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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章 回應-比賽老婆非常非常重要

    汽車匯入主路,晚霞掛在西方天空,街邊小販烘焙了夜色。

    江瑾初微轉頭,黑眸中盛滿疑惑,“我們現在算黏糊嗎?”

    通過他縝密的計算得知,除去兩個人上班和睡覺的時間,他和初楹一天的相處只剩下6個小時左右,占據一天的四分之一。

    她采訪多,經常出外勤,經常相處不到這么久。

    如若她去北城,一次錄制需要三天,加上坐車的時間,四舍五入快一周見不到。

    比賽周期長,異地將近一個月。

    那可是一個月。

    初楹側坐身體,眼睛看向江瑾初,男人輪廓分明的側臉表情專注,她斟酌說辭,“不算,不是怕耽誤你的工作嘛,你相親都在接電話,平時也挺忙的,來回太麻煩了,視頻一樣的嘛。”

    這一席話十分貼心、懂事,是不會出錯的標準答案。

    大多數男人希望有私人空間。

    只是,在江瑾初聽來卻不夠順耳,她和他過于客氣,自帶疏離感。

    眼下他在開車,不方便問問題,只好順著她的話回答,“也沒那么忙。”

    初楹悄悄打量他,男人開車姿勢端正,夕陽照進車廂。

    光暈中她有一瞬的恍惚,生出神奇的錯覺,為她和江瑾初的進展。

    她的手指撥弄花瓣,“遲星宇說你天天加班,是院里的卷王,你們除了要整理證據提起訴訟,還有寫不完的報告和匯報資料。”

    江瑾初認真和她解釋,“回家也沒事做,不如待在單位把工作忙完,你別聽他瞎說,他夸張手法第一名。”

    初楹點點頭,“這樣啊。”

    似是沒有將他的話放在心上。

    剩余的路程沒有再聊天,電視臺離柏悅府的車程約為一刻鐘,很快便到達。

    不加班的日子,鐘點阿姨會過來做晚飯,到家,初楹直奔餐桌。

    江瑾初伸手將她攬在懷里,困在大門前,“你已經膩了嗎?”

    初楹:???

    他是怎么將這幾句話和膩了聯系在一起的,敢情他沉默思考這么久,想的就是這個啊。

    初楹主動摟緊他的脖頸,踮起腳尖輕吻他的唇,“沒有膩,我們才結婚多長時間,怎么會膩啊,江瑾初,你怎么這么可愛啊。”

    江瑾初微擰眉頭,“可愛?形容我不合適吧。”

    初楹摸摸他的發頂,烏黑短發柔柔蓬蓬,“愈發可愛了呢。”

    她的手指反復摩挲他的襯衫紐扣,解開扣上,扣上解開,輕聲開口,“我怕你煩嘛,一次兩次可以,經常你會煩的,萬一哪天。”

    她會怕,沒有感情基礎的婚姻,賭不起任何的變數。

    江瑾初微微俯身,攥緊她的手指,沙礫指腹碾過柔軟的掌心,深色瞳仁盯著她,“沒有萬一。”

    初楹舉起手機,用玩笑口吻說,“你說的啊,我錄音了。”

    “初楹,我想陪你去,主持人比賽是你人生中的重要時刻,我不想缺席,北城不遠,工作我會協調。”

    江瑾初的眼神始終看向她,沒有移開一秒,“你的過去我錯過了,現在和未來的一點一滴我不愿再錯過,你明白嗎?”

    初楹抬起下頜,眼睛直視江瑾初的黑眸,“我應該明白什么?”

    她想問清楚,比一個人胡思亂想得好。

    江瑾初薄唇輕啟,“你對我來說很重要,非常重要。”

    表白不能隨隨便便,不能打亂表白的計劃,這是欠她的儀式感。

    初楹沉入他深邃的瞳孔中,“我也是啊,吃飯吧,我餓了。”

    歡快的飯后休閑時光,貓咪在陽臺懶洋洋躺著,江瑾初進入書房。

    不知道在忙什么,他們經常有材料需要寫,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初楹一手擼貓,一手打字,【梨梨,我感覺江瑾初是不是喜歡我。】

    和剛結婚時的感覺不一樣,那時他對她也很好,但是只限于好。

    不像現在,帶了欲望,帶了男女之情。

    桑梨:【把‘我感覺’和‘是不是’去掉。】

    那這句話就變成‘江瑾初喜歡我。’

    初楹:【萬一我會錯了意多尷尬,他什么都沒說。】

    桑梨:【反正從桑律師的角度來看,他90%是喜歡你的,沈思遠也這樣說。】

    初楹:【希望不是錯覺。】

    桑梨:【不會的,安啦,有一個詞是‘生理性喜歡’,他見到你有想抱你、親你的沖動嗎?】

    沒有等到回復,她又問:【有嗎?有嗎?】

    初楹:【……不告訴你。】

    何止是想抱她、親她,還有更近一步。

    桑梨:【那就是有了,是不是還有別的?】

    【上次睡衣穿了嗎?】

    【你老公有沒有噴鼻血?】

    【江瑾初不會不行吧。】

    【被我說中了?花拳繡腿,大樹掛辣椒,中看不中用?】

    【我和你說,這個可不行,性生活很重要,我打的離婚官司里,除了金錢糾葛,房事的不和諧占比很高。】

    兩個人聊天的界面,瞬間被桑梨的信息刷屏,圍繞大尺度帶顏色的劇情進行。

    初楹:【大樹掛辣椒什么意思?】

    桑梨甩過來一張圖,成年人一看秒懂,【江檢是真的不行嗎?你也別太難過了,可以治的,我回頭幫你問問哪個男科醫院好。】

    江瑾初不知道什么站到初楹身后,不經意一瞥,從女生手里撈起手機。

    初楹急忙站起來,伸手去奪,奈何身高差距過大,她出聲制止,“江瑾初這是我的手機,你不能看。”

    上面有說‘喜歡’的消息,不能被他看見。

    江瑾初修長的手指在屏幕上操作,眉峰里看不出情緒,“我不看上面的信息,我只回復。”

    初楹心里打鼓,“回復什么?”

    江瑾初表情嚴肅,意味深長地說,“你不給我辟謠,當事人本不

    想陷入自證圈套,但又不想被人誤會,只能自己回。”

    初楹扒著他的胳膊,湊到屏幕上看,“怎么自證?你不會是想發照片過去吧,違法的。”

    “你的腦袋里在想什么。”

    江瑾初敲了下初楹的腦袋,將手機遞還給她,“你來回。”

    “怎么回啊?”

    “自己想。”

    初楹在江瑾初的注目下,手指顫抖打字,【不是,他很行!!!!!!!!!!】

    十個感嘆號足以表達他的行了吧。

    隨后摁滅手機,那是一個不定時炸彈,指不定什么時候爆炸。

    初楹有些微心虛,手心滲出薄汗,視線掠過他的臉,“可以了吧。”

    江瑾初促狹地望著她,“你一直不正面回答是為什么?”

    初楹據實回答,“就這個東西不好回答,畢竟挺隱私的事。”

    江瑾初皺眉問:“你們閨蜜天天聊這個?”

    初楹否定,“不是,沒有,今天是意外,平時不會,我不會和別人討論這件事。”

    她在家說話是肆無忌憚,容易會出狂言,但和朋友聊天會注意分寸,桑梨是擔心她,不在意細節。

    “我知道,不用緊張。”江瑾初抬手撫平她蹙起的眉頭,“上去睡覺。”

    初楹走在江瑾初的身后,亦步亦趨,光線被他寬大的背影遮住。

    她掏出手機,果然有桑梨的信息,【知道他行了,感嘆號要砸死我了。】

    發過來十幾個偷笑的表情包。

    初楹邊抬腿上樓梯,邊回信息,同時提防江瑾初會不會偷看,【你要害死我了,江瑾初看到你發的話了。】

    桑梨:【哈哈哈,誰讓你一直不回答我。】

    初楹:【這個東西不好回答啊,多尷尬啊。】

    桑梨:【噢~畢竟你是純情楹楹,以前帶你看小黃文你都不好意思。】

    再聊下去,就是深夜的成人頻道,不能播放出來。

    初楹:【小梨子,睡吧。】

    桑梨:【喳,初娘娘,小的這就退下,不打擾娘娘的好事。】

    初楹收起手機,江瑾初從前方攥緊她的手,“走路別玩手機。”

    “在家為什么牽手?”

    初楹低頭看兩個人的手,她的手掌被他的大手包裹,這就是生理性喜歡嗎?

    他在哪都喜歡握她的手,格外喜歡塞到口袋里。

    江瑾初嘆口氣,“有個小朋友不好好走路。”

    初楹打趣他,“你這口吻好像長輩,明明你就比我大了幾個月。”

    江瑾初不松開她的手,“沒辦法,家里有小朋友在叛逆期。”

    初楹假裝不明白,問:“是初一嗎?”

    陽臺上的初一似乎有感應,一骨碌爬起來,誰在喊我。

    無事發生,繼續躺下去睡覺。

    江瑾初配合她幼稚的對話,“是。”

    白光燈照耀下,初楹仰起頭看著男人挺拔的身影,當初的大哥哥與現在的江瑾初融為一體。

    “你還記得嗎?我們的第一次見面。”

    到了主臥,江瑾初松開初楹的手,斂眸回憶,“記得,讓我給你買氣球和糖果,一個不行,要一大把。”

    初楹捂住嘴笑,“你怎么愿意的?”

    他和她第一次見面,被她使喚、剝削,還要聽她訴苦。

    江瑾初揉揉她的腦袋,“害怕你哭。”

    一不如她的意,她就抿起嘴唇,眼眶立刻蓄滿眼淚。

    他當時不懂,怎么說哭就哭。

    初楹調侃他,“原來江檢那么早就被我拿捏了啊。”

    江瑾初在衣柜里找睡衣,頷首道,“是啊,冥冥之中的安排。”

    初楹問:“所以你才去相親的嗎?”

    江瑾初頷首,“是的,想討回我的氣球和糖果。”

    “還給你。”初楹從口袋里摸到一顆橘子糖,剝開外面的包裝,塞進江瑾初的嘴巴里,嫣然笑道:“甜嗎?”

    江瑾初一本正經地說:“會長蛀牙。”

    非常江瑾初的回答,初楹搖頭嘆息,“你沒救了,我喂你吃糖,你說會長蛀牙,一點都不浪漫。”

    江瑾初認真道:“因為拔牙痛。”

    “安靜了。”初楹拽住江瑾初的衣領,往下壓,貼住他的唇,警告他,“不準吐出來。”

    江瑾初就沒想過吐出來,“還和小時候一樣。”

    一言不合就耍無賴。

    “一起洗。”

    江瑾初攬住初楹的腰,帶進懷里,黑眸如黑曜石般深沉。

    初楹的心跳漏了一拍,注意到他手里拿的是兩個人的睡衣,看來早有預謀,“大哥哥,這是要我還債啊,吃你幾顆糖,玩了幾個氣球而已,就要以身相許啊。”

    江瑾初的額頭抵住她的額頭,鼻息相融,“是,欠了這么多年,利滾利,產生了不少滯納金。”

    初楹避開他的眼神,“黑心老板。”

    “我拒絕,還要去舉報你。”

    她掙扎離開江瑾初的懷抱,猶如蚍蜉撼樹。

    江瑾初打橫抱起她,初楹在他胸口叫喚,“你來綁架啊。”

    “對呀,軟的不行,得來硬的。”

    初楹調戲江瑾初,“哪個更硬?”

    她的手順帶胡作非為,聽到男人的喉嚨發出‘嘶’的一聲,額角的青筋凸起。

    過了一小會,江瑾初仍沒有回答她,初楹彈下他的耳朵,“江檢,你怎么不說話了?哪個更硬啊?”

    浴室里響起嘩啦啦的水聲,江瑾初似在控制,“你覺得呢?”

    初楹“嘖嘖嘖”兩聲,佯裝可惜,“反正不是這里。”

    江瑾初:“是嗎?”

    說話間,頎長陰影落下,初楹被擠到浴缸角落。

    事實證明,不能激怒男人,他有無數方法懲罰人。

    初楹沾到枕頭,即刻睡著。

    ——

    過了周末,便到了初楹去北城比賽的日子,她下班開始收拾東西。

    她很興奮,嘴里哼著歌曲,“啦啦啦,我是賣報的小行家,大風大雨也不怕。”*

    “賣湯圓,賣湯圓,小二哥的湯圓是圓又圓。”*

    聽著歡快的歌聲,江瑾初心里五味雜陳,面上不顯,“東西都裝齊了嗎?”

    垂下視線看她整理箱子,偶爾皺眉,不知道帶哪件衣服。

    初楹一心收拾行李,眉眼帶笑,“還沒,我對著清單整理。”

    突然,江瑾初從后面抱緊她,雙臂環住她的腰肢,下巴墊在肩膀上。

    良久不說話,

    “怎么?舍不得我嗎?”

    初楹隨口一問,沒抱什么希望,直白的問題不亞于將他完全剖開。

    安靜片刻后,江瑾初回答了一個字,“是。”

    “你呢?”男人問道。

    初楹的心里一軟,“我也舍不得你、初一和初十。”話頓了一下,補充了后面的貓。

    江瑾初松開她,表情恢復正常,“沒看出來。”

    敷衍式的安慰話語、上揚的唇角、歡快的肢體,無一不訴說她內心真實的想法。

    初楹吐了吐舌頭,“被拆穿了,主要是我期待比賽很久了。”

    江瑾初叮囑她,“遇到什么事都要和我說,不要報喜不報憂,不要委屈自己,尤其是吃飯,不要舍不得花錢。”

    難得聽到江瑾初說這么多話,初楹啞然失笑,“我是去比賽,不是去打架,不用擔心,我很快就回來了。”

    江瑾初繼續囑托,“證件放在隨身攜帶的包里,充電寶充滿電,數據線不要忘記。”

    初楹揶揄他,“這么操心,把我當女兒養啊。”

    江瑾初堅定地說:“老婆非常非常重要。”

    他用了兩個非常,初楹回身抱住江瑾初,鼻頭微酸,“好,江瑾初我很開心。”

    江瑾初摸摸她的后腦勺,“我知道。”

    他理解的

    是她要去比賽的開心。

    不,江瑾初不知道她的開心是什么。

    她開心的是他似乎給了她回應,她能明確感覺到他對她的不舍。

    這份不舍里有喜歡。

    初楹乘坐高鐵由南城直達北城,高鐵站距離柏悅府有直達地鐵。

    早高峰的背景下,地鐵更為方便,不用麻煩江瑾初送行。

    初楹的腳剛邁出大門,落入熟悉的懷抱,江瑾初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有什么情況都要第一時間告訴我。”

    “我知道啦。”初楹生出不舍的情緒,雙手緊抓住他的衣服。

    誰都不舍得松開誰。

    可是時間來不及,高鐵不等人。

    房子里少了初楹,像被抽走了靈魂,江瑾初去喂貓咪,初一和初一不搭理他,悶頭吃貓糧,“看到我很失望嗎?”

    初一不語,只一味吃貓條。

    初十不語,只一味躺著睡覺。

    初楹離開家的第一天,江瑾初推開家門,家里空空蕩蕩,沒有一絲動靜。

    連兩只貓咪都不出來迎接他。

    可口的飯菜食之無味。

    深夜,江瑾初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被單上殘留她的氣息,直直往鼻子里鉆。

    他按開床頭的開關,起來研究「藍花楹的設計方案」。

    江瑾初提前和園林設計師溝通過,除了郊區的私人院落,露臺上也要種植幾株,以便隨時觀看。

    根據初楹的喜好,他提了幾個修改意見。

    江瑾初察看手機,兩個人的對話停留在初楹中午到達北城那一刻。

    一整天了,她的信息寥寥無幾。

    今天又沒有比賽,也沒有彩排,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沒良心。”

    第52章 回應-種花婚都結了,何必費心……

    江瑾初看一眼筆記本電腦右下角的時間,北城時間23點,初楹沒有回他的消息。

    最新的消息是,【我在吃飯,等我回去找你。】

    什么吃飯不能看手機,他不便打擾她。

    江瑾初:【吃完飯,早點休息。】

    他配上一張‘小貓摸頭’的表情包。

    與此同時的北城,初楹借口去衛生間,從包廂里逃出來,靠在走廊喘氣,一群主持人聒噪得很。

    不知是誰提議,吃飯不能玩手機,誰玩誰買單,導致她才看到江瑾初的消息。

    初楹趴在欄桿處,旋即回復:【瑾初哥哥,你睡了嗎?】

    快到零點時分,按照江瑾初的習慣,此刻恐怕已經和周公下了幾盤棋。

    初楹沒有抱希望,屏幕上彈出江瑾初請求視頻的通知,她通過屏幕的反光,整理下發型,手指才點了接通。

    她抱住手機,嘴角止不住地彎起,“你怎么還沒睡啊?”

    江瑾初倚靠在床頭,眼神盯著屏幕里的人,“在忙一個案件。”

    實際上在等她的消息。

    “啊。”初楹反應過來,三個小時沒有回答他,換位思考,估計非常擔心,“抱歉,晚上和其他電視臺的人吃飯,不能看手機。”

    她那里光線不足,透過昏暗的燈光,江瑾初看出初楹的兩頰薄紅,輕聲問道:“喝酒了?”

    初楹抬起手背摸摸臉頰,有點點發燙,“沒有,保護嗓子大家都沒喝,可能是包廂里比較悶,有點熱。”

    人不在身邊,陌生人居多,江瑾初不免擔心,“在外注意水杯,不要離開自己的視線。”

    自從她出差,江瑾初的叮囑不絕于耳,非常像老父親叮囑在外的女兒。

    初楹沒有聽話地乖巧點頭,“我知道。”

    她之前一個人去調查采訪,一個人去做暗訪,如若江瑾初知道,豈不是會擔心死。

    “放心吧,出差對我來說是家常便飯。”

    江瑾初尋找其他話題,“嗯,比賽明天幾點錄制?”

    初楹的眼神始終落在屏幕上,“8點,要彩排,正式錄制估計快到中午。”

    “江檢在家要乖,照顧好好貓咪。”

    江瑾初一向自律,加班都不會忘記吃飯,沒什么特別需要絮叨叮囑的話。

    江瑾初開口,“你不在家,沒人管她們,初一在家搞破壞,咬你喜歡的花,初十碰翻了你的擺件。”

    他的聲線在黑暗里低沉清醇,簡單的話家常敘述,初楹怎么聽出來告狀的感覺。

    她捂住嘴淺笑,“江檢你是在告狀嗎?”

    江瑾初:“實話實說,不算告狀。”

    初楹和江瑾初聊得興起,沒有聽見身后的腳步聲,直到時逾白醇厚的男中音在耳旁響起。

    “初楹,你在這啊,我們要回去了,給你你的包。”

    “好的,謝謝。”初楹接過自己的包,朝包廂的方向看過去,“他們都走了。”

    時逾白和她并肩走路,“對,有人問我要你微信。”

    初楹蹙眉,“不是有群嗎?”

    何必多此一舉。

    時逾白不在意,“估計還沒看到,凝姐怎么樣了?”

    南城電視臺比賽第三名的主持人宋凝來了例假,待在酒店休息。

    初楹注意腳下的障礙物,“問酒店要了熱水袋,躺下休息了。”

    “好。”時逾白回答。

    初楹和他并不熟,很顯然,他同樣,大家就是普通同事,各自沒有想找話題尬聊的打算。

    她點開微信,江瑾初沒有掛斷通話,初楹問他,“你要睡了嗎?我現在在回酒店的路上。”

    江瑾初側轉頭,看向空蕩蕩的床,“馬上睡,等你到酒店,路上注意安全,看路,不要看屏幕。”

    上次她在山里掉下去,他快有ptsd。

    時逾白同時回答,“什么?”

    初楹尷尬地指指手機,“和我老公聊天。”

    時逾白神色微動,“抱歉,我以為和我說話,看來你們感情很好。”

    初楹附和,“對,挺好的。”

    她雖然是記者,其實不太擅長交際。

    江瑾初聽到她的回答擰起眉頭。

    挺好?難道不是很好嗎?

