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三合一
雖然謝云驍跟她說了不必緊張,但真到這天的時候,還是一大早就醒了。
寢室群也一塊給她出謀劃策。
周:【穿個素一點的長裙吧,化淡妝。】
文:【不不不,不能看起來太好欺負,得打扮得不好惹一點。】
周:【別聽她瞎說,一開始就正常一點就行,不過年齡大的老人肯定是喜歡居家一點的女孩。】
文:【聽我的,我給你們說了原因你們就懂了。】
下面是條五十多秒的語音。
云也一邊聽一邊畫口紅。
“并不是說男方家里的人不好或是怎么樣,但人與人之間的相處就是這樣,如果其中一方是出于很弱勢的話,那另一方就會不自覺的在一些細節(jié)上面怎么說呢,就是假如你們有兩個兒媳婦,一個很精明,一個傻乎乎的,那肯定是那個傻的要吃虧,而且云也,你也說他是了解你家里面的,那更不能去討好了,就是只要有基本的禮貌就行了。”
如果是和別人在一起,她或許需要擔心這些問題,但和他就很有安全感,也不知道為什么,總相信他可以妥善處理好這些事情。
“剛剛我給它喂過飯了,不用喂了。”謝云驍說。
云也把狗糧放下,坐了一會,又忍不住起來打掃奶酪的小窩。
她緊張的時候就閑不下來,想找點事做,一空下來,就會反復地設想很多種可能,只有忙碌起來才會好點。
奶酪沖她叫了兩聲,蹦蹦跳跳圍著她轉(zhuǎn)兩圈,像是在說謝謝。
她把它放窩里,“沒心情和你玩,自己玩吧。”
就連在去餐廳的途中,她都鎖著眉深思。
謝云驍發(fā)現(xiàn)了她的心不在焉,堵車的間隙,把右手伸過去與她十指相扣,溫聲說,“什么都不用擔心,只有我爸他一個人,沒有其他親戚和長輩。”
她蔫了吧唧的,“我怕被罵。”
“要罵也是罵我,怕什么,再說了,我能不把錯都攬下來?肯定是說我先追的你,死纏爛打非要娶你不可。”
“這難道不是事實嗎。”
“是,”他輕笑,“所以不要緊張了。”
可能是因為云若嵐那邊的態(tài)度一直很強硬,所以讓她對見家長這事有了恐懼心理,再加上云若嵐沒和謝樓離婚的時候,還叫謝老爺子一聲爺爺,這次見面,以謝云驍妻子的身份,怎么想怎么尷尬。
不過他的話確實有用,好像很快就能夠讓心情平靜下來,不再處于焦慮的狀態(tài)。在一起的時間久了,他都不需要多說什么,一兩句柔聲安慰就能起到作用。
定在了一家隱私性極好的餐廳,有一點偏僻,他開車開了半個多鐘頭才到,進去以后要先穿過一小片竹林,彎彎繞繞的,他一直牽著她的手,遇到什么新奇的還會解釋兩句,她沒來過這里,說讓他選謝老爺子最愛吃的,他就訂了這家。
環(huán)境確實很好,清幽安靜,談話也不會被打擾。
“爸,您來得這么早。”謝云驍有點驚訝,離約好的時間還有一會,不能讓長輩等晚輩,云也來之前老早就催了。
云也頓時又有點緊張,“伯父好。”
謝遠山點點頭,眼神平淡地說:“坐吧。”
謝云驍把其中一個小禮盒打開,拿出里面的茶葉,動作熟練地沏茶,“這是云也專門給您買的,您嘗嘗。”
看著那六位數(shù)的黃山毛尖被謝遠山慢慢品嘗,云也懸著的心總算有點好轉(zhuǎn)。
這情況跟她想象中的全然不同。
本以為謝遠山也會像云若嵐那般震怒,說什么也不同意,逼著去離婚之類的,結(jié)果從始至終都很平淡,眼里沒什么太大波瀾,就好像早就知道這件事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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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測是他提前告訴了老爺子。
但謝云驍輕笑著搖搖頭,意思是他也不知道。
吃到一半,謝遠山突然開口,“你們打算什么時候辦婚禮。”
正咀嚼食物的云也頓了頓。
謝云驍:“可能要等她畢業(yè)以后,但具體在國內(nèi)還是國外還不確定,如果是在教堂里的話,應該不會邀請親戚。”
“嗯,你們自己定吧。”
云也在一旁驚訝地看了他一眼。
她根本沒說過想要什么樣的婚禮,之前偶然聊起過一次,只說了不想太大張旗鼓,辦不辦都無所謂。因為她覺得日子是自己過,辦婚宴也只不過是走個形式,自己不感興趣的話就純粹是給外人看的,辦下來還怪累的,沒必要。
更喜歡獨屬兩人的,安靜一點,最好是在海邊的教堂里,只來上幾個常聯(lián)系的親朋好友就夠了。
不過也不是必須,她覺得這方面主要看他的想法吧,她并不是很在意。
回想了半天,都沒想起來什么時候跟他說過,奇怪,難道是想到一起了。
謝云驍把剝好的蟹肉放她面前,漫不經(jīng)心地把一次性手套摘掉,又和謝遠山談起了別的,像是下意識的動作,已經(jīng)成了習慣。
過了一會,謝遠山又問:“那打算什么時候要孩子。”
云也:“咳,咳…”接過謝云驍遞來的紙,喝了一小口果汁,卻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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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什么,你都三十了,你看看你同齡人,哪個還沒有小孩,好多都上幼兒園了。”
“主要我現(xiàn)在沒那么多時間,生了以后要花大量的時間和精力,您知道我,責任心重,肯定不會在沒有準備充足的情況下要孩子。”
云也以為他會說因為自己年齡太小的,沒想到是以工作為借口。而且還沒說實話。
