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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章 錯位-初吻你不幫我戴嗎?江太太……

    倏然,初楹離江瑾初的臉僅一寸之遙,鼻尖似碰不碰。

    汲取同一片領(lǐng)地的空氣。

    初楹放輕呼吸,不敢驚擾了這片寧靜。

    江瑾初漆黑的眼眸緊緊鎖住她的眼睛,薄唇輕啟,又問:“所以,會嗎?”

    他的手掌輕輕向前壓了一分,鼻尖觸碰。

    初楹感覺自己被畫中的男妖下了蠱,身體怎么動不了。

    她的手指抓住江瑾初的衣袖,攥在手心里,捏得失去了形狀。

    江瑾初望向她。

    初楹沉入他黑曜石般的眼睛里,似乎跌入了無邊的深海中。

    她眨眨眼睛,現(xiàn)在是在夢里嗎?

    夢里都不敢離江瑾初這么近。

    或許是老天眷顧她,施舍給她的甜頭。

    “會。”初楹露出一個絢爛的笑,眼中盛滿多姿多彩的星星。

    她微微傾起上身,親上江瑾初微涼的唇。

    如蜻蜓點水,貼上即分離。

    一個簡單的吻,耗盡了初楹的所有勇氣,心臟快要跳出。

    她小小聲問:“你有開心一點點嗎?”

    伸出拇指和食指,用指尖比劃一下,露出一條小小的縫隙。

    江瑾初嘴角上揚,“有。”

    女生哄人的方式很特別,她開口提議的時候,他一瞬間怔住了。

    喝了酒的她,活潑許多。

    初楹睫毛撲閃,“那就好。”

    兩人之間的距離太近,可以看清彼此臉上的絨毛。

    她準(zhǔn)備起身,倏然手腕被江瑾初拽住,“我想更開心一點。”

    女生蹙起杏眉,“怎……怎么做?”

    她的脈搏被江瑾初按住。

    怎么辦?跳很快,像水珠跳躍。

    他要做什么?

    男人另一只溫?zé)岬氖终莆兆∷氶L的脖頸,他的掌心好燙。

    江瑾初的臉湊到眼前,占據(jù)了她的整個瞳孔。

    五官清俊、鼻梁高且挺。

    初楹懵了,“怎么了?”

    她的話剛說完,面前垂落一片陰影,一抹涼意覆在她的唇上。

    是江瑾初親了她。

    不是一觸即離的吻,男人的唇變得灼熱,輾轉(zhuǎn)摩挲,生澀卻撩人。

    初楹閉上眼睛,伴隨溫柔的吻,還有她那重重跳動的心臟。

    卷翹的睫毛濃密纖長,如蝶翼撲閃。

    低度數(shù)的氣泡酒,似乎摻雜了濃厚的烈酒,她為數(shù)不多的清醒被酒沖散。

    江瑾初嘗到了氣泡酒的味道,酸酸甜甜,好像是用梅子釀造。

    初楹抓住他的衣襟,男人加重了這個吻。

    從生疏變得熟練,江瑾初按住初楹的脖子,含住她的唇瓣,細細臨摹。

    無師自通,來自本能和欲望。

    不知吻了多久,吻到他們聞到燒焦的糊味,才緩緩?fù)O隆?br />
    “這樣做。”江瑾初的嗓音喑啞低沉。

    女生的臉紅得仿佛滴出血,唇上泛起漣漪。

    初楹頂著強烈的心跳,關(guān)掉火鍋灶,愣愣指了樓上,“我有點困了,想去睡覺。”

    江瑾初拍拍她的額頭,“你去吧,我來收拾。”

    初楹回到樓上,簡單洗漱后倒頭

    就睡,酒疊加吻讓她暈暈乎乎。

    夢沒有饒過她,延續(xù)了這個吻。

    尺度比下午發(fā)生的吻要更大,她的膽子也更大。

    直接問江瑾初,“要繼續(xù)嗎?”

    然后,他們從樓下吻到樓上,沉重的喘氣聲不絕于耳。

    還有滾燙的體溫、滴落的汗水。

    以及被系住的手腕、蒙住的雙眼。

    初楹從夢中驚醒,室內(nèi)黑漆漆,一覺睡到了傍晚。

    酒醒后,她懊惱地唾棄自己。

    “初楹,你真的是色欲熏心,哄人怎么能占人便宜呢。”

    看著平平無奇的氣泡酒,后勁太大了吧。

    還是她被下了蠱、施了咒,不然怎么會主動親江瑾初。

    初楹在樓上扭扭捏捏翻來翻去,不想下樓面對現(xiàn)實。

    臉埋進被子里,沒臉見江瑾初了。

    她抱住被子,短暫的休整之后,說服了自己。

    “親一下老公而已,不算什么大事。”

    順便給自己找了一個無懈可擊的理由。

    行至樓下,餐桌恢復(fù)整潔,環(huán)視一圈,江瑾初不在客廳。

    初楹的耳朵貼在書房門上,聽見里面有輕微的動靜。

    深呼吸一口氣,抬起手叩響木門。

    得到準(zhǔn)許后,她趴在門框邊,探出腦袋,眼睛盯著地面,猶猶豫豫開口。

    “江瑾初,下午我喝多了,不是故意要親你的,平時我不會這樣。”

    一開口很像渣女,她不知道怎么解釋更好。

    或者說,怎么挽救自己的形象。

    她抬起頭,又說:“不過,我們是夫妻,親你不犯法。”

    江瑾初幾不可查地?fù)P了唇角,“嗯,沒怪你,我也親你了。”

    啊啊啊他怎么不按照常理出牌。

    初楹尷尬地笑笑,“扯平了哈。”

    她捏著手里的卡片,懷著忐忑的心走進書房,將卡放在書桌上,“江瑾初,卡給你,卡是我拿的,他也只會覺得我貪財。”

    她不知如何稱呼程方林,喊“爸”他不配,喊“伯父”也不對。

    江瑾初淡淡瞥了一眼黑色卡片,仿佛與他無關(guān)。

    初楹撓撓鬢角,說出心里話,“我知道你不想要他的錢,我拿的原因是,這是他欠你和媽媽的,是你們應(yīng)得的財產(chǎn),不想便宜了別人。”

    江瑾初斂起眼眸,思索頃刻,拿起銀行卡,放在初楹的掌心,“聽你的,錢交給你保管,你隨便用。”

    “那我就收起來了。”

    初楹拍拍腦袋,“糟了糟了,光有卡沒用啊,萬一他悄悄把錢轉(zhuǎn)走了怎么辦?”

    江瑾初側(cè)眸看她,“不會,這是用我名字辦的卡。”

    “那就不怕了。”

    程方林還保證,每個月會如期轉(zhuǎn)入分紅,初楹好奇地仰起頭,“里面有多少錢啊?”

    江瑾初登陸手機銀行,余額立刻顯示在手機屏幕上。

    初楹在心里默數(shù)“個十百千萬……”

    “好多個0啊。”嘴角壓都壓不住。

    對上江瑾初的眼神,初楹收起笑容,抿成一條直線,訕訕地說:“沒見過這么多錢。”

    江瑾初被她的小動作可愛到,“喜歡錢很正常。”

    初楹語調(diào)上挑,“就是說啊,誰不想暴富發(fā)財呢。”

    她同樣是一個俗人,免不了。

    江瑾初:“如果你覺得這個房子小的話,我們可以換個大的。”

    比起程方林的別墅,略顯寒酸。

    “我怕紀(jì)檢委喊你去談話。”

    初楹搖頭笑笑,“其實一點都不小,我還覺得大了,在樓下喊樓上的人都要打電話。”

    “那好,先不換。”

    女生臉頰上的紅意已經(jīng)消失,皮膚白皙,江瑾初叮囑道:“以后少喝酒。”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又繞回下午的事情上,這一趴是暫時過不去了。

    初楹靠在書架旁,疑惑地皺眉,“為什么?”

    江瑾初捏捏耳朵,不自然地說:“我怕你親別人。”

    初楹嘟囔一聲,“又不是人人都是你。”

    “你說什么?”江瑾初剛剛沒聽清。

    初楹吐了吐舌頭,“我說我知道了,少喝酒。”

    還有兩天,便是元宵節(jié),恰逢工作日,沒辦法回臨桐過節(jié)。

    初楹說:“元宵節(jié)我想喊我哥來家里吃飯。”

    領(lǐng)證搬家兩件大事,孟祈安沒有親眼見證,她的心里過意不去。

    江瑾初語氣正式,“我親自邀請孟警官。”

    初楹:“他就隨口瞎說,不用在意。”

    “要在意的,他是你哥哥。”江瑾初詢問:“孟警官喜歡吃什么?”

    初楹眼珠轉(zhuǎn)轉(zhuǎn),思考良久,“我哥好養(yǎng)活,他不挑食,什么都喜歡,我還想喊梨梨,就是我們的初中同學(xué)桑梨,她喜歡吃糖醋排骨、香辣蝦和辣子雞。”

    “好的。”

    江瑾初對桑梨的印象不深,只記得初楹天天和她待一起,“這么多年你們關(guān)系一直很好。”

    初楹抓住他話里的重點,“你知道我和她關(guān)系好啊?”

    “知道,一直形影不離。”

    江瑾初沒有隱瞞,“高中也是。”

    高中初楹和江瑾初不再是同班同學(xué),他怎么會知道?

    江瑾初似乎看穿她所想,解釋道:“學(xué)校里偶爾會見到。”

    原來如此,是她想多了。

    還以為他默默注意她。

    何蘊清給初楹打視頻電話,她和江瑾初說了一聲,去陽臺上接聽。

    “媽,還沒睡啊?”

    何蘊清靠在床頭,“沒呢,你又在做夜貓子呢,熬夜要有個數(shù)。”

    嘮叨起來沒完沒了,做媽的為孩子操碎了心。

    初楹撒嬌,“我知道,我保證12點前睡覺。”

    何蘊清直接問:“你和瑾初是不是睡在一起?”

    這話一出,初楹的臉先紅了,還得是何女士,一點都不保守封建。

    她對著攝像頭點點頭,“對,沒分床。”

    何蘊清叮囑她,“楹楹,你是女孩子,要保護好自己,不用我多說,你也這么大了,道理都懂。”

    女兒喜歡江瑾初這么多年這件事,始終是她心里的疙瘩。

    初楹:“我知道的,江瑾初很尊重我的,你放心啊,吃吃喝喝跳跳廣場舞,旅旅游,別擔(dān)心。”

    尊重到每次床上抱她,他的手都不會亂摸。

    何蘊清忍不住絮叨,“看他的性子也不是胡來的人,孩子的事你們自己決定,什么時候生,生幾個,我們大人不參與,但作為你媽,我希望你晚幾年再考慮生孩子的事,等工作穩(wěn)定了再說。”

    初楹心下感動,“媽,你真好。”

    何蘊清問:“錢夠不夠花?不夠我給你。”

    女兒剛畢業(yè),能有幾個工資,不希望女兒在女婿面前矮一節(jié)。

    初楹連連擺手,“夠花夠花,單位有食堂,花銷沒那么多。”

    孟謙宏值班回來,聽見錢立刻出聲,“楹楹,想買什么買什么,想吃什么去吃什么,叔叔和媽媽掙錢給你花的啊。”

    “叔叔,我現(xiàn)在錢夠花,我不能一直啃老啊。”

    從大學(xué)開始,初楹的生活費從沒有短缺,她不用打暑假工,在校兼職也是和學(xué)業(yè)相關(guān)。

    用何女士的話說,以后上班的日子長著呢,寒暑假就好好享受假期。

    孟謙宏:“啃老怎么了,我樂意讓我閨女啃,你哥就算了,他自力更生。”

    何蘊清爭論,“老孟,一碗水得端平,你不能重女輕男。”

    孟謙宏:“我就稍微傾斜一點點,祈安自己也斜。”

    叔叔說的沒錯,家里的天平全傾斜到她這里了。

    此刻,在特警大隊值班的孟祈安一連打了幾個噴嚏,他同事顧延川問:“感冒啦。”

    孟祈安揉揉鼻子,“可能吧,我多喝點熱水。”

    另一邊,江書禾也在打電話叮囑江瑾初。

    “你是男人,要懂得尊重楹楹,無論什么事,都得過問楹楹的意見,她說行才能做,她說往東你不能往西,有矛盾要主動溝通解決,不可以像以前一樣悶在心里。”

    “還有,關(guān)于孩子,我

    和你外婆不會催生,一切聽楹楹的,楹楹還小,緩幾年吧。”

    “所以最后一點,做好措施。”

    江瑾初根本插不進去話,聽江女士說完。

    敢情前面那些是他想歪了,一定是今天的吻鬧的鬼。

    視頻中江書禾繼續(xù)說話,“你爸如果再給你錢,你就拿著,給楹楹買東西用啊,兒子,沒必要和錢過不去,你自己想想吧。”

    江瑾初:“好,我聽您的。”

    江書禾原以為還要再嘮叨幾聲,結(jié)果這么簡單,“太陽打西邊出來了,結(jié)婚了是不一樣,好了,我要睡美容覺了。”

    她看到視頻里一閃而過的初楹,“等下掛,我要看看我閨女,你邊去玩吧。”

    別人是娶了媳婦忘了娘,她是有了兒媳婦忘了兒。

    江書禾看到媳婦比看到兒子開心,“楹楹,瑾初對你怎么樣,大膽說,我給你撐腰。”

    初楹羞赧地說:“媽媽,瑾初對我很好的。”

    江書禾看她面色紅潤,放下心來,“那就好,你放心啊,他爸之前做的事他比我更氣憤,這么多年極少去走動,每年給他的錢他也不要,倔得很。”

    “我不想和他再有牽連,離婚的時候分割清楚了,但瑾初沒必要啊,不要錢這多虧啊,是不是?”

    江瑾初媽媽這想法和她一模一樣,初楹如實相告,“媽,錢我給拿回來了。”

    她大概說了當(dāng)天的情況,沒有說程方林看不上她的這部分。

    江書禾追問:“他沒還回去?”

    初楹:“沒有,收下了。”

    江書禾恍然大悟,“難怪晚上這么聽話,楹楹,一定要花哦,別客氣,反正是他爸掙的錢,隨便花。”

    “好的,媽媽。”初楹應(yīng)下來。

    江書禾聊天收不住,“楹楹,我們家沒有催生的習(xí)慣,你自己做主,宜晚不宜早。”她看了眼時間,“乖女,媽媽要睡了,晚安。”

    “晚安,媽媽。”

    初楹掛斷視頻通話,百思不得其解。

    兩個社牛的媽媽怎么生出來兩個社恐的孩子,未解之謎。

    *

    元宵佳節(jié),一個不被重視的一個傳統(tǒng)節(jié)日。

    電視臺承擔(dān)社會使命,發(fā)揚歷史文化,初楹白天去做采訪,做飯的活落在了江瑾初的頭上。

    家政阿姨留下來幫忙。

    桑梨第一個到,買了喬遷禮物和新婚禮物,仔細端量,“楹楹,讓我來看看,臉圓了一點點。”

    初楹扯了扯自己的臉,“有嗎?”

    桑梨點頭,“你老公喂得好啊。”

    “噓。”初楹急忙捂住桑梨的嘴巴,回頭看向廚房,玻璃門隔斷了聲音。

    桑梨挎住初楹的胳膊,偏頭壓低聲音,“你別說你還沒喊過。”

    初楹:“沒有,他也沒喊過‘老婆’。”

    甚至前兩天還在喊全名,名字很好聽,其他稱呼需要契機觸發(fā)。

    桑梨一臉壞笑,“沒發(fā)生什么?”

    初楹正襟危坐,“沒有,什么都沒有。”

    后半句仿佛在欲蓋彌彰、此地?zé)o銀。

    桑梨說出壞主意,“你主動撲上去,他肯定招架不住,暗戀這么多年,該撲就撲,不睡白不睡,反正是合法的。”

    “噗嗤”初楹笑出了聲,“你說得好像狼看到了小雞崽。”

    桑梨揶揄她,“你這比喻毫無氛圍感。”

    廚房里忙忙碌碌,桑梨讓初楹帶她參觀下房子。

    從客餐廳開始,初楹剛來的那天,室內(nèi)幾乎沒有軟裝,妥妥一個冰涼的樣板房。

    現(xiàn)在處處透露出女生居住的影子。

    桑梨望向黑白小貓擺件,貼在一起比心,“都是情侶款,他這都看不透你的心,話說,你家江檢竟然還有人夫感。”

    挺拔如松的背影,在頂燈的照耀下,落下頎長的身影。

    難得會有如此平易近人的一面。

    她在檢察院偶遇過,不茍言笑、嚴(yán)肅的神情,過目難忘。

    身為老同學(xué),她都不敢上去寒暄。

    今時不同往日,她可是初楹的娘家人。

    江瑾初從廚房出來,桑梨首先開口,“hi,江瑾初,還認(rèn)識我嗎?”

    從小到大,初楹最佩服桑梨這一點,自來熟的社牛性格,和誰都能聊到一起。

    江瑾初:“記得,你口才好,是楹楹最好的朋友。”

    桑梨得意地笑,“是的,沒有之一。”

    此時,門鈴響起,初楹去開門,孟祈安手里提著一個紙袋。

    “哥,你又買小貓花燈了啊?”

