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青衣人憑虛而立于半空,腳下不踩一物,寬大衣袖隨風而搖。
陽光輝映其身,恍若仙君,又似真神。
這是凌真此生第一次,與蕭念北“本尊”面對面相見。
上一次,那場“星辰海里碎星辰”的大戰中,蕭念北并沒親自現身。
而是用弟子靈威元亡命后的那一縷殘存氣運,制造出了一具名為“蕭天元”的傀儡假人,與凌真并肩作戰。
同時敵戰金璨和冢虎兩大野心滔天的圣光族止境修士。
不單兩鬢霜雪,已是滿頭白發多過黑發的蕭念北,學著那一年在星辰海之上的口吻,笑著沖站在下方的凌真說道:“凌少爺,好久不見了啊!”
凌真沒好氣的朝天罵道:“姓蕭的,好你個‘此地無銀三百兩’啊,寫書人不圖錢,到處把書白送,與傻子何異?辛辛苦苦當了那么些年的偷窺狂魔,寫出一本《皆隨我出劍》,把老子的床笫之事,都一字不漏寫進了那本破書里……一定很過癮吧?是不是爽翻你這只手段卑鄙下作,只會躲在暗處的‘青烏龜’了?”
蕭念北對于此些罵句,渾然無有一絲氣惱,面部表情和煦,他笑著應道:“多好啊,僅憑一書,便讓凌校長你揚名天下了,不亞于‘一本紅夢傳,世人皆知賈石頭’……六座,不,七座大洲皆聽聞了你凌真的鼎鼎大名,這等福氣,別人求都求不來呢!”
“呸,什么屁話,這福氣白送給你,你要不要啊?”
凌真扯著嘴角冷聲道,“還揚名天下呢,還賈石頭呢,你確定不是害得老子臭名遠揚了?那姓賈的紈绔子弟,最后又有甚好下場了?半點兒好屁也憋不出來。你這青烏龜,寫書就寫書,悶著頭專心創作不就行了?就不好好寫,偏要搞那些歪門邪道的不值錢勾當,把自己搞得跟個龜孫子沒啥區別,我都替你害臊!”
蕭念北依舊面帶微笑,只是稍稍搖頭,道:“年輕人休要這般火大,心平氣順一些會更好,這事兒有利也有弊,取決于你如何去看待了,不說弊端,只說利益,天下人人知你天神山莊凌真……”
不等蕭念北把話說完,凌真驀然開腔,朗聲道出一言:“蕭裙已經死了!”
此言出口,半空懸浮著的青衣人立時止語,面色肅穆起來。
凌真語氣里滿是冰冷的意味,“準確來說,蕭裙她是被你這個當爹的給害死的,與我關系不大。”
蕭念北輕輕咬著后槽牙,努力令自己表情不致有太大變化。
凌真扯著嘴角冷笑道:“看來你這家伙倒也不算太過冷血,還知道心疼你家姑娘啊?行,那便勉強把你當個人看待好了。”
青衣蕭念北默然無言,良久,終于緩緩開口道:“當年我去到光明洞底,與人族大帝有過一場三個多月的長談,我和諸葛校長都需要選一個人,作為日后肩挑大任,扛起拯救瀚藍洲重擔的‘頂梁柱’,大帝他最開始初定的人有三個,后來因金牌導師嬴春的緣故,劍圣大弟子凌鳳歌被從人選里去除了,就只剩副校楊劼和諸葛二弟子張怍。至于我,同樣是很看好張怍,只不過在那一年,某個煉出了本命劍,順利從赤煉歸墟出關的小子,讓我轉移了注意力……”
聽到這兒凌真搖了搖頭,呵呵一笑,淡然道:“那個時候你就選中你干爹我了?”
蕭念北慢慢道:“那會兒還尚且確定下來,所以我才會處心積慮安排一場場考驗,一道道磨礪坎坷,來探究你凌真的潛力到底有多大,是不是真的可塑之才,未來是否果真能接得住那份‘天降大任’。”
凌真咳嗽了一聲,瞇著眼眸,沉著嗓子問道:“如果沒猜錯的話,自那日深夜,青樓出手之后,桃花宮,明鏡城,紅粉鎮,白骨灘……甚至連老子被魚劍神帶去通天島那件事的背后,都有你姓蕭的在暗中謀劃吧?”
蕭念北點點頭,理所當然的表示默認。
凌真繼續道:“我是真佩服你,連著數年,日夜觀察我的一言一行,還他娘編成了一本書……你咋恁閑呢,不嫌煩的?別告訴我你蕭念北其實有斷袖的癖好,一直暗戀你干爹我啊?”
蕭念北語意淡然,輕飄飄道出了一句:“我所思所想所圖,你凌真難道不知?”
凌真一下子被氣笑了,邊笑邊罵道:“好嘛,合著你的意思是我還得謝謝你?謝謝你當年在我身上‘押寶’,將老子定為那個能挑起大任,扛起重擔之人?還要多謝你蕭念北早些年沒少背地里捅陰刀子,給我挖坑,讓我往里跳?我明確告訴你,姓蕭的,你利用我達成了某些目的,給予我那些苦難和折磨,那些所謂的‘歷練’,的確讓我有所成長,修行等高的速度有所加快……但我凌真不是什么受-虐狂,不會對曾經的苦難心懷感激,更不會對你這個藏身暗處,最喜歡挖坑算計的小人報以任何謝意,如果可以回到過去,我巴不得有些苦從沒經歷才好!”