    時逾白的房間在初楹的隔壁,互道再見過后,初楹小聲和江瑾初說,“我室友睡了,她有點不舒服,我先掛了。”

    江瑾初:“好,關好門鎖。”

    他改用文字,【你例假在這幾天,注意別吃涼的。】

    初楹:【江檢記得這么清楚呀。】

    江瑾初:【這是我應該記得的事。】

    身為初楹的老公,要記清楚她的喜好和生理期,不然結婚做什么呢。

    初楹:【哇偶,我先睡了,明天要早起,晚安,親親.gif。】

    江瑾初:【晚安。】

    初楹:【你都沒親我呢,哭唧唧.gif。】

    文字聊天的初楹無人能敵,面對面聊天她是社恐,互聯網上的她是社牛化身。

    江瑾初將她發的‘親親’表情包保存,發給她,【親親.gif,晚安。】

    初楹心滿意足推開房門,小夜燈自動亮起,靠窗的床鋪拱起一個弧形,她輕手輕腳找睡衣去洗漱。

    宋凝在此時說話,語調平緩,“沒事,你正常洗,我睡了一覺,現在不太困。”

    初楹直起背,“好的。”

    她和宋凝的關系屬于點頭之交,宋凝是當家主持,資歷比她深,論資排輩,她得喊一聲“宋老師。”

    尷尬的點在于,內部選拔時,專業的主持人被她一個記者贏了,成了不少人茶余飯后的談資。

    說主持團隊沒落了,說他們能力不行,有些人慣常喜歡踩人。

    宋凝看出初楹的心思,開導她,“不用局促,一個比賽而已,有輸有贏很正常,我們現在是同一起跑線,首要目標是不能丟臺里的臉,其次目標是獲獎。”

    初楹盤坐在床上,像面對老師  ,“嗯,凝姐,我會努力的。”

    宋凝懷里抱了一個抱枕,唇角挽起,“青出于藍,多好的事啊。”

    所以當事人沒有在意,反倒無關的人喜歡在背后嚼舌頭。

    初楹緊張的心情得到緩解,“凝姐,你還疼嗎?我買了幾種布洛芬,還有暖寶寶。”

    其實宋凝的小腹沒太大感覺了,沒有駁了她的好意,坐起來接在手里,“有心了,睡吧,要早起。”

    初楹掀開被子躺進被窩,“晚安,凝姐。”

    翌日,北城天朗氣清,湛藍的天空里沒有飄過一絲云朵。

    錄制開始之前,江瑾初沒問初楹錄制的事情,只和她聊家里貓咪的情況,分享了遲星宇要去相親的瑣事。

    初楹:【祝他好運,也祝我好運,等他上班你問問相親怎么樣,記得和我說。】

    江瑾初:【這么關心他?】

    初楹:【不是,我是八卦,你少吃無謂的醋。】

    江瑾初:【好,第一時間告訴你。】

    相反,南城進入雨季,一早陰云密布,落下了雨,到處黏糊糊濕噠噠。

    人的心情跟著不自覺低落。

    檢察院內,江瑾初看見遲星宇,如平常詢問案件一般開口,“你昨天相親怎么樣?”

    遲星宇的身上頓時發麻,一瞬間忘了坐下,手里的甜豆漿都變苦了,不會是有什么噩耗吧,一般不好開口的壞事都會從私事入手。

    “江哥,你這是關心下屬嗎?變天了啊,還是有什么事,要調我走還是發生別的什么事?”

    江瑾初掀起眼眸,擰眉淡瞥向他,“都不是,我老婆拜托我問的,她聽說你相親。”

    遲星宇放下心,拉開椅子坐下,吸一口豆漿,甜的,“我就知道,你還比不過楹楹姐對我的關心。”

    江瑾初糾正他的措辭,“她不是關心你,是單純的八卦。”

    遲星宇看破不說破,“看你那小氣樣,我自己和楹楹姐說。”

    “嗯?”江瑾初微抬下頜,黑眸睨在他的臉上,似笑非笑盯著他,

    遲星宇:“我不找她,我和你說,你轉達。”

    他就那么隨口一說,這點分寸感和邊界感他還是有的。

    遲星宇大概說了一下,見面、吃飯、看電影,對方是老師,沒什么特別的,東一榔頭,西一棒槌。

    總之禮貌地說下次約,一般就是沒戲。

    江瑾初提了一個意見,“條理清晰一點,從頭開始說,按照正常的邏輯。”

    遲星宇:???

    他想報警,公安局好像就在隔壁。

    果然,什么都不能和上班沾上,一旦染上班味,滿滿的縮力。

    遲星宇組織語言重新說了一遍,總算得到對面人滿意地點頭。

    結果,他自己越說越上頭。

    “我和你們說,昨天的還好,我之前相親遇到最奇葩的事是什么,飯吃完了,她說她男朋友來找她了,就先走了,我當時人都傻了,后來她發消息和我解釋,說什么家里不同意,不得已出來的,然后,不知道怎么傳的,我成小三了,合著我長得像大冤種是嗎?我再也不相親了。”

    最后一句話,沒有一個人信,他們聽得太多了。

    齊鴻琛想笑又不敢笑出聲,但太好笑了,只能盡力忍著,搞笑男是不配擁有愛情的。

    他抬頭看江瑾初,正在手機上認真打字,一看就是在轉達對話,配上遲星宇的大冤種,更好笑了。

    遲星宇說的嗓子冒煙,“江檢,你不是相親過嗎?”

    江瑾初編輯好話術,發送給初楹,方回答,“就一次。”

    遲星宇驚呼,“一次就結婚了啊,你這效率,不愧是江檢。”

    為什么他屢戰屢敗呢?緣分未到,莫強求。

    江瑾初鄭重解釋,“和次數無關,也不是追求高效率。”

    遲星宇嗅到了八卦的氣息,“你莫不是對楹楹姐蓄謀已久吧。”

    江瑾初握住筆的手怔住,“不是。”

    遲星宇:“這不是那不是,那是什么。”

    江瑾初:“一句兩句說不清楚。”

    難得遇到江瑾初說不出來的情況,遲星宇點評道:“那你的總結能力和邏輯思維表達能力需要提升一下。”

    yes,掰回一局。

    遠在北城的初楹看到江瑾初的信息,不禁笑出聲。

    江瑾初的完整信息版本是,【1、遲星宇昨日相親沒特別的事情發生,對方是老師,相親活動是吃飯和看電影;2、相親結果失敗;3、他分享了一個之前的八卦,他和有男朋友的人相過親,據他所言,他是大冤種。】

    少了‘嗎’。

    初楹:【是有點慘兮兮,相親什么奇葩事都會遇到。】

    江瑾初:【我們相親除外。】

    初楹:【江檢,我們也有不合常理的事的。】

    江瑾初:【什么事?】

    初楹:【你好好想想,節目開始錄制了,回頭聊。】

    江瑾初:【加油,老婆。】

    錄制宣布正式開始,南城三人組互相打氣,“全力以赴,加油。”

    宋凝見多了大場面,“平常心對待。”

    平常心是無法平常心的,初楹掌心流了一層黏膩的汗,甚至后背滲出了冷汗。

    她排在第五個上場,抽到的題目是針對航空航天發射成功說一段60秒的新聞點評,她尚能應對。

    第一輪比賽下來,初楹明白了一個道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各個電視臺藏龍臥虎啊,而她就是微不足道的小蝦米。

    萬事開頭難,第一輪她的分數屬于前列,第二輪的時候,心態已經放寬,沒什么大不了的事。

    到了傍晚,第一天的錄制宣布告一段落,初楹想打電話和江瑾初說說情況,結果卻打不通。

    開始他的電話是占線的狀態,再打無人接聽。

    她不敢一直打,怕耗盡了他手機的電,許是在忙工作。

    可是,過了半個小時,江瑾初仍沒有回電話,初楹坐立不安,心里隱隱生出不安的情愫。

    萬不得已,她給遲星宇發消息,【你好,我想請問一下,江瑾初下班了嗎?】

    遲星宇:【一下班就走了。】

    初楹:【好的,謝謝。】

    她在心里計算,按照檢察院到鉑悅府的距離,江瑾初應該早就到家了呀。

    在路上耽擱?還是在家里洗澡?

    找不到人的時候容易胡思亂想,怕他出意外,連帶吃飯都沒有心情。

    宋凝關心道:“怎么了?比賽太緊張啊。”

    初楹哂笑,“有點,第一次參加嘛。”她緊盯手機,非常安靜。

    宋凝:“正常,我也緊張。”

    此刻,在南城南郊的一處私人院落,兩個男人忙著丈量尺寸,土地上挖了一個又一個大坑。

    江瑾初喊賀予珩出來做苦工,藍花楹由春城運來,需要適應南城冬冷夏熱的氣候,不宜在室外久待。

    他想辦法建造了一個超大的玻璃花房,喊賀予珩是來擦玻璃打掃衛生的。

    賀予珩看到灰頭土臉的江瑾初,打趣他,“婚都結了,何必費心?”

    江瑾初搖搖頭,淡笑說:“不一樣,她喜歡。”繼續調試花房溫度。

    為了保證藍花楹的存活,前期安排兩個園藝師記錄觀察。

    花房是賀予珩幫忙參謀的,他當時聽到消息覺得江瑾初瘋了。

    特意買下一個院落,只為種花,這不是瘋了是什么?

    而且不是一棵藍花楹,是十棵藍花楹,光路上運輸費了不小的功夫,更不用說后續種植養護。

    賀予珩心說,以前怎么沒發現他的兄弟有戀愛腦的傾向。

    說歸說,他老老實實打掃衛生,“我很好奇,你從前對初楹到底有沒有喜歡的感覺?”

    現在的他,看不懂江瑾初,上學時兩個人沒有交集,畢業后更沒有。

    江瑾初據實回答:“沒有。”

    賀予珩不明白,“那你為什么和她相親當天就和她求婚?”

    他那時在海城休假,接到電話人傻了。

    這個問題不止賀予珩問過,江瑾初也問過自己,之前不知道,現在他有了答案,“雖然沒有喜歡的感覺,但她在我心里不一樣。”

    賀予珩:他有六個點想說。

    “搞不懂你。”

    江瑾初催促,“快點擦。”

    賀予珩對著玻璃哀嚎,“工人不是擦過一次了嗎?”

    江瑾初:“擦的不干凈。”

    “我擦的還不如他們。”

    賀予珩發現他今天不僅是清潔工,還是家居組裝工人。

    連工人都算不上,他沒有工錢,頂多是志愿者。

    初楹的精神緊繃了一天,吃完飯回到酒店休息,江瑾初剛好給她回電話。

    一開口便是道歉,“對不起,我傍晚被賀予珩喊去布置一個場地,沒聽到電話。”

    在一旁的賀予珩:……

    到底誰喊誰啊,他哪天得和初楹說,江瑾初是騙子。

    初楹懸著的心落到實處,“你沒事就好,嚇死我了,布置什么場地啊?”

    江瑾初淡定說:“他游戲的場地。”

    他前一天的確被喊去游戲現場,只不過是體驗者。

    初楹問:“好玩嗎?”

    “一般般。”

    江瑾初無視賀予珩反抗的聲音,溫聲道:“你今天比賽怎么樣?”

    初楹:“還可以吧,不會淘汰,也不是第一名,不過我盡力啦。”

    江瑾初柔聲說:“在我心里你最厲害。”

    初楹打趣他,“你什么時候學會說情話了?  ”

    江瑾初尋了個安靜的角落,“你什么時候能回來啊?”

    初楹說:“明天下午的高鐵,信息發你了,我回頭坐地鐵回家。”

    江瑾初只說:“我知道了。”

    第二天,錄制完剩下的部分,初楹前往高鐵站候車,歸心似箭,好多天沒見江瑾初。

    偌大的候車大廳里,人。流涌動,作為全國最大的站點之一,熙熙攘攘的人群。

    初楹手里的手機響了起來,她低頭一看,是江瑾初打來的電話。

    她按下接通,嘈雜的環境里混入一句沉穩的男聲,“初楹,回頭。”

    初楹聞聲轉過身,看到身后挺拔的身影,一瞬間話說不利索,“你怎么來了?”

    江瑾初抬起長腿,走上前牽住她的手,“接我老婆回家。”

    第53章 回應-情話你在我身邊,就是最好的事……

    江瑾初自然而然接過初楹手中的行李。

    溫熱的觸感自掌心傳遞而來,直到這一刻,初楹完全相信站在她面前的人是江瑾初。

    男人身高和長相太過優越,天生的深邃眉目,簡單的白衣黑褲,襯得他光華斐然。

    在人群密集的高鐵站,似在發光,所有的視線不禁向他投過去。

    初楹滿心滿眼只剩下江瑾初,心跳如雷,仰起頭眼睛發亮,“原來接人要來起點接啊。”

    江瑾初的眼神在四周逡巡,尋了個空位,“獨此一份。”

    位置只有一個,江瑾初按著初楹坐下,她問:“你不用上班嗎?”

    江瑾初垂眸和她對視,“今天周六。”

    就在這時,初楹的電話響了起來,是宋凝打來,她按了接通,“楹楹,你人呢?”

    初楹站起來說:“我在中間的座位,對面是烤鴨店。”

    宋凝皺眉,“我也在這啊。”

    “我看到你了,你轉個身。”

    兩個人背對背站著,所以看不見對方。

    “不好意思,我剛剛看到了一個熟人。”

    初楹介紹雙方認識,“江瑾初,這是凝姐和時逾白,我的同事。”

    江瑾初頷首表示問好。

    “這是我老公,江瑾初。”

    宋凝的身體微微傾斜,上下打量江瑾初,這張臉有些熟悉,“老公是熟人,沒得問題的答案,難怪畢業就結婚了。”

    初楹已婚的消息不是秘密,在新聞部傳來傳去,沒有幾個人見過真人。

    當然有不好的言論傳出,比如嫁進豪門,她都一笑置之。

    宋凝恍然想起在哪里見過了,“是節目里的檢察官?”

    “對的,凝姐你也看了節目啊。”

    “看了一下。”內部選拔時,宋凝研究了一下對手的主持風格,不知不覺看完了幾期。

    “他在北城出差?”

    初楹撓撓鬢角,羞赧說:“不是,來接我的。”

    宋凝啞然一秒,隨后笑笑,“小年輕就是不一樣,如膠似漆,看來我年紀大了,折騰不了。”

    有這時間,寧愿多睡一會兒。

    不過,看著穩重的人,竟然也會做這么幼稚的事。

    戀愛這東西,還是別人談有意思。

    恰巧,候車廳廣播播報檢票信息,時逾白和江瑾初同時說:“檢票了。”

    江瑾初千里迢迢來起點接人,初楹成了最輕松的人。

    她問:“你的位置在哪?”

    江瑾初說:“賭個運氣,看能不能分到一塊。”

    站在月臺上,兩個人同時亮出位置信息,一個1F,一個4C。

    初楹面露失望,“失敗。”

    一等座在同一車廂,不坐在一起,同樣不會離得太遠。

    江瑾初揉揉她的發頂,“幾個小時,很快。”

    宋凝看著一雙交握的手,出聲說:“多大的事,我和江檢換個位置。”

    初楹喜笑顏開,“謝謝凝姐,回頭請你吃飯。”

    “行,食堂見。”宋凝說。

    午后時分,遮簾被放下,車廂里安靜如初,初楹靠在江瑾初的肩膀上,閉目養神。

    她攥緊他的手,來來回回撓他的手心,放低聲音,“下次要去北城一周,有實戰,還有封閉訓練。”

    江瑾初垂下眼神,“這么久啊?”

    初楹撓得他手心很癢,反手制止她的動作,現在是室外,做不了其他的事。

    “一輪比一輪難呀。”

    初楹嘆一口氣,喃喃地說:“舍不得你。”

    三天密集的工作安排沒什么太大的感受,在見到他的這一刻被放大。

    江瑾初眉目舒展,“沒發現。”

    忙于工作的她,手機似是擺設,別說電話粥,普通聊天回不了幾句。

    完全忘了有老公這回事。

    初楹一骨碌直起上半身,表情嚴肅,反駁道,“你別污蔑我,我很想你的,只是沒表現出來而已。”

    她是忙得腳不沾地,沒什么空想江瑾初,一旦停下來,思念如野草肆意橫行。

    尤其是晚上,沒辦法抱江瑾初睡覺,太難受。

    初楹看看四周的情況,每個人忙于做自己的事,不少人補眠。

    她的手肘輕輕支在小展板上,伸手勾勾江瑾初,“你過來一下。”

    說話時放輕聲音,控制在江瑾初可以聽見的音量。

    江瑾初聽她的話,頭向下垂,垂到可以挨到她的臉。

    四目相對,鼻息交融,初楹親上他的唇。

    一個蜻蜓點水的吻。

    她抿了抿嘴唇,“真的想你,很想你,特別想你。”

    男人的后腦勺對向另外一側車廂的人,完全遮擋住初楹巴掌大的臉。

    無人看到他們親了一下。

    公共場合下,陡然滋生偷情的氛圍,初楹膽子大,但也僅限于此,沒辦法像在家里一樣。

    她眨眨眼睛,睫毛撲閃,“你在家想我嗎?”

    江瑾初被她哄好,很想回吻回去,礙于在外面,清了清嗓子,難為情地說:“想。”

    “很想你。”

    特意加上后面三個字,在外顯露情緒不是他的風格,他還是做了。

    初楹得到滿意的答案,“我睡一會兒。”

    江瑾初用手指撥一下她的頭,“靠在我身上睡。”

    “真好,老公。”初楹趴在他的耳邊說了一句話,看著他的耳朵一點一點變紅。

    還是這么不禁撩啊。

    初楹生出逗他的心思,“老公,好想你。”

    她極少喊他‘老公’,每一聲爆炸力驚人,江瑾初嗓音微啞,“快睡吧。”

    這下不止耳朵紅,連帶脖頸一起紅。

    一聲‘老公’有這么大威力啊。

    初楹起來時發現,她的腦袋擱在了江瑾初的腿上,枕著他睡了一路。

    這班高鐵中間不停,直抵南城,于傍晚5點準時到達,初楹和同事告別,跟著江瑾初前往地下停車場。

    初楹坐進副駕駛,安全帶剛剛扣上,駕駛位的男人越過中控臺,將她壓在椅背上,嘴唇覆上一層柔軟的涼意,撬開她的貝齒,交換津液。

    車子停在中央,前方是出口的必行之路,輪胎碾過道路的聲音十分清晰。

    江瑾初的嘴唇碾過她的唇,碾過她的耳垂,一路碾過脖頸。

    察覺到他的進一步動作,初楹提醒他,“有人。”

    “我開了防偷窺模式。”

    江瑾初嘴里含糊不清,已經在吃其他的東西。

    相處越久,江瑾初越打破初楹的認知,現在的所作所為根本不像他的行事風格。

    江瑾初親了許久,終于停下,啟動車子,駛離南城南站。

    初楹透過副駕駛擋風板的鏡子,看到她此刻的樣子,頭發微微凌亂,襯衫紐扣被扯開,鎖骨上留有瀲滟水光。

    她側偏頭,男人恢復如常,薄唇輕抿,眉眼清潤,沒有一絲欲念。

    “你變了,之前你哪里敢在外面親我。”

    江瑾初聲音平淡,“有防偷窺模式不算室外。”

    初楹:???

    狡辯,詭辯!

    到達柏悅府,誰都沒有說話,加快腳步按電梯。

    電梯門一關閉,在私人電梯廳內,初楹和江瑾初似乎有心靈感應,情不自禁吻在一起。

    一邊走

    路,一邊手指放在密碼鎖解鎖開門。

    江瑾初抱住初楹吻,用腳踢上大門,他們等不及去樓上,找到窗簾開關,關閉樓下所有的窗簾。

    初楹用軟糯的聲音喊:“老公。”

    男人手背和額角的青筋凸起,隔著襯衫,緊繃的手臂上下起伏。

    江瑾初將初楹壓在沙發上,從小茶幾抽屜里抽出避孕套。

    裙子的隱形拉鏈難解,一直和他較勁,江瑾初推到腰間,脫下內衣。

    突然,初楹的小腹有一股暖流,她推著他的胸膛,“等下,生理期好像來了,我去看看。”

    留江瑾初一個人愣在原地。

    初楹跑進衛生間檢查,好家伙,生理期真的來了。

    她抓了抓頭發,多尷尬啊,氛圍到位,情緒到位,準備脫衣服真槍實彈,結果。

    幸虧不是脫了褲子發現,不然更無地自容。

    樓下的衛生間沒有衛生巾,初楹走去客廳,臉上寫著‘生無可戀’四個字。

    她欲哭無淚,哀嚎道:“江瑾初,沒有小別勝新婚了。”

    她和生理期不共戴天,夏季悶熱潮濕,黏黏糊糊的天貼衛生巾她忍。

    關鍵早不來晚不來,偏選今天,偏遠現在,晚一個小時都好啊。

    一點都不懂事,加入黑名單!

    生理期:無效,駁回。

    江瑾初摁了摁太陽穴,擔心地問:“難受嗎?”

    初楹的臉埋在他的胸口,“不難受,就小腹有點酸,沒別的了。”

    她想哭,生理期激素發生波動,“不對,我難受,我想做。”

    初楹吸了吸鼻頭,“你親我一下,要很用力很用力的那種哦。”

    江瑾初滿足她的要求,抱著初楹在沙發上親了許久。

    她的難受逐漸轉移,轉移到江瑾初身上。

    初楹指了指他的褲子,“你怎么辦?”

    江瑾初整理衣服,“沒事,一會自己就好了。”

    初楹沒有了做。愛的心思,驀然升起了好奇心,“江瑾初你做過春夢嗎?”

    江瑾初閉口不答,初楹使勁晃他的胳膊,“有沒有啊?”

    “和你結婚之前沒有。”

    江瑾初哪里能夠承受住她的撒嬌。

    “第一次是什么時候啊?”

    “剛結婚。”

    后來變成常規夢,幾乎每周上演一次。

    “夢里是我嗎?”

