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顯,這應該是特地做的不甜不膩的蛋糕,斯內普看著這個蛋糕,還能記得他收到的第一份蛋糕,
是羅伊娜做的,很長時間以后他才明白過來,當時她不是忘記放糖了,而是故意沒有放,
羅伊娜看斯教喜歡,自己也吃了一口,感覺味道真不錯,
“媽媽,真的很好吃,不甜不膩,你是怎么做的?”
“我請教了莫麗,鮮奶加入海鹽制成的奶油,蛋糕是用南瓜泥夾層,在加了一些堅果粉。”
“謝謝您的細心款待……”
斯內普真誠的感激,洛夫古德夫人搖搖手,讓他別客氣,
“平時你細心教導我們家羅伊,我們只能用這些感激一下,這也是應該的,你可千萬不要客氣,”
爸爸在旁邊迎合媽媽,連連說是啊是啊,羅伊娜皺了皺眉,這兩人又來,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爸爸,媽媽,已經謝過很多次了,說的太多就沒有誠意了,”
羅伊娜嘟起了小嘴,表示不滿,潘多拉怎么會不知道自己女兒的小心思,瞪了一眼,表情嚴肅的說道,
“我看你吃的差不多了,去看看布丁好沒好,給盧娜他們送過去,回來的時候再拿點冰塊,”
“好吧,母親大人,”
羅伊娜不情不愿的起身,看了一眼斯教,猶豫了一下,但想到只是送個布丁很快就能回來,就沒多想進屋了,
看到羅伊娜進屋關門,潘多拉戳了戳自己的丈夫,斯內普注意到了,那種不安又爬上了心頭,
“斯內普教授……”
是洛夫古德先生先說出的口,
“可以叫我西弗勒斯或者斯內普,”
斯內普感覺喉嚨又開始發干了,心跳又在加速,只見兩個人對視了一下,又轉向了他,
“我們之前確實對你有所誤會,也不了解你的情況,最多只能看一些雜志,你們的事…我們完全沒有心理準備…你也知道羅伊娜這孩子,沒有什么耐心…所以需要你的配合…”
語氣中的小心翼翼讓斯內普感受到父母對女兒無比的關懷和擔憂,他心中的不安又多了一份負罪感,
心中暗自有了答案,應該是讓他配合離開羅伊娜吧,他早就知道是這個結果,已經做好某種心里準備,
“當然,羅伊說你為了她,拒絕了很好的工作機會,這一點還是感激你……一家人還是在一起的好……不要誤會,我們不是反對,而是希望有相互了解的時間……”
洛夫古德先生繼續說,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并沒有發現斯內普眼底閃過的震驚,他們完全猜不到斯內普心中的糾結和激動,
在他們看來,斯內普現在的臉色很難看,氣氛突然變得僵硬又死寂,一時間誰也沒有再說話。
比起周圍的沉寂,斯內普的心卻被一股熱流攪的頭暈目眩,無數次被趕出去的場景,卻變得如此溫馨,
羅伊娜的父母竟然說不反對,只是需要相互了解的時間,
這已經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結果,他在強硬著克制情緒,心中已經開心的大叫了好幾遍,或許他真的可以擁有一個家,還有家人……
跟羅伊在一起以后,他渴望過擁有一個家……而且越來越強烈……現在仿佛這一切近在咫尺……這一切就像一場美夢……但夢終究會醒的……
突然心中翻涌的暖流變得異常的冰冷,斯內普感覺全身血液在倒流,微顫的右手握緊了同樣微顫的左手,
一個突如其來的想法,占據了他的全身,或許之前他想的過于簡單了,今天才后知后覺,他開始害怕,害怕,
他沒有過真正的家,他哪里有過家,那個所謂的家,就像個冰冷的地窖,他唯一承認的母親,曾經唯一的家人也未曾給過他關懷,
仿佛還能看見,一個小小的身軀坐在房子的角落里,滿身是傷,仿佛還能聽到那個男人的辱罵聲和女人的哀嚎,
還有他學生時期的那些不堪和窘迫,那些他想抹去卻抹不掉的過往,雖然羅伊娜不在乎,她的父母能接受嗎,
