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打工九十三天
克羅斯帝國執政官,自稱神與人類的后裔,故為半神,原名納里,一個活了兩千零四十七年的克羅斯帝國土著。
雖然不是真的半神,但可以稱為怪物。
克羅斯人均壽命在200-250歲之間,而納里整整活了兩千多年。
他或許是現存已知的,唯一一個還活著的,見證過諸神黃昏跨入后時代的人類。
比龍遺活得還久遠。
根據納里后來自述,事情起于兩千四十年前。
星海倒置此時還毫無征兆,神明仍然高潔神圣,大愛無私地庇護著世人。
克羅斯帝國原本只是一個小小的國家,而他們的守護神是愛神——琴素。
琴素神女雖被叫□□神,卻并非是大眾所所知的那樣簡單地教誨引導世間有情人終成眷屬,她真正的職責是勸誡世人向善,用愛感化眾生。
納里十五歲那年,第一次見到了愛神。
他是被碾進塵土里的可憐蟲,帶著對人世的滿腔惡意,而且只有惡意。
而琴素神女就是在他再一次被人作弄時出現的,她帶著圣潔的光從天而降,溫柔地拉起他沾滿泥土的手,帶他走出泥濘的暗巷,她的眼睛仿佛能看透他心底的陰暗,于是用她那能撫平凈化世人所有陰暗思想的聲音溫和地勸誡他:
如果不知如何愛人,那先學會愛自己,如果你有難處,可以向吾祈禱,如何?
于是,納里陰暗的內心,出現了一抹光。
隨著年齡增長,那抹光越來越灼熱。
神是不會隨意出現在人世間的,而只在有人惡念極大的時候,她才會降臨,然后感化。
一開始,他追逐著光,每每都出現在有惡人的地方,等待她的出現,只為能再看一眼,其實人類是記不住神的真容的,但她只要出現,他就能認出來,只不過克羅斯帝國很小,而且因信奉愛神,而幾乎人人心存善念,鮮有窮兇極惡之徒。
于是,他開始教唆,激發人的惡念。
他一個天生的惡胚,對如何把人教唆成滿腔惡意之人,自然是信手拈來。
作惡的人多了,愛神出現的就頻繁了。
他有意無意和神明偶遇,試圖成為她眼中獨特的那個。
十年后,他自以為他成功了,因為有一天,神叫住了躲在黑暗中的他,是他的名字。
名字對于神來說,只是一個便于區分的名詞,而神,不會記住任何一個人類的名字。
但她記住了他的。
她第二次與他說話,問他:你學會愛人了嗎?
納里回答:是的。
他愛上了一位神明。
愛神溫和的笑了,欣慰道:那就好。
可是神不知道,她的信徒惡念越發瘋長。
可神并非是愚昧的。
那年,他卑微地跪在神面前,祈求神明的愛。
神明依舊溫和,含著悲憫的笑意,可說出的話卻如同在凌遲他一樣。
“神不會愛人,更不會喜歡一個會欺騙神明的信徒。”
是的,愛神教會世人愛,卻唯獨不會愛人。
素琴原本要給他降罪,可此前星海倒置,她已散去全部神力,他如今所見到的她,是已經神力盡散,只能勉強維持一柱香的神魂,她并無能力將這個欺騙她多年,不曾被感化的惡胚帶走。
后來,眾神神魂如同星辰一樣,散落人間,反哺世人。
納里在最后一刻,抓住了愛神一縷神魂碎片,用盡一生,都在想怎么將這縷無意識的神魂復活。
他當然沒有復活成功,反而制成了傀儡,帶在身邊,神魂碎片雖已沒有意識,但其中蘊含的反哺之力卻為他續送了千年的壽命。
不過如今,也已經油盡燈枯。
兩千年的光陰,他當上了克羅斯帝國的執政官,成了世人新的神。
她不是說神不會愛上人類嗎,那他就偏要營造一個半神的存在。
愛神善為感化勸誡,而他偏要教唆作惡。
星際勢力洗牌,克羅斯帝國擴展成了最強大的帝國,后來更是成立聯盟,成為聯盟之首。
為了鞏固他捏造的神明在信徒心中的形象,他需要大量的財富,于是他成立了加納海盜組織,成立了各種見不得光的集團,只為給他強盜搜刮無數財富,用以鞏固自己的勢力,拉攏人心,再繼續搜刮財富,周而復始。
后來他信徒無數,就好像他真的成了神,因為他是活得最久的人類,還不會變老。
