我那會兒只是個后勤。”
“L真的是個非常有才的人，滿腦子天馬行空的點子，雖然我比L大很多，但是很多東西是和L學的。”
“你見過他？”
“見過，”羅勁彬說，“可是我不能繪制給你，L的信息在軍部是被最高等級保密的。”
陸宸：“過去的我有可能接觸過他嗎？”
羅勁彬思索了下，“有可能。”
“慕煥呢？”
羅勁彬：“應該不會。”
陸宸帶著更多的疑問，等待羅勁彬請示指揮部，他是否可以接入閃電的記憶。
結果Uri先一步告訴他：[主人，慕元帥拒絕了，他說太危險，萬一出了意外，慕煥經不起第二次。]
慕松江在陸宸心里的好感度上升了一點點，“我不會讓慕煥經歷第二次的，Uri，最近的記憶讀取設備在哪兒？”
Uri略感猶豫，[主人，您真的不再考慮考慮？萬一，讀到滿腦子顏色畫面。]
陸宸：“我會控制讀取時間的。再說，能出什么事，我不是有你。”
Uri被肯定，欣喜的回答：[我的確可以喚醒主人。]
陸宸：“不過能不介入盡量不要管，我想測試個東西。”
Uri：[……]
Uri：[您每次測試的東西都挺危險的。]
陸宸不準備和Uri多說，“快告訴我記憶讀取器在哪兒。”
為了防止陸宸聽到一些不該聽的，羅勁彬的語音，是出去打的。結果轉過身來，他看見陸宸搬了一臺記憶讀取設備，“陸宸！元帥說了，您不可以！”
陸宸按照Uri的說明，啟動初始，他對羅勁彬說：“知道為什么這些年聯盟的技術越來越落后嗎？技術的進步，少不了大膽的嘗試和實驗。”
羅勁彬干擾未果，因為陸宸告訴他：“我相信您不會愿意和我做無謂的武力比拼。如果您不相信我，最開始就不會帶我來這里，更不會去征求慕元帥的同意，我猜想，您剛才花了那么長時間，是在費心幫我爭取吧。”
羅勁彬露出無奈的笑，陸宸又給了他一劑猛藥，“如果我再回到軍部，會優先考慮您的部門。”
羅勁彬：“！！！”
陸宸：“您可以去洗手間轉一圈。”
羅勁彬：“不用，我在這里看著你。萬一真有什么需要幫助的。”
陸宸很喜歡這位沒有架子的長者，“那麻煩您了。”
陸宸根據閃電在地下城蟬聯冠軍的時間，以及軍部第一次發現反叛軍中有一位雷電異能者的時間，推算出了他要進入記憶的范圍。
根據目前記憶讀取的發展，時間流速最快是一百比一，也就是他要觀測閃電的一天，現實里要花費近一刻鐘的時間。
且不說他的行為多久會被指揮部發現，在他去科技部之前，慕煥被拉群參加了一個實戰經驗的交流會，按照軍部士兵對慕煥的膜拜程度，最多能拖慕煥兩個小時。所以他能在閃電的記憶力待八天，搜尋有效信息，他需要動作快一點。
“你怎么又來了？”
又？
當陸宸選好片段后，他發現自己正站在濕噠噠的泥巴地里，而受傷的閃電正靠在地下城的斷垣殘壁上，舔著傷口上不斷洇洇溢出的鮮血。
閃電好像把他當做什么人，“我不是告訴過你，我對你所謂的理想國不感興趣。別人是生是死，聯盟是盛是滅，和我的生活沒有關系。”
那一天閃電又獲得了地下城的周比賽冠軍，代價是，左腿腿骨骨裂，雙臂被對方隱藏的匕首刺穿。地下城規矩是，不能使用異能和利刃，可是對方即使違規了，閃電受的傷也不可逆。
陸宸不帶同情地望著他，為了不暴露自己是外來者，陸宸說：“我下次還會再來的。”
L在《記憶封鎖與探知》一書中寫過，記憶窺視分為本體與客體，客體很好理解，就是侵入者作為一個旁觀者觀測被入侵者的記憶。
而本體則是因為侵入者和被觀測者曾經有過交集，被觀測者會認為你是他記憶中的一部分，從而影響他的記憶。
那時，你看到的很可能是他的夢，他的幻想，原本的記憶會不會被覆蓋，因人而異。
