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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章  給人、車、貨都帶回來

    是藍魁伍, 儲艾花的案子辦完了,他竟然還能被藍家利用。

    他恨恨的盯著姜臻:“是我要偷的,跟藍家沒關系!

    姜臻摸過儲艾花的尸體, 知道藍魁伍的父親是誰。

    “藍素云的兄弟不生,知道你母親怎么懷上你的嗎, 是藍素云把家里長工送到儲艾花房間, 你母親懷孕之后,長工就病了被辭退, 之后窮困潦倒病死,藍素云才是你的殺父仇人,儲艾花的死,和藍家脫不了關系, 如果不是藍素云用你的身世要挾,你.媽媽就不會那么聽她的話,不會沖動之下殺死虞巧英,你怎么還幫仇人辦事?”

    藍魁伍猶如五雷轟頂:“姑姑說過了,只要拿到種兔,就讓我回藍家, 你騙我!

    姜臻挑了一對種兔遞到他面前:“你要這么自信,就帶回去, 看看藍家如何對你, 但我先和你說清楚,這種兔只能繁殖一代,種兔繁殖的兔子, 做不了種兔了。”

    藍魁伍呆呆的想了半天, 他恨,但他不蠢, 姜臻實在沒必要騙他,而且藍家什么樣,他比誰都清楚。

    藍魁伍突然想通了,沒選擇種兔:“你們把我抓了吧!

    姜臻看看顧連城:“這家伙因為身世,被打擊的神志不清,想偷點兔子吃,被我們當場抓到,還好沒造成損失,拘留個幾天差不多吧?”

    顧連城點點頭:“行,拘留三天好好教育,希望他長點教訓,重新做人。”

    ……

    等顧連城回來,姜臻做了個決定:“我要辦兔場!

    顧連城:“你這是要和藍家競爭了?”

    姜臻:“這話不對,是我自己有理想,辦兔場好處多,能掙錢,能給樊城老百姓的餐桌供兔肉,順便還能讓藍家多個競爭對手,場地就先把我們家和黎教授家屋后的空地圈起來,等肉兔的量起來,開兔肉店。”

    顧連城笑道:“好得很,我支持,我去找黎教授借地方!

    ……

    四五六三個月,第一批六百多只肉兔可以出欄,姜臻的兔肉店也開張了。

    之前老客戶會來她家里買兔肉,聽說今天兔肉店開張,忍不住想念紅燒兔肉的味道,早早過來排隊。

    姜兆正好放暑假,就沒有招人,讓他掌勺,早上他在家準備了三十只兔子,分了三次做出來,姜臻在窗口賣紅燒兔肉和麻辣兔肉,還有麻辣兔頭,特別辣,五分錢一個,有愛吃的,就會花五分錢帶一個。

    姜糖坐在門口的小板凳上,拿著一個兔頭,嘴唇辣紅了都停不下來的繼續(xù)吃:“太好吃了,盼盼,你吃一個嘛。”

    顧盼可不敢吃辣的,急忙搖頭:“明天叫哥哥鹵不辣的吃!

    “不辣的就沒這過癮了。”姜糖喝一大口水。

    排隊的顧客忍不住問:“小朋友,真這么好吃嗎?”

    “好吃的!苯侨鐚嵒卮。

    顧盼吞咽著補充:“愛吃的就覺得好吃,你要自己品嘗啦!

    “好,那也給我來一個兔頭!

    排隊的比想象的多,三十只兔子,能賣出六十份,本以為夠了,但賣到十二點多,就已經(jīng)見底了。

    顧連城來了一趟,看這么長的隊伍,沒好意思插隊,家里的兔子,想吃什么時候都有,只是今天同事們吃不到了,活該,誰叫他們不來排隊。

    蕭慶豐一聽顧連城說排不上隊,他又不是想吃就能吃得上的,忙跑過來,靠著櫥窗和姜臻賣慘:“嫂子,我一個星期都沒吃上肉了,給我留一份唄!

    后面排隊的顧客忍不了一點:“親戚也不能插隊,我們都排好長時間了,你得排隊!

    徐香萍也是要過來買的,看到這么長的隊伍,那是買不上了,和蕭慶豐一樣的心思,本想走個后門,聽到排隊顧客的抱怨,知趣的轉(zhuǎn)頭走了。

    姜臻把鋁鍋里的都打完了,然后和顧客們說:“真是抱歉了,我家養(yǎng)殖的兔子品種不一樣,一天只能供應三十只兔子,每天十一點開賣,今天沒買到的,我給你們留個號,明天憑號來取!

    這樣一說,沒買到的都很高興,反正明天肯定能拿到。

    姜臻把窗口一關,姜兆也把最后一鍋關火:“媽,還有幾只兔肉,不賣了嗎?”

    姜臻笑道:“你爸爸他們沒吃上,姜兆,你和糖糖帶上兩盆送去給黎教授,顧盼,你和顧回把這盆送去市局,給慶豐叔叔!

    顧盼:“他前天才在我們家吃過呢!

    姜臻:“你昨天還吃了呢,快去!

    ……

    姜臻拿著剩下兩盆,給徐香萍送了過去:“徐所長,剛才人多,你忙沒法排隊,我給你送來了,要一份的話,我就帶一份回去。”

    兩份不算多,一份單位給同事加餐,一份帶回家晚上吃,徐香萍笑著收下,給了錢。

    無功無受祿,問道:“你對我這么熱心,不會有什么事吧,有事你就說,只要不違規(guī)違紀,能幫我肯定幫。”

    之前小叔子死因,夫妻兩個都感謝姜臻,能幫的只要她開口,義不容辭。

    姜臻搖搖頭:“真沒事,安啟慧的福利院,想強行收養(yǎng)小孩的不是個例,每次鬧來派出所,你都主持正義,我很佩服,以后想吃兔肉和我說,我提前留好,叫孩子們給你送貨上門。”

    徐香萍意外,沒想到姜臻心里,對安啟慧居然能一笑泯恩仇,她真是個坦蕩的人,能交。

    ……

    姜臻其實沒這么單純,她是這轄區(qū)派出所所長,搞好關系沒有壞處。

    按照目前的養(yǎng)兔規(guī)模,每天只夠供應三十只兔子,供不應求。

    才一個星期,兔肉店左右隔了不到五十米,多了兩家兔肉店,和她一樣賣現(xiàn)做的兔肉燉菜,還賣鹵兔肉。

    一百五十米的距離,賣三家兔肉,誰家的生意都會受影響,除非有一家對口味特別自信,最后優(yōu)勝劣汰,留下一家。

    姜臻對空間兔的品質(zhì)不擔心,只是好奇,和如臨大敵的姜兆說:“樊城沒有比我們家規(guī)模還大的兔場了,隔壁兩家的兔肉店,是外地的貨源,你說誰非要針對我們呢?”

    姜兆猜不準:“藍家或者盛家嗎,藍家有省城最大的兔場,可能是藍家!

    藍家有貨有錢,來樊城開兩個兔肉店,給姜臻添堵,對藍家來說算不上傷筋動骨,跟玩兒一樣,但做出這樣的事,太小氣了。

    姜臻在末世,途徑一個覆滅的人類基地,起因就是因為斗氣,釀成不可挽回的結果。

    顧盼說:“顧回,你隱身去聽聽,看他們哪兒來的?”

    顧回隱身過去偷聽了幾次,搞清楚了:“是省城藍家的人,說要我們的兔肉店不出一個月關門。”

    藍家也是太閑了,這里又不像末世,只要是能吃的,都能換取任何東西,這里的世界,老百姓對美食還是有追求的,姜臻控制著種兔的品質(zhì),有競爭就競爭唄。

    姜臻忍不住笑:“籃家這么自信呀,他們開店之前,都不調(diào)研一下嗎?”

    姜兆最是擔心,跑去買了一份來,吃過放心了:“媽媽,他們競爭不過我們,最后關店的,肯定是他們!

    ……

    人家新店開張,打七折賣,生意肯定要好幾天,姜臻就把兔肉供應量從三十只,降到十五只。

    兩家新店才開了幾天,之前老顧客陸續(xù)回來了:“他們賣的是便宜點,但沒你家好吃,是兔子不一樣嗎?”

    姜臻說:“那當然,沒點壓箱底的本事,我能氣定神閑,看著他們來搶我的生意?”

    老顧客買了這邊的兔肉,吃了一口,心滿意足:“就是這個味道,打七折也不便宜,錢都花了,還是得買你家的。”

    幾天的功夫,姜臻從十五只兔肉量,恢復到二十只,然后到三十只,不夠賣她不加,每天就這么多,賣完關店,除非那天預定兔肉的老顧客太多,就多加一份預定的量。

    ……

    藍家的行為,讓姜臻準備反擊了,她買來十對長毛兔的種兔,五對留在空間,五對放在外面。

    顧連城問道:“你想做兔毛織品的生意?”

    長毛兔經(jīng)濟效益好,等產(chǎn)毛期衰退,還能發(fā)揮肉兔價值,因為藍家的針對,顧連城了解過。

    姜臻說:“提前做準備,藍家再搞小動作,我就叫他們悔不當初。”

    顧連城:“你這報復心不小!

    姜臻:“誰不想報復傷害過自己的人呢,有時候只是沒能力罷了,我現(xiàn)在有能力,就要做好反擊的準備,你以為藍家會好心停止嗎,不會的,只有當他們發(fā)現(xiàn),把手伸進來的是一鍋熱油,知道痛了才會停止!

    顧連城道:“藍家報復心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他家商業(yè)嗅覺很敏.感,不想讓你成為他們家的競爭對手,按照藍家的做事風格,他們會先找你收購、或者合作,然后慢慢吞并、踢開你。”

    姜臻說:“那他們這次計劃落空了!

    空間里的長毛兔幼崽,比外面的生長周期快,兔毛長且順滑,毛質(zhì)好很多,姜臻帶了一對幼兔,去紡織廠里找石恒鈞,讓他去外地學習兔毛織品。

    石恒鈞去了,等他回來的時候,暑假快過完了,姜臻給他看了第一批培育出來的幾十只長毛兔,再過半個多月就能收兔毛了。

    他出去學習的時候,可是了解過的,長毛兔三個月收一次毛,一次六七兩,可表嫂培育的,收兔毛周期縮短了一個月,長毛兔的重量和毛色,一次大概能收九兩最優(yōu)質(zhì)的兔毛。

    石恒鈞看這些兔子,就跟看金條一樣,覺得這倆月沒白吃苦:“表嫂,這次我們真要發(fā)財了,還等什么,辦兔場吧!

    姜臻說:“再等等吧。”

    姜臻在等藍家先動,藍家總歸要沉不住氣的。

    ……

    聽說姜臻在養(yǎng)長毛兔,藍家真坐不住了,本來是斗氣,斗的姜臻開始養(yǎng)長毛兔,這不是給自己添堵嗎?

    又過了幾天,藍素云親自來,找到了樊城市委,提出可以來樊城開兔場,給樊城創(chuàng)收,承諾至少解決兩百個崗位。

    這可是大事,但對方提了條件,要姜臻帶著種兔入股。

    還道德綁架:“顧連城根正苗紅,他外公就是大慈善家,姜臻總不好意思拖樊城經(jīng)濟后腿吧,她那個兔肉店,一個月才能掙多少?如果開辦兔場,解決的是兩百個家庭的工作,富的是樊城經(jīng)濟,得實惠的是全樊城的老百姓!

    姜臻:……什么假大空,和她有什么關系,她沒理。

    程勵生回家,面對著姜臻家兔肉店買來的兔肉,都沒胃口了。

    “藍家認為姜臻做兔肉生意,是故意作對,省城藍家的兔場,效益很好的,藍家說,在樊城開兔場,讓姜臻帶著種兔入股,是他們示好和解的態(tài)度,請我做姜臻工作,廠子辦出來,一舉三得,三方得利的好事,但姜臻不同意。”

    徐香萍罵道:“藍家太陰壞了,真有誠意,就不會先開兔肉店,現(xiàn)在兔肉品質(zhì)比不過,不過是用這種方法,把培育種兔的方法騙過來!