可惜,人類就是人類,永遠不會變成神。
神魂碎片里的神力消散,作為被滋補者的納里也漸漸出現衰老之勢,然而他怎么會滿足于此,他耗盡心血培養的勢力,他的財富,他長生不老的野心。
他要成神。
精靈族的造神計劃,是他唯一的機會。
他的勢力滲透于方方面面,精靈族也不例外,幾百年前樊歌在造神實驗中用的人體來源就是他勢力所屬的組織提供的。
后來樊歌被宣意等人揭露,在被關押監獄后,也是他讓人暗中操箱把她換出來的。
乃至于此次神裔族叛亂,邪神墜落“誅神谷”也是他策劃的。
以納里的能力,他隱藏的其實很深,做事也十分謹慎,如果不是他的生命力在飛速流失,已經沒有多少時日,也不至于急躁冒進,最后露出馬腳。
當星際最高警察院執行法官云風月帶著逮捕令出現在克羅斯帝國皇宮時,昔日神武不凡的執政官癱坐在皇位上,蒼容暮色,像是突然被吸干了精.氣,只剩一張皮囊包裹著骨架,只有眼睛和嘴巴能動。
而在他旁邊,是同樣面目猙獰,本該執行死刑的樊歌。
“你到底是誰?”
納里死死地盯著前來抓人的云風月。
他之所以會這么問,是因為云風月在成為最高星際警察局執行官之前,曾是他插到警察院的一個小小臥底。
納里此人陰險無比,勢力到處滲透,然而他用人又很謹慎,不僅要讓他信任很難,且插到各個陣營里的人還互不相識,所有人只對他一人服務。
只是安插進警察院的一個小小臥底,他當然不會太在意,但當這個人一步步當上最高執行官后,那就會自然而然入了他的眼。
星際警察局和法院有著最高執法權,而他那些見不得光的勢力,要經常和警察局和法院打交道,原本想要在警察局和法院安插勢力是很難的,更別說這個小臥底還那么爭氣。
依靠云風月這個警察局里的臥底接應,納里為自己集團謀取過很多方便,不過他始終很謹慎,沒有暴露身份,直到這次營救樊哥以及教唆聯盟軍首領攻擊神裔族,才露出了一點馬腳,被云風月抓住了。
站在他面前不茍言笑的女人聞言抬手,扯掉身上隨意披著的警服大衣,露出胸前顯眼的旗幟,在納里不敢置信地瞪大瞳孔時,露出一抹諷笑:
“景氏未亡人,奚月。”
紅客聯盟前首領景天一的妻子,就叫奚月。
——
被逼著躺在床上養胎的宣意聽了宣綾講的時事熱點,不禁咋舌贊嘆。
二十年忍辱負重,雙面間諜,只為能找出幕后黑手,為丈夫報仇雪恨。
納里的組織本來就是瘋子窩,一個正常人,還是一個女人,要忍受多少苦難才能做到這種地步。
不僅要獲取組織信任,還要出色地完成雙面間諜的任務,一個不慎,行差踏錯,就是死無葬身之地。
不過幸運的是,她成功了。
只是,世上難有兩全法。
宣意心里數了數,奚云已經有十天沒有出過房門了。
奚風也是,雖然他還在外面為了奔月城的事奔波,可誰見了都看得出來,他在咬牙隱忍。
二十年前景天一因公殉職,驟然失去父親,僅有幾歲的兄妹二人還不懂親人離世的悲痛,卻先懂了被母親拋棄的怨恨。
他們的母親都沒等過喪期,就無聲無息地消失在他們生命中。
他們怨恨了二十年的人,以為拋棄他們的母親,卻隱姓埋名,更頭換面,忍辱負重,做著一件眾叛親離,踩著刀刃,然而縱使粉身碎骨,爛在青史里,也義無反顧英勇無畏的事。
她成了全民的英雄。
英勇的妻子。
但她的孩子,二十年來活在喪父失母的陰影怨恨中,她確實不是個好母親。
……
“母親,龍遺呢?”宣意喝著補湯,詢問宣綾。
宣綾看著她把湯喝完才說:“被你父親叫走了,克羅斯帝國如今大亂,需要人控制,聯盟軍剛和咱們打過一戰,精靈族之前又是那種情況,聯盟分崩離析,根本無暇接管,克羅斯那么大一個攤子,自然得有人管,你父親當年欠過星際法院最高執行官人情,又得知跟小龍遺的關系,可不就替他們收拾攤子去了。”
納里一被抓,他所有的勢力和管理的克羅斯帝國瞬間□□,為維護星際和平,星際警察局和法院自然不能眼睜睜看著,但□□太多,警局人手不夠,自然而然就找了幫手。
還有比那位邪神還要合適的幫手嗎?