陸宸很顯然是想得知閃電的真實記憶，以便獲得反叛軍招募干部的線索。如果不想反叛軍如雨后春筍源源不斷，他需要知曉他們是怎么選擇核心成員的。
找到反叛軍的首領，找到Aric，或者，Aric和反叛軍首領，根本是一個人。
至于Aric是不是出現在赫多的那個精神系異能者，陸宸目前不得而知。
他還有一點想不明白，閃電為什么會把他認錯，他們在查特星相遇的時候，閃電對他的興趣，完全是從沒見過的樣子。
第39章 第39章 “我喜歡你。”
陸宸在閃電的記憶里, 耐心的待了六天。第七天，又是閃電獲勝的日子，這一次, 閃電的門牙被打掉了兩顆, 腹部到胸口, 遍布著駭人的瘀血。
當陸宸躲在暗處見到了那個他守株待兔的人, 他明白了閃電是得認錯, 對方帶著和他這張臉一模一樣的仿生皮。
因為是必然發生的事件, 所以陸宸的藏匿地點沒有輕易被發現。之所以確定那不是曾經的自己，那個時間點，他正睡在艾爾倫B28的冰層里。
不得不說, 對方模仿得惟妙惟肖，除了他自己, 可能只有對他十分了解的慕煥能認得出來。
“你倒真是執著。”
看來對方找過閃電不止一次, 那人沒發現閃電多見了自己一次。邏輯的自洽性，也是《記憶封鎖與探知》中, L主張的觀點。
“因為欣賞你。”
“欣賞？”閃電從沒聽過如此惹人發笑的詞匯。“欣賞我什么？茍延殘喘？每周拼死拼活, 只為了掙一點點錢？”
戴著陸宸仿生皮的人說：“不, 你不是為了掙錢，你是為了認同感，你享受別人注視你的目光，享受血腥的刺激。”
偽裝者是一個會洞察別人心理的人，陸宸觀察到閃電吐了口嘴里的血, 那是在掩飾, 對方說到了他的心里。
“我欣賞的是你的異能，閃電對嗎？”
“我沒有異能！”閃電突然咆哮，“我說過你看錯了！那天的不是！”
模仿者：“怕什么？我又不是地下城的老板, 不會因為你違反規矩，讓你禁賽。”
“我沒有異能。”閃電又大吼著重復了一遍。
模仿者一語道破，“你在懼怕，因為幼年的時期，你被施暴者電擊。”
“你給我閉嘴！！！”閃電突然暴怒，整個上半身的肌肉全部繃起，他的拳頭如同一個剛硬的鐵錘，卻在即將擊中模仿者面門的時候停在了空氣里。
“你！對我做了什么？”閃電的憤怒無處發泄。
模仿者露出陸宸不會出現的詭異笑容，“是不是很神奇？”
模仿者在閃電面前打了個響指，閃電突然面部抽搐，他向后退了一步、兩步，最后跪在了地上，捂住了雙眼。
一個驕傲的地下城冠軍，從未向任何一個對手彎下他的膝蓋。
“你想不想見見他？”
閃電知道對方說的是誰，“不要……不要。”閃電失神地呢喃。
模仿者單膝蹲在閃電旁邊，像是蠱惑一般，“你難道不想讓他體會一下，他對你做的事？”
“體會？”閃電的瞳孔幾乎失去了焦點。
“對。”模仿者對他說，“體會曾經的痛苦，忍受的屈辱，戰勝多少年縈繞在你心頭的恐懼，釋放你的恨。”
……
后來，陸宸跟著他們去了一個地，見了一個人……陸宸親眼見證了閃電從一個受害者到一個施暴者的轉變。
還真被Uri說著了，陸宸無比心疼自己的眼睛……無奈且無聊地又在閃電記憶里浪費的數十個小時。
……
“閃電，從今天起你就叫閃電了。”模仿者極具溫柔的撫摸著閃電的臉。
閃電赤.裸著傷痕累累的身體，目光里流露出從未有過的服從感。
“和我走好嗎？我會帶你體會你想要的欲望、刺激、痛苦與破壞。”
“不過，你要忘記這張臉，他不是你可以染指的人。”
……
