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紅這種事情,對于晏希禾而言是完全不在計劃范圍內(nèi)的。
看周圍人好像都有種喜聞樂見的表情,哪怕是剛比賽結(jié)束拿著金牌回來的許晨曦都覺得照片很可愛,晏希禾聽著常鈞的話語也愈發(fā)氣急敗壞起來。
什么叫很不錯,這種事情她才不要?申P(guān)鍵就是,如果說什么這種福氣你要不要……
那她班里90%的人都會異常興奮地說好耶好耶。
好耶什么啊,她的同學們膚淺,真是太膚淺了。
看到晏希禾難得一見的壞脾氣,旁邊的同學不僅沒有指責,反而愈發(fā)有種“看到你不開心我就開心了”的心理:“終于有人能治晏晏了,加油啊常鈞,我支持你!
“什么叫終于有人能治我了?常鈞你別想在跑一萬米的時候我給你加油。”
不滿地瞪了過去,晏希禾氣呼呼地留給常鈞一個后腦勺,甚至于覺得自己現(xiàn)在這種狀態(tài),都可以去給劉彤彤的花滑比賽鼓鼓勁。
“那就去吧!
“誒?”
“給劉彤彤加油這件事情,我并不覺得有什么不好。”
許晨曦笑了笑,她依舊是那副上了熱搜的白衣勁裝打扮。但不同于一開始剛?cè)雽W的時候,現(xiàn)在的她已經(jīng)不那么在意旁邊人的目光,就算被注視也并沒有表現(xiàn)得像是很在意:“走吧,都是為了我們高二a組,給她加油也很好。”
“好吧好吧,那就去給劉彤彤加油。走這里,我們坐車會更快很多!
劉彤彤的確很討厭,不過既然許晨曦都這么說了,晏希禾當機立斷準備離開這片場地,免得繼續(xù)留下被同學們調(diào)侃。只不過在這之前,她覺得自己還是換一身衣服比較好。
畢竟現(xiàn)在照片什么的都在熱搜上,還穿著那身橙色的漢服,說不定會被某些人拉著去拍照。
想了想今天的比賽安排,晏希禾看著許晨曦,表情逐漸變得微妙起來:“那許晨曦,既然看了劉彤彤的比賽,你接下來還準備去看左淵的項目么?”
“他的比賽有什么好看的!
下意識給出回復后許晨曦沉默騙片刻,帶著點不甘心開口:“但我確實想看看馬術(shù)!
左淵的馬術(shù),好像應(yīng)該也許大概,挺帥氣的吧?
晏希禾想了想,覺得許晨曦這個狀態(tài)也有點微妙。她當然不會戳破,只是很好奇地順著這個話題問了下去:“那許晨曦,你有沒有騎過馬?”
“騎馬也算是有過吧,就是公園里的那種,我覺得應(yīng)該還行?”
額,公園里的那種馬,又是哪種馬。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了好一會兒,發(fā)現(xiàn)彼此好像都不能理解又都笑了起來,立刻選擇坐上通向各個場館的電瓶小汽車。
別問,問就是學校太大,轉(zhuǎn)移起來不方便,電瓶小汽車隨時待命,接送想要去各個場館參賽或者觀賽的圣德拉特學生。
花滑的冰雪館就是最遠的場地之一,也就比左淵的馬術(shù)館稍微近一點。冰雪場館門口甚至于還有志愿者,提醒大家要在進門的時候拿上一束絲娟花。
“每個人都只有一朵,可以選擇扔給自己喜歡的選手。等到最后統(tǒng)計,獲得絲絹花最多的選手將獲得‘最受歡迎選手’稱號,哪怕沒有拿到名次也能夠給班級加3分哦!
“這么厲害的么!
接過遞過來的絲絹花,再對上許晨曦的目光時晏希禾有點心虛地轉(zhuǎn)過頭:“我就算是在以前也不會特意跑過來看,當然不知道會有這個選擇啊!
“嗯,我知道!
許晨曦笑了笑,謝過發(fā)花的人后發(fā)現(xiàn)有不少人還在明里暗里盯著自己,再迅速看向手機。
爆紅,就是這么可怕。
“我好恨!
惡狠狠把周圍一圈就是單純?yōu)榱丝礋狒[的同學瞪過去,晏希禾才昂首挺胸地帶著花拉著許晨曦往里面走:“不過里面應(yīng)該會很冷,許晨曦你不要緊么?”
“我比較,氣血旺盛?”
聽到這句和開玩笑一樣的話晏希禾噎了噎,看到許晨曦臉上的笑容沉默:“氣血旺盛,可以用在這里么?”
“當然可以。”
笑瞇瞇地跟在也沒來過冰雪館幾次、但好歹是曾經(jīng)來溜過冰的晏希禾走進館內(nèi),聽著悠揚的音樂再看到場地上的雪白冰面,讓許晨曦多了那么點恍惚。
這就是,花滑的場地?
場館內(nèi)正好結(jié)束了上一組的比賽,接下來上場的少女們正在滑行著熱身。比對她們身上各種各樣的裙子點綴,許晨曦很輕易就找到了在里面穿著一身粉色的劉彤彤。
“你怎么找這么快!”
“我和班里的人都比較熟?”