    她和孟祈安破冰的關(guān)鍵,離不開花燈和謎語。

    孟祈安換拖鞋,“這不是我妹妹喜歡。”

    他拉過初楹,在她耳邊小聲問:“他沒對你做什么過分的事吧。”

    進門第一件事,哥哥和朋友的關(guān)注點相同。

    初楹的眼里閃過一絲異樣,表面無波瀾,“哥,沒有。”

    反而她對他做了一件過分的事。

    “那就好。”孟祈安在屋子里巡視,發(fā)揮警察的敏銳度,看一看有沒有不正常的細節(jié)。

    結(jié)果證明,他多慮了。

    家里整潔干凈,江瑾初親自下廚,還是他面子大。

    人到齊了,可以開餐。

    初楹挨著桑梨坐,她對面是江瑾初。

    桑梨望著一桌子的菜,色香味俱全,“沒看出來江檢廚藝這么好呢,楹楹有福氣。”

    孟祈安輕嗤一聲,“結(jié)婚男人的基本操作。”

    在他們老孟家,會做飯是最不起眼的事。

    初楹用公筷夾了一塊肉,“哥,吃個排骨。”

    給他使個眼色,不要挑事。

    孟祈安裝作看不見,一塊排骨就想堵住他的嘴,沒門,“妹妹給,沒有皮的雞肉。”

    十分不巧,江瑾初在同一時刻將雞肉放進初楹的碗里。

    巧的是,都不帶皮。

    左邊是哥哥,右邊是老公。

    蒼天吶,一個都不能得罪。

    考驗初楹端水水平的時候到了,她同時夾起兩塊雞肉,放進嘴里。

    “我想吃什么我自己會夾,你們吃自己的。”

    現(xiàn)在只是辣子雞,剁成小塊,如果是排骨,她的嘴巴吃不下。

    在哥哥的眼皮底下,初楹夾了一塊排骨和一塊魚肉放在江瑾初的盤子里,和他對視,“魚離你遠。”

    江瑾初的眉梢眼角都是淺淡的笑意。

    孟祈安看著初楹的筷子,比給他夾得多,而且妹妹都不關(guān)心他吃什么。

    養(yǎng)大的妹妹,終究是被豬拱跑了。

    他憤憤地剝蝦殼,“妹妹,吃蝦。”

    江瑾初默默剝了一盤蝦,放在初楹的面前,“楹楹,給。”

    同時盛好了一碗湯,放在初楹的左手邊。

    一只蝦和一盤蝦+一碗湯的對比。

    此局哥哥被K.O。

    飯后,兩個女生坐在沙發(fā)上聊天,殘局由男人收拾。

    桑梨快被他們兩個幼稚的舉動笑死了,她還不能笑出聲。

    江瑾初看似不回懟,實際全在手上,一定要比哥哥做得多。

    她用氣音和初楹說話,“大舅哥這關(guān)難過程度猶如蜀道難啊,難于上青天。”

    孟祈安找了一晚上的事,各種考察。

    最后比拼酒量。

    “而且你南溪姐不在,現(xiàn)在只是一對一。”

    初楹:“二對一,對江瑾初不公平。”

    桑梨撞一下初楹的胳膊,“哎呦,這才結(jié)婚幾天,這么護他,你哥知道要哭死了。”

    初楹微微晃動身子,江瑾初眼疾手快扶住她的肩膀,“有沒有事?”

    “沒事,我們習(xí)慣了。”初楹笑著回。

    怎么辦?

    桑梨體會到嗑cp的魅力了,她就輕輕碰了一下而已,江瑾初就這么著急。

    而且他從哪里冒出來的。

    “咳咳咳”,桑梨用促狹的表情看著初楹,“楹楹,我有個問題想問你?如果有一天,你哥和江檢打起來了,你幫誰?”

    初楹打她一下,什么問題,堪比哥哥的掉水里先救誰。

    “我做裁判  ,誰也不幫。”

    她的手機正好響起,季宴禮發(fā)來消息,【楹楹,元宵節(jié)快樂。】

    轉(zhuǎn)了一個紅包。

    初楹:【學(xué)長,元宵節(jié)快樂,心意我收了,紅包就免了。】

    桑梨不小心看到了頭像,她問:“學(xué)長是不是還不知道你結(jié)婚了?”

    初楹十分為難,“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怎么開口,總不能突然來一句‘我結(jié)婚了’多奇怪,梨梨,明天中午你陪我去買喜糖吧,給他喜糖的時候他就懂了。”

    桑梨瞧一眼江瑾初,“喊你老公啊,盡情使喚,適當(dāng)提需求,讓他有結(jié)婚的領(lǐng)悟。”

    初楹被她的話說服,“你說得對。”

    時候已晚,明天需要上班,初楹和江瑾初送桑梨和孟祈安下樓。

    桑梨挽住初楹的胳膊,話是對江瑾初說的。

    “我們楹楹從高中到大學(xué)到工作都是很搶手的,好多人追她的,江瑾初你娶到楹楹是你的福氣。”

    江瑾初低眸揚起眉峰,“是我的榮幸。”

    初楹適時插話,“她亂說的,我沒什么人追的。”

    桑梨伸出手指頭開始數(shù),“怎么沒有,電視臺里和你一個部門的學(xué)長,對你念念不忘,還有大學(xué)你們班的班長,你倆經(jīng)常一起搭檔的那個,戴著眼鏡斯斯文文,我們班的學(xué)習(xí)委員也拜托我約你,被我拒絕了,我們高中的學(xué)習(xí)委員在南大計算機系讀書的學(xué)霸,還有初中化學(xué)課代表,叫什么來著,畢業(yè)就給你遞情書了,被你嫂子給教訓(xùn)了一頓的,還有還有……”

    再由她說下去,恐怕連小學(xué)、幼兒園的事都被抖落干凈。

    初楹捂住桑梨的嘴,哂笑道:“你不要聽她瞎說,她喝醉了。”

    桑梨的聲音從指縫里流出,“我沒有。”

    一旁不言不語的孟祈安,果斷出擊補刀,“怎么沒有,我同學(xué)和同事都有,讓我把情書給你,你是不知道,平時寫報告都費勁的人,愣是寫了2000字的告白。”

    初楹問:“那情書呢?”

    她就沒見到,一定是編的。

    “你還想要?”孟祈安的手插在口袋里,“被你南溪姐從源頭上扼殺了,說一個都配不上你。”

    他話鋒一轉(zhuǎn),“不過我拍了照片,發(fā)給你了。”

    “哦。”

    初楹的手機落在了樓上,她堅信沒有。

    瞄到了沈思遠,“沈總,梨梨交給你了,她晚上喝了幾杯酒,有點醉了。”

    桑梨嘴里喊著,“楹楹,再見,愛你哦。”

    送走了桑梨,輪到孟祈安。

    孟祈安喊妹妹,“妹妹,過來,有話和你說。”

    他拉著初楹到另一邊,“一晚上看下來還行吧,勉勉強強及格。”

    初楹瞥一眼江瑾初,站在遠處等她,垂手而立,溫和如玉,和哥哥是完全不同的兩個類型。

    “哥,你要求太高。”

    孟祈安彈下她的腦袋,“這還高啊,要是你南溪姐在,連及格分都沒有。”

    初楹立刻反駁,“不可能,南溪姐肯定打100分。”

    孟祈安幽幽吐槽,“滿分300分,她差不多能打100分。”

    哥哥這張嘴怕是淬了毒,舔一下都能把自己毒死。

    孟祈安推著初楹轉(zhuǎn)身,“初楹楹,你先回去,我有話和江檢說。”

    初楹嘟起嘴,小聲警告哥哥,“哥,你不能打人,更不能罵人。”

    孟祈安無語一瞬,“我長得像暴力分子嗎?”

    “不像。”初楹的眼神滿是擔(dān)憂,分明寫著是,“你們聊,我退下。”

    只剩下兩個男人留在原地。

    冷白色月光拉長了他們的影子,風(fēng)從耳邊簌簌吹過。

    四目相對間。

    孟祈安率先開口,“有些話沒法當(dāng)著楹楹的面說,我就一句話,不可以讓楹楹難過、傷心,更不可以欺負(fù)她,不能讓她掉一滴眼淚,否則,我饒不了你。”

    江瑾初墨黑的眼神堅定十足,“我不會,楹楹是我的妻子,我會照顧她、愛護她。”

    孟祈安上前一步,神色凜然,“江檢察官,你最好記住今天說的話。”

    江瑾初掀起眼睫,“一定。”

    沈思遠接到桑梨,兩個人坐在花壇邊看星星,剛好聽見江瑾初和孟祈安的對話。

    “還好你沒有什么哥哥弟弟,大舅哥這一關(guān)太嚇人了。”

    桑梨睨她一眼,“有你什么事,你別忘了,我們現(xiàn)在什么關(guān)系都沒有。”

    沈思遠哄她,“是我越矩了,大小姐,可以回家了嗎?”

    “我要回云錦園。”

    不是約好的日子,桑梨今晚不和他過夜。

    “好,送你回去。”沈思遠扶住桑梨,攬在懷里。

    初楹在單元樓下等江瑾初,想和他一同上去。

    距離離得遠,她聽不清哥哥說了什么。

    夜晚光線不太足,看不清他們的神情。

    她低著頭望向地面,腦子里竟然認(rèn)真思考起一個問題。

    如果哥哥真的和江檢打起來了,她到底會幫誰?

    初楹搖頭笑笑,他們應(yīng)該不會這么幼稚。

    多大的人了,不可能打架的。

    孟祈安抬起長腿,走到初楹跟前,“妹妹,我回去了,有空再來看你。”

    妹妹待在廊下,和守著寶物似的,緊盯他們的方向。

    他壓低聲音,“你不要小瞧江瑾初,他外公是司令員,他也是軍事化訓(xùn)練長大的人,真動起手來我不一定能打得過他。”

    初楹被拆穿,反駁道:“我沒擔(dān)心他,我擔(dān)心你,哥,你慢點,到家告訴我一聲。”

    “嘴硬。”

    孟祈安站直身體,揮揮手,“我走了。”

    等電梯的間隙,初楹問:“江瑾初,周末你有空嗎?我想去買喜糖送給同事。”

    江瑾初眉峰輕聳,“抱歉,我忘了這件事,我們一起去。”

    電梯到達一層,初楹先走出去。

    她靠住電梯墻壁,側(cè)頭問:“你同事要送嗎?還是說你那邊需要隱婚。”

    江瑾初垂眸側(cè)瞥向她,“初楹。”

    “嗯?”初楹解釋,“怕影響你在外的形象。”

    江瑾初按完電梯,和她并排而立,“我不是明星,不需要隱婚,程方林的話你不必放在心上,工作靠的是能力,不是家庭背景。”

    他又說道:“而且他們都知道了,知道你是我的老婆。”

    “啊?”初楹恍然幾秒,反應(yīng)過來他話里的意思,不單單知道他已婚,更知道了他的結(jié)婚對象是誰。

    “這樣啊。”

    踏進家門,初楹按耐不住好奇心,“我哥和你說什么了?不會和你說要保密不告訴我吧。”

    江瑾初如實告知,“沒有,叮囑我照顧好你。”

    初楹想了數(shù)秒,“這樣啊,他是不是還說,讓我不開心的話,他饒不了你。”

    江瑾初沒有回答,表情已經(jīng)暴露了。

    “你和你哥關(guān)系真好。”

    裝作不經(jīng)意問:“你哥的未婚妻?”

    初楹在沙發(fā)上找到手機,“我來給你找照片,南溪姐是最好的姐姐。”

    孟祈安和沈南溪訂婚的照片映入他的眼簾。

    江瑾初摁摁鼻根,被案件和電視劇荼毒了,是他想多了。

    “我去樓上一下。”

    手機通知,孟祈安發(fā)來幾張照片。

    初楹點開對話框,倒吸一口冷氣,還真的有情書。

    多看一眼都不行,她去擺弄哥哥送的燈。

    不知道江瑾初做什么去了,許是加班吧。

    江瑾初從樓上下來,喊她,“楹楹,過來,看下婚戒。”

    “到了呀。”

    黑色絲絨盒子裝了一對婚戒,另一只盒子里是鉆戒。

    初楹試戴了一下女戒,眉眼彎彎,“尺寸合適的,我的我拿走了。”

    戴了婚戒、送了喜糖,別人自然會明白。

    “我來。”

    趁初楹愣怔的瞬間,江瑾初從她手里抽出了女戒。

    他握住她的手指,蜷在手心里的無名指伸直。

    初楹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生怕驚擾了這一方的美好。

    她的視線緊隨江瑾初的動作。

    看他將戒指緩緩?fù)迫胨臒o名指,動作慢條斯理、繾綣溫柔。

    初楹的手指處在全麻狀態(tài),指節(jié)仿佛殘留江瑾初的溫度。

    “謝謝,我先去樓上洗漱。”

    話里帶著一絲顫抖。

    在初楹轉(zhuǎn)身的一剎那,江瑾初拉住她的手腕,鴉羽般的睫毛在眼下投了一片陰影,眼神黯下去。

    “你不幫我戴嗎?”

    “江太太。”

    第14章 錯位-婚戒你見我老婆干嘛?

    江瑾初喊的是什么?

    江太太?!!

    太太!!

    初楹身體一僵,倏然抬起頭,無措地撞入男人深邃的瞳孔中。

    燈光暖白,他的眼似浸了墨。

    她的視線緩慢下移,江瑾初脖子紅了一片,沁出淡淡的薄紅,在冷白色皮膚對比下分外明顯。

    原來他醉了,只是不上臉。

    江瑾初的掌心里放著一枚銀色戒指,正在等待。

    溫柔的夜色裹挾暖空氣撲面而來。

    室內(nèi)落針可聞。

    初楹碰到江瑾初修長的手指,捏住戒指的指尖微微顫抖,和砰砰的心跳聲共舞。

    她察覺到頭頂有一道目光始終盯著她。

    呼吸都不順暢了,她將戒指輕輕往里推,戒指路過骨節(jié),推到最里側(cè)。

    “好了。”

    初楹的向后退一步,遠離快要沉溺的空氣海,“我去收拾下桌子,你先休息。”

    她轉(zhuǎn)過身,兩只手在胸前交叉又分開,摩挲銀色的婚戒。

    戒指質(zhì)感微微硌手,有一排小細鉆。

    已婚的象征戴在了手上。

    初楹在廚房找到蜂蜜,兌入溫水中,“江瑾初,給你蜂蜜水,能緩解頭痛。”

    江瑾初仰頭喝光,一滴未剩。

    婚戒碰到了玻璃杯,在寂靜的室內(nèi)發(fā)出“叮當(dāng)”聲音。

    吃晚飯時,其實孟祈安沒有過分為難他,他酒喝得少,不代表他酒量差。

    完全沒有暈眩或者頭疼的征兆。

    蜂蜜水還挺甜。

    江瑾初接過初楹手中的抹布,“我來收拾,你去歇著。”

    初楹說:“一起吧,這樣速度快點。”

    家里有洗碗機,家政阿姨一天過來一次,還有許多瑣碎的家務(wù),基本被江瑾初包攬。

    初楹口袋里中的手機響了起來,孟祈安打來視頻電話,她擦擦手,按了接通。

    孟祈安閑散的聲音傳過來,“初楹楹,我到家了。”

    為了方便干活,初楹開了免提,“哥,你那有蜂蜜嗎?你兌一杯蜂蜜水喝,記得用溫水,不要喝涼水。”

    孟祈安在柜子里找到蜂蜜,“長大了,都知道管哥哥了。”

    初楹在抹桌子,“我這是替南溪姐看著你,等她回來,把你完好無缺地交給她,我才不想管你。”

    蜂蜜放多了,孟祈安又喝了一杯白水,“你管你家江瑾初吧。”

    初楹連忙回頭,只看見江瑾初的背影,他沒有聽見餐廳的動靜,“他自己會管自己的。”

    視頻對面出現(xiàn)了一個陌生的男聲,“孟哥,又和你妹打電話,我上次和你說的事,你怎么想,我們知根知底,親上加親多好。”

    孟祈安雙腿。交疊,“這么想我做你大舅哥啊。”

    顧延川拉把椅子坐下,“是啊。”

    他對著鏡頭打招呼,“楹楹,你好,你還記得我嗎?我是你哥哥的同事,我叫顧延川。”

    初楹硬著頭皮回了一聲,“延川哥,晚上好。”

    顧延川自來熟,“我給你寫的情書你看到了嗎?”

    “沒有。”初楹說的是實話,她聽都沒聽過。

    孟祈安重捶一下顧延川,“少打我妹主意,我怕我妹夫揍你。”

    顧延川加大聲音,“你什么時候有妹夫了?孟哥你這就不厚道了,肥水不流外人田,你懂不懂?”

    孟祈安:“我懂,但你配不上我妹。”

    就連江瑾初他只給了及格分,更不用說別人。

    初楹不想聽他們聊有的沒的,“哥,你們早點休息,拜拜。”

    她迅速掛斷電話,江瑾初仍在廚房忙碌。

    還好他沒聽見,以后不能開免提,太危險。

    在初楹放松警惕的之時,江瑾初在她的身后突然出聲。

    “你收到的情書很多?”

    是一句不容置疑的疑問。

    初楹握緊手掌,佯裝淡定,“沒,你別聽他們瞎說,他們就是故意逗我玩的。”

    江瑾初追問:“那你曾經(jīng)有喜歡的人嗎?”

    “啊?”

    初楹腦海里的弦時刻緊繃,理智最終占了上風(fēng)。

    她轉(zhuǎn)過身,從容一笑,“沒有,一直都沒有,你知道的,我哥和南溪姐是兩大護法,有也會被扼殺在萌芽之中。”

    越解釋越亂,語無倫次不是她的風(fēng)格。

    畢竟,她是靠嘴巴工作的。

    擔(dān)心江瑾初的洞察力太強,初楹將問題丟了過去,試探性問:“那你呢,你有嗎?”

    她的心跳驟然加速,等待答案。

    江瑾初平淡開口,“沒有。”

    關(guān)于“喜歡”的話題到此為止,誰都沒有提到婚后的感情和喜歡。

    畢竟喜歡是一件可遇而不可求的一件事,任誰都無法保證一定會愛上誰。

    兩情相悅何其難得。

    對初楹來說,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她十分滿足。

    桑梨剛洗完澡,看到初楹發(fā)來的戒指圖片,【好看死了。】

    她笑嘻嘻問:【江瑾初晚上有沒有找你算賬啊?男人你要讓他有危機感,不是非他不可。】

    初楹:【沒有,毫無反應(yīng),大小姐,你莫不是忘了,他對我沒有感情,哪里來的危機感呢。】

    真的像哥哥說的那般,人長大了,可以坦然面對‘不喜歡’的現(xiàn)實。

    即使,心臟有一瞬的抽痛。

    桑梨嘆氣,【摸摸頭.gif。】

    初楹將自己卷進被子里,開始瞎想,江瑾初早晨的反應(yīng)不會騙人。

    但家里一直沒有購入工具,說明他尊重她,不會貿(mào)然開始。

    她撓撓亂糟糟的頭發(fā),隨便吧,什么都沒有睡覺重要。

    腦子里云里霧里的想法通通踢出去。

    初楹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江瑾初沒回房間,她先睡著了。

    江瑾初習(xí)慣晚上睡覺前整理第二天的案件,到了單位可以直接投入工作。

    每天晚飯后便鉆入書房,今日也不例外。

    只是,今天他無法平心靜氣,左手無名指的戒指總是會打斷他的思路。

    江瑾初按按太陽穴,擱下了鋼筆。

    細細端詳起這枚戒指,一個已婚人士的象征。

    是象征,更是約束。

    江瑾初回到主臥,一如既往地?fù)碜〕蹰海珖艺Z,“江瑾初,你忙好了啊。”

    拍拍懷里女生的肩膀,“嗯,睡吧。”

    戒指、婚禮、擁抱、接吻,乃至更進一步。

    好像除了喜歡,他能給她的都會給她,他會承擔(dān)好丈夫的責(zé)任。

    幸好,她也不喜歡他。

    *

    檢察院里數(shù)遲星宇這小子眼睛最尖,“江哥,呦,婚戒都戴上了,什么時候讓我們見見嫂子?”