和進入時不同，退出閃電記憶時，陸宸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撕裂感。這種撕裂感讓陸宸頭痛欲裂，他好像看到了閃電凄慘的童年，看見了閃電是如何像自己被虐待時那樣，虐待一個個無辜又無助的人。
“呼……呼……”
陸宸的呼吸越來越急促。
隱約中，他聽到慕煥的聲音。
“陸宸如果醒不過來的話，我就放火燒了這里。”
“什么他媽的罪不至死，這座監獄里的每一個人都該死！”
“閃電，是誰說的還有研究價值，我之前就不應該聽你們的，早該把這個王八蛋挫骨揚灰。”
背景里一片乒乒乓乓的響動，慕元帥的聲音又傳來：“你給我冷靜點！”
慕煥歇斯底里道：“再抓我一下，別怪我不客氣！”
[主人。]這時候，環境音突然小了下去，[我再不叫您，上將和元帥就要打起來了。]
[啊，不對，已經打起來了，您快醒醒吧。]
在聽到慕煥發火的時候，陸宸其實已經將閃電的記憶與自己分開了，“慕煥怎么提前過來了？”
Uri：[他給您發了158條消息您沒回。]
陸宸：“……”
“慕煥。”陸宸張口的同時睜眼，入眼所見……慕煥用拳頭抵著慕松江的下巴，而慕松江扯著慕煥的腿。
陸宸重新閉上眼睛，置身事外地說：“要不然我再躺一會兒？”
“您可別躺了。”羅勁彬淚眼婆娑，他差點成了聯盟的千古罪人。
說時遲那時快，慕煥瞬間一腳蹬掉了揪著他的老父親。
“老婆。”
陸宸：“很多人。”
慕煥才不管人不人，“你不是說不會丟下我一個人？”
陸宸反問：“我不是也答應你了，不會丟下你一個人？”
地下監獄這場鬧劇最后以羅勁彬提交萬字檢查為結尾，而慕煥則什么事沒有，只收到了慕元帥的優美問候：趕緊滾！
陸宸順利醒來，絕對算是記憶讀取技術的一大進步，有關人體范疇，是研究部的領域，可是當張鞏親眼看見慕元帥潔白的軍裝上被蹬了一個碩大的鞋印后，面對陸宸，一個字也問不出來。
最后還是陸宸主動說的，“我攜帶了智腦。”
整個軍部高層一下子又炸開了。
從來以一絲不茍形象示人的慕元帥竟然忘記了更換與慕煥扭打時弄臟的軍裝，“你真的研究出來了？”
陸宸：“對。”
謝云反應過來，“你是通過智腦操控的一切！”
陸宸：“對。”
韓川：“你在詢審室的時候為什么不說？”
陸宸復制了閃電記憶中那從沒在他臉上出現的詭異笑容，回答：“你們也沒問。”
韓川：“……”
陸宸是不可能不加班了，“目前智腦還有部分問題需要微調，而且，每個士兵需要擁有一個適合他們的智腦，那是他們今后的伙伴，不能簡單復制。”
他沒說智腦其實是他20年前研究的成果，在他們找到更多的真相或是在他想起更多事之前，他和慕煥一致認為，有些事需要暫時向軍部保密。
“我判斷精神系異能者是在尋找幼年心靈具有巨大創傷的高級別異能者，利用心里創傷，能夠更容易對他們進行引導和談判。”
“精神控制是有時限，他不可能一直使用精神控制讓人聽命與他，但是短期可以，他很擅長利用人的心理。”
慕松江：“你說你見到……閃電在他的異能下十分痛苦？”
陸宸：“對，所以我認為精神系異能者，不僅能做到精神控制、對人的記憶抹除、改變，還能營造出虛擬的幻覺、場景，使人陷入恐懼、喪失斗志、沉溺，甚至精神攻擊。”
戰斗中，哪怕一秒的滯后可能都會落入敗局，“想不到精神系異能者這么強大。”謝云皺著眉心感嘆。
陸宸：“可能也分等級。精神系異能者是整個聯盟最為稀少的存在，而且，較其他異能者，更不容易被發現。”
“我們的研究樣本完全不足。”
韓川提問：“可是我們這么多年也沒找出幾個S級異能者，為什么反叛軍這么容易找到替代？”