“那你想回到過去嗎?”
蕭念北忽然沒頭沒腦冒出來了這么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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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真緊緊皺眉,“你這瘋子又在講什么鬼話?”
蕭念北攤開手掌,淡淡道:“將你殺死,拘魂魄入嶄新軀殼,于人世間再走一遭,過去你的人生不就可以再來一回了?”
凌真輕哼一聲,“我還當你要說什么呢,原來只不過是在放狠話而已。蕭念北,你的那份道心,和我爹的‘戰爭之道’正好相反,是所謂‘和平之道’吧?如今這世道動-亂不斷,各洲各地皆有戰火連綿,你的境界應該已是大道境的最底層,憑此等造化水準,你焉能殺得了我?”
蕭念北笑著道出四個字:“那便試試。”
凌真撇撇嘴,似乎有些想笑,又不禁輕輕嘆了一口氣,道:“你女兒蕭裙沒死,我騙你的,她已被安置在了瀚藍洲一處名為‘歇腳山’的福地里了。實話告訴你,蕭裙說了,你有本命劍,殺力已達半步九境的高度,會在出其不意的時機用出,瞬間取我性命……”
蕭念北哈哈一笑,仿佛早有所料一般,身穿青衣的他此刻從容道:“沒錯,吾之本命劍名‘復國’,只因寶霖國天子待我恩重,國破時身死于凌璞之手,一恩一仇,此生不敢忘也。”
凌真冷呵著說道:“好個忠孝節義的寶霖蕭國師,這些年辛苦籌謀,國沒復成,倒是吃屎吃上癮了哈?”
蕭念北面無表情,緘口良久之后,忽然說道:“錦繡國算是守住了,可我那滅亡幾十載的故國寶霖,卻已是氣運全無,再也回不來了。凌真,你在焦土洲腹地待的那五年時間里,可有思念家鄉?一定有的吧,你可以設身處地的去想一下,那會兒的你有多想家,這幾十年來,我就有多么思念故國……”
凌真絲毫不為所動,平靜道出三個字,“想你媽。”
蕭念北頓時無言以對。
又過去了一小會兒,這位青衣國師又開口道:“此戰過后你凌真若能沖開修為瓶頸,成功破境,那么切記一事,千萬莫要逆轉光陰到過去改變任何事!否則,極易導致大道紊亂、陰陽倒錯,四方天地無數生靈為你凌真陪葬……”
凌真立時感到一陣迷惑,挑眉問道:“破境?破什么境,你不是要殺我嗎?”
蕭念北不再答復此問,而是抬起了頭,望著更高的天幕穹頂,目光游離飄散。
寶霖國國師,蕭姓,上念下北。
年輕時既修道,也練劍,還讀書,一生熱衷于黑白圍棋之術,最擅長后手執白,與人對弈從來天下無敵,耗費十數年時間,窮盡精力,下了一盤囊括凡夫俗子、修行中人、仙家宗門、山下王朝、蒼生大義和私心謀劃的“棋”。
于瀚藍洲,于人族百姓有大功。
于故國寶霖,于女兒弟子有大愧。
自覺罪孽難脫,實則日夜飽受煎熬,生不如死!
此時的這位青衣男人,臉上表情,竟是頗為放松,一派極盡釋然的神態,半空中蕭念北望著天,悠然自言自語,低聲道出了一句意味深長的五字言語:“愿,天下太平。”
————
天地有亂象。
蒼穹風起云卷。
劍氣切開了方圓萬余里的山河。
蕭姓青衣人被劍斬而亡,大道消弭,肉軀徹底崩碎。
而凌真,胸口膻中竅穴位置,插了一柄浮有斑斕波光的長劍。
利刃鋒尖直接貫穿其前胸氣府,捅得極深極深!
那柄長劍為實體鋒刃,劍刃之上,刻有小篆體的五個字——“重走來時路”。
被“復國劍”捅穿膻中后的下一刻,并未感到如何疼痛的凌真,只覺眼前一晃,有異變橫生,堪稱匪夷所思至極!
自己竟是莫名身處在了天神山莊的演武場擂臺之上。
對面站著一名年輕女子,正是冰幽族撼元城城主南宮撼天之女南宮冰凝。
連一眨眼的功夫都沒有,自己已頃刻將那復姓南宮的女子擊敗。
一切都閃變極快,有風馳電掣之感,異常夸張,就好像時間的流逝速度被加快了百倍千倍一樣!
南宮冰凝落敗后,緊接著又是蕭裙操控傀儡石靈獸,來山莊內鬧事。
再下一刻,是那場牢中審訊,與力戰臥底靈威元,通天月桂之上劍誅神將蒼穹星……
過去一十六年來發生過的所有事情,皆以萬般驚人的速度在“重演”,一個呼吸間,便有不下十件或大或小的事情,重新出現,讓凌真再經歷一遍。
只因速度快到一定程度,悲歡喜怒等等情緒壓根沒有催生的余地和時間,故而凌真也絕不至于因往昔種種經歷的重來,而道心有損。
正好相反,那些事的重頭再歷,令如今已有三十六歲的凌真心境愈發篤實堅定,更加明白、清楚,自己是如何一步步走至的今天,有了今日的一切。
獲得再失去,擁抱再作別,構造再推翻,搭起再轟倒,放逐再追逐……今生萬萬事,匯成一個我。
一個。
真我。
把十六載光陰都重走一遍后,凌真又與另一個“我”相見。
正欲蕭念北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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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過去”重逢,某種意義上的回到過去。
只是并非這一世的過往曾經,而是……上一世!