他現(xiàn)在比以前清閑了許多,會專門騰出時間來陪她,她一放假就帶出去玩或者吃好吃的,談不上忙。
謝遠山聽到這話不高興了,“人家哪有孩子就不管公司了的,生了又不用你帶,有保姆呢,再說了,”看向云也,”女孩是生孩子越早越好,身體各方面都好恢復。”
謝云驍打算結(jié)束這個話題,“這件事我們自己做決定吧,最后生不生還不一定。”
“不一定?”謝遠山重復一遍。
“嗯,我覺得兩個人過一輩子也很好,完整的人生不一定非要有孩子,不過這事目前不在計劃內(nèi),也可能過幾年又想要了,到時候再說。”
謝遠山從來都知道改變不了他的決定,所以自打他成年起也沒試圖阻止過什么,沉默半晌,只說:“那你們自己做決定吧。”
這頓飯就這樣順利的結(jié)束了,一點小插曲都沒有。
云也出來的時候比進來時輕快許多,拉著他手的胳膊小幅度晃蕩,嘴角不自覺上揚。
“真是嚇死我了,沒想到伯父一句刁難的話都沒說誒,也沒責怪你結(jié)婚的事不跟家里說。”
“可能是因為單身太久了,他覺得只要結(jié)了就行了。”他剛大學畢業(yè)謝遠山就考慮聯(lián)姻的事了,但管不了,就想著自由戀愛吧,結(jié)果到了二十五歲他還單著,這時候謝遠山已經(jīng)不是一點著急了,到處介紹女孩,但沒什么用,謝云驍太固執(zhí)了,后來到了二十八,就接近半放棄了,雖然時不時還想撮合,但也知道得他自己喜歡,所以聽說對方是云也以后并沒有動怒,只跟他說想好就行,不會插手管。
云也:“其實剛進去的時候我還是有點害怕,因為伯父臉上一點笑容都沒有。”
“他只是看起來比較嚴肅,算是個通情達理的人,對于我的結(jié)婚對象,他不會多說什么。”
她忍不住嘆息一聲,“要是我媽也這樣就好了。”
“沒事,慢慢來,我會讓她接受的。”
回去的路上,她突然想起來剛才在餐桌上的兩個話題。
問他:“你怎么會知道我想在教堂里結(jié)婚呀,我記得沒跟你說過。”
“能辦婚禮的地點一共就這么多,你說不太喜歡傳統(tǒng)的婚宴,那我猜應該會喜歡比較安靜一點的。”
“那生孩子的事呢,你真的覺得生不生都可以嗎。”
“當然,身體是你自己的,你有權利做任何決定,想生就跟我說,我們一起備孕,過幾年如果還不想生的話我就去結(jié).扎,這樣不會讓你意外懷上。”
突然想起云若嵐口中的那些女孩,要么為了嫁入豪門努力懷孕,要么多生幾個拿大額撫養(yǎng)費。
她靜默片刻。
伴侶在很多小事上做到尊重對方是很容易的,但如果能在大事上仍舊把對方的感受放在第一位,那必須得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慣性的。
其實在這之前兩人也聊過這個事,她從網(wǎng)上看了個視頻,忍不住跟旁邊的他說生孩子也太疼了吧,他立馬回那咱們就不生。
以為他是隨口一說,沒想到真是這么想。
“我覺得如果童年很幸福一點也不缺愛的那種人長大,應該會想要一個寶寶,但我真的不覺得愛是必需品,我跟你講過的,我爸很渣,我也就見過他三次吧,估計他都不記得我長什么樣了,我媽是沒時間陪我,物質(zhì)上是沒缺過我什么,但真正陪我的時間很少,所以我是不太能想象一個正常的家庭是什么樣你知道嗎,而且我也不覺得我能做一個好媽媽,那就沒必要生下來又不負責了。”
謝云驍這時候很想把她圈進懷里抱著,但前面的紅燈在倒計時,時間只夠他輕揉了下她發(fā)頂。
聲線溫柔道:“我懂,云也,所以我也不覺得孩子是一個家庭或者一段愛情里的必需品,換句話說,我們的婚姻不需要用孩子來維系。”
她怔了怔。
剛剛說的話中一字沒提這個擔憂,他卻說了她最想聽到的。
心頭像被他這番話燙到一樣,到現(xiàn)在都還緩不過神。
隔了很長時間,她說:“但你也不用去結(jié).扎,會有后遺癥什么的吧。”
“我已經(jīng)具體了解過了,沒有任何風險和后遺癥,而且還能恢復,這是目前最安全有效的一種避.孕方法。”
“你什么時候了解的。”
“就在你說生孩子太疼的那天。”
“你還真是喜歡提前去了解這些新知識。”
“不懂的話怎么給你科普。”
也是。
周末晚上,他帶她去了朋友組的局。
剛在一起的時候見過一次他那幾個朋友,但不認識,她只安靜地吃東西。
這次應該是吃完還要去KTV的原因,其他幾個身邊都帶了女孩,有的女朋友,有的是女伴。
包廂里的洗手間有人,她問謝云驍,“外面的洗手間離得遠不遠,出去以后往哪走呀。”
他把筷子放下,“帶你去,”然后順勢牽起她的手。
宋野女朋友忍不住說:“看起來感情好好啊。”
“什么。”另一人的女伴問。
“我說謝先生跟她女朋友的感情肯定很好,連出去的時候都要手牽手。”
“都是表面的啦,這圈子里哪有什么真感情呀。”
“就算是表面功夫,那做的也很足了,我看剛剛吃飯的時候他不停地給那女孩夾菜,好像是愛吃什么記得一清二楚,光這點就很多男的做不到了。桌上的人都各吃各的,除了謝云驍,沒人給身邊的女生夾菜倒飲料。”
“害,”莫娜娜沒什么表情地說,“你沒看見她手上那戒指嗎,戴無名指上,還沒鉆,感情好怎么會連個鉆戒都不給買啊。”
容露:“也是。”
“她也就一個包是名牌,渾身上下一點值錢的東西都沒有,”莫娜娜打量起自己手腕上的卡地亞手鐲,“也太小氣了,他自己手上的表倒是挺貴,肯定不缺錢,但對女孩這么不舍得花錢,長得再帥也不行啊。”
人群中長得最帥的那個總是格外引人注目,在場的幾位女孩都偷偷打量了謝云驍很多次,莫娜娜把人穿的牌子,手表價位,車鑰匙,全都記得一清二楚。
容露卻一臉花癡,小聲說:“但如果我是那女孩我也愿意,不給花錢就不給花錢吧,跟他在一起絕對是我占便宜,感覺我學校最帥的那幾個都沒他好看。”