    “是。”

    江瑾初沒有隱瞞的想法,她想知道,就告訴她。

    初楹笑逐顏開,“原來你這么早就覬覦我啦。”

    沒法回答的問題,是與不是都會引發歧義。

    ——

    翌日,南城黑云壓城,似是要落下暴雨。

    由于生理期的緣故,初楹一覺睡到12點,隱約聽到江瑾初的聲音。

    不是和她說話,應該在接電話。

    江瑾初踏入主臥,一貫沉穩的臉上神色微動,似乎遇到難題。

    初楹爬起來,擔憂道:“怎么了?發生什么事了?”

    江瑾初迅速編了一個借口,“外面下冰雹,賀予珩的場地出了點問題,我去看看。”

    初楹跑去衣帽間找衣服,“我和你一起去。”

    江瑾初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你在家等我,我看看就回。”

    不同于以往的生理期,初楹這次有點痛經,“行吧,那你注意安全。”

    冰雹轉化成瓢潑大雨,雨刷器失去了作用。

    江瑾初直奔南郊的院落,玻璃花房周圍泥濘不堪。

    顧不上打傘,圍著四周檢查。

    雨澆濕了他的頭發和身體。

    不多時,賀予珩出現,舉著雨傘,將人拉進花房里,“你一個人來的?初楹沒有起疑嗎?”

    江瑾初抬頭檢查屋頂有沒有破損,“沒有,我說是你的事。”

    賀予珩手心向上,似是在討要什么。

    江瑾初不明所以,“做什么?”

    賀予珩:“給錢,你天天用我的名頭。”

    江瑾初說:“游戲機下單了,明天派送。”

    “老板你盡情用,隨便用。”賀予珩檢查完另一邊,玻璃完好無損,“幸虧你當時堅持用最好的玻璃,不然就遭了。”

    只是,花房內倒灌進雨水,需要抬高花房的高度,下水道同步改善。

    江瑾初邊看邊記,不落下任何問題。

    賀予珩搖了搖頭,他這兄弟沒救了,“采訪你一下,做戀愛腦是什么感受?別你忙活了半天,人家根本不喜歡你。”

    江瑾初頓了一下,薄唇微啟,“不會。”

    賀予珩揶揄他,“哎呦,這么自信呢。”

    江瑾初:“能感覺出來。”

    感覺可信嗎?

    賀予珩感覺他能中彩票呢,每一次都沒中,連5元的小獎都沒有。

    倏然,一道銀色的閃電劈中了遠處的一棵樹。

    江瑾初在備忘錄里記錄,‘加避雷裝置。’

    外面雷聲陣陣,透明玻璃沒有安全感,仿佛踩在玻璃棧道上,明知道不會有問題,心里會害怕。

    賀予珩看著另一個人,正在手機上記錄出現的問題以及如何應對。

    如此淡定自若的心態,值得他學習。

    柏悅府內,江瑾初走后,初楹心里不安。

    冰雹砸在窗戶玻璃上,隔著雙層真空玻璃,“噼里啪啦”的聲響往耳朵里鉆。

    嚇得初一和初十跳到沙發上,躲在初楹懷里。

    外面的天陰得可怖,明明是下午三點,黑得像深夜。

    閃電和雷聲交織上演,雷聲轟隆似爆炸,仿若世界末日來臨。

    初楹撫摸貓咪的頭,眼睛盯向窗外,心里七上八下,害怕出什么意外。

    玄關處始終沒有動靜,記掛一個人什么都做不了。

    時間被無限放大,初楹等了很久很久,大門終于被人打開,她放下初一,赤腳跑到門前。

    “怎么身上全濕了,弄好了嗎?”

    江瑾初的頭發被雨打濕,漆黑碎發沾在額間,水滴落在地板。

    白色襯衫亦如此,黏在皮膚上。

    江瑾初一眼看到她的腳,尋找拖鞋的位置,“好了,外面雨太大了。”

    他單膝跪地,給初楹套上拖鞋,生理期需要格外注意保暖。

    初楹推著他上樓,“快去洗澡換衣服,小心感冒。”

    趁江瑾初洗澡的空隙,初楹在手機里搜索如何熬姜茶。

    她不是生活小白,卻是廚房小白。

    不會用菜刀,用水果刀切生姜。

    生姜的味道一出,她直皺眉頭。

    太難聞了!

    經歷一番功夫,初楹磕磕絆絆煮好了姜茶。

    江瑾初正好從樓下下來,他換上了藍色睡衣,長腿向下邁,清清爽爽的頭發,竟有一絲少年感。

    初楹將姜茶端上餐桌,用勺子攪拌放涼,“我第一次做姜茶,你湊合喝。”

    “手指怎么了?”江瑾初的第一反應在她微紅的手指上。

    “燙到了,沒什么事。”

    初楹幾乎不下廚房,不知道鍋的手柄導熱后那么燙,一不小心被燙到。

    “我來看看。”

    江瑾初心疼地捏住初楹的手,“沒有起泡,

    涂點燙傷膏,下次我自己做。”

    初楹感動,“不想總是你照顧我,我也想為你做點什么。”

    江瑾初抹好藥膏,吹吹她的手指,“你在我身邊,就是最好的事。”

    初楹猛然看向江瑾初,是她老公沒錯啊,她玩笑說:“江檢解鎖情話大全啊。”

    要怎么說,他買了一本《情話語錄》學習。

    江瑾初平安歸來,初楹放下心查看消息。

    男人瞥到初楹的Q.Q,現在除了學生,打工人幾乎不用Q.Q。

    江瑾初問:“你還用Q.Q啊?”

    初楹:“照片尺寸過大,Q.Q傳送方便,還有群文件,這樣不會丟。”

    江瑾初陡然想起他的Q.Q,很久很久沒有登錄,久到他已然忘記密碼。

    不過,勾起了他的回憶。

    初中三年里,初楹在學校里和他沒什么溝通,任誰都能看出二人不熟的關系。

    其實,私下兩個人一直用Q.Q交流,她的話不多,他的話更少,比點頭之交好一點。

    然而隨著初中畢業,高中沒有分到一個班里,在網上僅剩的溝通也消失了。

    以至于他都忘記,兩個人是Q.Q好友,她和他在深夜里聊過天。

    初楹想起一件事,擱下手機,“江瑾初,你那時候為什么不回我消息?”

    她發了許多消息給他,沒有收到一條回復。

    第54章 回應-解釋老公,你把衣服脫了……

    不知何時,初楹從沙發滑下去,依照習慣盤腿坐在地毯上,眼里幾不可查的一絲難過,很快消融。

    江瑾初眉頭輕擰,努力回憶,腦袋里尋不到一點蹤跡,“什么時候?”

    初楹心跳莫名加快,甚至呼吸不上來,盡力控制上涌的酸澀,“初三的暑假。”

    在他看不見的角落,她的手指扯著地毯的絨毛,在指尖碾壓。

    那時媽媽和叔叔結婚,叔叔對她很好,哥哥嘴硬心軟,她要適應新的環境,她很想爸爸。

    想約江瑾初出去,和他聊聊天,可是她發了幾天的消息,始終收不到來自對面的回復。

    她旁敲側擊問班長他家的電話,卻不敢撥出去,在敏感多疑的年紀,以為他不想理她。

    于是,她和他的Q.Q消息停在了初三的暑假,伴隨深夜的眼淚,停在了多雨的夏季。

    江瑾初永遠不會知道,初楹等了多久,從失望等到絕望。

    畢業成年后,她不敢表白,相遇時不敢走上前。

    結婚發現他并不反感她,她想知道答案。

    為曾經的自己。

    江瑾初對此的記憶印象不深,“對不起,手機不小心掉水里了。”

    那個年代的軟件沒有消息同步功能,他沒想過初楹給他發了消息。

    難怪后來高中遇到,連點頭之交都消失了,自此形成陌路。

    初楹咽下苦澀的笑,一個意外情況,讓曾經的她難過許久,她表面若無其事,“這樣啊。”

    不知怎的,江瑾初看她的表情,心臟突然抽痛,“你給我發了什么?”

    初楹轉過頭看向電腦屏幕,假裝工作,“忘了,時間太久了。”

    很久沒去看,記不清了。

    她舍不得刪除和江瑾初的聊天,聊天記錄的截圖封存在了空間相冊。

    江瑾初換位思考,想到她的心境,心臟疼痛更甚,他移到初楹的身旁,抬起胳膊輕輕攬住她,抱在懷里,“真的抱歉。”

    即使是朋友,是同學,突然的消失,會懷疑自己,會內耗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好。

    初楹好不容易壓下的酸澀再次翻騰,聲音從他懷里嗡嗡發出,“沒關系,你不知道嘛,況且好像真的沒發什么,我們倆聊的并不多。”

    三言兩語圍繞家里和學習,過得好不好,這道題怎么做,初楹不敢經常打擾他,害怕他覺得她煩。

    真論起來,比不上朋友的熟絡,比陌生人好一點的程度而已。

    江瑾初寬大的手掌撫摸她的后腦勺,聲音輕輕的很溫柔,“等得很辛苦吧。”

    等得很辛苦吧。

    他隨意的一句話,如同最后一片雪花、最后一根稻草、最后一滴雨。

    讓初楹的心理防線徹底決堤、崩塌。

    她鼻頭發酸,眼眶涌入潮濕咸咸的淚水,像窗外的雨線,哽咽說:“我以為你討厭我。”

    即使會有暴露暗戀的風險,她忍不住。

    可能和陰沉的天有關,可能和生理期的激素有關,可能和他溫暖的懷抱有關。

    總之,她一股腦說出來了。

    面對懷里哭泣的女生,江瑾初手足無措,“沒有。”

    初楹還在哭,一瞬間仿佛回到第一次見面,她也是這樣哭。

    江瑾初撫拍她的后背,語氣柔和,“怎么會討厭你呢,討厭你怎么會和你結婚。”

    他沒有哄人的經驗,手邊沒有糖果和氣球,不知如何是好。

    江瑾初的雙手握住初楹的胳膊,低頭看她的臉,睫毛被淚水打濕,臉頰留有眼淚。

    好似非常委屈的樣子。

    “不要看。”初楹捂住自己的臉,太丟人了。

    下一秒,江瑾初撥開她的手,薄唇貼在她顫抖的眼睫之上,吻掉她的眼淚。

    一路向下,所有的淚水被他吃掉。

    江瑾初抿了抿嘴唇,目光灼灼,嗓音干澀,“很咸。”

    初楹嘟嘴,“不咸,是甜的。”

    江瑾初握住初楹的后頸,徑自親上她的唇,初楹閉上眼睛,微張嘴唇,回應他的吻。

    親了一會兒,男人說:“嗯,很甜。”

    他不經意的話語具備撩人的功能。

    初楹和他辯論,“我說眼淚是甜的。”

    江瑾初微勾唇角,“對,眼淚甜,吻更甜。”

    曾經的誤會,在十年后得到了答案,過去的自己,終于釋懷。

    “你變了,變了很多。”不知道和誰學的,江瑾初說話比之前撩人心悸。

    江瑾初笑笑解釋,“不熟的時候說這些,豈不成了耍流氓。”

    初楹想想也是,不止是耍流氓,暗戀的濾鏡更會碎了一地。

    “撲通”一個蘋果落在地上。

    初楹喊道:“初一,不可以玩水,小貓咪會感冒的,吃不了貓條和罐頭了。”

    初一收回自己的爪子,縮回自己的窩里。

    窗外雨勢漸停,最大的暴風雨已經過去。

    就在這時,園藝師給江瑾初發來消息,他們派人去現場檢查情況,比想象得好很多,不會耽誤他表白的時機。

    針對他提的意見,等下周上班第一時間落實。

    江瑾初避開初楹,去書房溝通細節,待他出來,發現水吧臺聚集了一人兩貓。

    不是說不能玩水,來生理期的人和兩只貓玩水玩的不亦樂乎。

    他疾步走過去,關閉水龍頭,“不是生理期嗎?”

    初楹向他的臉上彈水花,“是溫水,不用擔心。”

    貓咪聰明,有樣學樣,很快,吧臺周圍一片狼藉。

    江瑾初有點擔心,按按眉峰,“以后有孩子,你們一起玩。”

    初楹嘴里“哼哼”兩聲,“你想遠了,我沒想給你生孩子。”

    江瑾初抽兩張紙巾,擦掉她臉上的水,眼神暗下去,“那你想給誰生?”

    初楹扭頭,“誰都不想,生孩子多痛啊。”

    江瑾初斂眸思索,表示贊同,“那就不生,我去結扎。”

    初楹杏眼一亮,“結扎是不是可以無套了?”

    想想有點期待呢。

    江瑾初似乎被空氣嗆到,咳了兩三聲,冷白色皮膚逐漸變紅。

    初楹又一想,“現在結扎的話,回頭想要孩子還得復通,多割兩刀沒必要。”

    她話鋒一轉,“江檢,你三觀很正啊。”

    江瑾初不以為然,“這是作為你丈夫應該做的事,不值得夸獎。”

    長久以來,女性結扎成為主流且習以為常,更高效副作用更小的男性結扎被人忽略。

    為什么犧牲的一定是女性呢?

    她們承擔了懷孕生產的痛,為什么還要承擔避孕的痛,還要承擔意外帶來的風險。

    一個男人做了多數女性會做的結扎的事,卻被冠以‘好男人’的稱號,本身就是一件不公平的事。

    初楹玩夠了水,抱著初一去吹毛發,“你說得對,孩子過幾年再說吧,我還要升職加薪。”

    職場生存的規律,喊著平等,永遠達不到平等。

    江瑾初去家政間找拖把,“不急,一切按照你的意愿。”

    夜晚,兩個人躺在一張床上,不能做其他的事情。

    初楹望著漆黑的天花板,在心里算賬,生理期結束,她要踏上去北城的路程,將近二十天做不了愉快的事情。

    她不是色女,已婚人士做點愛怎

    么了。

    江瑾初側躺問她,“嘆什么氣?”

    初楹心里煩躁,“生理期來的不是時候。”

    江瑾初如往常擁緊她,“我會去北城看你的。”

    初楹的手指玩他的睡衣紐扣,“可是我很忙,陪不了你旅游。”

    江瑾初:“我在酒店等你。”

    “那豈不成金屋藏夫啦,比賽還帶家屬。”

    初楹鄭重聲明,“我不是為了睡你,我沒有那么想要,我就是想看到你,想天天看到你。”

    江瑾初的喉間溢出笑,“好,你不想,是我想。”

    “你嘲笑我,不理你了。”

    “我錯了。”

    男人道歉的速度很快,無條件寵她。

    ——

    翌日,南城放晴,早高峰慣常擁堵。

    遲星宇頂著熊貓眼踏進辦公室,看到江瑾初邀功似的問:“哥,我發你的攻略好不好用?”

    江瑾初頷首,“還不錯。”

    不錯到一個都用不到,不是油膩就是太土,還是他自己跟著高情商心理學的書學習才有效果。

    看在他盡心盡力的份上,江瑾初沒有說實話。

    遲星宇期盼問:“那我的假可以批了嗎,我想出去玩。”

    江瑾初:“可以,去哪兒玩?”

    遲星宇:“南灣市,最近很火,我妹妹說要我帶他去。”

    江瑾初在網上搜索‘南灣市特產’,“幫忙帶點東西,初楹喜歡這些小玩意,寄回來就好。”

    當即轉賬給遲星宇,備注:少補。

    遲星宇收下一大筆錢,記在備忘錄中,這是一點東西嗎?這是一大卡車東西。

    “哥,你動心后是這樣的啊。”

    以前哪里是這個樣子,現在做什么都想著楹楹姐,妥妥一個戀愛腦。

    江瑾初并不在意,“不是應該做的嗎?”

    “是應該。”

    遲星宇心說,真應該讓某些摳搜的男同胞學學,一杯奶茶斤斤計較。

    “哥,這是你的私房錢嗎?那也太多了。”

    江瑾初思考頃刻,自言自語:“是該上交。”

    下班到家吃完晚飯,江瑾初和初楹在書房加班,他花費半個小時時間,整理完自己名下所有的財產,發送給初楹。

    初楹抬起頭:???

    “什么意思?不是綁定了親屬卡嗎?程總給你的分紅卡也在我手里。”

    江瑾初回答:“以后我的工資直接轉給你,你掌管家里的財政大權,老婆記得給我轉零花錢。”

    老婆?!

    初楹用手背摸摸他的額頭,不燙啊,“你怎么了?今天發生什么事了嗎?流感還是發燒了?”

    江瑾初薄唇微啟,“已婚男人的自覺,我給晚了。”

    關于財產,兩個人沒聊太多,家里開銷江瑾初出,初楹不花錢。

    他今天怎么把所有的財產公布給她了,真奇怪。

    初楹點開表格,比她的資產豐厚多了,不合時宜,她想問:“合法途徑所得吧,紀委不會找你談話吧。”

    她可真是一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

    江瑾初被她逗笑,“合法,媽這幾年做的投資,還有程方林給的。”

    初楹放心,“零花錢給多少啊,我沒經驗。”

    “我也沒。”江瑾初迅速估算,“按照我的日常花銷粗略估計,2000就可以了。”

    初楹像捧著燙手的餑餑,“我多給你一點,不夠再問我要。”

    江瑾初點了收款,“以后靠老婆養了。”

    初楹有了壞主意,“那江檢隨叫隨到,我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好,聽老婆的。”

    江瑾初翻弄他的電腦包找資料,掉出來兩本紙質書籍,封面赫然寫著《追人攻略》、《情話指南》。

    恰巧掉在初楹的腳邊,她彎腰撿起來,“江檢真的好愛學習啊。”

    江瑾初臨危不亂,“活到老,學到老。”

    初楹笑著問:“我剛剛吃了一個梨,你猜什么梨?”

    江瑾初:“你剛剛吃梨了嗎?”

    初楹:“你在我心梨。”*

    江瑾初當場怔住,他看的書籍里可沒有腦筋急轉彎式的情話。

    初楹又問:“你知道我的缺點是什么嗎?”

    江瑾初:“在我心里你沒有缺點。”

    初楹的手指挑起他的下巴,“缺點你。”*

    她現在活脫脫一個山寨女王,調戲上山路過的白面書生。

    初楹:“你是什么血型?”

    江瑾初:“A型。”

    初楹逗他,“不,你是我的理想型。”*

    幾個土味情話完全超出江瑾初的認知水平,學習路上任重而道遠。

    這時,孟祈安給初楹撥了視頻電話,她按下接通。

    “初楹楹,你明天又去北城啊?給我帶幾只烤鴨,我要店里打包的,那個最出名的,什么福。”

    初楹兇他,“我把你放烤箱里烤。”

    孟祈安向身旁的沈南溪告狀,“老婆,你看看初楹楹,她兇我。”

    江瑾初聽得一愣一愣的,孟警官一個陽剛男人,在老婆回來之后,大變樣,和沈思遠一樣會賣慘。

    他點評,有點茶。

    “矯情,你受著。”沈南溪叮囑初楹,“現在天氣熱,做好防曬工作,不要中暑了。”

    “略略略”,初楹光明正大地嘲笑孟祈安。

    隨后說:“南溪姐,我知道的,你和我哥婚禮時間定了嗎?”

    沈南溪一邊安慰旁邊的‘小狗’,一邊回答初楹,“定好了,十一舉行集體婚禮。”

    初楹:“和你們很相稱。”

    沈南溪:“你和江瑾初的呢?”

    初楹:“明年春天,婚紗還在定制,趕不及今年,媽也不想趕得太急,反正等了這么久了。”

    沈南溪:“多隆重的婚紗啊,時間要這么久。”

    “私人手工縫制,上面的花瓣復雜。”初楹開玩笑說:“咱也不是霸總,大手揮不了一點,店家那邊給咱加不了急。”

    趁孟祈安去洗澡,沈南溪透露,“你哥去結扎了。”

    初楹大吃一驚,很快接受,“是我哥能做出來的事,阿姨難產的事對他陰影挺大的,慢慢來吧,也許哪天看到別人家的孩子就想通了。”

    沈南溪嘆息,“希望吧,我身邊也沒有小孩讓他看到,只能寄托在時間了,我挺喜歡小孩的。”

    初楹狂擺手,“你別看我,我暫時沒有生孩子的想法。”

    沈南溪:“你自己都是孩子,我還要勸你晚點要孩子呢。”

    “南溪姐,離開你,誰還把我當小孩。”初楹說著說著,唱了出來。

    “貧嘴,明天趕車,早點睡吧。”

    掛斷電話,江瑾初停下手里的工作,問:“婚紗我想辦法。”

    初楹搖搖頭,“不用,明年春天很快的。”

    她不想他再去麻煩程方林了,他心里枷鎖很重,原本老死不相往來,因為她,一再和程方林接觸。

    “我說真的,今年我很忙,現在要參加比賽,下半年各類總結,記者的kpi不能丟,我得補齊,完全沒得空。”

    江瑾初:“好,按照原計劃。”

    婚禮選在春夏之際最合適,他準備的盛大且獨一無二的婚禮。

    ——

    翌日,初楹從被窩里爬出來,在衛生間里她很想罵生理期。

    昨晚還有一點點,今天早上完全沒有了,但是距離高鐵開車剩下不足一個半小時,根本來不及。

    最后所有的憤怒發泄給小籠包,用力咬下去,在嘴巴里嚼啊嚼。

    小籠包:無妄之災。

    像第一次一樣,江瑾初反復叮囑,“我裝了常備藥在你的包里,上面有功效和用藥指南。”

    “薄開衫我放在外

    面的袋子里,在高鐵和空調房里穿。”

    “充電寶充滿了電。”

    “我都記得。”初楹踮起腳,親下他的唇,依依不舍,“我走了,老公。”

    這一分別就是一周。

    江瑾初捏住她的下巴,徑自吻上去。

    不知道吻了多久,初楹推開江瑾初,看到玄關的時鐘,“再不走來不及了。”

    江瑾初送她去高鐵站,“老婆,我會想你的。”

    “我也會想你的。”現在的江瑾初,比她肉麻多了,她是嘴炮王者,他是行動力王者。

    本來分別挺難過了,看到江瑾初和她揮手,初楹更難受。

    好像回到了初中,放假前夕的心態。

    開心和難過反復拉扯。

    隨著初楹到了總臺,只剩下緊張。

    她看到比賽規則,第二輪比賽賽制更加殘酷,每場都會淘汰人。

    有的人可以待一周,有的人可能待一天就走了。

    如果說第一輪是應試賽,有模板有標準答案,那第二輪就是實戰,一切都是在主持過程中會發生的事。

    宋凝問她,“緊張啊?”