上輩子,這輩子。
去世因,來世果。
反反復復,種因得果。
大道反復,因果循環。
此為那柄“復國”劍經蕭國師幾十年溫養出的神通力。
見往昔種種,見悠悠眾生。
見真我本心,見往昔曾經。
“我”是何人?
我是凌真。
那么凌真又是何人?
天神山莊大少爺,劍道武道兼修者,極悟之體的修行天才,通天島殤學院記名學生,劍圣二弟子,代為封神的道門真君,萬卉洲真武門副門主,西天見佛的僧人行者,光明一派的騎士領袖,星辰洲璀璨島島主,殤島第二任校長,瀚藍洲人族新一屆大帝,錦繡王朝護國之神……這些身份,都是凌真?
還是說,都不是?
拋開以上的這些頭銜,這一世的凌真,是誰?
那么上一世的凌真,又是誰?
我是誰?
誰又是我?
不知是幻象還是真實里,凌真在無限的迷茫與極度的清醒之中,真正見到了自己的“前世”。
見到了“自己”。
————
歸真境里,有一個雙目櫻色,體格矮小幼態的白衣“少女”,哭泣著大聲質問。
她問,為何你寧可寵愛一條龍,都不肯不愿喜歡她哪怕一下?!
那丫頭并不知道。
那條代表歸真境火屬氣運的白色巨龍,正是凌真今生摯愛,白龍一脈女子修士俞忘顏的前世。
“凌”字的偏旁,有兩點水,“真”字也有兩點水,加在一塊兒便是“四點水”。
四水則為“火”。
這一世凌真大道親火,第一柄竅內本命劍也是煉化心湖之火而生,此為根由所在。
而白衣“少女”凌瀟瀟,其前世,身負莫大水運氣數,乃歸真境內的江河湖海共主,與那條白鱗火龍大道相悖,理所當然二者水火不容。
歸真境之主,即凌真的前世,揮手間賦予“少女”以神力,使得原本弱氣不堪的白衣小丫頭,變成了一個身材高挑且纖長,容顏氣度美若瑤臺真仙的女子。
倘若早年間,她未被山莊神將之一的“天雷星”李蒺藜暗中坑害,那副絕美姿容,應是凌瀟瀟的本來面貌。
劍道女仙,凌瀟瀟。
歸真境水運共主。
在得無上神力之后,于雷火玄云歸墟內,激射兩道櫻色目光,凝海運為一劍,劍開天幕穹頂,重獲自由。
————
明鏡城的那一重幻象里。
以元神姿態被強行吸入歸墟之中,先是目睹親人們被腰斬捶殺的血腥畫面。
而后又有六位神秘大能,以威壓逼迫凌真下跪,另外獨有一人讓凌真起身站立,不可跪下。
此時此刻的凌真,心中已是澄明一片,知悉了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六位大能,為前世歸真境里的六大主宰,分別代表了儒釋道墨法兵六條“大道”。
是歸真境界主,以及水火二神之下,地位至高的六大巔峰強者。
最初的那一方境內,諸神頂禮,萬圣稱臣,群鬼俯首,眾仙朝拜,儒圣道祖佛陀兵仙法王墨尊,六教教主皆仰望一人。
坐享著頂禮、稱臣、俯首、朝拜以及仰望的,乃境界之界主,于歸真境內,被尊稱為“零”。
凌真前世以“零”為名,零化萬物,萬物為零。
一座歸墟境界,呈欣欣向榮之態……
可惜,那六教的至高主宰,儒釋道墨法兵六大教主,為了推翻界主,聯合起來,向零發起了總攻。
因水運之神和火神白龍之間的矛盾,導致了界主無法及時得到支援,孤軍奮戰,以一敵六,最終大道崩潰。
一整座歸真境的“世界壁壘”支離破碎,化作了裂開的兩大塊。
兩塊歸真境地圖,被六大主宰瓜分,其實最大的一塊,被出力最多的兵仙占去,剩余的一塊,則歸其余五位教主所有。
“零”的魂魄只得流落至下界,轉世為凌真。
水火雙神皆因未能救下歸真境之主而大感自責,主動散去前世記憶,下至凡界重生。
水神轉世為凌瀟瀟,那條火運白龍,則轉世為俞忘顏。
至于那個在“鏡中”讓凌真起身別跪的少年,其身份,是歸真境內界主零的唯一弟子,其名“真武”,道門和兵法并修,神通廣大,有立教稱祖之潛力。
真武座下的大弟子,名王業,主修兵家之道,在師父的要求下轉世為人。
正是凌真之父,錦繡武神凌璞。
所以其實按照輩分,前世的凌璞,也就是王業,見到上一輩子的凌真,理應恭恭敬敬喊一聲“師祖”。
————
歸真境界主轉世身凌真,猛地睜開眼睛。
天清,地明。
穹頂云開萬萬里。
蕭念北早已魂飛魄散,那份魂魄,是他趁著凌真重見前世時,自己選擇徹底攪爛的。
凌真低頭看去,插在自己胸口處的那一柄劍也已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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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雙眼眸煥發金色光彩的他,心中,誠然是有些后怕。
昔日,在明鏡城那一重歸墟秘境內,元神之身的自己,若當真給六大主宰跪地磕頭,那么就算是真的完了。
這一世,無論能否大道登頂,那份屬于歸真境一境界主的“魂魄”,不管怎樣,都徹徹底底再沒機會重回“零”的體內了。
元神一旦“低”于六教教主一等,境界驟降,再不可能重獲真身的認同,難以歸竅,生生世世都不能“歸真”……
還好有“少年”真武的提醒。
那一聲“站起來”實在珍貴萬分,其價值無異于重中之重!
