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番外一
懷孕滿三個月后,兩個人便把懷孕的消息告訴了周圍親近的家人朋友。
很多人聽到消息后都送來各種各樣適合孕婦的補品,有的還送來了嬰兒用品。
姜星淺坐在沙發上吃酸果脯,看著許清川整理大家送來的東西,十九坐在她腳邊老實呆著。
兩人沒想過因為懷孕就把狗送走,許清川之前特意把十九帶進書房教育了一番,自那以后,十九就總是小心翼翼地跟在她周圍,也不再撲她了,特別通靈性。
“有我能吃的嗎?”姜星淺問。
桌子上堆滿了大家送來的補品,許清川翻著盒子一個個挑選著,聞言回頭摸了摸她凸起的小腹:“有幾種,你現在雖然要注意補充營養,但也不能亂補。”
姜星淺的肚子比正常孕婦三個月的肚子要大一點兒,她也跟著摸了摸,精致的眉眼柔和下來:“居然是雙胞胎。”
懷孕兩個月去醫院做產檢時,醫生告訴他們姜星淺懷的是雙胞胎。
雖然姜星淺現在的身體狀況還不錯,但醫生還是囑咐說要更加注意營養均衡,不能缺失營養,但也不能補過頭,不然生產時容易遭罪。
在那之后,許清川專門請了個營養師過來,天天給她調理身體,她的飲食更是每天由他親自來做。
她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哪些食材可以一起用,哪些食材不能,他都清楚的不得了。
姜星淺覺得許清川現在去考營養師資格證也絕對沒問題。
九月份的陽光已經褪去盛夏時的灼熱,透過落地窗被切割成菱形光影落在地面上,電視機放著孕期要注意哪些問題的視頻。
姜星淺被曬得有些昏昏欲睡,自從懷孕過后,她嗜睡的情況是越來越厲害了。
她打了個哈欠,往后靠躺在沙發上,懶洋洋地看著許清川仔細檢查桌上的東西。
過了會兒,突然問:“你想要男孩還是女孩?”
“都好。”許清川轉過頭看她。
小姑娘眼睛慢吞吞地眨著,一看就是困了,他起身走到沙發上坐下將人抱到懷里,大手拍著她的背,輕輕晃著、哄著。
“睡吧。”許清川親了親她薄薄的眼皮。
姜星淺揪著他的衣服,闔上眼,在他懷里蹭了蹭,在被睡意徹底淹沒前,她輕聲呢喃。
“要是龍鳳胎就好了,我男孩女孩都想要。”
……
姜星淺懷孕七個多月的時候,肚子已經很大了,低頭時甚至看不到腳,原本尖尖的下巴也被許清川養得圓潤了些。
許清川覺得安黛和許母都有經驗,可以一起更好地照顧她,就帶著她回了姜家住。
平常除了許父還要回公司上班,其他三位長輩都圍著姜星淺,姜今淮甚至天天都要摸一下姜星淺的肚子感受胎動,和里面的兩個小家伙打招呼。
到了懷孕后期,姜星淺的食欲開始發生了變化,她的胃口被許清川養刁了,除了他做的東西,其他人做的都吃不下去。
許清川平常除了做家常菜,也跟著兩位母親學做補湯和小甜品,每天變著花樣滿足小姑娘的要求。
姜星淺在一家人哄著疼著中,性子也被養的越發嬌氣。
浴室霧氣彌漫,地暖開著,即便是在冬天也并不冷。
姜星淺穿著睡裙,瞧著鏡子里自己明顯比之前胖了一圈的臉,有些不開心。
“我胖了好多。”她低聲說。
許清川站在她身后給她擦著頭發,聞言也看向鏡子。
紅色睡裙映得小姑娘剛泡完澡的皮膚白里透粉,微濕的卷發披在身后,大眼睛還含著一層霧氣,濃密又長的眼睫打下一層陰影,唇瓣殷紅水潤。
那張長了些肉的小臉沒有破壞她的美感,反倒為她添了層媚態。
許清川放下毛巾,從背后抱住她,側頭親了親她的側臉:“不胖,皎皎永遠都是最好看的。”
姜星淺其實很容易被哄好,聽到這話,眉眼立刻舒展開來。
“這么會說話,給你個獎勵。”
她側頭吻住許清川的唇,舌尖探進去,嘗到了甜甜的橘子牙膏的香氣。
許清川托住她的后腦反客為主,吮著小姑娘的舌尖不放,將人吻的氣喘吁吁后,才慢慢退出來,輕輕舔舐著她的唇瓣。
細碎的燈光映在兩人眼底,空氣中有什么在無聲地糾纏著。
自從懷孕后,兩人很少真正親近,雖然在三個月后有過幾次,但也都是淺嘗輒止。
每次都是等她舒服了后,許清川就去衛生間洗冷水澡。
姜星淺渾身發軟,身體的重量全倚在許清川身上,她扭了扭身子,瀲滟的眼波飄向許清川,不老實地開始撩撥:“我幫你呀。”
許清川偏頭咬了下她的耳垂,嗓音像是在烈酒中浸潤過,暗啞至極:“別鬧。”
“還有其他方法嘛。”姜星淺也被勾起了興致,回身摟住許清川的腰,仰頭咬住他的唇,語調軟綿綿的,似在撒嬌,又似在蠱惑。
許清川還是冷酷拒絕,極其的有原則:“什么方法都不行。”
這種事情萬一收不住,最后受傷的都會是姜星淺。
難受就難受,他才舍不得讓小姑娘遭遇一點兒危險。
姜星淺也知道他拒絕的原因,不樂意地撅起嘴:“你到時克制點兒不就行了。”
許清川俯身把人橫抱起來朝外面走,瞥了她一眼:“姜皎皎,你不要太高估你老公的自制力,這種東西一對上你它會自動消失。”
姜星淺:“……”
一時間不知道是該夸他有自知之明,還是該罵他犟!
但要是這么容易放棄就不是姜星淺的性格了。
她坐在床上,等許清川拿著吹風機站在她面前開始認真給她吹頭發時,盯著目標所在地看了會兒。
然后,出其不意地來了個伸手掏。
許清川手立刻一抖,聲調也有些不穩,咬牙道:“姜皎皎!”
姜星淺探進去,還仰頭朝他乖乖一笑,嗯了聲。
就是那上揚的眼角透出些不老實和乖張的壞。
她說:“你給我洗澡吹頭發,我決定給你點兒獎勵,禮尚往來,才能可持續發展。”
許清川:“……”
歪理還一套一套的。
他深吸一口氣,摁住她的手腕,還沒開口,被再次打斷的小姑娘已經開始發脾氣了,看著奶兇奶兇的。
“我現在是孕婦,是老大!你得聽我的!不然你今晚就去客臥睡!”
吹風機嘩嘩作響的聲音在屋內響著,許清川垂眸看她,漆黑的眸子仿佛沉積了一片暗色,能隨時燃起一簇火。
他喉結上下滾動著,半晌,終于妥協:“等我給你吹完頭發,到時都隨你。”
姜星淺目光有些懷疑:“真的?”
許清川點頭。
姜星淺歪頭想了下,保持著現在的姿勢不動:“那我要握住威脅你的把柄,你要是到時反悔,我就直接給你咔嚓!”
說著還故意做出了兇狠的表情。
許清川:“……”
他臉色黑了又青,最后重新拿起吹風機給小姑娘吹頭發,自欺欺人地當作沒聽見后面那句。
等吹完頭發,姜星淺怕他反悔,快速湊了過去。
許清川額頭青筋直跳,胸膛上上下下地起伏著,深吸了好幾口氣,才低下頭扶著小姑娘的后腦,抬手把她嘴邊再次被沾濕的幾縷碎發弄到耳后。
之間有過幾次經驗,姜星淺現在動作已經很順暢了。
等一切結束,她拿過手機看了眼時間,驕傲地挑眉:“你這個口是心非的男人。”
許清川今晚已經被小姑娘弄無奈好多次了,加上剛結束,現在頗有些賢者狀態。
即便面對被懷疑男性自尊的事,他也很淡定地一邊抽出幾張紙巾一邊開口:“嗯,你厲害。”
姜星淺擦了擦嘴,深以為然地點頭。
她當然最厲害了。
許清川把紙揉成團扔進垃圾桶,隨即彎腰把人壓在床上,咬了下她的唇,修長的指尖輕易挑開了她的睡袍。
“禮尚往來,讓你舒服。”
……
到了孕晚期,姜星淺的身體變得越來越沉重,晚上經常腿抽筋,連翻身都不方便,每次她只要稍微動一下,許清川就會驚醒,然后起身仔細查探她的情況。
有時候為了能讓她休息的好些,甚至守著她,一晚上都不睡。
懷孕期間,姜星被嬌養的很好,氣色紅潤,眉眼舒朗,每天除了吃和睡,還有適當地運動一會兒,什么都不用操心。
她除了臉頰長了點兒肉,四肢仍然纖細,若不是肚子里懷著兩個小家伙,一點兒都看不出來是個孕婦。
但許清川卻相比以前整個人瘦了一大圈兒,甚至越臨近預產期,他的精神狀態越是緊繃。
三月底,臨近預產期。
雙胞胎有很大幾率等不到足月出生,姜星淺早就在醫院待產,羊水破了的時候,她正吃著許清川喂過來的橘子。
她嚼橘子的動作一頓,往下面看了看。
許清川很快發現她的不對勁,連忙問:“怎么了?是肚子又疼了嗎?還是哪里不舒服?”
姜星淺唔了聲,眨眨眼感受了下,然后和許清川對視。
“我好像……要生了。”
許清川:“……”
姜星淺很快被推進了產房。
之前做檢查時,醫生說她的胎位很正,適合順產。
許清川在產房陪著她,外面有兩家長輩在守著。
姜今淮在外面急得走來走去,抓著頭發說:“怎么還不出來?這都進去兩個多小時了!”
安黛看他轉圈轉的眼暈,將人摁在椅子上坐好:“生孩子本來就慢,我當初生皎皎不也是生了大半天才出來的嗎,別著急,里面有清川陪著,一定會沒事的。”
姜今淮又搓了搓被他抓成雞窩的頭發:“對對對!不能著急!平安就行!”
許父坐在椅子上摟著許母的肩,兩人也一同擔憂地看向產房。
直到四個多小時后,房門被打開,兩名護士抱著嬰兒出來。
“恭喜,是兩位小男孩兒。”
安黛和許母一人接過一個抱著,姜今淮在后面急忙探頭問:“我女兒怎么樣?”
護士:“產婦很好,一會兒就能出來了。”
此言一出,外面的四個人立刻松了口氣。
……
生完后,姜星淺就看了一眼孩子就被護士抱出去了。
強烈的痛意褪去,緊接著她便感到脫力和疲憊。
她閉著眼,額頭上粘著被汗浸濕的頭發,眼尾也還噙著淚珠,瞧著可憐又脆弱。
許清川親了親她泛白干燥的唇瓣,眼眶泛紅,耳邊仿佛還響著小姑娘痛苦的喘息聲和冰冷器械碰撞的聲音。
姜星淺睜開眼,側頭看他。
她抬手摸了下許清川泛濕的眼尾,笑了笑:“我沒事,我是不是很厲害呀?”
許清川握住她的手貼在臉側,嗯了聲:“我的寶貝又厲害又偉大。”
姜星淺還沒有恢復多少力氣,又休息了會兒才繼續輕聲問:“是男孩女孩?”
剛生完時她腦子一片空白,沒聽清護士說的話,孩子也只是匆匆瞥了眼。
話落的那刻,姜星淺發現許清川臉色肉眼可見的一僵,然后有些心虛地和她對視了一眼。
姜星淺嘴角微抽:“……你也不知道?”
他那時的心思都在姜星淺身上,哪還有空去關注旁邊的聲音。
許清川輕咳一聲:“你先休息,我過會兒去看看。”
姜星淺:“……”
所以這個人果真是不知道。
……
姜星淺是在第二天才看到兩個兒子的。
她坐在床上和許清川一人抱著一個,指尖碰了碰嬰兒紅彤彤的小臉,滿眼溫柔之色。
兩人之前一起上過生產課,知道嬰兒剛出生都這個模樣。
皺巴巴的,紅彤彤的。
但過一陣子就會好了。
更何況這是她和許清川的孩子,她喜歡都來不及。
姜星淺抱著的是弟弟,雖然嬰兒五官還沒長開,但今天已經可以睜眼了。
那雙深藍色的眼睛和她一模一樣。
小家伙眨了眨眼,又緩緩閉上,哼唧了幾聲,把頭埋進她懷里拱了拱。
姜星淺抱著他又湊過去看許清川懷里的哥哥。
哥哥正砸吧著嘴睡得正香,兩顆小拳頭抵在臉頰兩邊。
兩人是異卵雙胞胎,長得并不是很像,姜星淺的藍眼睛也只遺傳給了弟弟一個人。
姜星淺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哥哥的小臉蛋,等看著好像要把人鬧醒了才收回手。
她輕聲問許清川:“爸爸他們把兩個孩子的名字起好了嗎?”
生產之前兩人就商量過,無論生的男女,老大隨姜星淺姓,老二隨許清川姓,名字就由姜今淮和許父來取。
許清川把睡著的兩個嬰兒抱到小床上:“還沒。”
之前不知道性別,所以姜今淮和許父就只確定了這倆孩子從“知”字,但具體的名字還沒取好。
許清川坐到床邊扶著姜星淺躺下休息:“他們走之前說等起好了再告訴我們。”
姜星淺不再糾結:“那咱們就先哥哥弟弟的叫著,反正也不急。”
三天后,兩個孩子的名字終于起好。
哥哥叫姜知然,弟弟叫許知嶼。
作者有話要說:
文中的懷孕信息均來自網上查詢
第53章 番外二
姜星淺發現許清川最近很不對勁。
他好像并不喜歡她總抱兩個孩子,每次她剛抱一會兒許清川就會走過來把孩子抱走,讓她躺下休息。
病房內有專門的嬰兒房,姜星淺靠坐在沙發上看著許清川給兩個小家伙換紙尿褲。
幾天過去,兩個小家伙已經變得活潑了許多,躺在床上時不時哼唧幾聲。
許清川的動作小心且熟練,一看就知道這幾天沒少親自照顧,但臉上的表情卻很淡,沒有一點兒初為人父的喜悅。
姜星淺盯著看了會兒,還是忍不住問:“你最近怎么了?我總覺得你不是很高興。”
許清川動作一頓,長睫微斂,一時沒有說話。
和他非常了解姜星淺一樣,姜星淺同樣也非常了解他。
也許別人看不出來,但姜星淺卻能注意到他的細微情緒。
許清川給兩個小家伙換完紙尿褲,走到洗手池那邊洗了手,然后才坐到小姑娘身邊,將人摟到懷里,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
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語氣有些悶悶地,仿佛還含著一絲怨懟之意:“他們讓你遭了那么大的罪。”
他這輩子都忘不了產房內小姑娘狼狽的樣子和痛苦的喘息聲,每次見到這兩個小家伙,他心里都有些不舒服。
但更讓他生氣的其實他自己,要不是他也不會讓小姑娘經歷這些。
姜星淺驚訝地看著他,怎么也沒想到是這個原因。
反應過來后,她哭笑不得地說:“許清川,那是咱們兒子。”
“我知道。”許清川想到小姑娘當初有多期盼著兩個孩子出生,頓了頓,低聲道:“我也沒有不喜歡,就是忍不住……”
“忍不住也得給我忍住!”姜星淺打斷他的話,掐住他的臉:“每次忍不住的時候你就給我記著,那是我給你生的!”
其實她倒不擔心許清川會不喜歡兩個孩子,他這幾天盡心盡力地照顧他們,每次兩個小家伙出現狀況,他也是最先過去處理的,甚至比安黛和許母都要熟練。
她知道許清川現在只是還沒有從她生產的痛苦中緩過勁兒來。
身為沒心沒肺,早已經恢復過來的產婦,姜星淺語重心長地教育許清川:“你不能一直這么想,這剛生一回你就這樣了,那以后我要再生一回,你是不是會在產房嚇暈過去?”
許清川原本還在漫不經心地玩著小姑娘的睡衣扣子,一聽到她說還準備再生一回,立刻擰緊了眉頭。
“我們就生這一次,以后都不生了。”他一臉認真地說:“我已經咨詢過醫生,等你做完月子身體恢復好了,我就去做結扎手術。”
姜星淺:“???”
她不可置信道:“你要做什么手術?”
許清川:“結扎。”
姜星淺:“……”
她瞪大了眼睛,掰過許清川的頭看著他的臉,企圖找到這人在開玩笑的表情。
但仔細看了半天,她發現,這人好像是來真的!
