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紅綠燈并沒有在這里停留很久。
他行色匆匆，顯然不止這一處地點需要噴劑控制。
在周邊的變異植物全部枯萎后，甚至只是看了幾眼馬特，沒有說什么話，小紅綠燈就如同來時一樣，飛快地向另一個地點奔襲。
小精靈在縫隙處仰著頭，目光神奇地與再次路過這個縫隙、戴著多米諾面具的小紅綠燈迎面相撞。
……咦？這個面具和迪克的有點相像哦。
小紅綠燈好像注意到了這道盯著他的視線。他側(cè)過臉，做出了一個微微彎腰的動作，目光向縫隙內(nèi)一掃。這并沒有花費他什么時間，甚至沒有令他停頓。
小精靈看著這個矮矮的小紅綠燈只做了這一個多余的動作，接下來就飛速離開，轉(zhuǎn)眼就消失在了遠處。
＊
哥譚也許已經(jīng)習慣這樣的襲擊，也也許這次襲擊對它來說并不算什么。
總之，在小紅綠燈出現(xiàn)又消失后，沒過多長時間，還一片狼藉的站點就恢復了秩序。馬特成功準點帶著小精靈回到了布魯?shù)潞Ｎ摹?br />
即使小精靈對同樣戴著多米諾面具的小紅綠燈非常好奇，也只能遺憾地和哥譚說拜拜。
布魯?shù)潞Ｎ呐c哥譚相鄰，距離并不算遠，但是小精靈回到布魯?shù)潞Ｎ暮螅杏X自己走了一段長長的路。ta放松地癱在有著枕頭的小盒子上，懷里抱著一顆馬特帶的葡萄。
馬特從ta懷里撿出葡萄，幫忙剝了皮，再放回ta懷里。
不不不，這種帶汁水的東西不可以在ta睡覺的地方吃。
小精靈抱著剝好皮的葡萄跳出了盒子，嚴肅地檢查了一遍，確認小枕頭上沒有沾到一點汁水，才放心地咬了一口葡萄。
天氣已經(jīng)由晴轉(zhuǎn)陰，看來外面要下雨。
而且彼得的禮物還沒有寄過來。
那ta就再在這里待一段時間嘛。
馬特，馬特一定很歡迎ta待在這的！
＊
小精靈沒有流露出要走的意思，馬特自然若無其事地當做小家伙想在這里安家。
他趁著小精靈剛回布魯?shù)潞Ｎ模У迷谛『凶永锖艉舸笏臅r候偷偷出門，不僅補充了蜂蜜儲備，還給ta買了玩具。
小精靈醒來的時候，揉了揉眼睛。
ta的枕頭小盒子被安放在高處，下面可以看見一處單獨的小桌子，應該是新買的，ta之前沒見過。
桌子上是一個用紙板堆起的迷宮，旁邊放著小型瞄準框和彈弓。
馬特正蹲在桌子旁調(diào)整彈弓的皮筋松緊。
這是什么呀？
小精靈從桌子上溜下去，好奇地張望。
“不知道你還喜歡玩點什么。”馬特說，“彼得給我發(fā)了消息，旁敲側(cè)擊我記得陪你玩。”
小精靈摸了摸固定好的彈弓，馬特把一枚小球給ta，然后把那個瞄準框拿起來，放在了有一定距離的地方。
一看就知道該怎么做。小精靈無師自通了玩法，把小球放在彈弓上，拉著皮筋向后——瞄準，發(fā)射！
瞄準框?qū)嵲谟悬c遠，又那么小，這一下發(fā)射偏了。
馬特推給ta一盒光滑圓潤的小石子。
小精靈又嘗試發(fā)射了幾個小石子，只有一個打中了瞄準框的邊。很好，看來ta接下來的時間有的玩了。
所以說，這就是彼得送ta的禮物嘛？
馬特像有讀心術一樣讀出了小精靈在想什么：“不，這不是彼得送的。彼得只是提了一下。”
他微微笑道：“如果非要說這是一份禮物的話，那這是我送的，小鳥。是我想要送給你的禮物。”
＊
小精靈很喜歡這份禮物。
雖然ta不太懂為什么馬特也要給ta送禮物。是因為覺得ta很快就要走了嗎？這也是臨別禮物？
總不能馬特在借著這個禮物告訴ta快點走吧……
肯定不是。算了，不想啦，先玩再說。
小精靈的進步神速，ta第一個小時就走通了那個曲里拐彎的迷宮——馬特表示ta不應該飛到天上看地下的路線作弊——剩下的時間全都用來玩彈弓。
小精靈為了練習不再跟馬特出門，而是專心致志地在家發(fā)射小石子。
小石子已經(jīng)從描邊變成了偶爾可以正中紅心，再從偶爾正中紅心變成了偶爾失手。
彼得以一定頻率寄信，每封信都是小精靈自己看。ta現(xiàn)在甚至已經(jīng)可以拿筆給彼得寫回信了，雖然因為信紙的大小問題，回信上的字總是有那么一點點難看。
彼得的禮物不寄來，小精靈就還待在馬特住的房子里。
＊
今天是特殊的一天。
因為馬特取回了一個包裹和一封信。
包裹既然是彼得寄來的，里面的東西自然是禮物了。小精靈接過自己的信，一時竟然不太想拆開。
ta摸了摸那個包裹，明明之前非常期待這個禮物，為什么現(xiàn)在ta又不是那么想打開呢？