    江瑾初淡瞥一眼,“你見我老婆干嘛?”

    話里這濃濃的占有欲是怎么回事?

    遲星宇咬下一口油條,“這不是好奇,天天電視里見,想見見真人。”

    齊鴻琛端著餐盤坐下,“什么真人?”

    遲星宇:“嫂子,初楹啊。”

    “說到這個,我想起來了。”

    上次齊鴻琛看視頻沒認(rèn)出來初楹,上鏡和本人有點差距,回去細想才知道,“怪不得我看嫂子這么眼熟,年前她來做過采訪,你們兩個出去提審犯人了,我負(fù)責(zé)對接,還加了微信。”

    江瑾初掀起漆黑眼睫,薄唇微張,“刪了。”

    他端起空盤子起身離開。

    齊鴻琛愣在原地,“那對接怎么辦?”

    “你傻啊。”遲星宇拍拍他的肩膀,“這是要親自出馬。”

    “他不是不接受采訪,這個活還是他推給我的,男人心,海底針。”齊鴻琛吐槽歸吐槽,聽話地發(fā)信息,【初記者,不好意思,我要把你刪

    了。】

    初楹正在埋頭寫稿子,看到這條信息,腦袋里緩緩出現(xiàn)一個問號。

    【?】頁面顯示,你還不是他(她)的朋友。

    她就被刪了,還不知道理由。

    她立刻去問江瑾初,有誤會得說清楚,不能影響工作。

    【江瑾初,你認(rèn)識齊鴻琛嗎?】

    江瑾初秒回:【認(rèn)識,怎么了?】

    初楹:【他突然把我刪了,還有幾個案件需要跟進,我想問問他是不是有什么誤會,還有后續(xù)找誰對接。】

    得虧她認(rèn)識江瑾初,不然求助無門。

    江瑾初:【我。】

    一個言簡意賅的回答,初楹:【哦,好吧。】

    看到這三個字,江瑾初怎么感覺和他對接,她不情不愿。

    三人回辦公室的路上,他問齊鴻琛,“你和初楹對接的時候什么樣?”

    齊鴻琛謹(jǐn)慎回答,“正常的樣子啊,她很專業(yè),事先了解案件,包括一些專業(yè)術(shù)語,有針對性地問問題,不會博噱頭。”

    江瑾初不經(jīng)意地問:“有不情愿的感覺嗎?”

    “沒有,她還說打擾我了,要請我吃飯。”

    齊鴻琛立刻表明態(tài)度,“我沒吃啊,為人民服務(wù)是應(yīng)該的,江哥你那時自己對接不就行了,我知道了,當(dāng)時鬧別扭了,惹嫂子不高興了。”

    猜得很好,下次別猜了。

    遲星宇坐在位置上晃悠,“江哥,你這就不厚道了,交了女朋友,有這么漂亮的老婆,還一直藏著掖著。”

    沒人性,老婆來檢察院,他自己出去了。

    江瑾初淡漠出聲,“沒藏。”

    遲星宇小聲和齊鴻琛吐槽,“沒藏才怪,過個年就結(jié)婚了,不然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嘛,還是街道辦事處發(fā)的,怎么不給我發(fā)一個。”

    齊鴻琛上下打量他一下,“你就算了,寡王。”

    “齊鴻琛你,絕交!”

    辦公室有這倆活寶,應(yīng)了教導(dǎo)主任的話,全樓層你們最吵。

    江瑾初翻看工作備忘錄,“上次的拐賣兒童案什么時候開庭?”

    遲星宇秒回,“3月10號,所有的證據(jù)已經(jīng)提交到法院。”

    沒有一絲停頓,熟記在腦子里。

    他又匯報了手上另外幾個案件,具體進展、缺什么證據(jù),事無巨細、周詳完備。

    吵歸吵鬧歸鬧,工作起來一點不含糊。

    行至大門前,遲星宇緊急剎住腳步,拉住另外兩個人轉(zhuǎn)身,換南門出去,“這對夫婦怎么又來了,在門口待好多天了,不是在檢察院就是在法院。”

    南城檢察院不臨主干道,門口鮮有人過來,但最近總是有一對中年夫婦出現(xiàn)在門前。

    為了兒子‘破壞計算機信息系統(tǒng)案’來的。

    每次來都要抓住幾個人問,能回答的問題,之前已經(jīng)回答無數(shù)次。

    仍不死心,為人父母不容易。

    齊鴻琛攤手,“找我們也沒用啊,貪心的后果。”

    話聽著冷血,但沒辦法,法律擺在這里。

    而且法律已經(jīng)是約束人的行為的最低標(biāo)準(zhǔn)了,偏偏有人鋌而走險。

    “隔墻有耳,謹(jǐn)言慎行。”江瑾初聞言冷聲警告他們。

    “我下午去庭審現(xiàn)場。”

    遲星宇大著膽子問:“那你還回來嗎?”

    江瑾初瞅他一眼,“回來,你們忙完手里的活就可以下班。”

    遲星宇想想厚厚的一摞又一摞的卷宗,手里的活有忙完的這一天嗎?

    他做夢都在看卷宗、收集證據(jù)、提審犯人。

    還有江檢那凌厲拷問的眼神,毫無溫度的聲音,“證據(jù)鏈完整嗎?犯罪嫌疑人怎么說?什么時候開庭,催催法院那邊,公安機關(guān)又移交了五個案件,跟進一下。”

    嚇都要嚇醒了。

    三個人在一家十分火爆的飯店坐下,江瑾初如之前一樣,第一件事擦桌子、燙碗。

    遲星宇拆筷子,“哥,你天天加班,嫂子沒意見嗎?”

    他這么一個風(fēng)流倜儻、玉樹臨風(fēng)、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人,還沒對象,屬實沒天理。

    江瑾初低眸,“沒有,吃菜。”

    這是實話,初楹不會發(fā)任何脾氣,不要求他陪她。

    齊鴻琛拆遲星宇的臺,“讓你閉嘴的意思。”

    江瑾初和初楹報備,【我今天需要加班,阿姨會過來做晚飯。】

    初楹在食堂吃飯,眼神耷拉下去,江瑾初忙的連培養(yǎng)感情的時間都沒有。

    她貼心回復(fù):【不用麻煩了,我在單位吃就好了,庫洛米開心.gif。】

    阿姨做一個人的飯?zhí)速M。

    江瑾初:【我大概10點到家,關(guān)好門窗。】

    叮囑得過于詳細,簡直把她當(dāng)小朋友對待。

    日光西斜,白晝拉長,剛到下班點,初楹倏然接到江瑾初的電話。

    他說:“初楹,我在電視臺門口。”

    初楹不解地問:“你怎么過來了?”

    不是說好加班的嘛。

    江瑾初:“陪你吃晚飯。”

    初楹心下一喜,“好,你等我一下。”

    她果斷收起單肩包,和同事告別,“若涵,我先走了。”

    喬若涵問:“你不去食堂了嗎?”

    初楹扯了個謊,“不去了,朋友來了。”

    她無名指上的素圈戒指不顯眼,暫時無人發(fā)現(xiàn)。

    江瑾初將車子停在路邊的停車位,在電視臺門前等候。

    初楹走到主門前,遠遠望見江瑾初的身影。

    夕陽灑在他的身上,長身鶴立,頎長挺拔,眉眼間冷淡疏離。

    讓人不敢靠近。

    即使在遍地顏值高人群的電視臺,江瑾初冷峻的輪廓依舊引人注目。

    收獲不少打量的目光,當(dāng)事人泰然處之。

    初楹小跑到江瑾初面前,唇角微甜,“我們?nèi)ヅ赃吷虉龀燥埌桑屑也蛷d味道不錯。”

    江瑾初垂下眼眸,輕描淡寫道:“不想公開我?”

    初楹對上他的視線,義正辭嚴(yán)開口,“不是,你別冤枉人,食堂沒什么好吃的,而且哪有人會帶別人吃食堂,多沒誠意。”

    “我不是別人。”

    江瑾初不慌不忙,“帶路吧,江太太。”

    看在‘江太太’的稱呼上,初楹不和他計較。

    電視臺的工作人員多,真算起來,互相認(rèn)識的寥寥無幾。

    倒也不擔(dān)心會遇到熟人。

    初楹和江瑾初并肩前行,邊走邊介紹,“我們食堂就是這樣,和檢察院的食堂相比可差不多?”

    江瑾初:“比我們的豐富多了。”

    這時,有人喊了初楹的名字。

    “楹楹。”

    循著聲音,初楹抬起頭在四周尋找,聲音的主人在她的正前方。

    她無法假裝看不見,更不能掉頭離開。

    江瑾初同樣注意到了季宴禮。

    季宴禮跨步走上前,停在江瑾初的前方,微微笑禮貌問:“學(xué)妹,這位是?”

    第15章 錯位-喜糖這是我丈夫,江瑾初

    初楹萬萬沒想到,第一個看到她和江瑾初的會是季宴禮。

    她用余光瞄一眼江瑾初,男人神色自若。

    眼底晦暗不明,看不透他的想法。

    轉(zhuǎn)念一想,季宴禮就是她的普通同事,緊張什么呢。

    初楹摩挲無名指的戒指,抿了抿唇,微微仰頭向他介紹,“瑾初,這是我大學(xué)學(xué)長季宴禮,新聞欄目的王牌主持人。”

    她沒有選擇回答季宴禮的問題,先給江瑾初介紹對方的男人是誰。

    隨后,直視前方的季宴禮,紅唇微張,“學(xué)長,這是我丈夫,江瑾初。”

    初楹能夠光明正大站在江瑾初的身旁,向旁人宣布他們的關(guān)系。

    換做以前,根本不敢想。

    她的掌心里全是汗,心跳加快。

    江瑾初不動聲色地打量眼前的男人。

    楹楹?學(xué)妹?喊得挺親密。

    這就是桑梨口中同個部門的學(xué)長吧,話里話外,透露出他和初楹的熟稔。

    江瑾初伸出手掌,斯文有禮地寒暄,“電視上見過,季先生,幸會。”

    今日一見,證實桑梨不是隨口說說。

    對面男人眼神里

    自帶無形鋒利的刀片。

    “幸會,江先生。”

    季宴禮回握,微微用力捏緊,目光卻轉(zhuǎn)向初楹的方向,“楹楹,你什么時候結(jié)婚的啊?沒聽你說過,看江先生面相也很陌生,不是我們學(xué)校的吧。”

    其實,初楹今天剛到辦公室,他就注意到她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

    銀色光暈十分刺眼,扎得他眼睛疼。

    自欺欺人說是裝飾品。

    初楹嫣然笑笑,“春節(jié)期間,還沒來得及告訴大家。”

    沒人會拿著喇叭高聲喊‘我結(jié)婚了。’

    除了自己和朋友,誰會在意你結(jié)婚。

    季宴禮扯了下唇,“挺好。”

    ‘恭喜’兩個字,卡在嗓子里,他怎么都說不出口。

    氣氛仿佛深潭,表面無波,實則暗流涌動。

    初楹只想遠離這里,“學(xué)長,我們先過去吃飯了。”

    她和季宴禮說過有‘喜歡的人’,擔(dān)心說漏嘴。

    幸好,食堂里沒有新聞部其他同事,挨個介紹又累又麻煩。

    初楹走出去兩步,偏頭問:“你想吃什么?”

    她四周瞧一圈,“有自助選餐和小黑板點菜,這個點,選餐區(qū)的菜種類比較齊全,還有粉啊、面條之類的。”

    江瑾初詢問:“有什么推薦嗎?”

    初楹思考數(shù)秒,“選餐吧,菜品比較豐富。”

    簡單、直接、種類多,想吃什么夾什么。

    初楹帶著江瑾初選了一個角落靠窗的位置坐下。

    夕陽完全沒入地平線,電視臺樓體亮起燈光。

    突然,初楹身后有人拍了一下她,她回頭看到了喬若涵。

    “楹楹,被我抓到了吧,你怎么來食堂了?不是說找朋友嗎?”

    喬若涵注意到初楹對面的男人,通身氣質(zhì)凜然、五官深邃,秒殺上鏡的主持人。

    “這就是你朋友啊,挺帥的嘛,有沒有對象啊?我們楹楹還不錯。”

    江瑾初啟唇咬著這兩個字,“朋友?”

    “下班順口說的,不是想隱瞞。”初楹連忙找補。

    她和喬若涵介紹,“涵涵,正式介紹一下,我丈夫江瑾初。”

    “我同事,喬若涵,和我一樣是記者。”

    喬若涵瞳孔睜圓,掏掏耳朵,她沒聽錯吧,“你結(jié)婚了?你結(jié)婚了?”

    一瞬間沒控制住分貝,旁邊幾桌的人看了過來。

    初楹拉住她的胳膊,“聲音小點,又不是多大的事。”

    “這還不算大事啊。”喬若涵瞄一眼江瑾初,附在初楹耳旁,用氣聲說話,“你不是沒談過戀愛嗎?楹楹,你也學(xué)會閃婚了,不過這么帥,閃婚可以理解。”

    初楹小聲回:“你聲音再大點,他都聽見了。”

    喬若涵眨下左眼,“回頭再八卦,我先去端我的米線。”

    飯吃得差不多,初楹猶猶豫豫開口,“江瑾初,你不是要加班嗎?可以先回去,不用等我,我和涵涵一起走。”

    以喬若涵的性格,如若不說清楚,休想離開。

    江瑾初微瞇眼睛,眉頭微皺,“你不和我一起嗎?”

    初楹小聲解釋,“我等涵涵,你快點回去,不能耽誤了你的工作。”

    一席話體貼入微,她這樣的老婆,千年難遇。

    江瑾初抬起手腕看下時間,在腦海里估算工作量,“我應(yīng)該10點左右到家,到家給我發(fā)信息,關(guān)好門窗。”

    初楹乖巧點頭,“好,我送你出去吧。”

    江瑾初指指他的腦袋,“我知道怎么走,不復(fù)雜。”

    他穿上大衣,離開食堂。

    這個男人連走路都這么好看。

    喬若涵端著麻辣米線,坐在初楹旁邊,“楹楹,哪里找的老公?家里還有兄弟嗎?”

    初楹實話實說:“相親。”

    喬若涵:“現(xiàn)在相親市場品質(zhì)這么高嗎?那我回頭也去試試。”

    初楹補充,“也是初中同學(xué)。”

    “算了,我那些同學(xué)。”喬若涵想想就覺得瘆人,還不如獨美。

    像初楹老公這種打著燈籠都找不著,當(dāng)然初楹更好,是對方賺了。

    她又說:“初楹,你結(jié)個婚還和我隱隱藏藏,還說是朋友,要不是被我撞見,你都不承認(rèn),我還是不是你最好的寶了?”

    初楹拍拍她的頭,“你是啊。”

    喬若涵:“這還差不多,你名花有主,電視臺有一波人要心碎了。”

    初楹低頭笑笑,“哪兒有,夸張了。”

    檢察院這邊,遲星宇終于等到江瑾初回來,一進屋聽到他的哀嚎聲,“餓死了,江哥,你吃個飯吃去哪兒了?”

    江瑾初放下餐盒,脫下黑色大衣,“你們的飯。”

    遲星宇看打包盒上的字,嬉皮笑臉地說:“南城電視臺,原來去找嫂子了啊。”

    電視臺的食堂味道不錯,他邊吃邊八卦,“哥,你什么時候找的女朋友?瞞這么嚴(yán)實。”

    江瑾初挽起袖口,“沒找。”

    遲星宇壯著膽子猜測,“相親啊,你不像是會湊合將就的人啊。”

    江瑾初掀起眼眸,反駁道:“不是將就,是初中同學(xué)。”

    遲星宇嗅到了八卦的味道,“那就是蓄謀已久,暗戀人家多年,江大檢察官也玩暗戀這套啊。”

    江瑾初否認(rèn),“不是。”

    遲星宇忍無可忍,“哥,你是AI嗎?幾個字幾個字往外蹦。”

    工作的中江瑾初,能說上千乃至上萬個字,私下里聊天,就四個字,默默無言。

    “多說一點會怎樣,不愛和你聊天。”

    “那就安靜吃飯。”江瑾初了解遲星宇的性格,私下話多,愛八卦。

    遲星宇無情吐槽,“嫂子能受得了你話少不解風(fēng)情嗎?”

    江瑾初斂起眼睫,回想重遇后的生活,“能。”

    他和初楹的婚姻生活,用‘相敬如賓’四個字形容再好不過。

    初楹不會對他的忙碌有怨言。

    他們沒有爭吵,他也不用花時間去哄她。

    *

    周末,初楹和江瑾初同時休息,兩人一起起床,然后各忙各的。

    初楹倚靠在沙發(fā)上打哈欠,懶覺是什么東西?婚后再也沒體會過。

    為了保持她美好的形象,每個周末被迫‘早起’。

    一次、兩次還能堅持,長久便支撐不住。

    初楹抱著抱枕,頭不斷向下點,上下眼皮在打架。

    江瑾初剛煎好雞蛋,出來看到初楹睡著了,他去房間拿毛毯,輕輕蓋在女生身上。

    初楹乍然驚醒,對上男人冷矜的面孔,“雞蛋煎好了嗎?”

    “好了,吃完再睡。”江瑾初菲薄的唇角輕微上揚。

    江瑾初看她的眼皮,“你很困?”

    初楹嘟囔一聲,“嗯,起太早了。”

    哪有人周末八點就起來的,太反人道了。

    她的計劃是,一點一點賴床,循序漸進,溫水煮青蛙,讓江瑾初慢慢接受。

    結(jié)果,計劃失敗。

    江瑾初開導(dǎo)她,“你不用和我一樣早起。”

    初楹低頭喃喃自語,“這不是我們不太熟嘛,怕影響我在你心里的形象,不知道會不會踩中你的雷區(qū)。”

    女生要面子、臉皮又薄,難為她一直早起。

    江瑾初摸摸她的頭,“不會。”

    初楹豁然開朗,唇角漾著笑,“影響就影響吧,因為我睡懶覺就嫌棄我的話,說明……”

    說明他不值得她的喜歡,那她也會重新考量這段婚姻。

    江瑾初:“不會嫌棄你,吃完去床上睡。”

    他的腔調(diào)緩慢,似是承諾,自帶莊重感。

    “好。”初楹迅速吃完早飯,奔進主臥。

    床,我來了,懶覺,我來了。

    和早起,說再見。

    沒有比睡覺更舒服的事情。

    補完覺的初楹,渾身活力滿滿,看什么都順眼了許多。

    “你要出門嗎?”

    她看見江瑾初去玄關(guān)找手表,這是他要出門的

    江瑾初回:“說周末去買喜糖,你忘了嗎?”