“這事兒你是不是要和我商量一下?”姜星淺使勁兒捏著他的臉出氣:“我同意了嗎?!我還想要個女兒呢!”
臉頰上傳來輕微刺痛,許清川老實地任她捏著,不反抗,但也不松口。
顯然是打定了主意。
姜星淺知道許清川是為了她好,捏了會兒,看著許清川臉上出現的大片紅印,又瞧著他一副逆來順受的模樣,心里的氣立刻就消了大半。
她揪著許清川的領子,湊上去咬了下他的嘴,不高興地說:“我真的很想要個女兒。”
許清川低頭輕輕含住她的唇瓣,貪婪地吸取她的氣息,眸色發沉,語氣卻近乎溫柔地哄著她:“以后讓姜京南他們生一個女兒,我把她抱過來讓你玩兒。”
姜星淺被逗笑:“孩子是用來玩的嗎?”
瞧著小姑娘笑出來,許清川也松了口氣,勾了勾唇:“那就玩咱們家這兩個,以后他們要是惹你不高興,我就揍他們。”
姜星淺摟著許清川的脖頸,臉貼在他的胸口處,聽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聲。
屋內細塵浮動,靜謐的氣氛流淌著,半晌,她輕聲開口:“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真的不能在商量一下嗎?”
許清川抱著她,溫熱的大手一下一下地順著她的背,沉默了許久,眼底逐漸蔓延開一片紅,才啞聲說:“皎皎,我不能忍受任何會失去你的危險,一點兒都不行。”
小姑娘于他,是這輩子都無法割舍和失去的存在。
若是之前就知道生孩子會這么危險,他當初絕對不會讓她懷孕。
在產房的那幾個小時,他無時無刻不在心底痛罵自己是個混蛋,居然讓小姑娘受這些苦。
姜星淺嘆了口氣,默默摟緊了他,不再多說。
……
身體沒有大問題后,姜星淺就出院回了姜家坐月子。
無論是姜家還是許家都早就準備好了嬰兒房,不過兩家離得近,姜星淺就還是住在了姜家。
兩個孩子白天有安黛和許母照顧,許清川就只負責照顧姜星淺,甚至為此再次延長了一個月的產假。
本來以為自己終于可以退休回家抱孫子的許父再次被迫上崗。
姜星淺仍舊和之前一樣,每天什么都不用操心,成天除了吃和睡,就是去逗兒子,逗哭了再讓許清川來哄。
剛過了半個多月,她的身體就恢復得差不多,甚至面色看著比以往還要紅潤一些。
落地窗外的樹已經長出了綠芽,午后陽光灑進來,曬得人慵懶又愜意。
小姑娘現在不能吹風,只能屋內呆著。
為了避免她一個人無聊,許清川每天都會陪著她,有時陪她一起看視頻綜藝,有時陪著她一起看漫畫,實在沒事干的時候,夫妻倆就會在屋內轉圈圈。
姜星淺把轉圈圈稱之為提前的產后修復運動。
許清川是只要老婆說的,那就是對的。
于是這項在外人看起來蠢乎乎的運動就這么成為夫妻倆每天必打卡的項目之一。
臥室門沒關嚴,安黛抱著孩子來的時候,正好看見屋內正一邊轉圈圈一邊笑著仰頭和許清川說話的自家女兒。
明明剛生完孩子,現在也已經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了,她的狀態不僅沒有絲毫疲憊,反而精神十足,眉眼間仍舊帶著少女時期的天真和嬌態。
安黛知道能讓她保持這種狀態的原因,只有一個。
那就是來自丈夫無微不至的疼愛和關心。
從懷孕期間開始,許清川便寸步不離地守著她,無論大事小事都親自上手,甚至為了她晚上能睡好,專門找中醫認穴位學按摩。
生了孩子后,更是不讓她操一點兒心。
換紙尿褲、哄睡這種事,從來都是許清川來做。
安黛看了眼屋內如膠似漆的兩人,笑著低頭逗著弟弟,輕聲說:“你爸爸在陪你媽媽呢,我們晚點兒再來找他們。”
弟弟拽著她的手指晃了幾下。
安黛抱著孩子悄無聲息地離開,不去打擾這對小夫妻。
……
姜星淺現在母乳充足,完全夠兩個小家伙吃。
每天睡前安黛和許母都會抱著兩個小家伙來到姜星淺和許清川的臥室,讓他們一家人培養感情。
臥室內燈光被調成了暖黃色,許清川靠在床頭,懷里抱著姜星淺,兩手拖著她的胳膊。
她懷中的兩個小家伙正在埋頭苦吃,小嘴嘬的一動一動的,吃高興了,小手還會張開晃一晃。
許清川垂眸看著,突然抬手輕輕拍了下他們的小屁股,嘀咕道:“兩個臭小子,我都還沒嘗過。”
語氣里頗有些吃醋的意味。
兩個小家伙被父親打斷吃奶,哼唧了幾聲,姜星淺被他說得耳根發燙,輕輕晃著胳膊哄著兩個小家伙,等他們安靜下來繼續吃奶,才瞪向許清川。
“你瞧你干的好事!還有,剛才說什么呢你!”
罪魁禍首一邊繼續幫她托著胳膊,一邊毫無心虛之意地開口,甚至還跟她討價還價:“你之前答應過我不會因為重視他們而忽略我的,所以我晚上也要嘗嘗。”
頓了頓,他補充道:“他們有的,我也得有。”
姜星淺:“……”
這是一碼事兒嗎!
等兩個小家伙吃飽喝足,許清川熟練地拍著他們的背,讓他們打了個奶嗝。
姜星淺坐在床上把睡袍系好,接過弟弟抱著,低頭親了親他的額頭。
弟弟感受到母親的氣息,哼唧了幾聲,在她懷里繼續拱了拱。
“怎么現在還看不出來他倆像誰呢?”姜星淺仔細辨別了下小家伙的五官,除了那一雙遺傳自她的藍眼睛,其他地方根本看不出來像誰。
許清川抱著哥哥輕輕拍著,哄他睡覺,聞言解釋說:“還要一段時間,可能要三個月左右。”
等兩個小家伙都睡著了,許清川便把他們送去了嬰兒房,晚上會有保姆專門照顧。
許清川回到臥室時,床上的人已經不在了,他看向透出一絲光亮的衛生間,眸光微閃,拿起遙控器打開空調,調高溫度,而后大步朝著衛生間走了過去。
姜星淺剛洗完臉,聽到動靜看了眼許清川,拿過臺子上的瓶子開始護膚。
許清川從她身后摟住她,咬了下她的耳垂。
小姑娘中午的時候剛洗過澡,身上除了一股奶香,還帶著淡淡的柑橘香,糅合在一起,意外的好聞。
姜星淺對著鏡子護膚,拍了拍還有些肉的臉:“我出月子就要減肥,我怎么長肉就光長臉上呢。”
目光往下,她看到自己還有凸的小肚子,繼續補充:“還有肚子上的肉。”
“我倒覺得剛剛好。”許清川手不老實地探進睡袍罩住另一個地方捏了捏。
以前一手剛好握住的地方,現在已經握不住了。
他嘖了聲,眉眼輕佻:“那兩個臭小子還有點兒用處。”
姜星淺:“……”
她踹了他一腳,氣鼓鼓道:“果然你們男人就喜歡這種的。”
許清川笑著抱著人回了床上,吻住她的唇:“我和其他人可不一樣,我是只喜歡皎皎這種的。”
臥室內的溫度已經升高了,昏黃的燈光下,姜星淺抬眼就對上他那雙宛若深潭的黑眸。
她輕喘了口氣,覺得幸好剛才自己有預感,提前擦了下。
許清川低頭輕輕碰了碰。
不同的感覺襲來,姜星淺胸口劇烈起伏了下,抬起手,白嫩的指尖插進男人柔軟的黑發間。
態度縱容默許。
“給你倆兒子明天留點兒。”
許清川低啞的應了聲,覆了上來。
……
兩個小家伙百天的時候,姜家和許家一起舉辦了場盛大奢華的百天宴,邀請北城眾多的權貴名流來參加。
大廳內人來人往,衣香鬢影,姜星淺端著香檳和程煙坐在一起聊天。
她穿著一身深藍絲絨抹胸長裙,身材恢復的很好,瞧著甚至比過去還要火辣,卷發盤起,露出漂亮的肩頸線,皮膚白皙又緊致。
宴會大廳璀璨的燈光落在她身上,五官精致,那雙深藍色的眼睛一如既往的昳麗十足,臉上的笑干凈又澄澈。
一瞧就知道這段日子被照顧的很好。
程煙抿了口酒:“你和許清川的婚禮應該快要辦了吧?”
之前因為姜星淺懷孕才推遲,現在孩子已經生了,許清川應該早就等不及了。
姜星淺啊了聲,看向那邊正被一群人簇擁在中間的男人。
男人長了張很招搖出眾的臉,鼻梁上架著一副金邊眼鏡,薄唇勾起一個散漫的弧度,黑色西裝映出他挺括流暢的高大身型,氣度矜貴又疏離。
身處在眾人之中,他永遠是最惹眼的那個。
“再過兩年吧。”姜星淺慢吞吞地說:“我想讓兩個兒子當花童。”
聽到這個回答,程煙一口酒差點兒噴出來,她咳嗽了幾聲,語調被嚇的有些高:“許清川居然能同意?”
姜星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臉色有些不自在,但還是強撐著淡定道:“嗯,我一說他就同意了。”
不過代價就是當天晚上被領帶綁住手腕,壓在床上說了一晚上許清川愛聽的話,然后兩天沒下來床。
雖然她沒說,但程煙也能猜到姜星淺肯定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她給姜星淺豎了個大拇指:“牛!”
這個世界上估計也就姜星淺一個人敢在許清川底線上來回蹦迪了。
兩人正聊著天,姜京南跑過來,問姜星淺:“我兩個大外甥呢?”
姜星淺:“在爺爺那里,你要干嘛?”
姜京南一邊朝二樓包廂走一邊說:“我剛才聽別人說外甥肖舅,我要去看看他們倆哪里像我。”
姜星淺:“……”
還是別了吧。
……
二樓包廂里只有姜老爺子、姜今淮、安黛和沈斯年在,兩個小孩子還太小,只有宴會剛開始抱出去給眾人看了看,之后就一直呆在包廂里。
姜老爺子抱著哥哥姜知然,姜今淮抱著弟弟許知嶼。
沈斯年坐在對面的沙發上,單手晃著酒杯,垂著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姜京南興沖沖地推門進來,湊到兩個小家伙身邊,開始仔細觀察他們的五官。
三個月大的嬰兒皮膚褪去紅色,變得白白嫩嫩的,一雙大眼睛咕嚕嚕地轉著,五官已經徹底長開了。
兩個小家伙是異卵雙胞胎,長相并不像。
哥哥姜知然雖然沒有遺傳姜星淺的藍眼睛,但眉眼輪廓幾乎是和姜星淺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帶著些混血感。
弟弟許知嶼五官卻更偏向許清川,尤其是那一雙漂亮的瑞鳳眼,配上遺傳自姜星淺的藍眼睛,以后不知道要迷死多少少女心。
按照姜京南的話來說,那就是這倆孩子真會長,各自遺傳了父母的優點,讓人一看就知道他們倆是姜星淺和許清川的孩子。
“外甥肖舅一點兒都不準。”姜京南失落地嘀嘀咕咕離開了。
姜老爺子看著神神叨叨的姜京南離開,低頭對著懷里的哥哥說:“你們舅舅太蠢了,以后千萬不能學他,知道么?”
逗了會兒小孩子,姜老爺子將目光放在對面的沈斯年身上,深深嘆了口氣。
這些年,他不知道催沈斯年找個人談戀愛催了多少次了,但他總是不為所動,就這么一直單著。
姜老爺子低頭瞅了瞅懷中的小家伙,挪過去,再次不死心地暗示他:“來,斯年,你抱抱他。”
沒準兒沈斯年看到這么可愛小孩子,就突然想成家了呢。
沈斯年準備倒酒的動作一頓,側頭看了眼姜老爺子懷中的小家伙,淡聲說:“我不會抱孩子。”
“所以你才要學。”姜老爺子沒等他答應,立刻把孩子遞了過去。
懷中的孩子軟乎乎的,似乎特別脆弱,沈斯年身體僵住,小心翼翼地伸手抱好。
姜老爺子給他調整了下姿勢,滿意地說:“你在這兒抱會兒,我出去一趟。”
沈斯年還沒來得及說什么,姜老爺子就已經走了,他看向那邊正在給另一個小家伙換紙尿褲的姜今淮夫妻,嘴唇動了動,還是什么都沒說。
他低下頭,正好和小家伙對上視線。
小家伙并不怕生,就這么瞅著他。
兩人大眼瞪小眼片刻,小家伙突然對他咧嘴一笑,晃著手抓住了他的手指。
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炯亮有神,雖然沒有遺傳姜星淺的瞳色,但笑起來時的眉眼幾乎和姜星淺一模一樣。
沈斯年心中一動,眸色幾乎是立刻柔和下來。
頓了頓,他輕輕回握住那只小手。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婚禮!出現文案場面!
*資料顯示生完孩子后幾天后就可以洗澡
第54章 番外三
兩年后。
燈光璀璨明亮的試衣間里,數十條精美奢華的禮裙擺放在兩邊,姜知然小朋友坐在正中間的沙發上,懷里抱著一小束玫瑰花,另一只手牽著弟弟許知嶼。
他仰頭看著正彎腰給他們兄弟倆整理紅色小領結的男人,奶聲奶氣地問:“爸爸,媽媽什么時候出來?”
原本在好奇地打量著周圍的許知嶼聽到這句話,一雙深藍色的眼睛噌地亮起,也期待地仰起頭。
如今兩個小家伙已經長大很多了,穿著小西裝的模樣特別招人喜歡,白嫩嫩的皮膚跟剝了殼的雞蛋似的,臉頰帶著嬰兒肥,圓溜溜的大眼睛明亮有神,仰頭看著人時又乖又萌。
但事實上,這倆小家伙從小就活潑,加上兩家人把他們捧到手心里疼著,這一年沒少到處調皮搗蛋,折騰人來能鬧得人仰馬翻。
簡直就是兩個批著天使外皮的小惡魔。
許清川穿著一襲黑色正裝,鼻梁上架著一副金邊眼鏡,瞧著斯文又矜貴,修長的手指漫不經心地把小家伙脖子上的領結擺正,溫聲道:“快了,還記得爸爸之前和你們說過什么嗎?”
許知嶼提前搶答說:“等媽媽出來要夸媽媽好看!”
“還要說爸爸媽媽天生一對!”姜知然不甘示弱地在旁邊補充。
兩個小家伙從會說話時起邏輯就非常清楚,還嘴甜,哄起人來一套一套的。
許清川嘴角勾起一抹滿意的笑,直起身摸了摸兩個兒子的腦袋:“對。”
而后又淡淡道:“今天不準到處搗亂,知道么?”
姜知然和許知嶼眨著大眼睛,同時朝左邊歪了下頭,無辜地看著他,仿佛不知道他在說什么一樣。
要是別人早就被他們這副模樣萌的心肝顫,但許清川不為所動,瞇了下眼,安靜地看著他們。
兩個小家伙見撒嬌不管用,扁了扁嘴,乖乖點頭。
然而等許清川轉過身,兩個小家伙立刻頭碰頭,開始互相擠眉弄眼,那陽奉陰違的樣子和姜星淺幾乎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許清川沒有發現背后的“眉來眼去”。
他目光落在前面被簾子圍起來的高臺上,聽著里面傳來的輕聲細語,眼中溢出點點溫柔。
半個月后就是他們兩人的婚禮了。
小姑娘自己設計了一套主婚紗,這一年來神神秘秘地修改,他還沒有見到過小姑娘穿這套婚紗的樣子。
過了一會兒,簾子終于緩緩向兩側打開,露出站在圓臺上的人。
小姑娘穿著一襲抹胸白色婚紗,卷發高高盤起,露出修長的脖頸和冷白的鎖骨,纖細的胳膊交疊放在腰間,裙擺是蓬松的設計,上方細碎的燈光打下來宛若點綴著銀河。
巴掌大的小臉化了淡妝,深藍色眸子大而明亮,眉眼輪廓深邃精致,上挑的眼角含著笑意看過來,整個人比少女時期多了絲嫵媚風情,美艷的不可方物。
許清川呼吸一滯,黑眸里閃過驚艷之色,忍不住上前走了幾步。
他曾經想象過無數次小姑娘穿婚紗的樣子,也曾見過她試穿其他晚禮服的樣子。
但都沒有眼前這幅畫面讓他心頭滾燙。
婚紗裙擺又長又蓬松,覆蓋了整個高臺,還有些落在了地上。
許清川走到臺前站定,喉結滾動了幾下,正想開口,結果剛動了下唇,后面突然響起兩道稚嫩明亮的童音。
“哇哦!媽媽真好看!”