陸宸：“你們從沒給那些反叛軍干部親自做過異能評定，怎么能認定他們每一個都是S級？”
“聯盟異能評定的標準，除了異能的影響范圍、時效性、異能能量等數值，還包括更多的人為判斷。比如該異能在戰斗中的影響，所以我們現任的大部分高級軍官異能都是破壞性能力。”
“但是異能只要能夠用得恰到好處，A級依然可以給我們造成很多棘手的局面。畢竟他們在暗聯盟在明，異能者再強，他們可以車輪戰。”
“這也是我分析，他們為什么總是避免和聯盟上將直接對上的原因。”
郎吟猛被點醒：“原來，那些干部寧可自殺也不肯被我們抓住，是為了不讓我們知道他們的真正等級。”
陸宸：“軍部沒懷疑過嗎？”
慕松江神色凝重：“懷疑過，很多次。”
謝云：“可是正是因為這個猜測，五年前我們才會輕敵。那一次，聯盟再次損失慘重，所以我們不敢賭，就連趕過去救援的慕煥……都差點沒回來。”
……
晚上11點，陸宸和慕煥終于離開了聯盟軍部的大門，一個晚上的語言輸出過多，陸宸有點累。
他啟用自動駕駛，慕煥坐在旁邊，延續著從地下監獄出來后悶悶不樂的樣子。
陸宸閉目養神，又想起慕煥早晨的淚，爸爸是有點了解他的，慕煥不至于嚶嚶怪，但是……他好喜歡慕煥落淚。
可愛，讓人心疼，想繼續弄哭他，怎么會如此惹人憐愛。
陸宸睜開眼，一掃疲憊的面容。
“慕煥，”他問，“以前我是怎么哄你的？”
慕煥在副駕的陰影里緊抿著雙唇，不答一字。
陸宸挪了半個身子過去，從低角度側頭仰望著他，用右手食指勾了勾慕煥的下巴，“你是不是還介意我不和你說一聲就進入閃電的記憶？”
這回慕煥張嘴了，“萬一……”
陸宸十分肯定道：“沒有萬一。”
可是慕煥沒接受：“帕爾爆炸前你也是這么說的，你說軍部很安全，還說給我準備了驚喜。”
像被造物主精雕細琢過的眼角又冒上了委屈，雖然，陸宸挺想看慕煥哭的，但是，還是算了……
“你不是也拿自己的生命冒險……”
慕煥知道陸宸說的五年前，“那不一樣，為聯盟出征是我的責任。”
慕煥大聲后，陸宸沉默了，一時間，他們只剩在沉默中對視。
大概是意識到自己沒有站在陸宸的角度考慮，過了兩秒，慕煥主動道：“我并不是只要求你不要求自己。”
誰知陸宸用食指擋住他的嘴唇，“不用解釋，我明白。”
慕煥印象里這種對話以前他們進行過，過去那種處處被陸宸照顧的感覺又回來了，明明陸宸才是那個理應心理年齡停留在二十年前的人。
慕煥不自覺的有點低落，“我是不是特別不成熟？”他問陸宸。
陸宸回答：“這樣挺好的，我喜歡。”
夜幕下，男人的瞳孔微微收縮，低沉的語調帶著欣喜道：“老婆，我沒聽錯吧，你說你喜歡？”
“你承認喜歡我了！”
陸宸好笑，“我是那么說的嗎？你挺會理解。”
兩人沒有因此而拉鋸，慕上將反正已經失去成熟的標簽了，索性破罐破摔，“反正我不管。”
“你就是承認了喜歡我！”慕煥把臉頰貼近陸宸頸窩，用唇摩擦著，輕輕地啃。
陸宸的一只手臂不自覺的攬住慕煥的脖子，另一只手撫上他的發頂，任慕煥沿著他的鎖骨向下親吻。
因為扭著半個身子，陸宸覺得束縛，調大了車里前排的空間。他跨坐至慕煥的腿上。慕煥順勢撩起他的衣服問：“老婆，你在哄我對嗎？”
原來自己以前是這么哄人的。
慕煥沒等陸宸回復，先自問自答起來，“我知道你在哄我，不過，我依然很開心。”
慕煥是不可能放過陸宸的任何一次主動的，車內的溫度不斷攀升，對外隔絕一切的玻璃，鏡面倒映出他們緊貼的身體。
有一點理智，漸漸被燒斷，尤其是陸宸知道了自己過去，是如何在慕煥的誘惑下，放棄了堅守的底線。
“如果我說不是呢？”陸宸杜絕慕煥聽不懂的可能，更加明確道：“不是哄你。”
