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士杰穿著一身整齊的西裝,雙手插在兜里,慢慢走了進來。
他一進來,目光在店里掃視了一圈,最后定在了陳陽的位置上,之后徑直朝他走來。
陳陽眼神微微一凝,下意識地坐直了身子。
心里很快拉響了警鈴。
這個曾士杰,他可是知道的,對方一度對自己充滿敵意,上次見面,還差點為了些瑣事吵起來。
“你是‘影子’?”
陳陽有些吃驚地問。
曾士杰噗嗤笑了,很開心見到陳陽驚訝的樣子。
“陳陽,好久不見!
曾士杰先開了口,一反之前的火藥味,溫和的像變了個人。
“巧啊,士杰。沒想到會在這兒碰見你。”
陳陽勉強擠出笑容,語氣里帶著若有若無的試探。
他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對方眼神透著幾分意外的柔和,看不出任何敵意。
曾士杰干脆坐到了他的對面,對陳陽的試探毫不在意。
他輕笑了一聲:“碰見?不不不,應(yīng)該說是專程找你。咱們之前不都是短信聯(lián)系嗎?”
陳陽眉頭一挑,耐著性子開口:“既然都認(rèn)識,為什么還搞這么神秘?”
“不然我怎么會叫‘影子’呢!
曾士杰忽然往前傾了傾身子,聲音壓低了一些,戲謔地說道。
“你可要替我保密!”
“咳咳!”陳陽猛地一口涼氣沒吸好,險些嗆到了。
他瞪著眼睛,不可置信地盯著對方:“你說啥?”
“影子!痹拷芎V定地點了點頭,臉上毫無開玩笑的痕跡。
陳陽差點失去所有表情。
他才不相信這么巧合,咬著牙狐疑道:“這可不像是你的風(fēng)格,士杰!
“你覺得不像,是因為過去的我只是個在家里爭寵的小弟,沒機會跟你多聊。”曾士杰聳了聳肩,“不過我們今天聊正事吧,過去的恩怨不重要。”
這家伙竟然一瞬間切換到和平模式,陳陽越發(fā)不適應(yīng),全身的心神都保持在戒備狀態(tài)。
他靠在椅背上,皮笑肉不笑地說道:“那正事是?”
曾士杰緩緩開了口:“我從小愛好計算機,但你也知道,我大哥曾士凡,選擇了從商,家里自然指望我了。按照他們的規(guī)劃,我該從軍、從政,反正是能讓家族名利攀升的方向,偏偏計算機跟這些無關(guān)……”
隨著曾士杰的話語,當(dāng)年的許多過往如數(shù)傾出。
那是一段別扭又壓抑的生活,而陳陽聽著,對于他的認(rèn)知慢慢發(fā)生了細(xì)微的變化。
“后來,我干脆另辟蹊徑,成了黑客,也就是你們現(xiàn)在知道的‘影子’!白印龅氖拢砻媛犞还獠,但它讓我輕松了一些!
說到這里,曾士杰語氣輕了一瞬。
“……不過,真正讓我決定另選一條路的,是你!
曾士杰突然冒出一句話,令陳陽一愣。
“我?”陳陽挑眉,困惑不解。
“我大哥提過你。他說,你是那種能把事情做到極致,并且愿意帶動身邊人的那種人。甜甜姐也對你有很高的評價,我家老爺子通過你們公司的反家暴游戲,第一次知道游戲不都是玩物喪志消磨人意志力的東西!
曾士杰笑了笑,那笑容里夾雜了認(rèn)真。
“所以你來向我推銷你自己?”陳陽調(diào)侃地說道。
曾士杰搖了搖頭:“不是推銷,而是提議。假如你愿意,我想在你的技術(shù)團隊里兼職!
陳陽愣了兩秒,旋即大笑起來:“兼職就兼職,我肯定歡迎。這兒沒有別的規(guī)矩,就一句,技術(shù)不好干不長,行不行?”
“行!痹拷艿难凵裢瑯尤计鹆诵┰S光芒。
這場突如其來的合作交易,就在這安靜到詭異的咖啡館內(nèi)悄然達(dá)成。
只是陳陽心底仍存疑慮,曾士杰的突然靠近,意圖真的只是一個顯而易見的兼職嗎?
陳陽沉默片刻,最終還是直接開口:“所以,你大哥,知道你就是‘影子’嗎?”
曾士杰露出輕松的表情:“不知道,他到現(xiàn)在還以為我只是個沒用的小弟,偶爾玩些無關(guān)緊要的程序罷了!
陳陽緊接著問:“那蔡華儂呢?她知道的吧!”
曾士杰這次點了點頭,嘴角微微揚起笑:“她知道。不僅知道,她還幫過我。我出去接任務(wù)的時候,她經(jīng)常幫我騙過家里人。不過!
他話鋒一轉(zhuǎn),有些嚴(yán)肅地說道:“甜甜姐是我最敬重的人,她不但幫我掩護,還給我接了不少活,我的美名遠(yuǎn)揚也有她的一番操作!
陳陽瞇了瞇眼,突然覺得自己一頭扎進了一個更大的“劇本”里。
他裝作不經(jīng)意地問:“好奇一個事兒,曾士杰,你第一次見我的時候,對我敵意那么大,是因為什么?”
曾士杰的笑意收斂了一些,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因為那時候得知你跟我哥關(guān)系太好,我看著不舒服,總覺得你就是個外人,卻一直插手我家的事情!
陳陽聞言,愣了一秒,隨即哈哈大笑起來,笑得肩膀都在抖:“感情你是個哥控?”
曾士杰臉色立刻變了,聲音拔高了半度反駁道:“才不是!我只是……比較喜歡我哥罷了,再說,我只是關(guān)心家人而已,這居然也被嘲笑?”
“行行行。”陳陽強忍住笑,換了個話題,“還有一點,偷偷告訴你啊,我其實一直挺奇怪的,你家老爺子,他知道你要來我這里兼職嗎?”
這一問,曾士杰的神色立刻恢復(fù)到了平靜。
“瞞著他就好了。他大概不會問,問了也沒事,只要我們都不告訴他不就好了。這不挺方便嗎?”
“那你大哥呢?他現(xiàn)在可是我最重要的合作伙伴,連他也瞞著嗎?”
陳陽好奇地問。
曾士杰想了一下,才緩緩開口。
“我不知道我大哥的態(tài)度,但我想總會比我家老爺子開明,不然他就不會為了反抗家里,跑去歐洲一直不回國了!
“至于他,不用刻意告訴他,看看我大哥那個遲鈍的人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我的身份吧?”
說完,他沖陳陽調(diào)皮地眨了眨眼。
陳陽無奈地?fù)u了搖頭,揉了揉太陽穴,低聲嘀咕了一句:“方便是方便,不過,這次的合作,也許沒你想的那么簡單,士杰!
窗外街燈昏黃,一道纖細(xì)卻若有所思的身影站立在不遠(yuǎn)處,那人正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咖啡館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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