話倏地被噎回去的許清川:“……”
這還不算完,話落的那刻,兩個小家伙像小炮.彈似的沖過來,一人一屁股將他擠到了一邊,站在姜星淺面前,把手里的花遞過去。
“媽媽,給你花花!”
姜星淺哎呀一聲,驚喜地把兩束花接過來,又彎腰捏了捏兩個人的小臉,夸獎道:“媽媽好喜歡,謝謝寶貝們。”
兩個小家伙挺起胸脯,笑嘻嘻地仰著小臉,一副特別驕傲的表情。
變成局外人的許清川:“……”
姜知然還回頭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是在補充強調,還是在扎心補刀:“爸爸,我們聽你的話了,沒有搗亂,只是在夸媽媽。”
許清川:“……”
是沒有搗亂,但你們搶我詞了。
男人微微抿唇,面色雖然一如既往的溫潤冷靜,但姜星淺還是輕易地就發現了他的不高興。
許清川和兩個小家伙總是互相吃醋,尤其是最近這半年,兩個孩子大了,心眼兒也多了起來,有時候甚至故意和許清川作對。
早已熟練端水的姜星淺微微轉身面向許清川,歪了下頭,笑著說:“身為我最重要的愛人,你的評價呢?我可是為了你才穿的婚紗。”
小姑娘語調軟綿綿的,刻意加重了話里的“最重要的愛人”和“為了你”幾個字。
許清川輕而易舉地就被哄好。
他走到她身邊,勾起唇角,吻了下她的額頭,垂眼和小姑娘對視,一字一頓,認真地說:“非常美。”
落在耳邊的嗓音低沉磁緩,含著寵溺溫柔。
僅僅是這短短一句話,就讓姜星淺心跳加快了些。
她耳根發燙,眼睫顫了下,瞥了眼下面還在仰頭看著他們的兩個小家伙,推了他的胸口一下:“孩子們還看著呢!”
許清川挑眉,握住她的手,臉不紅心不跳地說:“父母感情好就是對他們最好的教育,我這是在教他們以后怎么疼老婆。”
姜星淺:“……”
在姜星淺無語的時候,許清川淡淡掃了眼兩個小家伙。
姜知然和許知嶼剛剛坑了自家爸爸一下,現在正有些心虛,天生的求生欲讓他們立刻秒懂這一眼的含義。
他們小跑過去,一人抱住許清川的一條腿,討好地笑著說:“爸爸也帥,爸爸媽媽天生一對!”
頓了頓,兩人又一人一句補充。
“我們也帥!”
“咱們一家人真配!”
姜星淺被兩個鬼靈精逗笑。
許清川嘴角也忍不住揚了揚,他彎腰把兩個小家伙抱起來:“過幾天就是爸爸媽媽的婚禮了,那天很重要,你們到時一定要聽話,知道嗎?”
兩個小家伙摟住他的脖子,動作一致地歪了下頭,奶聲奶氣地問:“真的很重要?”
他們雖然調皮,本性卻不壞,只要大人認真地和他們講道理,他們也會老實聽話。
姜星淺摸了摸兒子們的頭,和許清川對視一眼,眼眸彎起,柔聲開口:“對,那天對爸爸媽媽非常、非常、非常重要,是爸爸媽媽期待了很久的日子。”
兩個小家伙慢吞吞地理解了下,然后眨了眨眼,學著動畫片里的動作,白嫩嫩的右手抬起,比在腦袋側方,敬了一個歪歪扭扭的禮,童音清脆。
“保證完成任務!”
……
婚禮當天。
銀時酒店樓下,各類豪車如水流般停了一排,整條街道都鋪滿了紅毯和玫瑰花。
酒店正前方的噴泉不斷起落,穿著正式華貴的男男女女接連走入酒店大門。
如此盛大轟動的場面,許多來往的路人都忍不住拿出手機拍照。
禮廳被裝飾的金碧輝煌,奢靡到了極致,氣球和花海位于正中間,頭頂深邃的星海讓人身臨其境。
這場婚禮的每一處細節都是許清川親手敲定設計的。
他要給他的小姑娘最完美的浪漫和儀式感,要向全世界宣告他對她的愛意。
悠揚的音樂聲響起,兩側的賓客停下交談,目光落在臺上。
明亮的燈光灑了下來,一束照亮在圓臺中央的許清川身上,一束照在紅毯盡頭。
那邊,是他的小姑娘。
姜星淺穿著潔白如雪的婚紗,裙擺一路蜿蜒曳地,她單手拿著捧花,眼睛里宛若藏著璀璨星辰,漂亮的讓人移不開眼。
姜知然和許知嶼跟在她身后,穿著白色小西裝,帶著紅色領結,小臉帶著甜甜的笑,一手拿著花籃,一手從舞臺兩側撒花。
在眾人的掌聲中,姜星淺挽著姜今淮的胳膊,一步一步,走過紅毯花路。
與此同時,許清川也從圓臺中央朝她走過來。
就像這么多年一樣。
他們永遠是雙向奔赴,而不是一個人漫長的追尋和等待。
走了一半,許清川便在紅毯中間接過了姜星淺的手,牽著她一同走上了圓臺。
他們在祝福中念誓詞、交換戒指、接吻。
“終于娶到你了,許太太。”
許清川黑眸溫柔含笑,里面有水光在輕輕晃動。
漫天飛舞的花雨下,姜星淺踮起腳尖,主動摟住他的脖頸,貼上前,笑靨如花。
“余生請多指教,姜先生。”
她是他的許太太。
他是她的姜先生。
以你之名,冠我之姓。
……
婚禮來了很多熟人朋友,宋祈安、紀卿卿、田甜還有徐嘉峰都來了。
姜星淺換了身酒紅色晚禮服就跟著許清川一起去了晚宴廳。
晚宴的第一支舞自然要由新人來開。
婉轉纏綿的小提琴聲和鋼琴聲回繞在晚宴廳內,許清川彎腰做了個伸手的姿勢,姜星淺把手搭在他掌心,細腰被攬住,下一刻,兩人就飄進了舞池。
紅色裙擺飄動,隨著舞步變換,輕柔地劃過男人的黑色西裝褲。
一曲畢,舞會正式開始。
許清川和姜星淺正想退下去敬酒,兩個小家伙已經興沖沖地跑進了舞池,一人摟住許清川的一條腿,仰頭撒嬌要和他們一起跳一回。
姜星淺抱著許知嶼,許清川抱著姜知然,一家人又在舞池跳了一曲,樂隊還專門給他們一家人換了首歡快的曲子。
賓客們都笑著看著舞池中央的一家人,有些膽子大又開朗的年輕二代們還拉著朋友一起進了舞池。
跳什么華爾茲,大家一起來嗨!
小孩子清脆的笑聲和新人夫妻的笑容,讓晚宴廳到處都洋溢著幸福的氣息。
……
一天的喧嘩過去,夫妻倆被司機開車送回了婚房。
別墅內燈火通明,喜字貼滿了房間,姜星淺剛一進門就被許清川抵在了門上。
下一刻,兇狠的吻就落了下來。
許清川身上的清冽氣息夾雜著淡淡的酒氣一同渡過來,姜星淺摟住他的脖子,啟唇探出舌尖迎接他。
氣溫攀升,空氣滾燙,兩人氣息凌亂又火熱。
許清川一把抱起小姑娘,吮了下她的舌尖,稍稍退開,眸子里壓著火星子,喘著氣說:“今天是我們的新婚之夜,來點兒不一樣的?”
嗓音經過欲.望的浸潤后,低沉暗啞,似乎每個音調都充斥著蠱惑。
姜星淺不滿他退開,哼唧了聲,急忙仰頭湊過去。
這個態度就是默許了。
許清川低笑一聲,抱著人往后院的泳池走。
六月初的風吹在身上剛剛好,夜幕低垂,點點星光閃著,泳池里飄滿了厚厚的一層玫瑰花,邊上還放著一瓶紅酒和兩只杯子。
姜星淺見到這幅場面,幾乎是立刻回想起當初求婚時許清川對這個泳池的“規劃”。
這棟別墅是婚房,自從裝修好了之后,兩人一直沒有住過。
這還是他們第一次在這里過夜。
姜星淺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黑漆漆的眼睫顫了顫,偏過頭咬了下他的脖頸:“敢情你這是早有預謀?”
水波晃動,許清川抱著人慢慢下了水,將人抵在泳池壁上,一手扶著小姑娘的細腰,一手拿過紅酒倒了兩杯,語氣頗有些無辜:“我覺得應該叫深謀遠慮。”
姜星淺:“……”
“來,喝交杯酒。”許清川垂眸看她,拿過一杯紅酒放到她的手上。
大片星空下,他領口的扣子在路上被解開了三顆,露出冷白平直的鎖骨,白襯衫被水流沾濕,混著幾片玫瑰花瓣貼在身上,隱約可見水波下的腹肌和人魚線。
原本捋到腦后的黑發被水打濕了一部分,幾縷碎發散落在額前,鳳眼微瞇,透出點兒風流意味。
姜星淺咽了咽口水,心突突跳起來,伸手接過那杯紅酒。
清淺的月光灑下來,兩只手交叉而過,影子慢慢交疊在一起,飲了交杯酒。
下一刻,許清川把兩只杯子放到了遠處,低頭咬住小姑娘的唇,開始大面積攻略城池。
空氣中飄著玫瑰花的香氣,水波幾乎蕩漾了一整夜。
……
姜星淺被許清川從浴室里抱出來的時候,意識已經很混沌了,腦袋一沾上枕頭,立刻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間,久遠的記憶仿佛化做了夢境,將她拉入。
姜星淺看見了前世的自己。
十七歲的她坐在高中教室,她那段日子壓力正好很大,同桌就給她強烈推薦一本小甜文,說保證她看完后心情立刻好起來。
結果她趁著晚自習點進了同桌給她發過來的鏈接,花了一節課的時間大體掃了一遍,發現這根本不是個小甜文,而是個虐戀情深的故事!
小說講述了男女主在一起的過程中,不斷有各路反派出來作妖,男女主在產生誤會、和好、再次產生誤會、再次和好中不斷循環,直到大結局解開心結終于在一起。
下課鈴打響,她轉頭看向同桌,對她的眼光產生了深刻的懷疑:“你管這叫甜?虐死了好嗎!”
同桌也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道:“哪里虐了!人家青梅竹馬雙向奔赴,也沒有亂七八糟的反派。”
“這還不叫有亂七八糟的反派?!”少女點開手機給同桌看:“就這個!這個叫許清川的男配!他又是把女主當替身,又是陷害打壓男主的,他就是個最終大反派!”
“哎呀!”同桌聽到這話,沒有反駁她,反而一臉懊惱的拍了下額頭:“我給你發錯鏈接了,這是我本來準備晚上回家繼續看的改編版!”
“原著書粉很喜歡里面的副cp,所以就把里面的主cp給拆了,重新寫了個虐戀情深的版本,把許清川這個男主變成了愛而不得男二,他們覺得情節這樣才帶感。”
“這個!這個!我現在給你發的才是原著,許清川才是男主,人家一直堅定不移地選擇他的小青梅!絕對甜寵無虐!”
咔嚓——
塵封的記憶碎片在此刻終于變成了一副完整的拼圖。
姜星淺下意識伸手想拿過少女的手機,然而下一刻,意識恍惚了一瞬,她整個人突然往下墜。
……
漆黑的房間里,姜星淺猛地地睜開眼,胸口劇烈起伏,心跳聲咚咚作響。
臥室內窗簾沒有拉嚴,昏暗的光線透過縫隙灑進來,她慢慢側過頭,瞧著旁邊緊緊摟住自己的許清川。
她忍不住抬手輕輕碰了碰男人的臉。
指尖下的皮膚溫熱,呼吸像羽毛一樣輕輕落在她的手心。
一切都鮮活而真實。
原本急促跳動的心臟慢慢平靜下來,姜星淺緩了好一會兒,閉了閉眼,眼神終于恢復了清明。
她都想起來了!
當初同桌給她發完原著之后,發現她最近情緒問題的班主任就把她叫走談話了,被班主任開解后,她心情輕松了許多。
那本書她也沒有再次打開看過。
再次重生后,她的記憶一直是殘缺的,所以才會忘了她看得是原著書粉寫的改編版。
所以……她這是穿進了原著?
她和許清川才是男女主?
姜星淺眨了下眼,盯著天花板,心緒變得有些復雜。
還有些后怕。
幸好許清川一直堅定地選擇她,幸好她沒有因為那所謂的劇情就選擇遠離許清川……
幸好,他們終于還是在一起了。
“怎么不睡了?”許清川不知道什么時候醒了,摟著她的腰將人抱進懷里,大手輕緩地拍著她的背,嗓音還帶著初醒的啞意。
姜星淺仰頭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然后倏地扯開了他的睡袍,在他耳邊吹了口氣。
“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們來繼續搞錢吧!”
許清川:“???”
雖然還有些沒清醒,但這種事仿佛是男人天生的本能,許清川翻身就把人壓在了身下。
再次被熟悉的東西撐滿時,姜星淺咬住唇,眼尾突然滑下一滴淚。
真好。
不是夢。
作者有話要說:
*皎皎記憶殘缺,在第一章內容和作話中均有提示
*泳池規劃,指路51章
第55章 番外四
自從辦過婚禮之后,許清川已經很久都沒有聽見過小姑娘的心聲了。
這種能力來得突然,消失的也很突然。
他有些意外。
不過這個世界上玄之又玄的事情有很多,只要小姑娘一直在他身邊,許清川并不想去深究原因。
“爸爸,我想去找媽媽。”
清脆的童音打斷許清川的思緒,他握著黑色鋼筆在最后一份文件上簽上名字,而后才掀起眼皮看向對面的兩個小家伙。
寬闊明亮的辦公室里,兩人穿著同樣的藍色背帶短褲配白色半袖,許知嶼坐在落地窗前的毛絨地毯上戳著搭好的積木,嘴巴無聊地撅起。
姜知然則趴在地毯上,面前是一副已經拼了一半的拼圖,他手里拿著一塊拼圖,小眉頭微微蹙著,好像正在思考要放在哪里。
剛才那句話就是呆的無聊的許知嶼說的。
許知嶼等了會兒,沒聽到回答,就起身跑到辦公桌前,熟練地爬到了自家爸爸的腿上,又重復了遍。
“爸爸,我想去找媽媽,你帶我去好不好?”
兩個小家伙如今已經三歲了,五官徹底長開,簡直就是姜星淺和許清川小時候的翻版。
仰著白嫩嫩的包子臉看人時,讓人心頭發軟。
許清川單手抱著許知嶼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的地毯上坐下,抬手摸了摸姜知然的頭,才開口:“你媽媽現在在工作,我們不能去打擾她。”
姜星淺的漫畫在籌備出版第一冊,現在正在隔壁會議室和許氏集團旗下的相關人員開會。
“我們可以偷偷進去,我保證不搗亂。”許知嶼摟著許清川的脖子奶聲撒嬌,還抬手指著正在專心拼圖的姜知然,把他拉下水:“而且我哥也想去。”
被點名的姜知然抿著嘴,理都沒理他,小臉一副認真嚴肅地盯著拼圖。
那副拼圖是市面上最新上線的游戲主圖,不過里面的人物和怪獸都被同比例縮小,換成了更加萌的Q版。
前段時間姜星淺帶著兩個小家伙回姜家老宅,正好碰上姜京南在客廳玩沈斯年公司新出的游戲,姜知然不知怎么的來了興趣,被姜京南抱著玩了一把后,回家之后也總是鬧著要玩。
小孩子不能總看電子屏幕,沈斯年聽說了這件事之后,帶著姜知然去公司的游戲設計部玩了一圈兒,又讓人送來了定制的拼圖,這才沒讓姜知然這么小就沉迷游戲。
沈斯年當初送來了兩副拼圖,兩個小家伙一人一副,不過許知嶼對這些不感興趣,最后都是姜知然來拼。
許清川垂眸看了眼旁邊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拼圖上的大兒子,又兩指捏住撒謊的小兒子的臉,語氣很淡。
“你哥親口和你說的?”
許知然眨著那雙湛藍的大眼睛看著他,無辜道:“我和我哥是雙胞胎,他不用說,我也知道,就像之前媽媽說爸爸你很懂她的那個成語……嗯……叫心有西西!”
說著還拍了拍小胸脯,強調說:“西西!我和我哥也有!”