    程勵生嘆氣:“我知道,只可惜樊城要少個企業(yè)了。”

    ……

    僵持幾次之后,藍家發(fā)動報紙的力量,說姜臻有多自私,然后找了幾個人,在兔肉店門口道德綁架,呼吁大家不要買姜臻家的兔肉。

    “本來樊城可以辦兔場,解決了工作崗位,還能增加兔肉供應,姜臻就是自私,大家只有都不買來抵制,讓她看看群眾的力量!”

    幾個小孩氣壞了,怎么會有這么壞的人,競爭不過就惡意抹黑呢。

    姜糖和大白貓溝通了一下,白貓“喵”的一聲,撲向造謠的壞人臉上。

    持續(xù)了幾天之后,是沒人敢在兔肉店門口造謠,但影響惡劣。

    姜臻一直沒找顧連城請求幫忙,顧連城主動問:“你也不說要幫忙,那跟我說說你的計劃吧!

    姜臻的計劃很樸實:“我最恨被威脅,就算一時屈服,等我緩過來,也要對方悔不當初!

    顧連城后脊梁冒汗,幸好他從來沒讓姜臻為難過,蕭建州的決策也是對的,給姜臻逼急了,找到機會她就會跑到天涯海角,再不回來了。

    “那你現(xiàn)在打算怎么辦?”顧連城道:“這么僵持著,對你很不好。”

    姜臻說:“我想好了,種兔的培育在我手里,干嘛要入股,藍家不就是想弄到種兔秘密,然后踹掉我嗎,我自己開個廠子,現(xiàn)在就搞公私合營,樊城政府占六成,我占四成,就是這辦廠的資金去哪弄來呢,至少要上萬的數(shù)額,弄不到,所以才拖到現(xiàn)在。”

    顧連城還以為她在籌劃驚天大事,原來只是沒錢才發(fā)愁,他笑道:“這好辦,我找外公投資吧。”

    “總是找外公,合適嗎?”

    想到幾年后都要公私合營,有什么區(qū)別呢,顧連城說:“我去說!

    ……

    外公家那邊,對于顧連城又來拉投資的事情,小姑奶奶,也就是外公的妹妹,這次是不同意的:“每次開口都是要錢,真是孝子賢孫。”

    顧連城外公笑道:“我那一兒一女都不在了,兒子留下一個孫子,心里有恨不愿來看我,女兒留下三個外孫子們,還有重外孫們,不留給他們,又給誰呢?”

    小姑奶奶欲言又止,心想你還有個親妹妹呢,難道親妹妹和親妹妹的孩子們,不配嗎?

    ……

    隔了幾天,錢款到位,姜臻立刻崛起了,要去找程勵生談。

    顧連城道:“兔肉的加工、銷售需要一個加工坊,讓石洪孝來幫忙!

    姜臻:“他不是你親表弟,好使喚嗎?”

    顧連城道:“上輩子,真假表弟沒換回身份,紡織廠在公私合營的時候,石洪孝的舅舅想侵吞廠里財產(chǎn),石洪孝死了,我想搞明白他的死因,現(xiàn)在多接觸吧。”

    姜臻是愿意的:“那我去找他談!

    石洪孝也愿意,還提了個建議:“我舅舅在紡織廠不好討生活,能讓舅舅來兔場上班嗎?”

    姜臻想到顧連城的話,石洪孝會因為這個舅舅而死,但看他處處為舅舅著想,這樣的外甥,他舅舅怎么會看著他死?

    姜臻同意了:“可以呀,等兔場辦好,崗位你自己安排。”

    石洪孝回家和母親說了這事:“表嫂人真不錯,同意舅舅去兔場上班!

    錢玉容太了解弟弟什么德行了,之前要對付死老頭子,舅舅那德行正好派上用場,但現(xiàn)在兒子能去兔場發(fā)展,不用在紡織廠受氣,就不能讓舅舅去帶壞了他。

    錢玉容不同意:“帶你舅去干嘛,藍家如果想偷種兔的秘密,或者搞什么破壞,一千塊錢,就能給你舅舅收買了!

    石洪孝道:“媽,你不要這樣想,舅舅是有點愛占便宜,但心黑的事情他干不出來,我會和他說清楚,表哥表嫂不是好惹的,讓他安安分分做事!

    錢玉容還是勸:“你聽媽的話,你前頭自談的姑娘,遠嫁后再沒回過娘家,我懷疑是你舅舅參與了,這事媽心里一直愧疚。”

    石洪孝表情冷了下來:“原來那時候,她就知道我不是親生的,所以選擇接受好處離開,自然沒臉再回來!

    錢玉容嘆氣:“你這孩子,怎么這樣軸呢?”

    ……

    姜臻帶著資金主動來談,程勵生非常高興,召開了會議。

    人對未知的事物,都有本能的不信任,自然有人反對:“省城的兔場開出多好的條件,就為了那點個人小恩怨不答應,太沒有大局觀了,就算兔場開起來了,我們樊城兔場,還能競爭得過省城的?”

    石洪孝跑業(yè)務的,心里有數(shù):“競爭要看品質(zhì),樊城也好,省城也好,誰的東西受老百姓歡迎,誰的產(chǎn)品就能賣得掉,我們辦新廠,公私合營,政府占大頭,只需要出場地廠房,這條件,可比省城藍家給的,對咱們樊城更有利。”

    大家還是擔心風險,怕轟轟烈烈?guī)е谕_出來的廠子,在省城兔場的競爭下,敗的如曇花一現(xiàn)。

    程勵生最后拍板了:“有風險才有機遇,招商引資,姜臻帶著錢和種兔技術,這個險是可以承擔的,如果最后沒辦好,我擔全責,選址開始吧!

    姜臻多問一句:“既然擔責了,那如果我做成了,程書記,你會有獎勵嗎?”

    程勵生:……突然明白為什么和姜臻接觸過的人,都會夸她人不錯了,他笑道:“為人民服務,不要獎勵!

    姜臻也笑:“為什么不要,獎勵是給后來人看的,我不會讓您失望,這個兔場不敢說贏過省城的兔場,但絕對能辦下去!

    程勵生欣慰,她是知道誰近誰遠的。

    ……

    兔場是用樊城舊倉庫改建的,改建的同時,姜臻在家里培育種兔,幼兔越來越多,屋后的兔場快不夠用的時候,合資兔場終于能啟用了。

    姜兆要去上學,兔肉店沒人掌勺,顧連城問:“你那個兔肉店還開嗎?”

    “不開了!苯檎f:“兔場都開了,肉兔供應得上,貨源不是獨家的,我能開別人也能,不如把精力放在兔場上。”

    她把后院的兔子移到兔場,開始大規(guī)模搞培育,種兔繁殖的幼兔,不能再做種兔,但是繁殖的種兔又是怎么培育出來的呢,這個秘密,兔場沒一個人搞得明白。

    藍家收買了好幾個人,偷過長毛兔和肉兔的種兔出去,但是沒用,繁殖后的兔子不能做種兔,靠偷出去的一對,不頂事。

    這下藍家是真的慌了,就在藍家慌神中,第一批肉兔上了市民菜籃子,很受樊城人的歡迎。

    物美價廉的兔肉,唯一的缺點就是太少了,每天的供銷點,只有最早去排隊的人,才能買到半只,供不應求的情況下,利潤可觀。

    第一批長毛兔的兔毛,毛色優(yōu)質(zhì),已經(jīng)加工成了六百條一米五乘兩米的兔毛毛毯出來,摸著好柔軟。

    姜臻把臉貼上去,溫暖柔軟,冬天蓋這個,那得多舒服。

    技術上石恒鈞負責,業(yè)務是石洪孝跑來的,省城的百貨大樓,已經(jīng)定了五百條毛毯,樊城百貨大樓一百條,限期交貨。

    ……

    兔毛制品,兔場有收益,紡織廠一樣有收益,本該高興才對,石恒鈞卻垮著個臉。

    姜臻不愛看:“小鈞,你任務重,多研究兔毛制品,等入冬后就靠兔毛生產(chǎn)的貨品掙錢的!

    小鈞……石恒鈞嘴角抽抽:“表嫂,已經(jīng)有人背地里研究你的種兔技術,準備單干了!闭f完還意味深長看著石洪孝。

    石洪孝臉紅,爭辯道:“不少農(nóng)戶都在養(yǎng),不單只有我舅舅一家。”

    “你舅舅這次積極要求押車,他不就是想跑省城的業(yè)務線嗎,你居然還讓他去?”

    石洪孝:“你這話說的好沒道理,如果我有二心,我自己跳槽不就行了,讓舅舅去,是我真沒時間,表嫂,今年做完分了賬,我想辭職了,我和石恒鈞,真的沒辦法共事。”

    石恒鈞嘲諷道:“怎么,看出長毛兔制品的商機,想單干了是嗎,直接說啊。”

    石洪孝特煩他這點:“你對我的偏見,是我沒辦法和你共事的主要原因!

    種兔技術的核心是空間,誰都偷不走,姜臻并不擔心,倒是他們倆的關系,越來越差。

    兩人身上的顏色,顧盼隔三岔五來看,總體沒問題,但偶爾會有嫉妒憎恨的紫色出現(xiàn)。

    姜臻和顧連城說:“石洪孝能力很強,一個廠沒有跑業(yè)務的,東西做出來賣不掉也麻煩,石恒鈞聰明,我一說要做兔毛制品,他出去學習一趟,你看這兔毛毯子做得多好!

    姜臻帶回來的兔毛毯子,質(zhì)量確實好,只要一入冬,會供不應求。

    顧連城說:“他們倆互相帶著恨意,加上石洪孝的舅舅早就想單干,很難留下他了。”

    姜臻摸摸毯子:“不一定,你不是說他舅舅,會因為某些事情殺了他嗎,說不定他知道后,會回心轉(zhuǎn)意。”

    顧連城道:“公私合營還要兩年,這期間,他要真想單干,我們也阻止不了。”

    ……

    石洪孝舅舅押著車去省城交貨,但到了交貨日期,省城那邊卻來了電話,說人和貨都沒到,然后,廠里接到綁匪的勒索電話,說人、車、貨被扣押,讓籌錢、并指名要石恒鈞去贖。

    押車的是石洪孝舅舅,跟著車和貨一起被扣押,但卻要石恒鈞去贖?

    石恒鈞報警了:“石洪孝,這分明是你和你舅舅做局,謀財害我命的計劃!

    石洪孝不認:“都知道我們抱錯,你就是死了,紡織廠也到不了我手里,我為什么要擔風險做這樣的事,你不去就是了,我自己的舅舅,自己去。”

    石恒鈞斷定石洪孝害他:“廠里不會給你贖金,車和貨,我還要找你索賠呢!

    兩個人吵的僵持住了,這事顧連城覺得他有責任,如果不是他的重生,事情不會改變,既然改變了,他又想弄清楚石洪孝的死因,就得參與。

    顧連城和姜臻說:“上輩子這事發(fā)生在1953年公私合營之前,結果弄巧成拙,如今反倒讓同樣的事情提前發(fā)生,我過去一趟吧。”

    姜臻搖搖頭:“你的身份是公安,你一動對方就警覺了,可能事情會更糟,還是我去吧,我的底他們不知道,我去更合適,肯定給人、車、貨都帶回來!

    第32章  所在的部門里有人泄密

    一大早的, 石洪孝和石恒鈞等在門口,石洪孝特別感激:“表嫂,謝謝你愿意籌錢去救我舅舅, 你放心,跳槽、單干這些事情都不會發(fā)生!

    石恒鈞冷哼:“表嫂, 一個字都不要信他!

    姜臻沒看到顧回, 小家伙肯定隱身躲到車上了,她上了車廂:“顧回, 你不能去,快點下車。”

    顧回聽話,顯現(xiàn)出來,抱著姜臻:“嬸娘, 我擔心你。”

    姜臻笑道:“你跟著才是拖累我呢,嬸娘有空間呢,遇到危險能躲到空間里呀!