    初楹拍一下腦袋,“睡一覺忘了,我去換衣服。”

    江瑾初在她身后說:“不急,約的時間還早。”

    初心婚事定制的工作人員準(zhǔn)時在門前等候,迎接他們,“江先生,這邊請,您說的淡紫色喜糖包裝盒,我們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樣品。”

    紫色?藍花楹的顏色?

    江瑾初什么時候?qū)拥模窟專門找了一家可定制的店鋪。

    初楹眉頭輕蹙,拽了拽江瑾初的衣袖,“結(jié)婚不都用

    紅色嗎?用紫色會不會不太好啊?”

    江瑾初淡聲說:“不會。”

    工作人員笑著接話,“不會的,江太太,有的人用粉色,還有的喜歡綠色,各種顏色都有人用的。”

    在接待區(qū)坐定,一張雙人沙發(fā),兩人中間隔著一人距離。

    說親密吧,透著不熟,說不熟吧,又沒那么尷尬。

    工作人員見得多了,不覺得奇怪。

    江瑾初說:“你喜歡哪個就選哪個?”

    初楹偏頭望他,“一起挑,結(jié)婚是兩個人的事。”

    工作人員拿來平板電腦,“江先生,卡片的圖也按照您的要求設(shè)計出來了。”

    江瑾初還做了這個?

    她怎么什么都不知道,顯得她非常不合格。

    工作人員聽從江瑾初的指示,將平板放在初楹面前。

    她開始講解,“江太太,按照江先生和我們的溝通,小方卡片右上方點綴藍花楹花瓣,左下角會印上您二位的名字,中間是‘新婚爾爾,佳偶天成’,最終呈現(xiàn)的效果大概是這樣,不知您這邊是否需要調(diào)整?”

    初楹沒有意見,江瑾初卻說:“名字不用印,我手寫。”

    “會不會太麻煩?”

    江瑾初:“不會,當(dāng)練字了。”

    初楹翹起嘴唇,“我和你一起寫,我的字寫的也還行。”

    工作人員:“江先生、江太太,真恩愛啊。”

    恩愛?

    初楹不忍拆穿小姐姐,他們兩個和恩和愛沒有一點關(guān)系。

    她抿唇不語,只是微微笑地附和。

    和工作人員對接好喜糖事宜,試吃了幾個品種的糖和餅干,大功告成。

    坐等成品就好。

    離開店鋪,初楹問江瑾初,“你什么時候聯(lián)系的啊?我都不知道。”

    江瑾初答:“你睡著的時候。”

    初楹感慨,“江瑾初,你一天有48個小時嗎?感覺你的時間很多,上班、加班還要忙這個,顯得我很不上心。”

    江瑾初唇角微揚,“我上心就可以,你負(fù)責(zé)睡覺。”

    初楹怎么聽出一絲揶揄打趣的味道。

    她系上安全帶,側(cè)著身體問他,“你為什么想手寫?現(xiàn)在沒人愿意寫東西了。”

    江瑾初吐露,“因為外公外婆的婚書是外公手寫的,共999個字,他們現(xiàn)在還喜歡手寫東西,耳濡目染。”

    “好羨慕啊。”初楹忙說:“你不用手寫婚書,時代不一樣了。”

    她在說什么啊,人家也沒要給她寫婚書啊。

    嘴巴永遠比腦子快,又不是在采訪搶著提問題。

    “我就隨便說說,你別在意。”

    一路上初楹不好意思看向江瑾初的方向,遇到他以后,社死經(jīng)歷的次數(shù)呈直線上升。

    窩在副駕駛上,看窗外的街景。

    三天后,喜糖店鋪的工作人員送來卡片成品,比圖片更好看。

    藍花楹栩栩如生。

    初楹坐在書桌旁側(cè),默契地和江瑾初配合。

    他負(fù)責(zé)寫,她負(fù)責(zé)貼在盒子上。

    一筆一劃、一點一墨,匯成了他們的名字。

    江瑾初寫完第一張小卡。

    ‘初楹&江瑾初’,他將她的名字放在了前面。

    初楹輕聲說:“江瑾初,這一張給我吧,我想留念。”

    她曾經(jīng)小心翼翼在本子上寫下無數(shù)個‘江瑾初’和‘初楹’,讓這兩個名字并排出現(xiàn)。

    拼命學(xué)習(xí),想追上他的腳步,只為老師在念排名的時候,‘江瑾初’三個字后面跟著的是‘初楹’。

    如今,江瑾初親自書寫‘初楹’&‘江瑾初’。

    似乎是另一種回應(yīng)。

    即使,他不知道。

    而她也再次有了他寫的字。

    比初中時的字凌厲、干練,筆韻愈發(fā)成熟。

    “好。”江瑾初不明白她的想法,但也懂得女生喜歡收集東西。

    初楹和他閑聊,“你的手腕不痛嗎?”

    江瑾初一邊不疾不徐寫名字,一邊慢條斯理地會:“不痛,小時候外公讓我練字的時候,一天5000字起。”

    初楹驚訝,“這么多啊?”

    5000個字?一天500她都嫌多。

    江瑾初不以為然,“外公說,練字練的不僅僅是字,更是修身養(yǎng)性的功力,他想讓我在家里坐得住,我小時候天天在外面玩,不回家,愁壞了他們。”

    初楹眉眼一彎,“一點都看不出來,不過我媽說我也是,小時候喊不回來,長大喊不出去。”

    同事、朋友、親戚的人口數(shù)量加在一起少說有上百份,每一個人一張卡片,需要寫上千個字。

    她的‘楹’有點難寫。

    “江瑾初,你好用心啊。”

    初楹不會自作多情地認(rèn)為,江瑾初的用心是因為她。

    像他這樣體面的人,和誰結(jié)婚都會承擔(dān)起丈夫的責(zé)任。

    而且是一個完美的丈夫。

    她不由地感慨,“感覺誰和你結(jié)婚都會是幸福的。”

    江瑾初放下鋼筆,擱在一旁。

    墨黑的眼眸淡淡瞥向初楹,男人不緊不慢地靠近她,手掌拊住她的后腦勺。

    “江瑾初,怎……怎么了?”

    第16章 錯位-偷親吻上他的嘴唇

    江瑾初的黑眸緊緊鎖住初楹,直直看進她的瞳孔中。

    男人啟唇,字斟句酌道:“初楹,我不是隨意和一個人結(jié)婚。”

    他是在和她解釋嗎?

    初楹被他盯得羞赧,臉上泛起紅暈。

    她垂下視線,望向桌子堆成小山的喜糖盒,“江檢還真是嚴(yán)謹(jǐn),我也沒說你隨意啊。”

    鼓起嘴巴,“那就是一句感慨而已。”

    江瑾初放開初楹,“抱歉,還有多少?”

    是啊,就是一句普通的感慨罷了。

    他怎么回事?為什么刻意解釋?根本不是他的性格。

    初楹查看江瑾初手邊的卡片,“沒多少,快寫完了。”

    后來,書房里安安靜靜,誰都沒有言語。

    初楹貼完所有的卡片,根據(jù)同事數(shù)量,分裝在不同的袋子中。

    現(xiàn)在,她才慢慢有了結(jié)婚的實感。

    書房是江瑾初的空間,初楹極少走進來,她今天有空仔細觀察。

    書架上除卻法律書籍之外,竟然有兒童繪本和童話故事書。

    初楹抿唇笑,“江檢察官還看兒童故事啊。”

    江瑾初答:“看看兒童故事,告訴自己勿忘初心。”

    見多了陰暗的現(xiàn)實案件,內(nèi)心會受到影響,需要人類最純真、最原始的美好來治愈。

    初楹又瞥見桌子上的《貓咪品種大全》,“我能看看嗎?”

    江瑾初微微頷首,“可以。”

    得到準(zhǔn)確回答,她拿起來翻了幾頁,“好萌啊,你想養(yǎng)貓嗎?”

    書中有批注和標(biāo)記,銀漸層掉毛、三花貓不易生病等等。

    江瑾初眼神閃爍,“隨便看看,你想養(yǎng)貓嗎?”

    初楹嘆口氣,“想,但我養(yǎng)不來。”

    她養(yǎng)什么死什么,綠蘿都能養(yǎng)死幾盆的人,怎么敢去禍害可愛的小貓咪呢。

    江瑾初提議,“我負(fù)責(zé)養(yǎng),你負(fù)責(zé)陪它玩。”

    初楹杏眼亮起,“可以嗎?會不會太麻煩你了?”

    江瑾初隨著女生的開心揚起唇角,“不會,你喜歡什么品種?我們?nèi)ベI一只。”

    本就是為了她,才研究的貓貓品種。

    初楹告訴他,“不用,去救助站領(lǐng)養(yǎng),那里有許多貓貓狗狗。”

    她之前做過小動物救助站的報道,當(dāng)時心有余而力不足,如今終于可以養(yǎng)了。

    江瑾初眉目疏朗,“好,聽你的。”

    初楹歪頭甜美一笑,上前抱住江瑾初的胳膊,“江瑾初,你真好。”

    復(fù)古吊燈投下暖黃色光暈,洋洋灑灑地鍍在一男一女的臉上。

    清輝與陰影的交錯之間,似乎流動著曖昧的氣息。

    初楹尷尬地搓手,“我去次臥弄點事情,你先上去。”

    她悄悄地留了一份喜糖,需要放進自己的秘密盒子里。

    江瑾初摸摸胳膊剛剛被抱過的地方,”

    去吧,別太晚。”

    次臥是初楹的第二天地,是她的秘密基地。

    裝載了暗戀秘密的盒子被她一同帶了過來,藏在這間屋子里。

    燈下黑,篤定江瑾初根本不會想到她喜歡他。

    初楹坐在桌前,開啟一盞貓咪臺燈,打開充滿歲月痕跡的鐵皮盒。

    她愛吃的最普通的橙子味糖果是江瑾初當(dāng)初給她買的,他已然忘記。

    還有泄了氣的氣球、再也寫不出字的鋼筆、相鄰成績的考試單……

    如今,多了喜糖和他親手寫的她的名字。

    十二年前的橙子味糖果和十二年后的橙子味糖果,在此刻相遇。

    翌日,初楹拎著喜糖走進辦公室,挨個送給同事。

    “涵涵,喜糖。”

    “南哥,喜糖。”

    初楹收獲一波打趣和質(zhì)問,什么時候結(jié)婚的,藏的夠深的,什么時候辦婚禮,以及對象長什么樣子。

    最后一份喜糖是給季宴禮的,“學(xué)長,喜糖。”

    季宴禮接過喜糖,方寸微亂,他艱難地開口,“楹楹,和我來一下。”

    藍花楹包裝盒,卡片上初楹&江瑾初幾個字多么刺眼。

    她是真的結(jié)婚了。

    初楹客氣疏離地退后一步,“學(xué)長,秋姐9點開會,來不及了,我先過去了。”

    故意最后一個給他,掐著時間點,減少說話的時間。

    公事、私事她希望分開,而且她沒有義務(wù)和他解釋。

    新聞部每周常規(guī)例會,討論新一季專題報道主題,完善新聞周刊。

    江闊第一個開口,“現(xiàn)在都喜歡看帥哥美女,我們可以和南城的各個單位合作,找顏值高的人進行采訪科普,每周一期不同的職業(yè)。”

    他發(fā)了一條視頻在工作群里,“比如這個檢察官,一個擦肩而過的鏡頭,內(nèi)贊超過5萬,借此關(guān)注一些案件、普及一些知識,本地居民更樂意接受,現(xiàn)在一說新聞就是異地監(jiān)督,本地媒體更要發(fā)揮應(yīng)有的作用。”

    喬若涵掃了一眼視頻,截圖退出群聊,和初楹私聊,【楹楹,這是你老公吧?】

    初楹沒有點開大圖,【好像是吧。】

    曾經(jīng)無數(shù)次看過的背影,深深記在腦海里的人,怎么可能會不認(rèn)識。

    初楹說出自己的想法,“秋姐,下個季度我想做關(guān)于‘女性’的專題采訪,比如女法官、女檢察官、女物理學(xué)家、女公交車司機等等,更多挖掘她們本身的故事。”

    其他人各自發(fā)表自己的觀點。

    曾吟秋聽后深思數(shù)分鐘,“落地實行最重要,顏值可以,不能搶了主要任務(wù),楹楹的記得保護好當(dāng)事人的隱私,其他人一樣,我們不需要擦邊噱頭。”

    最后一句話,明明白白內(nèi)涵某些媒體。

    會后,曾吟秋單獨留下初楹,直截了當(dāng)?shù)貑枺骸伴洪海闫胀ㄔ捠遣皇且患祝俊?br />
    初楹:“是。”

    曾吟秋:“綜藝頻道下個季度的推理節(jié)目想借你用一下,去代個嘉賓主持的班,有補貼,你考慮下答復(fù)我。”

    “不用考慮,我去。”

    初楹未加思索,便應(yīng)下來。

    按照記者的職業(yè)規(guī)劃,轉(zhuǎn)行主持人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而她也想趁年輕,多接觸不同的行業(yè),才知道自己適合什么、喜歡什么。

    曾吟秋拍拍初楹的肩膀,“制作人江辭暮會和你聯(lián)系具體的時間,加油。”

    初楹粲然笑出聲,“一定會的,不給我們新聞部丟臉。”

    江辭暮的速度比她預(yù)想的要快。

    初楹剛坐到工位上,江辭暮的語音發(fā)了過來,推送了一個聯(lián)系人。

    “喬言心,節(jié)目統(tǒng)籌兼編劇。”

    同時她被拉進節(jié)目制作群——頭發(fā)保護大隊。

    初楹看到不禁笑出了聲,很符合推理節(jié)目的調(diào)性。

    接到新工作,初楹第一件事去搜索推理漫和電影,她腦海里第一個想到的是柯南。

    動漫面對兒童,尺度、恐怖程度不會太大,她看不會害怕。

    她點開第1集 ——《云霄飛車殺人事件》,拿出筆記本認(rèn)認(rèn)真真記錄殺人手法、殺人動機和證據(jù)。

    果然,不論什么事情一旦成為工作,一定不會有趣。

    簡單看了幾集,她的頭都要禿了,難為作者想出來這么多殺人手法。

    只是,有些殺人動機她無法理解。

    *

    今日,檢察院各部門的人都收到了江瑾初的喜糖。

    平日里和各類案件打交道,基調(diào)壓抑,難得熱鬧一次。

    不到一個小時,江瑾初已婚的消息傳遍檢察院,這并不稀奇。

    地方就這么點大,誰結(jié)婚離婚,逃不過行政和后勤的“宣傳”。

    她們失去了一位單身優(yōu)質(zhì)青年,但檢察院的結(jié)婚率排名上升了五位啊。

    五位啊,超過隔壁法院和公安了,可喜可賀。

    遲星宇仔細觀察喜糖,距離過年過去了一段時間,他仍覺得不可思議。

    千年寡王就這樣結(jié)婚了?

    “萬萬沒想到,我們之中第一個發(fā)喜糖的會是江哥。”

    齊鴻琛日常和他斗嘴,“你以為是你嗎?”

    遲星宇罵罵咧咧,“怎么不能是我了?”

    齊鴻琛補刀,“你有時間找對象嗎?”

    遲星宇:“江哥怎么有時間的?”

    齊鴻琛:“人家是初中同學(xué),你有嗎?”

    “沒有,我還是吃窩邊的檔案吧,去求公安補材料去求法院收卷,不想貸款上班。”

    遲星宇用便簽紙記了一排時間,貼在電腦旁邊,生怕超期錯過了時間,扣他的錢。

    工作前:檢察院兩把劍,插了公安插法院,工作后:童話里都是騙人的。

    寫不完的審查報告、看不完的證據(jù)資料,還有無數(shù)的競賽、評比、出差。

    外人看檢察院光鮮亮麗,實際和‘喪偶式婚姻’沒什么區(qū)別。

    遲星宇轉(zhuǎn)動椅子,“江哥,過幾天部門聚餐,喊嫂子一起來唄,之前也有帶家屬的。”

    江瑾初翻看最新移交的證據(jù)資料,“我問問她。”

    這么容易就答應(yīng)了?公私分明的人,說不清是有感情還是沒感情。

    照常加班到半夜,周末單位隨叫隨到。

    平時沒聽到他接過嫂子的電話,更沒有主動打過電話。

    他說沒有暗戀,那就沒有喜歡。

    但是悄無聲息結(jié)婚,要是沒鬼,誰信。

    也許另有隱情。

    遲星宇分析得頭頭是道,不敢說出來,他哀嘆,“江哥再也不會參加聯(lián)誼會了,這傷了多少女孩的心啊。”

    齊鴻琛糾正他的話,“江哥就沒參加過聯(lián)誼會。”

    “也是。”

    七夕、雙十一、年末所有的聯(lián)誼會,江瑾初沒興趣忙工作推脫掉。

    又是一個加班夜,江瑾初深夜歸家,樓下亮著暖黃色的小夜燈。

    初楹坐在沙發(fā)上等他,散下溫柔的光澤。

    只要他加班,女生每天都會等他一起睡,無論多晚。

    江瑾初脫下銀色手表,放在收納盤中,“下次不用等我,早點睡。”

    初楹從沙發(fā)上起身,跑到男人身邊,“我想等你啊。”

    雙職工家庭,每天早出晚歸,只能依賴晚上的時間相處。

    江瑾初朝樓梯方向走,“周五晚上我們部門聚餐,同事他們想喊你一起,齊鴻琛你認(rèn)識的,你愿意去嗎?”

    初楹皺眉下意識問:“為什么喊我?”

    她怕公開發(fā)言、怕參加活動、怕家里來親戚。

    江瑾初和初楹并排上樓,“沒見過電視里的人,好奇吧。”

    初楹恍然反應(yīng)過來,眉眼悠然清淺,“是想見江太太長什么樣子吧,那我去了豈不是會被人用眼神刀‘殺死’。”

    “何出此言。”江瑾初問。

    初楹彎起漂亮的杏眼,“因為江檢察官是檢察院的院草啊,遠近聞名,情書收到手軟,連隔壁區(qū)民政局的小姐姐都問你的聯(lián)系方式。”

    江瑾初的手臂護在初楹的身后,側(cè)頭望向她,“你從哪聽來的?”