“我不行,最受不了扣扣搜搜的了,而且戒指怎么能戴沒鉆的,還是戴在無名指上,他自己的表七位數(shù)都不止,卻給女孩買這么便宜的首飾。”
“噓,”容露說:“別說了,回來了。”
進KTV的包廂以后,她說沒吃飽,想再點些吃的。
謝云驍看了下,這里面除了零食沒什么其他好吃的,要帶她出去。
云也:“但這樣不太好吧,你都跟人家說好了不會提前走,算了,我點個外賣就行。”
附近的餐廳和小吃都挺多,沒一會就送到了,謝云驍給她出去拿的。
有個男的正在唱歌,她剛剛沒仔細聽,這會聽著覺得還不錯,另一個沙發(fā)上的兩個女生說笑的聲音很大,她都不認識,就安靜地坐著玩手機。
好幾天沒見文小愿她們幾個了,以前天天住一塊沒什么感覺,搬出來以后一天不跟她們聊天都不適應。
文小愿在群里發(fā)了好多條,【我宣布,云也是咱們四個里面最重色輕友的一個!有了老公根本不跟咱聯(lián)系了,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她回了個流汗心虛的表情,【我發(fā)誓,真的沒有!我心里一直是有你們的,明天晚上我就回宿舍住!】
【你可拉倒吧,這話也就你自己信,上周說回來住一周的,結(jié)果呢,就睡了一晚上。】
安詩藍:“但咱們也不能破壞人家夫妻的感情,畢竟剛結(jié)婚不久嘛,得理解。”
云也忍不住笑,【我跟他說我室友很不想讓我出來住,想讓我住宿舍的時間多一點,他說圣誕節(jié)要送你們禮物。】
文小愿:【!!!】
周茹茹:【我突然覺得,你回家住也挺好的,別回來了。】
安詩藍附和:【我也覺得。】
文小愿:【你床上的東西我現(xiàn)在就打包收拾好藏起來,再也別住宿舍了。】
莫娜娜往她這邊坐的近了點,說:“你和他,在一起多久了。”
云也看她一眼,不認識,但還是回道:“快半年了。”
“這么長時間了。”莫娜娜吃驚地說。
“怎么了?”她問。
為什么反應這么大。
“沒什么,我就是覺得,他對你有點太小氣了,”看了眼她手上的戒指,說:“你知道戴無名指上的戒指意味著什么吧。”邊說邊有意無意地玩弄著自己手腕上的卡地亞和梵克雅寶的手鏈。
云也笑了笑,“當然知道,有什么問題嗎。”
“還以為你們是剛在一起,沒想到都半年了,你看起來年齡很小,肯為你花錢的應該不少吧,不能光因為他長得帥就跟他,女生還是得現(xiàn)實一點,得在最好的年齡享受最好的東西,不然過幾年啊,肯定會后悔的。”
云也不想跟她說那么多,邊看手機邊敷衍著玩笑道:“我愛的只是他這張臉,不在乎有錢沒錢。”
“但長得帥又不能當飯吃,”莫娜娜好像對此話題有長篇大論要說,“要是高中的那些小女孩找個沒錢的我還能理解,但上了大學步入社會的,還找個不愿意給自己花錢的,那就是有點傻了,而且男的光嘴上說愛沒用,最直接表達方式其實就是花錢。”
她說了半天云也一點反應也沒有,撇撇嘴,就不再自討沒趣了。
剛才在餐桌上的時候云也就發(fā)現(xiàn)了,這人有意無意地說著鉆戒和首飾這一類的話題,但她懶得搭理,能看出來是個虛榮心很重只想著撈男人錢的那種,還有點愛多管閑事,好在沒什么惡意,沒必要起爭執(zhí),估計下次出來的時候那男的身邊早換人了。
容露不會唱歌,坐在邊上有點尷尬,看她一直玩手機,面前什么飲品都沒有,就想著找點事做,給她端了杯雞尾酒。
她接過:“謝謝。”但沒喝。
再次放到桌子上的時候,沒放好,倒了,正好灑右邊一個男人的褲腿上。
驚呼一聲,急忙說:“抱歉。”
“哎哎哎,長沒長眼啊!怎么笨手笨腳的。”
“我不是故意的,非常抱歉,你褲子多少錢,我賠你錢吧。”
張影勝對她這個態(tài)度非常不滿意,站起來抖了抖褲子,指著她說,“你,起來,你叫什么名字,跟誰來的,”然后又大聲說,“這誰帶來的人啊,怎么這么不懂事,做錯了事不會道歉,還沒長眼睛。”
容露用很小的聲音跟她說,“他這個人脾氣很不好,喜歡別人都捧著他,尤其是女生,你語氣軟一點再跟他道個歉吧。”
那邊唱歌聊天的聲音很大,都沒聽見他這邊的動靜。
云也記得吃飯的時候這人還不在,是剛剛才來的,之前也沒見過,但不管是誰,她都不想慣著。
用不大不小的聲音說,“你真是夠不要臉的,我先是道歉后是說要賠你錢,再說了我又不是故意的,怎么了,灑點飲料我還犯罪了嗎。”說的像是做錯了什么天大的事一樣。
張影勝更是沒想到這女孩敢這么跟他說話,低罵了幾聲,又說,“這到底誰的人啊,哪個——”
“我的人。”謝云驍沉聲道。
他手里提著兩個外賣打包袋,深邃的眸子喜怒不顯,但一進來整個包廂的氛圍都變了。
又問:“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事了。”
吵了半天了那邊唱歌的人總算意識到情況不對,把聲音調(diào)小,也紛紛湊過來看看發(fā)生了什么。
一個稍微年輕點的男孩趕忙上前笑著說:“哥,是他不懂事,沒見過嫂子,這是第一次見,您別生氣,”然后對張影勝說,“快,道歉啊!這是嫂子。”
張影勝有點蒙,謝云驍他肯定是知道的,但是早就聽說他身邊沒女人了,而且出來玩也從來不帶異性,所以就把云也當成了其他人帶來的女伴,說話也就沒那么尊重。
“哥,我是我剛剛是不知道,不知道這是嫂子,我以為是他們的那什么”
被旁邊人搗了一下,又說:“是我的不對,也主要怪我,那個對不起嫂子。”
其余人這時候都不敢吭聲,整個包廂安靜到音響里的伴奏都聽得一清二楚。
云也并沒有想鬧得多難堪,剛剛也只是因為他那番不禮貌的話才有點火大,不是什么大事,也不會放心上。
正想開口的時候,謝云驍說:“我記得你是叫張影勝?”