許清川:“……”
那叫心有靈犀,傻兒子。
瞧著自家傻兒子那雙和小姑娘一樣的藍眼睛里充斥著清澈的愚蠢,許清川覺得有必要在他們下個月上幼兒園前提前學習一下成語。
此時,辦公室的大門突然被打開,姜星淺走了進來。
許知嶼立刻從許清川懷里蹦下去,朝她跑過去。
“媽媽!”
姜知然也終于從拼圖中分出注意力,瞧著弟弟已經被媽媽抱起來了,扔下手中的拼圖,爬起來就要沖過去。
結果剛沖了一小步,后頸的衣服就被人拎了起來。
下一刻,他就落入了自己爸爸的懷里。
許清川抱著他走到姜星淺身邊坐下,握住她的手捏了捏:“談得怎么樣?”
姜星淺湊過去親了親他的臉頰,又低頭在兩個小家伙臉上各親了一口,才笑著說:“差不多了,反正我什么都不用管,到時只需要等漫畫書印刷好后簽名,然后再辦簽售會就可以了。”
“你們三個剛才在聊什么呢?”她問。
許清川還沒說話,許知嶼已經很驕傲地開口了,奶聲奶氣道:“說我和我哥心有西西,就像爸爸媽媽一樣。”
姜星淺眼中緩緩冒出了一個問號。
心有西西?
這個是什么東西?
許清川貼心地給她解釋:“心有靈犀。”
他扶了下眼鏡,語氣認真:“我剛剛在思考要不要在下個月上幼兒園前,請個家庭老師來給他們上個課。”
“是心有靈犀。”姜知然突然蹦出一句,仰頭看向許清川:“爸爸,我比笨弟弟聰明,你給他請老師就行了。”
聽見這話,許知嶼不樂意了,炸毛道:“誰笨啊!”
姜知然沖他扮了個鬼臉:“就你!”
許知嶼捏著小拳頭,眼睛瞪大,感覺頭上的毛都要被氣得炸起來了。
姜星淺:“……”
什么亂七八糟的!
她看了眼時間,及時阻止要打起來的兩個小家伙,說起正事:“好了好了,我們一會兒要去醫院看望剛生完寶寶的卿卿阿姨,你們要乖乖的,好不好?”
姜知然和許知嶼對視一眼,同時哼了聲。
……
紀卿卿和宋祈安前兩天剛生下一個女孩,取名宋兮檸。
許清川和宋祈安在客廳聊天,姜星淺在病房陪著紀卿卿。
她抱著兩個兒子到嬰兒床旁邊:“看,這是妹妹。”
姜知然好奇地看著小嬰兒紅紅的皮膚,問:“為什么妹妹那么紅?她是生病了嗎?”
小孩子的記憶中,好像只有發燒時,臉才會變紅色。
“不是的,剛生出來的寶寶都是這樣的,過幾個月就好了。”姜星淺輕聲解釋。
姜知然仰頭看她:“那我們剛生出來也是這樣?”
姜星淺點頭。
抱著兩個孩子看了眼,姜星淺便坐到床邊和紀卿卿聊天,和她說一些生產完之后的注意事項。
兩個小家伙跑到外面轉了一圈,就又湊到了嬰兒床那邊,踮起腳往里面看了看。
發現看不到后,又合力搬來了凳子站上去。
姜星淺正要走過去阻止,紀卿卿笑著說:“沒事,讓他們看吧。”
“真好,你有了個小棉襖。”姜星淺看了眼嬰兒床,語氣里有些羨慕。
紀卿卿:“知然和知嶼已經這么大了,你和許清川不打算再要一個嗎?”
姜星淺嘆了口氣,搖了搖頭:“許清川不想我再生。”
當初她出了月子,許清川就去醫院結扎了,她也曾暗示過想要再生一個,但許清川每次都堅決不同意。
紀卿卿拍拍她的手:“那就把我女兒當成你的,以后管你叫干媽。”
姜星淺挑眉,開玩笑道:“也可以給我當兒媳婦,萬一兮檸長大后看上了我們家這倆的其中一個,就可以直接管我叫媽了。”
紀卿卿笑著說:“那來訂個娃娃親?”
姜星淺:“我覺得可以。”
那邊的兩個小蘿卜頭沒聽見自己媽媽正在張羅娃娃親,就算聽見了,估計也聽不懂。
許知嶼扶著嬰兒床的邊緣,輕聲問:“哥,她以后真的會變白嗎?”
姜知然皺著小眉頭,不確定地說:“應該會吧,媽媽都說會了。”
床上的嬰兒皮膚又紅又皺,許知嶼有些不相信,但又不想反駁自己媽媽說的話,最后只含糊地應了聲。
直到,三個月后,他在跟隨父母參加百天宴時,再次見到了宋兮檸。
原本紅彤彤的皮膚已經變得又白又嫩,一雙桃花眼笑起來微微彎起,瞧著跟三個月前一點兒都不像!
許知嶼雙眼圓溜溜地睜大,震驚地看著自己媽媽懷里的女寶寶。
紀卿卿被這副模樣的許知嶼逗笑,把許知嶼抱到懷里揉了揉,轉頭問正在逗孩子的姜星淺:“知然怎么沒來?”
“他去我小叔那里了。”姜星淺說。
姜知然很喜歡沈斯年,經常鬧著要找他,有時候周末還會去沈斯年那里住。
她和許清川瞧著沈斯年也很喜歡姜知然,便也隨姜知然去。
畢竟沈斯年這些年一直孤身一人,有姜知然陪著,至少不用讓他感覺到太孤單。
“來,兒子,過來看看妹妹。”姜星淺朝著許知嶼招招手。
許知嶼坐過去,繃著臉,和她懷中的宋兮檸大眼瞪小眼。
小少年穿著白色小西裝,睫毛濃密卷曲,深藍色的眼睛宛如星辰,瞧著像是一個從童話故事中走出來的王子。
宋兮檸突然沖他笑了笑,發出呀呀聲,還揮了揮手。
許知嶼嚇了一跳,指著她說:“媽媽,她對我笑了!”
姜星淺握住宋兮檸的小手貼了貼許知嶼的臉:“對,妹妹這是喜歡你,以后你要保護她,知道嗎?”
許知嶼看了宋兮檸幾眼,然后主動握住那只小手,認真點頭:“嗯!”
剩下的宴會時間,許知嶼寸步不離地守著宋兮檸,宴會結束后,他甚至還有些不舍得走。
回到家洗完澡準備睡覺的許知嶼小朋友,抱著枕頭,盯著天花板,小大人般嘆了口氣。
然后,他拿出了小天才兒童電話手表,給他哥撥通了電話,把今天的事說了一遍。
中心思想可以總結為——
妹妹漂亮的像是個洋娃娃。
他好想把妹妹帶回家。
可是妹妹有自己的爸爸媽媽,不能跟他回家,要是妹妹是他們家的就好了。
姜知然在那頭沉默了一會兒,最終忍不住打斷蠢弟弟的碎碎念:“那你讓媽媽也生個妹妹就好了。”
許知嶼眼睛突然一亮,坐起身。
對呀,讓媽媽生一個妹妹就好了。
他立刻掛了電話,下床穿上鞋,噔噔噔打開門,準備去和爸爸媽媽說。
而被掛斷電話的姜知然不僅沒生氣,反而笑了笑,嘴角弧度和許清川每次算計人時幾乎一模一樣。
終于可以睡覺了。
不過蠢弟弟今天應該是睡不著了。
……
另一邊,主臥。
姜星淺在衣帽間里換下晚禮服,穿上睡袍準備去洗澡。
衣帽間里有一方大落地鏡,姜星淺余光瞥見鏡子里的畫面,系腰帶的動作一頓,轉過身,正面對著鏡子。
睡袍松垮地披在身上,她低頭看了眼自己胸前,自言自語:“怎么感覺不對稱?”
“什么不對稱?”許清川松了松領帶,隨手捻開襯衫領口的三顆扣子,走過來從后面抱住她,氣質欲到不行。
姜星淺從鏡子里看了眼許清川,突然瞇了瞇眼:“對,就是你!”
許清川挑眉,咬了下她的耳垂:“我怎么了?”
“我的胸.型不對稱!”姜星淺氣哼哼地用手比了比:“你看,左邊的就比右邊的要高一些。”
她一臉肯定地說:“一定是你平常太偏心了!”
許清川:“……”
他好笑地抬眼看向鏡子,眸色被里面的畫面瞬間激得一沉,大手握了上去,然后將人壓在了鏡面上。
姜星淺被鏡面的冷意激得一顫,摁住正在扯她睡袍的另一只手。
“……還沒洗澡呢。”
許清川呼吸灼熱凌亂:“等會一起洗,我先疼愛一下之前讓我忽略的寶貝。”
興致剛起,衣帽間外突然傳來噠噠噠的腳步聲。
緊接著,許知嶼稚嫩的童音響起。
“爸爸媽媽,你們在哪?”
姜星淺連忙推開許清川,扯上睡袍穿上,許清川捏了捏眉頭,胸口劇烈起伏,吐出一口氣,深刻覺得兒子就是來討債的。
下一秒,衣帽間外的門被推開,許知嶼的小腦袋冒進來,見到兩人都在后,興沖沖地跑進來,開口第一句話就是——
“媽媽,你給我生個妹妹吧!”
姜星淺:“……”
許清川:“……”
果然是個討債的!
最后許知嶼是被臉色極黑的許清川給扛走的。
兒童房里,許知嶼叉腰仰頭和許清川對視,站在床上踮起腳尖,努力讓自己顯得有氣勢一點。
可事實上,他在床上站的不穩,一直晃來晃去,跟個不倒翁似的。
許清川垂眸看他,冷笑一聲,吐出四個字:“想都別想。”
許知嶼鼓起腮幫子:“別人都有妹妹,我也要有!”
許清川不說話,就這么靜靜地盯著他,等看的許知嶼都開始心虛的時候,才慢悠悠地開口:“既然你這么想要一個妹妹,爸爸倒也有個辦法。”
許知嶼連忙蹦跶過去,摟住許清川的脖頸,笑嘻嘻地問:“什么辦法?”
他就知道爸爸還是寵他的!
許清川微微一笑,笑意帶著些涼:“你可以換個爸媽。”
許知嶼:“……”
“還要妹妹嗎?”許清川輕飄飄地問。
許知嶼松開他,默默鉆到被子里,關上床頭燈,安詳地閉上了眼,還抬手輕輕拍著自己的小肚子,乖乖給自己哄睡。
用實際行動表明。
他不要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許知嶼:三歲那年,我差點就被從家里除名了!
姜知然:家庭弟位了解一下。
【碎碎念】
雖然兩個小家伙都很活潑調皮,但姜知然是很腹黑的那種,從小遺傳了許清川的心機計謀
許知嶼就是蠢乎乎的,不知道大家還記不記得番外二中出現過“外甥肖舅”這個詞……
沒錯!性格非常像姜京南!
【番外計劃】
大概還有幾章番外,包括養崽、沈斯年、姜京南和程煙、男女主二人世界等等。
第56章 番外五
周末。
十九懶洋洋地趴在沙發上曬太陽,閉著眼,尾巴一晃一晃地。
許知嶼手里拿著一大堆奧特曼貼紙,一邊往十九的身上貼,一邊小嘴叭叭地說個不停。
“哥,那天晚上我聽你的話去找爸爸媽媽,想讓他們生個妹妹,但是爸爸不同意,說除非我換個爸媽,我沒辦法,只能聽話閉嘴,可我還是想要個妹妹,妹妹多好啊……”
姜知然盤著小短腿坐在地毯上,對于許知嶼的話直接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市面上各種類型的最新款機器人整齊地擺在地面上,他一邊看著不遠處電視上播放的視頻講解,一邊跟隨視頻上的講解員一同擺弄機器人。
這個視頻是許清川專門找人給他錄的,內容通俗易懂,能讓三歲多的小孩子理解。
“哥,我在和你說話,你聽到沒有?”許知嶼說了半天沒聽到回應,挪過來,不高興地拍拍姜知然的胳膊,順便往他的白毛衣上貼了個奧特曼。
“聽到了。”姜知然頭都不抬地繼續鼓搗機器人。
許知嶼不信,繃著包子臉湊到姜知然面前:“你肯定沒聽,我在重新說一遍啊,你這次要認真聽。”
姜知然:“……”
自從上個禮拜許知嶼認清自己永遠都不能擁有妹妹后,一直悶悶不樂,天天來回念叨那幾句話。
他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耳邊的聲音跟蜜蜂一樣嗡嗡叫,逼著他轉移注意力。
姜知然放下玩了一半的機器人,轉過頭看著嘮叨個沒完的蠢弟弟。
看來機器人是暫時玩不了了,那就只能先玩蠢弟弟了。
他盯著許知嶼看了幾秒,突然笑著打斷他的話:“我還有個辦法能讓你有個妹妹。”
原本愁眉苦臉的許知嶼立刻打起精神,悄悄立起耳朵,小聲問:“什么辦法?”
姜知然:“你可以找媽媽把你打扮成妹妹,這樣咱們家就有妹妹了。”
許知嶼眨著大眼睛消化了會兒,才有些疑惑地問:“……不對吧,如果我變成妹妹,那我就有妹妹了嗎?”
他怎么覺得不太對呢。
然而,姜知然認真地點了點頭,開始忽悠:“對的,咱們是雙胞胎,幾乎是一體的,你扮成妹妹之后,我就有妹妹了,我有妹妹了,就代表你也有妹妹了,是不是?”
許知嶼被這一段話弄的一愣一愣的,小腦袋瓜兒根本轉不過來。
而姜知然還在持續性的忽悠。
最后許知嶼被完美洗腦,竄起來埋頭就要往樓上跑。
“干嘛去?”姜知然趕緊拽住蠢弟弟的褲子。
“我去找媽媽!”許知嶼一邊拽著褲子一邊小嘴叭叭道:“讓媽媽給我打扮!哥你別拽我褲子,趕緊松手!要掉了!”
聽到這話,姜知然不僅沒松手,反而使出吃奶的勁兒把人給拽回來坐下:“給我回來吧你!爸爸之前說過上午不能打擾媽媽睡覺!”
雖然想玩蠢弟弟,但不能讓他去雷區蹦迪。
別墅一樓右側有一間書房,正對著主客廳的墻被改成了一塊巨大的透明玻璃,從書房里可以看到客廳的全部景象。
姜知然指著正坐在書房里開視頻會議的許清川:“上次你去把媽媽叫醒,爸爸是怎么懲罰你的,忘了嗎?”
許知嶼提褲子的動作停住,腿下意識抖了抖。
上次他被罰面壁思過一個小時,到最后腿站麻了。
許知嶼小心翼翼地轉頭朝著對面書房看去,發現爸爸沒有注意到剛才的事后松了口氣,小大人似拍了拍胸口:“那我等媽媽醒來。”
姜知然滿意地點點頭,拿過玩了一半的機器人,順便把地上的奧特曼貼紙塞到許知嶼手里,指著沙發上被貼滿貼紙的十九:“繼續玩貼紙,媽媽一會兒就起來了。”
許知嶼乖乖聽話,一邊貼一邊嘀咕:“媽媽為什么總是上午起不來?老師都說過不能睡懶覺。”
姜知然繼續按照講解玩機器人:“爸爸說媽媽晚上太累了,需要休息。”
“媽媽干什么那么累?”許知嶼好奇。
姜知然:“不知道。”
“你去問問爸爸。”
“自己去問。”
“我不敢。”
“那就閉嘴。”
……
姜星淺醒來下樓時,許知嶼剛好把手里的貼紙全貼在了十九身上。
聽到電梯門打開的聲音,他帶著十九立刻撲了上去。
“媽媽!我有事和你說!”
姜星淺走出電梯,目光落在面前仰頭看著她的一人一狗上,眼皮劇烈抽動了幾下:“你們倆掉進了奧特曼貼紙的家里了?”
不然怎么能一人一狗身上全是貼紙,連許知嶼的頭發上、十九的腦門中央都貼著好幾張。
許知嶼咧嘴一笑,呲著小白牙:“好看嗎?”
頂著小兒子期待的眼神,姜星淺沉默了一會兒,不忍打擊孩子的童心,豎了個大拇指,艱難地吐出了兩個字:“好看!”
她去餐廳倒了杯溫水,一人一狗就像個小尾巴似的跟在她身后,等她坐到沙發上時,許知嶼立刻踢掉鞋子爬到她懷里:“媽媽,你可以幫我個忙嗎?”