明白了解全部前因后果,擁有了前世一切記憶的凌真,順利突破了境界瓶頸,此刻的他,眼中某一縷細小金光,就是曾經歸真境內的一道大道,已不是什么“目中無人”的境界,分明已是目中無“神”。
上界億萬尊神、數以兆計的仙人,皆不過是凌真眼中的微塵螻蟻,弱小到不值一哂的地步!
默默感受著體內的神力流淌、洪荒大道,已再不是什么八階止境修士的凌真,閉上了雙目,他嘴角上揚,喃喃道:“好徒兒,好真武,為師當年真沒白疼你……”
————
萬卉洲花仙福地。
真武門本部。
因大戰期間一洲之地豪杰隕落無數,海量修士命喪在天魔大軍的侵襲之下。
故而作為百花族當之無愧的武林至尊,萬卉大陸江湖首宗的“真武門”,破例招收了一批年紀不超過十五歲。
均無修為在身,但個個兒天資尤為卓越,極其適合修道煉氣的少年男女,為萬卉洲百花族的將來,早早做起鋪墊,未雨綢繆。
新入門的那不下三百名天才少男少女,雖已安排好了幾名境界不低的修士來專門進行指導,輔助一眾少年人修行。
但這“第一節課”的授業之人,卻是那位興致不淺,特意重回了一趟自家宗門本部的“真武門副門主”凌真。
————
“你們雖都已算是我真武門的人了,但由于你們這些小屁孩兒尚無半分的修為底蘊,未入一階修身的門檻,故先不用喊我什么‘門主’或者‘副門主’,先喊我‘老師’吧,我姓凌,是真武門門主凌桀驁的弟弟,你們可以喚我作‘凌老師’,等何時躋身了……憑虛境,對,等有了三境憑虛的修為,爾等便可稱呼我為‘凌門主’,或‘凌副門主’。”
凌真微笑著對底下的一眾“學生”們說道,“首先,我來講一下煉氣共分幾個境界。第一階‘修身境’,此境有三個階段,分別為體力、精力、神力三層,一層體力,可搏殺猛虎山魁熊羆等獸,強過普通的兵卒戰士,二層精力,可完成所謂的百人敵,以一敵百,甚至更多,王朝里著名的某些沙場高手,史上有名的強者,大多就是這個等級,一境的第三層神力,入這一層后,可初步虐殺品級較低的兇獸,若尚有余力,還可把一些兇性較弱的異獸變為坐騎,隨意驅使騎乘,修身境這整個階段因不能吸收煉化天地靈氣,還無法辟谷,需要食用存在紅塵俗氣的五谷雜糧,故此大道之路,算不上初入門檻,屬于門外漢的級別,所以第一階別稱‘門外境’。”
“第二階‘紅塵境’,又名‘辟谷境’,一入此境,便可算是入了辟谷期,無需再有飲食,不再被俗物所牽絆,當然想吃也可以,辟谷斷紅塵,身陷紅塵里,亦可吸收天地靈氣為餐,以自身為熔爐,煉化萬物以穩固本命修為,但由于體內靈氣還不夠多,無法御風飛行,可通過某些通靈寶物,勉強實現‘御物’而飛,極其耗費真力,且往往飛不出幾百丈,就要疲累異常,非停下來休息不可。”
“第三階‘憑虛境’,打碎了所謂的‘靈力壁壘’,再無半點兒封印,靈力底蘊提高飛快,三階的初期,御物而飛會比較輕松,但也注定要損失不少的真力靈氣,很難做到真正憑空飛行,要打個難聽的比方的話……便有如雞飛一般。等入了憑虛境大圓滿的階段,即翻天覆地,上九霄入幽冥,天地間再無半分拘束可言!不是劍修,并無竅內飛劍,亦無法寶傍身的煉氣者,猶可憑虛御風,以風為坐騎,朝游北海暮蒼梧,至于劍修,可腳踩飛劍,神仙風采盡展,化身無比逍遙快活的劍道仙人,故此境又被喚作‘逍遙境’。”
“第四階‘丹元境’,該境界分上下兩層,上丹下元,當修士的體內煉出一顆無上金丹,即為丹元境小圓滿,這一階段,可喚作‘生丹境’;當擁有了一個本命元嬰,即為四階丹元境大圓滿,該階段,別稱‘抱元境’。嬰抱金丹生元氣,從此修士再無需費力去吸收天地靈氣,心隨風而動,四海八荒無一物可拘,這一境界的修行中人,縱使肉軀破滅后猶可留下魂魄,自主投胎,巔峰的丹元境,劍道殺力夠強的話,有概率能斬開天幕。”