精靈族那場審判之火歷歷在目,懲治罪惡之人不費吹灰之力。
如今的邪神,在世人眼里,可是神圣而高潔的存在。
宣意轉了轉腦子,然而還不等她想出什么,宣綾就打斷了她:“這次你休想再跟去,好好給我在家待產。”
宣意聳眉搭眼,“哦”了一聲。
她其實也沒想跟過去……
不過她很快就被打臉了,龍遺這一去就是半個多月,實在是納里留下的勢力太龐大雜亂,兩千多年的處心積慮,就算是一顆樹活這么久,樹根都能虬扎成巨網了。
不過納里壽命到了盡頭,就算法院還不能完全理清他的罪行,只是以督察名義進行囚禁,卻已窮途末路黔驢技窮,而且納里被抓的消息一出,他身后的勢力和克羅斯帝國就群龍無首先自亂陣腳了。
納里現在很痛苦,他的身軀靈魂都在腐爛,可他的意識卻無比清晰地困在這副軀殼里,仿佛就是要他清醒著,去償還這兩千年的累累惡行。
比直接讓他死還要痛苦。
也或許,這是神明的懲罰。
而宣意沒心情關心別的,她只在意龍遺還要多久才能回來。
他們自從相識,就沒有分開過這么長的時間。
她掰著指頭數時間,只覺度秒如年。
當然,這么想的自然不止她一人,龍遺只會比她更想早點結束,因此他發揮超常,速戰速決,基本把叛亂的罪惡之徒都揪了出來,扯出他們魂魄丟進殺戮神域里,經歷十八層地獄的審判考驗。
然而把剩下的事情全留給他親愛的岳丈大人,自己溜回家去了。
龍是夜里到的,宣意原在睡覺,若有所察一樣,緩緩睜開眼,意識還懵著,龍遺見此,輕手輕腳地掀開被子,鉆進去躺下來,將她小心地翻過身,抱進懷里,靠在胸前,輕拍著哄她繼續睡。
宣意眼睛又緩緩閉上,嘴里呢喃:“有沒有受傷?”
她還記著要檢查的,但太困了沒忍住。
龍遺抱得更緊了,在她耳邊輕聲答道:“沒有。”
——
九澤的寒季過了,又迎來冰雪消融的時節,最適合耕種播種。
今年宣意自然是沒法回伏龍谷播種了,但好消息是奔月城的五千位守淵人已經安頓下來,正好還趕上了播種季,于是宣意興致勃勃地出發前往奔月城,負責指導他們開荒播種,她好歹走過一年的種植經驗,知道什么作物適合在九澤生長,為守淵人遷居打了個好頭。
當然,如今她有孕在身,龍遺如非必要,是半刻不離她身的。
奔月城的人見神子和神妃如此恩愛,還不辭辛苦親自下地教導傳授,對神的敬仰就又添了幾分。
田舍間總是其樂融融的。
要說宣意來奔月城,最不放心的就是宣綾了,但宣意此前被她按著躺了快一個月的床,而自己身體又健康又沒有任何不適,連寶寶都吃飽喝足沒個要出來的動靜,自然是不愿意再躺著了。
而且她來了也沒有機會累著,大家都知道她懷孕,她就算到了地里,也只能打著遮陽傘喝著西瓜汁坐在岸上指點兩句,跟領導視察一樣。
不出半個月,春播已經順利進行了大半,流光樓拍賣會在即,而宣綾又念叨的厲害,于是宣意只能打道回府。
雖然因為之前聯盟軍的事鬧得不愉快,但流光樓拍賣會該舉行照樣舉行了,有海族十萬精兵把守,這次來參加拍賣會的人身份查得很嚴,那些自帶保鏢的人查得更嚴格,一些有威脅的武器全部沒收,確保不出任何意義,拍賣會如期舉行。
宣意和龍遺參加過一次,上次還是以委托人的方式,這次就變成了流光樓舉辦方親屬,在家待得無聊了,宣意便饒有興致地拉著龍遺一同參加。