“是是,是我,沒想到哥的記性這么好,之前——”
“別叫哥,又不是多熟。”
說完這句就帶著云也一起出去了。
跟張影勝關系最好的那個說,“你也真是的,都不問清誰的人就亂說話,我看他是真生氣了。”
“我問了啊當時沒人搭理我,我就以為是帶出來玩的那種,我要知道哪會這么說啊。”
“都說讓你改改你這臭脾氣了,非不聽,說話都跟欠你似的,你說要是得罪其他人也就罷了,對方還偏偏是他。”
莫娜娜這時問,“他倆是在談戀愛還是結(jié)婚了?”
“早結(jié)了,半年前就領證了。”
“但我看那女孩年齡還很小啊,應該還是學生吧。”
“對啊,還沒畢業(yè)呢。”
張影勝冷哼,“我看過不了多久就得離,找學生妹能安什么好心思啊。”這也是他剛剛誤以為云也是別人女伴的主要原因,有一部分很喜歡找還在上大學的。
“那你可錯了,他對那女孩簡直了,都不像談戀愛,聽說過那什么養(yǎng)成系嗎,那可真是當小孩寵啊,而且像他那種私生活干凈的人,身邊有了人絕對是真喜歡。”
不知道為什么,現(xiàn)在只是和他十指相扣,他什么都不說,心里都會生出奇異的安全感。
晃晃他的胳膊,“真的沒事嗎,你們以后再遇到的話應該會很尷尬吧,其實我覺得他道了歉就行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他沒明說,但最后那句話的意思顯然是告訴對方把這事記住了。
謝云驍笑笑,“你的事在我這里都是大事。”
他自己可以不計較,但是有關她的,會格外在意。
她也笑,看了眼時間,還不是很晚,“去趟超市吧,買點菜,明天晚上教我做點最簡單的。”
現(xiàn)在很少讓陳姨來家里了,一個是因為他有時間做飯了,一個是云也不太好意思在外人面前做些親密舉動。
每次都是他來做,她什么都不會,只能洗洗菜,也想學一些做給他吃。
家里確實沒什么食材了,他說:“好。”
跟喜歡的人在一起好像不管做什么都會變得有意思。
她以前是很少逛超市的,一般都網(wǎng)購,偶爾云若嵐做點吃的,她去買菜的時候也都是在小區(qū)門口的小超市里,半年都不一定逛一次這種大型的。
推著車子走半天,人多的時候還要排隊結(jié)賬,想想都麻煩,還浪費時間。
但如今,和他一起推著小車走在一排排貨架之間,竟會滋生出特別的幸福感。
一種跟別人不會體會到的家庭感。
如果說在學校里的時候,還時常會有和他是男女朋友關系的錯覺,那么此刻挽著他胳膊穿過不同的商品,會有一種在一起生活了很久的夫妻的感覺。
因為男女朋友很少有會一起逛超市買生活用品和做飯食材的,一般都會去餐廳吃。
云也覺得他拿的有點少,又往推車里放了盒娃娃菜。
謝云驍給拿出來,“蔬菜不能買太多,會放壞,車里的這些吃三四天應該沒問題,到時候再出來買,放太久也不新鮮。”
她也往外拿了兩個西紅柿,“那土豆能放多久呀,買的會不會有點多。”
他數(shù)了一下,“不多,回去給你做土豆泥。”
上周他做了個KFC的同款土豆泥,好吃到她發(fā)了兩條朋友圈。
準備去結(jié)賬的時候,她突然想起來衛(wèi)生巾快用沒了。
“家里還剩半包日用的,這個月還沒來,我去買幾包,你在這里排著隊吧。”
謝云驍看前面就五六個人,于是說:“一起去。”
衛(wèi)生巾和套挨的很近,謝云驍順路走到旁邊的一排貨架上,沒挑,選了之前用的牌子。
云也:“你拿這么多干嘛,我記得家里還剩很多。”
“還剩一盒,一晚上都不夠。”
“”
不對啊,她記得前兩天抽屜里還有好幾盒的,用的這么快嗎。倒也沒仔細算過,那這么看來的話,確實用的挺快。
下意識看了圈周圍,確實沒人聽到倆人的對話,才繼續(xù)說:“我真覺得你應該克制一下。”
他微微挑眉。
云也:“畢竟年齡在這擺著呢,不比年輕人,聲音越來越小,你當時給我看的那科普知識上面也說了,男人到了三十歲以上,不就力不從心了嗎我這不是擔心你的身體健康問題嘛。”
謝云驍太陽穴重重跳了兩下,湊近她,用很低的聲音說,“那就試試看?”
她莫名覺得,這話透著點危險氣息。
頓時機智地改口,“我記錯了,是三十五歲以上,你還有好幾年呢。”邊說邊推著車子往前走。
這要是在家里,倆人指定已經(jīng)親上了,但謝云驍是個很有分寸的人,也知道她不喜歡在公共場合有過分親密的接觸,所以會克制住所有想親她抱她的動作,頂多就是把手停在她腰處。
買的東西有點多,裝滿了兩個大購物袋,他很自然的一手提起一個袋子,云也不想兩個都讓他來提,非要奪過來一個,他最后撒手了輕的那個。
有說有笑的到了地下停車場,已經(jīng)解鎖正準備上車的時候,突然聽見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云也?!”
云若嵐在不遠處叫她,半個停車場都能聽見。
她下意識把手撒開,“媽,你怎么會在這兒啊……”
云若嵐幾個大步走過來,對眼前的景象還有點接受不了,“我沒問你呢,你怎么還跟他在一塊呢!你行啊云也,騙了我這么久,上周還說跟那個混血的男孩聊得不錯,說想試試,怎么轉(zhuǎn)頭就和他來逛超市了!”
云若嵐打量著她手中的透明購物袋,看到那幾盒東西和一些居家用品,火頓時冒上來了,拿包指著謝云驍,“你到底還有沒有點數(shù)啊,她比你小了快十歲你也好意思,我之前——”
“是我主動的,”云也用比她還大的聲音打斷她,“媽,是我追的他。”
沒想過會在這里被云若嵐撞見,一點準備都沒有,又心虛又害怕她說出什么難聽的話來。
云若嵐氣得呼吸不暢,隔了好半晌才說,“你倆是不是住一起了。”
“嗯”云也小聲答。
還不敢說結(jié)婚的事,這時候說了就是火上澆油。
拿包狠狠砸了幾下謝云驍?shù)能嚕安恍校”仨毞珠_,云也,我說過,你跟同齡人談戀愛我一點不阻止,不管那男孩什么樣,或家境怎么樣我都不管,但絕對不能和比你大了十歲的在一塊!走,跟我回家。”上前拉住她手腕就要走。
“但我也有自己選擇的權利啊,媽!”云也掙開,情緒也上來了,“我又不傻,不是會被人騙的那種,這件事你就別管我了,我都沒管過你找什么樣的男朋友。”
“那能一樣嗎,我多大,你多大!你說你才見過多少男人,”瞪了謝云驍一眼,又拉住云也,“回家跟你慢慢說,走,先回家!”