“第五階‘開光境’,以真力破開天門,受天光沐浴,而入此境,劍修則可‘以劍開天門’,能汲取天地間最寶貴的機緣氣運,甚至連磅礴至極的國運都可以竊取,為己身快速提升修為,強化底蘊,還可分裂本命元神,幻化出一尊陽神身外身,或出竅陰神,助己作戰,這等造化是五境以下的修士難以奢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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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階‘渡劫境’,煉氣的修行者欲入此境,需跨越一個名為‘道心惡魔’的大門檻,戰勝心魔,并扛御下一道來自天上的‘雷劫’。那場天雷劫難,即是天道對你修行成果的嫉妒和憎惡,會從云幕之上,落下一顆顆碩大如星辰,挾帶著滾滾雷電的‘無上劫球’,于人間大地誕生一座殺力絕高的‘雷池’!修士若是沒能扛住此雷池天劫,輕則跌至第四境丹元,重則金丹元嬰盡碎,跌至第三境憑虛,如果你破境至渡劫時的氣象實在太大,惹來的那一重天怒雷罰殺機太強,那么……直接暴斃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想當年,你們凌老師我,躋身這第六境時,引來天劫,所化出的那一座‘天雷大池’,其威力,差點就要與一個以體魄強悍著稱的大龍族止境修士同歸于盡!當然,你們老師我福大命大,沒死成,哈哈。”
“第七階‘無極境’,跨越渡劫境那一道‘天塹’后,再無瓶頸,即可邁入無極境,顧名思義,這一境界的修士,已無甚么極限可言,將一切都修煉至瀕臨頂點,真正強力無極,煉氣水準已然大乘,所以該境又名‘大乘境’,與佛門里的大乘佛法差不多意思,入了此境的煉氣者,可輕松翻江倒海,肆意斗轉星移,只要不遇到八階的敵人,那么對于無極境修士來說,體內的真氣儲備便幾乎是無限的。”
“第八階‘大道境’,世間凡夫、山上修士們口口相傳的‘止境’,煉氣之人若想要躋身這一境,便要突破原有極限,且與天地之間的一方大道相契合,這一點是破入此境的關鍵所在,須將道心磨礪至巔峰之上的更巔峰,令道心與此大道榮辱與共、休戚相關,道心出現動搖,則大道崩塌,一身修為如洪水潰堤,一發不可收拾!七境無極和止境大道,兩境所差的修為底蘊,要比前六境加在一塊兒還要多,大道境強者要殺一個無極境修士,與成年人動手殺害一個手無寸鐵的孩童無異……”
“八境之上,其實猶有第九境,無名,這個尚無有名字的境界,別說躋身入此,就算只是‘半步九境’,壽命便可長達千年之久,難朽難壞,不老不死。”
“除修身、紅塵、憑虛、丹元、開光、渡劫、無極、大道,還有無名一境,這九個修為境界之外,還有一些其他的東西,我也簡單跟你們說一下吧。”
“所謂修士的‘肉軀’,即是由血肉聚成的胴體身軀,像筋骨、脈絡、竅穴等等重要物件,都在其中,沒了肉身軀體,其實就已是個凡俗定義上的‘死人’了。”
“何為體魄呢?就是在肉體的表面,外部額外多加的那一層‘防護’,有點兒類似兵家修士披穿的那種軟甲,我爹的‘天神體魄’,和我二姐凌桀驁的‘小天神體魄’,都屬于這種東西,極適合那些擅長近戰搏斗,短距離捉對廝殺的修士擁有,非常珍貴且難得,遠非區區價值連城能形容。”
“靈根共分五色,合金木水火土五行,有些人天生兼具五種屬性的靈根,而有些人只有一兩條,甚至一條都沒有,不同靈根可習練不同屬性的五行功法,‘靈根’即是根骨造化最直接的體現。”
“修士精、氣、神的集中呈現叫做‘道心’,此為一條登高之路,所謂大道可期的那個‘大道’,就與道心緊密連接,道心不堅者,登高修行必然受阻,且一輩子都難踏上真正的大道。”
“本命元神這一物,乃世間陰陽之大造化,甚是玄妙,分為陰神和陽神,陰神出竅與陽神身外身,關乎‘心脈’,涉及大道根本,且部分修士因覺醒了前世記憶,還有那‘元神歸位’一說……比如,你們的凌老師我,就已然歸位本命元神,與前世的記憶徹底達成了平衡。”
聽到這兒,底下有少年好奇心十足,忍不住大聲發問:“老師,跟我們講講你的前世吧!”
凌真笑得瞇起眼睛,用手指了指“上方”,然后瞧著那個提問的少年郎,緩緩說道:“所謂‘天機不可泄露’,有些事兒,你們不知道為好。還有,下次說話,記得舉手。”
————
瀚藍大陸,錦繡王朝。
浙州,湖城。
陵狐鎮西。
元寶山。
在這以元寶為名的大山之上,除了無比豐沛的仙府靈氣外,還修建有一座占地面積不小的道觀。
觀內搭有各種亭臺樓閣,殿門廟宇參差不一,真可謂是“水秀山清無上地,福園妙道仙真池”。
道觀之名,亦可稱得上是響亮至甚。
居然借了道門三位祖師的大號,叫做——“三清廟”!
