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shù)后經(jīng)過差不多一個月的恢復(fù),我就出院回家休養(yǎng)了,和以前不同的是,身體虛弱的很,醫(yī)生也說了,沒有一年半載不能恢復(fù)正常,讓我保持良好心態(tài)。
好的雞湯誰都會說,只有置身其中的人,才能真切體會到生病本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思想壓力,那就是為什么醫(yī)院那么多人跳樓自殺,特別是重大疾病。
我經(jīng)過了半年左右的自我消化,已經(jīng)比之前的心態(tài)要放松很多,也不再像被判了死刑一樣感到絕望,除了偶爾一個人孤獨寂寞的時候會亂想,其他日子過的還算正常。
時間,是世上唯一可以包治包病的“靈藥”,我漸漸忘了那一場“夢”,身體也在慢慢康復(fù),每個月都按時回醫(yī)院檢查一下,我也可以回公司正常工作,發(fā)生過的事情,就像所有的漣漪般,都會消失,水面也會恢復(fù)平靜。
兩年后的一個秋天!
我一個人開著越野車,準備實現(xiàn)以前一直想自駕去藏區(qū)的愿望,年紀大了,再不去以后恐怕身體就不給力,而且身體恢復(fù)的還不錯,已經(jīng)和正常人無異。
從家里出發(fā),特意不走高速,沿著舊國道一路順利的走了幾日,不時被眼前的美景震撼心靈。
出來后我就沒了時間概念,只記得那天出車沒多久,我被一座雪山深深的吸引,因為它就像橫在面前的一座不可翻越,我想到了我的人生,多少艱難險阻我都跨過去了,這一座雪山真的可以阻擋我嗎?
一邊想,下邊腳底下加大油門,車里的音響被我開到了很大聲,我要越過它,我要征服它,所以我來了,以前總是看到別人說,一生總要自駕一次這條路線,現(xiàn)在終于知道說的是真的,太美太壯觀。
“哎呀!”
這是一條盤山公路,只有雙向兩車道,而且還不是很正常的兩車道,會車的時候都要小心通過,一邊就是懸崖峭壁,只有一條細細的欄桿,只是作為一種警告,如果真的沖下去,起不到一點作用。
我正看著遠處的雪山,眼睛走了神,當我看到路面上那一群黑山羊的時候,已經(jīng)來不及躲避,車速很快,路面都是沙土,我一腳用力的踩下剎車,手上習慣性的向外打了一下方向盤,但是我很快就意識到邊上就是懸崖,猛的反過來再打方向,連帶著急剎車,我的豪華越野車側(cè)翻過來打了兩個跟斗,半個車身已經(jīng)架在了懸崖上,再出去二十公分估計就要掉下去。
越野車第一個翻滾的時候我就已經(jīng)失去意識,仿佛進入了一個深深的旋渦,這個旋渦一直旋轉(zhuǎn)向下,我還在用力拼命向上掙扎,可是沒多久我就意識到,這是一點用都沒有,根本抵不過那股力量,我開始放棄,不再做無用的事情。
漩渦里面好深,我不記得過了多久,就像永遠到不了盡頭般,自從我不再抵抗后,身子反而很輕松,如果試圖和漩渦抗爭,就會有種被壓迫感,反抗越大,壓迫越強烈。
我的腦子是“清醒”的,我身體是松弛的,我試圖在解釋給自己聽,這到底是什么意思?
“難道我已經(jīng)死了?這莫非就是去往地獄的路?”
我上次大手術(shù)在麻醉醫(yī)生倒數(shù)后進入昏睡狀態(tài),是沒有一絲感覺的,我事后問過醫(yī)生,麻醉狀態(tài)下不會做夢,昏迷到醒,就是一個眨眼之間的事,至于為什么會醒來出現(xiàn)在古代世界,我不敢對別人說,只有都女兒提過一些。
現(xiàn)在和上次完全不同,我開始認定了這就是人死亡后的狀態(tài),我一度在想,如果可以重新選擇投胎,我該選什么?因為以前會開玩笑的說,下輩子寧愿做一只寵物犬,被主人寵愛,無憂無慮的生活。
我還在糾結(jié),突然感覺這旋渦不再是旋渦,現(xiàn)在不旋轉(zhuǎn)了,我整個人就像躺在了一個搖床上面,也沒感覺下到頭,也沒有感覺我身子下面是什么,就是懸空的,我試圖向周圍看,可是根本什么都看不到,如果是平時一個人處于這種絕對黑暗之中,很快就會崩潰的,可是“死人”應(yīng)該不會再崩潰了。
搖晃雖然沒有剛才旋渦那么強烈的,可是不知道為什么,這種搖晃讓我有種不舒服的感覺,就像一艘船在海面上隨波逐流,一下子被海浪推的很高,然后一下子又被壓的很低,我意識里面是暈船的,所以這感覺不好受。
我沒有想到的是,搖著搖著我好像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而且這種搖晃的感覺越來越真實,我現(xiàn)在就有點真的像躺在一艘大船的床上一樣,而且不止前后搖晃,偶爾也會左右晃動,當晃動厲害一點的時候,我還能感覺到身體有點痛。
我第一反應(yīng)是,一定是剛才翻車滾下懸崖,所以是漩渦的感覺,然后滾到了河里,所以是搖晃的感覺,現(xiàn)在感覺到疼痛和聽到有人說話,莫非我還沒死?這是被救上來了?
我拼了命的把眼睛“瞪大”,可還是一片漆黑,只有模糊不清的說話聲音傳到我腦子里,也不知道說的什么,我安慰安慰自己,肯定是在醫(yī)院里搶救了,等會就沒事了,開車還真的不能分心,開了幾十年的老司機,沒有出過一次事故,沒想到一次就…
“……老……師……”
“…先生……”
“不對啊,難道聽錯了?”
我聽到了斷斷續(xù)續(xù)的人說話,而且還聽到幾個老師和先生的詞,比剛才聽到的聲音要清晰一點,我不禁腦子里產(chǎn)生疑問,這,這難道又“回來”啦?
不止說話聲音越來越清楚,可惜就是說話的人可能不是一直在附近,只有隔一段時間才能聽到,而且我已經(jīng)能感覺到,我就是在船上被搖來搖去,后背每次在承受重力的時候,總能感到疼痛,而且這種在海面上暈船的感覺我不會忘記,不過還好,現(xiàn)在并沒有想嘔吐。
只是不知不覺中,我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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