“伯母,”謝云驍出聲打斷,“您愿意跟我談談嗎。”
“你叫誰伯母呢,我有那么老嗎!”
她包養(yǎng)的很好,出去常常被人夸年輕,心理年齡也就三十多歲,總覺得謝云驍這個三十歲的人跟自己差不到哪去。
“抱歉,那云女士?可以嗎,您有時間跟我談談嗎,十分鐘就夠了。”
看云若嵐正猶豫,轉(zhuǎn)頭對云也說,“先上車等我一小會。”
云也不太放心,“但你肯定吵不過我媽…”云若嵐不會顧忌那么多,什么難聽講什么,可謝云驍那么紳士有禮的人,怎么說得出不妥的話呢,尤其對方還是她的母親。
謝云驍沖她牽起嘴角,溫聲安撫道,“乖,等我十分鐘,很快就回來。”把車里的音樂聲調(diào)大,空調(diào)打開,然后關上車門。
云也在車里擔心地望著倆人的身影,直到消失不見。
不過他那話確實很管用,好像再棘手的事到他那里,都變的不是事了,
文小愿這時候正在群里聊學校的八卦,消息一直震,幾分鐘就有十幾條未讀了。
云也在學校沒有喜歡的男生,也沒跟人結(jié)過仇,起初對那些津津樂道的事都是左耳進右耳出,并不是多感興趣,但文小愿是出了名的愛八卦,還專門進了個吃瓜群,一有什么新瓜就跑到寢室群里跟她們講,遠到明星網(wǎng)紅,近到身邊的同學老師,時間久了,云也每次見那幾個出名的人物,都能對上各自的瓜了。
文小愿發(fā)了好幾條五十幾秒的語音。
云也:【聽你講八卦太費時間了。】
周茹茹:【對對對,她廢話太多了,我都是轉(zhuǎn)成字。】
但這么長時間轉(zhuǎn)漢字也要一會,她就變聽上面的,邊轉(zhuǎn)下面一條的。
文小愿:“你們猜我去人間的時候碰到誰了,我是怎么也沒想到啊,當時在走廊上我對面走來個穿吊帶短裙的,裝很濃,感覺有點眼熟,但沒仔細看,去洗手間的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那人就是趙小孟,操!你們知道她身邊的人是誰嗎?!”
“根本不是她嘴里吹的高富帥,什么家里獨苗,開限量款的蘭博基尼,就是一個有啤酒肚的地中海哈哈哈哈,而且在走廊上那男的就對她又摟又抱,一點也不尊重。”
這人是跟文小愿有過不少過節(jié)的那個,自從上次在商場被云也打臉以后,去了學校就想盡辦法造謠,非說云也被人包養(yǎng)了,結(jié)果就前兩天謝云驍去了學校里面接她,最后還一起上了賓利,照片被文小愿傳到各個群里,總算讓趙曉孟閉了嘴。
“我看她真是夠不要臉的云也,明明被包養(yǎng)的是她自己,還壞心眼地給你潑臟水,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講出那些話的。”
云也打字問:【但你不是說她家很有錢嗎,她爸不是還開了個什么公司,怎么會去給人當情婦呢。】
“害,破產(chǎn)了唄,然后她又過不慣沒錢的日子,能大方給她花錢的只有那種年齡大的,就只能這樣了唄,”又是一陣幸災樂禍的笑聲,“她那天在商場刷的卡估計還是那老頭的,你說可不可笑哈哈哈哈……”
安詩藍問:【但她為什么不找個年輕的富二代呢,那長相找個有錢的挺容易吧。】
“你傻呀,富二代哪有富二代的爹有錢呢,而且富二代每個月能自由支配的錢很少,自己都不夠花的,哪有錢給她買好幾萬的包。”
周茹茹:【但為了錢就這么委屈自己心里承受能力也是挺強的。】
文小愿:“對啊,她怎么下得去嘴呢,嘖,要我絕對受不了,這說明她也夠惡心的,我感覺她是太愛慕虛榮了,家里即使沒錢了也得裝下去,一直維持著高消費,這樣別人也不會以為她家出什么事。”
一分心想別的事,時間就過得很快,感覺還不到十分鐘,謝云驍就回來了。
手里還提著一個甜品店的袋子。
云也:“哇,你又買蛋糕啦!”
“嗯,但提拉米蘇賣完了,買了塊抹茶千層。”
“都行。”大晚上的只要是甜品她都愛。
謝云驍看她直勾勾盯著蛋糕盒,猜路上就得忍不住吃了,于是給她拆開,又把小勺子插上去,再給她,
出了停車場,千層快吃一半,她才想起來最重要的事沒問呢,含糊不清道,“我看見蛋糕一高興都把正事給忘了,你跟我媽談的怎么樣呀,有沒有吵架呀,她是不是說話很難聽。”
謝云驍?shù)Γ罢劦暮芎茫瑳]有吵架,放心。”
她不相信,“不可能,我媽那個人啊,遇到事了嘴巴可厲害了,在我這件事上還不講理,是完全講不通,我跟她心平氣和地聊過好幾次,結(jié)果發(fā)現(xiàn)跟她都溝通不了你知道嗎,她在某些事上真的很固執(zhí),不會輕易改變想法的,看他臉色并不差,好奇道,你都跟她聊什么啦,不會是騙她我懷孕了吧?”
記得電視劇里會有女孩用懷孕這種方法來逼男方家庭同意婚事。
他還是笑,“當然不是,但結(jié)果是好的,所以不用再擔心了。”
“那結(jié)婚的事呢,你說了嗎。”
“說了。”
“什么?!”
他云淡風輕道,“她同意了。”
她把手里的叉子放下,轉(zhuǎn)過身看著他,有點不可置信,“她真的同意了?”
