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情人的毒
為什么要這么說呢?
那可就有的說道了,為江湖人所知的偷王之王司空摘星在江湖上嶄露頭角也有些年頭了,但江湖人也只知他和陸小鳳是好友,至于司空摘星的樣貌師承來歷什么的在江湖上也是一個謎。
盡管顧長亭知道些東西,但顯然現在不該是他開口的時候。
陸小鳳終于還是斟酌著出了聲,“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猴精來京城是為了找他師父的蹤跡。”
司空摘星早就先他們一步到了京城,這也早于決戰一事傳出的時間,所以肯定不是因為決戰。至于是接了什么偷東西的單子,雖然說不一定,但陸小鳳出海前和他聚過一次,可以肯定的是司空摘星當時不知道受了什么身心創傷覺得自己今年流年不利不打算再接單子了。
陸小鳳還是挺信他的這句話的,畢竟司空摘星又不是窮的揭不開鍋了,偷東西只是他的一個愛好而已。
司空摘星的師父?
這個問題已經勾起在場兩個人的好奇了,畢竟偷王本身就已經夠令人好奇了,更別提偷王的師父了。
面對兩雙明晃晃帶著好奇的眼睛,陸小鳳撓了撓頭,“其實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
他和司空摘星雖然認識的早,但那也是在司空摘星被他師父強行出師之后的事兒了。
陸小鳳盡可能的給他們提供了一些可供猜測的信息空間,雖然不多,但確實是真的很少。
一句話就能概括下來,大概就是司空摘星的師娘把他師父甩了,他師父不甘心自己竟然會被甩,讓年僅七歲的司空摘星出師后就浪跡天涯找他師娘去了。
司空摘星的師父不甘心自己被甩,那司空摘星自然也是不甘心被自己師父拋棄的。
小小年紀就暗自發誓要找到他師父那個老畢登,狠狠地嘲諷上他一頓。
是的,就是這么簡單的一個事兒,也就是說司空摘星已經找他師父找了十幾年了。
“還挺有初心。”顧長亭忍不住贊了一句。
找了這么多年就為狠狠嘲諷自己師父一頓,話說他好像還沒見過司空摘星來著?
“唉。”陸小鳳嘆了一口氣,“不管怎么說還是先把猴精給撈出來再說吧。”
“撈誰?”
玉羅剎手中提著一個食盒走了進來。
陸小鳳下意識的張口想回答,但看到人之后立刻啞了聲。
短時間內他還是接受不了長亭和會和玉羅剎搞在了一起。
明明在銀鉤賭坊的時候這倆還是父子來著,先前在海南劍派也就算了,事情太多太復雜他也沒時間去注意,可這一閑下來他真真是咋想咋覺得不對勁。
顧長亭身子放松的依在椅子的靠背上,替陸小鳳把話說了出來,“他朋友又進去一個,這不正想著撈一下的嘛。”
陸小鳳,“……”什么叫“又”進去一個?
玉羅剎將食盒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語氣平淡,“哦,這很正常。”
畢竟從陸小鳳開始跟西門吹雪做朋友的時候他就調查過他,但凡是陸小鳳的朋友,十個有八個得進去一趟。
想當年他還因為陸小鳳這古怪的體質為西門吹雪擔憂過一段時間呢。
現在就好多了,他不用再擔心西門吹雪一個人進去了,他現在要擔心兩個一起進去了。
陸小鳳:“……”總感覺自己被嫌棄了。
“這什么啊?”顧長亭敲了敲食盒。
“毒藥。”玉羅剎回答的十分順暢。
食盒上赫然印著“合芳齋”三個大字,眾所周知合芳齋只賣糕點不賣毒藥。
顧長亭打開食盒向里面五顏六色的糕點瞧了一眼,語氣配合的凝重了一下,“合芳齋什么轉行了?這毒藥做的怎么和糕點一樣!剛改行就知道迷惑人了,還真挺有天賦。”
玉羅剎沒去理顧長亭的貧嘴,向陸小鳳那邊瞟了一眼,“那恐怕你是晚了一步,錦衣衛那邊剛出的告示,明日午時斬首。”
“這么快!”
這個消息簡直就是給了陸小鳳當頭一棒,打的他兩眼發黑,“不是昨天才抓到嗎,明天就行刑了?”
顧長亭嘴里嚼著一塊糕點含含糊糊道,“畢竟是偷王之王嘛,自然是越快越好啦。”
他又喝了一口茶把口中的糕點咽下去,看著陸小鳳越來越心涼的表情暗戳戳的給他出了個算不上太餿的主意,“不如你今晚去劫詔獄,說不定他還能活著。”
“劫詔獄?”陸小鳳眼神有些愣愣的,饒是江湖人再怎么敢快意恩仇,也不會想這么大膽的去掃皇帝的顏面。
顧長亭攤了攤手,“既然明天要殺他,錦衣衛肯定不會讓他這樣的大盜活到明天的,你說是不是啊香帥?”
又被cue到的楚留香,“……目前還沒進去過。”
“啊,那還真可惜。”顧長亭遺憾的搖了搖頭,“我還以為香帥應該會有點經驗呢。”
楚留香:就是說,這總經驗其實還是大可不必了。
但不管怎么說,這還真算是個可行的辦法不是?
顧長亭忽悠著陸小鳳離開為晚上的劫獄做準備去了,打定主意今晚自己肯定也是要去湊一湊這個熱鬧的。
話說他好像還沒有見過司空摘星的來著?
吃完了糕點,顧長亭用胳膊肘搗了搗身旁的玉羅剎,“你兒子呢?”
一大早的顧長亭便不見了玉羅剎的身影,后來問了問陸小鳳發現西門吹雪也不在客棧,用腳后跟想想都知道玉羅剎又把人給帶走了。
玉羅剎撥了撥茶沫,“關起來了。”
“嗯?!”顧長亭一整個疑惑住了,“你不是同意讓他決戰了嗎?”
玉羅剎的眸子看向他,墨綠色的眼中翻涌著讓人看不真切的情緒,他抬起手用指尖為顧長亭捻去嘴角的一點殘留碎屑,輕笑一聲,“我什么時候同意了?”
顧長亭認真的回想了一下,貌似好像還真是。
但他還是覺得玉羅剎關不住西門吹雪,咂了咂嘴,“我覺得你這樣只會讓你兒子更想和葉孤城私奔了。”
聽到私奔這兩個字時,玉羅剎眸光閃了閃,聲音有些冷,“那你會嗎?”
“哈?”顧長亭被他的話說的一懵,“誰?我和葉孤城?”
他也就是開玩笑說的“私奔”,并不是真的以為西門吹雪和葉孤城之間有什么齷蹉,但這些和他就是更沾不上邊了。
玉羅剎今天的舉動真是讓他越來越摸不著頭腦了。不對,不止今天,從他再次來京城就不怎么對勁了。
難道說玉羅剎去了一趟萬梅山莊中途遭遇了什么不可言說的事兒?
顧長亭拉過他的手給他探了探脈,“你該不會是中毒了吧?”
玉羅剎反握住他的手,墨綠色的瞳孔中帶了些稀有的溫柔。
但這個稀有的可真是太稀有了。
顧長亭險些都要以為玉羅剎被人穿了。
他沉默了大半晌,試探著開口,“要不你考慮著正常一點?我膽子小,你可別嚇我。”
這么看著他顧長亭總覺得沒什么好事兒,還不如罵他兩句呢。不是顧長亭想被罵,而是玉羅剎現在溫柔的不像玉羅剎。
“是中毒了。”玉羅剎語中含笑,眼中的溫柔這之色又被別樣的情緒掩蓋了下去,“只不過中毒的不是我。”
那這算是中的哪門子的毒?
顧長亭腦子里浮現了一個大膽的想法,他將目光移向桌上放著的食盒,沉吟片刻,“不要告訴我你真的在這里面下藥了。”
“腦子還算靈活。”玉羅剎起身摸了摸他的臉頰,“你大可放心,這也不是什么太毒的藥,本座怎么舍得讓你死。”
那你可真是太舍得了!顧長亭完全放不下來一點心。
他嘆了一口氣,“我那么好說話的一個人,你為什么不能嘗試著跟我語言溝通一下呢?上來就下藥不太好吧。”
“跟你溝通?”玉羅剎低頭直視著他的眼睛,嗤笑一聲,“讓你用你那些鬼話來騙我嗎?”
“……如果你非要這么想到話。”但顧長亭還是很好奇,“你為什么會突然就有了這種想法了?”
到底觸及到什么東西了才會讓玉羅剎會給他下藥,甚至于,想把他關起來?
玉羅剎捏住他的下巴,“本座向來討厭被欺騙,你覺得這很突然嗎?”
這一點都不突然,自從他對顧長亭有了那方面的想法之后他就無時無刻不想把他關起來。
只不過先前的想法沒有這么強烈罷了,可這兩天發生的事兒仿佛是在催促著他一樣,讓他迫不及待的想給這只不知道著陸的飛鳥系上一根鎖鏈,把他牢牢的困在自己身邊。
顧長亭拉下他的手,企圖為自己辯解一下,“我覺得我應該也沒騙你什么吧?”
他連跟玉羅剎談戀愛用的都是自己的身體,總不能說昨天說自己剛滿十八歲騙了他吧?
顧長亭自己在心里吐槽了一下,他那么大一個坦坦蕩蕩的大好人,他能騙玉羅剎什么?
騙他身子?還是騙他感情錢財?
好吧前者就不說了,誰讓他確實把人睡了。后者他待玉羅剎也確實是真心的,錢財就更不必說了,昨天唯一一次想讓他賣藝賺點錢還中道崩殂了。
聞言,玉羅剎的眸子沉了沉,唇角掛起一抹冷笑,“沒有?那可真是多了去了!”
顧長亭把他往一旁推了推,起身就要……要……頭暈眼花沒起成。
顧長亭又坐回了椅子上,他撫著額頭,感覺腦瓜子嗡嗡的,像是有一千只蚊子圍著他叫一樣,緩了好一會兒方才開口,“你這藥下的量是不是有點大了?”
玉羅剎貼心的給他揉了揉太陽穴,三十七度的嘴,說出來的話簡直讓人尸體涼涼的,“不多,我覺得剛剛好,你吃的那些糕點中每一個顏色都是一種毒,加在一起也就七八種吧,剛剛好。”
顧長亭:“……”尸體涼涼的也剛剛好是不是?
他語氣幽幽,“玉教主還真是看得起我啊,也不怕我真的吃死了。”
“無礙。”玉羅剎心情愉悅的笑了一聲,“我算著毒性呢,死不了。”
“……那要是真死了呢?”顧長亭心梗了一下。
“沒有那個可能。”玉羅剎含笑的語中滿是不容置疑。
借尸還魂這種事兒顧長亭都能做到,他難道還怕他真死了不成。
既然跟玉羅剎說不通,那顧長亭也只能順從一下他了,但是……
“要不今晚你先給我解一下,等我看完了你再下回來?”比起中毒顧長亭還是更關心晚上的劫獄。
玉羅剎斂起了面上的笑意,“你也想進去一趟?”