    顧連城再三叮囑:“只要找到地方能打電話,隨時保持溝通,讓我知道你們到什么地方了?“

    姜臻心態(tài)蠻好的,就那個摸尸, 摸活人可是摸誰誰死,一點不用怕,

    顧連城這次沒去, 如果對方是沖著姜臻來的,他一動確實太打眼了。

    交接的地方定在省城,為什么挑這么繁華的城市, 姜臻和顧連城都沒搞明白, 或許是障眼法,對方半路動手, 也有可能。

    從樊城到省城有五六個小時的路程,一大早七點出發(fā),下午一兩點能到,中午十二點左右,顧連城在辦公室,接到了姜臻打來的電話。

    “我們在松陵縣的桑榆村,下大雨,車子陷到泥潭里,準備進村找人幫忙,我是走了半個多小時來縣城給你打的電話,可能會在村子里耽誤好幾個小時!

    顧連城隱隱有不安,對著地圖查看,松陵縣到省城只有一個多小時的車程,桑榆村是近道,但是這個村莊很孤僻,登記在冊的,只有十幾戶人家,通往省城的那條國道,距離這個村子還有一條深塹,需要靠渡江索進出村子。

    道路確實不好,可偏在這個地方車輪陷進去了,還是去交贖金的路上,太可疑了。

    顧連城說:“蕭慶豐他們沒跟上來?”

    姜臻:“沒有,我也很奇怪!

    “那你還敢往村子里去?”

    姜臻敢的:“如果真是請君入甕,我能不去嗎,還是去看看吧,我有保命技能,不怕的!

    顧連城知道她敢,急忙道:“那你至少等我到,我們一起去!

    姜臻沒忍住,失笑道:“你好好在家等著吧,真有我都搞不定危險,搭進去一個好過兩個!

    ……

    顧連城怎么可能在家等著,他馬上給蕭建州打去電話。

    蕭建州語氣輕松:“連城,怎么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你姐叨念你呢。”

    顧連城立刻意識到不對,每次和姐夫通電話,姐夫都異常緊張,開口第一句話是:“連城,又出什么大事了?”

    姐夫被挾持了?顧連城不敢輕舉妄動,裝作若無其事道:“紡織廠出了一批羊毛毛毯,姜臻說給你們寄幾條,你這邊可有要送人的,確定好數(shù)量,我好給你們寄。”

    蕭建州笑道:“姜臻可真厲害,兔場還真辦起來了,那么貴的毯子,不用給我們寄,給你外公寄一條吧,辦兔場的錢是他給的,你們要時時想著外公!

    “外公那邊要寄的。”顧連城說:“那我給你們寄兩條吧,一起寄到你們那!

    “行,都是小事兒,還有別的事嗎?”

    “沒了!鳖欉B城試探:“姐夫,你還記得樊城剿匪的事情嗎?”

    “這怎么能忘記呢,你跟蹤齊家老大,摸到了土匪老巢,駐地派部隊出其不意澆滅了一百多的土匪,抓的活口到現(xiàn)在還沒判完,怎么問起這個了?”

    顧連城嘆口氣:“我轉(zhuǎn)業(yè)的事……”

    蕭建州安慰他:“那些土匪交代的隱患,需要你轉(zhuǎn)業(yè)到政?,繼續(xù)調(diào)查清除,你大姐不知道內(nèi)情,生氣難免,我會時時開導!

    顧連城繼續(xù)道:“姜臻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想出國!

    蕭建州不贊成:“她雖然有過在國外生活的經(jīng)歷,但孩子們怎么辦,你怎么辦,這事你們好好商量,總之你和顧盼顧回不許去,這是底線,聽到?jīng)]有?”

    “嗯,我知道,我們不會離開自己的國家!

    “那就好,你還有事嗎,我這忙著呢。”

    “姐夫,你忙吧!

    ……

    顧連城心沉到谷底,這大半年他經(jīng)歷的大事都對,剿匪、他和姜臻協(xié)議家庭、他轉(zhuǎn)業(yè)到政?疲惴蛘{(diào)回京,調(diào)換的那些小孩、真假表弟,還有姜臻開辦的兔場,這些大事沒動。

    但是細枝末節(jié)的秘密全沒了,沒有特別部門,姐夫不是部門領導,還有慶豐,他怎么會和姜臻失去聯(lián)系,他還記得自己的秘密身份嗎?

    蕭慶豐沒法立刻聯(lián)系上,但是可以找到孩子們,顧連城立刻去了兔場,三小只在這里呢。

    “顧盼顧回,你們還記得自己有異能的事情嗎?”

    顧盼顧回不理解:“記得呀!

    顧連城問姜糖:“你和媽媽之間最大的秘密,還記得嗎?”

    姜糖急忙捂住嘴巴,空間的事情,媽媽說過誰都不能說的。

    看來孩子們沒有受到影響,顧連城稍微放下一點擔憂,又去了學校找姜兆,這孩子心細,顧連城問他:“你這幾天,有沒有遇到不尋常的人或者事情?”

    姜兆提心吊膽:“顧爸,我這邊都正常,是出什么事了嗎?”

    姜臻和顧連城之間,那些心照不宣的事兒,孩子們是不知道的,顧連城搖搖頭:“只要你們幾個沒事,那就沒事了。”

    ……

    安慰完幾個孩子,顧連城立刻朝著姜臻走過的路,前往桑榆村,他下午一點半出發(fā),五點半的時候,在松陵縣的縣城路口,被蕭慶豐攔下來了,蕭慶豐在路邊的小飯館吃飯,看到熟悉的車牌跑出來的。

    “哥,你怎么來了?”

    松陵縣正在下雨,顧不得找地方,顧連城給蕭慶豐拉進車里,劈頭蓋臉問道:“讓你跟在你嫂子后面,你還有心情吃飯,我問你,你嫂子目前在什么地方?”

    蕭慶豐摸不著頭腦:“哥,你在說什么,我們不是要去省城調(diào)查特務的嗎,雨這么大,我準備在縣城住一晚,明早再出發(fā),不然這么大雨,抹黑開車,多危險。”

    顧連城心里發(fā)慌:“還記得我們轉(zhuǎn)業(yè)的原因嗎?”

    蕭慶豐有些低落:“我們需要調(diào)查剿匪遺留的特務情報網(wǎng),才轉(zhuǎn)業(yè)的啊,離婚的事情,你不要內(nèi)疚,是我自己決定離的,我知道,一味妥協(xié)的婚姻,最終不會幸福,你今天怎么了,我和嫂子雖然同路,但是她怕耽誤我的事,叫我先走的,她是出了什么事嗎,我跟你一起去找!

    這不對,姜臻說沒看到蕭慶豐,蕭慶豐卻說姜臻叫他先走,所以被改變的是蕭慶豐。

    顧連城開始懷疑,或許是之前過來的末世人,改變了相關人員的記憶。

    顧連城道:“她沒事,是我著急了,你按照你的計劃走,我自己去找找!

    ……

    前往桑榆村的國道上,顧連城看到了那個能讓車輛陷進去的大坑,堆了泥沙,看來車子出去了。

    現(xiàn)在六點鐘,距離姜臻給他打電話,已經(jīng)過去了六個小時,姜臻是隨車去了省城,還是留在桑榆村里?

    望著通往省城的國道,和前往桑榆村的步行小道,憑著直覺,顧連城選擇步行前往桑榆村,過了渡江索,步行一段山路,很快看到坐落在山坡下的小小村落,在青山暮夜中,亮著星星點點的亮光。

    只有十幾戶的小村莊,卻透出小小的繁榮安定,中間那戶坐落最高處、有層疊青石臺階拾級而上的大屋,燈火最旺,熟悉到忘不了的姜臻的聲音,突然間擊穿了他的耳膜。

    顧連城毫不猶豫,踏上濕滑臺階,敲響了厚重大門,屋里的爭吵聲停了片刻后,門開了,隨后姜臻從一具尸體前轉(zhuǎn)過頭,驚訝道:“讓你別來你非要來,本來搭進來我一個即可,現(xiàn)在你也別想走了!

    地上躺著的男人只有二十來歲,腦袋被砸碎了,根據(jù)血液凝固程度,剛死沒多久。

    腦袋砸碎……姜臻還能摸尸體嗎?

    有個三十多歲的女人,在僵持中怒目而視:“我們對你們帶著最大的善意,你們卻來殺人,還有后援是嗎,說,你帶了多少公安過來?”

    顧連城不知道什么情況,選擇不開口。

    姜臻再次強調(diào):“人不是我殺的,我愛人是公安,正好讓他找線索破案!

    “他自然會包庇你,我不相信他,殺人償命,姜臻,你今天別想走了!

    顧連城擋在姜臻身前:“走不走另外說,至少讓我知道情況吧?”

    姜臻指指死掉的男人和情緒激動的女人:“這兩位,是從五十一年前的末世來到這里的。”

    顧連城驚駭不已,男人看著不到二十歲,女人三十多歲,那豈不是長生不老?

    吳慧娥看穿顧連城在想什么,冷言冷語:“你想多了,沒有長生不老,我們只是外貌不變,但身體機能一樣衰退,等到我們時間開始倒著走,面容回到十六七歲的少年男女,就是壽終正寢的時候,后山的村墳里,埋的都是一起過來的同伴,我們每個人感知到大限將至,都會選擇回村葉落歸根!

    “地上躺著被害的,是我哥哥,他心腸最好,姜臻亂來,被這里的人知道她的身份,還專門成立部分研究觀察,多危險啊,等到姜臻容貌不會改變,一定會被抓起來研究,我哥哥改變了相關人員記憶,讓你能好好生活,借著這次機會,請你來好好談談,談不攏就談不攏,你殺我哥哥做什么,看他退化的樣子,沒幾年好活的了,為什么要殺他?”

    這明顯栽贓嫁禍,之后的場面很混亂,姜臻強行去摸男人的尸體,遭到強烈阻止,顧連城開了槍,姜臻摸到了殘缺不全的記憶,指著吳慧娥:“人是你殺的,怕我摸尸,還把他腦袋砸碎,顧連城,你所在的部門里有人泄密。”

    顧連城來不及多想,吳慧娥引爆了埋在房子下面的炸藥,一陣無法言語的碎裂疼痛中,顧連城在聽筒里,聽到姜臻的聲音。

    “我們在松陵縣的桑榆村,下大雨,車子陷到泥潭里……”

    這是再次重生,回到了中午?

    想到晚上在桑榆村的同歸于盡,顧連城反應極快:“我知道,你準備進村找人幫忙,姜臻,我重生了,慶豐、姐夫、相關的人除了我們一家,都被改變了記憶,你現(xiàn)在去縣城找蕭慶豐,他在利民招待所,找到后給我打電話!

    姜臻:……原來顧連城的異能是死后重生呀,這是種自損嚴重的異能,重生到一定次數(shù),會大大縮減他的壽命。

    姜臻道:“不用去確認,我相信你,我們抓緊時間對信息吧!

    來不及感嘆姜臻的接受程度,顧連城抓重點講:“有些事情,我不能和你多透露,防止你親身經(jīng)歷的時候,做不出吃驚表情,我只告訴你,村長能修改人的記憶,殺他的人是他妹妹吳慧娥,動機不明,村長的死亡時間應該在下午四點半到五點半之間,在這之前,你找機會和他單獨聊清楚。”

    “還有很重要的一點,我們這個部門里有人泄密,姐夫他們的記憶已經(jīng)修改了,但是那個泄密的人記憶修改了嗎,這點很關鍵!