姜知然也爬到沙發上坐到姜星淺旁邊,笑嘻嘻地說:“媽媽,弟弟有事需要你幫忙。”
兩個小鬼頭從小就調皮,尤其是姜知然,鬼主意一個接一個。
每當他們倆這么乖乖說話,企圖撒嬌賣萌時,就代表又要開始作妖了。
姜星淺把水喝完,放到茶幾上,才慢悠悠地開口:“什么忙呀?”
許知嶼語不驚人死不休,蹦出來一句:“我要變成女孩!要穿小裙子!當妹妹!”
姜星淺:“……”
幸好她剛才喝完水了。
“什么意思?”她嘴角抽搐,捏住小兒子的臉揉了揉:“你好好說。”
許清川正好開完視頻會議,也從書房出來,撈過姜知然抱著,坐到姜星淺身邊,一手放在小姑娘身后給她慢慢揉著腰,笑著問:“發生什么事了?”
姜知然知道蠢弟弟不會說話,貼心地將剛才的事重復了一遍。
這件事夫妻倆一聽就知道這是大兒子在忽悠小兒子,許清川低頭看了眼聰明會算計的大兒子,又瞥了眼蠢呵呵還在附和點頭的小兒子,突然覺得有些疑惑。
都是同樣的父母生出來,這差距怎么能這么大。
姜星淺倒沒想這些,反正小兒子經常被他哥當槍使,還經常背鍋,她已經習慣了。
她一直很想要個女兒,這么好的機會,自然不會放過。
“沒問題!兒子!媽媽今天一定給你打扮成最漂亮的小公主!”姜星淺干勁十足,立刻腰不酸了,腿也不軟了。
家里沒有小女孩穿的衣服,姜星淺拿過平板挑選了幾套衣服,拍拍許清川的胳膊:“你讓人送公主裙和假發過來。”
許清川說好,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
一個小時后,周末加班費雙倍的陳特助拎著一大堆袋子摁響了門鈴。
兩個小時后,全新的許知嶼誕生了。
姜星淺摸著下巴瞧著坐在沙發上的小兒子,沉默了幾秒,發出感嘆:“真不愧是我生的孩子,可男可女!”
許清川:“……”
這話怎么聽著這么別扭呢。
然后他也認真地觀察了會兒小兒子。
結果,他發現,姜星淺說的還真是事實!
三歲的小孩子穿著漂亮奢華的白色公主裙,深藍色的眼睛亮晶晶的,卷曲濃密的睫毛忽閃忽閃,包子臉雪白,嘴巴上涂了層淡淡的口紅,五官精致,棕色長卷發落在身前,乖乖地坐在沙發上,瞧著還真像是個洋娃娃。
另一邊,姜知然已經激動地拿著手表開始給許知嶼全方位拍照了。
許知嶼不僅不害羞,反而還配合地擺出了各種姿勢。
姜星淺看了會兒,突然良心發現,問許清川:“咱們這么對知嶼是不是有點兒不太厚道。”
怎么看都像是他們一起欺負他。
“不會,這是他自己的主意。”許清川走到客廳柜子邊,拿出了相機,淡定道:“而且兒子就是用來玩的,來,咱們一家人一起拍幾張,保存些回憶。”
姜星淺:“……”
大兒子的惡趣味果然是遺傳了他。
不過想是這么想,姜星淺還是非常高興地帶著兩個兒子和許清川一起去了花廳拍照。
她的惡趣味相比許清川倒是也不逞多讓。
十一月的天氣很冷,但花廳仍舊溫度適宜,各類品種的玫瑰花競相綻放。
許清川挑了幾個好看的背景,先給他們母子三人拍了幾張。
姜星淺很愛拍照,許清川為了她專門學過一陣子的攝像,拍照技術還不錯。
但拍著拍著,最后就變成了單獨照。
姜知然和許知嶼遠遠地蹲在邊上,動作一致,都是胳膊搭在膝蓋上,雙手捧著小臉,瞪著眼睛看著那邊正在拍照的樣貌出色的男女。
兩個小家伙團成一團的模樣,瞧著無辜又可憐。
許知嶼撓撓臉:“不是說要一家人一起拍嗎?為什么爸爸要讓咱們走遠點兒,只給媽媽一個人拍?”
姜知然繃著包子臉:“不知道。”
許知嶼嫌棄地看他:“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姜知然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拿出手表對準他,懟臉咔嚓拍了一張照片。
那邊的夫妻倆在拍了半個小時后,終于想起了被遺忘在角落里的兩個兒子。
許清川拿過支架固定好相機,然后設置定時,和姜星淺一人抱著一個,一家人一起拍了幾張合照。
拍完照后也到了中午。
許清川去廚房做飯,姜知然繼續坐在客廳玩機器人,許知嶼則是像個花蝴蝶一樣到處跑來跑去,覺得自己這樣真美。
姜星淺把相機里的照片導出來,挑了些照片修了修,然后發到了姜家的家族群里。
照片一發出,所有人立刻都出來了,然后開始各聊各的。
姜京南說他們夫妻倆是真不做人,居然給兒子男扮女裝,還拍丑照保存。
姜璟葉說許知嶼長得和許清川那么像,那這豈不就是許清川小時候穿女裝的樣子。
安黛和姜今淮說可以給姜知然也打扮一下,扮成雙胞胎姐妹花。
一群人七嘴八舌地聊著,到最后正在老宅看望姜老爺子的沈斯年發話了,說姜老爺子讓所有人最近空出時間,一起拍家族大合照。
姜家人每三年都會拍一次家族大合照,上次拍照還是姜星淺剛懷孕的時候。
自從這兩個小家伙出生后,還沒有拍過合照。
拍照的日子定在了下周六,地點就在姜家老宅的正廳。
姜家所有人都到齊了,今年除了多了兩個小家伙,還有程煙。
姜京南和程煙一年前領證了,不過因為程煙現在還沒畢業,所以兩人還沒辦婚禮,準備等程煙畢業后在辦。
攝影師先給所有人拍了幾張大合照。
姜老爺子坐在最中間,懷里抱著姜知然和許知嶼,其余人按照以往的順序站位。
等拍完合照,又是每家和姜老爺子的單獨照。
屋內不斷響著摁下快門的咔嚓聲和攝影師提醒看鏡頭的聲音,許清川抱著姜知然看著不遠處正和姜老爺子拍照的沈斯年。
男人身材高大,輪廓深邃,歲月并沒有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痕跡,看起來仍像是二十七八的模樣。
這些年,姜老爺子明白沈斯年確實沒有成家的打算,已經徹底放棄催婚了。
他也就一直這么一個人生活著。
像是一潭再也泛不波瀾的死水。
不過最近這一年,因為姜知然很喜歡沈斯年,時不時去找他,有時候許知嶼也會跟著一起去,有了這兩個小家伙在身邊鬧騰,沈斯年這潭死水倒是重新開始泛起活氣。
許清川低聲在姜知然耳邊囑咐了幾句。
當初他和小姑娘公開時,沈斯年為他們在姜老爺子面前說了話,許清川心里一直帶有一份感激。
姜知然聽到爸爸的話,乖乖點頭。
等到姜老爺子和沈斯年拍完,照片也就徹底拍完了。
沈斯年扶著姜老爺子起身,正想離開,姜知然突然跑過來抱住他的腿,仰著包子臉,奶聲奶氣道:“小外公,我也想和你拍照。”
沈斯年一愣,旋即抬眼看向對面的許清川。
許清川沖他微微頷首,并沒有阻止。
小家伙還在軟糯糯地撒嬌,姜老爺子拍了拍沈斯年的肩膀,笑著說:“斯年,你就和知然拍一張。”
姜知然乖乖仰臉朝他笑,沈斯年嗯了聲,摸摸他的頭,將小家伙單手抱起。
攝影師早就準備好了,出聲說讓他們站到落地窗前。
正在電腦面前被姜星淺抱著看成片的許知嶼聽到那邊的動靜,也立刻從姜星淺懷里跳下去,跑到那邊,蹦跶著要沈斯年抱。
“小外公,我也要和你拍照!你不能只和哥哥拍!”
沈斯年神色柔軟,說了聲好,也彎腰把他抱起來。
一大兩小站在落地窗前,一同看向鏡頭。
兩個小家伙摟著沈斯年的脖頸,笑的很開心,不停的變換姿勢,沈斯年很縱容地配合他們。
姜星淺走到許清川身邊,挽住他的胳膊:“你讓知然去的?”
許清川握住她的手,與她十指緊扣,默認了:“有他們兩個陪著,沈叔以后也不會太孤單。”
頓了頓,他笑著說:“以后讓他們給沈叔養老,怎么樣?”
姜星淺倚在他身邊,眉眼間一如既往的干凈柔軟,眼里盛著對他的愛意和依賴。
“都聽你的。”
作者有話要說:
*兒童手表是可以拍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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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理智女主vs浪子回頭男主
雙強雙c/成年人之間的高端局/追妻火葬場/he
1.
靳南禮是京市圈子里有名的貴公子,一雙桃花眼勾人攝魂,永遠是人群中最耀眼的天之驕子。
沈溪與他從小一起長大,兩人青梅竹馬,家世相當,被稱為天作之合。
那日好友聚會,有人拿他們打趣。
昏昧的光線下,靳南禮懶洋洋地倚在沈溪身上,那雙招搖的桃花眼帶著些渾不在意的風流,嗤笑否定:“絕不可能。”
好友們哄笑:“也是,就不是一類人。”
一個在感情方面純白如紙,將潔身自好刻在骨子里,一個薄情浪蕩游戲人間,身邊來往更迭多人。
若不是兩家是世交,他們根本不可能有交集。
男人炙熱的呼吸噴灑在耳畔,沈溪面無表情地喝著酒。
無人知道,她小心翼翼地將靳南禮藏在心里多年。
2.
陰差陽錯之下,兩人談起了為期一個月的戀愛。
他們牽手親吻,在紙醉金迷的風月場中曖昧不清。
所有人都以為靳南禮在這段關系中占據了主動權,恐怕只有沈溪一人入了戲,當了真。
事實仿佛也確實如此。
分手后,沈溪傷心遠走異國,靳南禮照樣玩得風生水起。
然而,誰都未料到。
紛亂的酒吧角落里,靳南禮失了以往的淡然矜貴,吻住沈溪肆意糾纏。
“不是想玩我嗎?”他冷冷勾唇,深不見底的黑眸鎖住身前的女人,表情隱晦不清,像是強撐著最后一絲傲骨。
“那就繼續啊。”
只是,泛紅的眼眶和微顫的嗓音出賣了他-
在這場始于算計的曖昧游戲里,
沉淪其中不愿出戲的人是靳南禮,而那個控制局面的清醒者,是沈溪。
她以自身設局,剜骨剖心也要將這段不見天日的暗戀埋葬-
說不清誰比誰心狠無情。
只知道,曾經滿眼愛意的人再也沒回頭,逢場作戲的人反倒深陷其中。
迷途知返的浪子,終究沒了歸處。
第57章 番外六
沈斯年永遠忘不了十三歲那年悶熱的盛夏午后。
窗外陰云密布,天色很暗,教室內所有的燈都開著,悶雷陣陣,好似隨時都會下一場暴雨,即便坐在空調室內,也很容易讓人心浮氣躁。
他正坐在位子上寫卷子來靜心,走廊里突然響起凌亂沉重的腳步聲,班主任一臉嚴肅地走進教室,敲了敲他的桌子,讓他去走廊。
沈斯年抬眼和班主任對視的那一刻,他清楚看到了班主任眼里的憐憫、同情。
倏地,他心里涌起了巨大的不安。
暴雨終于還是落了下來,沈斯年站在走廊上,混著雷聲,他聽到了班主任說的話,雨絲噼里啪啦地落下來,有些濺到了他的胳膊上。
明明是在盛夏,卻讓他渾身發涼。
幾個小時前,大學路附近發生了連環車禍,有輛車剎車失靈,失控地撞向路邊,造成七人死亡,十二人受傷。
他父母所在的那輛車被撞翻,兩人當場身亡,警察局通知他去認領。
他趕去醫院時,周圍全是經歷這場車禍的家屬,有些受害者甚至是剛剛高考結束約著一起出來玩的學生,撕心裂肺的哭喊聲響徹醫院。
意外,似乎總是來的猝不及防。
沈斯年的世界,也在這一天,徹底天翻地覆。
在警察和班主任的幫助下,他一步步處理后續,通知父母的朋友來參加葬禮。
沈斯年以前也曾見過姜老爺子幾次。
姜老爺子年輕時和沈父是好兄弟,后來兩人一人創業經商一人教書育人,雖然走的人生路不同,家境也漸漸有了差距,但兩人的關系這么多年仍舊很好,也常有往來。
姜老爺子得知噩耗后,找人幫他操持葬禮,在所有事情結束后,又主動詢問他愿不愿意跟他回到姜家生活。
沈父是獨生子,在葬禮期間,姜老爺子沒有看見沈母的家里人來過,便以為沈斯年沒有親人可以依靠。
但事實上,沈斯年還有一個舅舅。
他的舅舅一直生活在國外,之前和他們家也時常聯系。
可在他打電話告知這件事時,他舅舅一反過去的熱情,支吾地說最近工作忙,沒有時間回國參加葬禮,后來又說他自己的家庭壓力很大,沒有辦法再承擔養育一個孩子的責任,希望他能理解。
連有血緣關系的親人都是如此,更何況其他人。
所以在聽到姜老爺子想要領養他時,他的心態其實是非常冷漠悲觀的。
現在的他就是一個累贅,他不信姜家人會接受他,也早就做好了獨自一人生活的準備。
他把舅舅的事向姜老爺子坦白,也婉拒了姜老爺子的好意。
但沒想到,姜老爺子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心思,沉聲告訴他。
“斯年,你是你父母留在這個世界上的希望,我和你父親是多年的兄弟,現在你父親遭遇意外,我有責任照顧好他的孩子。”
“只要你進了姜家的門,你就和我們永遠都是一家人。”
后來,姜老爺子帶他回了姜家。
為了表示對他的重視,姜老爺子叫了姜家所有人回來,給他一一介紹。
姜家人確實都很好,每個人都對他表示了善意,也很照顧他的感受。
他真正接受姜家,是在姜家度過第一個新年的時候。
煙花不斷在天空上炸開,星火墜落,小孩子拿著點燃的仙女棒跑來跑去,他站在廊下,看著這幅熱鬧場景,感到格格不入。
可是,突然之間,一只軟乎乎地小手牽住了他。
他怔愣地低頭看去。
兩歲多的小姑娘穿著紅色的衣服,棕色卷發披在身后,仰頭看他,深藍色的眼睛映著天空上的點點星火,白嫩嫩的包子臉雪白,整個人漂亮的像個年畫娃娃。
他認得她。
姜家唯一的女孩,姜星淺。
姜星淺歪頭看了他幾秒,牽著他走出了被陰影覆蓋的廊下,又帶著他點燃兩只仙女棒,讓他和她一起揮舞著。
然后她說:“小叔,你抱我一下。”
沈斯年把她抱起來,下一秒,他聽到小姑娘指著天空說:“小叔,你剛才也為你的家人放了一場煙火,他們一定能看到的。”
看他沒有出聲,小姑娘繼續說:“以后我們也是你的家人啦,我們還會一起過很多的新年。”
小姑娘脆生生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沈斯年目光劃過不遠處笑看著他們這里的姜老爺子、前面回頭叫他一起放煙花的姜今淮、身邊圍著他跑的姜京南和姜璟葉……最后落在了懷中小姑娘真誠的臉上。
這里和廊下不同,漫天煙火下,一切都清晰明亮,熱鬧又充滿……家的味道。
沈斯年嘴邊終于勾起一個淡淡的笑,嗯了聲。
那是他第一次覺得,也許他們真的可以成為一家人。
可那時的他并不知道,
“一家人”這三個字,最終會成為緊緊束縛他的枷鎖。
成為他的愛不得、求不能。
……
最初他是真的把姜星淺當成小輩、家人,但一切的轉變都在小姑娘十七歲那年。
那段日子他經常熬夜工作,飲食不規律,胃病犯了,不得不在家休息,中午他點了外賣,坐在餐廳一個人慢慢喝粥。
偌大的房間里,空曠又寂寥,整間屋子只有餐廳的燈在開著,窗外烏云沉重,不多時,屋內便響起了雨滴飄打在窗戶上的聲音。
自從在暴雨天得知父母去世的消息,這些年他便一直不喜歡雨天。
即便胃一抽一抽的疼,急需溫熱的食物來舒緩,但他卻一口粥也喝不下,側頭看著窗外的雨幕,那雙琥珀色的眸子似乎都被墨色的天空染成了黑色,深沉不見光。
不知道看了多久,突然,門鈴響起來,他打開門就看到姜星淺一手拿著一把還在滴水的雨傘,一手拎著保溫桶站在外面。
“你怎么來了?”他有些驚訝。
姜今淮夫妻前段日子出國拍戲去了,小姑娘暑假便一直住在老宅。
姜星淺舉了舉保溫桶,說:“小叔前幾天回老宅的時候不是說最近胃有些不舒服嗎,爺爺擔心你,所以熬了雞湯,讓我給你送過來。我去了公司,但秘書說你生病了,今天沒來,我就直接來這里了,小叔你怎么了?”