    女生得意地笑,唇角笑意溫軟,“我是記者啊,挖掘消息是行家。”

    “說到這個,齊檢察官為什么突然把我刪了,我也沒得罪他啊。  ”

    之前在微信上聊得很好,沒有任何矛盾。

    她回頭想想,百思不得其解。

    江瑾初幾不可察地微動眉心,隨意扯了個理由,“他手上積累了許多案子,忙不過來,那天案子沒有理清楚眉目,心情不好。”

    “這樣啊,可以理解。”

    初楹轉(zhuǎn)回正題,“對了,我那天晚上也有聚餐,去不了,和你同事說聲抱歉,下次有機會。”

    “沒關(guān)系。”江瑾初回憶一下她喝酒后的表現(xiàn),鄭重叮囑她,“聚餐的時候少喝點酒,結(jié)束和我說,我去接你。”

    上次喝酒的事,重新回到初楹的腦海,趁酒意吻別人,這么社死的事情,她不想回憶。

    她低下頭,“好,我不喝酒,你放心吧。”

    趕緊讓這一趴過去,她尋了個正式的話題。

    “江瑾初,你有沒有犯罪心理學(xué)的書啊,我要參加一個推理節(jié)目,想先看看理論知識。”

    “我去給你找。”

    初楹跟著江瑾初進了書房,“節(jié)目多數(shù)是‘殺人案件’,犯罪嫌疑人一般會把兇器放在哪里啊?”

    江瑾初耐心作答,“每個嫌疑人的想法不一樣,自信的人會把兇器留在案發(fā)現(xiàn)場,挑戰(zhàn)公安權(quán)威,大多數(shù)人會丟到很遠的地方,給查案拖延時間。”

    他在書架上找到入門級的書籍,放在初楹手里。

    給初楹分析犯罪動機有哪些,“除了無差別犯罪,常見的犯罪動機有政治、經(jīng)濟、情感、報復(fù),縷清受害人的生活脈絡(luò),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江瑾初給她科普不同的傷口對應(yīng)什么兇器,幽黑的眼神透著專注,神情分外認(rèn)真。

    為了更為直觀地展示,甚至打開平板,播放動畫演示。

    初楹乖乖坐在他對面的小沙發(fā)上,認(rèn)真聽課記筆記。

    聽見江瑾初沉穩(wěn)的語調(diào),抬頭看到他眉宇間流露的威嚴(yán)感。

    似乎回到在學(xué)校上課的日子。

    恍惚間,浸透了回憶。

    那時,江瑾初永遠坐在她的后面,她只能通過傳卷子悄悄看他。

    到了高中,見到他成為一件奢侈的事情。

    他在(1)班,而她在(10)班,樓層不在一起。

    哪里像現(xiàn)在,想見就能見到。

    江瑾初轉(zhuǎn)身從書架上拿出《證據(jù)實錄》,回頭看到初楹歪在沙發(fā)上睡著了。

    她穿著棉質(zhì)睡衣,手里握住筆,睡著的樣子很乖。

    江瑾初慢慢放下書籍,走到初楹面前,俯下身。

    手臂穿過女生的膝蓋,打橫抱起初楹。

    女生被他吵醒,他安撫道:“睡吧,我抱你去床上。”

    江瑾初將初楹輕輕放在床上,替她掖好被子。

    下一秒,初楹微微睜開眼睛,看到眼前的江瑾初,綻開一個明媚的笑容,“江瑾初,是你啊。”

    她抬手勾住男人的脖子,緩緩傾起上身,吻上他的嘴唇。

    “晚安,江瑾初。”

    江瑾初愣怔在床邊,他被親了?

    除去上次的接吻,他們再無親密接觸。

    他伸手摸摸自己的嘴唇,干燥,涼意,女生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仿佛剛剛的吻是錯覺。

    而始作俑者正抱住被子,呼吸均勻,睡得香甜,未受到任何影響。

    第17章 錯位-親密他在哄她嗎?

    窗外斑駁光影,初楹一夜無夢。

    她習(xí)慣了在江瑾初懷里醒過來,和平時一樣眉眼彎彎打招呼,“早啊,江瑾初。”

    一睜眼就能看到喜歡的人,她好喜歡現(xiàn)在的生活。

    江瑾初昨晚睡得一般,早她十分鐘醒來,細細觀察女生的神情,看了好一會兒,看不出任何異樣。

    “怎么了?”

    初楹抬眼對上江瑾初深沉的目光,怎么這么看她?

    用手摸摸下巴,沒有流口水啊。

    江瑾初淡聲回答,“沒什么,可以起床了。”

    聲音微啞,帶著清晨的冷感。

    男人掀開被子,先行走進衛(wèi)生間。

    兩個人上班時間接近,已然達成默契,他洗漱時,她換衣服,未發(fā)生過沖突。

    輪到初楹用衛(wèi)生間,從鏡子里看到下巴長了一顆痘,好大一個紅點,豈不是被江瑾初看到了?

    他早上盯著看的一定是痘痘。

    初楹在衛(wèi)生間與江瑾初擦肩而過時,隱約察覺到有一束視線從她臉上掠過,很快消失。

    下樓之前,江瑾初在主臥門前等她,“楹楹,你有沒有落下什么事情?”

    他話說的委婉,相信初楹能夠聽懂。

    半夜主動吻他的人,是她。

    初楹眼睛流轉(zhuǎn)略微思考,忽地想起,“耳機沒拿,謝謝你啊。”

    她回房間拿起耳機,江瑾初仍站在門口。

    “其他的你再想想。”

    初楹撓撓鬢角,不好意思地回:“昨晚我不是故意睡著的,我中午出去跑新聞沒睡午覺,晚上就一不小心睡著了,不是不尊重你。”

    江瑾初卻問她,“還有嗎?”

    他的語氣藏著早春的冷寂,初楹像是被老師拷問,她絞盡腦汁地想,想不出來。

    “沒有了吧,我要趕緊走了,偵探欄目今天第一次開會。”

    不是初楹在逃避,是她真的想不到,而且開會不能遲到。

    留江瑾初一個人待在原地,和昨晚一樣。

    通過他多年專業(yè)知識的判斷,初楹沒有說謊,她就是忘了親過他的事。

    算了算了,江瑾初選擇不糾結(jié)。

    被老婆親一下而已,算不上什么事。

    初楹從綜藝頻道開完會出來,回到新聞中心,腦子里總覺得缺了點什么。

    喬若涵看到她魂不守舍的樣子,開口詢問,“楹楹,你怎么了?”

    初楹眉頭緊鎖,“有件事我想不起來,感覺怪怪的。”

    喬若涵悠悠地說:“那就別想,肯定不是什么大事。”

    一語驚醒夢中人啊,初楹豁然開朗,“你說得對,我要開始干活了。”

    想不通、想不起來就不想。

    初楹選擇不想,江瑾初卻不自覺想起,看卷宗材料,腦海里會浮現(xiàn)昨晚發(fā)生的事情。

    女生頰邊似乎漾出淺淺的酒窩,摟住他脖頸的手細膩白皙。

    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難得神色異常、頻繁走神。

    原本就壓抑的辦公室,此刻仿佛籠罩一層濃霧,久久驅(qū)散不開。

    只有遲星宇敢問,他疑惑道:“江哥,你今天怎么回事?春天到了,思春了嗎?”

    滿臉心不在焉的模樣,不符合他的性格。

    江瑾初揉揉眉骨,“沒什么,積壓的案子多,等著匯報。”

    “這樣啊。”這個答案,遲星宇一個字都不信。

    “吃飯的事,嫂子怎么說。”

    江瑾初平淡回答,“她沒時間。”

    “記者忙,下次有機會再見真人。”

    江檢這個婚結(jié)的,給遲星宇的感覺,愈發(fā)隨意。

    白天,從來不打電話。

    晚上,從來不問什么時候回去。

    越來越像兩個被父母催婚的人,臨時組成的婚姻搭子。

    江瑾初抬起眼眸,“你說,有個人……算了。”

    他欲言又止,最終沒有問出口。

    這么惦記,顯得他耿耿于懷,別人都沒記在心里。

    遲星宇好奇極了,“什么事能難倒你啊?”

    江瑾初眉眼淡淡,“沒什么。”他發(fā)消息給初楹,【初楹,我今天不加班。】

    初楹:【好,那我也爭取不加班,努力工作.gif。】

    不加班會有更多的相處時間。

    快到下班點,初楹提前收拾好東西,到點就撤。

    “楹楹,等我一起。”

    喬若涵難得見到初楹準(zhǔn)時下班,“這么興奮,回去見你那新婚老公啊。”

    初楹在并不避諱,坦然道:“是呀,是呀,他今天不加班。”

    喬若涵:“他平時很忙嗎?”

    初楹:“非常忙。”

    除了睡覺時間,滿打滿算的相處時間,沒有兩個小時,甚至看不完一部電影。

    喬若涵偏頭打趣她,“今天不忙,哇偶,新婚小夫妻豈不是要度過一個美好的夜晚。”

    “你想多了。”初楹推了一下她。

    喬若涵“嘖嘖嘖”感嘆,“我都沒說是什么,你臉紅什么?”

    初楹扇了扇臉頰,“我是走路走熱的。”

    踩著橘粉色的晚霞  ,江瑾初和初楹前后腳到家,在電梯間相遇。

    男人頎長的身影矜貴落拓,輪廓隱在半明半暗的光線中,更顯深邃和淡漠。

    初楹見到江瑾初永遠彎著眉眼,宛如明媚生動盛開的花。

    “晚上好,江瑾初。”

    明明每天都會見面,就是看不夠。

    6點30分,準(zhǔn)時開飯,似熟非熟的兩個人吃飯時基本無溝通。

    沒有人刻意尋找話題試圖打破沉寂。

    任由安靜無邊蔓延。

    初楹摸摸平板,望向?qū)γ娑俗哪腥耍敖酰覀兗页燥堃?guī)矩多嗎?我想看電視。”

    軍人家庭出身的人,要求比較多。

    比如,他們睡覺的被子,每天會鋪得四四方方,她亂糟糟的床頭柜,也會被江瑾初收拾得井井有條。

    更不用說吃飯,食不言應(yīng)是基本規(guī)矩。

    可是,節(jié)目馬上就要錄制,她還沒看完推理動畫,還有幾部推理懸疑電影和紀(jì)錄片要看。

    時間不等人啊。

    江瑾初用公筷去掉雞肉的皮,夾到初楹碗中,和她對視,黑眸平平,“沒有,都聽你的。”

    出于禮貌原因,初楹邀請他,“你要一起看嗎?”

    江瑾初捕捉到她的期待,略微思考兩秒,“可以。”

    初楹將平板放在兩人的側(cè)前方,畫面中正在播放一部動畫電影。

    她神情專注,跟隨主角團的視角展開故事脈絡(luò),有推理、有懸疑,還有愛情。

    電影進入尾聲,有個女生說:“我這個人最討厭等人了,你也是吧”。

    朋友的回答是:“其實我并不討厭等待的感覺,等待得越久,重逢的時候就越開心呢。”*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如同高速運行的列車,撞進初楹的心底,擊碎她的心臟,粉身碎骨。

    過往許多年,她何嘗不是一直在等待。

    毫無未來的等待。

    等在人潮中看見他,等和他相遇的那一天。

    初楹用余光偷窺江瑾初,男人眼神平靜無波,未有任何動容。

    他沒等過什么人,怎么可能會有感悟。

    平板畫面轉(zhuǎn)向黑暗,字幕從下方向上滑動,電影邁入尾聲。

    女主角依舊沒等到男主角回來。

    遙遙無期的歸期。

    初楹緩了幾分鐘,桌面已恢復(fù)整潔,他問江瑾初,“你一會還去書房加班嗎?”

    江瑾初挽起襯衫袖口,猶豫兩秒,“不用。”

    初楹收起平板電腦,手肘支在實木餐桌上,唇角挽了一個笑,“那你能繼續(xù)給我上課,開個小灶嗎?江同學(xué)。”

    她的嗓音很清,一字一字咬住‘江同學(xué)’三個音,抑揚頓挫的語調(diào),宛若一陣清風(fēng)。

    江同學(xué)?

    江瑾初頓了一下,受到蠱惑,“可以。”

    初楹推開椅子,去電視柜上方拿來一個精美的禮盒,遞到江瑾初手里,“這是上課的‘酬勞’,一副藍牙耳機,國產(chǎn)品牌,你可以用。”

    體制內(nèi)吃穿用度皆有講究,一不小心被有心之人舉報,輕則批評教育,重則斷送前程。

    江瑾初眼中迅速閃過一絲訝樣,“我們是夫妻,你不用這么客氣。”

    “也不完全是因為上課,是我想送給你。”初楹笑了笑,“你拆開試試。”

    江瑾初在初楹瑩潤的眼神里,修長指骨拆開藍色絲帶和包裝袋。

    禮物是一副黑色的耳機。

    “我在店里試過,還不錯,你可以聽一下。”

    耳機連上江瑾初的手機,初楹靠在餐桌旁,拿出左邊耳機,戴在他的耳朵里,但卡不住。

    “你能稍微低下頭嗎?我戴不準(zhǔn)。”

    江瑾初聽話地微微彎腰俯下上半身,初楹整理好耳機,隨意在音樂軟件里點開一首音樂。

    常年寄居在我日記的是你

    擦肩時余光都不給的是你

    暗戀是一個人的事情

    除你之外都知道這個秘密

    你明明是從未擁有過的夢境

    可我像無數(shù)次失去過你*

    初楹低頭看一眼屏幕,她隨手點的歌曲,歌名竟然是「暗戀是一個人的事」。

    是軟件成精了,還是耳機成精了?

    “隨便點的。”多余的解釋,反而引人懷疑。

    幸好,江瑾初相信了她的話。

    初楹后知后覺發(fā)現(xiàn),她和江瑾初保持曖昧的姿勢。

    男人的身體向前傾斜,湊到她的眼前,離得好近。

    上一次距離這么近的時候,是她酒醉親他。

    初楹想入非非,眼神不自覺上抬,微凸的喉結(jié)、凌厲的下頜。

    以及溫?zé)岬暮粑茻毮伒钠つw。

    白皙臉頰上鍍上一層淡淡的粉色。

    初楹摘下耳機,胡亂地放在桌子上,輕輕呼氣,“耳機沒什么問題,音質(zhì)清晰,我們開始上課吧。”

    再靠這么近,她怕自己缺氧。

    “好,我去拿我的平板。”

    江瑾初的手臂繞過初楹的身體,從桌子上撈出耳機盒,裝進口袋里。

    待男人離開,初楹拍拍胸口,怎么還沒適應(yīng)近距離。

    吊燈垂落,散下斜斜的暖色光。

    江瑾初提前準(zhǔn)備了幾個模擬案件,“你可以試著做一下,推理誰是兇手?證據(jù)有哪些?難度會一點一點升級。”

    初楹接過平板,“好,我來看看。”是一款云破案的小游戲,似乎是內(nèi)測版本。

    “沒上市嗎?”

    江瑾初說:“賀予珩開發(fā)的,你玩的時候有什么意見可以提。”

    初楹注冊信息,隨口問:“他的公司搬回南城了嗎?”

    江瑾初手指頓住,“快了,你怎么知道?”

    “他的朋友圈發(fā)過啊,吐槽游戲燒錢、房租燒錢,說要回老家種地。”

    賀予珩是江瑾初最好的朋友,當(dāng)初,初楹想多了解江瑾初,他不發(fā)朋友圈,只好曲線救國,加了賀予珩。

    江瑾初聲調(diào)波動,似是吐槽,“他喜歡發(fā)朋友圈。”

    初楹回憶一下,“他朋友圈好多消息都挺好玩。”

    活脫脫一個段子人,自帶笑點。

    “他話是多。”

    江瑾初不動聲色停止話題,“先玩游戲吧。”

    聞言,初楹收起想和江瑾初聊天的心,他大概不喜歡不認(rèn)真的人。

    初楹開始專心闖關(guān),前幾關(guān)是入門難度,她可以輕而易舉闖過去。

    到后面難度升級,她微蹙杏眉,找不到直接證據(jù),無法鎖定兇手。

    初楹小心地抬起眼睛,謹(jǐn)慎觀察江瑾初。

    男人正坐在她對面看書,骨絡(luò)分明的手掌捧起書本,眉目認(rèn)真。

    忽得,江瑾初和她的眼睛對上,輕聲問:“遇到困難了?”

    “不是。”

    初楹尷尬地?fù)u頭,當(dāng)場抓住了偷看,她垂下腦袋。

    墻上的時鐘秒針一秒一秒流動,時針轉(zhuǎn)了一圈又一圈。

    初楹做了多久游戲,江瑾初陪了她多長時間。

    她累了一抬頭便能看到動力,如同當(dāng)初考試,她想做到最好,才能站在江瑾初旁邊。

    和他頂峰相見。

    終于,初楹提交最后一個關(guān)卡的答案。

    給‘江同學(xué)’檢查對錯,“我做好了。”

    游戲暫時沒有設(shè)置答案,江瑾初手動檢查。

    前面幾關(guān)初楹分析透徹有條理,犯罪事實清楚、證據(jù)確實充分,作答得十分完美。

    最后一個案件撲朔迷離,出了點差錯。

    江瑾初在初楹身邊坐下,“這里有一個證據(jù),是特殊的記號,用了他房子中的《水滸傳》,需要找到對應(yīng)的頁碼,看到內(nèi)容組合后,用他自創(chuàng)的密碼解開。”

    一道又一道反轉(zhuǎn),要熟悉《水滸傳》的具體內(nèi)容,要代入兇手的視角才知道他用了什么規(guī)律。

    江瑾初繼續(xù)分析,“這個人撒謊了,他隱藏得很好,只是發(fā)言有矛盾,他說上半夜受到雨聲的干擾他沒聽見,但是那天的雨只下在了北邊,小區(qū)最南側(cè)的幾棟樓卻沒有下雨,仔細看樓身能看出來,他擾亂了你的判斷。”

    一般人不會考慮這么細致,不會想到幾步路的天氣會發(fā)生如此大的變化。

    “江瑾初,你好厲害啊。”

    他一眼就能看出來證據(jù)在哪里,以及誰在撒謊,初楹在他面前是班門弄斧。

    她側(cè)轉(zhuǎn)

    身,夸贊道:“應(yīng)該是江同學(xué)好厲害。”

    面對女生直白的贊嘆,江瑾初漆黑碎發(fā)下的耳朵不爭氣地又紅了一圈。

    初楹問:“在現(xiàn)實里如果雨停了地干了,怎么知道詳細的下雨情況呢?”

    江瑾初:“聽見天氣APP,充值會員可以看到。”

    氣象臺新研發(fā)出來的一款天氣預(yù)報軟件,可以更精準(zhǔn)地獲取天氣信息。

    初楹第一次聽說,“我下一個。”

    江瑾初糾正她陷入了什么誤區(qū),漏了哪些證據(jù),哪些細節(jié)需要注意。

    邏輯鏈總結(jié)得完整通俗易懂。

    初楹在震驚中聽完,由衷再次感嘆,“江同學(xué),你真的好厲害啊。”

    被女生直勾勾盯著,江瑾初清了清嗓子,“你也是,進步很大。”

    平板電腦屏幕尺寸有限,兩個人挨得極近,一屏一息如藤蔓纏繞。

    脫離黑暗保護的親密距離,初楹準(zhǔn)備向左挪動椅子,被江瑾初按住。

    “不必,總要習(xí)慣的。”

    初楹不明白,“習(xí)慣什么?”