    “我明白了。”姜臻說:“你別仗著有重生亂回溯,會死,不到萬不得已別讓自己死。”

    姜臻掛了電話,搓搓雙掌,有意思的來了。

    ……

    等她步行回到車輛陷坑的地方,車子已經(jīng)開出來了,旁邊站了好幾個陌生年輕人,石洪孝冒著雨感謝,石恒鈞撐傘過來,給姜臻解釋:“表嫂,這是附近村子的,出來找醫(yī)生,正好幫我們挖沙子填了坑,給車推了出來,我記得你做過護士,能不能去他們村子看看,省城那邊,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十幾個小時,我跟石洪孝先過去。”

    有了顧連城電話,姜臻這次沒盤問,直接答應了:“救人要緊,你們到了省城,去最大的招待所住,等我這邊忙好了,就去找你們!

    幾個年輕人一路感謝:“我們村子往來不方便,村里一些常備藥品都有,但是村長家的孫子是外傷,我們都不會縫合,搬動他送醫(yī)也不方便。”

    姜臻走到渡江索邊,無語道:“你們村子好偏,就沒想過換個地方定居?”

    幾個年輕人無奈:“爸媽輩不相信外頭的世道安全了,喜歡住在交通不便的村子里,我們年輕人大多出來,這不快過年了,才陸續(xù)回村的。”

    姜臻過索道,比這幾個村里的年輕人還利索,受了一路的恭維,姜臻說:“沒點功夫在身,我敢跟著你們來陌生的村子里?”

    幾個年輕人笑:“姐,你多心了,我們可是好人,在省城有正經(jīng)單位,是爸媽的驕傲呢。”

    “是啊,我在省城談了個對象,入贅的,但我爸媽想得開,總不能讓人家姑娘拋掉工作,來這偏僻的小山村吧!

    “不過我們村也有年輕人不愿意出去,老村長去世,他外出的小兒子回來接替了村長的位置,我們都勸過,他說年輕人都出去了,誰來照顧爸媽?他愿意留在村里,替大家照顧好父母親人,說真的,我們很敬佩他!

    姜臻問道:“你們村長叫什么名字?

    “吳守業(yè),他爸媽過世,只有一個姐姐,嫁在省城里。”

    吳守業(yè),就是顧連城說從五十一年前穿過來的,能修改人的記憶,會在下午四點半到五點半之間,被他妹妹殺死,還把腦袋砸碎,不讓她摸尸體。

    ……

    姜臻看到吳守業(yè)的時候,很吃了一驚:“這么年輕選擇回來當村長,想法很超前啊!

    難怪顧連城不說,姜臻以為怎么著,也得二三十歲,可沒想到看著還不到二十歲。

    他腿上有一道很長但不算深的口子,消毒縫合沒有麻藥,疼得他鬼哭狼嚎,姜臻撇撇嘴,末世來的人,這點痛都忍不了,看來幾十年的好日子,過得太舒坦了。

    縫合完,一旁的吳慧娥千恩萬謝:“姜同志,你留下來吃個晚飯,明天一早再走吧。”

    姜臻說:“不行呀,我愛人去省城辦事,我們約好六點鐘在縣城碰頭,最遲五點,我就得返回!

    吳慧娥像是意外:“你愛人和你先后錯開半天,怎么不一起出發(fā)呢?”

    姜臻笑道:“他們單位的事,不可能由著他的性子安排時間。”

    被縫合疼的嘴唇都咬破的吳守業(yè)道:“慧姨,你去做幾個菜,晚飯吃早一點,吃完送姜姐過江。”

    “那也行。”吳慧娥招呼幾個年輕人:“你們幾個去家里看看,有蔬菜雞蛋的,送點到我家來!

    ……

    屋里人走空了,姜臻故意說道:“你們村人真有意思,怎么只留我一個外人,照顧你這大小伙子呢,男女同屋,不奇怪嗎?”

    吳守業(yè)笑了,他看著年輕,笑起來還真有點好看。

    “時空裂縫二十五年一次,我是五十一年前,和我妹妹來的這里,來的時候我四十二,我妹妹三十五,我們年齡就定格住了,我是十幾年前容貌開始變年輕,那時候就開始為新身份準備了。”

    姜臻皺了眉,這消息太意外了,如果顧連城提前說了,她確實做不來現(xiàn)在的吃驚。

    更吃驚的還在后頭,身邊突然出現(xiàn)個空洞,然后吳慧娥從空洞里走了過來,笑道:“我的能力是短時間開門,能陪你們聊十分鐘。”

    難怪,顧連城說吳守業(yè)可以改變?nèi)说挠洃,姜臻想不通,他如何做到全國各地的跑,原來是異能開門。

    這兄妹倆看來確實不是壞人,不然就他們的能力配合下,簡直無所不能。

    姜臻說:“你們的能力,要是想害我,不用把我騙來這樣麻煩,那我們就開誠布公的聊聊。”

    吳守業(yè)道:“你呀,來的時候遇到的人,都是有原則的好人,放松了警惕,竟然讓他們知道了你的身份,等到十幾年后,你的容貌沒有一點變化,會被誤會長生不老,就算弄清楚不能長生,但是不老,多少人會不擇手段的追求,這太危險了!

    吳慧娥道:“我大哥幫你把相關人員的記憶都改了,你看需要給你家四個孩子,和顧連城的記憶都改一下嗎?”

    姜臻連忙道:“那不用,我愛人之前在特別部門有個隱秘身份,現(xiàn)在也沒了,都是一大家子的牽掛,他不會多事的,四個孩子比我還膽小,有我看著,不會惹出麻煩!

    吳慧娥沒別的問題了,笑道:“時間到了,我回家里做飯,你們繼續(xù)聊吧,大哥會和你說怎么做。”

    ……

    吳守業(yè)和姜臻說了下生存之道:“只要你遵守,我們就互幫互助,如果因你的任性,帶給我們這些穿越者麻煩,你也會有麻煩,你看到了,我們過來后,已經(jīng)繁衍出一個小村莊,不能冒險,我們的后代并不知道,但我們這些老人,還沒死絕呢,威脅就會一直存在!

    姜臻警醒,保證道:“我不會的,吳村長,現(xiàn)在只有我們兩個人,我要和你說件事,顧連城在去年時空裂縫中,有了重生的能力,這其實是我們第二次見面,在上一輪,你被吳慧娥殺死,還砸碎了腦袋,你知道動機嗎?”

    吳守業(yè)愕然,想了想,隨即說道:“小姜,我能修改記憶,自然也能看到記憶,其實這次我一早打算好,想征求你的同意后,進入你的記憶,看看二十六年前,你還是個嬰兒時,穿過時空裂縫的記憶,或許我的死因和這個有關!

    姜臻:“那別等了,趕緊看。”

    ……

    吳守業(yè)進到了姜臻的記憶里,姜臻一點抵抗都沒有,潛意識甚至引導他尋找,所以很快找到了他想找的記憶。

    小嬰兒雖然不記得,但是她看到聽到的,一樣存儲在記憶里。

    五十一年前,吳守業(yè)和妻子、妹妹、好友意外來到這個世界,但是妻子記掛著末世的孩子,二十六年前,不顧一切要回去。

    他決定陪同妻子一起回去,就在時空裂縫倒計時之前,他們被這個世界的軍閥圍獵,妻子好友死了,他和妹妹也失去回去的契機。

    妹妹說是好友出賣他們,用異能換取榮華富貴后,不想回去了,軍閥當然不想讓他們這幾個能人異士走,一拍即合,妻子急于回末世,激烈反抗中,被殺了。

    可通過嬰兒的眼睛,他看到妹妹殺了軍閥滅口。

    ……

    姜臻挺同情吳守業(yè):“你看,都重來一次了,你不會還要和你妹妹對質(zhì)吧,沒幾年好活的,算了吧,她是你妹妹,上一輪你下不了手,這一輪你依然下不了手。”

    吳守業(yè)苦笑:“但還是要問問的,麻煩你幫我把她叫來!

    第33章  顧連城能上門,他媳婦不行

    家人和好友的仇, 如果換了姜臻,不管是誰,都會一刀捅過去, 她就想看看吳守業(yè),在明知道妹妹會砸碎他腦袋的情況下, 這次會怎么做?

    吳慧娥正在廚房忙碌, 鐵鍋里大鵝咕嘟咕嘟冒著香氣收汁,吳慧娥蹲在地上, 壓著一條活蹦亂跳的鯽魚,菜刀正要剖開魚腹,察覺到跟前有人,吳慧娥抬起頭, 嘴角帶著一抹笑意。

    “這么快就和我哥聊完啦?”

    姜臻沒有立刻回應,蹲下身來,盯著垂死掙扎的魚,片刻后,才說道:“聊完了,我剛剛跟你哥哥說了一個秘密, 現(xiàn)在,也想跟你說一說!

    吳慧娥手里的刀一頓, 感覺姜臻來者不善, 第一反應,不會和哥哥談崩,把她哥哥殺了吧?可姜臻和她哥哥沒有利益沖突呀。

    吳慧娥可以空間開門, 但是她的戰(zhàn)斗力不高, 在末世一直是被保護的那個,按照她對姜臻的了解, 姜臻的戰(zhàn)斗力很強。

    吳慧娥握緊手里的刀,警惕道:“你想跟我說什么?”

    姜臻盯著吳慧娥,緩緩開口:“二十六年前,因為一些特殊原因,我母親要把我送到末世去,在開啟裂縫的地方,碰上你引了軍閥來搞破壞,我當時雖年紀小,但目睹了你殺軍閥滅口的場景,你那時良心未泯,沒忍心殺死我這個小嬰兒,而是順手把我丟進了時空裂縫里,是這樣的吧?”

    “你哥哥對二十六年前的事一直放不下,就在剛才,他在我的記憶里,看到了當年的全部經(jīng)過,現(xiàn)在他想親口問問,你想好要怎么回答他了嗎?”

    吳慧娥臉色慘然,這個姜臻,她真的該死。

    她猛然撲過來:“姜臻,我們這么幫你,你居然來破壞我們兄妹感情?”

    吳慧娥沒有碰到姜臻的身體,而是跌進了一個有著一所木頭房子,還有菜地的小空間。

    她明白了,姜臻除了能摸尸體之外,還有一個空間。

    此刻吳守業(yè)就在小木屋的臺階上,看到她進來了,拖著受傷的腿,一瘸一拐走到她面前。

    吳慧娥有些慌張,連連后退,想跑出這個空間,但空間是無限鏡像的,她發(fā)現(xiàn)自己又回到了原地。

    吳守業(yè)很難過,喃喃自語:“可憐天下父母心,你嫂子只是想回去看看孩子,如果你不想跟我們一起回去,可以留在這里,為什么要勾結軍閥殺了你嫂子呢?”

    吳慧娥不承認:“我沒有想過殺死嫂子,真的,哥,我只是不希望你們離開我,當時我是想拖延時間,拖到裂縫消失,這樣你們就可以留下來了,但是嫂子她瘋了呀,她不顧一切沖向那些軍閥,我不知道她會死!

    吳守業(yè)面龐年輕,內(nèi)心已經(jīng)很蒼老了,他不會相信這些話。

    他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決定再考驗一次:“你是我親妹妹,我沒辦法對你下手,如果你要繼續(xù)留在村子里,我只能修改你的記憶,你能接受嗎?”

    吳慧娥滿心痛苦,她不想被修改任何記憶,但眼下的局勢,已經(jīng)由不得她選擇了。

    姜臻在一旁不耐煩,催促道:“你們倆稍微快一點。”

    吳守業(yè)雙手捧著吳慧娥的臉,神情掙扎:“我也不想這么做,可事已至此,實在沒有別的辦法了,你如果不是我妹妹,我會毫不猶豫殺了你。”

    吳慧娥抬起頭,猛然間,她手里的殺魚刀揮向吳守業(yè),鮮血噴濺出來,濺到了她的臉上、身上,她再一次選擇殺了自己的哥哥。

    吳慧娥說道:“哥,這是你逼我的!

    隨后,她轉(zhuǎn)頭冷眼看著姜臻,“我哥死了,再也沒人能幫你善后、修改記憶,姜臻,你好自為之吧!

    ……

    姜臻氣定神閑:“這里可是我的空間呀,你怎能如此自信,覺得我會讓你在我的地盤殺人呢?”

    吳慧娥聞言大吃一驚,脫口問道:“姜臻,你什么意思?”