“我這不是還沒見過偷王之王長什么模樣的嘛。”顧長亭轉了轉眼珠子。
玉羅剎關不關的他不重要,湊熱鬧才是最重要的。
可偏偏顧長亭越是不在意,玉羅剎就越是高興不起來。顧長亭這種態度要么是他的手段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所以他有恃無恐,要么就是真的不在意。
無論哪一個,這都不是玉羅剎想要的。
他冷笑一聲,“那么想去,只要你現在能走出這個房間本座就任你去!”
啊這……
顧長亭嘗試著動了動腿,他敢肯定那幾種藥中有軟筋散,“……其實不去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痛失一場好戲,顧長亭表示,他真的很心痛。
那么問題來了,既然不能湊熱鬧了,這大半天的時間他應該干點什么?
總不能一直在這兒坐著吧?
玉羅剎輕哼一聲,“別想著耍什么花招,今晚我就帶你離開京城。”
“我能耍什么花招?”顧長亭嘆了一口氣,再次為情人對自己的不信任感到痛心。他都中毒了,身上使不上力氣不說,也就剛好能動動手指說說話,都這樣了還能耍什么花招?
玉羅剎默了默,聲音有些低沉,“顧長亭,我信不過你。”
好了,都光明正大的說出來了。
顧長亭真的是百思不得其解,好吧他承認他是喜歡口花花了點兒,但也不至于玉羅剎看他跟看賊一樣吧?
他撫了撫額,算了算了,不信他的人多了去了,也實在不差玉羅剎這一個人。玉羅剎特別,也只特別在他是他的情人上。
或者是說,一段露水情緣。
顧長亭覺得即便是離開了這個世界他也能記玉羅剎這個人記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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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誤會大了!
“啪啦!”
木桌上的茶杯被掀翻在地,顧長亭的手緊緊的握住桌角。
“……這七八種毒藥里面你確定還沒有下些其他的?”顧長亭一頭磕在了自己的手臂上,只感覺腹下一股子邪/火涌了上來,似乎連呼吸都沉重了幾分。
玉羅剎纏起一縷他后腦的長發,放在唇邊吻了吻,他低笑著,“沒人告訴過你,春/藥也是毒藥的一種嗎?”
顧長亭,“……那也不是這么用的啊。”
“春/藥不這么用還有什么別的用處嗎?”玉羅剎捻了捻他的耳垂,直將那白嫩的耳垂揉的艷如紅玉。
顧長亭抓住他蹂.躪自己耳朵的手,心里感到十分的無奈,明明一句話就能解決的事情,為什么玉羅剎偏偏要下藥呢。
顧長亭張了張口,許是藥效的緣故,他的聲音顯得有些沙啞,“你說你下春.藥就下春.藥了,還下什么軟筋散。”
這下好了,動不了怎么做?
顧長亭覺得自己可委屈了,“你不會是想憋死我吧?”
但是……
不能動自然有不能動的做法,玉羅剎既然下藥了,那他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顧長亭抬起頭看向他,濃密的眼睫顫了顫,“你不會是想……”
他摸了摸自己的有些發熱的額頭,“咱們大白天的就這樣做不太好吧。”
玉羅剎極具侵略性的視線在他臉上肆無忌憚的舔舐,“你又不是沒做過。”
顧長亭用指甲掐了一下手心,但不等他反應就眼前一花,整個人被帶著躺到了里面廂房的床上。
嘶——
這么直接?!
顧長亭仰躺在床上看著帳頂發怔,耳邊是一陣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聲,他的腦子都暈成了一團毛線,但這并不妨礙他說話不是,“玉教主,我怎么感覺有點刺激呢。”
玉羅剎緊緊的擰著眉,掐了一下這個時候還不老實的顧長亭。
他屈膝坐下,兩個人同時發出一聲悶哼。
顧長亭倒抽出一口涼氣,混混沌沌的腦子都清醒了不少,“你這直奔主題奔的有點猛啊。”
玉羅剎低.喘一聲,額頭上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忍不住呵斥,“閉嘴!”
好吧好吧他閉嘴。
畢竟他懂,這個時候的情人不能惹,惹了的話。
emmm……后果不堪設想。
帷帳散落,只道是“玉爐冰簟鴛鴦錦,粉融香汗流山枕”,若欲知后言,實恐晉來鎖。
——
黃昏將至,隱藏在客棧外的人是等了又等,等了又等,怎么都不見自家教主出來。
頭領的人心中納罕,教主怎么還不出來?
難道是這客棧中有什么妖魔鬼怪絆住了他?
實在放心不下來,頭領已經決定要帶著人進去一探究竟了。
然而另一方,顧長亭正抱著自己的情人美美的睡覺呢,忽然有人橫來一腳把門給踹開了!
西門吹雪拿著劍氣勢洶洶的走了進來。
這次真不怪他失了分寸,畢竟自己的父親自己清楚,關一關他也就算了,反正現在也沒關住不是。西門吹雪是真怕自己父親給他自己再整個老年喪偶的結果。
不得不說,陸小鳳也還是第一次見這么兇的西門吹雪,他感覺西門吹雪殺人的時候渾身的氣息都沒有現在冷。
他撓了撓頭,滿頭的霧水,不知道西門吹雪為什么突然就跑到顧長亭這里,難道顧長亭又招惹到西門吹雪了?
不管他懂不懂,但這么大的動靜自然是瞞不過房中兩人的耳朵,顧長亭和他對視了一眼,然后沉默著給玉羅剎拉了拉被子,小聲嘀咕,“……你兒子來的真不是時候。”
“出去!”玉羅剎皺了皺眉,聲音還有些沙啞。
西門吹雪自然是沒有聽他話的道理,但一股無形的內力卻是橫亙在了他面前,讓他再寸進不得。
比起西門吹雪的木頭腦袋,常年流連花叢的陸小鳳自然是很輕易的就察覺了這間房中的不對勁之處。
他想著要不要拉一下西門吹雪,畢竟就算是有什么賬也不是非要這個時候算的。
但木頭腦袋之所以是木頭腦袋自然是因為他真的很木頭。
最起碼陸小鳳是真的沒把人給拉動,他急的恨不得要抓耳撓腮,不是,別人正在那你儂我儂的,咱們又何必出來煞風景呢!
“你快把他放了。”西門吹雪緊皺著眉,語氣生硬如他,一聽就像是來找茬的。
玉羅剎一巴掌拍開還在摸他腰的咸豬手,努力調整語氣出聲,“誰放你出來的?”
“他們還攔不住我。”西門吹雪的目光緊緊盯著眼前這扇屏風。
玉羅剎一時也不知道該是為自己兒子武功高強高興了還是該為自己手下那群廢物感到失望。
顧長亭仗著自己好不容易恢復的一點力氣四處煽風點火,不出意外的話還是出意外了。
“咚”的一聲。
只聽屏風內似乎有什么東西滾落。
“你對他做了什么!”西門吹雪不禁又握緊了手中的劍,他可還沒忘記玉羅剎在城門口的時候還打過他這個情人呢。
顧長亭捂著自己的肚子,齜牙咧嘴的又爬上了床,他忿忿不平的壓住玉羅剎,聲音壓的極低,“我就摸摸怎么了?你都坐我那么長時間了。”
屏風內好久沒再出聲音,西門吹雪嚴重懷疑玉羅剎是不是把人打死了,剛想再往前闖一步,就被陸小鳳強行給托回來了。
西門吹雪回頭,就見陸小鳳一臉復雜的看著他,“西門啊,你是不是,是不是……”
陸小鳳真的很不想把自己的猜測說出口,他張了張嘴,又把嘴給閉上了。
據他所知,西門吹雪本來是不應該認識玉羅剎的,他也不可能和玉羅剎有什么關系,但偏偏現在這種情況好像是他要為了顧長亭去和玉羅剎大干一場一樣。
這就不得不讓陸小鳳去胡思亂想一下了。
比如……能讓西門吹雪和玉羅剎為了顧長亭劍拔弩張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陸小鳳覺得自己不能再細想下去了,好奇心害死貓,雖然他不是貓,但他也不想死。
及時止損及時止損!
他試圖勸說一下西門吹雪,“俗話說得好,退一步海闊天空,有什么事不如明天再說吧。”
西門吹雪堅定的搖了搖頭,“我不能退!”
但凡他退了,那里面兩個不是死情人就是情人死。
但這看在陸小鳳眼里他又何嘗不是一種死不悔改呢?
不是,顧長亭那個小騙子就那么招人稀罕?
陸小鳳也真是一整個無語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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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反派死于話多
嘩嘩的鎖鏈聲響起,牢房的被人從外面推開。
司空摘星被綁著手吊在半空,他睜眼看了看來人,已經有些干裂的唇瓣輕輕翕動。
金九齡拿手中的錦帕掩了掩口鼻,抬手示意身后跟著的人把他放下來。
“唔!”
司空摘星從半空摔了下來,砸在地上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
身上的傷口陣陣發痛,司空摘星猛吸一口涼氣,該死的金九齡,下手那么重!說好的只是做個樣子呢,他真的都要懷疑這人是不是真的想把他給打死。
司空摘星翻了個身費力的挪動到墻角,靠在牢房的墻上,方才看向了金九齡,“你的真兇抓到了嗎?可別讓我看不起你們錦衣衛啊。”
“怎么會呢。”金九齡走過去蹲在他面前,面上帶笑的用帕子給他擦了擦臉,“這兩日著實委屈偷王了。”
“假惺惺。”司空摘星把他的手打開,“你要是真覺得委屈爺爺我了就不會下那么重的手。”
金九齡笑瞇瞇的唉了一聲,“畢竟偷王以前可是給我這些兄弟們招來了不少活計,難不保他們心中多少有些怨言。”
有怨言是真,畢竟也是好些年的“老朋友”了,打的重也是真,要是打的不重人跑了怎么辦。
他上哪再去找這么一個完美的替罪羔羊來。
司空摘星自然不知道他心里都想了些什么,但是頂罪也就算了還要給你們撒氣?那司空摘星可就不干了。
抓不住人本來就是他們錦衣衛無能,要不是為了陸小雞,鬼才會來給他們頂鍋!
金九齡點了點他胳膊上的鞭痕,“先別著急,今晚肯定會讓你離開詔獄的,但你也要給我些準備的時間啊,畢竟詔獄向來都是進來容易出去難。”
“我是錦衣衛指揮使不假,但錦衣衛也不是我的一言堂。”
這話說的似乎也不錯,司空摘星皺著眉卻是沒再說什么了。
金九齡起身將帕子丟到一旁,他背對著司空摘星,漆黑的眸中閃著寒光,唇畔勾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好了,送他上路吧。”
司空摘星聽到“上路”這兩個字的時候就隱隱感覺到不太對勁了,忽然鼻翼間飄來一抹幽香,清淺悠長,若不是司空摘星本身就對這些東西有所研究,或許他還真就察覺不出來。
他的視線凌厲,猛然看向地上那張錦帕,四肢的無力感開始上涌,“卑鄙無恥!你竟然給我下迷藥!”