    初楹手心里全是汗,“緊張,凝姐你看著和沒事人一樣,好羨慕。”

    宋凝笑笑,“傻姑娘,旁邊十多年主持經驗的人都緊張,更不用說我們。”

    面對熒幕吃飯的人,誰不想一戰成名呢。

    初楹順著宋凝的視線看過去,資歷深的主持人還在看新聞背稿子。

    她不禁掏出手機,打起腹稿。

    激烈的比賽正式開始,節目組準備的‘事故’非常多,初楹抽到的是空白稿件。

    沒錯,她拿到的紙上沒有一個字,畫面中播放的是國外發生的新聞。

    一個她極少涉獵的非洲小國,甚至只在地理課本上見過,幾乎沒有印象。

    初楹坐在主播椅上,主播臺遮住了下半身,她用手掐大腿,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非洲、戰爭、貧窮、水源、種菜,最終指向‘一帶一路’,初楹在腦海里迅速鎖定幾個關鍵詞,形成一段新聞稿。

    面朝攝像頭,初楹順利且流暢地完成了新聞稿的播報。

    勉強算有驚無險。

    打分環節,分數卻不如人意,失分在于沒有結合具體的國家,不夠因地制宜。

    深處種菱淺種稻,不深不淺種荷花,這個淺顯的道理她忘了。

    第一場比賽,初楹差一點點被淘汰。

    倒不是覺得丟人,是不甘心,好不容易得來的機會。

    經過第一輪的比賽,剩下的人不多,為了方便參賽選手備戰,這次一人一間房。

    初楹將自己一個人關進屋子,頭蒙進被子趴在床上,在黑暗的環境中,有助于她復盤今天的表現。

    江瑾初給初楹打視頻電話,攝像頭里漆黑一片,看不見人,“怎么這么黑?”

    初楹情緒不高,“我在被子里反思。”

    江瑾初反而問:“吃飯了嗎?”

    “還沒有。”初楹摸摸肚子,不說不覺得,一說‘咕嚕咕嚕’在叫。

    江瑾初在手機上操作一番,“點好了你愛吃的東西,一會送到。”

    “你真好。”初楹的情緒被拉回一點。

    機器人送到她的外賣,烤鴨、排骨、雞翅清一色肉類,不得不說,江瑾初很了解她。

    “可以和我說說怎么了嗎?”

    “可以。”初楹咬下外脆里嫩的烤鴨,大致說了發生的事,“就是這樣。”

    江瑾初原以為主持不是照稿子念這么簡單,結果比他想得還要復雜。

    “你們這比法庭還難。”

    誰說不是呢,她一個記者來專業主持隊伍湊熱鬧。

    初楹吃口西瓜,“江瑾初,我好想你啊。”

    江瑾初仰頭喝了一杯水,喉結滾動,恰巧一滴水從水杯溢出,順著脖頸沒入睡衣。

    好一副澀氣十足的畫面。

    初楹轉了520元給江瑾初,命令道:“老公,你把衣服脫了。”

    職場失意,需要用美色彌補。

    第55章 回應-找她來哄老婆

    隔著屏幕,攝像頭對著江瑾初滾動的喉結,清晰照出他的肌理紋路。

    一滴小小的水珠滑過喉結,順著鎖骨落下。

    沒入胸膛,暈濕了胸前的一小塊地方。

    初楹懷疑江瑾初是故意的,偏偏喝水的時候不放下手機。

    剛剛嘴里的肉和鏡頭里的肉一樣香。

    “咳咳咳。”

    江瑾初被水嗆到,每每被她壓制,“為什么要脫?”

    磁性的嗓音穿透網絡,從南城直抵北城。

    初楹說咽了咽口水,“我付錢了。”

    江瑾初縮小視頻屏幕畫面,橙色的轉賬頁面,看到上面的金額,他氣極反笑,“520元。”

    初楹話說得不利索,“市場價差不多吧。”

    江瑾初抬起漆黑的眼眸,貝齒一字一字吐露,“你還知道市場價?”

    初楹洗漱完畢,重新躲在被子里,按理說江瑾初看不清她的臉,不知怎的,對上他的瞳仁,心里發虛,“我猜的。”

    “我沒收,不能強買強賣。”江瑾初半躺在床頭,睡衣領口微微敞開,冷白色的鎖骨透著清冷。

    手機攝像頭剛好對上這個畫面。

    初楹:???

    幾天不見,江瑾初變化頗多,不是曾經一撩就臉紅的人了,她大著膽子,“嫌少?”

    江瑾初薄唇微張,“公平起見,我脫一件你脫一件。”

    男人的語氣正常且正經,甚至有一種在法庭上辯論談判的意味。

    初楹如臨大敵,“是我養你,我是老板。”

    兩個人都脫是什么樣子,視頻play嗎?

    江瑾初語調透著可惜,“那算了,今天不想掙錢。”

    “有點熱。”

    他故意又解開一顆紐扣,胸膛若隱若現。

    江瑾初變了,可能是暴露發掘了本性,畢竟男人嘛,純情是表象。

    被他這么一激,初楹心一橫,從被窩里鉆出來,“我們剪刀石頭布,輸的人脫衣服。”

    倒不是說看到會有什么絕佳的功效,只是激起了她幼稚的勝負欲。

    脫就脫,誰怕誰。

    “成交。”

    最終使用微信自帶的剪刀石頭布,同時發出表情,一局定勝負,愿賭服輸。

    制定好游戲規則,開始游戲。

    初楹在心里默默祈禱,可以輸,不能一上來就輸。

    3、2、1之后。

    第一局的結果出爐,江瑾初輸。

    視頻里他果斷單手解開紐扣,慢條斯理脫掉墨藍色睡衣,勁瘦有力的上半身裸露在初楹的眼底。

    隨著行動,手臂連帶起伏,初楹的腦袋里自動生成一幅色情畫面。

    江瑾初撐在她的上方,上上下下的律動,胳膊彎下又垂直,緊繃又放松。

    他說:“第二輪了。”

    話音將初楹拉回現場,隱隱期待下文,“開始。”

    江瑾初的視線從初楹的臉上掠過,定在她的胸前。

    松松垮垮的夏季睡衣,一不注意容易走光。

    就像現在。

    很可惜,第二輪不盡人意,江瑾初:“你輸了。”

    初楹不扭扭捏捏,脫掉短褲,還有一條內褲。

    透過屏幕,江瑾初敏銳捕捉到重點,“生理期結束了。”

    初楹沒有細想,“對。”

    后面她贏得多,江瑾初輸得多。

    最后初楹剩下一條內褲,他一。絲。不。掛。

    “江瑾初,你想做嗎?”

    深夜,成年合法的男女能做什么,略微思考便能明白。

    江瑾初不確定問:“做……什么?”

    初楹羞赧說:“就自己用手醬醬釀釀。”

    江瑾初當即嚴肅反駁,“不行,不安全。”

    符合他行為和性格的回答,初楹嗡嗡蠱惑他,“老公,你真的不想嗎?”

    成年人有需求不是一件羞恥的事。

    可以正視,可以提出要求。

    “瑾初哥哥。”

    “老公。”

    初楹故意使壞,嬌嗔喊他,她是記者,副業主持人,自然知道語言的魅力。

    每一聲變換的親密稱呼,讓江瑾初的心理防線一寸一寸后退,直至退無可退。

    “你為什么不敢看我?”

    從剛剛開始,他就偏了視線,再也不直直看向畫面。

    江瑾初嗓音微啞,“很晚了,可以休息了。”

    不僅是對初楹說,更是對自己說。

    和她結婚后,許多事失了方向,往‘離經叛道’的路上走,可是,這件事,他暫時沒有過去內心的坎。

    這種事就像打仗,講究一鼓作氣,容易再而衰三而竭,初楹將手機甩在床上,“那睡吧。”

    她緩緩套上衣服,被拒絕沒有了心情。

    江瑾初:“晚安。”

    “晚安。”她只有一點點難過,很快就過去了,畢竟每個人

    接受的尺度不同。

    初楹枕著手臂閉上眼睛慢慢睡著,手機屏幕始終亮著。

    翌日清晨,初楹睜開眼睛,活動下變麻的胳膊,回憶起昨日的夢。

    夢里的她比現實更生氣,甚至氣哭了,大罵江瑾初,說他為什么不聽她的,說他一點都不在意不喜歡她。

    是撒嬌,是無理取鬧,是她現實里很難做到的情緒外露。

    看來,人不能壓抑太長時間。

    初楹在床頭撈手機,什么都沒有,她掀開被子找,竟然在被窩里。

    她拿起來,手機好燙,只剩下5%的電量,重點是微信視頻通話沒有掛斷,通話時長9個小時。

    網絡另一端的江瑾初出聲,“你睡醒了。”

    初楹抓了抓亂糟糟的頭發,“我昨晚直接睡著了,你怎么沒有掛斷?”

    江瑾初給貓咪喂好早餐,一直不敢掛斷電話,“怕你半夜醒。”

    網絡兩端同時陷入難耐的沉默,只有‘滋啦滋啦’的電流聲。

    寂靜半晌,江瑾初清潤的嗓音說:“昨天對不起。”

    初楹正在刷牙,含糊不清地問:“啊,為什么要對不起?”

    江瑾初啟唇,“昨晚的事。”

    “你不用在意的,我那時候困得不清醒。”初楹看著手機告急的電量,“不和你說了,我趕著充電,還要去錄節目,拜拜。”

    再這樣聊下去,她怕手機爆炸。

    初楹摸著滾燙的手機,放在空調口下方降了溫才敢充電。

    今天初楹不用上場,但輪到時逾白出場,同樣代表南城電視臺,一樣緊張。

    時逾白比她鎮定得多,從頭到尾流利順暢,表現絕佳,晉級是意料之中的事。

    比賽進行到現在,今天難得提早結束,最重要的是三個人都留了下來,沒有丟南城的臉。

    在化妝室,三個人卸了舞臺妝。

    時逾白:“我晚上約了朋友,先走了。”

    宋凝:“我也是。”

    只剩下初楹一個人,她說:“我懶得動,回酒店補覺。”

    她在北城沒有能夠相約的朋友。

    宋凝:“楹楹,要不你和我一起。”

    初楹推辭,“不用啦,我社恐,我是不想出門,你快去吧。”

    他們兩個趕車,急忙先走,初楹身上沒有勁,慢悠悠下樓。

    她行至大廳一樓,有道熟悉的男聲喊住了她,“楹楹。”

    初楹在人群中尋找,看到了季宴禮,走上前打招呼,“學長,好巧。”

    總臺占據一棟大樓,上上下下十六個頻道,此次比賽由新聞頻道和綜藝頻道兩個頻道共同承辦,主持人和嘉賓沒有出現季宴禮的名字。

    前幾次沒有碰到,以為碰不見,沒想到。

    來來往往的人群不適合聊天,總臺大廳有會客沙發,初楹抬腳走過去坐定,季宴禮坐在她對面。

    問好后誰都沒有開口,任由尷尬浮動。

    季宴禮主動打破難捱的局面,“晚飯了,我做東,請你吃飯。”

    初楹禮貌拒絕,“不用了,學長,我還有資料要寫。”

    后面一句很明顯是推辭。

    現在比賽是重點,曾吟秋不會安排緊要的工作給她。

    季宴禮苦澀笑笑,“現在連一起吃飯都不能了?江瑾初管這么嚴。”

    初楹忙說:“不是,和他無關,學長,有些事我沒辦法當沒發生過,我不愿讓他誤會,即使他不在。”

    許多事,講究論跡不論心。

    她不會給她和江瑾初的婚姻關系留下任何不確定因素。

    換位思考,如果江瑾初站在她的局面,一定不會去吃飯。

    季宴禮眉眼下垂,“還真讓人嫉妒,他何德何能。”

    “他很好,學長,不打擾你的時間,我先走了,拜拜。”初楹站起身告別。

    季宴禮挑破了中間那一層網,他們就不是可以見面寒暄的關系。

    既然沒可能,不該給對方一絲一毫的希望。

    初楹走出電視臺,抬頭望向周圍,高樓大廈鱗次櫛比矗立,時間尚早,北城的天沒有黑透。

    北城夏季的天氣很舒服,傍晚有涼意,不像南城夜溫可以達到高溫線。

    來了這么多天,她沒有逛過呢。

    最討厭說走就走的人,難得做了這樣的事,初楹乘坐地鐵向西走,哪里人多去哪里。

    她準備找個商場逛逛,買點禮物送朋友。

    結果跟著人潮,不知不覺走到一個湖邊。

    北城二環內沒有高樓,放眼望去,能看到完整的天。

    湛藍色的天空變為墨藍色,幾縷云朵竟編織成一只鳳凰的模樣,遠處橙粉色晚霞溫柔又浪漫。

    初楹掏出手機拍下幾張照片,想發給江瑾初,遲遲按不下去發送鍵。

    他的消息停在中午吃飯的時候,和她說食堂做了什么。

    明明剛結婚時也是這樣,一天沒有幾條消息,甚至不會分享日常,今天初楹卻莫名難過。

    就在這時,江瑾初發來消息,【初一和初十又偷偷玩水了。】

    初楹不想理他,選幾張照片發朋友圈,隨后摁滅手機,決定晾他一會兒。

    一低頭的功夫,鳳凰云晚霞消失了。

    都是江瑾初的錯。

    初楹趴在橋上,看水里兩只鴨子打架,白色鴨子不是灰色鴨子的對手,節節敗退,撲棱鴨腳迅速逃離。

    水質很清澈,可以看到水底搖動的水草。

    晚風吹來,撫平了夏季的燥熱和內心的心情。

    片刻的時間,江瑾初打電話過來,初楹按了接聽,用標準的女中音說:“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后再撥,sorry,you……”

    后面的英文初楹不記得,嘰里咕嚕瞎說一通。

    江瑾初配合她的語言,“麻煩轉告初楹,說她的老公想她了。”

    初楹心里剩下的別扭徹底清除,“她說,她知道了。”

    電話里又陷入一片寂靜,江瑾初溫聲說:“老婆,我想你了。”

    站在他周圍的人看了他幾眼,他恍若未聞。

    初楹揪著手里的花的牛皮紙袋,“哦。”

    花是她剛剛在路邊買的。

    江瑾初問:“你今天的比賽結束了嗎?”

    初楹從橋上下來,找一張椅子坐下,“結束了,我在外面逛街呢,不和你聊了。”

    江瑾初:“和你同事一起嗎?”

    他今天問題有點多,初楹如是說:“不是,他們晚上有事。”

    雖然不會有人告訴他,她不想隱瞞他,“江瑾初,我今天碰到學長了,他要請我吃飯,我拒絕了。”

    江瑾初不答反問,“你在哪兒?”

    初楹以為他擔心她自己一個人出門,她踢著雙腳,“在湖邊看日落,看鴨子打架,看晚霞,看人游泳。”

    江瑾初:“好看嗎?”

    他好像在走路,傳來微弱的喘氣聲。

    初楹逗他,“好看,比你好看多了。”

    江瑾初緊急換乘另一輛地鐵,“是鴨子比我好看,還是人?”

    一盞盞街燈亮起,五光十色絢麗多彩,初楹說反話,“都比你好看,你又不給我看。”

    江瑾初輕聲笑,“今晚給你看。”

    初楹“哼”了一聲,“我不想看了,你給別人看吧。”

    江瑾初柔聲道:“沒有別人,只有初楹,初一的初,藍花楹的楹,你認識嗎?”

    初楹噘嘴,“不認識,她長什么樣子?好看嗎?”

    她的腳底踩了一顆小石子,不知道是和石子較勁,還是和電話對面的人較勁。

    江瑾初頓住剎那,溫柔開口,“她是杏眼瓜子臉,笑起來有淺淺的梨渦,很漂亮。  ”

    第一次聽江瑾初夸她好看,初楹心跳加速,拋出一個無厘頭的問題,“她比我好看嗎?”

    江瑾初摁摁眉峰,“和你一樣好看。”

    男人的喘氣聲越來越清晰,初楹問:“你在外面嗎?”

    江瑾初跟著指示牌向前走,“對,在走路。”

    初楹只當他在散步,人的心情變好了,肚子跟著餓了,胃果然是情緒器官。

    “我要去吃飯了,晚上還沒吃。”

    江瑾初在人群里尋找,突然,停下腳步,喊她,“初楹。”

    初楹不明所以,“做什么?”

    “回頭。”男人說。

    初楹聽話地轉過身,江瑾初站在橋上向她揮手。

    他穿過熙熙攘攘的人潮,向她小跑過來。

    初楹顧不上其他,繞過人。流,向他的方向跑去。

    晚風從耳邊簌簌吹過,一瞬間屏蔽了所有的聲音。

    在距離江瑾初一米的地方,初楹停下了腳步,四目相望,她的眼里閃過晶瑩的光,“你怎么來了?”

    初楹的心跳驟然加快,如擂鼓般重重跳躍。

    江瑾初上前牽起初楹的手,側頭說:“來哄老婆。”

    初楹轉過頭不看他,用力攥緊他的手,生怕人溜走,“你老婆沒有生氣,不需要哄,你可以走了。”

    不顧周圍人的眼光,江瑾初將初楹抱在懷里,貼在她的耳邊說:“是我想初楹了,想來見她。”

    初楹撓撓鬢角,推了推江瑾初,“好多人看著呢。”

    周圍有許多情侶,甚至有些偷偷接吻,但旅游的人多,有些人和他們擦肩而過。

    離得太近了,她有點不好意思。

    江瑾初卻不松開她,“我抱我老婆,又不犯法。”

    是不犯法,但是他個高腿長,顏值優越,有人拿手機拍照,初楹只能另找辦法,“我餓了,你聽聽肚子在叫。”

    江瑾初想想時間,“帶你去吃飯。”

    由于心情愉悅,初楹晚上多吃了一碗米飯,她摸摸圓鼓鼓的肚子,決定大發善心,“我哥要吃烤鴨,我買一只真空寄給他。”

    她開心,孟祈安跟著沾光。

    孟祈安:【初楹楹,你怎么有良心了?】

    就不該對他哥這張嘴抱任何希望,初楹:【忽然又沒了,你喝西北風吧。】

    孟祈安:【我錯了,你一直有良心。】

    初楹:【這還差不多,還買了別的一同寄回去。】

    孟祈安:【初楹楹,你是最有良心的人,做我的妹妹是我的榮幸。】

    初楹:【退下吧,我不榮幸。】

    真如她媽媽說的一樣,兩個奔三的人,日常聊天是拌嘴,幼稚得不如幼兒園的小朋友。

    初楹表面裝作正常,實際興奮從眼睛里跑出來,藏都藏不住。

    夜幕降臨,兩個人牽著手從地鐵口走回酒店,初楹覺得不可思議,人怎么一下子跑到她的眼前。

    看到酒店的門頭,初楹問:“你住哪?”

    不是她不想和他一起,她那層都是認識的選手,明晃晃帶男人回去不太好。

    江瑾初不以為然,“和你住一起啊。”

    初楹:“這樣不太好吧,我給你重新訂一間。”

    江瑾初垂下眼瞼,“分房睡嗎?”

    怎么隱隱有一股不易察覺的委屈意味。

    初楹點頭,“對呀,我要比賽的。”

    江瑾初舉手保證,“我不做什么。”

    初楹嚴詞拒絕,如同昨晚的他,“那也不行,會被其他選手看見。”

    江瑾初輕微嘆息,“金屋藏夫,滿足老婆偷情的心愿。”

    初楹伸手揍他,“什么偷情,我們是合法夫妻,身份證給我,我去訂房間。”

    “我訂好了房間。”江瑾初將預約信息和身份證交給前臺工作人員。

    銀色電梯照出江瑾初輪廓分明的側臉,初楹恍然大悟。

    “江瑾初,我不要再理你了。”

    她甩開他的手,江瑾初一個如此貼心細致的人,不可能想不到她那一層都是同事。

    自始至終,都在逗她。

    初楹送江瑾初到房間,抬腿離開。

    江瑾初關閉大門,將她困在懷里,深邃眼眸直直盯著她,“你真走啊?”