流光樓出品,當然必屬精品,只不過較之上一次龍鱗出世,自然沒那么轟動了,而宣意為了添頭,早早翻出了龍遺送她的一堆禮物,挑了個珍貴的也一起放到拍賣品中。
有錢不賺是傻瓜,雖然她和龍遺都不缺錢。
滄洵給他們倆安排的位置是拍賣場最好的,入場的時候,宣意還在人群里看到了幾個熟人,當今狐族族長赤蓮,狼族族長月七還有跟在月七身邊吊兒郎當的狼牙,他們幾個一個是在山脊城認識的,一個是在格姆星監獄認識的,還有一個是在拳擊場。
時過境遷,聽說赤蓮囚禁了她家主親爹,當上了族長,而月七刑滿釋放,一回到家族就強勢地奪了家主之位,至于狼牙嘛,聽說是她招的保鏢。
幾人也看到了宣意,隔著人群,大家心照不宣地點點頭。
萍水相逢,都是故人。
——
聯盟軍撕毀和平公約,聯盟軍首領被督察,克羅斯帝國分崩離析,分成了十多個聯邦州政府各自為政,海族怒打聯盟軍的臉,公然承認和神裔族神子的關系,精靈族早已退出聯盟,沙族永遠行蹤詭異,如今只剩下戰列星獸人國還在自欺欺人地把持著聯盟軍的指揮權。
聯盟五國自此不復存在。
不過沒過多久,獸人族十年一度的總統選舉開始,獅族族長盡管還想連任,但因他這幾年在聯盟軍攻打神裔族的決策上連連敗北,所以被剝奪了選舉權,新上任的總統是來自鹿族的女族長。
鹿族和獅族崇尚武力征伐不同,他們愛好和平,所以新總統一上任,就給曾經摩擦不斷的神裔族發去了和解合約。
金錢物產的賠款都很有誠意,而神裔族如今是大長老暫代族長一職,他本來也是主和一派的,對于對方遞來的橄欖油雖然不熱切,但也沒駁了臉面。
主要是聯盟軍出爾反爾,一招用兩次真的很讓人惱火,沒有直接打到他們首府去純粹是他們神子太過不戀戰。
正當宣意在給未出生的崽縫制小襪子的時候,已經恢復了昔日神采的奚云帶著八卦來找她了。
兩人經過這么長一段時間的相處,早已跟閨蜜朋友一樣自然。
奚云神秘兮兮地說:“你知道嗎,獸人國這次除了賠償金錢和重要的物產礦石,還額外送來了十位年輕貌美的純人類女子。”
宣意走線一歪,襪子多了一個洞洞,她無語道:“他們是不是覺得,咱們神裔族很缺女人?”
動不動就送女人來化解兩國的紛爭,純人類女子何其無辜。
奚云撇撇嘴,忍不住說道:“哪里是怕咱們神裔族缺女人,是怕殿下缺女人,點名了是進獻給殿下的,就他們打的那點小算盤,我隔著十萬光年都聽見了。”
宣意轉頭看她,奚云更義憤填膺了:“本來就是,現在誰不知道殿下的神妃就是您是純人類,和海族關系密切,不就想著送了人過來能得到殿下雨露均沾,回頭他們國家也是出了神妃,也能得到殿下的恩惠。”
神和人結合又不需要遵守一夫一妻,那些膚淺的人不過是想效仿三宮六院七十二妃,真當他們殿下是那種朝三暮四的神。
宣意聽了只是搖搖頭輕笑,世人到底不了解神,只是憑著自己想象去定義神。
殊不知神不能與人類結合,而且他們受天地制約,若許了妻子,那一生都不可變心,否則會神魂具毀,成為墮神,神的婚姻制約可比人類的婚姻法嚴格多了。
一不小心,是要神命的。
再說第一次,聯盟送十名質女進獻給邪神,最后也是因為龍遺不愿那些無辜少女被當時憤懣不平的神裔族人殺害,而假意讓人送到了神跡森林,隔天就讓人找到全部送走了。
奚云見宣意臉上并無慌張,雖然知道這是因為殿下與神妃情投意合情比金堅,但還是很好奇:“您就不怕那些質女帶有目的地接近殿下?”