“嗯,我不會騙你。”
“還是你有辦法啊。”她激動地找手機在群里宣布這個好消息。
這事可是把她頭疼得睡不著覺,云若嵐一天被蒙在鼓里,她就一天睡不踏實,但更不敢直接告訴她,因為知道她連自己和謝云驍談戀愛都接受不了,所以更不能接受結(jié)婚的,估計知道了得氣得去公司里罵。
回到家在沙發(fā)上吃了點水果,電視開著,被他抱著親了一會。
胸前透出他手的輪廓,暖氣開的很足,在房間里穿一件薄薄的針織衫不會冷。
“怎么沒穿內(nèi)衣。”他問。
“唔冬天”他又吻上來,都不給她回答的間隙。
“今天一天就這樣在外面?”
“嗯”如果穿得很厚,她就不穿內(nèi)衣,因為平時不會劇烈運動,不穿要舒服不少。
“為什么不穿。”
“舒服,而且我的小,看不出來。”
他低笑,“不小,而且我覺得,比之前要大了不少。”
“等等,”她拉開一點距離,“還沒洗澡,先洗澡吧。”
“一起洗好不好。”
“不好。”一起洗會很累,
說完起身去了衛(wèi)生間。
洗完頭發(fā)現(xiàn)護發(fā)素用完了,想叫他送進來一瓶,但又想到上個月讓他進來送浴巾那次,被他抱著在浴缸和洗漱臺不知道做了多少次。
想了想還是作罷,用浴帽把頭發(fā)包起來了,主要因為身上有點濕,這時候出去會冷。
“你洗的怎么這么快。”
出來的時候他已經(jīng)在床上靠著了。
頭發(fā)半濕,黑色浴袍松松垮垮的,暖橘色光線讓整個臥室有蒙上一層曖昧的氣氛,他的鎖骨和一小片胸膛露在外面,格外性感。
只是掀開被子都能聞到他身上的香味,淡淡的,木質(zhì)調(diào)。
他說,“因為太迫不及待了。”
云也慢吞吞進入被窩,蓋上被子后,猶豫兩秒,被等他先有動作,率先坐到他腰上。
“想在上面?”
她沒答,只是把手搭在他肩上淺淺地吻著。
過了幾分鐘,他啞聲說:“故意的是不是。”
她憋笑。
“故意折磨我的是不是?”邊說邊手上用力。
“不是——”她憋不住了,笑著說,“我剛剛也沒想起來。”
“不是十五號左右才來嗎,這個月怎么來的這么早。”
“也就早了三天,正常。”不可能每個月都那么準時,一天不差的,她之前也是,有幾個月會早兩天或晚兩天的。
“但是,”她與他貼的極近,蠱惑道:“可以用這里,”手指輕輕摩挲著他的薄唇,“我可以用這里幫你。”
他扯下來她的手,放自己肩上,再次環(huán)住她的腰,“不需要,寶貝,我忍一忍就是了,不差這幾天。”
“為什么呀,”她不解,“你都用嘴巴給我弄了,我又不嫌棄你,為什么不讓我用嘴巴。”
他沉默著,呼吸聲卻越發(fā)粗重,目光盯著她的唇,低聲說:“真想好了?”
“嗯。”
睡前,她迷迷糊糊地問:“你還沒說跟我媽說了什么呢。”真是猜不到他到底說了什么才會讓云若嵐同意。
“也沒說什么,只是把婚前協(xié)議拿給她看了。”
說的再好聽有什么用,云若嵐都這個年紀了怎么可能還會信花言巧語,承諾的再多都抵不過卡里的一個零。
“這么簡單,真假,但我記得那個婚前協(xié)議沒什么內(nèi)容啊,不就是你出軌了凈身出戶嗎。”
他笑,“后面的你沒仔細看。”
“后面都有什么啊”
他想開口說的時候,她已經(jīng)困得睡著了。
心想,沒事,反正以后有的是時間。
跨年這天,謝云驍很早就從公司出來了,去超市買了些云也愛吃的,然后回到家戴上圍裙,在廚房待了快三個小時。
云也剛打開門就聞到了濃郁的香味,是很多種美食混合在一起的味道,飛快的穿好拖鞋脫掉大衣,看到桌上擺的菜眼睛都亮了。
謝云驍聽到聲音了,但正忙著,走不開,在廚房里說:“還剩一個湯,馬上就好。”
云也打開門進去,從后面抱住他,“你今天做的全是我愛吃的。”
把她的手往后放,“小心燙到,金針菇要多放嗎。”
“全都放進去吧。”
掃了眼廚房,發(fā)現(xiàn)烤箱里還有東西,“你還做了披薩!”
“嗯,但是不一定好吃。”這是第一次嘗試。
“沒事,不好吃也沒關系。”他每次嘗試做新菜的時候的都這么說,結(jié)果每次的味道都很好,她甚至覺得比外面賣的都要好吃。
看到盤子里有幾塊榴蓮肉,驚喜道:“不會是榴蓮披薩吧!”
他笑,“是,放的榴蓮肉很多,”轉(zhuǎn)身看見她想打開烤箱,制止道,“我來拿,這個太燙了,乖,去外面等我?guī)追昼姡ε履惚粻C到。”
她說要學做菜那次,第二天就把手燙到了,不過不是多嚴重,她自己覺得是輕傷,但他堅決不讓她再進廚房了。
“那好吧,那你也小心點哦,別只戴一只手套,”看著他把兩只手套都戴上,才放心地出來。
他今天做的菜擺了滿滿一桌子。
酸辣檸檬手撕雞,香酥蟹柳,蓮藕糯米丸子,蒜蓉蝦,松鼠鱖魚,番茄蝦滑粉絲煲
她拿手機拍了兩張照,在照片里看著更誘人了。
然后發(fā)到社交軟件上,標題是被飼養(yǎng)員投食的日常。
食物全上桌以后,謝云驍把圍裙摘掉,然后來她這邊吻了下她唇角。
云也立馬推開他,“不是說了感冒期間不要接吻嘛。”她前兩天感冒了,鼻音特別重,害怕傳染給他,計劃去隔壁房間睡,但他不愿意,于是底線就變成了不接吻。
“我學校好多感冒的,文小愿和周茹茹也感冒了,然后文小愿還有點發(fā)燒,我來之前衣服都換了一套,生怕把細菌帶進來。”
“我抵抗力好,沒關系。”
“那也不行。”感冒實在太難受了。
吃完飯,兩人一起把餐盤放進洗碗機,然后一個擦桌子,一個掃地,花不了十五分鐘就全打掃干凈了。
云也提前就找好了電影,在腿上搭上小毯子,被他摟在懷里,時不時聊幾句影片中的內(nèi)容,很快就過零點了。
跟他在一起以后很少熬夜了,一到時間他就會催著去睡覺。
感冒沒好透,她現(xiàn)在仍舊呼吸不暢,全身無力,謝云驍雖然難受,但也沒舍得碰她,洗完澡給她吹干頭發(fā)就睡覺了。
凌晨零點多的時候,云也手機響了,她睡的不沉,聽到后立馬調(diào)成靜音,然后小心翼翼的起床,把被子輕輕放回原位。
“云也。”他聲音帶著點沙啞。
“我聲音這么小怎么還把你吵醒了,”剛剛起床的時候他睡的好好的,穿衣服也輕手輕腳的。
謝云驍看了眼時間,兩點五十二,“要出去?”