    初楹昂起頭,“對啊,反正你不讓我看,還拒絕了我,我留下來干嘛,自取其辱嗎?”

    “那好吧。”

    江瑾初說歸說,卻打橫抱起初楹,直奔浴室。

    初楹摟住他的脖子,“啊,你放開我。”

    男人紋絲不動,將初楹放在淋浴間,扣住她的脖子,霸道吻上她的唇。

    第56章 回應-花海初楹的花園

    初楹始終繃著她的定力,抿緊嘴唇,不讓江瑾初的舌尖探入。

    他今天不一樣,悶頭的吻直直撞過來,磕到她的嘴巴。

    好痛。

    哪里是吻,分明是隕石撞地球。

    初楹躲不過去,手腕被江瑾初禁錮,他的手掌虎口剛好卡住她細白的手腕。

    男人粗糲的指腹按在她的脈搏上,感受鼓鼓跳動。

    心臟劇烈拍擊,胸腔內的空氣被汲取殆盡。

    窒息感襲面而來,初楹微張嘴唇,凜冽的呼吸強勢攻占。

    江瑾初的涼唇壓在她的唇上,邊吻她,邊抬起骨絡分明的手抽出她后腦勺的發髻,扔在洗手臺上,玉質發簪碎成兩截。

    男人寬大的手掌墊在腦后,將她按在墻上親。

    鼻息間縈繞引人心悸的灼熱氣息。

    有一種要將她吞吃入腹的錯感。

    江瑾初松開了初楹的手,尋找連衣裙的隱形拉鏈,久久找不到。

    突然,“撕拉”的聲音灌入初楹的耳中,連衣裙的吊帶斷裂。

    情緒穩定的男人,竟然撕掉她的衣服。

    果然,男人心里隱藏著暴吝的元素。

    初楹隱隱和他較勁,舌尖勾連糾纏,緊緊咬住,壓住他做亂的手。

    在男女力量巨大的懸殊面前,一味的蠻力難以招架應付,初楹用貝齒咬他的唇瓣。

    她沒有收著力,江瑾初吃痛,橫沖直撞的吻堪堪停下。

    兩個人胸膛劇烈起伏,初楹慍怒道:“我要回去。”

    她的嘴唇被親腫,泛著瀲滟水光,發微微凌亂,她帶了開衫,可以湊合到樓下。

    在昏暗燈光下,陡升曖昧旖旎的氛圍。

    兩相對峙,誰都沒有讓步。

    初楹被困在一隅角落中,動彈不得,江瑾初整副身體的重力壓在她的身上。

    他的嘴唇描摹她的唇形,恢復成往日溫柔的樣子。

    “江瑾初!”

    初楹看似怒吼,清冷的聲音毫無震懾力。

    江瑾初:“到。”

    好似在軍營里回答長官點名。

    初楹語氣強硬,“你放開我。”

    “不放。”江瑾初紋絲不動,一堵人墻矗立在她的面前。

    初楹的手掌握成拳頭,重重捶在江瑾初的胸口,一下又一下。

    女生捶人的力道逐漸減輕,江瑾初漆黑瞳仁定在她蹙起的眉毛上,“愿意發脾氣了。”

    鬧了小脾氣也不表現出來,只埋在心里。

    他事后后悔,沒多大事,為什么不滿足她呢,害她胡思亂想。

    初楹不理他,臉轉向另一邊。

    他來找她,她是開心的,但是也彌補不了昨晚拒絕她的難過。

    江瑾初撥開她的頭發,柔聲說:“生悶氣不好。”

    初楹:“哦。”

    江瑾初:“為什么不回我信息?”

    初楹:“啊?”

    江瑾初:“還不開心?”

    初楹:“嗯。”

    她一個字一個字的回復,對上他的話了。

    江瑾初握住初楹的手,眼里滿是歉意,“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人在這兒。”

    初楹不掙扎,平淡拒絕,“什么都不想做,想回去睡覺。”

    她知道她在恃寵而驕、耍小性子,但她想他多哄她一會兒。

    江瑾初微微俯身,湊到她的眼前,“還沒消氣?”

    初楹退無可退,嘟嘴說:“消了。”

    江瑾初揉揉她的發頂,“那就是單純不想理我。”

    初楹拍掉他的手,禮貌說:“你知道就行,可以放我走了嗎?江檢察官。”

    “不放。”江瑾初抱著初楹踏進淋浴間。

    蓬頭的熱水落下,澆透了兩個人的身體,玻璃上氤氳起水霧。

    初楹嗔怒道:“江瑾初,你不能這樣。”

    說話間的功夫,她被剝光,仿佛剝了殼的荔枝。

    江瑾初握住她的手,帶到皮帶的位置,“老婆,幫我脫衣服。”

    他什么時候學會的厚臉皮,她說東,他扯到北。

    躲也躲不過,初楹靠在玻璃屏風上,眼睛鎖定在江瑾初的身上,抱起胳膊,“我不,你自己脫。”

    江瑾初修長的手指放在他的紐扣上,一顆一顆慢條斯理解開,衣服堆積在地面。

    初楹摸上他的腹肌,五指并攏揉捏,“小哥哥,你收了錢,不用我教你怎

    么做吧。”

    她沒回消息,不代表沒看見收錢的通知。

    江瑾初埋首而下,“輕一點還是重一點?”

    初楹不答反問:“你猜?”

    模糊光暈,初楹只能看到江瑾初單膝跪在地上,狂風卷地。

    密密仄仄的吮吸聲不絕于耳。

    初楹的雙手扶在把手上,不讓自己倒下去。

    明明在洗澡,額頭沁出了汗珠。

    吮吸的聲音越來越重,變著法子舔。弄她,直到新一股水混著蓬頭的熱水滴落,流入地面。

    江瑾初卻沒有停下來,一股作氣,手臂用力將初楹抱在懷里,堵住她的唇,共享所有的嚶嚀。

    “唔”。

    時隔近一個月,驟然被填滿,尤其是剛剛才體會過,初楹霎時承受不住,她的指甲摳在他的胳膊上。

    所有的理智消失,意識昏昏沉沉,循著本能反應。

    朦朧氛圍,江瑾初從后方抱緊初楹,密密麻麻細碎的吻落在她的背上,刺激她的蝴蝶骨。

    下午看到她就想親了,她一個人坐在椅子上,盤起的長發露出修長的天鵝頸。

    冷白肩膀在夕陽下白得反光,背部弧度流暢姣好。

    有一些不懷好意的目光掠過她,她渾然不覺。

    “不…要…好癢。”初楹的聲音被水泡軟,同頻上下律動共振,一句話碎得不成句。

    江瑾初的薄唇移到初楹柔軟的耳垂,放在嘴里舔舐,她的頭皮連帶四肢百骸發麻,

    “老婆,我好想你。”

    面前是冰涼的玻璃,后方是灼燒她的人。

    江瑾初問:“你想我嗎?”他的嗓音磁性喑啞,深夜蠱惑人心,讓人悸動。

    初楹眼尾泛紅,搖了搖頭,“不想。”

    江瑾初扯下浴巾,裹住初楹,抱著她向外走,“真的不想嗎?”

    “不想。”初楹的腳離開地面,所有的安全感來自江瑾初,主動摟緊他,盤住他。

    江瑾初沒有在床邊停下,初楹問:“去哪兒?”

    一步一步,她的思緒忽然飄到江邊,乘坐游船時的場景。

    江瑾初親她的唇,“看夜景。”

    繁華大都市到了深夜,車流仍涌動,遠處望不到底的街燈,在初楹眼中成了模糊的斑點。

    落地窗反光,映照出密不可分的一男一女。

    “想不想我?”

    江瑾初還在糾結這個問題。

    初楹顛簸,“想……你的身體。”

    可以,那也是想。

    疾風驟雨初歇,初楹趴在江瑾初的身上歇息,嘴里囈語,“江瑾初,你賠我裙子和發簪。”

    江瑾初吻她的額頭,“賠。”

    初楹強烈要求,“你以后都不能拒絕我。”

    江瑾初:“好,聽老婆的。”

    初楹的眼皮打架,“你去樓下拿我的衣服。”

    人走以后,室內安安靜靜,初楹的身體酸爽,反而不困了。

    她爬起來,視線落下江瑾初的行李上。

    江瑾初去樓下收拾好初楹的行李,回到樓上,按響門鈴。

    門從里面打開,初楹站在門口,嫣然笑道:“我沒衣服穿,穿下你的襯衫可以吧。”

    他的襯衫在她身上穿著,寬大、松松垮垮,露出筆直纖細的長腿。

    江瑾初剛緩解的燥熱重新涌上心頭,嗓子發癢,“明天比賽幾點開始?”

    初楹答:“下午。”

    江瑾初將她的衣服放在桌子上,一把攬住她的腰肢,目光黑沉,“里面沒穿內衣。”

    “內衣被你洗了啊。”初楹的手指在他飽滿的喉結處畫圈打轉。

    故意撩撥的下場是,她又被欺負了一次。

    “我只付了一次錢,不可以強賣。”

    “買一送一,不是強賣。”

    江瑾初不脫掉她身上的襯衫,只解開幾顆扣子,刻意將肩膀裸露在外,若隱若現最為致命。

    “好看,老婆,你睜開眼睛看看。”

    初楹看著鏡子里的他們,同色系的白襯衫,露出的肌膚白里透紅,某處不忍直視。

    她咬住他的喉結,含在嘴里,擋住他看向鏡子的視線,“不給看。”

    江瑾初:“記在腦海里了。”

    小別勝新婚的欣喜,考慮到初楹的工作,并沒有完全放開,時間夠久,但也足夠解渴。

    事后的溫存時刻,初楹窩在江瑾初懷里,“你怎么說來就來了呢。”

    她知道,江瑾初很重視她,察覺到她有一點不開心,立刻過來哄她。

    江瑾初拍拍她的背,“哄我們家嘴硬的小朋友。”

    初楹噘嘴,“你才是小朋友。”

    江瑾初樂意順著她來,“好,我是。”

    心底的別扭消散,在熟悉的懷抱里,初楹迅速睡著。

    短暫的快樂,接受新一天的比賽。

    翌日,初楹站在全身鏡前整理衣服,檢查脖子處有沒有紅痕。

    江瑾初這次很聽話,看得見的地方一顆印子都沒有,看不見的地方嘛,不提也罷。

    鏡子好像成了精,初楹的眼前竟然閃現他們水乳交融的畫面。

    江瑾初似乎上了癮,每次都要在鏡子面前來一次。

    初楹拒絕了江瑾初送她去電視臺的請求,不想搞特殊,“我不能陪你了。”

    江瑾初安慰她,“我帶了電腦,處理工作。”

    他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快去吧,別遲到了。”

    初楹戀戀不舍松開他的手,手掌握在門把手上,“那我走啦,江檢在酒店要乖乖的哦,等我回來寵幸你。”

    “好,我等你。”

    江瑾初想親初楹,被她攔住,她伸手擋在嘴巴前面,“不能親,口紅花了還要補。”

    結果,初楹親了他的臉頰,留下一個口紅印。

    ——

    今天的比賽是半決賽,半決賽分成兩場,每場比賽前三名的人晉級決賽。

    時逾白和宋凝分到了另一個半區,初楹今天見不到她們。

    模擬實戰,在新聞直播中,連線中斷如何救場,初楹游刃有余地解決、控場,將損失和影響降到最低。

    能走到這一步的皆是十分優秀的人,每個人的實力都不容小覷。

    初楹盡力而為了,什么結果都可以接受。

    真到宣布結果的那一刻,她站在臺上反而釋然了,一點都不緊張。

    主持人:“只剩下一個名額了,究竟是誰呢?”

    慣常采用的懸念手法。

    初楹和另外一名男主持人恰巧是處在核心中的人物。

    主持人宣布結果,“誰的分數更高呢,讓我們恭喜初楹。”

    初楹舉起雙手為對方鼓掌,后知后覺反應過來。

    她成了最后一個晉級決賽的人。

    當下初楹的腦海里飄過無數個‘啊’字,還有一句,‘好幸運啊’。

    之前從來沒想過可以站在決賽的現場。

    初楹趕著回去給江瑾初報喜,“啊啊啊啊江瑾初,我進決賽了啊。”

    江瑾初為她開心,“我老婆真棒。”

    “還好你來了。”不然她都不知道和誰分享,隔著電話線終是不一樣。

    決賽落幕的這一天,所有人卸下了擔子,好的壞的情緒全部收起,回到各自房間。

    宋凝打電話給初楹,“楹楹,晚上他們喊著聚一下,一起去吧,多認識個人,多條路。”

    現在在南城電視臺,以后在哪說不準。

    初楹本想拒絕,江瑾初在她旁邊點頭,“好呀。”

    宋凝:“時間地址發你了。”

    掛斷電話,初楹說:“江瑾初,這樣我就陪不了你了啊。”

    江瑾初:“沒關系,這是你的社交,結束發信息給我,我去接你。”

    初楹:“好吧。”

    組局的人找了一處私密的餐廳,比起剛來時的生疏,現在熟絡多了。

    初楹在他們中年紀偏小,而且長得漂亮,漸漸成為聊天的重點。

    有個人八卦,“你真結婚啦?”

    除了上臺,初楹的婚戒不離手,她沒有隱瞞自己已婚的事實。

    “對的,結了半年了。”

    不少人感嘆,“英年早婚啊。”

    “不是,很久了。”其他人只當她的意思是談了很久了。

    已婚得到當事人的親口承認,婚戒不是裝飾品,蠢蠢欲動的人不再行動,又沒有多喜歡。

    有的人去二場,初楹不想去,在餐廳門口和他們分別。

    遠遠看見江瑾初向她走來。

    街燈中,初楹恍惚有點難過,更多是開心。

    慢慢的,她不用再看江瑾初的背影。

    慢慢的,不是她朝著江瑾初的方向邁過去。

    “老公。”

    江瑾初小跑到初楹面前,抓住她的手,“怎么了?”

    她的眼里幾不可察、一閃而過的淚光。

    初楹捏緊他的手,“沒怎么啊。”

    現在的日子平淡又幸福,依偎在江瑾初身邊,真好。

    初楹和江瑾初牽手走在巷道中  ,與一個男人擦肩而過。

    突然,這個男人喊了她,“初楹。”

    初楹回頭定睛一看,喊她的人竟然是徐牧野。

    徐牧野戴著黑色口罩,一身黑衣隱沒在夜色中,“初楹我們聊聊。”

    “不用了吧。”初楹下意識拒絕,同時看江瑾初的臉。

    徐牧野卻說:“江檢察官不至于這么小氣吧,就在旁邊聊兩句。”

    江瑾初垂下眼眸,平靜說:“我在這等你。”

    徐牧野和初楹走出去三米遠,找了一處隱秘的角落,確保不會被粉絲認出。

    初楹和他保持安全距離,不知道他想說什么,選擇不開口。

    短暫的沉默后,徐牧野:“初楹,你還記得欠我的一個愿望嗎?”

    他的語氣平淡,仿佛在說今天吃什么、明天是什么天氣。

    初楹回憶片刻,似是有這回事,“記得,但離婚和你在一起不行,違反法律道德的都不行。”

    “我在你心里是這樣的人啊。”徐牧野驀然勾唇笑。

    隨后斂下笑意,鄭重說:“要幸福。”

    初楹驚訝,“啊。”

    徐牧野再次強調,“一定要幸福。”

    “謝謝。”初楹不知道江瑾初和他聊了什么,后來徐牧野再也沒找過她。

    徐牧野苦澀笑笑,“抱一下嗎?”

    初楹禮貌拒絕,“這就不用了吧,不合適。”

    徐牧野微挑眉,“也是,有個人快用眼神把我殺了。”

    他說完話,踏步走出去,在江瑾初身旁站定,“如果你讓她不開心了,我還是會回來的。”

    江瑾初黑眸堅定,“你不會有這個機會。”

    北城說大不大,竟然能夠遇到徐牧野。

    初楹和江瑾初默契沒有提剛剛的小插曲,手牽手向地鐵口走去。

    遠處商場立著徐牧野的廣告牌,江瑾初不解道:“他這么火嗎?”

    初楹求生欲拉滿,“不知道,我不追男明星。”

    終是抵擋不住好奇心,初楹問:“他和你說什么了?”

    江瑾初沒有隱瞞,如實回答。

    初楹沒有追問他的回復是什么,江瑾初自爆,“我不會給他這個機會的。”

    ——

    北城又是一個晴朗夏日,夏風長。

    初楹和江瑾初坐上回南城的高鐵。

    主持人大賽初楹最終獲得第三名,不是冠軍,對她來說,已經是最好的名次。

    是獨一無二的學習旅程。

    工作和生活仍要向前,落下的KPI需要加班加點補齊。

    忙碌了一周,江瑾初提議,“周六出去玩嗎?賀予珩找了一處避暑的地方,約我們去燒烤、看星星,我想著和孟警官他們很久沒聚了。”

    賀予珩、遲星宇作為種花團成員,知道江瑾初表白的計劃,孟祈安和桑梨不知道,他們是見證者。

    初楹興奮爬起來,“好呀好呀。”

    到了周六,初楹隨便套上一件T恤和短褲,最近南城溫度太高,穿什么身上都黏糊糊的。

    江瑾初佯裝不經意問她,“你不化妝嗎?”

    初楹蹙眉,“為啥要化妝?”

    江瑾初編一個理由,“我想給你拍照,留紀念。”

    初楹不疑有他,“行,我化個淡妝吧。”

    化了妝再穿T恤不合適,她在衣帽間糾結,不知道穿哪件衣服。

    “這個裙子吧。”

    江瑾初從中選了一條淡紫色的薄紗裙。

    “行。”初楹沒有察覺到任何異樣。

    夕陽西斜,光線柔和,漫天遍野鍍上一層溫柔的光。

    車子離目的地越近,藍紫色的花海越清晰。

    初楹疑惑道:“咦,怎么會有藍花楹?”

    江瑾初將車停在一旁,“下車看看。”

    倏然,初楹的心跳加快,太陽穴直跳,她走到花房門前。

    五個字闖入她的眼睛。

    「初楹的花園。」

    第57章 奔赴-表白江瑾初愛初楹,一輩子……

    「初楹的花園」五個字用淡紫色顏料書寫,初楹看到字體深感熟悉。

    是江瑾初遒勁的字,她臨摹過無數次的字跡。

    牌匾的字比平時柔和,似是書寫的人賦予了它獨特的溫情。

    山麓傍晚的風,沒有夏季的炎熱,清涼舒爽,拂過初楹的長發,吹散了她的思緒,撫平她蹙起的眉頭。

    看到花房名字的一瞬間,許多問題有了答案。

    難怪讓她換衣服,難怪要帶她出來玩。

    初楹怔怔然的意識回籠,她抬手將頭發掖到耳后,轉過身回頭看江瑾初。

    江瑾初站在她后方一步之遙的位置,沒有打擾她,清雋的面龐帶著淺淡溫和的笑容。

    “進去看看。”

    初楹的心跳持續高頻運轉中,她推開玻璃門,踏進屬于她的花園。

    被眼前的景象震撼。

    占地數畝的花房,主體是數十棵藍花楹,枝繁葉茂,枝頭開滿藍紫色的花朵。

    輕盈夢幻,延續春夏的浪漫。

    樹下擺放藍色、紫色、粉色的繡球花和月季花,層層堆疊、團團簇簇,形成一條蜿蜒的花路。

    初楹的心臟劇烈悸動,她最愛的花,江瑾初搬到了南城,打造成她的花園。

    她一步一步向里走,每一顆樹的樹干上貼了藍花楹的明信片,初楹湊近了看,上面有江瑾初手寫的話。

    「叮,初楹,你好,你的浪漫藍花楹已送達,請查收。」

    看到‘叮’字,初楹想笑,一板一眼的江檢察官會用這么可愛的詞。

    她沿著鋪滿鮮花的路繼續向前走,每一棵樹上都有藍花楹的明信片。

    「初楹,你好,我叫江瑾初,很開心認識你。」

    「初楹,很高興成為你的同學。」

    「初楹,好久不見。」

    「初楹,我們結婚了,新婚快樂。」

    從第六棵樹開始,明信片上的稱呼從初楹變成了老婆。

    「老婆,我不知道婚姻是什么樣子,婚姻法沒有告訴我答案,現在我知道了,你是完美的答案。」

    「老婆,每天看到你,真好。」

    「老婆,余生很長。」

    「老婆,我想和你看每一天的日升日落,花開花落。」

    第十棵樹上的話是。

    「初楹,老婆,和你在一起,就是最好的事。」

    十張明信片,十張照片,每一張照片里都有她。

    是江瑾初拍的她,背景有藍花楹,有南城。

    文字無聲,每一句話自帶沉甸甸的重量,敲擊在初楹的心房。

    初楹走到花房盡頭,擺放了一張實木桌椅,插滿了紫色花束。

    綠色的溪水相伴流過,鎏金光影灑落,鋪滿小溪。

    花房頂端的玻璃做了處理,竟然可以打開。

    形成一幅溫柔浪漫的夏日光景。

    美得不真實,美得仿佛處在幻彩的夢中。

    初楹生怕是黃粱一夢,生怕風一吹夢醒了,生怕是泡沫,她站在原地,屏住呼吸。

    風吹過樹梢,簌簌響動,告訴她是真實的。

    一時間,初楹不知道說什么,語言概括不了她當下的心情,眼圈酸澀,最后干巴巴問一句,“你什么時候種的?”