廟中有個相貌普通,但身姿氣度頗為不凡的觀主,道號“元虛”,才五十歲不到的歲數,擁有五階開光境圓滿的修為,以心眼極小,但法寶器物極多而出名。
傳聞這位道教仙師,為了修行,自十幾歲開始,至今已有三十年不飲不食,只為完全遠離紅塵俗氣,以求一副琉璃無垢之身,早日得道飛升,躋身八階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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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開光境的三清廟觀主元虛,披穿了一件繡有陰陽雙魚,品級十分上等的道門法袍,身后背負一柄鑌鐵長劍,帶著五名修為強悍的門下弟子,氣勢洶洶,一齊御風掠下山去。
元虛道長此番出山,只為一事——給自己的山上道侶秋如玉討個說法。
一出心頭之氣!
一路上,背劍道人始終面色鐵青,表情無疑十分難看,仿佛只要前方有人攔住,不管是誰,他都立時三刻便要抽劍出鞘,將眼前人頃刻斬殺,毫不留情,手腕鐵血蠻橫。
元虛會如此憤怒的原因,是因今日在那陵狐鎮上,有個不知死活的年輕道士,居然膽敢當街出言不遜,公然謾罵元虛觀主的道侶,且句句都難聽至極,不堪入耳。
一貫是有仇必報,性格剛烈的道門修士元虛,自然忍不了此事,在聽聞消息后,無半刻遲疑。
當日便帶五名弟子,算上自己在內,一開光、兩丹元、三憑虛,聯袂仗劍下山,火速去找鎮上那個家伙的麻煩。
陵狐鎮中心鬧市。
百姓們紛紛圍觀這一出好戲。
仙門福地元寶山,三清廟觀主元虛,挺身直立,眼神冷厲,他單手握住劍柄,出鞘劍尖在陽光照耀下光彩奪目,直指著那個身穿一襲白袍的年輕道士。
“你這口無遮掩的妖人,有無師承,是何修為境界,速速報將上來!”
元虛道長狠狠怒斥,“快說,休要隱瞞,本道爺的劍下沒有無名之鬼!”
那個年輕道士對此置若罔聞,就好似全然聽不到元虛的話一樣。
仍是用在場所有人都能聽到的嗓音,不斷出言辱罵著元虛的道侶秋如玉。
每一句都鄙俗得讓人無從入耳。
元虛徹底惱羞成怒,滿臉皆已脹得通紅。
穿著件陰陽魚法袍的三清廟觀主,猛一抬腿跺腳,大喝一聲出口:“大天正氣陣,結陣!”
剎那間,聽從師父這一記號令,其余五名三清廟弟子,立即無所保留,摧出了滿腔磅礴真力,以那股名為“陽罡之氣”的道門氣機,于此處,針對那白袍道士一人,結成了一座強力陣法。
五個元虛的弟子分列五個方位,腳踏金、木、水、火、土五行罡步,合天正五氣,聚攏乾坤造化,凝日月精華入一陣。
陣的中心位置,被無人針對圍殺者,唯有那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白袍道人。
眨眼之間,手提長劍的道長元虛,動身掠至上空。
另一手飛速掐起道訣,鋒刃之上登時有浩蕩殺氣流轉,陣陣肉眼可見的漣漪在外散而出,甚是玄妙,驚為天人!
抵達高處,劍尖向下,開光境圓滿的道門大修士元虛怒喝道:“小賊,看道爺我這一劍!”
那一刻的五境修士元虛,宛若人與劍真正合二為一,從高空極速墜落。
要憑此式劍招,將那個被困在大天正氣陣內的白袍道人一舉誅殺,當場殲滅其于大陣之中,連斃命后留下的尸骨都要轟個稀爛!
面對道蘊氣機匪淺,漣漪陣陣不絕,“淋頭而落”的這一劍,那年紀瞧著并不大的白袍道士,仰著頭,面露微笑,壓低嗓音,自言自語說道:“在焦土洲黑廈那鬼地方待得太久,碰到這種劍招和殺伐陣法,竟會心中生出‘何等溫柔的攻勢’這種想法,哎,真是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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蘊藉海量陽罡之氣的道門大陣“天正”,已被那白袍道人輕揮袖子便即打散,正氣蕩然一空,半點兒道韻也無有殘余!
而三清廟的觀主元虛,他手中那一把材質頂級的鑌鐵佩劍,則在鋒尖距離白袍道士頭頂三尺的位置,砰然炸碎。
一整把劍的刃身部分,化作了一塊塊或大或小的鐵片,與陣法下場類同,道氣也已點滴不存,空空如也!
破陣后,那兩個四階丹元境,還有三個三階憑虛境巔峰的道觀弟子,一同昏厥過去。
而道號“元虛”的三清廟道長,沒了武器,且受了不輕的內傷,如死狗一般從高處墜下,重重摔在地上后。
嘴角有不少猩紅滲出,觸目驚心。
五名弟子已悉數喪失意識,內臟氣府皆有損傷的元虛,趴在地上,竭力試圖站起,卻發現已無這份余力。
就連身上那份上品陰陽魚法袍,也成了一點兒作用也沒有的廢物!
