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殊途同歸

    忻宛剛出生那會，就被一個算命的叫作天煞孤星，起初沒有人搭理這個瘋癲老頭說的話，可慢慢的只要靠近忻宛的人都會遭遇不幸。

    忻宛十二歲那年，做了個夢，她夢到自己置身于仙境，仙人對她說如果想要改變這一切，需要拿她的壽命作為交換。

    那時忻宛的長兄正面臨奪嫡之爭，她的母親又病弱垂危，她不想拖累家里人，自然而然的選擇了交換。

    從那天起，一切都變得好轉起來，但她的身子卻是一日不如一日，登基后的南寧帝找遍了世間所有的醫者也未能改善自己妹妹如今的情況。

    居于高位卻又無能為力，這么多年來，忻宛也不想就這樣死去，她的野心和抱負如熊熊烈火般燃燒。

    南寧帝的成功一半也是忻宛的功勞，她在背后替她的大哥出謀劃策，明明情緒穩定又頭腦聰慧，但在外頭，她都會裝出一副只知吃喝玩樂的模樣。

    傳聞中的夏陽公主心狠手辣，只要是看上的東西就會搶走，但實際上對方從未干過這種事，這樣的謠言也是她讓人散播出去的，只有這樣，才沒人會把她當成強敵看待。

    雖說親哥哥是皇帝，但畢竟人心隔肚皮，她不好保證曾經的大哥在以后還會不會對自己那樣好，如果其他人得知他登上那個龍椅靠的是自己的謀略，必然會在他身邊吹耳旁風，到那時，兄妹離心就不遠了。

    “所以說是夢里的那個仙人*讓你變成這樣的？”安言看著忻宛問道。

    “不錯，有得必有失，只是本宮不想就這么認命了，這么多年來本宮也在想一個問題，為何本宮生來就會危害到身邊人。”忻宛有些虛弱的靠在椅子上，眼前的食物也變得索然無味。

    “那自然是有原因的，但是照我猜測，八成是有人要害你，那個仙人也不一定是完全的好人，他或許也有一些自己的目的。”安言想了想后說道。

    忻宛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時間對現在的她來說異常的珍貴，她等不起也耗不起。

    安言只覺得眼前的女人可憐，但同時她又無能為力。

    一個月的時間很快過去，安言想辦法離開過，但不知為何她又中途折了回來，安言不明白她為什么會對忻宛的事如此上心，這份說不清道不明的牽掛讓她舍不得完全離開。

    “小R，我是不是上輩子欠她的啊？怎么一走我就心慌難受呢？我都找到辦法脫離符文的控制了，按理說我現在應該穿上耐克火速逃跑才對啊。”安言越說越郁悶，感覺整個人都喘不上氣了。

    “別太擔心了宿主，您這個身體畢竟是神獸的身體，說不準只是做個法，未必會有大事發生。”系統小R在一旁安慰道。

    “噓，你的話我一律不信，算了，明天醒來要殺要剮隨她便吧。”

    “您別擺爛呀，我給上頭發的金手指請求很快就能審批下來了，到時候您可就能翻身農奴把歌唱了。”

    “呵……那我可真是謝謝你。”

    忐忑的心讓安言一夜無眠，她跟著忻宛去了祭壇，張申早已等候多時，她本來無精打采的，但看到祭壇中央掛著的玉佩眼睛都發亮了起來。

    “我的玉佩，這是我的玉佩！”安言晃了晃忻宛的衣袖，異常激動的說道。

    “你的？”忻宛看了一眼安言又目光看向張申顯然是在疑惑。

    “這玉佩乃是今日為公主換命的重要之物，莫要動它，若是玉佩碎了，臣也無能為力了。”張申低下頭惶恐的說道。

    安言本想著去拿玉佩，但又被人拽了回來，忻宛開口道：“本宮只有這一次機會，你放心有這玉佩不會要你命，等事情結束，玉佩自然會還你。”

    “可……”安言話還沒說完就被人壓到了祭壇上面。

    只見張申劃開了她的手心，讓血一滴一滴的落入杯中，隨后又劃開了忻宛的手心，滴到玉佩上。

    隨后張申讓忻宛將安言的血喝下去，忻宛皺著眉抿了一小口發現是甜口的，果然對方和平常人不一樣，連血都沒什么腥味。

    安言的血讓忻宛渾身充滿了力量，虛弱和病痛也不復存在，法事結束后，玉佩碎成了兩半，安言確實沒感覺到有哪里不舒服，但玉佩碎了她還怎么聯系她爹娘啊……

    “臣告退，望公主能履行諾言。”

    忻宛擺擺手讓張申退下，隨后她來到安言身邊拿起半邊玉佩開口道：“這一半歸本宮可好？本宮保你衣食無憂。”

    “碎了也沒用了，你要都給你也行。”安言嘆了口氣，但是想到忻宛接下去身體能夠康復，心情也就沒那么差了。

    “你以前真的沒見過我嗎？”安言忽然開口問道。

    “未曾。”忻宛瞟了一眼安言后如實說道。

    安言總覺得她和忻宛之間有什么聯系，不然她怎么會如此擔心對方的情況？可偏偏兩人都沒見過對方，這可真是奇了怪了。

    忻宛讓安言和她回公主府，既然還沒決定好去哪里，那就先在她地方住上一段時日，等規劃好了再走也不遲。

    安言也覺得有理，公主府的伙食確實非常不錯，她留下來吃吃喝喝也算是補償自己了。

    本來以為今晚可以自己入睡了，沒想到忻宛又讓她過去陪著睡覺，她當然是選擇了拒絕，可遭不住公主那含情脈脈的眼神，安言還是沒骨氣的去了。

    “宿主，我看您也是享受美人在側的。”