慕煥置于陸宸衣下的手停止了移動，他輕啟微唇，略帶著疑問道：“不是哄我？”
陸宸：“我喜歡你。”
張揚的五官頓時被更張揚的笑意所籠蓋，慕煥熟門熟路地切換了終端界面，“老婆，你再說一遍行嗎？我想錄個音。”
陸宸瞥了眼界面下一堆讓人極其無語的錄音文件名，無情鎖屏他的終端，“用腦子記。”
慕煥見堅持無果，便再次熟門熟路的動起了別的心思，他用臉頰、用唇邊、用手指，用他一切可調動的東西，向陸宸磨著，“老婆，你都承認喜歡我了，我們是不是……反正不到二十天了，可不可以不算了？”
第40章 第40章 看來夢境又升級了。……
許是氣氛烘托到了卻沒有合適的工具, 有那個心卻現實不允許，受慕上將幽怨的情緒影響，陸宸的夢里依舊被慕煥纏著。
“……怎么又喝酒了？不是說慕煥幾乎不會喝醉嗎？”陸宸略感頭疼地瀏覽著手里的實驗報告, 一邊回復著終端的通訊語音。
謝致一回生二回熟, 編了一個令人不忍心責備的理由：“學長, 我失戀了, 慕煥為了安慰我, 結果……”
陸宸：“今天晚上我離不開實驗室。”
這……謝致沒想到, 他看了眼窩在沙發、醉得透透、滿懷期待等著陸宸給自己領回去的慕煥，在心里吐槽死黨，怎么連基礎情況都沒調查好就敢和他約著騙人, 一定是上次吃到甜頭了沒告訴他，現在真把自己擱里了, 一個宿舍不在兩個人要怎么掩飾。
謝致撓撓頭, 對陸宸回道：“沒關系，學長, 那我先拜托酒吧店長, 幫忙照顧慕煥一晚。”
“等一下, ”陸宸在實驗報告上填上他剛觀察到的幾個數值，“你把他送到實驗樓的側門吧，記住，是靠近東邊的小門。”
陸宸估摸著謝致到達的時間，在他的超算筆記本上倒騰了一陣, 隨后抬頭看了眼頭頂的監控器, 最后合上了筆記本。
謝致到的時候，陸宸已經在東門的門口等著了，陸宸穿著軍部研究員專配的白大褂, 一瞬間謝致緊張得以為遇到了老師。
“學長，這身……挺適合你。”謝致對陸宸的態度更謙遜了。
陸宸顧不上那么多，他彎下膝蓋，主動把慕煥從謝致的背上卸下來。
謝致能把慕煥送到這里，全憑撮合慕煥和陸宸的一口氣，謝致如釋重負后，身體失去平衡，一下跪到了地上，再對比陸宸攙著慕煥還能拉他一把，“學長，您的力氣，是怎么練的啊？”
他看陸宸平時好像不怎么加練，全靠軍校的日常練習。
“天生的。”陸宸掃了眼謝致發抖的腿，友情提示道：“距離熄燈查寢還有10分鐘，你們宿舍不近，抓緊。”
謝致仿佛跑了場馬拉松后有人告訴他，還有500個仰臥起坐在等著，他聲音顫抖：“學長，那慕煥交給您了。”
陸宸看破不說破，“失戀后運動一下挺好的，有助于分散注意力。”
謝致：“……”
謝致剛走，慕煥就被陸宸從肩頭轉移到了懷里，陸宸屈膝半蹲，一手摟肩一手墊在腿彎，把慕煥抱了起來……
窄小的休息室狹長的單人床上，突然多了一個長胳膊長腿的身體。
“這張小床可禁不起你折騰，會塌的。”陸宸親昵地捏了把慕煥的臉。
實驗室的各種功能制劑很齊全，但是使用任何一種需要有嚴格的登記，所以陸宸依然給慕煥泡了杯最樸素的蜂蜜水。他掐著慕煥的嘴喂慕煥喝下，給慕煥蓋好毯子后又回去繼續實驗。
他在終端上設了五個定時，每個時間需要過來觀察培養皿并記錄數值。一切安排妥當后，陸宸回了休息室。
休息室的窗戶沒有窗簾，月光灑在慕煥的臉上，宛若迷失星際里，意外遇到的一片耀眼的星辰。
如夢如幻般，迷了陸宸的眼，引著陸宸沉醉。
陸宸將手輕輕附在慕煥耳邊，怕吵醒他般，輕輕撫了撫他的鬢角，又用彎曲的食指蹭了蹭他的耳垂。