    江瑾初聲線穩(wěn)定,“親密接觸,難道要一直生疏嗎?”

    “那自然不要。”

    她又不是形婚,初楹仰起頭,試探問:“江同學(xué),你有沒有興趣做我們欄目的顧問啊?給費用的,就是這個費用不多。”

    同類型偵探節(jié)目邀請過公職人員,開會時江辭暮也說到了,想提高節(jié)目的專業(yè)度。

    女生的眼睛明亮閃爍,充滿渴望,江瑾初的眼神掠到一旁,“抱歉,我手上案子多,抽不出時間。”

    他所在的部門負(fù)責(zé)刑事案件眾多,實在是沒有時間。

    “這樣啊。”初楹收起筆記本,緩了一口氣,盈盈笑道:“沒關(guān)系,我再問問旁人吧。”

    姑娘眉眼的失落被江瑾初察覺,“我可以推薦我同事給你。”

    初楹不想借他的關(guān)系,讓他擔(dān)人情,婉拒道:“我自己聯(lián)系吧,正好我有個專欄,需要采訪檢察官,一并聊了。”

    “有問題隨時可以找我。”

    江瑾初不忍看到她不開心,“上班也可以,除了庭審,我一直都在。”

    初楹微笑道謝,“我會的。”

    停頓片刻,江瑾初低磁的聲音在室內(nèi)重新響起,“你明天沒外勤,我送你去上班。”

    “好,麻煩你了。”

    被拒絕的那一刻,初楹說不難過是假的。

    她努力找機會增加兩個人的相處時間,借推理節(jié)目纏著江瑾初,一起看電影,故意做錯題目。

    只是,好像仍在原地踏步。

    過了一夜,初楹生出的難過悄然消散,自我排解已成習(xí)慣。

    在電視臺門前,江瑾初叮囑她,“晚上聚餐,你……”

    初楹搶答他的話,“我知道,少喝酒,況且我酒品很好。”

    江瑾初輕笑一聲,他對初楹的酒品持懷疑態(tài)度。

    在口袋里掏出一個小木盒,“耳機的禮尚往來。”

    初楹注意到他的食指有一道傷口,好像是被美術(shù)刀的利刃所傷。

    “你手指怎么割破了?這樣會感染的。”

    她從包里找出碘伏和小貓創(chuàng)可貼,用棉棒消毒,臉頰鼓鼓輕輕吹一下。

    撕開創(chuàng)可貼,貼在江瑾初食指上。

    “我去上班了,等你晚上來接我。”

    女生推開副駕駛門,下車走遠,江瑾初仍待在原地。

    看到手指可可愛愛的創(chuàng)可貼,破天荒沒有摘掉,踩下油門前往檢察院。

    初楹坐在工位上,打開包裝盒,里面放了一只木雕小貓鑰匙扣。

    與此同時,她的微信收到一張部分打碼的表格圖片。

    江瑾初:【初楹,這是我的工作安排,以及即將接手的案子。】

    表格抬頭分別是時間、案件和負(fù)責(zé)人。

    初楹大致瀏覽一遍,具體案件不可對外打上了馬賽克,時間清清楚楚,負(fù)責(zé)人是江瑾初、江瑾初、江瑾初……

    好多個江瑾初。

    檢察院薅羊毛逮一只羊薅啊。

    難怪江瑾初天天加班,快被薅禿了。

    初楹仔細看看貓咪木雕,一只白色憨態(tài)可掬、探頭探腦的可愛小貓,和她頭像中的小貓有九成像。

    難道是他親手刻的嗎?手指是這樣受傷的嗎?

    送她禮物,給她發(fā)工作內(nèi)容。

    所以,江瑾初是看出她昨晚的不開心。

    在哄她嗎?

    第18章 錯位-哄人你想對我的太太做什么?……

    初楹的手指按在屏幕上,斟酌如何回復(fù)。

    【江瑾初,你們排工作不合理,逮你一個人薅啊。】

    用一種輕松的語氣回答了他的信息。

    除了日常報備,這是江瑾初第一次上班和她發(fā)信息。

    江瑾初:【你心情好點了嗎?】

    初楹壯著膽子問:【你是在哄我嗎?】

    哄人嗎?

    江瑾初摩挲手指的創(chuàng)可貼,【是。】

    不想她不開心,不想她誤會他拒絕她的顧問請求。

    初楹微瞇雙眸,看看小貓掛件,又問:【小貓是你刻的?】

    江瑾初:【是。】

    連續(xù)兩個‘是’,惜字如金,但很好聽。

    初楹抱住她的小貓抱枕,驅(qū)散了陰沉的心情,禁不住嘴角上揚,【那我心情好了,江檢好好上班,爭取早點下班,小貓加油.gif。】

    又發(fā)了一條消息,【我要去開會啦,小貓哭哭.gif。】

    江瑾初上下滑動他們的聊天記錄,初楹很喜歡發(fā)小貓的表情包,生動活潑。

    相比較來說,他的回復(fù)言簡意賅,缺少人氣。

    他沒有表情包,臨時從網(wǎng)上搜了幾個,發(fā)給初楹,【小貓摸摸頭.gjf。】

    初楹看到江瑾初的消息,他竟然用表情包了。

    轉(zhuǎn)手發(fā)了一堆同系列的表情包過去,【不用客氣。】

    江瑾初:【上班干活,工作.gif。】

    遲星宇將一切盡收眼底,腆著臉揶揄他,“哥,你在笑什么?和嫂子聊天嗎?”

    江瑾初立刻抿直嘴唇,抬眼掃過去一記眼神,讓他閉嘴。

    遲星宇要是能乖乖閉嘴,他就不姓遲,“哎呦喂,小貓咪的創(chuàng)可貼呢,有些人結(jié)婚了就是不一樣哈,竟然開始用可可愛愛的玩意兒了。”

    齊鴻琛補刀,“遲星宇,這里風(fēng)水不錯,你看一下。”

    他擔(dān)心遲早有一天,會被江檢滅口。

    遲星宇定睛一看,是墓地的宣傳冊,“滾你丫的。”

    “這叫未雨綢繆。”齊鴻琛悠悠道。

    “那我們一起去看。”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這邊,初楹被江瑾初哄好,開心地去20層綜藝頻道參加會議,小貓鑰匙扣掛在了手機殼上。

    一晃一晃,和她的低馬尾似的。

    制片人江辭暮公布進度,“《今日推理》欄目參加錄制的藝人檔期已經(jīng)敲定,徐牧野確定常駐,下周開始錄制第一案。”

    初楹雖不是娛樂記者,但她聽過徐牧野的名號,甚至如雷貫耳。

    去年年末因為一部小成本劇,逆襲爆火走紅,超話人數(shù)迅速破200萬,此時風(fēng)頭正盛。

    江辭暮能挖到他常駐我們這個小破綜藝,有點東西啊。

    美術(shù)師楚雨凝弱弱舉手,“姐,他什么時候到?”

    江辭暮:“提前兩天,說要提前熟悉合作伙伴,給足了我們時間。”

    其他工作人員交頭接耳討論,“竟然提前兩天,真難得。”

    在這個圈子里,當(dāng)天錄制當(dāng)天到是常態(tài),提前一天是重視,提前兩天沒見過。

    “不知道好不好相處,我們給的酬勞不高。”

    藝人統(tǒng)籌開口:“去談合作的時候很順利,一個小時就搞定了。”

    江辭暮拍拍桌子,正色道:“做好我們的工作,不管是頂流還是誰,一視同仁不可拜高踩低。”

    話是這么說,娛樂圈是最拜高踩低的地方。

    徐牧野未成名之前,錄制兩個小時的綜藝最后剩下五分鐘。

    初楹需要兼顧兩邊的工作,多數(shù)時候仍在新聞部。

    喬若涵看到她,第一時間打聽,“聽說徐牧野確定來是真的嗎?”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時間到。”初楹掐著官宣的時間,同時刻點頭,“是真的。”

    她簽了保密協(xié)議,未官宣前不能透露。

    喬若涵抱住初楹的胳

    膊,使勁晃,“啊啊啊啊我可喜歡他了,楹楹你能不能帶我去合照啊,早知道我就好好考普通話了。”

    她是老粉,入行到現(xiàn)在的忠實粉絲,超話只有100個粉絲的時候就在了。

    “噓。”初楹向她保證,“我回頭看看,能安排我第一個通知你。”

    “好的,我和你說啊,他可勵志可勵志了,不是通稿不是人設(shè)。”

    接下來的半個小時,初楹被迫知道了徐牧野的成名史,比百度百科還要詳細。

    “我怎么感覺他有點熟悉。”

    好像在哪兒見過似的。

    喬若涵一臉驕傲,“那可不嘛,現(xiàn)象級的爆,大街小巷都在討論,還不是靠cp起家,你肯定刷到過片段。”

    想想也是,那段時間連何女士都迷上了徐牧野,頭像換成他,給他做數(shù)據(jù)、買代言的產(chǎn)品。

    為此叔叔吃了好幾天的醋。

    說曹操曹操到,何蘊清發(fā)來信息,【女兒,記得給媽媽要簽名照啊,起碼五張,隔壁孫姨也要。】

    初楹硬著頭皮應(yīng)下,【好的,媽媽。】

    不僅如此,一些老同學(xué)放下面子,厚著臉皮問她要簽名照。

    官宣博發(fā)出去不到一分鐘,徐牧野的內(nèi)贊破萬,還在持續(xù)上漲中。

    原來徐牧野這么火嗎?她孤陋寡聞了。

    實時廣場里夾雜一些對家黑粉,嘲笑他資源差,怎么接了這個破綜藝。

    摳出來的預(yù)算,可憐的造景,宣發(fā)是沒有的,熱搜是嘉賓粉絲刷的。

    按道理來說,徐牧野不可能接的,初楹再次佩服江辭暮。

    總體來說,輿情走向不錯。

    作為嘉賓主持,初楹需要了解每位藝人的喜好,查看他們的資料,記在心里。

    半晌,她問喬若涵,“晚上聚餐在哪兒?”

    喬若涵攤開雙手,“老地方,老餐廳,你懂的。”

    四海餐廳,每次新聞部聚餐都選在這兒。

    究其原因便是價格公道、隱私好,政府部門的人聚餐也愛來這里。

    初楹給江瑾初發(fā)過去餐廳定位,【晚上聚餐的地方,先告訴你一聲。】

    江瑾初查看備忘錄,【同一家餐廳。】

    初楹:【那正好,結(jié)束停車場見。】

    江瑾初:【怎么不是大廳?】

    初楹:【大廳有熟人。】

    江瑾初:【我見不得人?江太太想金屋藏‘夫’?】

    冤枉啊!她只是不想被同事看到盤問打趣。

    初楹:【不是,熟人見到不得問幾句嘛,何況還有你同事,雙重寒暄,怎么說。】

    江瑾初:【實話實說,初楹,我們不是偷情,不是非法關(guān)系。】

    初楹:……

    原本沒想那么多,被江瑾初這樣一說,她的確感覺有那么一點像…‘偷情’。

    初楹:【晚上會遇到許多同事,你想要表明彼此的身份?】

    江瑾初:【我聽你的。】

    初楹:【暫時不要了,畢竟是公司聚餐,不想成為話題中心人物。】

    職場紛繁復(fù)雜,她不想成茶水間茶余飯后的談資,要成話題人物也要是她獲獎。

    江瑾初:【好。】

    他知道初楹臉皮薄,會不好意思。

    *

    下班后,初楹蹭喬若涵的車前往四海餐廳,在停車場見到了季宴禮,和他點頭問好。

    上次食堂偶遇后,幾天沒見到他,同處一個部門,刻意避開很難遇到。

    飯局進入尾聲,不知是誰提議,“我們來玩游戲吧,真心話大冒險。”

    一款團建久經(jīng)不衰的老款游戲。

    第一個轉(zhuǎn)到的人是季宴禮,問題是,“在座有你喜歡的人嗎?”

    季宴禮端起酒杯,“我喝酒。”

    他沒有正面回答問題,但有些人心知肚明,視線或多或少向初楹投過來。

    初楹禮貌坐直,坦坦蕩蕩回視過去。

    游戲繞了一圈終于輪到初楹,她選了真心話,問題是,“你給別人寫過情書嗎?”

    “寫過。”她不帶猶豫。

    喬若涵摟緊她,“沒看出來呢,楹楹,你老公知道嗎?是你老公嗎?”

    初楹狡黠地看她,“你沒有提問機會了。”

    情書勾起了她的回憶,塵封在盒子最下方,最終沒有送出去的信。

    后面再轉(zhuǎn)到初楹她選大冒險。

    不給別人問問題的機會。

    這次大冒險的懲罰是,“外放打電話給列表一位異性。”

    這個懲罰很簡單,打給孟祈安。

    “哥,在干嘛?”

    孟祈安:“稀客啊,怎么想起我這個哥哥了,江瑾初又在加班?”

    初楹:“不是,這不是幾天沒找你,看你過得好不好?”

    “好得很,就是有個重色輕哥的妹妹,結(jié)了婚就把哥哥丟到腦后,心里只剩下別的男人,那個男人還經(jīng)常加班。”

    再說下去,初楹的底褲快被掀干凈了,果斷說結(jié)束語,“哥,不和你說了,拜拜。”

    十分不巧,后來又轉(zhuǎn)到了初楹,這次的懲罰是,“敲隔壁包廂的門,問里面一位異性要聯(lián)系方式。”

    初楹腹誹,大冒險的懲罰一點新意都沒有,來來回回就是這些東西。

    愿賭服輸,在同事的目光中,初楹踏上了要聯(lián)系方式的旅程。

    深深呼吸一口氣,初楹抬起白皙指骨叩響木門,“咚咚咚。”

    一屋子身穿正裝的人,齊齊看向她,壓迫感成倍增加。

    “你好,我是隔壁包廂的,想……”

    喬若涵看到里面幾張面孔,掃了一圈憋住笑,巧了,那不是初楹老公嗎?

    “楹楹,去要左邊那個長得最帥的,不用謝我哦。”

    左邊?初楹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看到江瑾初,眼睛都亮了。

    江瑾初端坐在位置上,漆黑的眼睛好像無底漩渦,吸引著她。

    初楹好像被他操控的木偶,一步一步徑直向他的方向走過去。

    他的同事們饒有興致地看戲,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了,預(yù)料到接下來的事態(tài)發(fā)展,無非是‘抱歉’、‘不好意思’。

    唯有遲星宇和齊鴻琛知道內(nèi)幕,強忍住不要暴露。

    初楹微垂眼睛,模糊的視線匯聚成焦點,明媚的笑頓時僵住。

    遭了,酒喝多走偏了,她站在了江瑾初隔壁的人前面。

    上一秒看戲的遲星宇,此刻處在風(fēng)暴中央,內(nèi)心在尖叫,他看了一眼江瑾初,小心翼翼喊,“哥。”

    初楹僅剩的理智牽住她,禮貌微笑,“不好意思,認(rèn)錯人了。”

    緊急轉(zhuǎn)了個方向,問江瑾初,“你好,可以加下你的微信嗎?”

    “可以。”江瑾初掏出手機,“我掃你。”

    遲星宇劫后余生,剛剛他以為他要上天堂了,他都想好埋在哪兒了,西郊的風(fēng)水寶地不錯。

    謝天謝地,嫂子緊急回歸正軌。

    完成了任務(wù),初楹沒有逗留,很快離開。

    檢察長笑著問:“瑾初今天怎么回事?這么助人為樂,不怕弟媳生氣嗎?”

    江瑾初不置可否,“我出去一下。”

    他走出去幾步,撥通初楹的電話,女生迅速接通。

    “楹楹,少喝點酒。”

    初楹離開包廂,才回答:“我知道,我沒喝多。”

    喝多的人都是這樣回答的。

    江瑾初看見初楹出來,上前拉住她的手腕,進了隔壁的包廂。

    男人的動作一氣呵成,她的手腕上覆上一層溫?zé)釁s重的力道。

    空無一人的包廂,依靠走廊透進來的光照明。

    徒增曖昧不明的意味。

    愈發(fā)像偷情。

    江瑾初沒有松開她,頎長的陰影籠罩在初楹身上,“游戲還有別的懲罰嗎?”

    初楹輕聲回答:“有,表白、擁抱之類的吧。”

    頭頂傳來極輕的嘆息聲  ,江瑾初提醒她,“初楹,你結(jié)婚了。”

    初楹仰起頭,對上男人半暗不明的下頜,振振有詞,“我知道啊,這不就是玩游戲嗎?不能當(dāng)真,我不能輸不起。”

    她知道隔壁包廂有他在,才會答應(yīng)這個懲罰。

    “大冒險懲罰繼續(xù)找我。”江瑾初繼續(xù)叮囑,“不許找別人。”

    初楹故作可惜,“哦,好吧。”

    墨菲定律雖遲但到,上半場好運的初楹,再次被命運之神選中。

    “選一位異性表白。”

    初楹推脫,“我結(jié)婚了,選擇自罰三杯。”

    不知內(nèi)情的同事開始拱火,“他又不會知道,況且就是游戲,剛剛那個男人不錯。”

    是啊,就是游戲。

    何不借著這個機會,將曾經(jīng)不敢說出口的喜歡,親口說給他聽。

    江瑾初只會認(rèn)為是游戲輸了,不會質(zhì)疑真假。

    初楹給自己壯膽,悶頭喝下三杯酒,再次叩響隔壁包廂的門。

    一回生,二回熟,倒想看看她要做什么。

    初楹捏緊手掌,眼神明亮,“你好,江瑾初,我喜歡你。”

    神情是從未有過的認(rèn)真、專執(zhí)。

    終于說出來了,遲到了七年的表白。

    除了知道內(nèi)情的幾個人,其他人未注意到初楹怎么會知道江瑾初的名字。

    包廂內(nèi)落針可聞,沉默須臾,江瑾初知道是游戲,翕動嘴唇。

    檢察長看不下去打斷他,好心安慰初楹,“小姑娘,他結(jié)婚了,你會遇到更好的人,他也沒多好,脾氣軸,不懂浪漫,還是工作狂,陪不了你。”

    遲星宇在心里給檢察長豎了個大拇指,腹誹道,您老真會安慰人。

    初楹露出一個釋懷的笑,“我就是玩游戲輸了,打擾你們了。”

    轉(zhuǎn)身的瞬間,眼尾閃過一絲晶瑩的亮光。

    無人在意,除了她自己。

    初楹離開包廂,借口去衛(wèi)生間洗了把臉,怎么會心痛?