    “閉嘴，我這是沒辦法好嗎？”

    “奧，那您說什么就是什么吧。”

    安言翻了個白眼給小R，她實在不明白為什么她會拒絕不了公主，系統小R的調侃她也沒法反駁，迷迷糊糊入眠之后，她陷入了夢境。

    夢里面忻宛教她讀書寫字，教她武功，也教她如何運用法力，她時不時躺在忻宛的腿上休息，還和她一起游山玩水。

    夢境斷斷續續，她瞧見忻宛的四肢被砍斷，臉被人劃破，渾身是血的躺在那里，她的眼睛被人蒙住，嘴里不斷的喊著自己的名字。

    安言再度醒來的時候，已經滿眼淚水，她看著忻宛忍不住抱了上去，這個夢好奇怪又好真實，安言此刻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忻宛被她的動作吵醒，發現對方在哭，先是一愣隨后替她擦去了眼角的淚。

    “為何哭泣？是本宮限制你了對嗎？你想出去？”忻宛第一反應想到了這個于是開口問道。

    “不是，我做了個夢，夢到我失去你了，很難過。”安言哽咽地回答道。

    “失去本宮？失去本宮就讓你如此傷心落淚？”忻宛聽到這心情莫名的很不錯，她不知道眼前的人居然如此在乎她。

    安言看著忻宛的臉，心臟又止不住痛了起來，她的腦海里又是剛剛的夢，實在是受不了嚎啕大哭起來，這可給忻宛弄得不知所措，她從來沒有安慰過別人，如今只能將對方抱在懷里拍著背輕聲哄著。

    聞著忻宛身上的香氣，安言委屈的朝著對方脖子埋了埋，隨后又變成了獸形態，方便忻宛抱著她。

    就這樣過了一夜，安言想到昨晚自己的失態又不免尷尬的紅了耳朵，忻宛倒是覺得對方可愛，讓對方別去想那些事，今天跟她一起去個地方……

    第132章 殊途同歸

    第二天早上天蒙蒙亮，外頭傳來人走動的輕微聲響讓安言皺著眉頭睜開了眼睛，她的頭很昏沉，正想著下去看看，就聽到了忻宛和宮女們說話的聲音。

    “備好東西，靈芝和花梨跟本宮一起，其他人留在宮里，鳳梧……你還是老樣子，替本宮打理好剩下的事情。”

    忻宛說完這句話后，對著鳳梧使了個眼色，鳳梧立刻會意來到忻宛身邊蹲下，忻宛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后，鳳梧點點頭嚴肅的表示自己一定不負所望。

    安言快速穿好衣服后走到了忻宛身邊，忻宛看著對方的眼睛眉眼間的冷冽一下子柔和了下來，她接著開口道：“待會我們一起出發，你這套衣服不行，等會不方便。”

    “靈芝，給她拿一套便衣。”忻宛又說道。

    安言聽了對方的話，很快又換好了衣服，她發現這衣服非常修身，布料的柔韌性也極好，不知道待會要去做什么才需要這么穿。

    公主出行會引起很多人的注意，忻宛特地抄了小道離開，還讓人假扮自己躺在榻上背對著休息，一路上馬車從平緩變成了顛簸，直到天色漸漸變暗，目的地居然還未抵達。

    “我們還得多久？”安言側著頭問道。

    “快了，約摸著半個時辰就得到了。”忻宛拉開簾子瞧了一眼后沉下聲回答道。

    又是一路無言，等到馬車停下來以后，安言飛快地下去大口呼吸新鮮空氣，她環顧了一下四周后，卻又不由得心一顫。

    這地方陰森森的，不遠處還有一處深不見底的潭水，忽然傳來的烏鴉聲又讓人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老房子上面密密麻麻的藤條不斷蔓延著，看起來像要把人纏繞進去一樣，安言抬腳想往前看看，卻踩到了一個東西。

    安言下意識低頭一瞧，這一瞧直接讓她心跳猛的加速，她摸著自己的胸口，強忍住想要嘔吐的不適，喊著忻宛過來。

    “這是尸體啊，腫脹的手還露在泥土外面，這里是哪里？”安言對著忻宛急促的問道。

    忻宛抿了抿唇，她沒有回答安言的問題，只是告訴對方不要著急，接下去自然會有答案告知。

    安言不想再去看腐爛的手，忻宛給了她一條繩子，問她水性如何。

    “之前練過閉氣，在水下待半個時辰是沒大問題的，我沒有特地往這方面鉆研過，如果再久的話那就得服用丹藥了。”安言如實回答道。

    “足夠了，待會我們要下水，在這水下三十米的地方有個極為奇怪的門，本宮的至交死之前告訴過本宮這道門里面隱藏著天大的秘密，或許能解開本宮多年來的困惑，但這門本宮試了無數種辦法就是打不開，它上頭有個鎖孔，凹槽的形狀……”

    忻宛拿出先前掛在安言脖子上的那碎成兩半的玉佩，繼續開口道：“凹槽的形狀和你這玉佩倒是長得一模一樣。”