馬特坐在一邊，沒有想要幫忙的意思。
小精靈自欺欺人地磨蹭了半天，最后終于上手，發(fā)現(xiàn)自己打不開包裹，才飛過去找馬特幫忙。
馬特用比平時慢了一倍的速度找到了裁紙刀，幫忙劃開了包裹。
包裹其實不算很小，但里面的禮物不大。周邊空曠的地方被彼得細心地塞上了減震材料，保證包圍在中心的東西完好無損。
小精靈掏出里面的禮物——是一塊巴掌大的灰色板子。
板子平平無奇，看著還有點笨重。觀察半天，小精靈覺得它看起來很像一個計算器，但是取代數(shù)字鍵的是二十六個英文字母。
唔。用法會不會跟計算器相似呢？
小精靈找了半天，先是找到底部的開關鍵，扳開后顯示屏似乎沒什么變化，ta試探著按了一下“a”。
上方一小塊灰綠的顯示屏跳出一個字母：a。
好像真的是這樣用的誒。
小精靈隨便按了按字母，然后挑了鍵盤上只有一個等于號標識的按鍵。
這個有點笨重的禮物卡頓一下，然后出乎意料地發(fā)出了聲音——“a,b,c,d,e……”正是顯示屏上顯示的，剛剛小精靈打在上面的字母。
！！！
它能發(fā)聲！好厲害！
小精靈一通亂按，聽著機械的聲音一個字一個字地報ta剛剛按下的字母，感覺非常有趣。
ta玩夠了，就拆開彼得的信，打算看看小蜘蛛這回講了什么。
彼得在信里提到了這個他終于完工的禮物，先表示自己參考了一點計算器的制作方法，讓小精靈可以試著按按字母按鍵。
嗯哼，這個ta已經(jīng)在沒有說明書的情況下自己摸索出來啦。
接下來彼得羞澀地表示，由于一些技術原因，他本來想做成那種可以打字后讀出單詞的發(fā)聲器，但現(xiàn)在只有一些特定單詞可以被機器識別而讀出來。
還有這種功能？好厲害的小蜘蛛！
小精靈立刻去擺弄計算器了。ta先是打了“早上好”和“晚上好”，全都被識別出來。這是ta每天都會做的事，和彼得和馬特打招呼，所以彼得引入的可以識別的數(shù)據(jù)里有這個也不奇怪。
但是還會有什么其它的嗎？小精靈試了試什么水果的名稱，都沒有成功。總不能這個數(shù)據(jù)庫里就只有“早上好”“晚上好”這兩個吧？
小精靈不信邪，奮戰(zhàn)在發(fā)聲器前，勢必要再點出一個可以被發(fā)聲器念出來的單詞。
“餓”“ok”“no”都是可以直接被識別出來的單詞，小精靈心滿意足地停下手，繼續(xù)去看信里寫了什么。
接下來是關于這個東西的注意事項，不要泡水啦，如何充電啦，怎樣的時候是提示快要沒電啦……
小精靈認真地記錄著，看到最后彼得寫下了他選擇制作這份禮物的用意——希望ta可以更方便地表達自己想表達的含義，語言是最方便的表達方式，ta無法說話，他就幫忙做一個小小的發(fā)聲器。
這個發(fā)聲器還不太完善，希望小鳥不要嫌棄。
＊
ta很喜歡！不會嫌棄！
為了表達ta的喜歡，小精靈在機器上按下love。
發(fā)聲器用刻板但大聲的機械音讀出了這個單詞：“l(fā)ove！”
＊
馬特閑聊般問：“你打算走了嗎，小鳥？”
彼得的禮物已經(jīng)收到，翅膀的傷也已經(jīng)養(yǎng)好。只是被小貓無意間銜來此處產(chǎn)生交集的小鳥，是否將去追尋自由的方向？
小精靈看著窗外雨霽的天空。
——如果ta是一只流浪的小精靈，此時毫無疑問地會選擇留下。馬特與ta已經(jīng)產(chǎn)生了牽絆，ta會愿意留在馬特身邊。
“還是說，你改變主意了，要留下來呢？”馬特問。他坐在椅子上的姿態(tài)很舒展，很放松，沒有給小家伙任何壓力。
——但是ta已經(jīng)遇見過迪克了。
小精靈慢慢地飛到盲人的面前。馬特像感覺到什么，輕輕地攤開手心。小精靈把自己放到這個最開始分外警惕的人類的手心里。
馬特感受著像是托了一團小鳥的手心，好似漫不經(jīng)心地提起：“你要怎么搬這些禮物呢，小鳥？你要把它們獨自搬到哪里去？”
“一只小鳥很難輕松搬動這么多東西。”
如果不是因為這只奇妙的小東西有另一個固定的家，固定的家人，馬特想不出ta為什么不愿意留下。
但是那個家人甚至會讓小家伙被貓叼走……感覺實在不是一個讓人放心的監(jiān)護人。
馬特摸了摸小精靈的腦袋：“這樣吧，我?guī)湍惆褨|西拿著，搬到你想要的地方去。這樣你就不用冒著被發(fā)現(xiàn)的風險搬東西了。”
“你覺得怎么樣，小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