這個時候金九齡的不懷好意已經是昭然若揭了。
目的已經達到了,金九齡自然也是不愿意再裝下去了,他回過身來看向司空摘星,“這怎么能叫卑鄙無恥呢?”
“對付一個賊、一個殺人兇手的賊,手段再怎么下作也不為過。”
司空摘星暗罵了一句自己的愚蠢,竟然真信了金九齡的鬼話,錦衣衛的臭名昭著向來不是沒有原因的,他們怎么可能會放了一個現成的替罪羔羊再大費周章的去抓什么真兇。
或許是司空摘星憤恨又無力的表情取悅了金九齡,積郁了這么多天的壞心情一掃而空,他犯了一個所有反派都會犯的錯誤——話很多。
眾所周知,反派死于話多。
“……司空摘星,你千不該萬不該就是不該去廊坊集。”金九齡輕輕摩砂著手中的刀柄,“運氣差又怪得了誰?誰讓蛇王偏偏那個時候死了呢,廊坊集雖然魚龍混雜,但尋常人可找不到那里去。”
“然后呢?這就是你栽贓陷害的理由!”司空摘星冷笑一聲。
“等我說完啊。”金九齡面上帶笑,“皇城里的人可都不是吃素的,最近來的江湖人多少不假,更是不乏有高手來,但圣上既然敢把你們這些人放進來,那他老人家自然有手段把控住。”
“可偏偏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取人性命。”他的話音揚起又緩緩放輕,“廊坊集亂是最亂的,但也是最不亂的,能在這不亂中殺人于無形,又恰好妙手空空的司空摘星就在現場,你說……”
他笑了笑,“這個司空摘星他是不是兇手呢?”
畢竟,廊坊集上除了他可沒外人呢。
“無憑無據!”司空摘星啐了一聲。
不過就是他們無能,抓不住人,才拿他給皇帝老兒做樣子來了。
“隨你怎么想吧。”金九齡朝身后的人擺了擺手,“殺你一個來平息蛇王的人的怨氣,也不算是委屈了,偷王之王。”
一旁的錦衣衛早就做好了把人帶走的準備,突然“叮”的一聲,好似兩種金屬互相碰撞到了一起。拖著司空摘星的兩個錦衣衛手中鎖鏈一松,踉蹌著后退了幾步。
“什么人!”金九齡神色冷厲。
“金指揮使就這么明目張膽的栽贓陷害恐怕不太好吧?”有人懶散出聲,卻并沒有人影出現。
“在詔獄里裝神弄鬼?”金九齡四處警惕著,冷哼一聲,“詔獄里死的人多了,自然是不多差閣下一個。”
那可真是讓金九齡失望了,因為他們不是一個,他們是四個!
整整四個!
顧長亭指使著陸小鳳去回金九齡的話,自己則是滴溜溜的轉著一雙眼睛打量司空摘星。
不過就是……
顧長亭摸了摸下巴,他看著這個司空摘星咋這么眼熟呢?以前見過?
被抓著的手又緊了緊。
顧長亭輕飄飄的移開視線,看向玉羅剎,給他傳音,“你難道不覺得尷尬嗎?”
大晚上陰森森的牢房里,卿卿我我的也就算了,但關鍵是西門吹雪目光灼灼的盯著他倆瞧。
雖然顧長亭覺得這其實沒什么,但架不住剛才陸小鳳看他們兩個,不,是他們三個的古怪眼神,古怪的和西門吹雪的眼神還不一樣。
“有你的厚臉皮在,本座尷尬什么?”玉羅剎已經完全的能夠泰然自處了。
但他還不忘提醒一下顧長亭,“別忘了你答應本座的事。”
“忘不了忘不了。”顧長亭連連點頭。
別以為他大晚上的還能來湊熱鬧是沒有代價的,顧長亭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有情人好是一方面壞又是另一方面了。
顧長亭已經做好了隨時跑路的準備了。
—
陸小鳳無奈之下只能從藏身的地方走了出來。
“唰唰唰”刀劍在燭火的照耀下反射出數道銀白色的寒光。
陸小鳳看著頸間架著的白晃晃的刀刃喉中一梗,“金指揮使這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金九齡冷笑一聲,“陸小鳳,擅闖詔獄可是死罪,你覺得本指揮使是什么意思?”
“那錦衣衛也沒有先斬后奏的權利不是?”陸小鳳微微避開刀刃。
“在詔獄里,死你一個誰又知道?”金九齡對他的話毫不領情。
“那大概是……”
陸小鳳話音還沒落下,就又蹦出來了一個、兩個、三個。
“……不止我一個人。”陸小鳳默默補充完了后半句。
金九齡:“……”我真的會謝!
他的視線在三人中掃了一遍,最后停在了顧長亭的身上,“云公子怎么也在這兒?”
他可沒忘記云亦真可是南王的人,但他也只知道云亦真是南王的人,那云亦真跟著陸小鳳來詔獄劫人又是為了什么?
金九齡不禁發散思維,難道南王和那位大人鬧翻了?
要是這樣的話……
金九齡心中一沉,然后又活絡了起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便是沒了司空摘星頂罪,他殺了蛇王的事兒也好推脫多了。
只要能將廊坊集中蛇王的那些人糊弄過去。
顧長亭捂了捂臉,“哇!金指揮使看我這么長時間該不會是暗戀我吧?”
金九齡嘴角一抽,看著云亦真和他身邊那個男人緊握著的手,眸光閃了閃,“云公子說的哪里的話,京城誰不知道您是世子的人吶。”
顧長亭把捂臉的手放了下來,眼神幽幽,“……哪壺不開提哪壺。”
金九齡皮笑肉不笑的笑了一下。
幾人說的正起興,角落里奄奄一息的司空摘星舉起了自己的爪子,“要不要考慮先救一下我?”
陸小鳳剛想動,那些明晃晃的白刃就又貼近了他幾分。
金九齡一腳將想要挪動兩下的司空摘星踹了回去,“噗通”的一聲,一聽就知道是半點兒沒收著力。
艸!
摔了個狗吃屎的司空摘星又罵了他一句,等你司空爺爺恢復內力了,才要好好教教你該怎么做人!
雖然很不合時宜,但看司空摘星這個吃癟的樣子,讓陸小鳳回憶起了自己當年和他打賭時挖蚯蚓的狼狽樣,他有點想笑,但現在又不是他該笑的時候。
話回正題,金九齡心知殺是不可能真殺的,若是只有一個陸小鳳也就罷了,偏偏西門吹雪也在這里。
他打不打得過西門吹雪是一回事,皇帝要的人死在他們錦衣衛手上那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前一天剛抓到人,今天就定了罪,明天就斬立決了,指令下的這么快,金指揮使怕不是做賊心虛了吧?”顧長亭勢必要把場子從金九齡身上找回來。
別看現在玉羅剎面無波動什么的,但顧長亭敢肯定他的精神狀況已經是在發瘋的邊緣上來回橫跳了。
emmm……
他一直覺得強制愛什么的不適合他來著——
金九齡原本是六扇門的捕頭,我這里給他改了個身份,這樣聽起來感覺更牛一點哈哈哈_(:D」∠)_
謝謝寶寶們給我投的營養液,謝謝(≧з≦)
下一本準備開:《美強慘最近命犯桃花》喜歡的寶寶可以去看看_(:з」∠)_今天開始存稿!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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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出獄了
詔獄里留的都是他的親信,金九齡倒也不怕有誰走漏了消息,他輕蔑一笑,“云公子這是誰的哪里的話,即便蛇王不是他殺的,本指揮使處置一個江湖上有名的大盜難道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兒嗎?”
“殺不殺的先放一邊,但兇手沒抓到你不急著抓兇手,反倒是急著找人頂罪。原來你這么有自知之明的嗎?”顧長亭面上帶笑。
“大費周章抓來的哪有現成的好用。”金九齡直接坦坦蕩蕩的說了出來,左右他們錦衣衛的名聲向來不好,也不多差這一點。
“說得好!”顧長亭想給他鼓鼓掌,但奈何一只手死活動不了。
那好吧,顧長亭免為其勉的拍了拍玉羅剎的手背完成了這個“鼓掌”的動作。
金九齡扯了扯嘴角,有些更搞不懂這個云亦真到底是來干什么的了。
顧長亭繼續套話,“你說當初在那個什么地方沒人能殺了蛇王,可江湖人殺不了,不代表你們殺不了啊。”
廊坊集位于東市,那里常年魚龍混雜是不假,但也正因為它魚龍混雜官府的人也才好辦事。
“你是說是我們的人殺了蛇王?”金九齡冷哼一聲,“荒謬!”
“這如何能叫荒謬呢?”顧長亭決定幫他回憶一下,“你忘了你那天還非禮過魏統領了嗎?”
那天!
金九齡的瞳孔微不可察的一縮,云亦真竟然認出他來了?
他的氣息有一瞬間的躁動又瞬間平復下來,“真是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主打一個死不承認。
顧長亭把一只手揣進袖子里翻騰了幾下,只見他指尖上寒光一閃,幾根明晃晃的繡花針就被他拿了出來,“我這兒可還有證據呢。”
顧長亭朝他咧出一口大白牙。
金九齡盯著那三根繡花針神色不變,“云公子這是什么意思?”
“這還不夠明顯嗎?”顧長亭聳了聳肩,“我的意思就是,你殺了蛇王啊,我親愛……咳,繡花大盜。”
說到“親愛的”三個字的時候,顧長亭的手心被玉羅剎猛掐了一下。
玉羅剎的眸子沉了沉,顧長亭可是什么話都敢往外亂說亂講,親愛?和誰親和誰愛?
“那云公子可是認錯了。”金九齡壓住砰砰直跳的心臟,“這繡花針分明是女子才用的物什,我可不會用。”
顧長亭“啊”了一聲,話音忽的一轉,故意歪曲事實,“誰說只有女子才會用,還有,你可別以為你那天穿的跟個鬼似的我就認不出來你,暗戀魏統領嘛,不丟人。”
“誰看得上他!”金九齡忍不住反駁,他喜不喜歡男人另說,就算是喜歡男人他也不會喜歡那個五大三粗的莽夫。
“那你那天晚上還撲他懷里。”顧長亭馬上接道。
“那分明是你踹……”話說到一半,金九齡上頭的大腦迅速的冷卻下來。
顧長亭樂了,“說漏嘴了吧!”
這誰又能想到呢,京城里位高權重的錦衣衛指揮使竟然是無惡不作的繡花大盜!
面對眾人復雜的目光,金九齡的面色徹底黑了下來,他冷哼一聲,“那又如何?沒有證據你們知道了又能怎么樣,這里可都是……。”
不等他說完,顧長亭就把證據拿出來讓他看了,一直錄音筆中重復播放著他自己的“供詞”。
金九齡都沒來得及思考這到底是個什么玩意兒,額頭上冒出了一層冷汗,大腦飛速的運轉,“江湖上多的是會口.技的能人異士……”
顧長亭默默地放出了他錄下的影像。
金九齡忍了又忍,良好的修養再也繃不住他了,他破口大罵,“你踏馬到底是個什么怪物!”