他現在才發現,他根本沒有什么值得讓羅伊娜的家人,花費時間去了解他,這是多么可笑的笑話,
兩只手握得越來越緊,仿佛害怕手中的什么東西會跑掉,才發現,
他手里本來就一無所有……
雙手突然松開了,他看向自己的雙手,突然瞥見了手腕處漏出一角的腕帶,他并非一無所有,右手又握緊了左臂的腕帶,就怕他握不緊,就會失去,
如果真的夢醒了,如果羅伊娜不在他身邊,那……心中的不安變成了愧疚,又變成了害怕,而現在好痛……
那種窒息感前所未有,就像攝魂怪吸走他所有的快樂,就像蛇怪的牙齒刺進了心臟,就像有人給他施了鉆心刻骨,就像滾燙的魔藥潑在了他的全身,
每一次心痛欲裂,他都會用大腦封閉術來麻痹自己,而這一次,大腦封閉術失效了,轉動了無數次,他還是痛,愈演愈烈,無法呼吸,
雙手不由的摸索著脖子,仿佛那里有什么繩子在勒緊他,然而繩子沒有摸到,卻摸到了項鏈,好幾個許愿瓶綁在一起的項鏈,里面還有幸運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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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教,不要太緊張,盧娜的項鏈會給你帶來幸運的,’
羅伊娜的聲音就在耳邊,很清晰,他又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里的確沒有繩子,只有裝滿幸運草的項鏈,
他低頭看了一眼那個項鏈,項鏈很長很粗,尤其是坐在椅子上都能到他的腰部,瞥了一眼胸前,看到了胸針,
‘生日快樂,我親愛的斯教,’
羅伊娜的聲音,依然很清晰,又看了一眼腕帶,
‘里面有緩和劑還有水仙和苦艾的成分,跟您身上的味道一樣,我喜歡。’
他記得她說過的每一個字,輕輕吸了一口氣,還能聞到緩和劑的味道,讓他的大腦逐漸放松,
‘我希望你能快樂,能看到你笑的模樣,斯內普教授,’
耳邊還在響起羅伊娜的聲音,斯內普的手自然的伸進兜子里,摸到了那個魔藥瓶,還摸到了旁邊的隨身鏡,
‘我想聽你親口說出來,’
‘是我親手做的,’
是啊,隨身鏡是他自己做的,每天他們都會有聊不完的話,兩個人經歷了這么多,一件件那么多的回憶,
還那么清晰,所有的一切都還這么真實,怎么可能是夢,心中的痛還在,大腦卻逐漸清晰,清醒,
不,不可能是夢,這不是夢,
想起他曾說過的承諾,每一句,每一個字他都記得,是他親口說出來的,怎么能忘記,
‘我們一起面對,一起……’
他卻差一點退縮了,他對自己說過,無數次無數次,不會放手,無論什么情況,他不會放棄,
斯內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但愿他剛才的失態并沒有讓羅伊娜的父母嚇著,他緩緩開口,
“真對不起,請原諒我剛才的失態,我只是太高興,沖昏了頭,平復了一下心情,花了點時間,感謝能給我寶貴的機會,”
斯內普認真的說出心里那份感激,看到對面的兩個人對視了一眼,他不管不顧,鼓足了勇氣,繼續說,
“能遇到羅伊,是我最幸運的事,我知道我有許多不足之處,只希望兩位能祝福我們在一起。”
沒有人知道斯內普是用了多大的力氣,一個字一個字說出來的,說完整個身子感覺輕松了,又開始緊張了,
而這一次的緊張不是因為不安,而是因為心中有期待,對未來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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