    她完全沒有察覺,一丁一點的破綻都沒有漏出來。

    “你比賽的這段時間。”江瑾初鬢角碎發下方的耳朵持續泛紅。

    初楹抱住江瑾初,雙臂緊緊摟住他的腰,清冷的嗓音從喉嚨發出,“江瑾初,我很喜歡。”

    藍花楹,僅僅是她名字的由來而已。

    南城冬季溫度偏低,藍花楹很難存活,更不用說開花。

    暗戀多年的人破除困難,給她種了一大片藍花楹,一大片她最愛的花。

    初楹的心柔軟如棉花糖,泛著甜甜的蜜。

    他們在樹下靜靜擁抱,享受浪漫時光。

    江瑾初握住初楹的肩膀,目光灼灼,清潤嗓音喚她的名字,“初楹。”

    初楹抬起頭,盡力不讓自己哭出來,“啊?”

    江瑾初的表情認真,漆黑瞳仁真摯,薄唇輕啟。

    “雖然我們結婚有一段時間了,但有些話我還是想和你說。”

    初楹不解,“說什么?”

    江瑾初背對夕陽,深邃眼眸緊盯初楹,字斟句酌地說:“我們結婚結的有點隨意,時隔十年再次見面是同學會,沒有過多交流去相親,婚前我們不太熟悉,從陌生的同學關系直接跨入親密的夫妻關系,沒有戀愛的時期,需要在生活里在婚姻中慢慢磨合,幸好,我們相處得不錯。”

    男人看似鎮定,實際小動作暴露他的緊張。

    他自己都沒注意到,不經意撓撓頭發,手指蜷在一起。

    初楹安靜聆聽,跟著他的話走,無暇思考其他。

    江瑾初的薄唇繼續述說,眼神溫柔,“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也許是第一次見面,留下的印象就是特別的,即使這么多年沒見,聽到要和你相親,我選擇前往。”

    “如果不是和你,我不會愿意結婚,和你結婚是我做的最正確的決定。”

    “我不夠浪漫,不夠有趣,沒談過戀愛,不知道怎么哄你,不知道怎么追人,謝謝你的不嫌棄。”

    “我們相處了這么久,喜歡應該可以感受出來,但我還是想告訴你。”

    江瑾初停頓一下,初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呼吸不順暢。

    余暉散落,點綴成天邊粉紫色的晚霞。

    夕陽吹角,落下藍紫色花雨,震耳欲聾的心跳聲中,初楹聽到熟悉的聲音,說了一句話。

    “江瑾初愛初楹。”

    “一輩子。”

    這一刻,天地萬物仿佛靜止,風停止了流動,花停止了搖曳,她停止了呼吸和聽覺。

    初楹怔在原地,原以為只有藍花楹給她欣喜,還有表白。

    從不敢奢望江瑾初的表白和動心,在這一刻轉為現實。

    幻想變成美好的真實。

    胸腔內似乎有千萬只蝴蝶洶涌而出,化作無數滴眼淚蓄滿眼眶。

    初楹情不自禁流下淚水,晶瑩的淚珠順著臉頰落下。

    江瑾初眉頭緊鎖,伸手摟緊初楹,緊張地問,“怎么哭了?”

    他不知道是不是哪句話說錯了,初楹怎么哭得這么厲害。

    女生在他懷里哽咽,“你怎么會表白?”

    江瑾初的想法很簡單,“喜歡就要告訴你,初楹,我喜歡你。”

    純情的人打起直球,威懾力不亞于原子爆炸。

    哭了一會兒,初楹緩好失態的情緒。

    “我知道了。”

    江瑾初用指腹擦掉她的眼淚,“初楹,我們已經結婚了,談戀愛好像有點晚了,也有點遲了,但我還是想問,你愿意和我談戀愛嗎?”

    初楹回她,“不晚也不遲,我們不是一直在談嗎?”

    在她看來,婚后的每一天,都是戀愛日。

    江瑾初微揚唇角,“這是正式的開始,有名分的開始。”

    初楹仰起頭,鄭重答應他,“我愿意。”

    兩個人坐在花房里看夕陽落山,初楹側頭望向江瑾初。

    真好看,暗戀多年的人,也喜歡上她了。

    她坐直身體,拽下江瑾初的手,傾起上半身親吻他的唇。

    一個不含情欲的吻。

    江瑾初化被動為主動,攬住她的后頸,吻了上去。

    花房東側不遠處的一群人相互擁擠,轉換方向伸長脖子看房里的動靜。

    剛剛兩個當事人移動了位置,被花遮住了,還背對他們,看不清在做什么。

    遲星宇蹲在最前面,他要被擠倒下去了,手撐住地面,小聲說:“不要擠我啊。”

    賀予珩邀功,“我是大功臣,表白章里有我一小半。”

    喬若涵是被遲星宇拉來的,她原本不知道表白的事,得知后自告奮勇肩負拍照的職責,“讓我拍好照片再看啊。”

    其他四個人哪會聽他倆的話,尤其是孟祈安,和自己表白時一樣緊張。

    不禁難過感慨,“唉,家里的白菜還是被豬拱了。”

    沈南溪拍他的肩膀,“江瑾初是豬的話,那遍地都是豬。”

    孟祈安哀嚎,“???你這么快看他就順眼了?”

    不合常理,他當年追了很久才追上。

    沈南溪:“楹楹選的,而且他待楹楹的確不錯。”

    上交財產和工資,陪楹楹參加比賽,用心打造花園,親力親為而不是交給旁人,單論這份心,幾個男人可以做到。

    比起他們,桑梨對初楹的暗戀最熟悉,陪她度過漫長的暗淡無光的日子,看不到希望的喜歡,又放不下的心。

    她激動地掐緊沈思遠的胳膊,在他的皮膚上留下一排排個指甲印。

    沈思遠握緊她的手,“梨梨,你鎮定點。”

    再掐下去,他要去看醫生了,回頭找江瑾初要醫藥費。

    桑梨想狂喊,“你不懂,我鎮定不了。”

    沈南溪:“對,你不會明白的。”

    兩個女生打啞謎,除了孟祈安,其他人不知道她們兩個在說什么。

    沈南溪和桑梨相視一笑,默契地沒有繼續說下去。

    喬若涵蓋上單反鏡頭蓋,“拍不了了,花全擋住了,他們不會發現了我們吧。”

    遲星宇說:“有可能,江檢有反偵查功力的。”

    花房里滋長浪漫的曖昧氣氛,玻璃房保護不了隱私。

    初楹猛然想起,“我哥呢?不是說燒烤嗎?噢,是你找的理由。”

    江瑾初同樣忘了這波人,“不是,我喊了他們,我打電話問問。”

    電話秒被接通,孟祈安:“喂。”

    江瑾初說:“哥,你到哪了?”

    這聲‘哥’非常悅耳,孟祈安擺大舅哥的威嚴,“快到了,看到紫色的花了。”

    初楹全程聽見他們的對話,兩個人起身去門口迎接,“你不用喊‘哥’的,他回頭嘚瑟。”

    江瑾初牽緊她的手,“你哥就是我哥,要喊的。”

    初楹:“我哥尾巴能翹上天。”

    這時,一行人慢悠悠從花房東側鉆出來,幸好停車場在東邊,方不暴露他們剛剛在偷看偷聽。

    初楹看見眼前烏泱泱一波熟人,有些沒有交集,不可置信地問:“你們一起的?”

    孟祈安反應最快,解釋道:“碰巧遇到,你老公說請客吃飯,不吃白不吃。”

    初楹一眼看破他的謊言,“噢,哥你來做飯吧。”

    孟祈安敲她的腦袋,“初楹楹,今天我是客人,你老公做。”

    初楹胡謅,“我們家客人做飯。”

    沈南溪幫腔,“你去做飯,我餓了。”

    孟祈安重重嘆氣,“聽老婆的話,我去做飯。”

    男人們在頂樓露臺生火烤串,女生在一旁洗水果。

    最后一縷晚霞化作云煙,消失在空中,墨藍色天空里出現零星光點。

    四個女生圍坐在頂樓的木桌旁邊,吃水果聊天。

    初楹問:“你們偷看了多久?”

    什么恰巧遇到,她一個字都不會信。

    桑梨壞笑道:“不多不多,從你下車開始。”

    那就是全程啊,豈不是后面的接吻也被看到了。

    桑梨拍拍她的腦袋,給她安慰劑,“放心,你們進花房,后面被擋住了沒看到。”

    “真的嗎?”初楹仔細辨別他們的話,轉頭問喬若涵,“涵涵,你和遲星宇是怎么回事兒?”

    喬若涵回:“一男一女在一起,非得有點什么嗎?禁止拉郎配,我今天是攝影師。”

    初楹問她要相機,“給我看看,拍了什么?”

    喬若涵將相機遞給她,初楹按返回鍵一張一張瀏覽,她不希望出現表情包或者接吻的照片。

    “放心,有些不該拍的,我沒拍,我有職業素養的。”

    他們表白完之后就沒拍照片了,估計江瑾初知道他們躲的位置,悄悄偏了角度。

    初楹反駁她,“哪里有不該拍的?”

    桑梨幽幽補充,“比如,你們躲在樹后面干嘛了?別和我說在賞花。”

    初楹狡辯,“什么都沒有,你們真的是,一男一女在一起,非得做點

    什么嗎?”

    沈南溪補刀,“別人不會,你們合法夫妻說不準。”

    “南溪姐,你和梨梨學壞了。”被調侃的初楹臉瞬間變紅,不打自招。

    孟祈安看著眼前金黃焦香的烤串,喊他們,“吃串,你們都不餓嗎?”

    五個男人系上圍裙,頗有夜市烤串的氣魄。

    每個人性格不一,在燒烤時發揮得展現出來。

    江瑾初的串有強迫癥的意味,擺放整齊。

    孟祈安的串隨意擺弄,重在色香味俱全。

    賀予珩的串,emmm熟了就行。

    遲星宇的串,不吃也罷。

    沈思遠的串,介于中間地帶,無功無過。

    孟祈安遞一根雞翅給沈南溪,“老婆,嘗嘗史上最帥燒烤師傅烤的最好吃的串。”

    這么多限定詞,初楹嫌棄地吐槽他,“咦,哥,孟哥烤串,自烤自夸。”

    孟祈安睇她一眼,“你想吃還不給你吃,找你老公去。”

    初楹跑到江瑾初身旁告狀,“江瑾初,我哥他兇我,他又兇我。”

    沈南溪佯裝悲傷,“不喊南溪姐了啊,老公,我失寵了,楹楹有了新歡,忘了舊愛。”

    孟祈安拍拍沈南溪的肩膀,“我來教訓她。”

    他假裝舉起拳頭,初楹躲到江瑾初身后,“江瑾初,我哥他打我,他家暴,我要告他。”

    江瑾初發現了他們一家的演戲功底,平時單獨相處,成熟有魄力,一旦聚集到一起,和三歲孩童無異。

    桑梨看著初楹幸福的模樣,若有所思。

    似是下了什么決定,她靠到沈思遠身旁,不經意地說:“下周一去領證。”

    沈思遠的注意力在燒烤上,“什么?”

    桑梨抱起手臂,“你沒聽見就算了。”

    沈思遠放下燒烤架,抱起桑梨,原地轉圈,“我聽到了,你不能反悔,律師說話可以做呈堂證供的。”

    桑梨拍他的手臂,“知道了,你聲音小點。”

    一群人的目光向他們投過來,帶著好奇和疑惑。

    初楹問:“你們發生了什么?有什么是我們這SVIP不能聽的?”

    桑梨故作神秘,“SSSSVIP也不能聽,秘密。”

    燒烤烤得七七八八,蛋炒飯和涼面端上了桌,遲星宇拆臺,“楹楹姐,我想起來一件事,江哥他之前,看你的偵探節目,然后,和我說‘你今天有事’,我都不知道我那天有什么事,他就代替我去錄節目了。”

    初楹微微偏頭,意味深長地看著江瑾初,“原來是這樣啊。”

    賀予珩道破真相,“所以,他其實覬覦你很久了,凈在偽裝,裝得可真好,我坐你旁邊都不知道。”

    初楹隨口問:“是不是這樣啊?”

    江瑾初頓了頓,點頭,“是。”

    他看向她的眼神,仿佛可以拉出絲來,情真意切,不加猶豫。

    初楹扯開話題,“這是你的房子?”

    江瑾初糾正她的措辭,“是我們的房子。”

    初楹心里擔憂,“江瑾初,紀委真的不會找你談話嗎?”

    位于南城富人區的別墅,超大的院落,主樓三層半加地下室,市值不會低。

    江瑾初強調,“是男朋友,是老公。”

    初楹改口,“哦,男朋友,你哪來的錢?”

    江瑾初:“程方林之前買的,你說的,不用白不用。”

    在金錢方面,程方林沒有虧待他,但改變不了他渣男的事實,更何況,如果不是他做了檢察官,根本不會在意他。

    孟祈安揶揄他們,“我們還在這呢,別膩歪了,招待客人。”

    初楹:“你自己吃。”

    一行人分成幾個方陣,喬若涵仰頭看天上的星星,隨手拿起一串雞翅。

    賀予珩細心提醒道,“是變態辣。”

    喬若涵低頭望了一眼,抿唇笑,“沒事,我能吃辣。”

    放在桌上的啤酒罐空了一瓶又一瓶,桑梨提議,“我們來玩真心話大冒險,情侶這么多,沒有大冒險,只有真心話。”

    遲星宇立刻來勁,“你是想破壞他們的感情啊,我單身我贊同。”

    初楹酒勁上頭,“玩就玩,我又沒有鬼。”

    轉動酒瓶,瓶口對準初楹,她抽到的問題是,“有沒有暗戀的人?”

    第一個問題就是王炸,沈南溪和桑梨擔憂地望向初楹。

    初楹的酒瞬時醒了,她就不該同意玩游戲,“沒有。”

    蒼天啊,大地啊,她就說這一個謊,后面絕對不說假話了。

    桑梨開口,“我……作證,是真的。”

    轉動第二個酒瓶,指向江瑾初,“到江檢了,初吻給了誰?”

    答案顯而易見,“是初楹。”

    遲星宇:“這個問題,沒勁,意料之中,肯定是楹楹姐了。”

    第三個酒瓶指向喬若涵,問題是:“在場有沒有你喜歡的人?”

    喬若涵秒回,“沒有。”

    沒有一出來,遲星宇幾不可察地變了臉色,初楹壓低聲音問江瑾初,“他喜歡涵涵?”

    江瑾初:“我不知道。”

    初楹:“你都不關心同事,派你去問。”

    江瑾初:“保證完成任務。”

    后來的問題常規且沒有太大意思,遲星宇吃了一堆狗糧,他叫嚷嚷不玩了,換成玩‘我有你沒有’的游戲。

    初楹說:“我現在還在寫日記。”

    其他人紛紛搖頭,表示不信,初楹登上Q.Q,滑動給他們看時間,“看到了吧。”

    雖然不是天天寫,隔三差五有一篇。

    桑梨說:“楹楹,你這Q.Q是小號啊,一個好友都沒有。”

    初楹迅速摁滅手機,“日記嘛,隱私,記錄心情。”

    江瑾初斂起神情,眉頭輕擰。

    桑梨笑著說:“那是比不上你,這個毅力。”

    你有我沒有,和真心話一樣,游戲嘛,真真假假,想告訴別人的話,自然會說出來,不想說的,懂得都懂。

    夜已深,女生喝得暈暈乎乎,男生負責打掃衛生。

    江瑾初提前分配好房間,他和初楹住三樓主臥,其余人分散在二樓和一樓的客臥。

    從露臺下樓,桑梨勾住初楹的脖子,“楹楹,怎么謝我?我晚上幫了你。”

    初楹最后一根弦尚在,“噓,噓。”

    晚上?幫她?幫什么?

    江瑾初聽不懂她們的談話,但他瞄到了日記標題里的‘喜歡’兩個字。

    時間不是結婚后。

    她寫的喜歡什么?

    是人,還是物?

    第58章 奔赴-喜歡把你綁起來,藏在家里……

    江瑾初長久以來的職業病,下意識會多想,日記是個人習慣,‘喜歡’兩個字說明不了什么。

    男人迅速想通。

    初楹和江瑾初一人架一個,將桑梨和沈思遠送到房間。

    沈思遠晚上不知怎么了,一直在喝酒,醉得不省人事。

    其他人倒還好,喝得暈沉,不至于走不動路。

    桑梨嘴里持續念叨,“楹楹,真為你開心。”

    初楹將桑梨放在床尾凳上,急忙捂住她的嘴,“快洗澡睡覺吧,啊,給你買了新睡衣,晚安。”

    “晚安。”桑梨猛地坐起來,指著江瑾初,“江瑾初,我和你說,你要對楹楹更好,她,她……什么來著,想不起來了。”

    活脫脫一個酒鬼模樣,說的話哪里有可信度。

    初楹被桑梨折騰一遭,酒完全醒了,“露臺收拾好了嗎?”

    “收拾好了,別操心。”

    江瑾初負責收尾工作,滴酒未沾。

    安排好所有人的住宿情況,他們回到三樓主臥。

    淡紫色的四件套,藍花楹花束……

    好似處在一汪紫色海洋中。

    初楹洗漱完畢,困意消失,趴在三樓陽臺向下眺望。

    靜謐月光下,藍花楹隨晚風浮動,筑成紫色夢幻的花園。

    她的下巴墊在手背上,腦袋跟著搖曳的花兒舞動,笑意從嘴角蔓延至眉梢,幸福又開心的一天。

    江瑾初從浴室出來,在臥室里沒看到人,月色下籠罩一抹倩影。

    他手上拎起一件薄外套,披在初楹的身上,輕聲問:“不困嗎?”

    “暫時不想睡。”

    初楹側轉頭問他,“江瑾初,你隱藏得太好了,我根本沒有察覺,僅此一次。”

    江瑾初攀上她的手,“除了驚喜,其他事情不會瞞你。”

    初楹綻開一個笑,“你說的哦。”

    她伸長手臂,“忽然有點困了,抱我去睡覺。”

    “遵命。”江瑾初打橫抱起初楹,單手抱女生,另一只手關閉陽臺門。

    剛將初楹放在床上,他的衣領被她拽在手里,向下一帶,江瑾初趴在她的身上。

    心跳連著心跳,同頻共振。

    眼前的男人五官深邃,褪去了少年青澀的影子,初楹眨眨眼睛,人沒有消失,不可思議的表白是真的。

    日常相處中,猜到和親耳聽到是兩回事。

    寂靜深夜,耳邊只有心臟跳動和失措的喘氣聲。

    江瑾初目光灼灼,表白后,不再掩藏他的情緒,“不是要睡覺嗎?”

    初楹紅唇微張,驀然笑出聲,“老公,男朋友,就這樣睡了嗎?”

    她的杏眼彎彎,軟糯的聲音好似加了引人誘惑的藥品。

    “你不睡,我們做點別的,女朋友。”江瑾初堵住她的唇,他親自挑選的霧紫色吊帶睡衣,由他自己拆開。

    他撥開散落在肩頸兩側的長發,吻在初楹的清冷的肩膀,咬斷搖搖墜墜的細肩帶。

    初楹抖動聲線,“你怎么會買吊帶睡裙?”

    “和你學的。”

    男人的手游走在初楹的蝴蝶骨上,粗糲指腹似乎帶了電流,不禁抖動。

    強烈的頂燈照耀,江瑾初在上生物課,一寸一寸探索。

    “是這兒嗎?”

    好似在探尋秘密。

    “好像不是。”

    男人自問自答,“那是這兒嗎?”

    初楹蜷縮,“不是。”

    今天美夢成真,她被輕易挑起,十分燥熱。

    “你帶東西了嗎?”

    江瑾初埋首而下,“沒帶。”他很忙碌,嘴閑不住,手不停歇。

    初楹問:“那怎么辦?”

    江瑾初的眼尾泛紅,眼睛里充滿欲望,他提議,“要不,生個孩子。”

    初楹點頭,“也不是不可以。”

    過了一小會,遲遲沒有下文。

    初楹睜開迷蒙的眼睛,“你怎么還不……”

    明明已經箭在弦上,卻還在極力忍耐,額角青筋凸起。

    “我想起來了,抽屜里有。”

    什么時候江瑾初也學會大喘氣說話了,他抱著她一邊吻一邊滾到床邊,拉開床頭柜。

    江瑾初將方盒遞到初楹手里,“你幫我戴。”

    頂燈始終未關閉,初楹直面面對,她咽了咽口水,難以想象怎么合適的?

    “啊~”

    “嗯~”

    兩個人同時喟嘆一聲,床微微搖晃。

    初楹擔憂,“樓下住人了嗎?”

    江瑾初:“好像是孟警官和南溪姐的房間。”

    初楹說:“那你動作小點。”

    結果,下一秒,她的腦袋碰到床頭。

    江瑾初認真求問:“是這樣嗎?”