“嗯,文小愿出了點事,我去看看她,”小聲嘀咕,“這謝昀也真是的,脾氣這么差,哪個女孩受得了。”
“要去見謝昀?”
“不是你的關注點怎么他倆不是在一塊了嘛,我還跟你說過的,今天好像是吵架了。”
他也從床上下來,邊解睡衣的扣子邊說,“我送你去,這時候不安全。”
“我不吵醒你就是不想讓你去呀,都這么晚了,你在家好好睡覺吧。”這兩天他都沒睡好,就因為自己感冒的事,他夜里得醒好幾次,雖然白天他什么都不說,但那眼底的疲憊可藏不住。
謝云驍卻不聽她的,自顧自穿衣服。
手機又響了,云也接通,“那她沒什么事吧,你把電話給她,我問問。”
另一頭的謝昀,“她沒什么事,就是不想見我。”
“你倆才在一塊幾天啊就天天吵架,而且你每次都把她氣哭,你說你對外人毒舌脾氣大就算了,跟女朋友還不能改改嗎,誰受得了你這個——”
那頭把電話掛了。
云也想再打回去,但這時候周茹茹往宿舍群發(fā)了幾條消息,看到文小愿確實沒事也就放心了,沒再撥過去。
她開始摘圍巾脫大衣,“不用去啦,繼續(xù)睡覺吧。”
大燈剛剛被他打開,這會看得清清楚楚。
謝云驍表情有幾秒鐘的凝固,神色有一抹不易察覺的緊張,或許連他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云也笑道:“你怎么回事呀,我又不是出去私會情人,擔心什么呀。”
他一言不發(fā),幾步走過來,一手攬過她的腰,一手掌住她后腦勺,不給任何反應的機會,強勢又霸道地吻著。
云也還是害怕會傳染給他,下意識推他,但他這次卻完全推不動。
往后幾步就是房門,被他壓在門板上,深吻到大腦缺氧。
她閉著眼睛想,應該是因為提了謝昀?但是早就跟他解釋過了,當年只不過是為了氣他,才找謝昀來幫忙的,實際倆人根本就不喜歡對方,看樣子他是相信了啊那為什么現(xiàn)在又這樣呢
“是因為謝昀嗎?”好不容易得空說了句。
“還提他。”
“唔”
第二天中午醒來的時候,床的另一側(cè)已經(jīng)沒人了,但能聽到廚房里的動靜。
打開手機,最先看到的就是文小愿的消息,從早上六點就開始發(fā)了,加起來一共十幾條了。
全都是吐槽謝昀的。
云也把枕頭豎起來,打了幾個字,但想說的有點多,決定發(fā)語音,“人家談戀愛是快樂比痛苦多得多,你是反過來了,那都不快樂了還圖什么啊。對了,還有,以后少跟我提他,謝云驍昨天晚上吃醋了,一開始我還一頭霧水,因為他是很理智的那種,遇到事都是很淡定平靜,幾乎不會看到他生氣啊緊張啊之類的,但是他昨天因為謝昀,就跟變了個人一樣。”
文小愿:【你嗓子怎么這么啞?!!】
云也:【……你的重點偏了】
寒假的時候,謝云驍帶她和寧珩吃了頓飯。
寧珩沒想到當時挑的一個客串角色竟然會變成自己的兒媳婦,那頓飯吃的很是愉快,比跟謝遠山那頓要輕松得多。
這電影是在情人節(jié)上映。
雖然她只有不到一分鐘的鏡頭,但由于這個角色讓人記憶深刻,再加上她是電影臉,給不少人留下了印象。
她的微博粉絲本來就幾百,平時主要是接拍攝工作用的,電影一播完,短短一周漲了近五十萬。
“臥槽云也,你火啦!”文小愿捧著手機激動地說。
“淡定,你先穿上鞋。”
文小愿剛才一下子從床上蹦下來,連鞋都不穿就跑到她跟前給她看手機屏幕。
“誒,我鞋呢,云也,你看評論了嗎,好多夸你的,”她飛快地瀏覽著那些評論,“有夸你演技好的,還有說你的長相是很舒服的那種。”
云也笑道,“不夠漂亮的才會被這么夸。”
“不不不,還有很多夸你好看的,你看,啊啊啊也也子的顏太絕了,清純中帶著點性感,還有這個,長得漂亮就算了,沒想到身材還這么好,對了,你一開始說就幾十秒的鏡頭,我以為是龍?zhí)啄欠N呢。”
周茹茹:“對,我也以為。”
“這個角色其實在原著里還挺重要的,主要也因為這個才能給觀眾留下點印象。”
“也有你自己原因啦,你的顏和演技都很棒誒,你看,不是光我覺得,你粉絲也這么說。”
她還是笑,“只是關注而已,算不上粉絲,估計過幾天就把我忘了。”
“不過我也確實沒想到你一下子漲了這么多粉,誒!”文小愿拍了下床,“你要不當網(wǎng)紅吧,你說過不進娛樂圈,那網(wǎng)紅你喜歡嗎。”
周茹茹:“我也覺得你很適合誒,而且還不耽誤你當模特,你就平時拍點視頻,露露腿什么的,就能漲粉。”
“對,我還看過好多只露腿不露臉的,接的衣服推廣那么多,短裙短褲鞋子什么的,你要是不想露臉也可以考慮這種,等我找找,我刷到過好多次,就記得那幾個博主一次臉都沒露過,每條視頻都只拍腿。”
云也不怎么看這些,“那這些有什么意思呢,光看腿有什么可看的。”
“但每條的贊還都挺多,主要因為男生女生都愛看吧。”
“你不用找啦,我也不想當網(wǎng)紅。”
“那好吧,”文小愿又說,“不過你真的好吸粉啊,你看就這一會又漲了一千。”
“是因為電影的票房高。”
這天晚上云也是在寢室住的,因為謝云驍出差了,要一周才能回來,室友沒睡的時候兩人打了會視頻,十點的時候她害怕有人想睡卻不好意思說,就把視頻給掛了,打字跟他聊天。