看到晏希禾的樣子許晨曦也沒說什么,只是看了幾圈后就點了點頭:“都挺厲害,下盤挺穩(wěn)的。但劉彤彤在普通走路的時候,好像沒那么穩(wěn)。”
“水里游的冰上滑的到了陸地上就會摔跤,很正常。”
晏希禾聳了聳肩,她到并沒有很驚訝:“好像在這組里劉彤彤還是第一個,有點巧啊。”
很快場上的少女們都下了場,留下那個穿著粉色衣裙的少女獨自留在冰場中心。輕柔悠揚的鋼琴與小提琴慢慢響起,她也優(yōu)雅地滑動起來,繞場進行了第一個跳躍。
“我其實一直都覺得!
“嗯?覺得什么?”
哪怕不是很喜歡劉彤彤,在看到她平穩(wěn)落地的時候晏希禾還是松了口氣,側(cè)頭有點不是很明白許晨曦的意思。
“你們都在我太前面了,我就算拼盡全力,也永遠無法追上你們的光輝。”
光輝什么的,有點太……
真正無法追趕上的人,是她才對。
聽著耳邊的古典樂,晏希禾盯著場地上騰空而起旋轉(zhuǎn)的粉衣少女,注視著她沉醉其中的模樣突然用手撐住了欄桿。
“這不比她因為左淵針對別人的樣子好看多了么?”
晏希禾突然覺得人設(shè)這種東西也很讓人討厭,尤其是那種不能更改的設(shè)定,就更討厭了:“我就很奇怪她為什么會因為一個男人這么堅持。”
劉彤彤燕式巡場的姿態(tài)格外優(yōu)美,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與充滿春天氣息的樂曲配合在一起,仿若春天的精靈般迎接著花朵的綻放。起跳之后晏希禾也數(shù)不清她轉(zhuǎn)了幾圈,而且落地沒有成功,摔在地上的樣子讓她都覺得疼。
可劉彤彤沒有遲疑,立刻爬起來跟上音樂,做出了下一個讓就算不怎么了解花滑的人也熟知的貝爾曼。
腿慢慢用手拽著伸向空中,整個人如同燭臺般優(yōu)雅,身體的柔韌度在這個時候可見一斑。盯著那個旋轉(zhuǎn)的身影,晏希禾知道自己因為之前的事情不喜歡劉彤彤,但是看看許晨曦和左淵,再看劉彤彤那按部就班走著劇情的樣子,她開始覺得不公平了。
這是一件很沒道理的事情,可她又不知道怎么解決。還不如說,連自己的問題都解決不了的她,還有什么閑暇去管別人是不是在按劇本走。
“晨曦?”
“哲彥哥,你也在看比賽?”
“嗯!
有點小心翼翼地看了許晨曦一眼,蘇哲彥臉上多了小小的期待:“你是來看比賽的?”
“對啊,我們班的劉彤彤有單人滑!
“……這,這樣啊。”
看到少年有點尷尬的輕咳與許晨曦坦然的模樣,晏希禾記住了劉彤彤的得分,稍稍拉了拉許晨曦的衣袖:“劉彤彤現(xiàn)在在第一。”
“嗯,她真的很厲害!
并沒有自己那個賭約可能會失敗的焦心,許晨曦反而很是期待揉了揉自己手里的那朵絲絹花:“如果能拿第一就好了!
“那個。”
“嗯?”
“我聽說了,你好像和左淵還有……就現(xiàn)在比賽的這位同學打了賭?沒關(guān)系么?”
對上鄰家哥哥憂心忡忡的模樣,許晨曦沒有回答,而是等到劉彤彤結(jié)束自己的項目行禮的那刻鼓起了掌,趁著她看向自己方向的那刻扔下了剛才一直在進行再加工的絹花。
粉色的花朵從空中飄然落下,晏希禾也不知道是不是許晨曦的手法問題,也有可能是因為她剛才一直在揉捏那朵花的關(guān)系,許晨曦手里這朵比別人都飛得更遠,也更快速。
別人扔下的花朵好像就是直接墜落到了冰面上,許晨曦扔下來的那朵反而有種在空中飛行的感覺。那朵絹花仿佛是明白自己的使命,在劉彤彤結(jié)束行禮下意識抬手的那刻直接落入到她的掌心。
“從來都沒有關(guān)系,也不會有別的事情發(fā)生。”
她笑得篤定,眉眼中自有屬于她的風華,讓站在旁邊的少年的目光愈發(fā)無法移開,也讓場上的少女順著絹花飛行的方向看過來,驚愕地瞪大了雙眼。
“我只是想要為了她日夜的努力,賽場的拼搏,以及給我們帶來的精彩歡呼罷了!
想要這么做就這么做了,又有什么不對呢?
看到劉彤彤徹底愣住的模樣,晏希禾趴在欄桿邊歪著頭,淺淺露出了個笑。
是的,沒有什么不對。
手里的絹花已經(jīng)悄然消失,晏希禾看劉彤彤滿臉糾結(jié),仿佛遇到了什么世界性難題的樣子笑容擴大不少,也帶著一點小小的狡黠。
是的,自己在劇本里沒有辦法做到什么,但是女主角可以。
就算不可以,她也能夠按照常鈞說的那樣,去嘗試著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比如說——
“我聽說今天馬術(shù)比賽,左淵家里會來給他應(yīng)援!
一起去看男主角社死,應(yīng)該也是很有意思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