    安言吃驚的看著忻宛，她的玉佩怎么會是鑰匙呢？原主可是神獸啊，這玉佩難不成還有別的作用？

    懷著各種問題，安言此刻也是被好奇心圍繞，她想幫助忻宛解開困惑，如果這門里面真的暗藏玄機，并且需要她的玉佩開門，那或許她也能找到回去的辦法。

    忻宛說她已經非常熟悉該如何下去，讓安言不用擔心，靈芝和花梨自然也是老手，四個人很快來到了那道無法用蠻力打開的門的前面。

    玉佩被放到了凹槽上面，可卻不如想象中那樣，門依舊紋絲未動，正當眾人打算回到水面時，門又忽然發出了劇烈的響聲。

    隨著緩慢的開啟，除了安言以外的三人已經達到了閉氣的極限，若不是平日里習武，練過閉氣，恐怕早就溺水身亡了。

    安言第一個走了進去，她發現這里面居然和外面的潭水是完全隔絕的，里面的氧氣足夠人呼吸了。

    “進來，這里頭可以正常呼吸。”安言對著三人招招手，讓她們快些進來。

    四人進了大門里頭，不由得一陣毛骨悚然，這地方簡直比臘月里還冷，墻壁上都是行為詭異的鬼怪，照明用的燈火容器也是用頭骨做的，這燈芯就像怎么燒也燒不完一樣，發出陣陣幽香。

    “這香有些不對勁，你們捂著鼻子走。”安言轉身對著三人提醒道。

    靈芝在三人中武力越低，她此刻已經有些腿部發軟，眼前的景象也變得模糊，花梨意識到了對方的情況，立刻扶著對方坐了下來。

    “她應該是中毒了。”花梨把了一下靈芝的脈之后皺著眉頭說道。

    “公主，請讓我留下來照顧她，我不能把她一個人放在這里。”花梨跪在地上，額間出了冷汗，她不知道公主會不會答應她，如果公主不答應，那靈芝又該如何是好？

    忻宛看著跪在腳邊的花梨，輕聲“嗯”了一下后，繼續往前走，花梨磕了個頭感謝忻宛的仁慈，她和靈芝本就是公主的人，公主的命令就是死令，本來帶她們兩個就是為了防身，相互可以有個照應，可現在一下子少了兩人，這對忻宛來講，無疑是危險的。

    安言看著忻宛的背影立刻跟了上去，她讓忻宛別擔心，自己一定會盡全力保護好對方，忻宛勾了勾嘴角，沒有再多說什么。

    越往里走溫度越低，安言牽起忻宛的手給對方取暖，她的身體保持著原有的溫度，這讓忻宛不至于冷的走不了路。

    “你不怪本宮嗎？”忻宛忽然出聲問道。

    “你也只是想活下去，沒什么怪不怪的。”安言沒有思索就說出了自己的答案。

    忻宛聽完安言的話，不由得加大了握緊手掌的力度，安言感覺到了對方的心慌，于是沖著對方笑著繼續開口道：“你能活下去我也很開心，不要有負罪感。”

    忻宛撇過頭，不再去看對方的臉，她依舊覺得自己的行為是自私的，她想，如果以后能有機會，她一定會好好彌補。

    兩人不知走了多久，又看到了一扇門，這門上有個方形的按鈕，安言讓忻宛退后或許有機關，果不其然剛按下去，門里就飛出來三支毒箭，安言小心避開后，拉著忻宛慢慢走了進去，她不敢掉以輕心，生怕還有機關，但走了好一會也沒有動靜。

    “我總覺得有人在看我們，你有這種感覺嗎？”安言咽了下口水小聲問道。

    “有，本宮也發現了，但看了四周好多次，除了墻壁還是墻壁……”

    第133章 殊途同歸

    “小R，周圍是不是有東西？”安言在心里面瞧瞧問著系統。

    “按照你們人類的話來講，它們叫做鬼魂。”系統小R如實回答道。

    這個回答讓安言的心跳再次加速，她看了看忻宛還是沒有把周圍的情況告訴對方，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恐慌。

    本以為當做無事發生就真的會無事發生，但這些鬼魂貌似不是這樣想的，紛紛發出凄厲的叫聲，震的人耳膜生疼。

    安言的手腕上面一陣刺痛，她低下頭一看，觸目驚醒的傷口在不斷的滴血，這些鬼魂開始攻擊人了，安言連忙按照原主的記憶開始施法，召喚出了一個淡金色的保護罩繞在兩人身邊。

    “你的手……”忻宛說著撕下了自己的袖子布料繞在安言的傷口上避**太多血。

    安言擺擺手表示這點傷口會自愈的，只是現在她法力還沒完全恢復，傷口愈合的很慢。

    保護罩上面出現了大大小小的裂縫，鬼魂的攻擊越來越猛烈，安言就快撐不住的時候，小R急急忙忙的開口道：“宿主，您可以大顯身手了，給您審批的法力無邊這會通過了，怎么樣？我沒騙您吧！”

    安言也沒工夫和小R搭話，聽完對方所說立刻再次施法，給忻宛單獨保護起來后，她感覺渾身充滿了力量，雙眼發出金光，所有鬼魂的樣貌看得一清二楚，安言閑一個個處理太麻煩讓自己變回了獸形態，身體也變大了十倍，直接一爪子打好幾個，被觸碰到的鬼魂瞬間消散，沒多久周圍的鬼魂就所剩無幾了。