文小愿突然發(fā)給她幾張聊天記錄,她沒立馬點開看,想著要是有急事就直接給她說了,倆人床離得這么近。
文小愿叫她:“云也,你看了嗎,我給你發(fā)的。”
“還沒,我馬上看看。”
“臥槽!”文小愿那邊已經(jīng)打開了微博。
圖片是文小愿和她表妹的對話。
她表妹見過一次云也,這次去看電影的時候覺得眼熟,后來從網(wǎng)上一搜發(fā)現(xiàn)還真是表姐的室友
聊的內(nèi)容大概就是,云也被人一個小演員造謠了。
當時想演這個角色還有別人,但是寧珩見完她以后連試鏡的機會都沒給別人,這電影大火,難免會讓一些人羨慕嫉妒恨,尤其是那些以后都要在娛樂圈混的女星。
文小愿從床上下來,爬到她床上,擔憂地說:“怎么辦啊,真的上熱搜了。”
云也倒不擔心,“只是文娛榜的四十多名,評論才五十條,一會就下去了,而且我又不是藝人,不會有多少人關注的。”
過了一小時,文小愿再一刷微博,已經(jīng)升到了文娛榜的第二。
“你睡了嗎云也。”
“還沒有呢。”
“這個女的好像是買熱搜了,現(xiàn)在升得很高,好像還買了水軍,讓好多人誤以為你搶了她的角色。”
云也已經(jīng)困了,“別管了,罵就罵吧,反正以后也不進娛樂圈。”
雖然那小明星連十八線都算不上,但總有正義路人出來罵兩句,文小愿往下翻了翻評論,被氣得睡不著,先是用大號禮貌地解釋,接著又切兩個小號罵回去,“不行,氣死我了!這女的也太賤了,想火就買自己的熱搜啊,怎么非得害別人呢。”
云也閉著眼悶聲說:“因為這樣才能有討論度啊,在娛樂圈多正常的事,你也別管了,反正對我又沒什么影響。”
“你睡吧,我再罵會這群人。”
第二天早上,云也沒想到她比自己醒的還早。
“你是一夜沒睡嗎,怎么起這么早。”
“睡了一小會,但激動的睡不著,跟你說件大事云也,你肯定知道黎冰吧,就是拿過影后的那個,她昨晚在微博上替你說話了!”
很長時間沒聽到過這個名字,都快忘記曾經(jīng)見過她了。
“替我說話?”
“對,就是幫你澄清了,說你并沒有搶人角色,然后她一說完就都相信了,你也知道現(xiàn)在是誰的粉絲多誰說話管用嘛。”
周茹茹:“你是不是認識她呀,是在片場認識的嗎。”
“見過,但不認識。”
吃早飯的時候,云也翻了翻私信,并不多,幾乎都是來道歉的。
看到黎冰兩個字的時候,手指頓了頓。
校門口的咖啡館。
黎冰進來后把黑色漁夫帽和口罩摘下來,放在旁邊椅子上,沖她展出個笑,明艷的五官變得更加動人。
云也之前就知道她比視頻照片里要更驚艷,但這個距離看還是會忍不住感嘆,粉絲說是神顏當真一點也不為過。
她也牽起唇角,把專門買的禮物推過去一點,“這次多謝黎小姐了,如果您不發(fā)那條微博,我可能還要被罵上一天。”
黎冰并沒有像別的情敵那樣,說這是應該的,就當是幫你老公了。
她把禮物收下,“也謝謝你的禮物,不過不用這么客氣,舉手之勞而已,頓了頓,其實之前就想見你一面了,但是并沒有合適的理由,直接見會顯得太唐突。”
猜不到她下面要說什么,云也也不問,靜靜地等待著。
黎冰喝了口玻璃杯中的溫水,“我是在十九歲那年認識的他,其實當時和我一起追他的女孩很多,因為那個年齡不會顧忌太多,喜歡一個人就想用盡全力去得到。”
“他拒絕女孩從不拖泥帶水,也不跟人搞曖昧,很直接,不留情面,”苦笑了下,“我一開始還會傷心一陣,后來都習慣了。”
目光定格在她的戒指上,“結(jié)婚的事是我從別人那里聽說的,估計你們的婚禮他也不會邀請我,但也無所謂了。”
最后笑著說:“祝你們百年好合,永遠幸福。”
云也:“謝謝。”
婚禮是在教堂里舉行的,兩人只請了父母和幾個要好的朋友。
云若嵐說太冷清了,她卻覺得很完美。
辦完婚禮就是度蜜月。
提前制訂了好多計劃,去哪里,玩什么,玩幾天,但真到了以后,她發(fā)現(xiàn),白天累,晚上也累,根本做不到計劃里的那樣。
云也嗔怒:“都怪你,我寫的計劃全泡湯了。”
晚走了一天,雨就下個沒完了,今天已經(jīng)是第三天。
他問:“你知道下雨天最適合做什么嗎。”
沒來得及答,就與他呼吸交纏了。
可能是跟他在一起的日子都很甜蜜,時間過得飛快,不知不覺,照鏡子的時候,青澀漸漸褪去,成熟的韻味多了起來。
像往常一樣,拍攝結(jié)束以后,跟他回家。
在車上跟他聊,“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那個攝影師嗎,叫小甜。”
“記得。”
“她今天跟我說,她看見咱倆的婚后生活不恐婚了,她說她本來打算的是一個人過完這輩子,不結(jié)婚不生子,但是現(xiàn)在又突然想談戀愛試試了。”
“這是好事。”
“對啊,說不定,就是幸運的那一個呢。”她也沒想過會被人這樣用心對待。
他說:“嗯,說不定會像我一樣幸運。”能遇到所愛之人。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