據說耳朵軟的人都很聽老婆的話，慕煥脾氣是挺好的，“你真可愛。”陸宸笑彎了眉眼。
陸宸輕輕躺在慕煥旁邊，因為空間太過狹窄，只能抱著慕煥的身體。
他合上眼，聞著慕煥依稀散發出來的酒味，和他送給慕煥的沐浴露香味，小憩了一會兒。
陸宸沒有睡熟，因為他知道慕煥醉后的習慣，喝了蜂蜜水后，一定會醒來一次。
察覺到有人在毫無章法的啃著他，陸宸同樣回以熱烈的親吻。
“陸宸……”
“我好想要你。”
這里哪里是做那種事的地方。
“不行。”
對方委委屈屈，“你以前都不拒絕的。”
看來夢境又升級了。
“我好疼，漲得難受。”
陸宸撥開慕煥的腦袋，注視著他迷離的雙眼。“先回答我幾個問題，回答完后……”陸宸停頓了兩秒，“然后，幫你。”
慕煥乖巧地點頭，“你問。”
“為什么喝酒？”
慕煥一賣賣了自己和謝致兩個人，“明天又是周末了，想和你約會。”
陸宸：“不能直接和我說嗎？”
慕煥低下頭：“上次約會安排的不好，怕你不愿意去。”
“你太忙了，怕你拒絕。”
“你總是有事，約你好難。”
陸宸垂下了眼，承認道：“確實。”
“可是不這么做，怎么能和你在一起。”
陸宸話只說了一半，“你會變心嗎？”
醉漢回答：“不會。”
陸宸自嘲道：“在熱戀中哪有人會承認自己變心。”
他覺得自己最近是有點患得患失了，陸宸幫慕煥解開了束縛的皮帶，“以后不喜歡了，可以，但是出軌的話……成為元帥了也是個沒有功能的元帥。”
陸宸重新吻上慕煥的唇，心想，真那樣的話，還怪可惜的。
“慕煥，你要乖一點。”
“只要和我在一起的話，你想要的，我都能給你。”-
向軍部坦誠自己擁有智腦的次日，陸宸再次被請去了軍部。
這回袁炲沒來，慕煥才知道，到了袁炲和謝嵐換崗的日子。
謝嵐要回來……
一連幾日，陸宸都隱隱約約覺得慕煥有心事。
又一天，慕煥結束一天的工作，像之前一樣在羅勁彬為他們準備的休息室等陸宸下班。
“你到底在擔心什么？”陸宸環抱著胸問慕煥，能出神到他進來都沒注意。
慕煥把準備好的理由拿出，“在想……反叛軍到底會從哪兒挑選下一任的儲備成員，總感覺我們在坐以待斃。”
陸宸：“反正都坐了這么多年了。”
慕煥：“這不是陸教授回來了。”
他把靠近自己的陸宸抱坐在懷里，“以前陸教授在軍部的時候，聯盟沒有這么被動的，陸教授不見之后，我們在前線吃了多少虧。”
這幾日，慕煥聽說陸宸中午又沒有去食堂，為了能和他早點回家，中午都吃的營養劑，他的手摸到陸宸的肋骨上，“瘦了。”
陸宸肯定道：“你的錯覺。”
陸宸在這幾天里陸續接觸過一些以前共事過的同事，順便了解了點兒事，他問慕煥，“慕煥，你以前是怎么看我的，我為什么要進研究部？”
慕煥：“你認為研究部的能力太弱，要想對抗反叛軍，戰斗部、科技部、研究部，不能有一塊短板。”
陸宸若有所思，“還有嗎？我為什么要進軍校？”
慕煥：“陸教授太優秀了。”
陸宸：“那不一定要進軍校吧，我不能開個科技公司？”
“壟斷一個行業挺不錯的。”陸宸是真的在設想。
慕煥：“你說那是之后的事。你想結束戰爭，聯盟不好可以改革，但是反叛軍，造成了太多妻離子散。”
和幾個同事闡述的理由基本一致，陸宸直覺這并不是全部原因，“就不能是因為你？”
“因為我？”慕煥暫時想不到因為他的原因。
陸宸其實也沒完全想清楚，他把話題停止在了這里，“你回赫多積攢的所有工作現在都處理完了吧？”
慕煥回答：“是。”陸宸對他的日常工作還是一如既往的了解。
陸宸：“你年假積累了很多？”
慕煥：“嗯。”