    姜臻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看后面。

    吳慧娥猛地轉(zhuǎn)過頭,另外一個吳守業(yè),正靜靜地站在她身后,眼里是冰冷的恨意。

    吳慧娥腦子瞬間一片空白,哥剛才不是被自己殺了嗎?怎么又出現(xiàn)在身后了?

    她慌慌張張轉(zhuǎn)回頭,眼前的尸體消失得無影無蹤,地面上、自己臉上和身上的血漬,都像從未沾過一般,干干凈凈。

    吳慧娥手里的刀猛然跌落。

    這一次,吳守業(yè)真的捧著她的臉:“吳慧娥,剛才那一刀,已經(jīng)殺死你的哥哥了,我們兄妹之間的感情,是你親手斬斷的,但我不會殺你,我要去你的記憶里看看,這幾十年,你還有多少事情瞞著我?”

    ……

    吳守業(yè)是真不知道,妹妹瞞了他那么多事情,利用空間傳送的能力斂財,幾十年里,她家的地面都是金子做的。

    姜臻扣了一塊磚,金的,她不知如何形容此刻的嫉妒:“吳村長,你叫我低調(diào)做人,看看你妹妹,斂了這么多財,龜縮在小村莊里不享受,折騰圖什么呢?”

    吳守業(yè)苦笑:“我們享受過了,舊時的上海灘,是你想象不到的紙醉金迷,你把金磚放回去,這段記憶我給她改了,等時機成熟,你再回來運吧!

    “可以!苯檎f:“我們的能力有點像,不過我只能摸死人的,對了,還得問個問題,跟你們告密的人是誰,那人我回去要去處理的!

    吳守業(yè)嘆口氣:“是吳慧娥剛來這邊和初戀生的兒子,是個研究物理學的教授,能別傷害他嗎,你可以帶過來,我來改變他的記憶!

    姜臻不敢說的絕對:“我盡量,但如果他犯了不可赦的罪,我沒法幫你替他脫罪!

    吳守業(yè)理解,讓姜臻看看這個村子:“接你來的那幾個年輕人,是我們延續(xù)在這個世界的新生命,如果有害群之馬,那當然要遵守這里的制度。”

    ……

    姜臻還有一件極其重要的事情,要和吳守業(yè)爭取。

    “我前面做了那么多努力,為了我的事情,專門成立了一個特別部門,你一下子把所有人的記憶都修改了,我前面的努力不就白費了嗎?是不是可以恢復幾個人的記憶,讓我的努力別白費?”

    吳守業(yè)看穿了姜臻的心思,笑問道:“你是害怕為所欲為的時候,沒有靠山,沒人給你兜底了吧?”

    姜臻并不否認:“五十一年前你們來到這里,不也給自己找靠山嗎?”

    吳守業(yè)不是不能答應她,只是擔憂姜臻亂來,連累到桑榆村子。

    “你知不知道,我們鄰國在打仗,這世道誰知會怎樣?”

    姜臻說:“那你又知不知道,顧連城重生的,他說我們一定會贏,正是因為我們的特殊,只有接受編制,牢牢在他們的掌握之中,甚至成為掌控者的一部分,才會讓人安心,你不替桑榆村的年輕人賭一把嗎,如果我贏了,將來你們找我辦事,我義不容辭!

    吳守業(yè)想起剛來這邊那些驚心動魄的事情,到現(xiàn)在依舊心有余悸,但姜臻說的也有道理。

    他感嘆:“你趕上的時代,比我們那個時代要好,既然你想嘗試,那我給你恢復幾個人,你說你想恢復哪幾個?”

    姜臻覺得這次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蕭慶豐和顧連城一起辦實事的,蕭建州是負責承上啟下聯(lián)絡的,他們兩個肯定要恢復記憶,剩下的你看誰比較合適?”

    吳守業(yè)道:“當初只有祁副部長極力贊成觀察保護,不然你早被抓起來了,再給他恢復記憶,三個人足夠了!

    姜臻感謝:“吳村長,你這么配合,空間里生長出來的食物,我定期叫人送一部分給你,你吃吃看,看對你身體衰退,有沒有緩解作用?”

    吳守業(yè)不抱太大希望:“我始終覺得你們家四個人,之所以會起效果,應該還有別的原因,但試試沒有壞處,就在我身上做做實驗吧!

    ……

    吳守業(yè)在姜臻的攙扶下出了空間。

    此刻,他在自己的房間里,找出一個帶著機關的精巧盒子,打開以后,里面密密麻麻放著幾十顆大小不一的彩色珠子。

    吳守業(yè)說:“這些是我修改提取的記憶球!

    這些彩色球體大小不一,最大的有雞蛋大小,越大的色彩越豐富。

    姜臻問道:“是修改的越多球越大嗎?那這顆雞蛋大小的,你改了人家多大的記憶呀,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吳守業(yè)懷念道:“這幾顆最大的,是對我很重要的人一輩子的記憶,有我愛人的,我好友的!

    他拿起一顆五色斑斕、顏色比較新的,意味深長看著姜臻:“這一顆,是去年我趕到裂縫現(xiàn)場,提取你姐姐的記憶!

    姜臻猛然一驚:“你留著這些東西,是想有一天復活他們嗎?”

    吳守業(yè)問:“難道你不想嗎?”

    姜臻搖搖頭:“我不想,人死了就是死了。如果被人知道死后可以復生,你想想會掀起多大的紛亂?而且你存放這些記憶球幾十年,應該是沒找到方式復活吧?”

    吳守業(yè)遺憾的點點頭:“是的,我曾經(jīng)嘗試在瀕死的人身上,植入記憶球,但是失敗了,損失了一位好朋友,我不敢再嘗試了!

    姜臻說:“最好別嘗試,如果這個辦法能行得通,那些有權有勢的人,等到年老之后,把記憶提取出來,植入到年輕的身體,那這個世界還有公平嗎?本來時間是相對公平的一件事情,如果連這個都打破了,我感覺這個世界就要毀滅了。”

    ……

    吳守業(yè)心里最后那點自私的念頭也熄滅了,是啊,如果到了那一天,這個世上哪還有公平可言?亂世之下,誰都別想過上好日子,他不能當那個破壞者。

    他把箱子重新合上,交給姜臻:“不要放我這里了,你的空間是個相對安全的地方,可以存放在你的空間里嗎?”

    姜臻點點頭:“還是放我這里吧,那恢復別人的記憶,你要怎么操作呢?”

    吳守業(yè)道:“這個很容易,只需要將這些球化掉,吞服下去,就可以恢復記憶了。”

    姜臻無語極了,這么簡單,萬一這些球丟了,豈不天下大亂?

    “果然放我這里安全些!

    吳守業(yè)斷了那點妄念之后,豁達爽朗起來,笑道:“我可提醒你,這東西要是被別人誤食了,那人的精神就會錯亂,誤食后果我可不負責!

    ……

    姜臻找上顧連城的時候,他這邊案子已經(jīng)辦完了。

    石洪孝的舅舅被藍家收買,想把這一批兔毛毛毯的貨吞下,私下倒賣,賺一筆的同時,還能讓姜臻違約,可謂一舉兩得。

    姜臻問道:“這是謀財?shù)膭訖C,上輩子石洪孝舅舅卻殺了他,是怎么回事?”

    顧連城根據(jù)掌握的線索推斷:“當初石洪孝的爹,想給最愛的女人找個退路,不放心交到別人家,就讓自己兒子來娶,石洪孝舅舅出謀劃策,把和石洪孝自由戀愛的姑娘,牽橋搭線給一戶傻子當老婆,姑娘死了就騙石洪孝,說是遠嫁外地。”

    “這次石洪孝看到他送給姑娘的金鐲子,在舅媽手上戴著,他要報警,后腦勺挨了一棒子,石洪孝還不妥協(xié),說只要他走出那個門,一定會報警,我想上輩子他就是這么倔,不知道變通,把自己倔死了吧!

    蕭慶豐聽得一頭霧水:“哥,嫂子,你們在說什么?什么上輩子的事情?你干嘛當著我的面說呀,我不想知道這些秘密。”

    姜臻笑道:“我已經(jīng)跟吳村長談好了,能恢復三個人的記憶,里面就有蕭慶豐!

    顧連城大喜:“那可太好了!需要把人帶去給吳守業(yè)恢復嗎?”

    姜臻拿出一個彩色的球,有一顆湯圓那么大:“不用,很簡單!

    她把彩球丟在水杯里,自言自語道:“我應該沒有搞錯,這個就是蕭慶豐的!

    顧連城無語極了:“你確不確定?這種事情不能搞錯的!

    姜臻仔細確定了一下:“不會搞錯的,這個就是他的!

    她把水杯推到蕭慶豐跟前:“你喝了吧,喝了就能恢復原本的記憶。”

    蕭慶豐止不住發(fā)抖:“嫂子,這東西好奇怪呀,你真的要我喝嗎?”

    顧連城道:“現(xiàn)在跟你解釋不清,因為發(fā)生的事情太多了,這是你的記憶,喝下去就知道前因后果了!

    五彩斑斕的一顆球丟到水里后,這杯清水還是清水,蕭慶豐忐忑的捧起水杯嘗了一小口,無色無味。

    出于對顧連城無條件的信任,他咬咬牙,一仰脖子,全灌了下去,很快,他就像飄在云端上,所有的記憶都在恢復修正。

    蕭慶豐的記憶恢復了,觀察一段時間,沒有出現(xiàn)副作用,接下來便是蕭建州,等蕭建州記憶恢復,就輪到祁副部長。

    要恢復這兩人的記憶,需要前往京市,顧連城建議:“今年回京市過年,這樣不會引起那個叛徒的懷疑!

    京市必須去,有個不被懷疑的理由更好,但走之前得把這一批貨交了。

    “你們倆再去做做石洪孝和石恒鈞的思想工作,既然之前都是誤會,往后一起好好經(jīng)營工廠,我去把這一批貨交了!

    ……

    姜臻來到百貨大樓,終于見到了藍家能當家做主的人。

    藍素云家里開了兔場,她本人還是省城百貨大樓的招商部經(jīng)理。

    石洪孝憑本事跑下來的業(yè)務,她阻止不了,但現(xiàn)在交貨時間晚了幾天,她借題發(fā)揮:“你們違約了,貨我們不收,違約金也得雙倍賠償!

    姜臻已經(jīng)做好交不掉貨的準備,藍素云想要落井下石,沒那么容易。

    她潑了藍素云一盆冷水:“你還不知道吧,錢玉河已經(jīng)被抓了,要帶回樊城審訊,后面可能要請你協(xié)助調(diào)查!

    藍素云大吃一驚,錢玉河被抓?他怎么那么不小心?

    不過還好,自己只是給了錢,讓錢玉河調(diào)查種兔的秘密,又沒有親口讓錢玉河自導自演綁架,然后勒索。

    因為心虛,藍素云說:“這一批貨我們先收下來,但是款子年前沒辦法結給你們,我們先賣,賣得掉,結剩下一半貨款,賣不掉,你們開春把貨拉回去,并且退我們的預付款!

    這種拖延的陰招,姜臻見得多了,她斷然拒絕。

    “省城的百貨大樓不收,難道我這五百張?zhí)鹤泳唾u不掉嗎?藍素云,你很快會求著我來給你送貨!

    藍素云好笑:“別說大話,有那個本事再來得意不遲。”

    ……

    兔廠的這批貨,省城的百貨大樓沒收,其實不算多大的事,全國百貨大樓相互關聯(lián),只要上面有可靠的關系,一句話的事兒。

    但現(xiàn)在姐夫的記憶尚未恢復,很多事不好操作。

    姜臻已經(jīng)有了方案:“我們先把貨帶回去,過年前拉到京市,等姐夫和祁副部長恢復記憶,問題迎刃而解!

    蕭慶豐已經(jīng)恢復了記憶,對藍家沒有一點好感:“藍家真是小人!