尋常人類可沒有這種手段。
顧長亭一臉深沉,既然金九齡問了那他也就順口編了,“我其實是一個神仙,看不得你如此殘害百姓特意下凡揭露你來了。”
我可去你的吧!
金九齡猜測這大概是奇門遁甲一類的東西,只不過在江湖上不怎么顯山露水罷了。
“那看來勢必不能讓你們活著離開這里了。”金九齡冷笑著退后兩步,指使著身后的錦衣衛撲上去,“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來!”
金九齡已經是鐵了心要將他們幾個的命留在這里了,但奈何計劃趕不上變化。
有的人出手卻是比那些錦衣衛還快。
“住手!”
一聲高喝帶著森寒的氣息踏進了詔獄之中。
金九齡臉色一變,魏子云怎么會在這兒?
他猛然回首看向陸小鳳,這里面他知道的和魏子云有故交的也只有陸小鳳了。
陸小鳳嘆著氣搖了搖頭,“金九齡啊金九齡,你這就叫聰明反被聰明誤。”
“你既知司空是我好有卻還大肆宣揚他被錦衣衛抓住了的事,你就是想誘我來劫獄可對?但我既來了又怎么會不留準備?”
“金九齡,你的自大和狂妄才是毀了你的根本……”
這個結果已經無需多說了,金九齡怎么可能會是魏子云的對手。連帶著他的親信都一并伏誅。
今晚的詔獄,著實死了不少人。
……
酒碗叮當的碰撞,司空摘星仰頭又灌了一碗酒。
“真是憋死你司空爺爺了!”司空摘星長舒一口氣,整個人像是沒骨頭一樣坐到了椅子上。
陸小鳳跟他碰了一碗酒,聽著司空摘星跟他講自己是怎么進去的。
不得不說,這個說話的語氣顧長亭越聽越熟悉,他思考,“怎么總感覺哪里見過似的?”
玉羅剎掀了掀眼皮,“可不就是見過嗎。”
顧長亭好奇轉頭,“你知道?”
玉羅剎不置可否的微微頷首,“你不是去過少林寺嗎?”
“對啊?”顧長亭眨了眨眼。
他回想了一下當時發生的事兒,他整個人恍然大迷瞪,“啊是他啊!”
顧長亭看向司空摘星,“你是那個戀老癖的假和尚?”
“你猜戀老癖!你全家都戀老癖!”司空摘星跟一條死了半天又突然活蹦亂跳的魚一樣從椅子上彈了起來。
不說還好,一說“戀老癖”這三個字他就想起了當時被關少林寺的經歷。
“好啊你!”他踩在椅子上擼起了袖子,“原來是你!讓你司空爺爺好找!”
“我難道很不好找嗎?”顧長亭一臉無辜。
說到這他也想起來了,原本他還想著把“歲寒三友”介紹給那個假和尚呢。結果沒想到他們三個都提前死了,也沒介紹成。
顧長亭遺憾的嘆了口氣,算了,看在陸小鳳的面子上,他以后再幫司空摘星物色物色吧。
“陸小雞跟我說你死了!我上哪兒找去?”說到這司空摘星就來氣。
少林寺的香客雖然多,但能讓無花接待的卻是沒幾個,所以司空摘星當時查出顧長亭的身份也簡單,但還沒等他去找陸小鳳要人就聽說顧長亭“死了”。他去哪兒找人?陰曹地府嗎!
“那就不關我事了。”顧長亭攤手。
直接給司空摘星氣了個仰倒。
陸小雞一天天的都在交些什么朋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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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葉孤城的選擇
“都準備好了嗎?”朱佑樘手中捻了些鳥食喂給被關在鳥籠里的鸚鵡。
“已經安排好了禁軍把守。”魏子云低著頭,“臣絕不會多放一個人進來。”
“唉。”朱佑樘對他的話卻是不贊同了,他放下手中的鳥食看向魏子云,“魏卿別這么嚴肅,有些人,也不是你想攔就能攔住的。”
他既然肯把緞帶交給陸小鳳,那他對今晚的決戰就必然有所預料。
魏子云垂眸,沒再多說什么,畢竟他知道眼前的這個九五至尊是有多么的獨斷專行。
“對了。”朱佑樘忽然把話音一轉,“金九齡的事情,你處理的怎么樣了?”
“回稟圣上,金九齡當日伏誅之后臣便捉拿了他的一眾親信,嘴是撬開了,但他們知道的也不多。”魏子云口中如是說著,心中的警惕卻已經拉到了極高。
若只說是有人謀反一事也就罷了,畢竟南王的動作確實不小,這完全就在他們的預料之內,但他怕就怕在皇帝又搞出什么幺蛾子來。反正從他為朱佑樘做事開始,他就沒見過朱佑樘憋過什么好事兒。
朱佑樘摸了一把鸚鵡的頭頂翹起的一根羽毛,“他的膽子也是不小,朕還以為當初告誡過他他會收斂一點,沒想到卻是個蠢貨,當真以為真不知道他背地里做的那些陰私嗎?”
魏子云只是靜靜的聽著他的話,有些時候一些問題并不需要他來回答。
“啊!好痛!壞蛋,好痛!”
原本被朱佑樘撫摸著的鸚鵡不知為何突然撲騰著翅膀亂叫起來。眼看著鳥喙就要啄上了朱佑樘的手。
魏子云連忙上前一步,“陛下小心!”
朱佑樘手里拿著一根羽毛,不悅的皺了皺眉。原來是他剛才直接將鸚鵡頭頂那根冠羽給拔了下來。
寬厚的手掌捏住鸚鵡的脖頸,輕微的“咔嚓”一聲。鸚鵡纖細的頸骨被他捏碎,然后棄之如敝履的丟在了地上。
剛才還被這九五至尊喜愛的靈鳥,現在就已經變成了一只還未涼透的鳥尸。
朱佑樘輕輕的“啊”了一聲,撣了撣袖子,神色淡然,“皇叔送給朕的這鳥兒果然和皇叔一樣不乖啊。”
朱佑樘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朝魏子云擺手,“罷了,喚人來處理一下,魏卿就先回去吧。”
魏子云神色不改的躬身行了一禮就要離開。
剛轉身卻就又被叫住了。
久年的經驗告訴魏子云,這個時候被老陰嗶叫住絕對沒什么好事兒。
果不其然,魏子云還是在皇帝口中聽到了他最不想聽到的東西。
“魏卿,差點忘了告訴你,習卿今日回來了,如今時間還早,你們師兄弟倆見見面不耽擱晚上的事。”
“……是。”
魏子云的思緒被勾的飄忽,已經離開御書房的他自然是沒聽到皇帝喃喃自語的一句話。
“人啊,忠心有的時候并不可靠,哈,可只要捏住了他的軟肋,這忠心還怕沒有嗎……”
——
“……葉城主考慮的怎么樣了?”顧長亭托腮看著他,“我可是好不容易才百忙之中抽空來找葉城主的,難道我的心意還不夠多嗎?”
百忙之中?
葉孤城想了想他口中的“忙”是什么,真的很想問問他是具體的有多忙。
“我忙著陪情人還不叫忙嗎?”顧長亭看出他的想法不禁擰了擰眉,“嘖嘖”兩聲,“想你們這些單身汪,又怎么能體會到有情人的快樂呢。”
突然就被喂了一把狗糧的葉孤城,“……”謝邀,并不是很想知道。
自動忽略過這個引人不適的話題,葉孤城沉吟片刻,“我可以把那本殘卷給你,那你的把握又有多少?”
“風險太大,我賭不起。”
如果他死了,那他葉家百十口的性命就是真的再無昭雪之日。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顧長亭挑了挑眉,“難道跟南王合作風風險就不大了?”
“那對他的認知還是太淺顯了。你跟他合作圖他什么?圖他比我老還是圖他笨手笨腳?”
葉孤城張了張口,話也不是這么說的,“……你的籌碼呢?”
南王好歹是個王爺,若真是篡位失敗了他也能有個退路,可眼前這個來尋他只空口白牙的一套說辭,這如何能讓人信服。
顧長亭自然是一早就挑好了人選,這不剛收到消息太平王世子已經就位了,這再不拉出來溜溜可不是就讓宮九白回來一趟了么。
顧長亭表示,他這么善良有愛的一個人怎么忍心讓宮九白湊一場熱鬧呢。
葉孤城聽了他的話不免一愣,“太平王世子?”
這倒是他沒想過的,可太平王不是一向安分守己嗎?怎么會有謀反的心思?
“所以說是世子啊。”顧長亭聳了聳肩,特意咬重了“世子”這兩個字,難為太平王養出這么一個好兒子來,不白嫖一把都對不起他。
這……
相比于南王,雖然他對這個聽起來野心勃勃的太平王世子知之甚少,但再差估計也不會比南王更差了吧。
起始是為那本殘卷,如今結束也當是由那本殘卷結束,或許這就是命運吧。葉孤城暗嘆一聲,這世上本就沒有那么多的選擇,南王在利用他,他又如何不是在利用南王?
既然如今有了更好的選擇,他自然是擇優從之,不需要再為南王那個破破爛爛的計劃憂心了。
不知道為什么葉孤城心里真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氣——
劇情好像有點拖沓了,我要加快速度了!【蝸牛爬行】明天就到決戰嘍\^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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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點休息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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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紫禁之巔(一)
是夜,玉兔高懸,紫禁之巔,太和殿上。
兩道身影相對而立。
這場決斗還沒開始,底下的人就已經為這兩個不世出的劍客捏了一把汗。
“多了,來的人多了!”
太和殿下一片竊竊私語,饒是穩重如魏子云也不免變了臉色。
他明明只給了陸小鳳六條緞帶,除開陸小鳳之外也只應該有六個人入了皇宮才是,如今這可絕不止六個人啊!
魏子云將目光看向一旁站著的陸小鳳,眼神中滿是詢問。
出了這等岔子,那可不只是三言兩語能夠說清楚的了。畢竟這里是皇宮,不是什么不三不四的人都能來的地方。
肩頭卻是忽然搭上了一只手。
魏子云心頭一跳,看到來人后方才松了口氣,“你怎么也來了?”
“這么一場絕世劍客之間的比拼,我既然在場又如何會不來。”習游笑著搖了搖頭。
“師弟……”魏子云無奈,“你明知最近…他盯得緊。”
皇帝的眼線太密集了,這實在不是他來湊熱鬧的好時候。
習游也不知是聽懂了還是沒聽懂,“師兄大可放寬了心,這不是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的嗎?師兄還怕我鬧出什么幺蛾子來?”