    像被人用拳頭緊緊攥住,她無能為力。

    是游戲,她卻入戲了。

    聚餐結(jié)束,季宴禮尋機會喊住初楹,最后離開。

    原以為已經(jīng)解釋清楚,畢竟她沒有理由和他說明。

    眼下還是明確說清楚得好。

    初楹發(fā)信息報備,【江瑾初,你等我一下,我有點事,馬上就來。】

    江瑾初:【好,我等你。】

    季宴禮和初楹慢慢走,他猶豫不決,“楹楹,你不是說你有‘喜歡的人’沒有放下,那為什么你可以和他結(jié)婚,我不可以?”

    他想不明白,怎么就閃婚了呢。

    如果是父母催婚,他也可以幫她。

    “明明我很喜歡……”

    初楹不愿聽到最后一個字,一旦開口,再也沒有回旋的余地。

    她截斷他的話,“因為就是他。”

    一語出如同驚天駭浪,細想之下,除了這個原因,再無其他。

    只是不愿承認(rèn),非要親耳聽到罷了。

    季宴禮問:“他知道嗎?”

    “不知道。”

    以游戲之名說出的‘喜歡’,哪里有可信度。

    季宴禮:“你不擔(dān)心我告訴他嗎?”

    “擔(dān)心沒用,現(xiàn)在你知道了,說不說是你的事。”

    初楹滿腦子是得不到回應(yīng)的表白,疲于應(yīng)付眼前的人。

    她現(xiàn)在只想回家,放空自己。

    季宴禮仍不死心,“楹楹,我們也認(rèn)識了很久,為什么?”

    初楹頭疼欲裂,“學(xué)長,感情是不講道理的。”

    就像歌曲里唱的那樣,有的人說不清哪里好,但就是誰都替代不了。*

    江瑾初在一樓大廳等初楹,遠遠看到季宴禮跟在初楹身后。

    他低頭回信息的空隙,兩個人消失在眼前。

    男人抬腿一個屋子一個屋子尋找,終于在一個拐角找到了人。

    季宴禮正困住初楹,不知道在說什么。

    江瑾初的眼眸暗下去幾分,“季主持,你想對我的太太做什么?”

    聲線冷淡,無絲毫溫度。

    第19章 錯位-主動直接吻上她的嘴唇

    聽見江瑾初的聲音,初楹回過神來,繞開季宴禮的身體,看到挺拔的身影。

    與她相隔三米距離。

    “江瑾初,你來了。”

    一條窄窄的走廊,季宴禮擋在初楹的前方。

    從江瑾初的視線望過去,女生仿佛在男生的懷中。

    他冷冷地喊:“初楹,過來。”

    然而,季宴禮并不讓路,一旦初楹離開,意味著他們再也回不去曾經(jīng)的關(guān)系。

    一句“為什么我不可以”已經(jīng)道明了喜歡。

    即使打斷未說完的‘喜歡你’,也于事無補。

    空氣里未散的酒味,充盈在呼吸中,誰都很清醒。

    初楹始終和季宴禮保持邊界距離,“學(xué)長,麻煩讓讓。”

    長久的沉默對峙,江瑾初上前兩步,漆黑的眼眸投下冰冷的目光,“季先生,需要我提醒你嗎?初楹是我太太。”

    季宴禮最終讓開了路,初楹和他錯肩通過,站定,“學(xué)長,再見。”

    不僅是今晚分別,更是朋友關(guān)系的再見。

    一分鐘后,季宴禮轉(zhuǎn)過身目送喜歡的人離開。

    看著他喜歡的女生牽著她的老公,離開了他的視線。

    親眼看見殘酷的現(xiàn)實,或許才會死心。

    再不甘心那又如何,初楹結(jié)婚是事實。

    一直沒有表白,擔(dān)心做不了朋友,不爭不搶怎么可能會得到。

    早知如此,何必不搶?

    一切已來不及。

    初春的季節(jié),夜晚寒涼,初楹被江瑾初緊緊握住手掌,如同踩在棉花上開心。

    剛剛是江瑾初主動牽的她,剛剛他說‘我的太太、是我太太。’

    縱然她知道,只是男人雄性的占有欲在作祟。

    那也很好。

    停車場中寂靜無聲,同事們紛紛離場,出風(fēng)口呼呼吹著暖氣。

    初楹昂起腦袋問:“你不是在大廳等我嗎?”

    江瑾初垂眸,“你一直沒出來。”

    初楹揚起唇角,“所以你是在擔(dān)心我嗎?”

    昏昧逼仄的空間,面對女生直白的發(fā)問,江瑾初招架不住。

    眼睛被她盯住,他承認(rèn),“是。”

    “我就知道,我們快回家吧。”

    初楹現(xiàn)在很喜歡江瑾初回答‘是’,比‘支付寶到賬1萬元’差一點點得好聽。

    汽車上路,道路兩旁的街燈飛速滑過。

    初楹似是閑聊,“你想知道學(xué)長今天和我說什么嗎?”

    沉思片刻,江瑾初緩緩開口,“這是你的私事,我不會打聽。”

    “好的吧。”

    初楹的心情隨著他的回答降下去,她的手指捏緊抱枕邊緣,“今晚的游戲不好意思,一直麻煩你。”

    你不是要客氣嗎?那我也客氣。

    以毒攻毒。

    江瑾初目視前方,“沒事。”

    車內(nèi)溫度持續(xù)升高,強撐的困意敵不過酒意的后勁,初楹昏昏欲睡,闔上眼睛。

    剛睡著就做了一個夢。

    夢里夢到她繼續(xù)玩真人話大冒險的游戲,這次尺度更大。

    懲罰是選一位異性深深地?fù)肀А?br />
    周圍站了一圈的人,初楹選了江瑾初,他以“男女授受不親”拒絕了她,無奈只能換了一個人。

    而江瑾初站在一旁,面無波瀾地看著她抱別的男人。

    她很倒霉,又是她接受懲罰,這次是隔紙巾吻一位異性。

    江瑾初眉頭都沒皺,一副和他無關(guān)的樣子。

    初楹隨便選了一個人親了一下。

    江瑾初依舊無動于衷,就靜靜看著她和別人親密。

    后面發(fā)生了什么,初楹并不知道,她被氣醒了。

    睜開眼睛射入昏暗的光線,已經(jīng)到達柏悅府地下車庫。

    “到了啊。”

    她語氣不善,憋著一股氣,從夢里延續(xù)到現(xiàn)實。

    晚上江瑾初看到她和季宴禮在一起,只是在后面說說,卻沒有上前把她拉走,還讓她自己走過去。

    也不關(guān)心別的男人和她說了什么。

    初楹重重拉開車門把手,門鎖紋絲不動,她扭過頭,“不開門嗎?”

    撞進江瑾初的眼里,她看不真切男人深邃的瞳仁,喜怒不形于色。

    空氣仿若滯住,半晌,江瑾初側(cè)過身體,薄唇微張,“為什么選別人?”

    初楹蹙眉,“什

    么選別人?”

    怎么聽不懂他說的話。

    “我說夢話了?”結(jié)合剛剛的夢,初楹合理推測,“喊了別人的名字?”

    江瑾初不置可否,沒有正面回答,反而問她,“如果我不在,你會問別人要聯(lián)系方式嗎?”

    夢里的氣還沒消散,加上江瑾初的不在意,初楹難得幼稚,“會的吧。”

    江瑾初身體向前傾一分,又問:“那表白呢。”

    “也…會的吧。”初楹停頓一下,抬起眼睛直視他,故作輕松,“都知道是游戲,無關(guān)緊要,就是一句話。”

    江瑾初的手指捏緊方向盤,指甲泛白,控制聲線,“如果有擁抱、接吻呢?”

    送命題!

    其他問題無關(guān)痛癢,這個涉及原則。

    初楹觀察江瑾初的臉色,矜冷的臉龐沁透嚴(yán)肅,小心回復(fù),“這個應(yīng)該不會,不想做可以喝酒的,不是一定要完成。”

    應(yīng)該?

    江瑾初在心里重復(fù)這兩個字,眸光漸暗。

    一瞬怒火似乎要灼燒她,初楹心里惴惴不安,“我們上去吧。”

    只是,汽車沒有解鎖的動靜。

    下一秒,江瑾初的上半身越過中控臺,寬大的手掌握住她的后腦勺。

    將初楹扯進自己的懷里。

    他要做什么?

    初楹反應(yīng)不及,眼前變黑,江瑾初直接吻上她的嘴唇。

    她的第一反應(yīng)是,他喝多了嗎?

    怎么突然吻她?

    不對啊,他沒喝酒。

    察覺到初楹的分心,江瑾初含住她的唇,用貝齒咬下她的唇珠。

    初楹吃痛,“啊,好痛”。

    江瑾初趁勢卷入她的口腔,舌尖裹挾狂風(fēng)亂舞。

    很快,初楹的胸腔被口腔傳染,缺氧、驟然加速。

    好像在做一場美夢。

    普通果酒的后勁也這么大嗎?還能出現(xiàn)幻覺。

    夢也好,現(xiàn)實也罷,先吻了再說。

    初楹扔掉了抱枕,摟住江瑾初的脖子,抖動舌尖回應(yīng)他。

    江瑾初肩膀頓住,沒了剛剛的橫沖直撞,慢慢交換津液,完全沒有生疏。

    他的手掌從后腦勺游移到脖頸,一只手剛好卡住女生修長的天鵝頸。

    安靜的空間滋長曖昧的氣息。

    鼻尖縈繞炙熱的呼吸,初楹的睫毛撲朔閃動,緊緊挨住他。

    想再近一點,吻得再用力一點。

    初楹沒有抗拒和不開心,江瑾初肆無忌憚地碾磨雙唇,勾住她的舌頭。

    耳邊傳來汽車發(fā)動機的聲音,由遠及近,停在他們車位的不遠處,初楹提醒他,“有人來了。”

    江瑾初放開她,“專心點。”重新親上初楹。

    抬起右手按下防偷窺模式。

    吻好像毒藥,會讓人上癮。

    即使呼吸不過來,初楹也不想停下。

    男人卻已學(xué)會換氣,渡給她他的空氣。

    良久,江瑾初抵住初楹的額頭,漆黑的眼眸里留存熾熱,“不可以選別人,游戲里也不可以。”

    初楹胸脯起伏,不答反問:“我喊了誰的名字?”

    江瑾初閉口不答,眼神瞥向別處,他坐直身體,整理下衣服,恢復(fù)正人君子的模樣。

    仿佛剛剛失控的不是他。

    “是學(xué)長嗎?”

    初楹猜測,晚上見到的能影響她夢的人,十有八九是學(xué)長。

    江瑾初沒有否認(rèn),那就是了。

    “你夢到什么了?”

    夢到什么會喊別的男人的名字,‘我選季宴禮’幾個字言猶在耳。

    “這是我的私夢,難道江檢還要管別人的夢嗎?”

    初楹用他剛剛的話堵住他的嘴。

    心里順暢了許多。

    他自然管不著,便不再追問。

    *

    次日,初楹和江瑾初去買小貓,經(jīng)過昨兒意外的吻,兩個人中間的氣氛別別扭扭。

    電梯內(nèi),初楹不敢看江瑾初一眼。

    看見他的嘴唇,就想到昨天的熱吻。

    她以為是夢,亦或是借著酒勁釋放內(nèi)心的渴望,所以熱情回應(yīng)。

    一旦清醒,便會思考,需不需要矜持一些?

    電梯平穩(wěn)下降,江瑾初比她坦蕩,主動開啟話題,“你有喜歡的貓的品種嗎?”

    初楹的眼神瞥向墻壁,“我都可以,什么貓都好。”

    江瑾初:“到了現(xiàn)場看眼緣。”

    就像相親結(jié)婚一樣,因為是她,才會赴約,因為是她,才愿意結(jié)婚。

    只是,剛到負(fù)一層,初楹發(fā)現(xiàn)車輪上趴著兩只小貓,一黑一白。

    身上臟兮兮的帶著斑駁的血跡,似乎受了傷。

    她蹲下去,輕聲說:“好像是流浪貓,我們送它們?nèi)櫸锏隀z查檢查。”

    小貓睡著了,初楹不敢貿(mào)然抱它們。

    江瑾初點頭,“好,你等我一下。”

    他去后備箱里拿太空艙和毛毯,輕輕抱起兩只小貓,放進太空艙中。

    初楹吃驚地問:“你買這么早?”貓還沒買,貓的工具齊全。

    江瑾初手拎艙盒,待初楹坐穩(wěn),放在她的腿上。

    “早做準(zhǔn)備。”

    江瑾初搜索附近最近的寵物醫(yī)院,導(dǎo)航前往目的地。

    經(jīng)過醫(yī)生的檢查,兩只貓沒有受傷,身體狀況良好,血跡估計是從其他地方沾染而來。

    貓咪們被送去洗澡,初楹隔著玻璃窗觀看它們的一舉一動。

    小貓們老老實實坐在凳子上,不吵不鬧,沒有張牙舞爪,乖得讓人心疼。

    她扯一下江瑾初的衣袖,“我們是不是不用去買貓了,我想養(yǎng)它們。”

    江瑾初:“可以,不過為了對小貓負(fù)責(zé),它們要做絕育。”

    初楹做過功課,自然明白絕育的重要性,“這個我知道,我來買其他東西。”

    江瑾初攔下她,遞過去自己的手機,“這些我買過了,都是雙份,你看看還缺什么?”

    “你行動怎么這么快?”清單里貓盆、貓糧、逗貓棒等等一應(yīng)俱全。

    初楹自覺慚愧,喜歡貓想養(yǎng)貓的是她,結(jié)果她什么都沒做。

    江瑾初輕笑,“想快點滿足你的心愿。”

    初楹內(nèi)心柔軟下去,他怎么那么好。

    除了太客氣、對她沒有男女之情之外。

    其他可以給他打滿分。

    小貓被工作人員洗干凈,吹干了毛發(fā),恢復(fù)成可可愛愛的樣子,緊接著被送上手術(shù)臺。

    醫(yī)生拿起刀子,開始進行絕育手術(shù)。

    隔著玻璃直接觀看殘忍的一面,初楹手心冒汗,不忍看下去。

    江瑾初握緊她的手,“不怕,很快就好。”

    語氣好像在哄打針的小朋友。

    手術(shù)臺上的兩只貓一動不動,好似不知道自己在做手術(shù)。

    流浪貓不似家貓,對疼痛的感知力不強,反而更讓人心疼。

    由于初楹和江瑾初欠缺養(yǎng)貓的經(jīng)驗,剛剛絕育的貓兒暫時交由寵物醫(yī)院代為照顧。

    一黑一白兩個糯米團子窩在角落里,初楹摸摸小貓的腦袋,柔聲細語地說:“過幾天接你們回家哦。”

    兩只小貓咪昂起腦袋,圓溜溜的眼睛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喵~喵~”

    它們的聲音不大,萌化了初楹的心,想立刻帶她們回家。

    初楹一步一回頭,江瑾初說:“給她們起個名字再走吧。”

    “我想想。”初楹佯裝思考,想了數(shù)秒,說出早已想好的名字。

    “初一和初十,一是開始,十是十全十美。”

    沒有解釋的初,是她的姓他的名。

    江瑾初說:“好聽。”

    回到家,初楹馬不停蹄地布置小貓的空間,江瑾初一同參與,耐心十足。

    她鄭重開口,“江瑾初,謝謝你,給初一和初十一個家。”

    江瑾初組裝小貓爬架,“是我們的家。”

    周一一早,遲星宇被領(lǐng)導(dǎo)喊進辦公室,談了半個小時,喜氣洋洋地出來。

    這可是上電視的機會啊,回頭相親加分。

    “哥,南城電視臺《今日推理》節(jié)目想找兩個檢察官做顧問,院里想讓你上,和嫂子一起共事多好,你為啥拒絕了?”

    論能力、論顏值,江瑾初是不二之選。

    可惜,當(dāng)事人毫無想法。

    江瑾初波瀾不驚地翻動資料,“案子多,我不愛出鏡。”

    這是實話,每次有采訪他都會推給別

    人。

    遲星宇舉手,“弱弱地問一句,嫂子加我微信了,我要通過嗎?”

    喜悅過后,他現(xiàn)在戰(zhàn)戰(zhàn)兢兢,不想被滅口。

    “通過。”江瑾初的下一句話是:“錄完了再刪。”

    遲星宇:……

    我信了你的邪,你自己怎么不去。

    他敢怒不敢言,只敢放在心里吐槽。

    萬惡的周一,遲星宇做好了通宵的準(zhǔn)備,他是要上電視的人,不能影響了工作。

    江瑾初收拾好東西,“我下班了。”

    遲星宇看看桌上的臺歷,是周一,沒錯啊。

    這可是周一!

    從來不會按時下班的周一!

    江瑾初說他下班了,他竟然下班了。

    遲星宇感嘆,“今天這么準(zhǔn)時。”

    江瑾初丟下一句,“回去接貓。”準(zhǔn)時打卡下班。

    “他剛剛說什么,接什么玩意兒?他養(yǎng)貓?把檢察院當(dāng)家的人,還養(yǎng)貓,他有空養(yǎng)貓嗎?”

    遲星宇一連N問,實在是受的刺激太大。

    齊鴻琛搖了搖頭,不想承認(rèn)和他是一個部門的人,“你這智商怎么考上檢察院的?”

    遲星宇站起來,“齊鴻琛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辦公室里唯一的女生阮向竹聞言不語,男人真幼稚。

    初楹在電視臺門前等到江瑾初,她扣緊安全帶,“我和你們院的領(lǐng)導(dǎo)聯(lián)系了,顧問最終確定為遲星宇和姚詩意,你和他們認(rèn)識嗎?”

    她不是喜歡找話題聊天的人,為了和江瑾初變得更熟絡(luò),前25年和他說的話敵不過結(jié)婚后的。

    江瑾初掉頭開往寵物醫(yī)院,“認(rèn)識,姚詩意是未檢部門,遲星宇和我同個部門,那天你最開始認(rèn)錯的人。”

    初楹問:“他們好相處嗎?”

    純粹沒話找話的一個問題。

    “姚詩意我不太熟。”

    江瑾初清了清嗓子,“遲星宇不太好相處,為人死板,不過不用擔(dān)心他的能力。”

    此刻在家正在地鐵上法律條款的遲星宇,打了無數(shù)個噴嚏,誰在背后想我?