    顧連城說:“別的都不擔心,把貨帶到京市,肯定能賣得掉,就算找我外公,也能讓你把貨送到百貨大樓去,但這批貨送出來時被劫持,現(xiàn)在省城百貨大樓不收,原樣拉回去,你在樊城市委那邊,估計會遭到攻擊!

    姜臻心里清楚:“不單是我,連給我作保的程勵生,這次也不好交代,但是不要緊,我們當時說的是過年前,時間還沒到呢。只要在約定的時間內(nèi),把這第一筆訂單完成,那些反對的聲音就沒有攻擊的借口了!

    ……

    姜臻剛剛把這一車毛毯送回廠里,就被通知去市里開會。

    兔場辦了半年,姜臻已經(jīng)混得很熟了,沒有一開始的局促,人也變得隨性起來。

    看到大家面色沉重,她笑呵呵地說:“貨已經(jīng)原樣帶回來了呀,怎么不見大家臉上有喜色呢?”

    程勵生招手,叫姜臻回到自己位置,坐下說話。

    “我們聽說省城百貨大樓開出條件,你談都沒談,就把貨拉回來了?兔場等著這一批貨賣出的錢,給職工發(fā)工資呢!

    姜臻匯報了找回貨物、挽回損失的事,但沒說在百貨大樓和藍素云爭論的事。

    她笑道:“八卦傳得好快,我才剛到,你們就都知道了呀,誰打的小報告,打給誰的,我嚴重懷疑那人的動機!

    經(jīng)濟開發(fā)區(qū)的杜孟平拍拍桌子:“姜臻同志,你不要嬉皮笑臉,一副無所謂的態(tài)度,馬上年關了,一切都要□□,回頭職工們堵著門要工資怎么辦?”

    姜臻說:“好辦呀,兔場我有股份,我先拿錢給職工們墊上工資。”

    這一句話,噎得杜孟平張著嘴發(fā)不出聲。

    程勵文道:“光靠你墊,能墊到什么時候?我們要的不是你墊付工資,要的是兔場有良好的經(jīng)營狀況,這批貨樊城消化不完,馬上快過年了,不趕著冬天出貨,壓到明年,不但打擊整個兔場的信心,這些應季的產(chǎn)品,過了年就不好銷售了!

    姜臻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誰說不賣了,不但要賣,還要大賣,我準備把廠里剩余的兔毛,再趕制五百條兔毛毯,然后送到京市去,進京市的百貨大樓銷售,只要在京市賣爆了的產(chǎn)品,不愁明年的銷量,到時候,省城的百貨大樓,自然會主動過來請我們供貨!

    杜孟平聽了覺得太可笑了:“五百條能不能賣得掉,是個未知數(shù),你還要加?你想把東西送到京市,我不反對,但是只能送積壓的庫存,不能繼續(xù)生產(chǎn)了,要是能賣得掉,明年再說。”

    姜臻不同意:“那么大一個首都,一千條兔毛毛毯,不可能賣不掉,如果貨賣不掉,這筆損失我個人承擔!

    杜孟平快被氣死了:“你這么冒進,會拖累整個兔場資金斷裂,你拿什么承擔,還不是顧連城東拼西湊,拿他的家底給你揮霍!

    姜臻嘀咕:“那是我家的事情,我說兜底,你卻三番五次反對,什么意思呀,不想樊城的經(jīng)濟好嗎?”

    杜孟平把桌子敲得砰砰響:“姜臻同志,注意你說話的方式方法,這事本來就是你做的不對,補救方法一個比一個離譜,還不聽勸!”

    程勵生清清嗓子:“爭論到現(xiàn)在,只有姜臻提出了解決辦法,如果別人提不出,就按照她的提議去辦吧!

    ……

    有了支持,姜臻找石洪孝和石恒鈞安排生產(chǎn)任務,讓石洪孝把剩下的兔毛全都收了,送到紡織廠,石恒鈞十天之內(nèi),再生產(chǎn)五百條兔毛毛毯出來。

    時間上問題不大,但姜臻沒把京市那邊的業(yè)務敲定下來,就安排生產(chǎn),太冒險了。

    經(jīng)過這次的患難與共,石洪孝和石恒鈞算徹底解開了心結,工作上齊心協(xié)力。

    倆人不是不信任姜臻,正因為關心,才提出疑問:“表嫂,萬一送到京市賣不掉,那可真交代不過去了!

    姜臻開玩笑:“真到那個時候,你們倆能幫我墊點錢嗎?”

    兩人咬咬牙:“盡我們的力量罷了!

    姜臻笑了:“你們把我提的要求貫徹下去,按期交貨,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了。”

    ……

    五百條毛毯趕出來了,加上之前的,一共一千條兔毛毛毯。

    這批貨貨值幾萬塊,多少人擔心路上被劫持,不過姜臻和顧連城親自押貨,出不了問題。

    這次要回家過年,幾個小孩興致卻不高,姜臻笑著逗他們:“京市有那么多親戚,你們光壓歲錢就能收不少,怎么都不見興奮呢?”

    顧盼、顧回解釋:“爺爺家有后奶奶,外公家里有討厭的姨奶奶,他們不喜歡我們,我們也不想去他們家里!

    姜兆和姜糖是姜臻帶過來的,那邊的親戚,連顧盼、顧回都不喜歡,又怎會喜歡他們呢?

    姜兆說:“媽媽,我怕被嫌棄。”

    姜糖連連點頭:“去年過年就很好,其實我想在家里過年。”

    可至少顧連城的外公,是喜歡這幾個孩子的。

    姜臻說:“外公對我很不錯,出錢出力支持,你們就當陪我,住去外公家里,好嗎?”

    “可以!敝灰樵敢,姜兆和三小只都愿意。

    臘月十三,四個小孩放了假,晚上,大家忙著收拾過年帶回家的東西,各人整理各人的衣服、鞋襪、洗漱用品。

    顧連城在車廂里鋪好了通鋪,跟姜臻說:“我和慶豐輪流開車,你和孩子們累了就睡覺。”

    姜兆準備了好些吃的,還打算帶上鍋碗灶具:“路上我們要走兩天呢,帶一個鍋子、一個煤爐,還有煤球,路上就能自己熱飯吃了!

    姜臻把他的鍋碗瓢盆全都拿下去:“帶上東西就可以了,路上我們可以找附近的農(nóng)家借鍋借灶!

    顧盼、顧回雖然對京市的親戚沒多少感情,但一家人出門遠行,讓他們特別開心,晚上興奮得睡不著覺,結果一上車,就呼呼大睡起來。

    與此同時,遠在京市的外公家里,姑婆婆聽說姜臻恬不知恥要來住,堅決反對。

    “哥,你糊涂,我不同意他們上門,當初怎么說的,顧連城能上門,他媳婦不行,媳婦帶來的孩子更不行,你讓她上門,就是打我的臉,大過年的,是想氣死我嗎?”

    第34章  這說的只有五個人,小隊里還有兩個人呢

    這一路, 三個大人、四個小孩,確實遇到了一些心懷不軌的路人想謀財。

    有在路上放障礙物,有用壞在半道的農(nóng)用手推車擋了路, 但都被輕松解決了,沒起什么波瀾。

    快到中午的時候, 路邊出現(xiàn)一對長相相似的兄妹, 看起來只有十七八歲,那個妹妹直接攔在車前, 把車輛逼停,請求車上的人,能幫忙把她哥哥送去縣城醫(yī)院。

    女孩子急得不行:“我哥哥心臟病發(fā)了,村里連拖拉機都沒有, 好不容易看到你們這輛車,麻煩幫幫忙!”

    看著確實挺可憐的,但這車上的,沒有一個爛好心的人,大家都沒有要幫忙的意思。

    姜臻把睡得呼呼的顧盼晃醒,顧盼迷迷糊糊坐起來, 問道:“嬸娘,是要吃飯了嗎?”

    姜臻叫她往下面看:“你看看下面那兩個人身上的顏色, 是好人還是壞人?”

    顧盼瞟了一眼, 小聲和姜臻說:“我看到了狡猾和欺騙的顏色,我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狡猾的顏色呀,那肯定是想騙這車上的人, 雖然沒有壞心眼, 但最好還是不要搭理。

    姜臻問顧連城:“你的意思呢?”

    顧連城想得更多一點:“這大過年的,放著不管, 那下一個遇到他們的好人就要吃虧了。”

    姜臻環(huán)顧一圈,問車上大的小的:“你們誰下去試探?”

    對方年輕,又有個女孩子在,顧連城對蕭慶豐說:“我是已婚身份,不方便接觸姑娘家,你下去吧!

    蕭慶豐一臉無辜:“我現(xiàn)在這離異單身的身份才危險呢,哥,你可不能坑我,我不去。”

    顧回大著膽子:“我去,我先隱身下車,然后你們把車開到他們看不見的地方,他們心里一松懈,肯定要聊天的,這樣我就能聽到了。”

    一車人都想知道這對兄妹想騙什么,姜臻說:“這樣是最好的辦法,讓顧回去吧。”

    顧回下去后,顧連城把車開遠,停在視覺盲區(qū)里,不敢離得太遠。

    這里是鄉(xiāng)下的土路,兩邊是農(nóng)田和雜草,顧回能隱身,但如果不小心壓著枯枝敗葉,很容易被發(fā)現(xiàn),萬一有情況,這個距離來得及支援。

    顧回走得非常小心,加上這對兄妹此刻心事重重,正為沒騙到車上的人而懊惱。

    那個看著年輕機靈一點的女孩說:“爺爺,要不我們明說吧,這樣耽誤下去,什么時候才能說得上話呢?”

    看著像哥哥的男人苦笑道:“現(xiàn)在追也追不上了,他們要去京市過年,我們先去京市吧,看有沒有機會和姜臻單獨聊聊!

    ……

    顧回躡手躡腳折返一段距離,才發(fā)足狂奔,一口氣跑到停車的地方。

    “叔叔,嬸娘,那兩個人好奇怪哦,那個小姐姐,竟然喊她哥哥‘爺爺’呢,難道是她哥哥名字叫爺爺嗎?我都搞不明白了,他們要找的是嬸娘,說有事情要跟你說,為什么不能直接說,要用騙的方式呢?他們很奇怪對吧?”

    “是很奇怪!

    這下姜臻反而不能走了:“得抓過來問問呀!

    顧連城說:“抓來好辦,可如果他們不說實話,反而倒打一耙說我們綁架,怎么辦?”

    姜臻:“瞻前顧后能做成什么事,那個被叫爺爺?shù)哪腥耍植皇沁@邊的人,先抓過來再說。”

    顧連城看了下周圍環(huán)境,停車的地方僻靜無人煙,但那兩人的方向,明顯打算回村。

    顧連城道:“得給他們倆騙到停車的地方,再審問,我跟慶豐看著就不是心軟好騙的,我們?nèi)ニ麄兛隙ㄒ岱。?br />
    姜臻說:“那我更不行,他們要找的是我,我去騙不了他們!

    姜兆挺身而出:“媽媽,讓我去吧,我一定能完成這個任務,把他們倆帶回來!

    姜臻正想讓姜兆去呢:“可以,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厲害了,如果他們倆識破了你的計謀,就把他們打一頓,然后拖過來!

    姜兆本來在猶豫能不能用武力,得到姜臻的許可后,興奮地點頭。

    “我知道了媽,一定把他們倆帶過來!

    顧連城補充一句:“那兩人想騙我們在先,所以我們用一點非常手段是可以的,但對普通人不要恃強凌弱。”

    姜兆忙不迭地點頭:“爸爸,我知道的,你放心好了!

    ……

    這對自稱兄妹的年輕人,才剛走沒多久,突然看到四個孩子中最大的小孩往回跑。

    女孩子心生一計,急忙說:“爺爺,你趕快躺下裝病,我來問問他回來做什么?”

    年輕男人裝模作樣,緩緩跪倒在地上,假裝起不來的樣子。

    姜兆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撐著膝蓋問道:“哥哥姐姐,我剛才仔細想了想,你們還是需要幫忙的,我爸媽因為車上有貴重貨物,實在不敢搭陌生人,我力氣大,這樣吧,我?guī)湍銈兡弥鴸|西,背哥哥去縣城醫(yī)院!