    眼看打不過，剩下的鬼魂就想逃跑，被安言一口氣全部吸進了肚子里，神獸的圣體讓鬼魂待不了片刻就灰飛煙滅了。

    忻宛因為看不見鬼魂的模樣，只看見安言左一蹦右一跳的在那邊揮動著爪子，她忽然想到了公主府里面的花貓也是如此，不免覺得對方更可愛了。

    安言確定周圍安全了以后才將忻宛身邊的保護罩收回，一邊走向對方一邊又變成了人的模樣。

    “我們快些進去！不知道等會還有什么東西，但你不用擔心，我的法力已經恢復了，可以保護你的安危。”安言說著看了一眼剛剛手腕上的傷口果然已經愈合了。

    忻宛點點頭，兩人繼續往前走，望見不遠處有一片湖，湖面是青綠色的，安言站在湖邊往下看，湖水深不見底，她正疑惑這個地方為什么會有湖，這個湖有什么作用，忽然聽到身邊撲通一聲，忻宛就這么沉入了水里。

    安言瞳孔猛的放大，沒有猶豫立刻下去救人，好在忻宛掉下去沒多久，很快安言就把對方撈了上來。

    清醒過來的忻宛神色復雜的看著安言，安言則是一臉擔憂，詢問對方剛剛發生了什么事。

    忻宛顫抖著聲音說她瞧見了自己被砍斷了四肢，以及永無止境的折磨，她沒有辦法脫離困境，身體也被操控著往前走，隨后就掉到了湖里面。

    砍斷四肢……安言猛的想到了自己的那個夢，夢里面的忻宛渾身是血，早已沒了人的樣子，難道這不只是一個噩夢，可忻宛又為什么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本宮不信邪，你拉著本宮，再看一遍這個湖。”忻宛調整了一下情緒后，看著那片湖再度開口道。

    安言點點頭兩只手拉住對方，可這次忻宛卻沒有在湖面上看到任何東西，她甚至懷疑是不是剛剛的自己產生了幻覺，可明明是如此的真實。

    “又沒了，都沒了。”忻宛不解的說道。

    安言看著湖面一直都非常平靜，她撿起地上的石頭丟掉了湖里面，奇怪的是石頭掉下去以后沒有激起任何的漣漪。

    “你在這里等我，我下去湖底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安言說完又將保護罩重新罩在了忻宛周圍。

    這次的金光不再黯淡，而是極為閃耀。

    “小R，你幫我注意這邊的情況，如果忻宛有什么事情，立刻通知我。”安言說完徑直跳入了湖中。

    湖里面沒有想象中的那么深，安言快速來到湖底，她發現這里有一個巨大的漩渦，她不敢貿然靠近，以免被漩渦吸進去。

    可越看這個漩渦越覺得眼熟，總感覺在哪里見過，安言正思索著，發現漩渦猛然變得更為龐大，她甚至來不及躲開，就被漩渦吞了進去。

    再一睜眼，安言看到了一個冷艷的女人坐在價格極為昂貴的檀木椅上看書，從她優雅高貴的氣質上就能看出對方的身份不凡。

    安言又環顧了一下四周，熟悉的感覺再度襲來，這是在……宮里！這是第一個世界！那眼前坐著的女人是……

    還沒等安言多想，檀木椅上的女人合上書與她對視，這一眼讓安言的腦海里浮現了無數個畫面，她頭痛欲裂的蹲在地上，女人緩緩走到她身邊動作輕柔的抱住她。

    “阿言，別去抵抗了，適應這一切，你會和我長久的在一起，這樣不好嗎？”女人摸著安言的臉龐溫聲在她耳邊開口道。

    “書之，你是書之嗎？我回來了，怎么回事？我怎么會……”安言的頭疼到讓她窒息，再一閉眼又暈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糊間，安言聽到有人在喊她。

    “安安？安安怎么樣？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安言虛弱的睜開眼瞧見了另一個熟悉的身影，“懷柔……懷柔你不是已經……”

    反復的昏迷加蘇醒讓安言眩暈不已，那些經歷過的世界，遇到過的愛人通通出現在了她的眼前，安言的直覺告訴她這一切都是假象，可她又迷戀那股香味無法自拔，只能靠在對方身上，大口呼著氣。

    溫暖的感覺讓安言不想離開，她寧愿一直沉淪在這里，不用擔心失去也不用擔心分別，時間如同靜止一般，她漸漸忘記了自己到底是誰，也忘記了她的目的。

    就在她快要徹底沉睡之時，忻宛的手猛的拽住了自己的衣領，“快醒醒，安言，你還有我，別害怕，還有我！”