雖然她很確定殿下是絕對不會背叛神妃的,但保不準那些被特意進獻的女人心存別的想法,畢竟現在殿下可不再是世人眼中的邪神了,而是光輝神圣的“龍神”。
宣意眼睛轉了轉,忽而笑了一下,她放下手里的針線,問:“龍遺現在何處?”
奚云:“神殿,議會堂。”
十位貌美如花的質女才被送到呢。
宣意附耳跟奚云說了幾句,后者聞言捂住嘴,被她大膽的想法震驚了,隨后臉上浮出興奮的紅暈。
還是神妃會玩。
——
神殿毀壞的天柱已經被修復,一如兩年前那樣,十名進獻女子跪在殿中,而晦暗不明的神座之上端坐著仍然年輕的神子,不同的是,這一次沒有爭吵不休的族人,所有人都只恭敬地等著殿下發話。
俊美不凡的神子頭疼地捏了捏山根,沉聲吩咐身側的神侍奚風:“讓人帶她們修整一下,哪來的送回哪去吧。”
許是想起了兩年前就是在這里遇見了自己命中注定的人,也許是快要當父親了,所以神子語氣難得地溫柔,這讓那些本就懷著期待的女子更是怦然心動。
這是世間唯一的神明,誰不想得神眷顧。
只可惜,神從始至終都沒多看她們一眼。
族會結束,眾人退下,最后神殿議會堂中只剩下閉目養神的神子殿下。
“叮鈴——”
一聲悅耳的鈴聲傳來。
神子睜開金目,卻見一名身著質女統一服裝的少女款款走了進來。
白紗遮面,玉指托杯罩,赤足如蓮花,婀娜多姿,妙不可言。
神子怔然,并未出聲制止。
少女走到神子面前,媚眼如勾,美目嬌羞地睇睇了一眼,盈盈酌酒,玉指托著酒盅,翹起蘭花指,遞到神子唇邊,腰肢軟若無骨地靠在懷里,另一只手壞壞地劃過神子胸膛。
尾音勾俏:“殿下,喝酒。”
神子似被勾了魂,愣愣地喝下來人倒的酒,溫酒滑過喉間,喉結也跟著滾動。
少女眸光微暗,拖著下巴,把唇貼了上去。
神子抖了一瞬,瞬間就酥軟了身子,手指微微掐著少女露臍裝下頗有肉感的肚皮,他掙扎了一下,猛地驚醒過來,頭往后仰,避開少女的唇,微微喘息不穩的氣息,語氣責備:
“不可飲酒。”
被躲開的少女也不惱,仍是柔柔的聲音:“為何?”
龍遺睇她一眼,雖然不知道她在搞什么,但還是如實說:“母親說了,懷孕不可以喝酒。”
宣意微微睜大了眼睛,雖然知道瞞不住他,但也沒想到他一開始就認出來了,但今天這出戲還沒演完呢,她好不容易找了點趣事,所以定了下神,語氣一轉:“殿下,我有了您的孩子,神妃姐姐不會生氣吧?”
我茶我自己。
龍遺震驚地瞪大眼睛,什么什么姐姐?