“你明知我不是這個意思。”魏子云向來對自己這個師弟沒有辦法,警惕的眸子又向四周掃了一眼,“依你便是,我去巡邏,你就待在這里吧,太和殿可再沒有比這里更好的地方了。”
習游自無不可,他看著魏子云遠離的身影目光悠長,我的啥師兄啊,你什么時候才能明白呢。
習游心中哂笑一聲,魏子云在為皇帝做事,他又何嘗不是?枉魏子云還以為自己是因為他才會聽皇帝的號令。
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誰不想要呢?無盡的財富、無上的榮耀,這些東西習游都想攥在手里。
所以說,魏子云都只不過是他接觸皇帝的一個跳板罷了,自始至終,被掣肘的人,從來都不是他。
習游看了看太和殿上,漫不經心垂下的目光在一道身影上飛速掃過,然后撞進了一雙深沉如墨的眸子里。
他不免愣了愣。
顧長亭看著他眸光閃了閃,面上綻放出一個“友善”的笑容。
顧長亭心中長嘆一聲,這可不就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嘛。
原想著今晚也就是幫忙造個反的事兒,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獲,不錯不錯。
原著里有過這么個人嗎?
習游思考再思考,這個世界的劇情分明就是兩本書一同融合過的產物,但無論是哪一本書里,他都沒有聽說過一個叫做“云亦真”的海外歸客。
他到底是誰?
習游把所有可能的人都在腦中過了一遍,一聲銅鑼響把他從回憶中驚醒。
那方,顧長亭也收回了目光。
再一再二不再三,看來這個世界真的被穿成骰子了。
但顯然現在不是關注穿越者的時候,顧長亭站在一眾武林人士中觀望著太和殿上的情況。
至于和他寸步不離的玉羅剎——他已經在暗處時刻準備著幫自己兒子打假賽(劃掉)保住自己兒子的小命。
最起碼這在玉羅剎看來是一場毫無勝算的比賽,如果葉孤城不放水的話。
人群中,顧長亭躲過眾人的目光悄悄的離開了太和殿。
然后出門左轉就遇到了鬼……呸不是,就遇到了宮九。
“云先生這是想去哪兒?”宮九皮笑肉不笑的攔住了顧長亭的去路。心中已經打算好了要和他扯皮一番。
“我能做什么?”顧長亭笑瞇瞇的看著他,“這不是知道世子要來特來相迎了么。”
“說的比唱的都好聽!”宮九要是能信了他的話,那才是見了鬼了的。
既然說的不好聽,那可不就是要唱的好聽些嗎?顧長亭覺得這沒毛病。
當然,他也真不是來找宮九的就是了,但他來都來了多也不多他這一個人。
于是顧長亭對他盛情相邀,“今晚月色不錯,世子一起去看月亮不?”
“本世子抬頭就能看到的東西為什么要跟你去別的地方?”宮九面無表情的拒絕了他的邀請,他來狙顧長亭是一回事,顧長亭反過來狙他又是另一回事兒了。
“啊,那可真是太可惜了。”顧長亭表示自己覺得十分遺憾,但是估摸著這邊的假貨也快維持不住了,還是去御書房湊那里的熱鬧更為緊迫些。
顧長亭對著宮九使出了殺手锏,“我去造反,你去不去?”
對!就是這么簡單直白。
他怕說復雜了宮九又陰謀論他。
所以你就把陰謀明說出來給他聽?
顧長亭表示,說出來的陰謀就不叫陰謀了,而是光明正大的陽謀。
宮九實在沒想的顧長亭竟然會對他這么“坦誠相待”,他詭異的沉默了兩秒,“……去。”
他倒要看看顧長亭這是造的哪門子的反!
從太和殿到御書房的路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最起碼……
已經夠太和殿上的那些人反應過來了。
陸小鳳猛地一拍手,心中暗道一聲“壞了!”,身形倉皇的朝著太和殿外跑去。
他的舉動自然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這些“不少人”中自然也包括了玉羅剎。
他的視線掃向人群,果然不見顧長亭的身影。
平靜的內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狂風驟雨猛烈的抨擊著那艘名為“理智”的小船。
顧、長、亭!
又是這樣,偏偏又是這樣。
這件事就像一根導火索一樣點燃了玉羅剎心中的怒火。
綠瑩瑩的眸中也好像閃爍著火光一樣,只看一眼便有種教人墮入修羅地獄的寒冷。
心中對情人的不滿和不安猶如一把鎖鏈纏上了玉羅剎的心臟。
掌控欲強大如玉羅剎,他根本容忍不了情人對他一而再再而三的隱瞞。
被埋藏在雪層下的火山終將噴發,它們灼燒著人的理智,迫不及待想要把本該封存在自己身邊的人永遠的束縛住。
——
在另一方湊熱鬧的顧長亭自然是不知道自己情人的想法,莫名其妙的打了個哆嗦后若無其事的繼續湊熱鬧。
葉孤城一臉復雜的看著顧長亭身旁的宮九,太平王一生光明磊落,卻沒想到他的兒子竟然真的會有造反的心思。
倒不是葉孤城覺得不應該,畢竟他確實巴不得朱佑樘退位讓賢呢,只是感慨于太平王恐怕要晚節不保了。
這一幕不僅是他沒預料到,就連被人威逼的朱佑樘更是沒想到。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朱佑樘冷笑一聲,“太平王世子?你可真是下的一手好棋!”
只顧著防南王那只老狐貍了,竟然把太平王這邊給忽略了。看來太平王平日里那副敦厚老實的模樣就是為了迷惑于他啊!
朱佑樘也是第一次失了算,原以為自己是這場局的黃雀,卻沒想到做了螳螂。
而作為目光聚焦的太平王世子,宮九其實也是難得的懵批了。
不是,沒人告訴過他自己還有戲要演啊?
他難道不就是跟著顧長亭來湊熱鬧的嗎?
怎么現在搞得他跟造反的主謀似的?
雖然宮九確實有造反這個想法,但那也不是現在啊!按他的計劃,他還要再養精蓄銳好幾年呢。
“沒錯!”顧長亭打算幫宮九一把,面上豪情萬丈,“我們世子早就看不慣你魚肉百姓了,不就造個反嘛!你這狗皇帝早該下位了!”
饒是宮九腦子轉的再慢這個時候也該反應過來了,這真是給他氣笑了,他就說顧長亭這廝沒安好心。
到頭來造反的人成他了,就連南王都在他的局里成了個炮灰。
好一張俊臉直接黑成了鍋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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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劇情沒寫完,明天再繼續_(:з」∠)_
第77章 紫禁之巔(二)
朱佑樘冷笑一聲,“倒是讓朕看走了眼,太平王的野心看來也不必皇叔少上多少啊。”
被他一而再再而三點了幾點的南王臉色難看極了,他也沒想到不論是葉孤城還是云亦真會在這么個緊要關頭反水。
“你們……你們……”南王抖著手指了指葉孤城又指向了顧長亭,“你們竟敢欺騙于本王!”
“唉?”顧長亭頗不贊同他的話,“聰明人之間的交易怎么你為他能叫騙呢?”
“那依你的意思,覺得被騙的都是蠢貨了?”宮九幽幽出聲。
“話也不能這么說。”顧長亭羞赧一笑,“但你要是飯你要非這么想的話,我也沒辦法不是。”
宮九:“……”呵呵。
顧長亭笑完就將視線轉向了葉孤城,催促道,“葉城主,咱們有仇報仇有怨抱怨動作可要快些。”
說不得什么時候陸小鳳可就帶著人殺過來了。
葉孤城沉了沉眸子,架在朱佑樘脖頸間的劍又貼近了他幾分,“不知陛下,可還記得我?”
顧長亭插了一句話,“建議你動作快點,不出意外的話咱們現在應該是反派。”
嗯,反派死于話多這個薛定諤的規則普遍適應于所有人。
葉孤城皺了皺眉,顯然也知道現在的時間緊迫,默了一兩秒問出了他壓縮凝結后的唯一一個問題,“當年南海葉家,是不是你派人殺的?”
聽了他的話,朱佑樘瞳孔微縮,隨即垂下眼簾,再抬起時又不見絲毫變化,“葉城主這話說的奇怪,朕可從未離開過京城,哪里知曉南海有個什么葉家。”
話說的越多,對朱佑樘自然就越有利,陪葉孤城多打幾輪太極他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在場的幾個人大概除了顧長亭之外沒幾個不急的。
最起碼站在一旁的宮九都恨不得直接幫他先一劍捅死了朱佑樘再說。
莫名其妙就“被”造反了的人是他,若是朱佑樘活下來了,那死的第一個人自然也是他。
宮九覺得,自己也還年輕,不想莫名其妙死的那么早。
他冷了冷眉眼,“你到底殺不殺?”
反正謠言造都被造了,倒還不如順勢而為,至于這個場子,他早晚有一天能在顧長亭身上找回來!
葉孤城深吸一口氣,“你不必狡辯,該查的我早就查過……”
“哧”的一聲,刀劍入肉。
艷紅的血滴濺到了葉孤城的眼睫上,顫抖了兩下,順著他的臉頰流了下來。
“住手!”
剛踏入御書房的門檻,陸小鳳心中一跳,晚了!還是來晚了!
御書房內,葉孤城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劍,大腦有些宕機,他的劍,還沒出手的啊?
宮九收回出劍的手,冷哼一聲,“磨磨蹭蹭,婦人之仁!”
眾人的目光看向朱佑樘,之間一把軟劍插在他的胸膛中,血滴不斷的順著銀白的劍刃滴落,在地面上匯聚出一灘血跡來。
啊這……
顧長亭適時的給他撒了點鹽巴,“那你這仇到底是報了還是沒報?”
自己手刃仇人是一回事,仇人死別人又是另一回事。
該說不說,葉孤城心里是真的很憋屈。
他籌劃了那么多年的事兒,憋著滿腔的怒火要找仇人質問,卻像是一拳打在了空氣上,再沒有人能更比他知道這種感覺了。
“來人!”這個時候姍姍來遲的魏子云才如夢初醒一般下了令,“捉拿叛黨!”
禁衛軍涌入御書房中將里面的人重重圍住。
“捉拿什么叛黨?”顧長亭深深地看了魏子云一眼,語氣微妙,“叛黨那不是死了嗎?”
聽了這話,眾人心思各異,南王卻是心中一喜。
難不成這云先生是還要扶他兒子上位?
“長亭!”陸小鳳也是滿心錯愕,不禁失聲。
顧長亭掠過陸小鳳,看著魏子云面不改色,“南王謀反,想要以其子替代皇上,這底下死的人可不就是南王世子嗎?有什么好驚訝的。”
這可真真的顛倒的好一手黑白!
但偏偏魏子云還不能說他的錯處,要一個蠢笨如豬的皇帝自然比不過要一個城府極深的皇帝好,但這件事的前提是……朱佑樘沒有真的威脅到魏子云。
正如朱佑樘握住這把叫做魏子云的劍道刀背,但卻忽略了他可能是一把雙刃劍。
一不留神,便會將自己反噬的體無完膚。
顧長亭勾了勾唇,抬了抬手,只見御書房的屏風后又走出了一個人,同樣的五爪金龍袍,除了氣質上有所差別,完全看不出有什么錯處來。
魏子云握著劍默了默,良久后推一步,向著那位鮮活的“皇帝”行了一禮,“微臣罪該萬死,竟然險些認錯了圣上。”
這位圣上抖了抖手指,眼神飄忽了一瞬方才輕咳一聲,“魏…魏卿快快請起,不必多禮。”
“多謝圣上。”魏子云起身,掃了一眼四周的禁衛軍,“反賊已經伏誅,臣等,先行退下!”