這時,忽有一具通體雪白的陽神身外身,提著一顆完整頭顱,從天外,飛至了此處。
來到了那名白袍道士的身旁,一尊由無數雪白氣機凝聚而成的法相,恭敬站定。
當元虛看到那顆被提在雪白法相手中的頭顱之時,瞬間便悲從中來,淚水奪眶。
他猛地失聲哭叫道:“如玉啊,我的如玉!你這殺千刀的賊子,還我如玉命來!”
那顆人頭,正是元虛觀主的山上道侶,秋如玉的腦袋,與妻子成親多年,絕無認錯的可能。
心中只覺無限悲哀,整個人憤恨到極點的元虛,此刻,他雙手捻動諸般法訣,心念疾奔,要一鼓作氣將自己珍藏的全部二十余件法寶,通通從納戒之中祭出,以殺仇寇,以報血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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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不管元虛道長如何暗運內力,策動真氣,如何瘋狂念咒掐訣,就是沒有一件法寶肯聽從其敕令,此時此刻,盡皆如死物似的老老實實待在戒中,寸步也不挪窩。
“出來啊,你們都給我出來!”
口中鮮血外涌的元虛情緒臨近崩潰,不斷大叫著,“怎的我用不出我的法寶了?一件都不肯出來……為何會這樣,這到底是為什么啊?!”
白袍道士從那尊陽神的手中接過那一顆頭顱,緩步走至那個倒地難起的元虛身邊,年輕道人輕描淡寫道:“此方天地已被我施展了一門‘壓勝之術’,你的法器,不可能還用得出來了,放棄吧。”
得知真相后,元虛頓時既悲且憤,用幾乎想要吃人的眼神,死死瞪視著那個萬惡的白袍道士。
三清廟元虛觀主雖已無法起身,內傷嚴重,卻仍使勁兒梗著脖子,扯開嗓門,沖白袍道人厲聲大喝:“孽障!有本事就殺了道爺,反正我的如玉已經死了,死在了你這畜生的手上……我也不想再活了,千刀萬剮下油鍋隨你的便,道爺我要是皺一下眉頭,下輩子跟你一個姓!”
白袍道人笑著道了句“是個有骨氣的”,然后將那顆女冠秋如玉的人頭,擺到了元虛面前。
那年輕道人只是輕輕呵出一口氣,頃刻,女冠腦袋上被施加的那層障眼法皆已散去,露出了本來之貌。
哪里還是什么女人的頭顱?分明是一個長著尖利鳥嘴,外貌極其丑怪、可怖的腦袋!
見此情況,元虛無不大吃一驚,瞪圓了雙目,不敢置信的盯著那顆“怪頭”。
白袍道人蹲了下來,稍微湊近些,指著那顆腦袋說道:“可瞧好了么,這還是你那個道侶秋如玉嗎?”
元虛快速眨眼,隨后只得如實搖了搖頭。
白袍道人嗯了一聲,接著道:“你道侶,早在一年以前便被這一頭四境的天魔給鳩占鵲巢了,元神魂魄全被吸食殆盡,一副軀體空殼也被那頭真身為‘鬼雀’的天魔給占了,人早已死得十分徹底。一年以來,此魔一直都在逐步侵蝕你那座道觀的山門靈氣,之所以不一口氣全給吞了,應該是由于這天魔的境界還太低,才四階而已,且胃口又不似金陰饕餮那般大,一來怕吃不下把自己撐著,二來怕真的撕破了臉動起手,打不過你這個五境巔峰的道門真仙,死在那一座正氣陣里頭。”
元虛聽得冷汗直冒,眼神里,滿滿的盡是惶恐與驚悚之意。
那白袍道人講完了這些話后,重新站直身子,俯視著地上的三清廟道長,微微一笑,“你剛才不是問我來著嘛,我便與你說好了。貧道來自升天山通神洞,道號比較長,你且記好,叫做‘半人半仙半鬼半怪鎮陽敕陰顛乾倒坤五湖四海千古八荒天神大真君’,來,你重復一遍看看。”
此刻仍趴倒在的元虛,試著重復,“半人半仙半鬼半怪鎮陽敕陰顛倒乾坤……”
那白袍道人一皺眉,當即飛出一腳踹中元虛的肩頭,差點給元虛踹得當場昏過去。
“是‘顛乾倒坤’,不是顛倒乾坤!這都能弄錯,忒蠢了些,也難怪會連一頭境界比自己低的天魔都識不破,整整一年被蒙在鼓里……若不是有我這位半人半仙半鬼半怪鎮陽敕陰顛乾倒坤五湖四海千古八荒天神大真君出手,怕是整座元寶山的靈氣被耗干之時,你這蠢材都什么都不知道呢!”
白袍道人繼續道,“貧道的師承就不明說了,你只需要知道,我師父他老人家,生前是某個學院里的金牌導師就行了。至于我的境界,嘛……”
那道人笑容燦爛,指著自己的一條腿,“這條,三個境界。”
接著又指了指另一條腿,“這條,同樣也是三個境界。”
當元虛以為眼前之人是六境修士的時候,那個白袍道人居然指了指兩條大腿-之間,“中間這條,也還是三個境界!三乘三……”
年輕道人將一個食指彎起,擺在眼前,笑得十分快意,“得九,貧道的境界,為第九階。一階修身,二階紅塵,三階憑虛,四階丹元,五階開光,六階渡劫,七階無極,八階大道,九階……就將此境界命名為‘歸真境’好了!”
