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五條悟第一次來亞希子的學校,但夏油杰和家入硝子都是第一次。
在初次見面的人面前留下了造型夸張的印象,亞希子羞澀地自我介紹完后,快速跑到梳妝臺前卸妝,然后換衣服。
“終于見到你那位傳說中的可愛上天的女朋友了,五條。”
家入硝子追隨著少女的視線收回,掠過五條悟得意的面龐,看向夏油杰,笑著問道:“夏油,得知他們交往時,你作何感想?”
夏油杰:“沒什么感想。”
“你說,你明明還刁難我了。”五條悟飛快反駁。
“哪有?”
“不讓我進你家門,讓我翻窗。還有......”
“哦,是嗎?”夏油杰蹙眉,佯裝想得很認真卻什么也記不起來,道:“抱歉,悟,我是真的忘了。”
五條悟哼了一聲。
“話說,夏油,我感覺你和你姐姐長得不是很像呢。”家入硝子說。
五條悟插嘴:“那么厚重的妝容你還能看清楚五官嗎?”
“因為一個像父親,一個像母親。”夏油杰平靜地回答道。
家入硝子露出“原來如此”的神情。
由于有三個人在出口等著,亞希子為了節省時間,卸妝手法有些簡單粗暴。等她換好制服從更衣室里出來,五條悟還在和家入硝子聊著天,夏油杰最先注意到她,以及她臉頰和鼻尖上的紅色擦印。
就不能對自己的臉好一點么?
“你臉怎么了?”五條悟伸手,捏了捏面前女友的臉,似乎在發燙。
亞希子拍拍臉頰,解釋道:“可能是剛才擦妝的時候有些用力了。”
家入硝子微笑著看著他們兩個互動,想起夏油杰說的那些話,不免多看了她一會兒。
她卸了妝的臉瑩白透亮,明明長著雙如貓般的眼睛,給人的感覺卻偏內斂和文靜,非要形容的話就是很溫和的漂亮。
如果不是剛才聽她解釋過,還以為將腮紅故意打重了。
“那個,你們想先逛哪里?”
作為東道主,亞希子已經有了要讓他們三個玩得開心的使命感。
“隨便逛逛嘛。”五條悟一把攬過她的肩膀,朝后面兩人道:“我之前來過幾次,還挺熟的。”
夏油杰表示沒意見,家入硝子也點點頭。
普通高中生的日常生活,他們都沒有經歷過,從哪里開始都可以。
走出禮堂就聞到了來自各個美食攤位的香氣。
剛才趕時間沒來得及吃,五條悟正好肚子餓了,領著幾人就朝熱狗面包的攤位去了。
亞希子對旁邊攤位的小餅干更感興趣,瞄了幾眼后,抬頭想對他們說一聲“先離開一下”,身后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棉花糖糊我臉上了,幫我弄一下。”
亞希子側臉,和近藤紗織的視線撞了個正著。
粉色的棉花糖黏黏地附著在后者的臉頰上,泛著淡淡的光澤。
她身旁的男生被路人擋住了臉,只能看見一只纖長的手正拿著濕紙巾為她小心翼翼地擦拭著。
亞希子笑著揮了揮手。
那男生的面容隨著路人往前挪動一步,展現在眼前。
她笑容滯住。
該怎么去形容現在的心情呢?
“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好朋友亞希子,這是我的男朋友龍也。”近藤紗織站在兩人中間熱情地介紹。
一陣風在二人之間吹過。
亞希子別開眼。
本間龍也看腳尖。
察覺到氣氛不對勁的近藤紗織愣了愣,腦海中隱約浮現了一個可能。
她湊到亞希子身側,輕聲問道:“那個,他身上是不是有什么瓜呀?你告訴我唄。”
亞希子:“...倒也不是瓜不瓜的,就是......”
“龍也是我表弟。”夏油杰開口道。
這句話一出,近藤紗織的眼睛都大了不少,她用一種欣喜的口吻道:“那就是說龍也是亞希子的表弟了!我以后也可以叫‘姐姐’了!”
在場其余人:“......”
好,現在都串起來了,近藤紗織描述的那位“h君”的特征——隔壁男高的,和媽媽對著干的,不愿意上大學想去都專門的......
現在還多了一個“用一瓶牛奶就把人追到手的”。
雖然亞希子和本間龍也有過那么一次和平的交談,但這并不代表他的形象就此變得有多正面。
她還是挺擔心近藤紗織的,即便作為本間龍也的表姐,她也很難挺著胸脯和其打包票“原來是我家表弟啊,那我就放心了”。
對此,亞希子只能假笑敷衍過去。
“嚇死我了。”近藤紗織樂呵呵地說道:“我還以為你倆談過呢。”
亞希子:“......”
本間龍也:“......”
“喂,說什么呢。”
原本在旁觀看熱鬧的五條悟插進兩人的對話,用大拇指對著自己:“拜托,我可是她初戀誒。”
“哇!竟然是初戀!”近藤紗織很給面子,驚訝地捂住了嘴。
亞希子悠悠道:“悟,你不出聲沒人當你啞巴。”
“我說的是實話好不好,我難道不是你初戀嗎?”
亞希子疑似失去所有爭辯的力氣。
“你是,你是,可以了吧?”