    初楹咬牙說:“不是。”

    “那就是這樣。”

    “啊~不是。”

    天旋地轉,她坐在江瑾初的身上,這下她的頭不再會受傷。

    江瑾初絕對是故意的,主觀臆斷,理解成反義詞。

    初楹所有的嚶嚀被枕頭吃掉,被江瑾初的嘴吃掉,被手心吃掉。

    許是互通了心意的緣故,兩個人格外興奮,做到后面有些過火,江瑾初的背部多了幾道新傷痕。

    幸而,別墅隔音不錯。

    初楹一覺睡到午時方起,閉著眼睛摸出手機,手機里有幾條訊息,她從上往下瀏覽。

    11點20分,桑梨:【到家了,報平安。】

    配圖不是云錦園,從陳列的手辦來看,應是沈思遠的家。

    9點30分,桑梨:【楹楹,我和沈思遠有事,先回市區了。】

    她不合常理,竟然沒睡懶覺,昨晚種種表現反應,她有貓膩。

    初楹回復:【我知道了。】

    8點10分,沈南溪:【楹楹,我和你哥有任務,先回單位了。】

    初楹:【好的,下周去婚房找你們。】

    最后是喬若涵的消息,11點30分,【楹楹,我到臺里了,照片發你郵箱了。】

    10點40分,喬若涵:【楹楹,我先回去寫稿子了。】

    初楹:【查收了。】

    昨日熱鬧的別墅,只剩下兩個人,陡然寂寥,還好,他一直在。

    江瑾初身穿白襯衫,從樓下上來,“醒了,起來吃飯。”

    初楹伸伸懶腰,腿成最大受傷部位,“江檢你現在倒斯文啊,做個人了。”

    江瑾初沉沉發問:“你想我不做人?”

    初楹警告他,“不是,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

    江瑾初問:“昨晚不滿意。”

    初楹套上衣服,眉峰上揚,“滿意啊,江檢的身材很好,只有我能看到。”

    說話間,又摸了幾下。

    離開別墅,初楹回頭看一眼盛開的藍花楹。

    “花能活到明年嗎?”她實在擔憂,兩地地理環境相差甚遠。

    恰巧紅燈,江瑾初腳踩剎車,越過中控臺牽緊她的手,“可以,冬天加蓋保溫措施,有專業的人負責跟進。”

    初楹感慨,“好費事。”

    養不屬于本地的藍花楹,是費錢費時費精力的一件事,克服的困難可想而知,江瑾初用心良苦。

    江瑾初輕聲說:“你喜歡就好,至于其他交給我。”

    初楹:“有你真好。”

    如若說結婚是上天給她拋來的美夢成真,那江瑾初喜歡她則是錦上添花。

    “讓你開心,是我最大的事。”江瑾初說:“花期來臨的時候,你可以第一時間看到。”

    不需要趕路去外地,不需要調班,不需要再為錯過花期而可惜。

    只要初楹想看,開車便能看見。

    回到家,初楹歪坐在在沙發上打開電腦,在郵箱里下載喬若涵發來的壓縮文件。

    江瑾初喂好貓咪,喂初楹吃水果,“在看什么?”

    初楹稍稍偏頭,張開嘴巴,是酸酸甜甜的巨峰葡萄,“涵涵拍的某個人表白時候的照片。”

    江瑾初順勢坐下,“我看看。”

    初楹點擊解壓文件,不解道:“你怎么會找涵涵拍照?”

    “我沒找,應該是遲星宇找的吧。”江瑾初只喊了孟祈安和桑梨,賀予珩和遲星宇是種花分隊,自告奮勇來看熱鬧。

    初楹更加疑惑,“他和涵涵這么熟嗎?怎么感覺在我倆不知道的地方,發生了許多事。”

    江瑾初理性分析,“據我觀察,應該是遲星宇的一廂情愿,昨晚喬若涵說在場沒有她喜歡的人。”

    初楹壞笑道:“江檢,你變得八卦了哎。”

    江瑾初:“一個是你朋友,一個是我同事。”

    萬一哪天初楹問起來,他好應對。

    初楹嘆氣,她好像對朋友關心不夠,“涵涵沒和我說,遲星宇估計也沒表白,也許是錯覺。”

    “希望吧。”感情的事,旁人不好參與,江瑾初轉開話題,“女朋友,什么時候去挑婚紗照的照片?”

    “啊!哦!我快忘了這件事。”

    初楹最近忙于主持人大賽,幾乎忘了婚紗照的事。

    她趕緊給攝影師發消息,讓他把幾張特殊的照片單獨保存,不能被江瑾初看到。

    “下周六一定。”初楹感覺她在給江瑾初畫餅。

    江瑾初寵溺道:“我來定時間。”

    初楹逐張瀏覽照片,昨日的畫面在眼前上

    演,她仰起頭,“江瑾初,你能再說一次表白的話嗎?我想聽。”

    脫離了表白的氛圍,再說表白的話,會難以啟齒。

    江瑾初不敢看初楹,趴在她的耳邊,磁性嗓音說:“初楹,我喜歡你。”

    他的耳朵連帶臉頰一起變紅。

    初楹的耳垂被熨紅,心臟怦怦跳,她給予他回應,“我也是,江瑾初,我喜歡你。”

    還有未說出口的后半句,很久了。

    陽臺睡午覺起來的初一&初十:爸爸媽媽又親起來了。

    ——

    周一一早,初楹開完早會出來,接到桑梨的電話,隔著聽筒能聽到她喜悅的心情。

    “楹楹,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結婚了。”

    初楹滿臉疑惑,“啊?怎么回事?”

    完了,她好像要與朋友絕交了,喬若涵和遲星宇的事他不知道,桑梨和沈思遠的事她同樣不知道。

    桑梨將事情的前言后語大概講述了一遍,“在那一刻突然就想結婚了。”

    原來,變化真的在不經意之間,不需要轟轟烈烈的事,某個小點即可觸發。

    初楹由衷開心,桑梨見證了她的暗戀,她同樣見證了她的戀情。

    “恭喜你啊,不對,是恭喜沈思遠,終于抱得梨子歸了。”

    桑梨站在民政局門口,發自內心地說:“真好,我們都得償所愿。”

    初楹去樓梯口,壓低聲音警告她,“我求求你,在江瑾初面前說話不要暴露我喜歡他很久的事啊,我想自己告訴他。”

    告訴他,曾經有個人喜歡他很久很久。

    桑梨保證,“我知道了,他何德何能。”

    初楹不以為然,“喜歡他是我一廂情愿的事,和他無關,他又不知道。”

    “話是這么說沒錯。”身為朋友,難免會心疼,桑梨:“你們現在很好,我為你高興。”

    初楹:“一樣的。”

    桑梨想起一件事,“對啦,我過幾天搬家,指紋記得刪掉。”

    初楹搖了搖頭,“不刪,云錦園是你在南城的后盾。”

    桑梨感動道:“楹楹,我好愛你哦。”

    “肉麻,我去干活了。”朋友的意義便在于此,初楹祝福她,“新婚快樂,梨梨。”

    同一時刻,檢察院開完漫長的早會。

    經過一天的消化,遲星宇滿血復活,經過江瑾初身邊,聞到一股甜膩的味道,“江檢,你今天噴香水了?”

    江瑾初抬起手腕聞了聞,的確是,“可能是初楹早上噴香水蹭到的。”

    遲星宇又問:“你的頭像是楹楹姐讓換的?”

    江瑾初:“不是,我自己找的。”

    難為他找到同款的黑貓看向藍花楹的照片,做情侶頭像。

    有一說一,情侶頭像和江瑾初沒什么關聯,但他竟然做了。

    而且不止,他換了個性簽名,從‘已婚’變成一個字‘楹’,背景變成了藍花楹的圖片。

    戀愛中的男人和女人一樣,一樣幼稚。

    江瑾初和遲星宇并排走,他小聲問:“你和楹楹同事怎么回事?”

    他好不容易忘記,偏被挑起,遲星宇難掩難過,“我有情人家無意,還是算了吧。”

    感情的事無解,非當事人不好提意見。

    遲星宇提出假設問題,“如果是你,你喜歡楹楹姐,她不喜歡你,你怎么辦?”

    江瑾初思考數秒,“使勁追她。”

    一個月不行就兩個月,一定要追到她。

    遲星宇看了一眼江瑾初,算了,他們不是一個起跑線上的人,有些人生來就不用吃愛情的苦。

    江瑾初:“上半年獎金出來了,發工資的時候一起發,你績效滿分,不會扣錢。”

    遲星宇:“情場失意,職場得意,也挺好。”

    總算有一件開心的事。

    江瑾初坐到工位上,給初楹匯報,【我打聽了,是遲星宇單方面地喜歡。】

    初楹:【江檢,你怎么打聽的?】

    江瑾初:【直接問,高效便利,省時省力。】

    初楹:非常江瑾初的辦法。

    喬若涵轉動椅子,移到初楹旁邊,“我把遲星宇刪了。”

    做朋友一起打游戲可以,但一方生出了別的感情,不再聯系是對彼此最好的方式。

    初楹拍拍她的肩膀,“跟著你的想法走,我永遠支持你。”

    喬若涵:“不會影響你和江檢吧。”

    初楹安撫她,“不會,你不要有心理負擔。”

    喬若涵回她一個笑容,“沒有,我開心最重要。”

    轉眼到了周末,初楹沒有忘記選婚紗照的事,比平時早起了半個小時。

    兩個人趕到婚紗攝影工作室,屏幕上放著婚紗照。

    工作人員講解,“這一組是前世和今生,對應的校園和現在,有不喜歡的直接刪掉,糾結的可以保留,還有二次三次篩選。”

    結果,江瑾初幾乎都保留了,遠遠超過套餐里的張數。

    初楹提醒他,“加照片很費錢的。”

    江瑾初不甚在意,“一生就拍一次,沒多少錢。”

    初楹開玩笑說:“誰說就一次,萬一哪天我看你不順眼。”

    江瑾初說了一句石破天驚的話。

    “那就把你綁起來,藏在家里。”

    第59章 奔赴-疑問初楹喜歡的人,是誰?……

    初楹看看四周,還好沒有人注意到他們的談話。

    平日里穩定的男人,仿佛在平靜無波的水面上投下一顆巨大的石頭,一句話激起了千層浪。

    “你……”初楹瞬間不知道說什么話反駁,話到用時方恨少。

    這時,工作人員將單子交到初楹手上,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大概一周左右的時間,后期有什么問題隨時聯系我們。”

    初楹將單子折疊好放進包里,“好的,我們先走了。”

    走出攝影工作室,兩人驅車前往城南孟祈安的家里吃飯。

    初楹像回到自己家,“哥,南溪姐,我來了。”

    孟祈安坐在餐桌邊,立刻起身,遞給初楹一雙手套,“來得早不如來得巧,處理龍蝦交給你了。”

    面前滿滿一大盆龍蝦,目測有一二十斤,張牙舞爪爬來爬去。

    初楹嫌棄地說:“哥,我是來吃飯的,不是來干活的。”

    孟祈安:“懶得你,來我家吃飯得先干活,快干,等著蝦炒菜,不然讓你喝西北風。”

    初楹拆他的短,“哥,今天沒有刮西北風,只有東南風。”

    “就你話多,干活。”

    孟祈安面對沈南溪,變了臉色,“老婆,你幫我打下手,讓他們兩口子處理龍蝦。”

    初楹掩面假裝哭泣,“終究是我多余了,我這就走。”

    一個人唱不起來戲份,她老老實實處理龍蝦。

    只是,龍蝦的鉗子很大,初楹的五官幾乎要皺在一起,仰起頭難為情地說:“江瑾初,我不會。”

    “我教你。”

    江瑾初換了個座位,坐在初楹隔壁,教她捏住頭和身子交界的位置,“不會夾到手。”

    “轉動尾巴中間的鱗片,旋轉一下,蝦線就出來了。”

    初楹:“江瑾初,你好厲害啊。”

    她扭頭看了眼廚房,哥哥背對他們,迅速親了江瑾初的臉頰。

    在別人的家里,江瑾初不像在家里那般自在,耳朵又紅了。

    孟祈安吐槽,“別膩歪了,就你倆這速度,怕是明年都吃不上龍蝦。”

    “略略略。”

    初楹問:“南溪姐,怎么這么多龍蝦?”

    沈南溪如實道:“你哥前兩天和朋友去釣龍蝦,一只都沒釣到,氣急敗壞買了一桶。”

    “哈哈哈哈,沒錯,是我哥能做出來的事。”初楹熟能生巧,不怕龍蝦夾手了,開始揭孟祈安的短,“南溪姐,你還記得我們小時候去釣龍蝦,結果我哥掉水里了,成泥猴子了,害怕你看見,自己悄摸摸回家,害得我們找了半天。”

    孟祈安警告她,“初楹楹,閉嘴。”

    初楹對著她做了個鬼臉,“就不閉嘴,你高中還爬樹摸知了、摘枇杷,你給南溪姐寫的情書是你求我幫你潤色的。”

    孟祈安拍拍江瑾初的肩膀,鄭重說:“妹夫,你管管初楹楹,天天在我老婆面前瞎說話。”

    江瑾初悠悠搖頭,“楹楹是一家之主,我管不了。”

    孟祈安:“男人在家里得樹立家法。”

    江瑾初反問回去,“你有家法?”

    孟祈安的士氣瞬間消失,“沒有。”

    給別人出主意,結果自己什么都沒有。

    初楹慢悠悠道:“哥,你死了這條心吧,南溪姐對你比我對你了解多了,哪件事她不知道啊。”

    沈南溪剝青豆,加入吐槽大軍,“情書一看就不是他寫的,遣詞造句就不是他的風格,他不會那么多詞。”

    被聯合攻擊,孟

    祈安決定懟回去。

    “妹夫,我和你說,初楹楹那么會寫情書,一看就是給哪個小男生寫過。”

    初楹急忙反駁,“才沒有嘞,我這是天賦。”

    孟祈安樂于看炸毛的妹妹,“好好好,是天賦,指不定幼兒園給誰寫練出來的天賦。”

    破罐子破摔,初楹點頭,“是呀是呀,你嫉妒啊。”

    孟祈安對江瑾初說:“聽到沒?給別人寫過。”

    初楹佯裝鎮定,“幫你給別人寫過。”

    在心里默默記下孟祈安一大筆,說話口無遮攔。

    晚飯時,孟祈安習慣調到總臺看新聞,調頻道時,一套正好在播主持人大賽。

    “總決賽啊。”

    初楹跑到電視機面前,用身體擋住,蹙起眉頭,“你們不要看,都知道結果了是不,我們換個臺,看新聞去,看游戲直播,或者看籃球比賽。”

    孟祈安揮手,“初楹楹,別擋著電視,一邊玩去,不會是你表現不好,不想我們看吧。”

    激將法百試百靈。

    “才不是,我表現很好。”初楹人微言輕,沒人聽她的。

    孟祈安邊看邊點評,“嘖嘖,這個緊張了,這個論點淺顯了,綜合看下來還是我妹最好。”

    沈南溪加入點評行列,“楹楹,你之前臉圓一點點,好青澀。”

    當著江瑾初的面回顧黑歷史,初楹很想原地刨出來一個洞,鉆進去、埋起來。

    比賽只是開始,后面才是重點。

    不知怎么了,電視里開始播放另一個視頻。

    初楹看清楚之后,大驚失色叫喊:“孟祈安,關掉。”

    之前錄綜藝的剪輯視頻從電視機里播放了出來,直直懟到江瑾初眼前。

    而且加了新的片段,主持人比賽的剪到一起,太可怕了。

    這個CP過不去了是怎么回事?

    其他三個人津津有味地欣賞。

    孟祈安撇清關系,“大數據推送,不怪我。”

    他認真品評,“你別說人家剪得挺像那么回事的,堪稱鬼斧神工,妹夫不是小氣的人哈。”

    江瑾初淡瞥向初楹,微笑道:“嗯。”

    不小氣,才怪。

    孟祈安:“你看,妹夫是個大度的人。”

    初楹接收到江瑾初的笑容,后背發涼,一把奪過遙控器關閉電視,“我們先回家了,拜拜。”

    回去路上,誰都沒有說話,半明半暗的燈光下,初楹看不清江瑾初的情緒。

    他有吃醋嗎?

    應該有吧。

    初楹決定試探一番,剛到家先發制人,借著樓底的路燈將江瑾初壓在沙發上。

    “江檢,非法囚禁是不對的,你知法犯法。”

    江瑾初看穿她的想法,先順著她,“我受罰。”

    初楹提問:“非法囚禁怎么判刑?”

    江瑾初解答,“視情節嚴重程度,三年以下,三年以上都有可能。”

    “哦,先把你綁起來。”

    沙發縫隙有一條遺落的紫色發繩,初楹抽出系在江瑾初的手腕上,打上漂亮的蝴蝶結,“綁好了。”

    她笑意盈盈,“我哥說得對,得制定家法。”

    江瑾初由著她胡鬧,“你想制定什么家法?”

    “我想想,一切都聽我的,就這一條。”

    江瑾初嘗試掙脫發繩,被初楹摁住,“你不要動,你上次都綁我了,換我綁回來。”

    她坐在他的身上,不老實地亂蹭,夏季穿得清涼,很容易點火。

    “江瑾初,你根本就不在意我,之前不吃醋,現在也不吃醋。”

    初楹直接倒打一耙。

    女生掀起裙擺,大腿直直蹭到他,染上濃濃的灼熱。

    江瑾初喪失自由的行動力,無奈說:“怕你覺得我小氣。”

    初楹趴在他的身上,“不會。”

    江瑾初袒露心聲,磁性嗓音在黑暗里格外心悸,“老婆,很小氣,在意有沒有人覬覦你,所以想把你綁在身邊,藏起來只能我一個人看。”

    初楹噘嘴,“那我沒感覺出來。”

    他也只會說說,平時不舍得動她一點。

    男人的下頜逐漸緊繃,在微弱的光線下添上凌厲的氛圍。

    江瑾初掙脫了發繩的束縛,拿回主動權,抱起初楹走去書房。

    他坐在椅子上,將初楹牢牢禁錮在自己懷里。

    江瑾初沉沉發問:“給別人寫過情書?”

    初楹急呼,“沒有,假的。”

    她感覺到一股突如其來的壓迫感。

    “說謊是不對的。”

    “是真的。”突然,江瑾初掐住初楹的肩膀,她叫了出來,“啊~”

    沒有前奏,直接邁入正題。

    初楹坐在江瑾初的懷里,面朝書桌,任誰都看不出來他們此刻在做什么。

    江瑾初咬住她的后頸,放在貝齒間碾磨,“老婆,情書怎么寫?”

    初楹的額頭爬上汗,“給……給誰寫?”

    男人的嗓音愈發深沉,褪去了往日的溫柔,“你還想給誰寫?”

    初楹猛烈搖頭,“不知道。”

    他的手指反復摩挲圓珠,似在把玩淘來的小玩意,瞳仁愈發漆黑,“現在知道了嗎?”

    “知道了。”

    初楹被迫一邊寫情書一邊應付他,大腦在混沌與理性中來回拉扯。

    紙張亂晃,握住筆的右手抖動,信紙上的字跡潦潦草草,成不了型。

    她寫下稱呼,江瑾初,你好。

    “然后呢?”

    江瑾初用寬大的手掌包裹住初楹的手,一字一句說:“我教你。”

    初楹哪里還有心思寫情書,連筆都拿不住。

    江瑾初看到她寫錯了一個字,“錯了,要受罰了。”

    初楹的雙手架在桌子上,拿起一張新的信紙重新寫,努力握住筆,在第一行落筆。

    “你……不……”

    江瑾初唇角揚起,“不ting,好,聽老婆的。”

    初楹咬著牙說:“不是。”

    他怎么這樣理解,語文不合格。

    “不是這樣,那是這樣嗎?”江瑾初說。

    初楹明白了,他是故意的。

    每次都說她寫錯字,每次都不如他的意,每次想法子挑刺。

    “他牽你的手了。”江瑾初的唇挨著初楹的唇說話,說完咬了她的唇瓣,嘴唇上傳來細細密密輕微的觸感。

    她的雙手被他用發繩綁住,打上一個死結,輪到她被桎梏。

    嗚嗚咽咽出聲,“沒有牽,鏡頭的問題。”

    “他摸你的腦袋了。”

    初楹跪在沙發上,越來越……

    她的眼尾流下淚水,收回說他溫柔的那句話,這件事上,江瑾初一點都不溫柔。

    事后,江瑾初拿起情書細細端詳,輕輕點點親她的唇,“你的字有點熟悉。”

    初楹的手腕留有紅痕,襯衫松松垮垮搭在身上,紐扣不知道蹦到哪里去了,新買的裙子撕了幾道口子。

    不知道是做工差,還是他太用力。

    “大眾字,不會和誰送你的情書字體一樣吧。”

    “不是。”

    江瑾初總覺得在哪里見過這個字,就是想不起來。

    ——

    生活太過如意,總會在別的地方給你使點絆子。

    初楹去樓梯間接電話,恰好聽到同事彭謙和誰閑聊,正在八卦她。

    “初楹她一個記者怎么能得第一去總臺參加比賽,你看看這知名度不就打出去了,說不定和誰有什么關系,靠身體上位的女人。”

    毫不避諱直接點她的名,初楹可忍不了,直接推開安全通道的門。

    “女性有點成就就是和哪個男人有關系,就是靠身體取得,這么致力于削弱女性本身的能力,好為自己的無能找借口,有這時間,不如想想下期選題是什么,可別再拖新聞部的后腿了。”

    她的聲音不疾不徐、不卑不亢,直接戳中彭謙最核心的痛點。

    彭謙一點就炸,“收視率高了不起啊。”

    初楹勾了下唇角,抱緊雙臂,洋洋得意,“是了不起啊,比你收視率高、播放量高、贊助商買單,那是格外開心,畢竟是你怎么都做不到的事情,友情提醒,現在電視臺也在優化員工,說不定下個就是你。”

    彭謙:“我比你來得早,職級比你高,優化也是優化你。  ”

    只會用年紀和工齡壓人,初楹不惱怒,像在看跳梁小丑,“是嗎?你是不是還沒看郵件,上半年的評級下來了,不好意思,新人甩了你10條街,優勝劣汰,說不定要成為你的領導了。”

    彭謙點開郵箱,看到了考核結果,臉色愈發難看,“不知道被多少男的……”

    初楹抬腿走到他的面前,用力踩住他的腳,阻斷他接下來的話。

    面色陰沉,狠厲道:“別再讓我聽到你造我黃謠,否則我不介意寫實名舉報信,忘了說了,我已經錄音了,職業習慣。”

    “你……”彭謙痛得說不出來話,一個人在原地哀嚎。

    隨后初楹拉開安全通道的門離開。

    下午時分,喬若涵若有所思地望著初楹,不知怎么開口。

    初楹說:“彭謙去告我狀了?”