    這句話再度讓安言睜開了眼睛，她又回到了湖底，還是那個漩渦，但這次的漩渦變成了紅色，血紅色，就像是剛染上去的一樣。

    安言沒有繼續多待，轉身往上游，等到了湖面，她第一件事就是找忻宛的身影，發現對方安全的在保護罩里面之后懸著的心也跟著落了下來。

    “你怎么那么快就回來了？本宮還以為要很久。”忻宛看著安言虛弱的模樣，也沒多問她到底發生了什么。

    安言快步朝著忻宛走來，抱住了對方，是了，對方身上溫暖的感覺才是真實的……

    第134章 殊途同歸

    還沒等安言緩過勁來，胸口忽然多了一把匕首狠狠的刺了進去，她疑惑之際，準備開口想要說些什么，胸口的匕首卻又被猛的拔了出來再度刺向自己，這次的目標變成了自己的眼睛。

    安言甚至沒有想過去推開對方，她的一只眼血流不止，另外一只眼也變得模糊起來，頭痛欲裂的感覺讓她無助的躺在忻宛的懷里，忻宛將她隨意丟在地上，嘴里發出嘲諷的笑聲。

    “宿主，快醒醒呀，振作一點，忻宛被未知生物附身了，您怎么連躲都不躲一下？可給我看得干著急。”

    “宿主？宿主……您不會就這樣涼在這里了吧？我的命可真苦啊，眼看著任務都要完成了，我給您再想想辦法，您千萬別死了，撐住啊！嗚嗚嗚，您要是死了，我可就完蛋了。”

    安言腦海中的系統音讓她勉強維持清醒，心臟被捅一刀的感覺可真是難以形容的痛苦，她如果不是獸體恐怕真的死定了。

    回過神來的忻宛無措的看著倒在地上的安言，她的手上沾滿了安言的血，剛剛發生的那些事情……忻宛來不及回想，只得蹲在地上抱起安言，對方的身體很輕，她橫打抱起沒花多少力氣。

    “不怪你，是我自己沒躲，怪我，都怪我，不要自責。”安言虛弱的變成了幼小的獸體，趴在對方耳邊輕聲說道。

    “路被堵死了，我們……我們出不去了。”忻宛一邊安撫著對方的后背，一邊準備原路返回，可哪有什么路，只有堅硬漆黑的石塊立在那里。

    忻宛嘗試想要一點點挖開這些石塊，可每一次剛挖開一個角，這些石塊就又會詭異的恢復成原來的模樣，她忙活了半天也沒有任何作用。

    正當她準備放棄打算去看看有沒有別的出口時，湖面忽然發出了一道強烈的紅光，一位披頭散發看不清模樣的紅衣女人隨之出現在了忻宛面前。

    “這么多年了，被心愛之人重傷的感覺不好受吧？如此痛苦，她也該試試。”紅衣語氣哀怨的看著安言說道。

    忻宛聽不懂對方在說什么，對方就像是在自言自語一般，完全沒有理會自己，但她卻越來越靠近安言，這下忻宛心頭警鈴大響，把安言抱在懷中，離這怪異的女人幾米遠。

    “把她給我，我可以讓你離開。”女人終于抬起頭看向了忻宛，眼里盡是憤怒。

    “你要對她做什么？”忻宛護著安言，第一次覺得自己這么沒本事。

    紅衣怒極反笑，也不想與對方多說半句，直接用法力將安言搶了過來，隨后消失在了空氣中。

    待安言再度醒來，渾身都被鎖上了鐵鏈，這鐵鏈用了法力加固，她無法掙脫開，紅衣輕輕托起對方的下巴，語氣冰冷的開口道：“你終于落到我手里了，我等這一天可是等了好久呢，等到我自己都數不清了。”

    “忻宛呢？”安言沒有管女人在說什么，只是擔心忻宛的安危。

    這話一出，紅衣捏著安言下巴的手猛的加大了力度，很快安言的下巴就被捏碎了，疼的安言倒吸一口冷氣，“忻宛在哪里？”

    “已經死了，我勸你別再去想她，否則遭罪的還是你自己。”紅衣對著安言呼了一口氣，安言的傷口竟然奇跡般愈合了，不單單是下巴和眼睛，連心臟都恢復了。

    “你到底是誰？為什么……為什么要做這些事情？”安言聽到忻宛死了，呼吸都開始變得困難，她無力掙脫，試著呼喚系統，系統卻沒有任何的動靜。

    “別急，讓我來給你講個故事吧，說不準你就記起我是誰了。”

    紅衣自說自話的摸著安言的臉龐，給她的腦海中傳輸著一個極為漫長的故事，此刻的安言只能被迫接受這些記憶，別無他選。

    故事里，安言趴在一個木桌上，耳邊是一個溫柔女人的教書聲，她抬起頭，女人的聲音戛然而止，略帶怒意地指了指她的腦袋，詢問她怎么又出神了，今天的內容沒學完，到時候她倆可得一起被責罰。

    安言發現對方和忻宛長得有九分相似，但氣質卻是完全不一樣的，忻宛骨子里的高傲是眼前的女人沒有的，她更像是一個溫婉親和的姐姐，同時又帶著那么些許的自卑。

    安言沒法改變故事的情景，包括自己的一舉一動都是被設定好的，她起身跑了出去，女人只得無奈的也跟了出去。

    “忻宛姐姐！我聽說古君那邊釀了新的酒，味道非常不錯，要不要過去嘗嘗？”安言看著故事里的自己說話，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這個女人居然也叫忻宛，這倒是巧了。

    忻宛搖搖頭，表示書都沒念完，還想著喝酒，這是絕對不可以的，而安言又止不住的撒嬌，表示喝完回來一定好好學。

    本就習慣了縱容對方的忻宛，沒一會就同意了對方的話，兩人手牽手前往了古君的住所，古君見來人是安言，笑的嘴角都合不攏，上神家的獨苗，是個神都想攀一下關系，何況安言對大家都是樂呵呵的，嘴巴又甜，沒人不喜歡她。