“我確實是嘛。”五條悟輕輕揚起下巴,毫不掩飾他的得意之情。
家入硝子和夏油杰對視一眼,然后不約而同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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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校園祭的班級活動重合率不高,一路逛過去只有兩個班出了女仆咖啡廳,其余各不相同,但基本都會在電視會動漫里見過,眼見為實也沒有覺得特別稀奇。
只是完全沒有老師插手,一群高中生聚在一起為活動出力的氣氛很特別。
五條悟捏了捏射擊游戲獲勝的獎品——一個可愛玩具熊。他剛才進了有射擊游戲的教室,毫無懸念地拿下了第一名。
他感受了一下它的柔軟手感,將其遞給了身側的人。
“喏。”
“送我?”亞希子問。
五條悟:“不然呢?難道我要把它擺在床頭或者抱著睡覺嗎?”
也對。
亞希子對毛茸茸倒是情有獨鐘,自然是不會拒絕這一個玩偶。
她捏了捏小熊的耳朵,猛然察覺到了不對勁。
“等等。”她叫住還在大步流星朝前走的五條悟。
五條悟回過頭:“怎么了?”
“那個,杰和家入去哪兒了?”亞希子環顧四周,道:“還有近藤他們。”
仗著身高優勢,五條悟在人群中搜索者兩位同伴的身影。
無果。
“是誒,都不見了。”
可能是人太多走散了。
他掏出手機,正要給其中一位發消息,手機震動了。
【硝子:我們去吃炒面了,不要擔心我們。】
與此同時,亞希子也收到了消息——
【紗織:我們被叫去玩桌游了,回見!】
為了讓他們過二人世界的舉動未免也太明顯了,小孩子都看得出來吧?
下一秒,頭頂傳來白發男生的抱怨聲:“他們怎么這樣,吃炒面也不叫上我們。”
亞希子:“......”
話說早了,還是有人看不懂的。
她扯扯男生的衣袖。
“我們去玩鬼屋吧?”亞希子指著最末的教室道。
那間教室的風格和這一整層格格不入,整體呈現陰森恐怖的氣息。有一個穿著巫師服的女生坐在門口,因為沒什么人光顧,她便大大方方把手機擺在桌面上玩。
“你好,兩個人。”亞希子說。
“需要手電筒嗎?”女生抬眸問。
五條悟自信擺手:“不需要。”
“那么請吧。”她做了個“請”的手勢。
兩人掀開門簾,進入鬼屋。
以硬紙板殼堆砌而成的墻壁,表面覆以黝黑的塑膠膜,站在門口望,里面漆黑得宛如一個巨大的漩渦,人只要再往前幾步便會被其完全吞噬身影。
五條悟見狀,往亞希子的身上貼去:“亞希子,好黑啊。”
“你認真的嗎?”她問。
亞希子知道這家伙的視力不同尋常,而且成天戴著一副墨鏡。有一次她戴了他的墨鏡,純黑,什么也看不見。
就這樣他都能行動自如。
他還解釋過,自己是什么眼來著,忘了。
“但是真的好黑啊。”
五條悟的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再聽不懂就是裝傻了。
亞希子牽起他的手,攥緊。
“先申明一點,我視力可沒你好。”
五條悟滿不在乎地說:“這有什么的,我不是在你身邊嘛。”
看起來不太靠譜的家伙,在某些時刻還是很靠得住。
黑暗中的感官都變得無比清晰,行走之際,亞希子甚至能感受到掌心之間細微的摩擦,像是紋路在互相拉扯。
沿途的墻壁上時不時出現一些血手印還有“惡靈退散”的符來渲染氣氛。
亞希子很疑惑,都走了一半了,為什么還沒有出現npc。
難道是因為只有他們兩個人,所以消極怠工?
她還在思考原因,手腕驟然被人捏緊。下一刻,她的身體就不由自主向一個旁邊的懷抱跌去。
他在最后關頭微妙地調整了手臂的力度,避免撞疼她的鼻尖與額頭。
“哇——!!!”
一聲嚎叫從身后傳來。
亞希子回過頭,發現剛才站的那個地方旁的墻上有個小窗口,中間正嵌著一張蒼白的臉,先前被什么東西蓋住了而已。
是npc在嚇他們。
挪回視線。
她一直覺得五條悟這個人帶有一種侵略性,比如說現在這個動作,對于情侶來說并不算過分親密——她兩只手因為猝不及防的舉動而按在了他的胸口上找支撐點。
他的氣息正無孔不入地侵襲著她身上每一個毛孔。
“亞希子,你也太不專心了吧。”五條悟的手自然而然地搭在她的后頸處,指腹傳來心臟強烈的跳動。
他驚異地說:“心跳得好快,被嚇傻了?”
亞希子面色平靜,用指尖戳了戳他,拉開一點距離。
“我那是被你嚇的。”
“哎呀,抱歉。”他說:“危險在逼近,我看你完全沒有反應才這么做的。”
亞希子無言以對。
后面的路上,他們還遇到了幾個見縫插針嚇人的npc,她雖然增強了警惕,還是不免被嚇到了一次。
五條悟注意到一點,那就是亞希子不太愛出聲。
就連受到驚嚇,她也只是睜大眼睛,肩膀一聳,整個人定格在那里幾秒,然后鎮定地前行。
這讓他聯想到本來在悠哉覓食的兔子突然感受到了風吹草動,驚恐之中似乎還夾雜著不易察覺的嬌憨。
他將其列入“亞希子的可愛時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