陸宸脫下自己的研究服，對慕煥說：“向慕元帥請假，我要帶你去個地兒。”
“他可能……不會同意。”
畢竟現在赫多都能被滲透，而且還是沖著他來的。
陸宸：“你請就是了，我會和他說的。”
聽老婆話總沒錯，慕煥按流程提交了休假申請。
出了軍部大門，他們沒有奔家的方向，慕煥不由好奇，“我們去哪兒？”
陸宸：“去看我買的飛船。”
“！！！”
慕煥：“我好像還沒有把駕照給你。”
陸宸淡淡地回答：“哦，慕元帥把我所有的證照都恢復了。”
慕煥：“你們什么時候變得那么熟了？”
陸宸：“我們原來好像也不是不太熟的關系。”
慕煥對此不認可：“可是他逼你同意讓我和別人生孩子。”
陸宸：“我后來想了一下，如果他當時真和我說了，估計自己也受了不少我回給他的氣。”沒準，還得吃更多虧。
慕煥不準備讓此事就這么過去，“可是他不僅逼我，還逼你。”
慕煥氣氣哼哼，“他也讓你和別人生孩子。”
陸宸摸摸慕煥的腦袋，“別生氣，我又不可能同意。”
不過陸宸很好奇慕元帥為什么喜歡催生。
慕煥：“他說你這么好使的腦子不能浪費。”
陸宸：“……”
慕煥：“反正他不可能成功的，我每天抓著你從深夜做到清晨，陸教授早都被我榨干凈了，哪兒能分給別人一滴。”
陸宸：“……”
“不過堅持了一個月后，你終于受不住了，主動找了老頑固，反正之后他沒再來煩我，也沒去煩你，直到你不見了。”慕煥及時收住嘴。
“嗯，”陸宸知道慕煥省略的什么，他驚訝的是自己竟然能堅持一個月。
“那一個月陸教授真的挺難過的，雖然其他人看不出來，但是，你總是心不在焉，在路上，還經常盯著別人家的小孩子看。”
“有一次你問我，你想要孩子么。我說不要，我當不了一個稱職的父親，可是你說，以后我可能會后悔。那個時候我還以為你要同意了，你說和妹妹小時候一起長大的過程特別好，如果要孩子的話，最好是龍鳳胎。”
“我和你鬧了半天，你說自己不是那個意思。”
“陸宸，如果你忘了，我就再說一次。如果不是和你的孩子根本沒有意義，我絕對不會后悔。”
陸宸被慕煥的一大串連珠炮炸的有點迷茫，“你以前是這么和我說的？我是怎么回的？”
慕煥：“你說你知道了。”
陸宸：“……”
“你就沒再問？”
慕煥：“沒有，陸教授答應我了，不會和別人生孩子。”
不會和別人，但是可以和……
該不該說，他腦子里真的有關于同性生育的研究信息，而且還很詳細。
之前和慕松江說不行，完全是氣對方的，讓他欺負慕煥……
“大概什么時候？”
慕煥頓了頓，“帕爾爆炸前，最后和你在首都星待的那一陣子……”
陸宸穿珠成線，慕煥好像說過他準備了一個驚喜。
兩人各懷心事，囫圇吞棗般驗收了陸宸從乘帆集團購買的新飛船。
他們的身份在那擺著，沒人敢怠慢一分，乘帆集團更是派出了駐在帕爾的銷售總監。
陸宸失去了向總監套話的心思，只說：“挺好的，飛行手續都辦起了嗎？”
總監捧著他們這位短短幾天直接消費到vvvip的金牌貴賓，笑臉相迎：“都按照您的要求辦齊了。”
直到陸宸向航空管理中心發送了一連串的申請，慕煥才知道他們不是來簡單試飛的。
出境申請已通過，“我們要離開赫多？”慕煥問。
陸宸：“嗯。”
艾爾倫B28可不近，“不回家收拾東西？”
陸宸：“沒什么可收拾的，到了可以再買。”
荒蕪星球上可沒有商店，慕煥意識到自己是領會錯了目的地。
“陸教授還是這么說走就走？”
陸宸：“以前我經常帶你這么干？”
慕煥：“不太經常，但是有過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