年輕道士,道號天神。
大道至上,九境歸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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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璩泉!你這背信棄義、天打雷劈的東西,竟敢出賣我!”
一頭頂著兩根凝血犄角,滿身毛皮為黃白之色的止境天魔,被無數條漆黑繩索束縛住全身,絲毫也動彈不得,唯有口中依舊在聲嘶力竭的不斷狂叫,“虧我還那么信任你,想與你共分天下來著……想不到你,你居然會去向金陰告我的秘!”
另有一頭是自由身的天魔,面相瘦削而頗有嶙峋骨感之感,穿著一件鎏金色絕品法衣,腦袋上頂著幾根花里胡哨的彩辮。
其身份,正是因畏懼某人而主動撤出了星辰洲的“不死鳥”,魔尊璩泉。
那個和璩泉一樣同為大道境魔尊,但被黑繩拘押起來的可憐蟲,名叫“匕刃”,曾經的焦土洲雪原城城主,真身是一條騰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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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頭人形天魔,從不遠處緩慢走近。
黑斗篷。
與青長袍。
兩魔,自是當今天下魔族的至高領袖金陰,以及群魔大軍統帥,地位僅次于“魔主”的劍道魁首蘇鋒。
走近后,隨意講了幾句嘲諷之言,金陰驟然現出真身。
巨型魔獸“饕餮”張開血盆大口,其貌兇惡萬分,霸氣得無以復加,竟是一口便直接將“騰蛇”匕刃吞入了腹中。
這一幕,饒是戰場資歷不淺的“不死鳥”璩泉,都看得是心驚膽寒,忍不住暗暗打了個哆嗦。
也暗自慶幸,多虧自己立場堅決,只是表面答應,并未實際參與匕刃推翻魔主金陰的計劃中去。
否則,怕是當下被一口氣吞咽入腹的,就不單單只有那條慘兮兮的騰蛇,還要多個自己這只不死鳥了……
身穿一襲青袍的魔族劍修蘇鋒,仰頭看著那頭金陰化出的真身老饕,笑著發問:“那個‘窮奇’血霧,也已經被你給吃了吧?應該還有一些魔尊死后的魂魄被你拘押了起來,當成果腹的口糧……金陰,跟我講實話,現如今,到底是何境界了?”
仍保持著龐大饕餮獸形的金陰,抬起一只長著尖利爪子的巨足,用粗獷而極富野性的異獸嗓音,回應了蘇大哥的這個提問,“我的一條腿就是兩境……”
就在蘇鋒皺起雙眉之際,“饕餮”金陰將自己身后的那一根粗壯獸尾高高甩起,有風雷之聲乍響,“這條尾巴,則是一境!”
站在一旁的璩泉,眼皮直打顫,頓時啞然,咂咂嘴巴,心中暗生感慨道:“魔主大人果真已破境入九階了……”
蘇鋒聞言,面露喜悅之色,“好!二乘四加一,即是‘九境’,就連我師父元夏都未躋身過此境啊。金陰,好樣的,無愧是我們的天魔共主啊!”
接下來蘇鋒一言。
叫那魔尊璩泉心生更大的震撼。
魔族史上第一位九境強者金陰聽了后,瞬間放聲大笑,饕餮的狂嘯之聲,如震雷般響徹蒼穹。
如此快意,除了得到蘇大哥的贊美之詞而倍感雀躍外,還有一件事令金陰只覺豪情萬丈。
那就是蘇鋒適才額外補充的那一句話。
那句足可令大道境天魔璩泉愈發心驚肉跳的言語。
“雖還僅是半九之境,但等我斬殺那姓魏的青龍劍仙后,定然也是傳說中的九境劍修了!”
此言出自蘇鋒之口。
對于這番不算豪言的豪言,金陰表示——“待你躋身第九境,天下六座大洲版圖,我與蘇大哥你共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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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陰,本名金全,陽神湮滅后改名金陰。
是極其罕見的“陰陽體質”,即天生擁有陰神陽神,陰神真身為饕餮,陽神真身為金烏。
“金烏”在千年前那場戰事中逝去,僅剩陰神的金陰,其肉體真身便只是饕餮而已。
身為魔主元夏嫡系后代的金陰,在焦土洲封印解除后的第六年,以全體天魔族氣運,外加那些被自己吞吃的大道境修士、魔族。
成功助自身破境,躋身真正意義上的九階,勝過了自己的老祖宗,即那一頭至今仍被鎮壓于黑廈內的半步九境天魔元夏。
這一天。
群魔之主金陰,挺身立于一座高聳入云霄的山峰之巔,裹在黑斗篷內,那條黑色披風獵獵作響。
滿腔意氣的他驀然放聲,寰宇皆被震撼,有靈眾生俱可聽聞。
這頭天魔今番所言,是說給天下所有人聽的。
“世間一切生靈,各大洲各大種族,須知悉此事——千萬年來史上第一梟雄,第一強者,無有他人,唯我金陰!”
站在山峰不遠處的蘇鋒,對此做出評價,“好個貪嘴嗜吃、雄心無限的饕餮,魔族有你金陰,是大幸事!莫要拘著胃口,就這樣一口氣把天下都吞入腹中吧,吞盡天下肥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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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大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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