    喬若涵壓低聲音,“對,說你不尊重他,說新人沒規矩,說你揍了他,叫嚷嚷讓你賠醫藥費,估計最近的流言也從他那里傳出來的。”

    今天不是初楹第一次聽見,從她比賽獲得第一去了總臺之后,陸陸續續會聽到流言蜚語。

    秉著‘清者自清’的想法,沒有計較,結果愈演愈烈。

    “真讓我見世面,臉比城墻還厚。”

    初楹后悔今天沒有穿細高跟鞋,不然讓他痛得叫奶奶。

    喬若涵:“他舅舅是電視臺的老領導了,臺長都要給他幾分面子,平時為所欲為,不把別人放在眼里,本來他也想去,結果沒去成。”

    初楹:“我知道了,我有后手。”

    沒有十分鐘,新聞部負責人喊初楹去辦公室,彭謙也在。

    部長說:“小初啊,有什么矛盾要用武力解決。”

    捧高踩低是職場經常發生的事,部長的所作所為初楹早已習以為常。

    初楹掏出手機,點開錄音界面,“部長,您要不先聽聽這個,我只是捍衛我的尊嚴。”

    部長聽完后假意教訓彭謙,“像什么話,下不為例。”

    如初楹所預料的那般,沒什么實質懲罰,口頭批評一番做表面工作。

    部長:“你看這個錄音要不刪掉?”

    符合初楹對他的認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從源頭上解決受害者。

    “刪了。”初楹聽話刪掉,臨走前說了一句,“我同步上傳網盤了。”

    不就是一份工作嘛,有這樣的領導倒霉。

    下班回到家,初楹打電話和桑梨溝通白天發生的事情,不是第一次發生這種事,平時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換來的是他得寸進尺。

    她必須要做兩手準備,“先看臺里怎么處理。”

    “嗯,有錄音大不了用輿論。”

    桑梨轉而說:“你還沒和他說你喜歡他的事啊。”

    初楹靠在桌子前嘆氣,“我一直說沒有喜歡的人,如果被江瑾初知道,會覺得我是騙子吧。”

    她說:“都過去了這么多年,現在我和江瑾初挺好的。”

    桑梨:“可是十二年呢?”

    初楹釋懷笑笑,“十二年他也不知道,喜歡他是我一個人的事嘛。”

    桑梨只是心疼朋友,“你想清楚就好,就是覺得可惜,這么多年的暗戀好辛苦。”

    初楹安慰她,“不辛苦,我現在過得很好,他知不知道不重要,又改變不了什么。”

    不知何時,門外站了一個男人。

    江瑾初默默放下按住書房門把的手,輕手輕腳地離開書房。

    沒有發出一點兒聲響。

    原來,她有喜歡的人。

    還喜歡了十二年。

    初楹喜歡的人,是誰?

    第60章 奔赴-車里車身晃動,暴雨如注……

    江瑾初退回客廳,坐在沙發上,努力放空大腦,只是,思緒不受控制。

    不可避免地想到初楹說的話。

    即使不知道初楹和誰聊了什么,但通過她的回答猜出來七七。八八。

    她喜歡一個人,喜歡了十二年。

    江瑾初心底的嫉妒、吃醋瘋狂發芽、滋長,抑制不住地肆意生長,占據身體的每一寸角落。

    腦袋里不斷叫囂、重復他聽到的話。

    喜歡他,喜歡他,喜歡他!

    一道聲音喚醒江瑾初飄遠的思緒,初楹伸手在江瑾初面前揮來揮去,“江瑾初。”

    “江瑾初。”

    喊了許多聲,江瑾初才回過神來。

    江瑾初一把將初楹拉進懷里,抱在腿上。

    初楹蹙眉問道:“怎么了?想什么這么入神。”

    她察覺到有一絲道不明的異樣,又說不上來具體哪里不對。

    “一個案件,餓了嗎?我們去吃飯。”從沙發到餐廳僅有三步路的距離,江瑾初緊緊攥緊初楹的手。

    初楹在他身邊就行了,至于其他人,無關緊要。

    一個她婚前喜歡的人,拿什么和他爭。

    一個無名無分的人,憑什么和他爭。

    更何況,當事人都不知道初楹喜歡他。

    只是,憑什么?

    能讓她喜歡這么久。

    初楹不知道江瑾初在想什么,她心里糾結另外一件事情,木筷子被她咬出幾個牙印。

    “有個事和你說一下。”她斟酌好說辭,將白天發生的事情簡短告訴江瑾初。

    “我就教訓了他,你是沒看到他的臉色,那叫一個五彩斑斕啊。”

    江瑾初的心里陡升一股怒氣,面色凜冽,“他叫什么?”

    初楹抬眼看他,隔著餐桌,握住他的手,語調平緩,“我和你說,不是想你幫我去教訓他,而是想和你分享我發生了什么事,我自己能解決,即使他是關系戶,我不能吃虧啊,他憑什么造我謠,你相信我,我能行。”

    江瑾初心疼地回望,啟唇道:“我老婆不能平白受委屈。”

    聽到彭謙言論的那一刻,初楹有一點點不開心,很快自我消化,“我不委屈,他是無能怒吼,不能為了無關緊要的人,而影響了自己。”

    江瑾初溫聲說:“那也不能傷害你。”都是平凡的人,怎么可能會無動于衷。

    初楹獨立慣了,江瑾初不可能知道后不做任何事情。

    她用她的方法,他有他的打算,并不沖突。

    “你在意我,我就很開心了。”初楹從前不敢想象,被江瑾初放在心尖上。

    翌日,新聞部負責人沒有處理,采用放任方法,還美其名曰沒人在意。

    針不扎在自己身上,根本不知道疼。

    受害人受到的傷害關他何事。

    由于上面的不作為,導致彭謙不收斂,愈演愈烈,開始散播新的謠言。

    學了這么多年新聞,一點沒用在工作正事上,反而用在傷害別人身上。

    他說別人嫉妒他,造謠誹謗,如此倒打一耙、不要臉的人,初楹是第一次見。

    每每刷新她對人的認知。

    同部門的同事基本不會相信,但別的部門會相信,三人成虎,憑什么要平白無故被傷害。

    自證圈套要不得,必須一擊致命。

    喬若涵和其他同事安慰初楹,“我們不會相信的,主編去參加別的會議了,不然哪有他蹦跶的時候。”

    初楹回以微笑,“我沒事,干活吧。”

    另外一邊,江瑾初經過一天的收集,制定了一系列計劃,采用最直接粗暴的辦法,懲治造謠之人。

    他下班接到初楹,只問一句,“想不想打架?”

    初楹在嘴里重復念叨這兩個字,“打架?好呀。”

    當即擼起袖子,躍躍欲試。

    ‘咕嚕咕嚕’,她的肚子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初楹撓撓鬢角,“我們先回去吃飽飯,我順帶換個衣服。”

    江瑾初目視前方,“你都不問是什么,就和我去。”

    初楹得意道:“還能是什么,打彭謙唄。”

    兩個人現在的默契達到了頂點,一個眼神一句話,就能懂得對方的意思。

    她開玩笑,“如果被抓到受處罰,還能一起承擔。”

    江瑾初淡聲說:“有福同享,有難我來當。”

    初楹搖了搖頭,“不不不,我們是夫妻,當然要共同承擔啦。”

    江瑾初偏頭看初楹,因為她的一句話,掃除心里的陰霾。

    是啊,管她之前喜歡的誰?

    他們現在是夫妻,受法律保護的合法關系。

    回到家,初楹用最快的速度吃完飯,換上一身黑色的運動套裝,勾住江瑾初的脖子,“走吧,江小弟,你別和我搶,我自己打。”

    似乎回到中二的青春時期。

    “江檢你也會用武力解決問題啊,對哦,不是第一次。”

    上次和徐牧野談判,已經顛覆初楹對他的印象。

    江瑾初:“非常之人,要采用非常手法。”

    他提前調查過彭謙的生活圈子,下班后喜歡去大排檔喝酒,很巧,周圍沒有監控,還是視野盲區。

    初楹跟著江瑾初來到空曠的停車場,疑惑問:“不是打架嗎?”

    “等一等。”他遞給她一個尖錐。

    初楹心下明了,用錐子扎破彭謙的汽車輪胎,考慮到安全,只扎了前輪胎。

    兩個廣義上的乖乖好人,不斷做出叛道的事。

    等了許久,進入下半夜,彭謙喝完酒搖搖晃晃來到停車場。

    江瑾初用麻袋蒙住他的腦袋,彭謙眼前一黑,他不知道發生了什么,腿上和身上挨了幾棍子。

    彭謙在袋子里哀嚎,“別打了。”

    外面的人根本不收手。

    片刻后,打他的人離開了現場。

    袋口稍微系緊,等彭謙掙扎爬出來,人早已沒有了影子。

    他得罪的人太多,想不到是誰做的,沒有思路,初楹一個女生,他沒有懷疑到她的頭上。

    “王八羔子,別讓我知道你是誰。”

    空曠的停車場,只有風吹過的聲音。

    他忍著疼痛坐進車內,啟動車子,發現輪胎爆胎了,氣得想罵人。

    遠處,初楹坐到副駕駛上心跳加快,扣安全帶手都在抖,“江檢,你的招真損,和我認識的你很不一樣。”

    江瑾初早已駛離停車場,“你覺得我什么樣?”

    初楹想了想說:“一身正氣,會說‘交給法律處理,不能打人,打人是不對的’。”

    江瑾初說:“法律不是萬能的,還有很大完善的空間。”

    初楹:“是啊,壞人得不到應有的懲罰,有些會逍遙法外,不過,我相信會越來越好的。”

    她不免擔心,“會不會影響你的工作啊?”

    江瑾初:“不會,廢棄的場地改造的停車場,沒人知道。”

    大晚上別說人,連個鬼都看不到。

    南城夜生活豐富,下半夜的路邊攤開始工作,初楹拽拽江瑾初的胳膊,“我餓了。”

    江瑾初腳踩剎車,車子停在路邊車位。

    初楹環視一圈菜品,目光定格在最上方,“有烤知了,你吃不吃?”

    江瑾初拒絕,“不吃。”

    初楹:“活珠子呢?”

    江瑾初:“不吃。”

    初楹接受不了活珠子,但想吃知了,懷念一下小時候的味道。

    她拿了一串知了,在江瑾初面前比劃,“你真不吃嗎?很香的。”

    江瑾初的眉頭肉眼可見變成‘川’字,“你自己吃。”

    初楹簡單挑了幾樣食材,放進烤爐里,香味瞬時飄過來。

    “真的很香,以前我哥經常爬樹摸,在灶臺上烤。”初楹咬下知了,一臉滿足。

    夏季的深夜,晚風抒發涼意,面前是喜歡的人和美好的食物。

    豈不樂哉。

    江瑾初拿紙擦掉初楹嘴角的辣椒面,“你上學就很喜歡吃東西,永遠吃不飽似的。”

    學校之外見到她,十次有八次在吃東西。

    初楹打趣他,“你以前就這么關注我啊?”

    江瑾初頷首承認,“是,因為我們認識比其他同學早一點。”

    十二年有什么了不起的,他和初楹也認識十二年。

    初楹:“一個月也是早啊。”

    江瑾初:“是啊,一個月有30天,720個小時,43200分鐘,259200秒。”

    “停,不要上數學課。”

    江瑾初被一只知了堵住嘴巴,無奈咀嚼,“是挺香的。”

    他側過身體,趁初楹沒注意,親上她的唇,云淡風輕地說:“這樣更香了。”

    男人進步的速度太快,學會反撩她。

    兩個人打鬧之時,一封實名舉報信通過郵件的形式發送到了臺長的舉報信箱,附件附上錄音以及一份詳盡的PDF報告。

    造謠受害者不止初楹一人,還有其他人。

    彭謙內憂外患,天亮后,稅務局查到他家里的公司有偷稅漏稅、作假賬的情況,他的爸爸被帶走配合檢查工作。

    至于他自己,臺長辦公室比新聞部處理的速度快多了,調查清楚造謠的事是事實,通報批評后予以開除處理。

    彭謙當天整理辦公用品,初楹外采回來,掐自己的大腿,讓自己不要笑出聲。

    他的臉腫成豬頭。

    開除真的是便宜他了,惡人需要采用非常規的手段。

    這種人一貫欺軟怕硬,彭謙看到初楹繞道走。

    喬若涵給初楹豎大拇指,“你牛,不怕上面有人包庇啊。”

    初楹轉動椅子,心情甚好,“不怕,我有理有據,這些人好面子得很,也怕我們發到網上,影響臺里的形象。”

    因人制定不同的方法。

    初楹其實害怕,沒人注意到,她悄悄收好了放在公司的東西,做好被開除的準備。

    好在,老天有眼。

    ——

    八月底,臨桐實驗中學的百年校慶,江瑾初和初楹受邀參加。

    銀杏樹枝繁葉茂,綠色扇形樹葉在空中搖曳,沙沙作響。

    初楹面對銀杏愣愣出神,恍惚被帶回過去。

    曾經,她在銀杏葉上刻上一個‘初’字,夾在課本中。

    旁人只當是初楹的初,只有她和桑梨知道,是江瑾初的初。

    江瑾初問:“看什么呢?”

    初楹平靜笑笑,“沒什么,想到了一些舊事,你快去吧,還要發言。”

    作為優秀校友,江瑾初上臺發言,白色襯衫加黑色西服褲,襯得他清雋矜貴。

    發福的發福,頭禿的頭禿,像他這樣的清爽干凈類型的并不多。

    有個女生走到江瑾初旁邊搭訕,“學長,你有女朋友了嗎?”

    桑梨撞撞初楹的胳膊,“楹楹,有人光明正大撬你墻角,不去宣誓主權嗎?”

    初楹隔空和江瑾初對視,男人對他笑笑,眼神里凈是溫柔。

    “翹吧。”

    桑梨:“你是不一樣,不會患得患失。”

    初楹:“我相信他,還有,想走的人你留不住。”

    “有,在現場。”江瑾初專心聽初楹說話,方才回答。

    他又強調,“不是女朋友,是老婆。”

    女生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由衷祝福,“是同學啊,那恭喜你們,百年好合,永結同心。”

    “謝謝。”

    江瑾初心里只有一句話,想走的人留不住,她是一語雙關嗎?

    初楹暗戀的人是他們的同學,還是校友呢?

    江瑾初理性分析,班里的男同學回來得少,他盡力回想,想不出來初楹對誰特別。

    唯一特別一點的是賀予珩,他又否定,初楹面對他沒有緊張的感覺。

    如若是校友,范圍太大,更不知道是誰了。

    江瑾初沒法直接問,難道問初楹,你是不是喜歡過誰,糾結過去的事,有什么意義呢。

    初楹結婚前喜歡的人而已,無非隱瞞了他,說她沒有喜歡的人罷了,可是她很辛苦很難過。

    十二年的暗戀,看不到結果。

    每個人都有不想說的秘密。

    當然,江瑾初明白,初楹沒辦法和他說,難不成要和新婚丈夫說,我有一個暗戀多年的人,那便是明擺著不想好好過日子。

    唯一的答案是,他當做不知道,沒有聽見。

    初楹是他的老婆,足夠了。

    老同學過來打招呼,看到江瑾初和初楹交握的手,紛紛吃驚,“你們倆怎么結婚了?誰覬覦誰?”

    初楹和江瑾初不是喜歡發私人動態的

    人,領證的消息沒有發在朋友圈,不熟的同學并不知道。

    江瑾初攥緊初楹的手,“我覬覦她,許多年。”

    一席話引來轟動地打趣。

    “婚禮會邀請大家。”

    同學:“坐等,我們班里唯一一對修成正果。”

    “哇哇哇,你老公很上道。”其他同學離開現場,桑梨挑破江瑾初的假話,“江瑾初,你還很多年唬他們,上學你和楹楹根本不熟。”

    江瑾初擰眉,“不熟嗎?她是我在班里唯一說話的女生。”

    桑梨不解,“有嗎?楹楹,是這樣嗎?”

    初楹愣怔,“不知道。”她和桑梨想法一樣,她和他根本不熟。

    分成兩隊在學校里逛。

    賀予珩壓低聲音問:“你小子,不會是真的吧。”

    江瑾初看向前面的女生,“一直是特別的,沒往喜歡上面想。”

    賀予珩:“誒誒誒,你要這樣說,好像是啊,你那時候對所有人都是淡淡的,面對初楹表情才有波動。”

    江瑾初睇他一眼,質疑他的話,“你確定不是你編的?”

    “不是,我有照片為證。”賀予珩前段時間開發一款小游戲,他看老照片尋找靈感。

    不知是誰抓拍的照片,背景里江瑾初看向初楹,陽光落在他的眼里,泛起溫情。

    “照片發我。”

    “還有其他的,一并打包給你。”

    和朋友聚餐結束,窗外夜色后退,初楹按開車窗吹風,她問:“我們不回家嗎?還要去哪兒?”

    汽車行駛的方向與家是兩個方向,沒有安排其他的行程。

    江瑾初下頜緊繃,“等會回。”

    旁人看來,他們并不熟,恐怕在初楹心中,他只是老同學。

    想到初楹白天的走神、落寞的背影,不知是不是想到了那個人。

    臨桐充滿她和那個人的回憶,江瑾初要用新的記憶覆蓋,留下屬于他和初楹獨一無二的回憶。

    汽車行駛到臨桐唯一一處丘陵,停在半山腰。

    江瑾初解開安全帶,“去后面。”

    初楹嘴唇微張,“啊?什么?”

    烏云遮住了月亮,借著微弱的光,她仔細辨別江瑾初的話,在車里做的意思嗎?

    這是江瑾初能做出來的事嗎?

    答案很快出爐,是。

    他換了一輛底盤高、自身重、后排寬敞的黑色汽車。

    似是早有預謀。

    初楹拉開副駕駛門,坐到后排座位,“你帶了?”

    江瑾初:“帶了。”

    他真的變了,學會車。震了。

    初楹的手攀上車窗玻璃,腦海里不斷回響一個詞,‘瘋了!’

    真是瘋了。

    半山腰半夜鮮有人來,總歸不是隱秘之所。

    月亮徹底失去光亮,窗外下起了瓢潑大雨,雨珠打在梧桐樹葉上。

    室外氣溫下降,她灼熱的氣息落在玻璃上,蒙上一層水霧。

    如同她現在的眼睛,睫毛被淚水打濕。

    玻璃上的手印消失又出現,玻璃好涼,可是她好熱。

    十指緊扣舉過頭頂。

    狹小、逼仄的汽車空間,溫度持續上升,仿佛處在熱帶雨林。

    淚水混著汗水,滴落在皮膚上。

    細細聆聽,滴滴答答的雨聲里,有女生的嚶嚀和喘息聲。

    江瑾初面對面抱住初楹,寬大的手掌護住她的頭頂。

    他眼睛通紅,堵住她的唇,將女生所有的聲音吃進嘴里。

    車身晃動,暴雨如注。

    持續許久。

    初楹睡了一覺,睜開眼剛好看到太陽躍出地平線,想起身,察覺到身體的異樣。

    江瑾初真的瘋了,怎么還在。

    他咬住她的耳垂,“老婆,我們不會離婚的,對吧。”

    “不會離婚。”初楹的意識處在半夢半醒之間,男人靈巧的舌頭舔舐她耳朵和脖頸的敏感點。

    她盡量穩住聲線,伸出小拇指,“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江瑾初和她勾手指,大拇指貼在一塊,“老婆,你蓋章了,不能反悔。”

    初楹試圖和他講道理,“不會反悔,你可以……”

    江瑾初直接拒絕她,“不可以。”

    初楹沒有多余的精力去分析他今天的不對勁,瘋了的事情仍在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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