這充滿禁忌刺激頗為譴責良心的語句讓龍遺方寸大亂,手擱也不是放也不是。
“我沒有,我不是。”他嚇得連忙搖頭。
“噗呲——”
宣意沒忍住笑出了聲。
他實在是太好騙了,只是角色扮演就嚇成這樣。
不過她也沒忍心在玩下去,揭開面紗,雙手搭在他肩上,換回自己正常的聲音:“好了,不逗你了。”
龍遺委委屈屈地看著她:“我不會要別人,我知道是你。”
宣意受不住這委屈的眼神,急忙哄他:“嗯嗯,我知道,龍龍最愛我了。”
“不玩這個。”他出聲譴責。
“好嘞。”宣意狗腿地點頭。
可以不玩角色扮演,但是這身衣服不錯,以后可以多換換風格。
龍遺終于滿意了,抱著她,頭擱在頸窩,安靜地享受著這安寧的時刻。
他突然想起兩年前的這一天,十一位女子并排跪在下面,而他唯獨注意到最角落的她,黑色的眼罩從臉上脫落,她抬頭的瞬間,自己對上了她的視線。
匆忙的一眼,卻讓他心底泛起了一絲漣漪。
那時還不知道這樣奇怪的感覺是什么,如今想來,大概是一見鐘情。
水潭邊的相遇并非是愛的開始。
神明在遇到他命中注定的人時,一切早就有了預兆。
宣意見他許久沒有動靜,便問道:“在想什么?”
“我愛你。”
“嗯?”她輕笑一聲,“我也是。”
作者有話要說:
正文完結啦
嘿嘿,想不到吧,意意龍龍其實都是很早很早就一見鐘情了
接下來是番外了,大概會有個if線,或者大家有什么想看可以評論告訴我,我有靈感就寫
推個預收《當暴躁大佬撿到嬌氣包》,人設看似和你看見我老公了嗎那本很像,但有人物性格很大不同
自從嚴熄鬼迷心竅撿了個哭包,他的生活每天都是困難模式
他看著怎么趕都趕不走的蘇幼,冷著臉說:你走不走?不走我就殺了你。
蘇幼抬頭看他,擦著眼淚哭得一抽一抽,又倔強地咬著唇不愿妥協
嚴熄:……
嚴熄以為不需他多做什么,蘇幼自會離開
可明明說話重一點就水漫金山的嬌氣包,在某方面又堅韌得讓人刮目相看
后來,蘇幼一哭,嚴熄就聳眉搭眼地哄:別哭了行不?你要什么我都給你。
——
末世之中,為了利益可以短暫結盟,也可以轉頭就背刺盟友,各懷鬼胎不是好人
喪尸潮來襲,嚴熄表現出驚人的戰斗力,被一個物資豐厚的小隊看中,允許他加入進來一起逃亡
可是小隊中的人看不慣弱者的存在,尤其是看到蘇幼唯唯諾諾亦步亦趨跟在嚴熄身后時,態度惡劣地威脅嚴熄:他可以走,但蘇幼不行。
嚴熄要么選擇不結盟,要么丟下蘇幼自己走
蘇幼怯生生地抬頭,眼中分明泫然欲泣,可神情卻很堅定,她說:你跟他們走吧。
嚴熄簡直氣笑了
走什么走,他一大老爺們,還能拋棄自己女人獨自逃生不成
【從滿眼不耐煩到眼里只有你】
【眼淚是最無用的軟弱,而她是他的軟肋】
【他曾把她當累贅,可累贅最后成了他的唯一】
——
蘇幼有個秘密,她死過一次
前世的她受過嚴熄的恩惠,雖然他邪氣冷漠脾氣還賊差,但他是個好人,而她暗中觀察了他六年
后來他遭人背刺,最后慘死喪尸潮中
這一世,她早早就找到他
并且決定讓他先愛上自己
【聽說,暗戀是有回聲的】
【她在等星星墜落】
#他脾氣賊差,但我想,我喜歡他
——
一罵就哭.有心機的雙重標準嬌氣包VS外冷內硬.被釣而不自知的暴躁大佬
清冷孤獨釣系美人X先腎后心糙漢忠犬
智商碾壓的技術人才X沒人比他更狠的最強輸出
#除了末日因素,沒有超自然能力
#借用阿斯伯格綜合征,但有私設,非專業,無意冒犯星星
#可能會涉及到環境導致的諸多陰暗面,不是善良人,甚至可能沒有同理心
#延用前本設定,嘗試不同性格,爽不爽我不知道,但肯定不是大女主文
#我說這是甜文,應該沒人反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