    這兩人的目的,是想和姜臻談條件,只要有一個孩子在手里,就有了談判的籌碼。

    女孩子趕緊道謝:“你真是個好孩子,謝謝你了。”

    姜兆蹲下來,回頭和男人說:“哥哥,你趴我背上,我背著你走,我走路很快的!

    梅善九突然心軟起來,這孩子如此善良,自己居然想用他當籌碼,去脅迫姜臻做交換,也太不厚道了。

    梅善玲看出爺爺軟弱的心腸,急忙說道:“哥,你的病要緊,別耽誤了,趕緊去縣城吧!钡入x村莊遠點,他們二人,還弄不住一個小孩嗎?

    梅善九趴在姜兆的背上,姜兆一下子就把他背起來,大步向前加速小跑起來。

    梅善玲追上去:“小弟弟,你的力氣也太大了,背個人還能健步如飛,了不起。”

    姜兆說:“對呀,誰都有小秘密,力氣大就是我的秘密呀,你們不也有秘密嗎?”

    梅善玲大驚失色,這小孩有備而來,或許姜臻已經(jīng)識破她和爺爺,吳守業(yè)騙人,他一定和姜臻說了什么。

    她大聲呵斥:“你快把我哥放下來!”

    姜兆才不放呢,反而加快速度:“你們兩個,我媽媽說帶一個過去問就可以了!

    他拔足狂奔,不顧背上人的叫罵,沒一會兒功夫,就把梅善九顛得七葷八素。

    ……

    姜臻和顧連城下了車接應,剛才那地方附近還有一些村莊,萬一大喊大叫起來,容易惹人注意,現(xiàn)在這個位置荒僻,就算叫了也無人能聽到。

    姜臻對緊張無措的男人說:“你們倆想騙我們什么,趕緊說實話!

    梅善九心想,姜臻確實不好騙,還不如說實話呢,說不定姜臻心軟,就愿意幫忙了。

    梅善九說:“我也是從五十一年前過來的,和吳守業(yè)是朋友,我的異能是預測未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吳守業(yè)抽取了我一部分記憶,讓我忘記如何運用異能,去預測別人的未來!

    “他做這樣的事情,肯定經(jīng)過我的同意,不然他不可能順利完成。”

    “你看我這年紀,時光逆流已經(jīng)快到極限了,我的大限就在這半年到一年,我想找回被他抽掉的記憶,聽說記憶球在你這邊,知道你不會輕易還給我,就想走旁門左道,拿籌碼跟你交換!

    “本來想趁你們不注意把你擄走,也想過擄走一個孩子,當然了,這想法是絕對不對的,可我是真的沒有辦法!

    姜臻怒目而視:“你居然想對孩子動手?沒得談了!”

    梅善九連忙辯解:“只是那么計劃,就算計劃成功,也絕不會傷害你們,小玲是我孫女,我怕我走了之后無人照顧她,就想找回記憶,看看她的未來,愛子之心,你們不也有嗎?”

    姜臻:“好,那我問你,這幾十年你不去找吳守業(yè),他剛把東西給我,你就來找,是以為我會比他更心軟嗎?”

    梅善九解釋:“吳守業(yè)救過我的命,我和他有言在先,今生不再相見,但他把東西給了你,我就想來找你試試!

    姜臻反問:“既然今生不再相見,你怎么知道他給了我?”

    梅善九解釋:“雖說我不見他,但是小玲每年都會過去送年貨拜年,這次正好知道了,吳守業(yè)說東西在你這,由你全權決定。”

    吳守業(yè)這個老滑頭,居然把麻煩踢到姜臻這里。

    既然吳守業(yè)讓姜臻來做主,那說明給與不給的結果,他都能接受。

    姜臻想了想,說:“你如何使用異能的記憶,被吳守業(yè)抽掉,肯定是這能力闖過禍,被人惦記過,再次恢復有隱患,事關重大,不是我一個人能決定的,我上面也有領導,等問過之后,再給你答復。”

    姜臻沒有故意刁難,已經(jīng)讓梅善九喜出望外。

    “不著急,我們也去京市過個年,見見老朋友,敘敘舊,說起來,我們兩家還是有點關系的,顧連城的姑婆,是我的好朋友,當年我還給她測過未來呢!

    顧連城臉色非常難看:“原來是你給姑婆算的命,原來那會攪得滿城風雨的算命先生是你,活該你被抽掉了記憶。”

    梅善九茫然無辜地詢問:“怎么了。课医o人預測未來是幫人避禍呀,你怎么能罵我呢,而且我現(xiàn)在都不記得算過命的那些記憶了。”

    姜臻無語得很:“就你這性格和警惕心,是怎么在末世生存下來的?”

    這話說起來,梅善九要感激他的同伴們。

    “我能看到未來,在我們小隊相當于預警機制,所以被小隊成員保護起來,吳守業(yè)說,小隊里誰都沒有我重要,如果沒有我,大家的生存幾率會大大降低,所以,我的同伴們,會舍命保護我!

    真是個幸運的人,也是個單純的人,幸好遇到的是吳守業(yè)那樣的小隊。

    ……

    談得差不多了,顧連城對梅善九態(tài)度緩和了一點:“行了,大家先吃飯,休息一會繼續(xù)趕路,你們就跟我們的車子一起去京市!

    梅善玲沒有姜兆跑得快,這會也追上來了,看到爺爺跟著大家一起吃干糧、喝熱水,她有些悶悶不樂。

    “爺爺,你把我們的情況,全都跟他們說了嗎?”

    梅善九怕孫女責怪,忙解釋起來,最大限度說姜臻的好話。

    “他們都是自己人,吳守業(yè)能把記憶球給她,說明已經(jīng)完全信任了,既然是自己人,就要坦誠以待,否則人家憑什么把記憶球還給我們呢?”

    姜臻糾正他:“我只說可以把你的情況匯報一下,沒說一定還給你。”

    梅善玲覺得爺爺太傻了,這些年幸虧有自己看著,她有些不滿的和姜臻抗議。

    “我爺爺把他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訴你們了,那你們之間有什么秘密,也應該和我們共享!

    姜臻懶得和她爭辯沒結果的事:“我知道的,吳守業(yè)都知道,你想知道什么,找吳守業(yè)問去。”

    爺爺經(jīng)常說起吳守業(yè),按照梅善玲的判斷,吳守業(yè)不想說的事,誰都問不出來。

    她賭氣坐在爺爺身邊,不說話了。

    竹籃里還有幾個剛熱好的饅頭,姜臻指了指:“你吃不吃?不吃我們就要趕路了!

    確實餓了,梅善玲拿起一個饅頭,若有所思咬起來。

    因為怕帶來的兔肉吃了對身體有影響,所以這頓沒敢拿出來,只是熱了饅頭,就著熱水,二十分鐘,午餐就吃完了,大家又一起趕路。

    ……

    下午趕路途中,梅善九毫無保留,和大家講故事一樣,講他們小隊,從五十一年前穿越過來的事情。

    “我們過來的那年,是1899年,世道亂得很,隊長帶著我們適應這邊的環(huán)境,后來去了大上海,我的天,上海灘的繁華,真不是我們能想象的,但在那生存也不容易。”

    想到剛到繁華的上海灘,不熟悉這個世界規(guī)則的他們,吃了好多虧。

    “我們做過很多事,拉過黃包車,當過門童,還做過護衛(wèi),適應這個社會后,隊長帶著我們拜了碼頭,后來又搭上了軍閥,有了靠山,大家的日子才漸漸好過起來!

    “穩(wěn)定下來后,隊長吳守業(yè)把大家召集到一起,想在這個世界安度余生,就不能允許任何一個成員,破壞生存規(guī)則,我們都同意。”

    “大家約好了,別讓人知道我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一定要隱藏好自己的能力,但是呢,我們又需要用能力掙錢,所以就像走鋼絲一樣,每一步都得小心翼翼!

    “吳守業(yè)謹慎穩(wěn)重,在他的安排帶領下,我們一同過來的七人小隊,有五個成功擠入當時上海灘的上流社會,不僅過上了富裕日子,還陸陸續(xù)續(xù)成家立業(yè)!

    “然而,過了十來年,我們發(fā)現(xiàn)一個問題,我們的容貌都沒有改變,已經(jīng)引起身邊人的羨慕與懷疑,大家都說我們保養(yǎng)得好,但明里暗里都在打聽,以為我們有延年益壽的藥呢!

    “隊長猜測,是我們的身體,在這邊的世界停滯不前,為了安全著想,我們從大上海陸陸續(xù)續(xù)離開,換了城市,盡量低調(diào)的生活,我們約定好,每隔十來年就換一個地方,互相之間保持聯(lián)系。”

    “但是,變故發(fā)生在1924年,那是新一次的時空裂縫,也不知出了什么事,吳守業(yè)的愛人和他最好的一個朋友去世了,過了沒多久,他就來找我,要抽取我使用異能的記憶!

    姜臻都不用思考:“肯定是你亂給人看未來,造成了非常不好的后果,才讓他不得不抽掉你的記憶!

    “或許吧!

    梅善九說道:“因為丟了一段記憶,我不清楚自己是怎么答應他的,總之隊長要做的事情,肯定有合理理由,是我自己配合的,并不后悔,也不怪他,但現(xiàn)在我想找回那段記憶,幫小玲看看未來。”

    ……

    中途休息的時候,姜臻和顧連城私下分析:“有沒有可能,梅善九給吳慧娥看過未來,才導致吳守業(yè)妻子和好友死了。”

    顧連城道:“如果真是這樣,說明梅善九說的未來,是有可能被改變的!

    能改變總歸是好事,顧連城重生,不也是為了改變未來嗎?只是吳慧娥改變了未來,只為滿足自身,傷害了無辜的人。

    顧盼一直看著梅善九身上的顏色,說他沒說謊,那么現(xiàn)在可以確定,從五十一年前,過來的一共七個人。

    吳守業(yè)、他的妻子、好友、妹妹、梅善九,這就已經(jīng)五個人了。

    姜臻:“我現(xiàn)在懷疑,我母親也是五十一年前,過來的小隊成員之一,這樣算下來,還剩下一個人身份不明,等一會我再套套梅善九的話!

    重新發(fā)車,姜臻問梅善九:“你這說的只有五個人,小隊里還有兩個人呢?”

    梅善九道:“另外兩個是一對兄妹,年紀不大,但是能力很強,妹妹才十幾歲,醫(yī)術非凡,也是隊里缺不了的存在,哥哥戰(zhàn)力非凡,比隊長還強些,但是他們兄妹非常低調(diào),總是帶著面具,用手語比劃,連稱呼都是代號,加入小隊的時候?qū)懡o我們看過,一個叫宮廷,一個叫玉液,后來有一次,我聽到他們兄妹二人吵架,妹妹說‘你才一百八,你全家都是一百八’,哥哥在那笑死,看到我來了,還威脅我不許說出去,那時我才知道,他們倆并不是啞巴,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不在人前說話!

    ……

    梅善九一直說到天黑,全國的基建歷經(jīng)幾十年戰(zhàn)火沖刷,狀況不太好,開車速度提不起來,姜臻他們一大早從樊城出發(fā),一直開到晚上還沒有到,夜間視線不佳,開車太危險,便找了個招待所住了一晚。

    第二天天剛亮,眾人吃了早飯出發(fā),晌午終于抵達京市。

    梅善九感慨不已:“我從來到這里,一直想來京市看看,可惜一直耽擱,沒想到這次和你們一起過來,我很高興的。”

    姜臻對這個話癆說:“我們現(xiàn)在要去姐姐姐夫那兒,你們找個固定住所,方便聯(lián)系!

    梅善玲說:“我們先去看你姑婆婆,住的話,看她怎么安排。”

    顧連城說:“那你們自己坐車去吧,我們就不送了!