    “古君這酒的香味我百米開外都聞到了，可否給我們嘗嘗？”安言說完看向對方，眼里盡是對酒的渴望。

    古君摸了摸胡子，一揮手上來兩杯酒，讓安言和忻宛品嘗，忻宛酒量不好，只是喝了一口就沒有繼續喝了，剩下的酒通通被安言喝光，要不是接下去還得學習，她恐怕就要留在這里繼續喝。

    “古君大人，感謝您的招待，下次我們再來。”忻宛拉了安言一把，想著這會得繼續回去學習了。

    安言也和古君道了別，跟著忻宛回去，沒一會她就把今天的知識全部學完了，這讓忻宛懷疑對方是不是故意裝作學得慢，從而延緩學習進度，這樣一天就可以少學一些東西，去做安言想做的事情了。

    “你放心，我不會讓你被怪罪的，偶爾偷點懶也不算什么大事。”安言說著又開始趴在桌上打盹，忻宛等安言睡著后，伸出手輕柔地撫摸對方的耳朵。

    這個舉動過于親密，平日里忻宛是斷然不會那么做的，她只會等對方睡著之后，她深知自己的身份低微，絕不可有別的心思，但她卻無法控制自己，如此情感讓她又痛苦又難以放下。

    她對安言有著特殊的情感，是愛情又或許是極度的依賴，在外人眼里是安言整日黏著自己，但實際上沒了安言，她才是最無法接受的那個，安言給了她重生的機會，又給了她能在這里日夜陪伴對方的機會，該知足了。

    想著想著，忻宛嘆了一口氣，就這樣看著安言直到對方蘇醒。

    畫面一轉，是忻宛在人間被欺負，被虐待，她處于常人難以想象的水深火熱之中，可偏偏忻宛又不是正常人類，她身上的魂是罪神的魂，罪神自然是來人間贖罪的。

    忻宛不知道這些，她只覺得自己過得太苦了，從出生開始就沒有開心過哪怕一天，她努力又艱難的活著，可命運總是這么捉弄她，讓她一次又一次的遭受壞事，任何糟糕透頂的事情都讓她經歷了一遍，有時候她在想，到底為何而活，可真的下定決心死亡，卻又死不成功，就這樣渾渾噩噩過了二十年，是安言的出現拯救了她……

    第135章 殊途同歸

    一開始忻宛只是把對方當做救命恩人，但時間一長，她發現自己對安言的情感逐漸開始不受控制，濃烈的愛意在心頭滋生蔓延，骨子里的自卑讓她又無法將這份喜歡訴說給對方，直到有一天她瞧見了安言可以隔空取物，她才意識到對方或許并不是人類。

    猶豫再三后，忻宛還是決定去找安言，以便弄清楚心里的疑問，被發現自己并不是人類的安言也沒有繼續遮遮掩掩，只是告訴對方不要把這個事情說給任何人聽，忻宛立下誓言表示無論如何她都不會出賣對方。

    時間一天天過去，安言準備前往下一個地方救災歷練，就在出發的前一天，忻宛病倒了，病的很嚴重，安言偷偷摸摸給她喂了一顆藥，這才讓病情好轉，但這藥本就不是給普通人吃的，忻宛摸著自己的胸口發現早已沒了心跳，她不害怕自己是否還活著，她只想留在安言身邊。

    一晃幾百年過去，安言都快忘了有忻宛的存在，直到有一天，她來到藏書閣翻開一本古老的卷軸，發現自己的祖上曾有一段時間“人人喊打”，并且被其他神仙稱為克煞一族，所有生靈只要靠近他們都會變得極為不幸。

    正因為這個情況的發生，安言的家族地位極速下滑，到了后半階段，甚至有神仙提議將他們全部處死，這個提議雖然沒有被通過，但危險還在持續，他們家族的人只要出去外面都有可能被襲擊。

    族內的長老說這是被詛咒了，不單單是克死身邊的人，連族內的力量都一同被削弱，再不想出解決辦法，恐怕是真的要滅亡了。

    最后迫不得已的族長從被封鎖了上千年的地堡里面找到了一瓶猩紅的藥水，說是萬妖之首焚然的心臟凝聚而成的血液，可以化解任何詛咒，長老先是用在了自己身上，發現烏壓壓的黑氣消失之后，喜極而泣，隨后不眠不休的窩在地堡里面尋找是否還有其他辦法來煉制此藥水。

    傳說焚然有兩顆心臟，一顆被奪走后妖力大不如前，族長從密密麻麻的書籍記載中得知只要和焚然有親緣關系的妖都可以拿來煉藥，這是最后的機會，族內派出了神力最強大的幾位長老一起去抓妖。

    焚然的模樣幻化得雌雄莫辨，但仔細看會發現稍偏女相一些，安言越看越覺得眼熟，這才讓她想起了幾百年前的忻宛，焚然的眉眼和忻宛簡直如出一轍，難道忻宛是焚然的后代？又或者……安言想到那一層關系，不由得毛骨悚然，如果真是她想得那樣，她可得好好補償對方才是。