言罷,就帶著人押著南王離開了御書房。
看著自己父親被人押送著離開,南王世子有些焦急,可對上顧長亭似笑非笑的眼神后又慫唧唧的熄了火。
待禁衛軍都退去了之后,陸小鳳看著顧長亭張了張口,驚愕的有些語無倫次,“長亭你…你……我……”
這其間的貓膩但凡是個明眼人都能知道的清清楚楚,可就連作為皇帝跟前一等一紅人的魏子云都承認了,常人卻是再沒有什么能夠言說的了。
但是再怎么想,陸小鳳都接受不了自己的好友竟然參與進了這場偷天換日的大陰謀之中,而且貌似起了不小的“作用”。
顧長亭走過去拍了怕他的肩,覺得自己應該安慰一下他那受傷的小心靈,但又覺得自己現在無論說什么都挺像一個陰森森的大反派。
顧長亭被自己的想法逗樂了,刻意壓低了聲音,“陸小鳳啊陸小鳳,聰明人可從來不會有什么好下場。”
陸小鳳被他拍的一個激靈,腳步踉蹌了一下,吐出一口氣,“長亭,我覺得我需要一個解釋。”
莫名其妙從“玉天寶”變成“云亦真”也就算了,因為陸小鳳知道顧長亭還是自己認識的那個顧長亭,可偏偏是這件事,那個在陸小鳳心中年紀小還愛搞事情的小騙子形象徹底粉碎。
就好像從始至終他們的一場朋友就是個彌天大謊一樣。
何其荒謬!何其可笑!
顧長亭還尋思著再陪他演幾句,但奈何計劃趕不上變化,系統在他腦子里警報玉羅剎已經找過來了。
俗話說的好,玉羅剎現在的狀況大概能用“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這句話來形容。
顧長亭可真是處處給他驚喜啊,眨個眼的功夫反都已經造完了。
看到來人,敏銳如宮九,一下子就把人給對上了。
這人除了是當初在無名島的那個面具人之外還能是誰!
但這不是宮九現在需要思考,他將目光停留在了顧長亭身上,“云、先、生,我們是不是也要算一算賬了?”
他們之間能有什么賬?
一句話成功的控住了兩個人——陸小鳳和葉孤城。
“這好算。”顧長亭把早就準備好的退位詔書從袖中掏了出來,“吶,這不就行了?”
宮九似信非信的接了過來,看完之后他也沉默了。
無他,不論字跡還有其他的什么,這“退位詔書”上也就差個璽印就真的成了退位詔書了。
幸福來的太突然,宮九還是不肯相信。
“你莫不是在耍什么花招?”宮九道。
這天下之主的位置,說給就給了?
顧長亭打量了他一下,“你身上有什么值得我耍的東西嗎?”
這是個好問題,宮九也不覺得自己身上有什么值得他非要不可的東西。
“……你真給我了?”宮九還是不信邪。
顧長亭給他指了指腳下的尸體,“你覺得這是死的還是活的?”
宮九自己下的手當然自己清楚的很,真的皇帝已經死了,假的皇帝是個慫包蠢蛋,再加上他手中的詔書還有唾手可得的玉璽。
哪一樣都在告訴著宮九,是的,皇位是他的了。
宮九在云端上飄了一會兒,然后瞬間將手中的詔書丟到了地上。
“不是我自己拿來的東西,我不稀罕!”宮九冷哼一聲。
他宮九要的,從來都不是別人的施舍!
不是,你這個人……
顧長亭也是對他欲言又止了,既然宮九不愿意要,他也只能使一些硬手段了。
于是葉孤城在顧長亭唆使的目光下干脆利落的把人給打暈了!
哼,不要也得要!
他籌謀了這么多年的復仇都讓宮九給攪和了,他又怎么能不攪和一下宮九的自尊心呢?
于是把詔書蓋章、交給魏子云、然后趁著這個決戰,諸位大臣也都在宮里的功夫,直接宣讀退位詔書,三個步驟一氣呵成,統共也就半個時辰的事兒。
吃個瓜突然就換主子了的大臣們:“……”我聽到的還是人話嗎?
別管是不是人話,這宮里的事兒也是告了一段落了。
這陣兵荒馬亂剛剛過去,顧長亭跟想起來什么事兒似的忽然回頭,“這決戰還比不比了?”
他問的不是葉孤城,而是玉羅剎,只要玉羅剎不同意,那他也就不會讓葉孤城去和西門吹雪比了。
畢竟他也算是幫了葉孤城大忙了,這點權力還是有的。
玉羅剎神色淡淡,“那邊比吧。”
“好啊。”顧長亭對著他彎了彎唇,“月圓之夜,紫禁之巔,一劍西來,天外飛仙……”
——
“當啷!”
錚然的一聲劍鳴,琉璃瓦上有半截劍掉落。
葉孤城闔上眼,仰面倒在了太和殿上,唇角似乎還掛著笑,但脖頸間的一抹紅痕卻昭示著他的死亡。
這絕世的劍客,以自己的命鑄就了另一個絕世的劍客。
他的仇已經報了,他的恨已經消了,他畢生的道,也會由另一個人去傳承、去創新。
葉孤城不覺得自己的死有什么遺憾,這就是他想要的,最好不過的結局了——
都給我自己寫上頭了,嗷嗚一聲沖沖沖!
寶寶們晚上好,早點休息早點休息嗷~o(≧v≦)o
最近手癢癢的我又禁不住雙開了一本言情的,文名叫:《你能不能再哭一次(重生)》路過的寶寶們闊以捧捧場咩?_(:D」∠)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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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死遁未遂
入了秋的夜很冷、很涼,仿佛連著月亮灑下來的光輝都帶著寒意一般。
“你不去看西門吹雪?”顧長亭語中好似帶著些疑惑,手里拿著一枚玉佩拋來拋去。
這玉佩不是別的,正是葉孤城給他的信物,拿著這個東西找到他的人,那本半卷無量大典自會入他囊中。
玉羅剎慢步跟在他的身后,也不知道是在想著些什么,“阿雪可比你讓本座省心多了。”
“是嗎?”顧長亭把玉佩收入袖中,背過身子來走路,他看著玉羅剎笑吟吟的開口,“有沒有感覺最近你的脾氣好多了?”
玉羅剎也看著他,“你覺得我的脾氣很差?”
顧長亭打趣一笑,“我怎么敢,玉教主的脾氣那可是太好了。”
“顧長亭。”玉羅剎忽然頓住了腳步。
顧長亭揚眉,“嗯?”
玉羅剎深深地看著他,深邃的目光掩蓋了太多洶涌的情緒,“本座……我該信你嗎?”
顧長亭依舊是那副吊兒郎當的笑,“玉教主也會問出這種話嗎?”
玉羅剎沒有吭聲,顧長亭走近他,然后抓著玉羅剎的手放在自己的心臟處,表現的情深似海,“我對玉教主的心意自然是天地可鑒日月可表,玉教主怎能能將這么傷人心的話說出口呢。”
一舉一動裝的倒是深情,可卻又無時無刻不在告訴著玉羅剎,他確實是在說謊。
他們互相默許對方成為自己的情人,但這種關系好像也只止于情人了,一場露水情緣,若誰真的放在了心上那才叫傻子呢。
可偏偏,如今玉羅剎好像就當了這么個傻子。
半生浮夢,一場貪歡。
這又如何說得出誰對誰錯?
顧長亭笑著搖了搖頭,貼著他的額頭吻了吻他的鼻尖,低聲輕語,“玉教主,有些事情,當真當不得真啊。”
情人可以是他暫時著陸的棲息地,但絕不會成為束縛住他翅膀的枷鎖。
顧長亭輕嘆了一聲,腰間卻突然被禁錮住,兩人之間的距離被拉進為零。
顧長亭眸中含笑,胳膊也順從的攬住了他的腰身,“玉教主……”
他的話戛然而止,只聽到“哧”的一聲。
斷刃劃破衣衫徑直沒入皮肉之中。
腹部一陣劇痛傳來。
顧長亭沒有低頭去看,他想著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還是出意外了,沒有玩脫了的話他還是玩脫了。
顧長亭順勢將下巴枕在他的肩膀上,輕微的咳嗽了幾聲,“玉教主,你下手這么狠的嗎……”
玉羅剎緊緊的抱著他,掌中的斷刃卻是又沒入了幾寸,他的聲音也很輕,“當不得真?顧長亭,你不該招惹本座的。”
玉羅剎的思維有一瞬間的混沌,他知道自己本不該這么沖動,可心中卻好像一直有一個聲音在蠱惑著他,讓他不顧一切代價將人留下來。哪怕是死,顧長亭也必須是他的!
原本這些念頭玉羅剎還能去遏制它們,但偏生在聽到那句“當不得真”的時候。
野獸沖出了牢籠,藤蔓破開封印開始瘋長,一切的一切都在誘導著他捅出那一刀來。
既然困不住他流浪的心,那就直接扼殺了所有的根源,將他的身牢牢的困在自己身邊。
顧長亭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刀刃直接將自己捅了個對穿,當真是毫不留情啊。
“唉。”顧長亭的手由于失血過多已經有些顫抖了,“要我說啊,你合該一刀扎在我的心臟上,那樣多干凈利落啊。”
也省的他多疼這么長時間。
玉羅剎親了親他的耳垂,然后又把刀拔了出來,語氣溫柔,“那就再來一刀。”
顧長亭口中吐出一口血來,“……你病的不輕。”
“你應該早意識到這一點。”玉羅剎又將他抱緊了幾分。
“是嗎?”顧長亭的話已經有些飄忽了。
不用玉羅剎再捅他一刀,再多流點血他就能一命嗚呼了。
體內的生機似乎在迅速的消失,一股不屬于這個世界的氣息驀地暴露在了天道的可視范圍內。
顧長亭垂眸輕笑一聲,推了推玉羅剎,“玉教主,躲開點兒啊。”
頭頂的悶雷不停炸響,混沌的思緒也好像被這雷聲驅散,瘋狂的藤蔓驟然斷裂,一股巨大的不安充斥著玉羅剎的心腔。
平生第一次,玉羅剎覺得自己說話的牙齒都在顫抖,“顧長亭,你又瞞了我什么!”
顧長亭蹭了蹭他的臉頰,“玉教主,你的刀應該再快一點的……”
玉羅剎死死的禁錮著他的腰,墨綠色的眸中似乎有些濕意,聲音卻是固執而偏執,“告訴本座,你到底是什么人!”
但天道沒有給顧長亭再說話的時間,也沒給玉羅剎聽一個真相的時間。
天穹上落下的雷霆照徹了黑夜。
顧長亭掌中凝結出一股內力將情人送離了原地。
玉羅剎,我的情人,有些事情真的當不得真。
顧長亭看他的最后一眼溫柔而纏綿……
——
“完了完了完了!”系統焦急的在空間里走來走去。
顧長亭打了個哈欠半躺在軟榻上昏昏欲睡,“怎么,你要被返廠維修了?”