姜老爺子這些年一直把他當親兒子養,對他的情況自然很重視。
沈斯年側身讓她進門:“沒什么事,自己來的?”
“司機送我來的。”
屋內光線昏暗,姜星淺看不清他的情況,但聽著他的聲音似乎沒什么大問題。
她沒進去,把雞湯遞給他,在門口說:“我就不進去了,司機在樓下等我,姜京南今天讓我陪他去買車模型,他剛補完課,現在在商場,我要去找他。”
沈斯年點頭,抬手要接過保溫桶。
此時,屋外驟然響起一道驚雷,紫中泛白的閃電劈開天空,照亮了屋內,也映出了沈斯年毫無血色的臉。
雷聲一陣又一陣,和當年的場景似乎一模一樣,加上胃部的疼痛加劇,沈斯年臉色又蒼白了幾分,身型似乎晃了下。
不過他還是強撐著接過了小姑娘手里的保溫桶,啞著聲音囑咐她:“雨天開車要注意安全,讓司機慢一點兒。”
然而,小姑娘看了他一會兒,并沒有走,反而突然上前走進來,到玄關處換了鞋:“現在確實很危險,我等雨停了再走吧,小叔先收留我一下。”
說完,也不等他答應,她一邊拿過他手里的保溫桶,一邊打電話給司機,讓他先去附近找個咖啡館等著。
等他反應過來時,小姑娘已經把屋內所有的燈都打開了,電視機正播著最新的綜藝,窗簾嚴嚴實實地拉上,她站在客廳喊他過去喝雞湯。
外面的雨聲和雷聲都被掩蓋,客廳內響著主持人笑呵呵的聲音,小姑娘從廚房拿了兩個碗,倒了兩碗雞湯放在沙發前的茶幾上,冒著熱騰騰的香氣。
他慢慢走到小姑娘身邊坐下,和她一起邊喝雞湯邊看綜藝。
時間仿佛過得很快,窗外的雨勢減小,胃里也變得暖暖的,屋內燈光明亮溫暖,到處都充滿了生活氣,似乎之前這間屋子里的黑暗孤獨從沒有存在過。
他側頭安靜地看著小姑娘被綜藝逗笑。
濃密卷曲的睫毛一顫一顫的,上揚的眼尾像是含著勾子,沈斯年下意識抬起手想去碰一碰。
咚咚咚——
心臟快速跳動起來,好像之前心口缺失的一部分因為她的存在,突然變得圓滿。
然而,下一刻,屋外再次響起門鈴,姜星淺站起來去開門,緊接著,姜京南跟在她身后走進來。
“小叔你身體不舒服?那我和姜星淺今天一起照顧你!”姜京南胳膊搭在姜星淺的肩膀上,手里還拎著一袋藥,大大咧咧地對他說:“還有雞湯嗎?我也想喝一碗。”
姜星淺斜了姜京南一眼:“你還真是不客氣。”
“有什么客氣的,再說你客氣了?”姜京南指著茶幾上兩個碗:“咱們都是一家人,搞那些虛偽的客套干嘛。”
“一家人”三個字像是一盆冷水兜頭澆灌下來,沈斯年立刻清醒過來。
他看著不遠處的小姑娘,思及自己剛才的心思,覺得他剛才真的是瘋了!
……
然而,即便清醒過來,那些心思卻像是藤蔓一樣在他心臟上扎根,根本無法忽視。
所以最開始的他選擇了逃避。
他不再經常回老宅,即便每次回去看望姜老爺子也是短短停留,第二年,他甚至以開拓國外市場為由離開國內近一年的時間。
他以為那只是在特定環境下才產生的旖旎心思。
他以為只要不見面,他就可以忘掉這份不合時宜的感情。
但他忽視了,真正的喜歡,無論是時間還是距離,都無法抹殺。
過年再次見到姜星淺時,他仍舊為她心動。
他恍然意識到,無論過了多久,他渴望得到她的沖動從未消失。
但是……太晚了。
無論是這份感情,還是他,都來的太晚了。
小姑娘的眼里和心里早就住進了另一個人。
在她的心中,他是長輩、是家人、是小叔,永遠不可能是那個站在她身邊的……愛人。
他有時候會想,為什么要讓他成為她的小叔,如果他以另一種身份出現在小姑娘面前,是不是他們之間會有另一種可能。
不會因為身份和世俗而退縮,不會猶豫不決,而是可以大膽地把愛意宣之于口。
但他也知道,若是沒有這層身份,可能他永遠都不會和小姑娘有交集。
小叔這個身份讓他可以和小姑娘離得更近,但也緊緊困住了他。
多可笑。
在他意識到自己愛上她時,注定了他會失去她。
他不是沒有想過爭取,他也產生過不顧一切想把小姑娘搶過來的念頭。
但只要一想到全盤托出后,小姑娘會因此遠離他,會傷心,他就……舍不得。
所以,他選擇放手成全。
在那短短幾年,他看著小姑娘和另一個男人談戀愛、結婚、生子,擁有了真正幸福美滿的人生。
他有遺憾和難過,但也衷心祝福。
再后來,姜知然和許知嶼出生,望著和小姑娘相似的眉眼輪廓,他愿意愛屋及烏。
至此,他的感情將永遠深埋心底,無人可知。
……
桌面上的工作座機響起,沈斯年從過去的回憶中回過神,摁下接通健:“什么事?”
秘書:“沈總,剛才前臺打來電話,兩位小少爺坐電梯上樓了。”
能被這么稱呼的,也就只有今年七歲的姜知然和許知嶼。
這些年,這兩個小家伙時不時就來公司找沈斯年,公司的人都認識他們了。
沈斯年淡聲道:“知道了。”
掛了電話,他的目光落在桌面上擺著的相框上。
那還是四年前兩個小家伙和他的第一張合照,他們摟著他的脖頸笑著對鏡頭比心。
沈斯年盯著看了會兒,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透過那張照片看別人,他眸光柔和了些,隨后拿起桌面上的黑色鋼筆,在文件上簽上了名字。
日光透過百葉窗灑進來,文件內容清晰明了,寫著日后他的遺產除了一部分支持公益項目,其余財產皆平均分給姜知然和許知嶼。
在知道自己再也無法愛上別人后,這些年他便全身心投入工作中,公司規模越來越大,身價也越來越高。
沈斯年把文件放好,下一秒,辦公室的門被打開,姜知然和許知嶼一人拉著一個小行李箱走了進來。
沈斯年目光落在他們身后的小行李箱上,淡笑道:“你們這是……又離家出走了?”
最近這兩年,隨著年齡變大,他們的主意也變大了,常見表現就是會離家出走了。
有時回姜家老宅,有時去姜璟葉或者姜京南那邊,有時來沈斯年這里。
許知嶼把行李箱放到一邊,坐到沙發上:“小外公,你不要用‘又’這個字,會顯得我們倆很沒面子。”
姜知然點頭,然后熟練地去柜子里拿出游戲手柄,準備玩一局,他補充道:“而且我倆這次不是離家出走。”
沈斯年讓秘書送來兩杯牛奶,起身走到沙發那邊坐下:“那是什么?”
許知嶼突然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是很有自知之明地提前打包好行李,被趕出家門。”
沈斯年:“……”
“你們干什么了?”
兩個小家伙還沒開口,姜星淺已經打電話過來了。
沈斯年一接通,就聽到她壓著怒氣的聲音:“小叔,那兩個小兔崽子是不是在你那邊?”
他嗯了聲。
姜星淺很快便說:“行,我這就過去把他們揪回來。”
沈斯年摁了免提,許知嶼聽到這句話后驚恐地瞪大眼睛,身體一軟,啪唧摔倒在沙發上,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
沈斯年笑著問:“發生什么事了?”
那邊的姜星淺沉默了會兒,聽筒傳來沉沉的呼吸聲,似乎是正在壓著情緒。
過了會兒,她才開口:“我今天在樓上畫漫畫,他們兩個在樓下客廳玩,等我畫完之后,發現家里很安靜,我本來還以為這兩個小兔崽子今天終于乖乖聽話了,然后等我下樓一看,才發現他們倆把十九的毛給剃了!”
姜星淺一字一頓道:“一、根、毛、都、沒、留,包、括、胡、子!”
沈斯年:“……”
果然孩子靜悄悄,必定在作妖。
下一秒,那邊傳來關門的聲音,姜星淺說:“我這就過去,我今天非得把他們倆的頭發也給剃禿!”
電話被掛斷,沈斯年把手機放到桌子上。
許知嶼覺得自己逃不了,癱在沙發上,那雙深藍色的眼睛此刻已經變得呆滯放空了。
姜知然也對游戲不感興趣了,放下手柄,單手托著下巴開始思考對策。
沈斯年笑著捏了下眉心,起身往辦公桌那邊走。
“小外公。”許知嶼突然躥起來叫住他:“要是媽媽罰我們,您能阻攔一下嗎?”
聞言,姜知然也一臉希冀地看過來。
沈斯年腳步停住,回頭看他們:“不行。”
“為什么?”
沈斯年側頭看向外面,漆黑的眼睫打下一片陰影,琥珀色的眸子似乎因為陽光而帶了些溫柔。
因為……他自始至終都不舍得阻攔她去做任何事。
所以他當初愿意放棄,看著她奔向其他人。
他的愛雖然深埋心底,無人可知。
但卻從未消失。
作者有話要說:
小叔的這個番外刪刪減減,終于真正完成了。
對于小叔的結局,自始至終只給他定了這一個,皎皎是他人生兩大階段的轉折,是他的白月光、朱砂痣,是他的愛不能、求不得,這樣的一個人,注定讓他無法再愛上其他人。
但他接下來的人生并不是孤獨的,他的身邊有姜知然和許知嶼,有許多家人,甚至包括皎皎和許清川。
看著自己愛的人和別人在一起確實是痛苦的,但若是選擇遠離或者再也不見,那對小叔來說,痛苦將是之前的千百倍。
【tips】
*小叔過年見到皎皎,指路第24章
*煙火,指路第44章
*皎皎兩歲會說那么多話,是因為她胎穿,本來就和真正的孩子不同
第58章 番外七
海邊團建那晚,程煙從未想過姜京南居然會吻她。
明明是她為了給姜星淺和許清川留出二人空間,才主動送喝醉的姜京南回去,但為什么會演變成她被姜京南拉進角落里強吻。
兩棟民宿之間有個小花園,他們站在隱蔽的角落里,夜幕漆黑,光線昏暗,程煙被抵在墻上,瞪大眼睛看著面前正低頭咬住她的唇的人,眼里充滿了不可置信。
姜京南并不會接吻,閉著眼,睫毛亂顫,呼吸粗重,一會兒舔,一會兒含,胡亂地親著她。
他今晚喝了許多酒,眼尾有些泛紅,清冽的酒氣混著吐息一起傳過來,大手放在她的腰間,火熱磨人。
直到唇瓣被咬了一口,傳來刺痛,程煙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她踢了姜京南一腳,掙扎著推開他。
“你瘋了!”她擦了擦嘴,厲聲道。
姜京南胸口劇烈起伏,目光落在她紅潤泛腫的唇瓣上,還有些意猶未盡。
他眼神不是很清明,沒有回答程煙的問題,反而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腕壓在墻上,低頭就要繼續親過來。
他經常打球健身,力氣很大,程煙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加上她又不敢大聲叫喊,直接被姜京南親了個正著。
細微的雨絲飄進來,打濕了姜京南的肩膀,程煙盯著那一小片痕跡,嘴唇被親的又麻又疼,心里暗罵姜京南什么時候喝醉后還會耍流氓了!
等被放過已經是十分鐘之后的事了,姜京南趴在她的肩膀上,緊緊摟住她,低聲嘀咕。
“原來接吻的感覺這么好。”
頓了頓,他又繼續說:“我現在也是沒有初吻的人了,看誰還敢嘲笑我。”
程煙:“……”
去死吧!混球!
第二天,姜京南醒來后給她打了很多電話,她不接后又改為發消息,表示想和她談談。
程煙不想談,并把他拉黑了。
敢把她當成工具人,她一定要好好收拾他一頓。
然而她還沒想出收拾姜京南的辦法,姜京南已經在海邊的一家咖啡館找到她了。
除了在民宿和姜星淺見了一面外,她就只在來咖啡館的路上見到過許清川一個人。
姜京南是怎么找到這里的,不言而喻。
海風微暖,程煙坐在太陽傘下,轉頭看著想坐到她旁邊的混蛋,不帶任何情緒地吐出了一個字。
“滾。”
姜京南:“……”
他坐下的動作一頓,摸了摸鼻子,悻悻地坐到了她對面。
“對不起。”姜京南撓撓頭,看著她真誠道歉。
程煙煩躁地皺了皺眉,她現在一點兒都不想聽道歉的話,站起身就要走,連剛端上來的咖啡都不想喝了。
姜京南連忙握住她的手腕,急急道:“昨天是我不對!我混蛋!你想怎么打我罵我都可以!讓我干什么都行!就是你別生氣了,行嗎?”
“現在放開我。”程煙說。
露天咖啡館現在并沒有多少人,外面只有他們兩個,姜京南抬頭看了她一眼,手中力度松了些,但卻沒有放開,小聲道:“那你不要讓我找不到你。”
他臉上露出委屈巴巴又小心翼翼的表情,好像做錯事的人是她一樣。
程煙垂眸看了姜京南半晌,掙開他的手,又轉身坐了回去。
“說吧。”她雙手抱臂,淡淡道:“昨天為什么……那么做,不僅是因為喝醉了吧?”
聞言,姜京南耳根立刻紅透,目光在她的唇瓣上快速劃過,吭哧了幾下,雖然很心虛,但還是選擇實話實說。
“晚上玩國王游戲的時候他們笑我沒有談過戀愛,都二十歲了,還有初吻,我心里就有些不舒服,加上喝了酒,上頭了……”
“所以就因為這些幼稚的爛理由,你就挑中了我?”程煙打斷他的話,冷笑道:“姜京南,我好心送你回去,你就是這么對我的?你知不知道你昨晚做的那些沒有經過我同意的事叫耍流氓?”
姜京南一看她這個表情就心慌,也顧不得其他了,坐到她身邊,握住她的手打自己的臉,急聲解釋道:“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知道我昨天錯了,你打我吧!”
他這副模樣就像是做錯事乞求主人原諒的大狼狗,黑眸下垂,惶惶無措地看著她。
程煙繃著臉抽回手,氣已經消了大半,她端起咖啡抿了口,轉過頭看向海面。
海浪聲陣陣,她看了會兒,心緒剛剛稍微平靜下來,就聽到姜京南說——
“我們在一起吧?你愿意當我女朋友嗎?”
話音落下的那一刻,程煙幾乎懷疑自己是幻聽。
她猛地轉回頭看著姜京南,就瞧見他整張臉都紅透,連耳根和脖頸都透著熱意,黑眸快速瞥了她一眼,發現她也在看他后,迅速低頭,然后伸出食指勾了勾她的手指,結結巴巴地把剛才的話說完。
“反正、反正、我挺想當你男、男朋友的。”
那害羞純情的模樣,仿佛和昨天晚上強勢壓過來的不是一個人。
程煙:“……”
她突然笑了下,問姜京南:“你為什么會想和我在一起?我要聽實話。”
姜京南毫不猶豫地說:“昨天我們都那樣了,我得對你負責啊。”
果然如此。
程煙松了口氣,但又隱隱有些失落,她把手抽回來,輕聲開口:“兩個人在一起不能因為這些原因。”
“那要因為什么?”
“要因為喜歡。”程煙抬眼對上他不解迷茫的視線,一字一句清晰地問:“姜京南,你喜歡我嗎?”