    繼續往下讀，焚然一脈最后通通死絕，焚然的另一顆心臟也被取出，少了一顆心臟的焚然根本不是幾位長老的對手，后面的故事草草收尾，安言也沒了繼續看下去的興致。

    雖說族長是為了挽救整個家族才下令去誅殺妖獸，奪取心臟，但站在焚然的角度，的確是過于殘忍了。

    安言帶著自己的猜測再度來到了忻宛曾經住過的房子里面，她居然感受到了忻宛的氣息，難不成對方還活著？她忽然想到自己給對方吃的那顆藥丹，一定是藥丹的緣故，她就這樣坐在房屋內等待著忻宛回來，直到天色漸黑，她才看到忻宛的身影出現。

    忻宛在看清安言后，拿在手里的竹籃一下子掉落在了地上，她沒想到安言還會回來看她，一時間紅了眼眶。

    雙方互相沉默了片刻后，安言提議帶她回上頭，給她一個“教書先生”的*職位，正好她的爹娘老是覺得她讀書讀的少，多一個人給她爹娘匯報所學的情況，她的爹娘一定開心得合不攏嘴。

    忻宛沒有過問原因，這幾百年來，她翻新這個房屋不知多次，位置偏僻又無人問津，時間久了，她都快要忘記怎么說話了，只得在夜晚的時候看著窗外的月亮，自言自語，想著是否還有一天能再見到對方。

    平日里，她會有想要吃飯的想法，可肚子卻不會感到饑餓，美味的食物吃再多也只是覺得好吃，并不會有飽腹感，時間久了，忻宛也就沒了做飯的念頭，唯一的思念便是安言了。

    如今心心念念的人就在眼前，忻宛沒有絲毫猶豫就選擇跟安言一起回去。

    安言一路上都欲言又止，她想拿出焚然的畫像給忻宛看，又怕看了會引發一系列不好的事情，思來想去安言覺得不該隱瞞對方這種事情。

    當安言懷著忐忑的心給忻宛看了焚然的畫像后，忻宛只是茫然的搖搖頭說不清楚這個人，但她也發現了焚然和自己長得有三分相似，這倒是巧了。

    時間一久，這事情安言也就拋到了腦后，畫面再一轉，安言的身前出現了另外一個女人，是此刻綁著自己的紅衣，她雙眼通紅，手上拿著一把通體散發著黑氣的玄劍，劍指安言的喉嚨，就差幾毫米劍就能刺破喉嚨，要了自己的性命。

    紅衣的故事到這就結束了，安言從這個故事里猜到了些什么，但她不敢確定，只能看著紅衣，想問些什么卻又不知從哪里問起。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但你是個聰明人，事情就是如你想的那樣，不過有一點你絕對想不到，你拼命護著的女人和我本就是一體的，我就是她，她就是我。”紅衣不緊不慢得說道，她捕捉到了安言眼里閃過的一絲不解和崩潰，隨后她又指了指另一半，忻宛就站在那兒，神色冷漠地看著這一切。

    “忻宛？你沒事吧？”安言痛苦地喘著氣，喊著忻宛的名字，但對方依舊沒有反應。

    紅衣對著忻宛勾勾手指，對方走到她身邊，拿起劍再次刺向安言，疼得安言倒吸一口冷氣，她抬頭看向忻宛，對方的眼里沒了光亮，只有無盡的涼意。

    “你對她做了什么？”安言朝著紅衣吼道。

    紅衣沒有回答安言的話，又讓對方回到了剛剛的故事里，安言沒有權利拒絕，她渾身無力，只能被迫繼續看故事。

    紅衣的劍指在安言的喉間，但卻遲遲沒有下手，趁這個空檔，安言趕緊跳開，也拿出武器準備應戰。

    可紅衣只是煩躁的說了一句：你別忘了她做了什么，隨后消失在黑暗中，紅衣的突然出現讓安言不由得敲響了警鐘，她回到族內告訴長老們自己今天所發生的事情，可兩位坐鎮的長老卻是摸著胡子說自己沒必要那么害怕，區區小妖而且何必擔心……

    第136章 殊途同歸

    長老們這種無所謂的態度讓安言心里一緊，她總覺得事情不對勁，明明看起來什么事都沒有，但此刻的處境就好像暴風雨前的寧靜一般，氣氛壓抑的讓人喘不過氣來。

    懷著忐忑不安的心度過了一天又一天，還是沒有任何事情發生，正當安言以為只是自己過于憂愁，卻未曾想天裂開了一道巨大的黑縫，無數只猩紅的眼睛睜開，那些眼睛不斷地流出血液，這些液體所到之處，寸草不生，神仙們想辦法用仙術將周圍防護了起來，那光圈散發著金色的光芒，勉強可以成為一個暫時的避難所。

    可不單單是血液的腐蝕性，天空的裂縫里面還鉆出了密密麻麻的蛇蟲，這些蛇蟲正在不停攻擊著光圈，光圈部分位置已經出現了裂痕，想必也撐不了太久。

    安言的修為不足以出去應戰，各大家族的長老倒是一個個脫離光圈和數不清的蛇蟲作斗爭，然而這些蛇蟲就像殺不完一樣一個接一個的冒出來，很快修為較弱的幾位長老只能重新回到光圈內，思索別的辦法。