“什么呀!”系統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還不是因為玩的太過了,咱們被那個小世界的天道舉報了!”
“嗯?!!!”
顧長亭一下子就精神了,“任務不是提交成功了嗎?”
他都做好退休養老的準備了,總不能因為一個舉報那么多個小世界白玩……呸不是,白干吧?
系統比他還覺得憋屈,“我都準備挑新宿主了,又給我整這死出!”
顧長亭揚了揚眉梢,“這話有必要當著我的面兒說嗎?”
系統抬了抬下巴,“這話必須當著你的面兒說!”
好不容易有個揚眉吐氣的機會了,它可不得好好炫耀炫耀,就是這個機會半路夭折了。
顧長亭“嘁”了一聲表達自己的不屑,相比于這他更好奇這次舉報的代價是什么。
“還能是什么。”系統已經有了一種淡淡是死意了,“再去那個小世界走一遭唄。”
也就是說他們還要再面對一次玉羅剎,系統都不敢想象玉羅剎要是知道顧長亭到底是怎么個事兒之后會不會再給他來一刀,氣的狠了說不定連著自己一起刀了。
顧長亭聽到這么個要求也愣了愣,他剛死遁就又要回去?這天道的要求也是怪離譜的嘞。
不過回就回唄,顧長亭倒不覺得有什么,但是……
“記得退休金翻倍,不翻不干。”
他們原本的任務就是給主角陪跑來了,但成熟的主角都會自己走上巔峰,尤其是經歷過顧長亭的磨難之后的主角,意志那叫一個一等一的僵硬……不是,堅定。
重開的這還是頭一次,要求過多,必須加錢!
加個屁的錢!
這次不用系統反駁他,主神就一腳將這兩個糟心的玩意兒踹進了小世界中。
系統也就算了,那確實是自家的倒灶玩意兒,顧長亭就完完全全的是個招上門的瘟神了,居然還想騙祂工錢?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喔哦~晉江好像又出新功能了_(:D」∠)_不錯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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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南宮靈
人生八苦,生、老、病、死、愛別離、怨憎會、求不得、五陰熾盛。①
這八苦只顧長亭一人便教玉羅剎嘗盡了四種。
玉羅剎站在原地有些茫然的看著天空,他的手上還留有鮮血,偏偏這些血的主人了無蹤影。
“父親……”西門吹雪拿著劍姍姍來遲。
他動了動唇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話來,畢竟他見過最多的便是玉羅剎的驕傲,哪里見過玉羅剎這般失魂落魄的模樣。
手中的短刃早就被他丟在了地上,可那地上斑駁的血跡卻是做不得假。
明明、明明顧長亭剛才就在這里。
玉羅剎的思緒亂了。
他不信!
顧長亭不可能真的死了!
那個混蛋肯定又是在騙他!
墨綠色的眸中帶著癲狂,眼白上布滿了血絲,玉羅剎身形晃動著退后了幾步。
他渾身氣息凌亂,內力如同失去方向的猛獸一樣亂撞,連著周身的空氣都要被一并的扭曲。
“父親!”眼見著形勢不妙,西門吹雪就要沖上前,卻被隨后而來的陸小鳳拉住了手。
“松開!”西門吹雪擰眉看向他。
陸小鳳緊緊拉著他,朝他搖了搖頭,“他的狀態不對勁,你上去也沒什么用。”
陸小鳳的腦子都亂成了一鍋漿糊了,但眼前的形勢卻讓他不得不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都壓下去。
眼見著玉羅剎就要走火入魔了,陸小鳳心有焦急卻無可奈何,只能盯著那里的狀況,萬一有什么變化就盡量把事情風險壓到最低。
但也不過一個眨眼的功夫就見玉羅剎渾身一震,然后“哇”的吐出一口血來。
絲絲縷縷的黑霧開始在他周身蔓延,玉羅剎捂著胸口,強壓下再次翻涌上來的腥甜,運起輕功離開了這里。
原本腦中的那根弦已經是繃到了極致,陸小鳳也沒想到他會就這么離開了。
整個人愣了一愣,手中抓著的那只手猛然掙脫了他的束縛。
陸小鳳立馬回神,“西門!”
……
“呸呸呸!什么鬼地方兒!”顧長亭吐出了口中的果子,整張臉都被它酸的有一瞬間的扭曲。
開局就是流落深山,也不知道和上次那個被人拿刀架脖子上哪個更好了。
“你還好意思說?”系統比他更慘,好好的一身衣服不知道粘了些什么東西,給人的視覺以一種五顏六色的惡心感。
主神那一腳踢的好啊,直接給人干深山老林里來了。
顧長亭撣了撣衣服,“現在距離上次離開過去多長時間了?”
主神空間和小世界的時間流速并不一樣,他在主神空間不過才待了一天,再回到這個小世界他估摸著現在應該是春季,但他走的時候是秋季來著。
系統看了看時間,“不久,才過去一年半,玉羅剎還沒死呢,等他想刀咱倆了還能趕上熱乎的。”
顧長亭嘴角抽了抽,不說還好,一說他就感覺肚子又在隱隱作痛。捅刀子的時候玉羅剎是真的沒收著手啊。
顧長亭看著這漫無邊際的森林,突然覺得在這里面走個三五年那也是很不錯的。
當然這個想法想想就算了,真要他在這兒待著,兩個月他都待不了。
……
花褪殘紅青杏小,燕子飛時,綠水人家繞。①
走了整整一周顧長亭才帶著系統離開了那個深山老林,一人一統進了空間中好一番洗洗刷刷才出來。
“咱倆咋搞?”系統對他發出靈魂拷問。
沒走之前還能隨便浪,死遁了再回來干啥都有些放不開手腳。因為時刻都有可能要面對再次掉馬的問題。
顧長亭默了默,轉身看了看眼前的森林,“那再走回去?”
“那走唄!”系統也轉了回去。
但說是這么說了,動卻是沒人動一下的。
笑話!
剛走出來再轉回去那是大聰明才干得出的事兒。
顧長亭想了想,掏出一頂帷帽扣在頭上,“實在不行我可以再易個容,然后再帶個面具,實在實在不行我就再多穿幾層。”
系統看著他一整個無語住了,很想說別人又不是眼瞎,這么搞分明是明顯的有問題啊!
但是……
系統想了想,“再易個容戴個面具吧,衣服就不用多穿了。”
現在還真沒有比這更好的辦法了。
“你回空間吧。”顧長亭踢了踢系統的屁.股。
系統捂著屁.股跳開,“那你叫我出來陪你走這幾天干嘛?!”
“那總不能我自己一個人走吧?”顧長亭攤了攤手,“走都走完了,要不你再走回去?”
系統:“……”淦!
回空間是不可能回空間的,系統才不肯做這種虧本的買賣。
于是一大一小都裹得嚴嚴實實的往最近的官道上走了過去。
“難道你不覺得我們這樣更可疑了嗎?”顧長亭試圖讓系統能用它的數據思考一下,而不是用它那原本就不存在的大腦。
一人一統嘀嘀咕咕著走進了一家客棧,這客棧里的人不多,也就八、九個,都是長相粗獷的漢子。
他們瞧見這一大一下的古怪裝扮難得多看了兩眼,走這條道的大多都是走商的商人,有那么幾個江湖人也不奇怪,但做這副打扮的卻是奇怪的很。
都是跑了幾十年的老江湖了,那些個漢子也只瞧了兩眼便不再往那邊看了。
畢竟誰都說不準這是不是什么亡命之徒。
顧長亭帶著系統找了個桌子坐下。
“客人要些什么?”來人是一個三四十歲風韻猶存的老板娘,能在這種窮鄉僻壤的地方開店的人都不會說什么簡單角色,相比于那些走商的漢子,老板娘看著這兩個行跡古怪的人倒是沒什么懼怕之色。
顧長亭故意壓著聲線,原本清亮悅耳的聲音變做了一個中年男人粗糲渾厚的嗓音,“來一壇……壺熱茶。”
不要酒要茶?
這倒是少見,老板娘的美眸瞟了一眼這怪人身旁的小孩心下了然,“客人稍等。”
等那老板娘走之后,系統用胳膊肘搗了搗他,傳音道,“咱倆現在啥身份?”
不用腦子想它就知道顧長亭已經開始演起來了。
顧長亭拍了拍他腦袋上的帷帽,“你家破人亡,我是你失散多年的叔父,我們現在正在躲避仇人的追殺。”
系統扒拉開他的手,“哪兒來的追殺?”
顧長亭默了默,“……如果你非要幾個人追殺的話,我可以現在就聯系青衣樓調幾個人過來追追你。”
至于為什么他們兩個不直接去找青衣樓的人反而在江湖上流浪。
別問,問就是這樣更有沉浸感。
“吁——”
客棧外幾聲馬叫,伴隨著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傳來。
“老板娘,來兩壇好酒!”
“哎!馬上來!”
走進來的既然為首的是一個錦衣華服的少年郎,身后還跟了幾個隨從模樣的人。
南宮靈一甩衣擺就到了一旁落座,好巧不巧,這僅剩的一張桌子就在顧長亭他們旁邊。
但這一張桌子就只有四個位置,可他們一行有八個人,這是遠遠不夠坐的。
南宮靈的視線掃了一圈,最后落在了顧長亭身上。
倒不是看他們好欺負,只是這客棧中唯二的兩個空位就在他們這一桌上。
南宮靈走過去朝著顧長亭一笑,“這位大俠,不知可否讓出兩個位置來?”
顧長亭覺得讓不讓出來兩個位置也是沒什么的,因為他不能同時坐在兩個位置上。
但還不等他開口,經典的橋段他就不打招呼的來了。
“我們少幫主讓你讓開你沒聽見嗎?”南宮靈身后有隨從揚聲道。
???
就是說,要不要給他一個說話的機會呢?
不過既然他這樣,顧長亭用手指沾了沾已經半涼的茶水,然后再桌子上寫下“我聽不見”四個大字。
跟在南宮靈身后的那個人低罵了一句,“寫的什么玩意兒。”
是的,沒錯,他不認字,所以說永遠不要對丐幫的文化水平抱有什么期待。
但他不認字不代表南宮靈不認字,南宮靈有些尷尬的制止了身后人的話,又不知道該怎么跟顧長亭說話,只能擺了擺手,八、九個人擠一桌坐。
但南宮靈只顧著尷尬了,卻沒注意到其他人看他們的古怪眼神。
那些人比南宮靈來的早,自然是看到了顧長亭和老板娘交流的那一幕,可角度問題大多人又沒有那么敏銳的視線自然也不知道顧長亭寫的到底是什么。
只有一個抱著酒壺半依在墻角的一個胡茬大漢笑了笑,笑了一聲還不夠,胡鐵花是越想他就越想笑。
然后整個人就跟發癲了一樣抱著酒壺笑個不停。
罵不了一個聾子他還罵不了一個瘋子嗎?
方才那個不識字的人聽他越笑越大聲,心中的火蹭的一下又起來了,“你個瘋乞丐,笑你爺爺啊笑。”
等等!等等!