姜京南愣住,而后沉默地垂下了眼。
程煙心里早有答案,她笑了笑,站起身,走過姜京南身邊時,淡淡落下一句:“昨天的事就當作是意外,忘了吧。”
雖然兩人之間也是青梅竹馬,但她和姜京南,與許清川、姜星淺并不一樣,他們倆是雙向喜歡,而她和姜京南并不是。
這次,姜京南沒有伸手攔住她。
他一個人坐在位置上呆了很久,直到許清川打電話叫他回民宿集合,他才起身離開。
……
那天過后,程煙有將近一個禮拜沒有見過姜京南。
她知道姜京南在躲著她,但醫學系課程繁忙,她沒時間去關注姜京南的心思。
就在她以為這件事過去了時,姜京南突然在她回宿舍的路上攔住了她。
“我想和你聊聊。”他站在路燈下,神情顯示出以往從未有過的嚴肅認真。
程煙看了他一眼,轉身朝著不遠處的廊亭走去。
姜京南跟在她身后。
“什么事?”程煙坐在長椅上,抬眼看他,打開水杯喝了口水。
姜京南深吸一口氣,捏緊了拳頭,突然蹦出來一句。
“我覺得我是喜歡你的!”
頓了頓,還特意補充:“男人對女人的那種喜歡。”
程煙:“……”
程煙一口水直接噴了出來。
她嗆得直咳嗽,姜京南趕緊坐到她身邊輕輕拍著她的背。
“你說什么?”程煙借著月光看了眼他的臉:“你又喝醉受刺激了?”
不然怎么會突然說胡話。
她的表情很容易懂,姜京南皺眉,沉聲道:“我是認真的,你上次問我是不是喜歡你,我一直沒有給你答案,那是我在思考。”
經他這么一說,程煙想起來了,那次姜京南確實沒有出聲,只是沉默。
但是她以為沉默就是一種答案啊!
程煙對上姜京南那雙真誠熾熱的眼睛,仿佛被燙到,下意識移開了視線。
姜京南給她拍背的動作慢慢停了下來,他起身蹲在她面前,輕聲說:“后來我才明白,那天晚上我不是一時受刺激,也不是酒意上頭,如果換成其他人在我身邊,我絕不會那么做。”
“其實我沒有告訴你,第二天早上醒來我發現我吻了你時,除了愧疚和尷尬,其實我還很高興,我當時覺得真好,我們是彼此的初吻。”
程煙怔愣地垂眼看他。
姜京南慢慢握住她的手,發現她沒有掙扎后,臉上揚起笑,握住她的手貼著自己的臉,仰頭看著她。
“能讓我有這種心思和有接吻沖動的人,只有你。”
“難道這不是喜歡嗎?”
他這個人一向坦誠,沒有那么花言巧語,也不會說情話,但就是坦坦蕩蕩的態度和直白火熱的話,更容易讓人感受到他的真心。
過了好久,程煙才開口:“抱歉,我暫時沒想過談戀愛。”
姜京南失落地垂下眼,但很快就打起精神:“沒事,我會追你的,等你想談戀愛了,要記得我是第一位。”
他送她回宿舍,站在大門口目送她進去。
等程煙快走到宿舍門口時,手機鈴聲才響起來。
她低聲嘀咕了句“反應還是那么慢”才接通電話,姜京南激動的語無倫次的聲音傳來。
“你剛剛只說沒想過談戀愛,但你沒說不喜歡我,所以你其實是喜歡我的是嗎?!或者……或者,你也和我之前一樣,現在不知道自己的感情,你要好好想想,是不是?!”
程煙靠著墻壁,慢慢笑起來,等那邊平靜下來,才開口:“自己想。”
從那之后,姜京南確實每天都在履行追她的承諾。
那段日子,姜星淺和許清川正處在曖昧不清,只差捅破最后一張窗戶紙的階段,所以也沒有注意到她和姜京南之間的變化。
她和姜京南真正在一起是在一個月后。
那天她和家里吵了一架,心情不好,就去了深之公館調酒。
姜京南估計是從經理那里聽到她去的消息,過了一會兒也來了。
吧臺上擺滿了高濃度的烈酒,她晃著雪克壺,看了眼坐到高腳凳上的姜京南就繼續調酒。
“發生什么事了?”姜京南拿過一杯酒喝了口:“心情不好?誰欺負你了?告訴我,我幫你出氣。”
程煙拿過玻璃杯,一邊倒酒一邊說:“沒什么,和我奶奶吵了一架。”
她媽媽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她爸媽感情很好,她爸這些年一直沒有再娶,只有她這一個女兒。
但她奶奶重男輕女,一直不喜歡她,總是讓她爸找個人結婚再生個孩子。
之前她懶得跟她奶奶生氣,但沒想到她奶奶今天居然罵起了她媽媽,說都是因為她媽媽的錯才讓程家絕后。
她直接掀了桌子,和她奶奶大吵了一架。
姜京南和她從小一起長大,自然也清楚程家的事,聽完前因后果,心疼地看著她。
明明程煙一點兒都不比男生差,甚至還比大多數人優秀,但就僅僅因為是女生,便一直不得她奶奶喜歡。
“放心,我沒吃虧。”程煙把調好的酒放到他面前,淡聲道:“畢竟被氣進醫院的人不是我。”
姜京南:“……”
他摸摸她的頭:“干得好。”
程煙拿冰塊的動作一頓,抬眼看他:“你不覺得我不尊重長輩嗎?”
“并不是所有的長輩都值得尊重。”姜京南笑著說:“而且,無論你做什么,我都是站在你這邊的。”
“萬一我做了錯事呢?你也會站在我身邊?”她擰眉問。
姜京南挑眉,懶洋洋地說:“我不認對錯,我只認你。”
就這一句話,程煙之前心里的那些猶豫不定突然間全部消失。
她瞧著姜京南張揚肆意的眉眼,心臟快速跳動,就很想放縱一回。
她這個人一向大膽又隨心所欲,盯著姜京南看了幾秒,問:“你確定你喜歡我,是吧?”
姜京南嘖了聲,以為她是還在懷疑他的真心,放下酒杯,湊到她眼前。
他嗓音磁沉,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我這輩子就只喜歡你。”
淡淡的酒氣纏繞過來,程煙笑了笑,突然說——
“行,那我們就在一起。”
姜京南還沒從這個巨大的驚喜中回過神,程煙已經走出吧臺,拉著還處在懵的狀態中的人進了里面的休息室。
休息室內一切應有盡有,姜京南直到被推倒在床上才終于回過神,還沒等他高興,他看了眼現在的情況,耳根泛紅,很快連脖頸都紅了。
他干巴巴地問:“干嘛來這里?”
程煙跪坐在他腰間,垂眸看他,輕飄飄地吐出兩個字。
“睡你。”
……
一晃多年過去。
程煙從醫院下班,走到大門口便見到一輛黑色大G停在路邊,姜京南靠在車門上,懷里還抱著一個三歲多的小女孩。
小女孩最先發現她,朝她伸手要抱。
“媽媽!”
程煙笑著把人抱過來,姜京南打開后車門讓她們母女倆坐上去,然后坐到駕駛座開車。
“小竹子今天和爸爸一起玩什么了?”程煙把小女孩放到安全座椅上。
小女孩大名叫姜應竹,小名叫小竹子。
和許清川家那兩個活潑調皮的搗蛋鬼不同,小竹子性格文靜聽話,她掰著手指頭數著,輕聲說:“吃了飯,睡了午覺,玩了娃娃,然后就來接媽媽一起去和姑姑、姑父吃飯。”
他們今天約好了和姜星淺、許清川一家人去醉云閣吃飯。
姜星淺他們已經提前到了,程煙剛打開包廂門就聽到里面傳來姜知然和許知嶼吵架的聲音。
許知嶼說不過他哥,氣得在原地轉圈圈。
姜星淺和許清川已經提前點好菜,正坐在椅子上看戲。
聽到動靜,姜星淺側頭看來,哎呀一聲站起身:“小竹子來啦,快過來給姑姑抱一抱。”
小竹子比姜知然和許知嶼小四歲,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看著人時,特別乖。
她朝著姜星淺伸手,乖乖叫人:“姑姑,姑父。”
許清川笑著摸了摸她的頭。
姜知然和許知嶼見狀也不吵架了,連忙跑過來,老實地坐在姜星淺旁邊,開始逗著小竹子叫哥哥。
小竹子奶聲奶氣地一人叫了聲哥哥,又仰頭親了下他們的側臉,把兩個小家伙哄的眉開眼笑,吃飯的時候甚至一人坐在小竹子一邊,輪流喂她吃飯。
瞧那熟悉的架勢,一看就不是第一次了。
四個大人邊吃邊聊,三個小孩子也邊喂邊聊。
“小竹子,幼兒園里有沒有人欺負你?”姜知然喂她一口雞湯。
小竹子歪著腦袋想了想,才說:“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欺負。”
一聽這話,許知嶼急了,給她擦了擦嘴問:“怎么會不知道算不算呢?!你既然都這么說了,就肯定就是有人欺負你了!”
姜知然不像許知嶼那么情緒外露,他把碗放下,低頭看著小竹子,放輕聲音哄著她:“那小竹子把事情告訴哥哥,讓哥哥分析一下,好不好?”
相比小表哥,小竹子還是更相信大表哥,她眨了眨大眼睛,慢慢說:“昨天有一個男生把小竹子書包上的娃娃弄臟了,但他沒和小竹子道歉,還笑小竹子幼稚,把小竹子的娃娃搶走給別人看。”
姜知然臉色冷了下來,但聲音聽著還是很溫柔:“然后呢?”
“然后宋言濯就把那個男生揍了一頓,把小竹子的娃娃搶回來了,還讓那個男生道歉了。”小竹子臉上有些糾結:“不過那個男生都被宋言濯打哭了,小竹子和宋言濯反而什么事都沒有,所以不知道算不算欺負。”
宋言濯是宋祈安和紀卿卿的小兒子,今年和小竹子同歲,兩個小孩在幼兒園同班。
許知嶼滿意地點了點頭:“宋言濯那個小子還算不錯,知道保護你。”
姜知然也松了口氣,又繼續端起碗喂小竹子喝雞湯:“那我們下次好好謝謝他。”
幾家人時常一起聚會,小孩子們也都熟悉。
今天是因為宋兮檸前陣子發燒剛好,紀卿卿怕她沒完全康復,所以才沒來。
小竹子乖乖喝湯,奶聲說:“不用哥哥們道謝,小竹子已經謝過他了。”
許知嶼笑著喂了她一口蘑菇飯:“你怎么謝的?”
“我答應他以后要嫁給他。”小竹子用最文靜乖巧的臉說出了最驚天動地的話。
姜知然:“……”
許知嶼:“……”
怎么辦,妹妹還沒養多久,已經有豬盯上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番外就是皎皎和許清川的二人世界了~
【tips】
*海邊團建,指路27、28章
第59章 番外完
北城前幾天下了一場大雪,別墅外的花園里堆著四個不同大小的雪人。
兩個被堆的歪歪扭扭的小雪人站在兩個大雪人身前,其中一個小雪人的胡蘿卜鼻子還歪了。
屋內壁爐安靜燃燒著,許清川穿著簡單休閑的家居服坐在客廳看文件,長腿交疊,金邊眼鏡折射出一抹冷銳的光,眼鏡鏈松松地落在白色毛衣上。
看完文件,他放下手中的平板,掀起眼皮朝對面看去,漆黑的眸中劃過一抹笑意。
姜知然和許知嶼背對著客廳,身上穿著同款的奶牛連體睡衣,兩個人抱著膝蓋團成一團,可憐巴巴地坐在落地窗前的地毯上瞧著外面的雪人,許知嶼嘴里還小聲唱著“小白菜啊,地里黃~”。
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蕭瑟哀怨的氣息。
姜知然和許知嶼哀怨了半天,發現并沒有人理他們,互相對視一眼,默默轉過身,和自家老爸對上了視線。
許清川挑眉,慢悠悠地說:“戲演完了?”
姜知然:“……”
許知嶼:“……”
忘記了,他們那些小把戲在自家老爸面前根本不夠看。
這招兒不管用,姜知然和許知嶼又換了一招兒。
他們挪到許清川腳邊,一人抱著他的一條腿,下巴擱在他的膝蓋上,仰著臉開始撒嬌。
“爸爸,你和媽媽就帶我們一起去吧!”
“我們保證老老實實地呆著,絕不搗亂!”
許清川靠在沙發上垂眼看他們,對他們的撒嬌不為所動。
他打算和姜星淺出去過二人世界,這兩個小搗蛋鬼要被送到姜家和許家呆半個多月。
今天早上和他們說了這件事后,兩人因為不帶他們一起去一直在鬧脾氣。
許清川扶了扶眼鏡,姿態冷漠道:“我不是在和你們商量這件事,而是在通知你們。”
話音剛落,姜星淺正好從樓上下來,隨口問:“你們仨聊什么呢?”
許清川無情地把兩個電燈泡拎到一邊,握住她的手讓她坐到自己身邊,柔聲開口:“沒什么,你覺得我們時候出發去過二人世界?我都聽你的安排。”
雙標的明明白白。
姜知然和許知嶼:“……”
他們果然是意外。
“媽媽,你也同意不帶我們去嗎?”許知嶼可憐巴巴地看著姜星淺說,眼神中還透出一絲希冀,希望她能搖頭否定。
姜星淺懵了一瞬,才反應過來。
要去過二人世界這件事,許清川是在昨天晚上才和她說的,他當時故意磨著她,又在她耳邊惡劣地說著話,到最后她實在受不了,迷迷糊糊地就答應了他的那些條件。
其中一條,就是不能帶著姜知然和許知嶼。
對上兩個兒子的眼神,姜星淺有些心虛:“你們還要上學,而且我和爸爸回來的時候會給你們帶禮物的。”
聽見自己媽媽都這么說,姜知然和許知嶼一臉絕望,知道沒有轉圜的余地了,唉聲嘆氣地站起身,非常有自覺性地上樓去收拾行李了。
打包這種事,他倆熟。
兩個小家伙連背影都透著傷心,姜星淺有些心軟,轉頭看著笑得春風得意的許清川,商量似的開口:“真的不能帶他們倆去嗎?”
許清川玩著她衣服上的細帶:“這次不合適,我們要去過十周年紀念日。”
姜星淺疑惑地重復了一遍:“十周年紀念日?”
六月底過完了他們在一起的十周年紀念日,而他們結婚又不到十年,還有什么其他日子滿了十年需要紀念?
姜星淺想破頭也想不出來十二月份有什么特殊日子,她問許清川:“哪個日子需要紀念?”
“還有半個月就要到圣誕節了。”許清川給出了提示,還曖昧地咬了下她的唇。
然而姜星淺還是想不起來,推了他肩膀一下:“別賣關子。”
“我們的……”許清川低低笑了聲,嗓音拉長,透著些不正經的意味:“初.夜十周年。”
姜星淺:“……”
*
許清川今年在南半球買了個海島,他早就提前批好了航線,第二天就和姜星淺坐著私人飛機飛了過去。
南半球現在是夏天,小島四面環海,綠樹成蔭,氣溫并不燥熱,陽光灑在沙灘上,海風舒爽又宜人,靠近海邊的地方還停放著一艘游艇。
姜星淺看了眼附近的環境:“這里的景色果然很美。”
她當初只看過這座小島的照片,這還是她第一次過來。
許清川一手拿著行李,一手牽著姜星淺走進別墅:“等過兩天,咱們出海潛水,海里的景色更好。”
別墅靠近海邊,風格比較偏向歐式,里面已經讓人提前收拾好,東西也一應俱全,這座海島上現在只有他們兩個人,每隔三天才會有人過來收拾屋子和補充物品。
真真正正的二人世界。
兩人的房間在二樓,臥室內有一扇半月形的落地窗,連著一個白色大陽臺,正對著海邊,不僅可以望見碧藍的海水,還可以見到遠處層疊的其他小島,上面繞著淡淡的霧氣,視野非常開闊。
許清川開了瓶橘子汽水,放了根吸管喂到小姑娘嘴邊:“累不累?”
姜星淺喝了幾口,握住許清川放在瓶子上的手,抬了抬,把吸管遞到他嘴邊,才說:“不累,我們休息一會兒去看海邊落日,好不好?”
許清川含住吸管,點了點頭。
兩人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又簡單吃了點兒東西,就一同走向海邊。
落日傍晚的沙灘顯得格外溫柔。
姜星淺穿著紅色吊帶裙,后背鏤空,露出漂亮的蝴蝶骨,卷發被海風吹散,和許清川牽著手在海灘上漫步。
橙紅色的夕陽漸漸湮沒于天際,淡金色的光輝落在海面上,像是蕩著金屑碎波。
海浪聲陣陣,浸濕了沙灘,兩個人找了個干燥的地方坐下來,一同看著落日被海平面吞噬。
姜星淺在溫軟的海風中側頭看向許清川。
這么多年過去,他好像一點兒都沒有變,但又好像變了。
寬松休閑的白色半袖和米色沙灘褲穿在他身上,透出一股清冷矜貴,海風吹動他額前的碎發,面容冷白,眉眼被昏暗的光線染得很深,下頜線弧度利落優越,好像還是當初那個少年。
可時間讓他身上的氣質逐漸變得沉穩內斂。
這些年,他身為許家家主,權勢在握,殺伐果決,以強硬手段肅清許家內部,又不斷擴張許家版圖,帶著許家站在了北城世家圈子巔峰。
凌駕于眾人之上的權勢和地位,讓他又夾雜了些身居高位的不近人情。
外人皆懼他、怕他。
“不是說要看落日?”許清川突然轉過頭,淡金色的余暉映在他的臉上,低垂的眉眼拉扯出溫柔寵溺:“怎么一直看著我?”