    “遲檢察官的能力自然不用質(zhì)疑,他挺有反差的啊。”

    初楹怎么感覺,遲星宇和江瑾初說的不一樣。

    通過今天的聊天來看,他很活潑,話很多自來熟,不會冷場,主動cue問題。

    或許是線上社牛、線下社恐的性格。

    總之,她對江瑾初的回答未有絲毫懷疑。

    從寵物醫(yī)院接回小貓,初楹給貓咪換上新裙子,熱情道:“歡迎初一和初十回家。”

    她和貓咪介紹江瑾初,“這是爸爸,我是媽媽。”

    “從今以后,這是我們一家四口的家。”

    江瑾初幾不可查地?fù)P起嘴唇。

    初楹握住小貓前爪,放在江瑾初的手心,“白貓是初一,初一和爸爸握手,黑貓是初十,初十來和爸爸握手。”

    兩只貓極為配合,“喵嗚、喵嗚”叫個不停。

    初楹和貓咪玩得不亦樂乎,甚至忘了吃飯。

    小貓在她腿邊蹭來蹭去,還去舔她的臉。

    人和貓倒是一見如故,完全不需要磨合。

    江瑾初嘆一口氣,牽住初楹的手,拉她起來,“先洗手吃飯。”

    女生起身著急,嘴唇一不小心磕到他的脖頸。

    初楹用余光偷瞄,凸起的喉結(jié)上下滾動,她剛剛好像親到了,好硬。

    “我去洗手。”

    留江瑾初待在原地,摸摸喉結(jié),莫名燥熱。

    ——

    節(jié)目錄制的前兩天,徐牧野提前來到南城電視臺參加圍爐會,門前聚集了許多粉絲,為他應(yīng)援。

    聲勢浩大,圍得道路水泄不通。

    初楹靠擠才擠進電視臺大門里。

    喬若涵一大早開始求初楹,“楹楹,快結(jié)束的時候通知我,我隨時沖進去。”

    制片人和經(jīng)紀(jì)人、藝人打好招呼了,不耽誤工作的情況下,盡量滿足合照、簽名的要求。

    初楹笑著說:“我一定給你留好位置。”

    其他常駐嘉賓未到,每個人的角色尚未確定,和徐牧野碰一下整個案件的發(fā)展。

    徐牧野準(zhǔn)時來到搭建完成的錄制現(xiàn)場,主動伸出右手,和初楹問好,“初楹,你好,好久不見。”

    初楹禮貌握手,不解道:“你好,徐老師,我們之前認(rèn)識嗎?”

    第20章 錯位-項鏈初楹,你怎么結(jié)婚了呢?……

    交握的雙手始終未松開,男人自帶不容抗拒的力道。

    初楹似乎感受到他掌心的薄繭。

    徐牧野直視她的眼睛,帶著淡淡的落寞,輕輕笑了一下,“認(rèn)識。”

    一雙狹長幽黑的桃花眼眸蘊涵復(fù)雜的因素,初楹看不透摸不準(zhǔn)。

    初楹研究過徐牧野的資料,在娛樂圈中,錯過了最佳走紅的年紀(jì),很難爆火,他卻做到了。

    徐牧野是節(jié)目的頂梁柱,初楹又肩負(fù)媽媽和朋友交代的任務(wù),不能得罪他。

    她想不出在哪里見過,只得放輕聲音問:“不好意思,徐老師,我一時間想不起來,我們什么時候認(rèn)識的?”

    不過仔細觀察他的臉,總覺得似曾相識。

    腦海深處呼之欲出的記憶,缺少觸發(fā)點。

    徐牧野松開她的手,從口袋里掏出手機,卻說:“加個微信吧。”

    “噢,好。”初楹迅速反應(yīng),打開微信攝像頭,“我掃您。”

    頂流主動要加微信,她自然奉上,心里只有一句話,‘伺候好搖錢樹。’

    徐牧野勾起唇角,“您?多客氣啊,我也就比你大一歲,喊我徐牧野就成。”

    他怎么和外界傳聞的不一樣,不是說高冷,不是說惜字如金?

    事關(guān)搖錢樹和播放量,初楹默念乖巧點頭,“好的。”

    添加好友后,徐牧野插兜悠悠感嘆,“這么有緣,你也用藍花楹做頭像。”

    “這么巧嗎?”在國內(nèi),藍花楹是小眾樹木,僅在南方少數(shù)幾個城市種植。

    初楹放大徐牧野的頭像,是一幅手繪畫,畫中描繪了一條老街道,道路兩旁開滿了紫色的藍花楹。

    樹下站著一個身穿山嵐綠色針織衫的女生。

    是背影。

    她是誰?是他喜歡的女生還是對他來說很重要的人。

    人類的本質(zhì)是八卦,初楹不能免俗。

    職業(yè)素養(yǎng)將她拉回來了現(xiàn)實,是誰和她都沒有關(guān)系。

    退出去的剎那,初楹看到了徐牧野的微信簽名。

    簡單的三個字,「我都在」。

    一瞬間初楹想到藍花楹的花語,「在絕望中等待愛情,你來或不來,它都在枝頭綻放,在絕望中永恒期待」。*

    添加好友后,初楹發(fā)過去一條消息,【您好,南城電視臺新聞記者初楹,請多指教。】

    徐牧野直勾勾望著她,“私人微信,獨一無二。”

    原來這不是對外的微信。

    初楹微張嘴唇,想問他在哪兒見過。

    恰巧,導(dǎo)演喬言心喊,“楹楹,來一下。”

    “好,來了。”初楹收起手機,“徐老師,我過去一下。”

    徐牧野拉住她的手腕,啟唇強調(diào),“徐牧野。”

    為什么這么在意稱呼?奇奇怪怪。

    對峙之下,初楹敗下陣,“好的,徐牧野,導(dǎo)演喊我,我先過去一下。”

    徐牧野依依不舍松開了她的手腕,“去吧,我在這等你。”

    等她?為什么等她?

    喬言心又喊一遍,“楹楹,楹楹。”

    導(dǎo)演和初楹溝通流程安排,除去她一個嘉賓主持,還有一個主持控場,保證現(xiàn)場秩序。

    “心姐,我先去了解下場地情況。”

    和傳統(tǒng)主持不一樣,真人秀節(jié)目更考驗主持人的應(yīng)變能力。

    喬言心:“對了,楹楹,彩排和錄制的時候婚戒摘掉,戴其他飾品。”

    初楹:“好的,導(dǎo)演。”

    細枝末節(jié)的東西會影響嘉賓的判斷。

    導(dǎo)演口中‘婚戒’二字完整無誤傳入徐牧野的耳中,他的視線向下移,初楹左手的無名指上果然帶了一個戒指。

    素圈婚戒。

    婚戒!

    她結(jié)婚了?徐牧野嗤笑,那又如何。

    初楹給喬若涵發(fā)信息,【涵涵,

    你快來,10分鐘后就走了。】

    喬若涵:【馬上就到,奔跑.gif。】

    徐牧野站在原地等她,長身鶴立,你不得不承認(rèn),有的人天生是吃明星這碗飯的。

    初楹小跑過去,“徐老師……”

    徐牧野低眸淡瞥她,“嗯?”

    好一個不拘一格的頂流,初楹改口,“徐牧野,我媽媽還有她的朋友都非常喜歡你,能幫我簽個名嗎?”

    徐牧野接過她手里的照片,沖她挑眉,“那你呢?”

    初楹硬著頭皮回:“我,自然也是喜歡的。”

    節(jié)目的財神爺,順著他來。

    喬若涵用最快速度奔到錄制現(xiàn)場,“楹楹我來了。”

    她的手里拿著一個筆記本,“徐牧野,我是楹楹的同事,我超喜歡你的,想和你合個照。”

    “好啊。”徐牧野喊準(zhǔn)備給他們拍照的初楹,“初楹,一起。”

    為什么又喊她?

    究竟在哪里認(rèn)識徐牧野的呢?關(guān)鍵時刻,記憶力不頂用了。

    初楹悻悻地站在徐牧野左手邊,中間留著一條縫,被他扯到身邊,“近一點,我又不是病毒。”

    初楹合理懷疑,是不是之前得罪過他?表面沒有顯露出來。

    徐牧野看著兩人中間的距離,滿意地點頭,“這樣可以。”

    3、2、1,照片定格。

    喬若涵看著手機里的照片,興奮道:“徐牧野加油哦,我會一直支持你的。”

    隨后挽住的胳膊,“楹楹,我圓滿了,上班動力滿滿。”

    初楹打趣她,“不留下來再待會嗎?不加個微信嗎?”

    “不不不,遠離藝人私生活,支持作品就好啦。”喬若涵祈禱,“哥你千萬別塌房啊。”

    她歡歡喜喜回新聞部。

    徐牧野和助理說:“照片傳我。”

    助理何景辰壓低聲音,“哥,你稍微注意一下,萬一有人拍到照片,看圖寫話大做文章,得不償失。”

    徐牧野不甚在意,“正常同事溝通。”

    這句話他你自己信嗎?誰的眼睛長在同事身上。

    何景辰捏一把汗,“退一步說,你要考慮下楹楹姐啊,萬一被人罵了。”

    他做徐牧野的助理超過三年,什么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徐牧野抬眸睨他一眼,重重說道:“我看誰敢。”

    這位主背景深厚,經(jīng)紀(jì)人都會怵他。

    “我去給他們發(fā)禮物。”何景辰拿出早就準(zhǔn)備好的伴手禮,分發(fā)給工作人員。

    “牧哥給大家?guī)У亩Y物,感謝照顧。”

    徐牧野拉住初楹,單獨給她一份,“初楹,這一份才是你的。”

    初楹蹙眉,“嗯?每個人不一樣嗎?”

    何景辰瞅到立刻跑過來搶先回答,“不一樣,牧哥比較細心,根據(jù)每個人喜好來的。”

    其他人的禮物是他這個助理采買的,她的禮物是牧哥親手選的,最特別的一份。

    初楹低頭望著淡紫色包裝盒,“謝謝。”

    她沒有挑破,別人是隨便拿的,根本沒有名字。

    傍晚,徐牧野攔住初楹,拖長尾音,“初楹,請你吃飯。”

    初楹立刻推辭,“你太客氣了,不用的。”

    徐牧野推著她向外走,“走吧。”

    財神爺,他是財神爺,初楹無奈跟著他走。

    她從包里掏出口罩,門口那么多粉絲,不知道哪個角落里藏著狗仔,這波人可會胡說了。

    節(jié)目還未錄制,不能出事。

    電視臺地下停車場,徐牧野領(lǐng)著初楹來到一輛黑色越野車前面。

    初楹驚訝,“你開車?就我們兩個?”

    果然如喬若涵科普的一樣,其實徐牧野背景深厚,紅三代。

    和家里對著干進了娛樂圈演戲,這么多年摸爬滾打闖出來了,才被人扒出家庭背景。

    做事隨性,不考慮后果。

    “對呀,小何回家了,那家店歧視一個人吃飯,上車。”

    徐牧野看她充滿警惕的眼神,推著她進副駕駛,“放心,不會把你賣了。”

    初楹對這句話深表懷疑,從她的角度說,這是他們第一次見面。

    “去哪吃飯?”

    徐牧野語氣悠悠地,“保密,到了你就知道了。”

    他啟動發(fā)動機,離開電視臺。

    一路向西,夕陽在前方,初楹覺得自己上了賊車,和桑梨說了原委,兩個人開啟共享實時位置。

    【你不是嘉賓主持嗎?怎么還成接待了?】

    初楹:【我也想知道啊,他說好久不見,我就沒見過他。】

    桑梨:【好老套的泡妞手段,虧他還是演員。】

    初楹:【沒辦法,誰讓他流量大,我們節(jié)目還指著他掙播放量。】

    桑梨:【本人和電視比怎么樣?】

    初楹:【本人更帥,明星不上鏡是真的,話題偏了,我躺會。】

    比起徐牧野,她就沒價值。

    既來之,則安之,正好補個覺。

    夕陽沒入地平線,初楹一睜眼對上一雙黑眸,嚇了一跳。

    徐牧野語氣不太正經(jīng),“睡醒了,放心,沒流口水。”

    初楹摸摸嘴角,“到了?”

    身上蓋上一條毛毯,看著不著調(diào),竟然還有貼心的一面。

    徐牧野將毯子扔到后座,“走吧,沒賣了你吧。”

    初楹小聲嘟囔,“要賣也是賣你。”

    徐牧野:“行,賣給你。”

    初楹:……

    慢慢了解他,沒個正形,還不如她哥。

    她跟著徐牧野的腳步,在里間的門面停下。

    推開年久失修的木門,老舊的門匾,兩個服務(wù)員。

    初楹以為是什么私房菜館,結(jié)果是一家隱藏在市中心小巷里的普普通通土菜館。

    徐牧野打趣她,“怎么,很失望,不是大餐。”

    “是啊,以為是五位數(shù)一位的大餐。”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說話方式。

    初楹問:“你對南城很熟嗎?”

    她看地圖才知道自己在哪,離鉑悅府不遠,從未踏入過。

    徐牧野和屋里的老頭打招呼,“王叔。”

    被喊王叔的人笑笑,“樓上包廂,老樣子嗎?”

    徐牧野問初楹,“看看你想吃什么?”

    初楹四周看看沒找到菜單,“我聽老板的。”

    一樓到二樓的樓梯是老式的木頭框架,走上去咯吱咯吱響。

    初楹扶住欄桿,熟視無睹徐牧野伸出的手。

    和他閑談,“你不是京市人嗎?”

    徐牧野收回手臂,“對我這么好奇啊?”

    初楹:“沒有。”

    她選擇閉嘴,不了解公子哥的脾性,少說話比較好。

    包廂被收拾得干干凈凈。

    初楹低頭看手機,尋思怎么和江瑾初說,她稀里糊涂和徐牧野出來吃飯。

    頂流要順著、哄著,她們那小破欄目原本沒有贊助商,多虧請到了徐牧野。

    可不就是財神爺。

    徐牧野給她沏茶,“和我吃飯,就別玩手機了。”

    初楹護住手機,“我和家里人說一聲。”

    徐牧野:“還是小孩子啊,出來吃飯也要和爸媽說。”

    初楹解釋,“不是,是我老公。”

    徐牧野眼里閃過一絲傷感,抿下一口茶,“初記者英年早婚啊。”

    “不早了,黃金結(jié)婚年齡。”

    初楹斟酌好說辭,【江瑾初,我和節(jié)目的財神爺徐牧野吃飯,在家附近的店,晚一點回去,崩潰.gif。】

    順便給徐牧野改了備注「財神爺徐牧野」。

    江瑾初:【結(jié)束和我說,我去接你。】

    初楹:【好呀,巷口見,我們散步回去,大概八點,你等我消息,我盡量快點。】

    江瑾初:【慢慢來,我等你。】

    女生的開心落在徐牧野的眼中,男人手背青筋凸起,陶瓷杯快被他捏碎。

    完全感受不到燙。

    “嘗嘗。”徐牧野用公筷夾了一筷子魚皮。

    初楹看到魚皮,眼睛亮了,“好吃。”

    吃飯的徐牧野倒安安靜靜,只給她夾菜。

    每一道菜的味道都很好,老板有很多把刷子。

    徐牧野拿起外套,“送你回去。”

    真的只是帶她吃飯  。

    初楹買單沒搶過他,哪里還讓他送,“不用,我老公來接我。”

    “他到了。”

    剛到巷口,初楹看到江瑾初正向她這邊走,興奮地喊:“江瑾初。”

    “徐牧野,拜拜,我走了。”

    江瑾初徐徐走到初楹身邊,牽起她的手,放在口袋里。

    初楹仰起頭,嘴角挽起好看的弧度,“徐牧野,財神爺,我們節(jié)目上億的贊助多虧了他。”

    江瑾初岔開話題,“遲星宇天天在背法律條款。”

    初楹問:“那好辛苦,那么多條款呢。”

    多虧認(rèn)識法律從業(yè)人員,只有少數(shù)人可以熟記法條。

    早春的夜晚,散步剛剛好。

    兩個人聊聊天,很快走到柏悅府南門口。

    一輛黑色越野車的駕駛位車窗搖下,徐牧野輕按喇叭,“初楹,你也住這里啊?”

    初楹怔住,“好巧。”

    過于巧合了吧。

    江瑾初到家問出口,“晚上就你們兩個?”

    初楹踢掉鞋子,“是啊,他說助理回家了,大明星吃飯要人陪著。”

    她往沙發(fā)上一躺,“你是不知道,蒼了個天啊,整晚我生怕得罪他,他撂挑子不錄了,那我就是罪人了。”

    初一和初十跳上沙發(fā)蹭蹭初楹的肚子。

    多虧江瑾初,她不用操心小貓。

    江瑾初聽到熟悉的聲線,“在看電視劇?”

    初楹充值視頻會員,“對,我看看徐牧野有什么好的,怎么這么多人喜歡他?”

    此時,柏悅府六幢的頂層洋房,落地窗透出半明半暗的修長身形,徐牧野將手機里的照片裁掉喬若涵。

    只留下他和初楹,設(shè)置成手機壁紙。

    徐牧野喝下一杯酒,喉結(jié)輕滾,“初楹,你怎么結(jié)婚了呢?”

    時隔多年,徐牧野從新聞里得知她叫什么名字。

    好不容易獲得共事的機會。

    結(jié)果……

    “還不晚。”

    一個小時后,初楹抱住初一和初十,“啊啊啊好帥啊,初一、初十快來看帥哥哥,怎么演的這么好啊。”

    拋去徐牧野吊兒郎當(dāng)?shù)臉幼樱菁紱]的說,她都要被感動哭了。

    初一&初十:天塌了,要吐了,別晃了。

    江瑾初:……

    他偷瞄一眼屏幕,不帥啊。

    江書禾給初楹打電話,“楹楹,你和徐牧野的節(jié)目錄了嗎?”

    她在度假,斷網(wǎng)幾天,剛看到官宣的消息。

    初楹撓撓初一的小肚子,“還沒,媽媽怎么了?”

    江書禾開門見山,“想要簽名照。”

    果然是頂流,初楹:“媽,沒問題,我手上有一堆簽名照。”

    她今天拿了一沓過去,這樣想,徐牧野脾氣還挺好的。

    江書禾:“你有合影嗎?”

    初楹把合照發(fā)給了她。

    江書禾感慨,“真帥,要是我兒子就好了。”

    親兒子江瑾初:……

    他看眼墻上的鐘表,平靜開口:“媽,你該睡美容覺了。”

    催完媽媽睡覺,江瑾初催初楹,“可以睡覺了。”

    初楹擺擺手,“你先睡,我看完再睡。”

    她是要一口氣看完的人,每次都要通宵。

    江瑾初看著茶幾上的紫色方盒,“這是什么?”

    初楹沉浸在電視劇中,“徐牧野送的伴手禮,每個人都有,我看看是什么。”

    她拆開包裝盒,里面是一條藍花楹的項鏈,栩栩如生的藍花楹花瓣。

    盒子里掉下來一張卡片。

    「初楹,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江瑾初反復(fù)琢磨這四個字,眼眸愈發(fā)深邃,“你們之前認(rèn)識?”

    無論從推理經(jīng)驗或者是男人的角度,明顯有貓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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