南宮靈這次都沒能拉住他,那人就“嗖”的一下躥到了胡鐵花面前。
不是……
難道咱們不是丐幫嗎?
南宮靈的爾康手終究是沒能挽回自己的顏面。
他閉了閉眼,義父為什么要讓他把這個人給帶出來啊!他尋思著自己的臉皮也不厚啊。
看到這,顧長亭都有點憐愛南宮靈了。
他是知道南宮靈到底是個什么身份的,青衣樓里面兒有不少消遣人的東西。
比如……他還知道南宮靈是無花的弟弟。
青衣樓里的那些人,正經東西沒收集到多少,八卦倒是收集了一堆——
寶寶們晚上好呀(≧▽≦)
哈哈哈下一章小顧就要和玉再見面了
標①的都是引用,來源百度。
第80章 有緣千里來相會
“我爺爺早死了,我怎么可能笑我爺爺呢?”胡鐵花仰頭灌了一口酒。
“我看你是找打!”那人說著就舉起了拳頭。
“這就要打人了?你們丐幫的人就這點兒氣量嗎,南宮少幫主?”胡鐵花抹了一把嘴,視線瞟向站在客棧門口出的南宮靈。
聞言,南宮靈的臉色變了變,倒不是他的身份有多難認,而是既然認得他那就代表這種事兒有捅到他義父任慈眼前的可能性。
縱容丐幫弟子傷人的名頭南宮靈可不想要。
“伊叔不可!”南宮靈抬手制止了他。
伊雄聽到這人說出了南宮靈的身份,顯然也有些畏懼之意,只能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作罷。
南宮靈上前帶著歉意的拱了拱手,“這位大俠見笑了,伊叔只是脾氣比較剛直了些。”
胡鐵花卻是哼笑一聲,搖搖晃晃的站起身子直接略過了他,向著顧長亭所在的方向走去。
酒壇放到木桌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胡鐵花坐到了顧長亭對面,方才側了側臉開口,“一句‘脾氣剛直’就能隨意欺壓于人了嗎?那你們丐幫‘剛直’的人應該不少吧。”
“你!……”還不等南宮靈開口,伊雄聽到他的話就兩眼一瞪,氣勢洶洶的就要走過去。
“夠了!伊雄,你連我義父的話都不聽了嗎?”南宮靈警告的看了他一眼。
伊雄還欲再開口,卻在南宮靈頗具威壓的眼神中偃旗息鼓了。
他們不再生事,胡鐵花也正好不用再費心應付他們。
他從桌上放著的一摞碗中拿了兩只擺開,將酒壇中的就倒了兩碗出來,推了一碗給顧長亭,“兄弟,交個朋友?”
顧長亭的腦門上緩緩地打出一個問號來,但既然他都這么說了,那交個朋友也未嘗不可。
顧長亭拿起酒碗跟他碰了一下,粗糲沙啞的嗓子吐出兩個字,“朋友。”
胡鐵花哈哈大笑了兩聲就把那碗酒一口悶了,喝完了酒,他就直勾勾的盯著顧長亭瞧。
真不怪他好奇,只隔著帷帽雖然看不見整張臉,但露出的下巴還是能瞧到的,可偏生胡鐵花也看不到他的下巴,只因那下巴也被面具給蓋了個全。
這可就讓胡鐵花好奇他是怎么喝水的了。
但事實證明,顧長亭袖子一甩蓋住自己的臉,仰著頭看起來像是在喝酒,但卻是迅速的把那一碗酒倒進了空間里。
不是因為有面具喝不了,而是因為……
別以為他沒看到剛剛胡鐵花對著壺口喝酒嗆了一下,又吐回去了半口。
他能喝嗎?
那必然是不可能的!
酒碗再被放到桌子上的時候已經是干干凈凈的了。
但胡鐵花卻是啥也沒看到,他撓了撓頭,然后起身圍著顧長亭轉了一圈,“你怎么喝的酒?可別騙我老胡。”
顧長亭當著他的面兒甩了甩袖子,示意自己沒有倒袖子里。
那可真就奇了怪了!
但胡鐵花也不是那種沒有分寸的人,見他似乎不愿意說便也不再問了。
他坐了回去,然后對著顧長亭拍了拍胸脯,“既然你我已經是朋友了,我老胡自然不會吝嗇于告知你身份。”
他冷眉向身后的南宮靈一桌人掃了一眼,“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老胡就叫胡鐵花是也。”
這話也不知是說給顧長亭聽的還是故意警告南宮靈他們的,但這并不妨礙南宮靈心里一個咯噔,怎么也沒想到這個邋里邋遢的人會是江湖上小有名氣的“花蝴蝶”。
“不知兄弟可方便告知姓名?”胡鐵花收了視線,面上帶笑的看向顧長亭。
這倒是沒什么好不告訴的,反正他不可能說真名。顧長亭腦子一轉就想到了好些個假名。
最后選了一個最假的假名,“在下……賈明。”
胡鐵花:“……”你可以敷衍我,但你能不能不要這么敷衍我?
最起碼……不要這么明顯。
胡鐵花的無語有點太過明顯了,顧長亭想了想,覺得自己還是不要敷衍的這么敷衍的好,然后他改了口,“說錯了,其實我叫賈仁。”
胡鐵花掩飾尷尬的大笑了幾聲,早這樣那戲不就好接多了嘛!
他尷尬的喝了一口酒,“哈哈哈兄弟你這名兒,你是不是還有個弟弟叫賈義啊?”
顧長亭渾身一震,“你怎么知道!”
胡鐵花:“哈……哈哈,是嗎。”
這個反應假的有點真了,他都要真信了。
顧長亭心里笑開了花,決定給胡鐵花一個自己好好思考的空間,說不定他就真的信了呢。
但是正所謂“樂極生悲”,顧長亭高興完了,那“悲”可不就來了嗎?
……
玉羅剎翻身從馬背上下來,將手中的韁繩甩給迎上來的小廝,就抬腳走進了店中。
自那次月圓之夜后他險些走火入魔,好不容易將翻涌的內力壓制住卻也因此武功停滯不前。
玉羅剎想,若是不解開他心中的那個心結,恐怕這輩子武功便再難存寸進。
極樂之星,還有無量大典的上半卷回春訣,是玉羅剎如今唯二的希望了。
哪怕已經過去了一年多,他仍是不敢相信顧長亭或許已經死了。但活要見人死要見尸,顧長亭連個尸體都沒留下,他又教自己如何信他已經死了呢?
玉羅剎不信,也不愿意去信。
“客人要些什么?”老板娘見又有人來立馬迎了上去。
心中不禁暗自感慨一聲,怎的今日的生意這般好?難不成是附近哪兒又出了什么武林秘籍絕世神兵?
玉羅剎大眼一掃也就瞧見了一個空位,自然而然的走了過去,“一壺白水。”
畢竟像這種地方的客棧,還是黑店比較多,酒水的味道重了,指不定就中了什么招數。
萬萬沒想到的事情真是讓顧長亭萬萬沒想到。
他才剛從深山老林里出來就碰到了玉羅剎,時間精確到讓他有點懷疑玉羅剎是不是故意來蹲點的了。
你說這,怎么就這么“有緣”呢?
顧長亭和系統一人一統同時壓了壓頭上的帷帽。
他們都偽裝成這樣了,玉羅剎應該認不出來了吧?
“嗨喲!”胡鐵花一掌拍在桌子上,不僅酒碗顫了三顫,顧長亭也被他一驚一乍的嚇了一跳。
突然就心驚肉跳了有沒有?
顧長亭默默地捂了捂自己的心口,真刺激啊。
胡鐵花看見他的舉動,不明所以的擰了擰眉,“賈兄弟,你怎么了?”
顧長亭慢吞吞的回道,“在下自小心臟不好,受不得驚嚇。”
聽了這話,原本沒注意他的玉羅剎也不禁瞥了他一眼,聽著嗓門五大三粗的,怎么也不像是體弱之人。
更何況包的里一層外一層,不管從哪里看都不像是個好人。
“倒是我老胡的不是了。”胡鐵花干笑了兩聲,“我請你吃頓酒,權當是給賈兄弟賠不是了。”
顧長亭,“……”我謝謝你啊。
說著就起身叫了一聲“老板娘”,老板娘提著壺白水走了出來,看著胡鐵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她將白水放到桌上,才對著胡鐵花冷哼一聲,“叫那么大聲做什么,我又不是聾子!”
胡鐵花訕笑著去拉了拉她的手,“我這剛認的兄弟,再給我拿一壇酒來唄。”
那老板娘卻是猛地一下把手從他的手中抽了出來,“酒賣完了,哪兒來那么多酒給你這兄弟喝!”
說完就往后廚走了過去,胡鐵花雖然有些尷尬,但心中卻是不惱,相反,老板娘對他越是冷淡他便越是喜愛老板娘。
兩人拉著扯著,就這么一同去了后廚。
顧長亭:“……”要不要走的這么不是時候?
有道是,福不雙至,禍不單行。
等徹底不見了胡鐵花的身影后,鄰座的丐幫那幾個人就又開始作妖了。
伊雄雖然不認字兒,但他看方才眾人古怪的臉色便覺得有些不對,于是方才低聲問了問同行的幾個弟兄便也知曉了是怎么個事兒了。可這帶帷帽的怪人明顯就不是個啞巴,那方才不是在耍他又是在做什么?
但又礙于胡鐵花在場他不好發作,如今可讓他逮到機會了。
猛地一巴掌拍到桌子上,然后站起身看著顧長亭,“剛才就是你小子在耍老子?!”
顧長亭壓了壓帷帽第一次不想搞事情。
嗯,他十分覺得自己現在只適合當個安安靜靜的美……怪人。
“呵!”
伊雄冷笑一聲,見這帶帷帽的怪人不吭聲也只以為他是害怕了,“敢耍我?今日你伊爺爺非教你知道知道我的厲害不可!”
一邊說著,另一邊已經在擼起袖子準備大干一場了。
顧長亭時刻謹記著自己的人設,他只微抬了抬頭,半張面具從帷帽中顯露出來,嗓音是一如既往的沙啞,“管好你的狗。”
這話自然不是說給伊雄的,這狗的主子是誰那必然是說給狗主子聽的。但奈何狗主子還沒開口,這狗便已經迫不及待的犬吠出聲了。
伊雄的臉色變了幾變,“你TM罵誰是狗?”
顧長亭自然而然的接道,“誰是狗我罵誰。”
這一句話直接給伊雄整急眼了,人急眼了那腦子就容易糊涂,腦子糊涂了就十分容易嘴瓢,伊雄大腦都沒來得及思考反駁的話就脫口而出,還生怕超不過似的說的賊大聲,“狗TM才罵你!”
顧長亭靜默了幾秒,然后對他的話表達了自己深刻的贊同,“……你說的對極了。”
眾人:“……”——
人物出場的好像有些多?【撓頭】
別急,等我圓回來^ω^
寶寶們早點休息嗷~早點休息⊙ω⊙
小劇場:
小顧:看不見我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玉(盯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