姜星淺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眼睛清凌凌的,尾端上揚:“不能看你嗎?”
男人眼里噙著笑意,薄唇勾起一個弧度,低下頭蹭了蹭她的鼻尖:“隨你看,想看多久都行。”
最后一抹余暉落入海平面,夜幕降臨,點點星光亮起,許清川把姜星淺摟進懷里,為她擋住海風。
姜星淺環著他的腰,聽著他胸口平穩有力的心跳聲。
有沒有變化又如何。
他仍舊是她的許清川。
……
出海那天天氣很好。
太陽高懸,碧海藍天,微暖的海風從海面上一陣一陣襲來,美得沒有一點瑕疵。
許清川駕駛游艇開了幾公里,然后停在了海面上。
這片海域非常安全,很適合潛水,兩人換了潛水服就一同下了海,慢慢往深處游去。
海底世界是溫柔靜謐的,但又帶了些無法言說的刺激,他們剛下去就見到了海浪風暴,不同顏色的梭魚速度極快的追逐。
水波清澈,碧藍色的海水下遍布美麗的魚類和珊瑚,一群魔鬼魚甚至圍著姜星淺跟她一起游動。
許清川拿著水下相機給她拍了好多張照片,直到姜星淺有些累了,兩人才往上游去。
潛水是非常放松解壓的運動,那種無拘無束的狀態很容易讓人上癮,姜星淺這次玩了個痛快,從海里回到游艇上洗了個澡,然后就懶洋洋地癱在甲板上曬太陽。
她穿著浴袍躺在太陽椅上,戴著墨鏡,嘴里咬著根長長的吸管,吸管的另一頭插在橘子汽水中,她不用拿著瓶子就可以直接喝到。
許清川端著兩杯調好的酒從里面走出來,將其中一杯放在姜星淺面前:“要不要試試?”
姜星淺瞥了一眼,抬了抬指尖。
瞧著跟老佛爺似的。
許清川笑了聲,很懂的把她的吸管從橘子汽水中拿出來,放到了酒杯中。
姜星淺喝了一口,滿意地點點頭:“懂事兒。”
許清川在她旁邊的躺椅上坐下,海風吹動他身上的白色浴袍,勾勒出修長勁瘦的身材,骨節分明地手指拎著酒杯,紅褐色的酒液晃了晃。
他仰頭喝了口酒,喉結滾動了幾下,薄唇被酒液浸潤過顯得更加殷紅。
一杯酒慢慢喝完,許清川放下杯子,走到旁邊的躺椅一側,彎腰俯身,單手撐著椅子,低頭看著椅子上的美艷女人,把她嘴邊的吸管拿走。
面前突然灑下一片陰影,擋住了陽光,姜星淺剛把墨鏡推上去,帶著酒味的滾燙的唇就貼了上來,吮了吮。
她順從地摟住許清川的脖頸:“你想干嘛?”
“一個小時了,應該休息好了。”許清川徹底壓了下來,躺椅承擔著兩個人的重量發出嘎吱聲,大手從她的浴袍里探進去,含住她的耳垂細細舔舐:“我們該來慶祝紀念日了。”
幕天席地,海面被日光照射得波光粼粼,游艇安靜地停在海面上,溫熱的海風把幾乎壓不住的聲音漸漸吹遠。
直到太陽落山,夜色沉寂,清淺的月光灑下來,游艇才回程。
……
一晃七天過去,兩個人幾乎把海島玩了個遍。
島上的停機坪上有一架直升機,許清川甚至還帶著姜星淺去附近飛了一圈。
當然,兩人也在每個地方都用特殊的方式來紀念這次的十周年。
兩人都不是忸怩的人,在這種事上一向大膽,陽臺、海邊、游艇、樹林,怎么舒服怎么來,喜歡追求新意和刺激。
洗完澡后,姜星淺已經沒了力氣,被許清川從浴室抱出來。
地面上各種東西亂成一團,微風順著敞開的窗戶飄進來,半拉的窗簾揚起,床尾的白大褂和薄薄的黑色睡裙纏在一起。
許清川把姜星淺抱到沙發上:“先在這兒坐一會兒。”
床上亂七八糟的,根本不能睡人,許清川從柜子里拿出新的床單、枕頭和被子,先將床上收拾好,才把已經昏昏欲睡的姜星淺抱上去。
姜星淺打了個哈欠,靠在床頭,啞聲說:“想喝水。”
床頭柜上早就準備好了溫水,許清川倒了一杯,喂到小姑娘嘴邊。
姜星淺喝了幾口就不喝了,許清川把杯子里剩下的水喝完,低頭親了親她的紅唇:“你先睡,我把屋子里簡單收拾收拾。”
不然明天起來都沒地方下腳。
姜星淺唔了聲,躺下去,側臉貼著枕頭,也沒睡覺,目光隨著許清川移動。
男人只披了件黑色睡袍,身型挺括頎長,腰帶松垮地系著,皮膚冷白,露出平直的鎖骨和緊實的腹肌線條。
他把地上的衣服撿起來扔到另一側的單人沙發上。
啪嗒一聲。
有什么東西從衣服里掉下來,落在了地上。
許清川挑了挑眉,把東西撿了起來,修長的手指轉了轉,薄唇勾起一個風流散漫的笑,而后抬眼朝她看來,還帶著促狹。
看清他手里的東西,并且正好和他目光對上的姜星淺:“…….”
小臉通紅。
她默默拉住被子往上蓋了蓋,直到整個人都埋進了被子里。
只要她看不見,那就不存在。
許清川倒是很厚臉皮,瞧著小姑娘害羞的模樣,他摸了摸下巴,似乎是在回憶,然后面不改色地點評:“這個東西不錯,我們可以多試幾次。”
回答他的是姜星淺扔過來的枕頭。
臭不要臉!
……
昨晚運動太過,姜星淺醒來時已經是下午。
她喝著許清川熬的排骨湯,慢吞吞道:“今天不出去玩了,我們在家里呆著吧,等會兒和知然、知嶼他們視頻。”
許清川坐在她對面挑草莓,準備一會兒給她做草莓蛋糕,聞言嗯了聲。
草莓是昨天新送過來的,瞧著很新鮮,每顆都又大又飽滿,顏色紅艷。
許清川挑出來幾顆做裝飾用,剩下的都洗了,放到白色水果碗里。
姜星淺吃完飯,抱著水果碗躺到客廳的沙發上看電視,許清川則在廚房烤蛋糕胚,打奶油。
沒辦法,小姑娘的口味這些年被他養得很挑,外面的甜品她現在都不愛吃了,只愛吃他做的。
有時候外面的甜品店新出了口味,許清川還要趕緊去學習,提前準備好伺候家里的小祖宗。
做完蛋糕,許清川切了一小塊放到盤子里,剩下的放在冰箱冷藏。
他端著草莓蛋糕走到客廳,姜星淺見他來了,往旁邊挪了挪,給他騰了個地方。
電視劇正演到高潮,她接過許清川遞過來的蛋糕,一邊吃一邊看。
這是一部家庭情景喜劇,她小時候就看過,不過那時她是以小孩子的視角去看的,只覺得好玩,現在以大人的視角,或者說以家長的視角來看,里面的很多內容都可以給她有關教育孩子的啟發。
許清川坐到她身邊陪她一起看,時不時側頭吃下姜星淺喂過來的草莓蛋糕。
一塊蛋糕很快就被兩人分食完,姜星淺躺到許清川的腿上繼續看,許清川靠在沙發上,兩條長腿敞著,放松身體讓她枕的舒服些,一只手捏著她的手心把玩,時不時與她十指緊扣。
海島溫度適宜,微風習習,夕陽慢慢沉落,在地面上折射出光影,輕緩的海浪聲傳到屋內,應著兩人討論劇情的聲音,顯得格外歲月靜好。
算著時間,家里的兩個小家伙應該已經放學回家了,姜星淺從許清川腿上起來,拿起手機打了個視頻過去。
那邊很快接通,兩顆小腦袋擠在屏幕前,你一句我一句的。
“爸爸媽媽,你們都已經玩了好多天了,什么時候回來呀?”
“我們也想去海島玩兒!也想學潛水!”
姜知然和許知嶼還沒有來過海島,前幾天在外婆的手機上看到爸爸媽媽的潛水照片,他們就也想玩兒。
許清川單手搭在姜星淺的肩上,淡聲道:“等你們放寒假再帶你們一起過來。”
“那爸爸會教我們潛水嗎?”許知嶼問。
許清川:“看你們這段日子的表現。”
此話一出,姜知然和許知嶼立刻在手機那頭保證這段日子乖乖聽話。
姜星淺笑著靠在許清川的肩膀上,輕聲說:“果然還是你有辦法治他們倆。”
這倆小家伙自小就調皮,鬼主意一個接一個,她和許清川不在國內,就徹底沒人能管得住他們了。
如今許清川這么一說,他們為了寒假能來海島,自然會老實呆著。
一家人又聊了會兒,就掛了電話。
許清川把手機放到茶幾上,順便從水果碗里拿出兩顆草莓,喂到姜星淺嘴邊:“現在餓不餓?”
姜星淺窩在他懷里吃著草莓:“不餓,等我餓了再說。”
她摁了下電視遙控器,繼續看電視,結果剛打開,就聽到里面傳來一句。
——“我想把這玩意兒染成綠的!”
姜星淺眉梢一挑,幽幽地看了眼許清川的頭發。
這么多年,他一直是黑色短發。
她突然很想看看許清川染一個很有沖擊感的頭發顏色是什么樣兒。
許清川還在持續性地給小姑娘投喂草莓,然后他剛低頭,就瞧見她對著他靦腆地笑了下。
許清川:“……”
這熟悉的又要搞事的笑容。
他心里頓時涌起不好的預感,接下來,他果然就聽到姜星淺興致勃勃地說:“為了避免感情平淡,我覺得我們應該來點兒刺激的!”
許清川:“……什么意思?”
姜星淺:“我現在喜歡野的,你愿意當我的狂野男孩嗎!”
昨晚剛結束高冷禁欲醫生劇本的許清川:“……”
他把草莓放到水果碗里,揉了揉眉心,接下她的戲:“怎么當?”
“我覺得你可以把頭發染成綠……”姜星淺剩下的話在許清川危險的目光中緊急拐了個彎兒,舌頭差點抽筋兒:“……藍綠色,你覺得怎么樣?”
許清川垂眸看著她,沒說答應,也說不答應。
姜星淺抬眼,一臉真誠的和他對視,半晌,舔了舔唇,正想繼續游說他,就瞧見許清川突然笑了下。
“有個方式更野。”他說。
姜星淺:“什么?”
下一秒,許清川已經用實際行動向她展示有多野了。
她今天只穿了件許清川的白襯衫,衣擺堪堪遮住大腿,許清川翻身把她壓在了沙發,手上用力,直接把襯衫撕成碎條,還用其中一條把她的手腕綁了起來,壓在頭頂上方。
姜星淺:“!!!”
“你這……有點兒太野了吧。”她瞪大眼睛道。
許清川撐在她上方,背對著光,眉眼被光線染的很深,漆黑的眸子像是一潭深淵,又像是一座即將爆發的火山,極其危險。
“寶貝不是就喜歡這樣的么。”他薄唇微勾,另一只手從茶幾上拿出一顆草莓,抵在了小姑娘的唇上。
紅艷新鮮的草莓個頭很大,還帶著水珠,許清川拿著草莓順著小姑娘的脖頸一點點往下滑。
在她不可置信的眼神中,慢悠悠地俯下身,咬住她的耳垂,低沉的嗓音像是被烈酒浸潤過,酥酥麻麻地鉆進耳朵里。
“我們今天先吃草莓。”
……
姜星淺又是第二天中午才起來,她扶著墻顫顫巍巍地走到廚房,就瞧見許清川正在榨草莓汁。
草莓汁剛榨好,許清川余光瞥見小姑娘的身影,立刻走過來抱起她坐到椅子上:“居然這么早就起了。”
他還以為小姑娘不到下午起不來呢。
姜星淺面無表情地看著他:“……你聽聽你說的這是人話嗎?”
許清川討好地親了親她的唇,抱著她拿過杯子,倒了一杯草莓汁:“嘗嘗么?”
“不嘗!”姜星淺別過臉,耳根泛紅。
她現在一點兒都不想看到草莓這種東西!
許清川端起杯子抿了口,喉結微動,嘗了口后,居然還點評了句。
“沒有皎皎親自榨的好喝。”
姜星淺:“……”
“許清川!”她羞惱地叫他,上手去捏他的臉。
這人是怎么面不改色說出這樣的話的!
許清川笑著任她捏,把杯子放下,一手放在她的腰后給她揉著,不再逗她,轉移話題:“隔壁海島晚上有篝火晚會,想不想去看看?”
這里的海島是一片很大海島群,有私人海島,也有開發成旅游景點的海島,不過這兩類海島之間還是有一段距離的。
“你想去的話我們就開游艇過去。”許清川說:“不想去,我們就在家里呆著。”
姜星淺又掐了他幾下才松手,改為摟住他的脖頸,想了想,說:“去吧。”
……
隔壁海島是一個娛樂性公共海島,許清川把游艇停在海邊,有專人負責管理。
篝火晚會還沒開始,姜星淺牽著許清川先去附近的市集逛了逛。
市集上賣什么的都有,不過所有的東西都帶有海島特色,姜星淺站在一個飾品攤前,手里挑了幾條項鏈:“我們買些東西,回去送給知然知嶼,還有小竹子、兮檸、言濯他們幾個。”
許清川點了點頭,和她一起挑了五條貝殼項鏈,準備帶回去給五個小孩子。
姜星淺還挑了兩條貝殼手鏈,自己戴上后,又給許清川帶上。
“情侶手鏈。”她說:“我挑選,你結賬。”
許清川牽住她的手,笑著付錢。
兩人買完東西,正好趕上篝火晚會開始。
夜幕徹底降臨,海邊前的空地圍著一大圈篝火,火焰跳動著,大家圍成一圈跳著舞,舞曲節奏輕快活潑。
姜星淺也拉著許清川混入人群中,圍著篝火一起跳舞,她今天穿了件波西米亞風的長裙,棕色卷發披在身后,深藍色的眼睛看著比海水還要清澈。
晚會熱鬧至極,很多人跟著舞曲大聲唱起歌,還有人和旁邊的陌生人一起胳膊挽著胳膊跳舞,后來又有個金發碧眼的高大外國男人跳進了火圈中,當場來了個脫衣舞。
氣氛瞬間到了高潮,周圍響起叫好聲和鼓掌聲,姜星淺瞧著火圈里上身赤.裸的男人,被周圍氣氛感染的上了頭,也跟著吹了聲又長又響的口哨。
旁邊的許清川:“……”
他人還在這兒呢!
許清川臉色瞬間黑下去,捏著她的下巴轉回來,陰沉沉地說:“這么想看脫衣舞?我回去給你跳,嗯?”
姜星淺:“……”
忘了這人是個醋壇子。
她笑嘻嘻地踮起腳尖摟住許清川的脖頸,親了下他的唇:“沒你身材好,我最喜歡你的。”
然而許清川不為所動,冷著臉說:“那你到底是喜歡我的人,還是我的身體?”
姜星淺:“……”
這仿佛是個送命題!
答不好容易接下來幾天都下不來床的那種!
既然答不好,那怎么辦呢?
姜星淺選擇反問。
“那你是喜歡我的人,還是我的身體呢?”
而她原本以為會被反將一軍的許清川居然沒有絲毫猶豫地回答:“你,最喜歡你。”
咻咻咻——
一簇簇煙火同時在天空上炸開,像一道巨大的火樹,無數煙花紛紛墜落,夜幕被徹底照亮。
姜星淺仰頭看著許清川那雙映著點點星火的眼睛,溫柔又滾燙。
他在絢麗的煙火中低頭吻住她的唇。
周圍的人潮聲仿佛都在一瞬間遠去,姜星淺聽到了從交纏的唇齒間泄出來的輕柔情話。
“許清川是堅定的唯姜星淺主義者。”
從年少開始,心動綿長深遠。
她始終是他的貪念與渴求,也是無可替代-
全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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