    “唉，沒想到祂居然回來了，不應該啊，元魂明明皆已散盡，這是如何做到的？”大長老摸著胡子發出一聲嘆息，想到自己族人做的那些事，不由得眉頭緊鎖起來。

    淅淅瀝瀝的血雨下了幾天幾夜，直到光圈破碎的最后一刻，安言望著天邊刺目的紅光，她只覺得無力，下一秒略帶涼意的手被猛的握住，忻宛沖她眨眨眼，比了個手勢，示意自己跟著對方走。

    安言猶豫了幾秒后選擇跟隨忻宛來到了后山的一個洞穴內，只見忻宛二話不說，把手用力刺入自己的胸膛，拿出了那顆正在跳動的心臟，這把安言看得直愣神，她實在不明白忻宛為什么要這么做。

    “趁我現在還有意識，我把我的心臟給你，從今以后，你與我再不能分離。”忻宛微蹙的眉頭可以看出她此刻的痛苦，但她臉上卻是笑著的，她愿意奉獻自己的一切，哪怕是性命。

    “你是焚然的其中一顆心臟對嗎？”安言停頓了幾秒后，很快問出了自己的猜測，只見忻宛點點頭，又將心臟拿得離自己更近了些。

    安言在地上踱來踱去，眼見忻宛就快要倒下，她接受了對方的心臟，剛融入身體的那一刻，排異感非常強烈，但很快安言就適應了對方的存在。

    眼見安言已經安全，忻宛無力的倒在安言身上，她眨著眼撫摸對方的臉頰，在對方的耳邊輕聲說了句：“別難過，我會一直陪著你，你待我好，我還不清的，我也配不上你的好，這是我唯一能做的。”

    早在幾天前，紅衣就找上了忻宛，告訴了她所有的一切，她和紅衣分別為焚然的兩顆心臟，很久以前焚然的其中一顆心臟被奪走，順帶被封印了起來，焚然的兩顆心臟有著截然不同的靈魂，封印的期限被打開的那一刻，焚然就打算將心臟重新收回，但祂沒想到自己的心臟有了不該存在的自主意識。

    那段時間，焚然剛好又碰上安言的族人追殺，能力大不如前，硬生生又被挖去另外一顆心臟，祂發誓一定要讓所有迫害祂的人血債血償，好在焚然的這顆心臟是忠于祂的，焚然給這顆心臟取名為熠，也就是紅衣，將全部的力量注入到了熠身上，望有一天熠能夠重獲自由，并找回那顆不愿回歸祂身體的心臟。

    年數太久了，沒人會在意元魂都沒了的焚然還有什么翻身的能力，也沒人會想到名為熠的一顆心臟會掀起如此大的波瀾。

    熠逃出來的那天就找上了忻宛，她不明白為什么忻宛不愿意回來，忻宛只說她忘記了好多事情，她的記憶里自己過得太痛苦了，只有一個人的出現讓她的生命里有了短暫的光，她只想留在這個人身邊。

    熠和她解釋，封印她的人給她身上下了一種極為痛苦的東西，就算封印解開了，她也不能好過，不管為人為為妖，她都得經歷常人無法忍受的煎熬，這是對焚然曾作下惡果的懲罰，她被抹去一切記憶，投入凡間，去承受焚然的因果報應。

    忻宛仔細回憶，腦海中關于焚然記憶很是模糊，甚至說幾乎想不起來一點，她雖無法理解為什么自己要忍受這些，但她也清楚熠沒有必要騙她，她和熠都是焚然的一部分，又或者說她們都是焚然。

    拒絕了熠回歸焚然身體的要求后，熠也沒有別的辦法，心臟得自愿回歸本體才行，她也不能對忻宛下手，傷害的其實也是焚然的身體，熠本想著時間久了，焚然的意識會越來越濃烈，到時候自己再下手也不遲。

    “別怕，你一定不會死的。”安言用嘴唇貼著忻宛的耳朵，用很輕柔的聲音一遍遍說道。

    安言知道有一種禁術，可以保存凡人的**不滅，但壞處就是有違天道，并且“活”下來的人沒有自我意識，就和傀儡一般，你讓她做什么，她就會去做什么，絕不會背叛。

    事到如今，安言沒有第二個選擇，她只能保住忻宛的肉身不要腐敗……

    施完禁術的安言額頭全是冷汗，她小口喘氣，擔憂地看著躺在地上的人，本以為對方一動不動這是失敗了，但很快忻宛的手指動了兩下，再接下去，忻宛直接坐了起來。

    “你……你能說話嗎？”安言撫摸著對方的臉，輕聲開口道。

    忻宛眼里無神的看向對方，只淡淡說了一個字“能”。

    等到熠再次找到忻宛時，早已晚了，她憤怒的朝著安言砍去，安言有了焚然的力量，和熠也能打出個平手。

    幾位長老也追了過來，跟著安言一起加入戰斗，很快熠就敗下陣來，雖有不甘，但也只能撤退，她的主要任務就是拿回焚然的另外一顆心臟，現在任務失敗，她也就沒必要繼續耗下去。

    安言抱著忻宛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面，對方看起來和普通人沒什么區別，就是沒有了七情六欲，安言不在意這些，她替對方洗漱好了身子，隨后拉著對方開始自言自語起來。

    她怪忻宛太傻了，傻到犧牲自己，這值得嗎？安言從未想過自己對忻宛的感情，她只覺得自己待在對方身邊會莫名的心安，忻宛從不和她發脾氣，也從未動過離開她的念頭，是她沒察覺到對方的情愫，是了，她也是個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