    梅善九一直想問顧連城,終于開口道:“你這一路的態(tài)度,是不是跟你姑婆婆關系不太好。俊

    顧連城道:“你見到她,最好別提路上我們遇到的事,先聽她抱怨一番,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

    顧連城的大姐在家里望眼欲穿,終于盼到他們回來了。

    她準備了一大桌子飯菜,已經(jīng)做好六七個,還有兩個素菜沒心思炒。

    姜兆脫了外套,挽起袖子說:“大姑,您去跟爸爸媽媽聊聊天,我?guī)е艿苊妹脕沓床!?br />
    顧姣霞知道這幾個孩子,一年多來家務做慣了,相互配合比自己做得還好。

    姜臻這趟來免不了要見親戚,家里親戚的情況,得跟她說一說。

    顧姣霞把廚房讓給孩子們,拉著姜臻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講起姑婆家的事,說起來真是離譜得不行,姑婆有個朋友,幾十年前給她算了個命。

    “那算命的說,顧連城將來要娶個媳婦,離過婚還帶著兩個孩子,那媳婦可厲害著呢,將來姑婆會死在她手里!

    “當時那個算命的被大家推崇,不管有錢沒錢的人家,家里添丁進口或者遇事不決的時候,都去找他算命,我們家不信這個,也勸過姑婆,之后就沒把這事兒當回事,但是姑婆記在心里!

    “顧連城從二十歲起,姑婆忙著給他介紹對象,結果激起逆反心理,他跟姑婆說,要是再插手他的親事,就真娶個帶兩個孩子的女人,回來氣死她!

    姜臻忍不住笑道:“顧連城那時候這么倔嗎?”

    顧姣霞跟著笑:“年輕人都有點刺頭,你姐夫年輕的時候也這樣,顧連城發(fā)了狠話,姑婆就不給他介紹對象了!

    “去年,顧連城和你結婚之后,姑婆才知道這事,她不跟我們鬧,只跟外公鬧,不讓你和姜兆姜糖上外公家門!

    姜臻奇怪地問:“不去她家我能理解,為什么連外公家都不讓我去呢?”

    顧姣霞說:“這個姑婆離婚又喪子之后,就回了娘家,一直和外公住在一起,其實她自己有房子,就是不愿意回去住,覺得在哥哥身邊,就永遠有人疼愛,都一大把年紀了,還任性得像個小孩子,我們真的不太愛搭理她!

    姜臻說明情況:“這次回來之前,我們給外公打過電話,他同意我們回家住,外公這次怎么沒慣著姑婆呢?”

    顧姣霞有些高興的:“說明外公認可你了呀,姑婆既然信那些有的沒的,那她自己搬出去好了,這才是解決辦法,憑什么不讓你上門啊?這次的事情,可給我們出了口氣。”

    ……

    幾個孩子已經(jīng)把剩下的菜炒好,顧盼餓得不行,拿著筷子,姜糖端著碗,顧回大聲招呼:“大姑,嬸娘,可以吃飯了!

    顧姣霞看向書房:“我去叫你姐夫、連城還有慶豐他們出來吃飯!

    姜臻估計他們的事還在談,拉住她:“他們要說的是要緊事,說完就會出來,咱們再等等!

    ……

    顧連城采用了和姜臻一樣的辦法,直接拿出記憶球給蕭建州看,這個記憶球比蕭慶豐的那個大一圈。

    顧連城說:“姐夫,我跟慶豐去年重生過,我們隸屬于一個特別部門,而你是我們與上面領導聯(lián)系的樞紐,五十一年前,有個穿越過來的人,最近修改了你們的記憶,姜臻去跟他談判,對方答應可以恢復三個人的記憶,我知道你有諸多疑惑,只要把這杯水喝下去,你就能恢復記憶!

    說完,顧連城將記憶球投入水杯中,那五彩斑斕的球體,遇水后變得無色無味。

    蕭建州端詳許久,看不出這和普通清水有什么區(qū)別,可剛才那個彩色的球,是他親眼看著融入水中的。

    姜臻和顧連城好不容易才將事情扳回正軌,他怎會猶豫?蕭建州將這杯水一飲而盡。

    很快,他和蕭慶豐一樣,恢復了所有記憶。

    接下來就要恢復祁副部長的記憶了。

    蕭建州卻首次拿不定主意,面露難色:“這下麻煩了,祁副部長被修改記憶之后,不記得這些事,跟我透露過一件他的隱私,竟然是和姜臻有關的,如果他恢復了記憶,不會殺我滅口吧?”

    最后一句是緩和氣氛加上的,顧連城聽出來了,笑道:“姐夫,你別賣關子了。”

    蕭建州意味深長,看著顧連城說:“祁副部長,可能和姜臻的母親認識,甚至是愛人關系。”

    顧連城驚愕,姜臻母親,很有可能是七人小隊中,代號叫玉液的醫(yī)生。

    他脫口而出:“這也太巧合了!

    蕭建州心生感嘆:“老祁孤身一人多年,每年看到別人家除夕,難免感慨傷感,尤其是今年,前兩天我們一起吃飯,他說要是他愛人不失蹤,現(xiàn)在也是一大家子,還說他愛人走的時候懷著孕,是對雙胞胎!

    “我們都失去了相關記憶,說起來并沒有顧忌,我還安慰他好一會,回來遲了,挨你姐姐好一頓罵,你們說,祁副部長在被修改記憶之前,是不是懷疑姜臻是他的孩子呢?”

    吳守業(yè)曾說,只有祁副部長極力主張對姜臻進行觀察保護,而非關押研究,難道那時祁副部長,已經(jīng)懷疑姜臻與他失蹤的愛人有關系,甚至可能是他的孩子,所以才不遺余力保護姜臻?

    顧連城道:“我看有這個可能,等祁副部長恢復記憶,姐夫可以問一問。”

    第35章  那就讓預言應了吧

    話音剛落, 顧連城、蕭建州、蕭慶豐他們談完出來了。

    顧姣霞嗔怪道:“大過年的,什么事非得趕著吃飯的時候說,孩子們都等餓了。”

    蕭建州恢復了記憶, 心情爽朗,開懷大笑:“今年他們回來過年, 我太高興了, 叮囑連城慶豐一些事情,這一桌子好菜可別涼了, 趕快吃飯吧!

    顧姣霞看著蕭建州,神清氣爽,前幾日的煩愁一掃而空,看來顧連城和蕭慶豐, 給他帶來了好消息。

    顧姣霞心里替他高興:“你看你,看到他們回來了,臉上的郁結都沒了,能過個好年了吧?”

    落座后,大家舉杯慶祝,蕭建州給菜逐一嘗過, 指著清炒藕絲和白菜豆腐說:“這兩個菜肯定是姜兆的手藝,你大姑可做不出這水準!

    顧姣霞沒好氣的笑罵:“夸孩子就夸孩子, 貶低我干什么呀?你這幾十年吃的飯還不是我做的。”

    姜兆怪不好意思的, 說道:“大姑做飯也好吃的!

    姜糖忙說:“大姑做的魚可好吃了!”

    顧盼顧回壓根不客套,只埋頭吃飯,大姑的拿手糖醋魚, 很難吃到的。

    大家高高興興地吃了頓飯, 蕭建州決定立刻就去祁山海那里,讓他把記憶給恢復了。

    “我?guī)нB城和慶豐給老祁拜個年。”蕭建州道:“姜臻要不要一起去?”

    顧姣霞和姜臻說:“讓他們忙去, 我陪你去百貨大樓,百貨大樓的經(jīng)理是我的好朋友,你這一車好毛毯,正是冬天緊俏該賣的東西,沒理由不收!

    姜臻還不確定祁山海是不是父親,如果不是,多尷尬,還是弄清楚后再說。

    她道:“我就不去了!

    ……

    顧連城跟隨蕭建州一起去見了齊副部長,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領導,和蕭慶豐在一旁站著,并沒有多說話。

    蕭建州用的也是一樣的辦法,他當著祁山海的面,將那個彩色的球放到水杯里,把水杯遞過去。

    “你現(xiàn)在什么都不要問,把這杯水喝下去,所有的疑惑就都有答案了!

    祁山海:“老蕭,你讓我喝這東西,我能理解,也會喝,但你把這倆年輕人帶著,這秘密是不是太隨便了?”

    蕭建州笑道:“還有個姜臻,是自己不愿意來,不然人還要多一個,這次的事情,是他們的功勞,人家實際參與者,想瞞也瞞不住了,你趕快喝吧!

    出于對蕭建州的信任,祁山海把這杯水喝了下去,隨后恢復了記憶。

    本來有些事情,是不會透露給顧連城這種級別,但如今他們參與了,后面還需要去執(zhí)行,祁山海便說:“這事說來話長了!

    他頓了頓接著說道:“姜臻的媽媽叫姜麥芽,但是我并不是姜臻的父親!

    祁山海這是第一次,和人提起姜麥芽,他記憶深處埋藏的秘密,被打開了。

    “姜臻的母親很俏皮,總是行蹤不定,我從小到大遇到過幾次危險,其中有兩次都是被她救的,這兩次間隔了十來年,可她卻一直保持著十八歲的模樣!

    “我最后一次見到她是在1924年,她依舊是十八歲的樣子,卻跟我說,如果以后有機會見到她的女兒,就把救命之恩報答在她女兒身上,她還說,她的女兒會幫我尋親。 ”

    祁山海說:“所以,當我接到任務,加入特別部門,成為整件事的負責人之一,看到姜臻的資料,我就知道她是姜麥芽的女兒。”

    “我這么做并不單純?yōu)閳蠖,綜合所有信息分析,我覺得不能對姜臻采取關押審問,她的性格和她母親很像,如果真這么做,姜臻一定會跑得無影無蹤,讓所有人都找不到她!

    蕭建州本以為祁山海會是姜臻的父親,如今得知不是,卻又覺得似乎在情理之中。

    他思忖著:“那姜臻的父親會是誰呢?”

    這個問題,現(xiàn)在沒人能想明白。

    顧連城想起個事:“姜臻從她姐姐的記憶里得知,她姐姐在幾歲的時候,父母說要去做生意,還請了人來照顧,支付了十幾年的費用,那個父親有可能是她母親花錢找來的,如果能找到那個人,說不定會多一些線索。”

    祁山;氐溃骸拔覀儼才胚^另一隊人去找,但是你們想想,姜臻的母親把她名義上的父親帶走,就不會輕易讓我們找到,現(xiàn)在我們內(nèi)部出現(xiàn)了泄密的叛徒,知情的范圍就不能再擴大了,先搞清楚他背叛的原因,還要查清信息除了賣給桑榆村,還有沒有賣給其他人?”

    顧連城想到姜臻和吳守業(yè)的約定,詢問:“賣消息的梁淮安,是吳慧娥寄養(yǎng)在外面的兒子,姜臻答應過吳守業(yè),會把梁淮安帶回桑榆村,讓他修改記憶,不過姜臻帶了條件,如果梁淮安做的是不可饒恕的罪,她沒辦法幫忙脫罪!

    祁山海道:“梁淮安如果沒有叛國,沒有殺人,沒有傷天害理,我們也不會抓他,先調(diào)查清楚吧。”

    關于梅善九想找回記憶的事情,蕭建州的意思是,如果他能想起來,或許大家能知道更多的信息。

    “吳守業(yè)小心謹慎,或許是經(jīng)歷了太多事情,他的思想動搖了!

    祁山海同意:“既然記憶球在姜臻那里,說明吳守業(yè)愿意讓梅善九恢復記憶,那就讓他恢復吧!

    ……

    姜臻這邊跟著顧姣霞去見百貨大樓的經(jīng)理,結果顧姣霞和高紅芬一見面就吵了起來。

    高紅芬爽朗帶笑的埋怨:“你呀,就只會在我這兒作威作福,回到家里面對親戚,怎么跟個受了氣的小媳婦似的呢?”

    顧姣霞笑著說:“今天你就別埋汰我了,這是我弟媳婦,叫姜臻,她帶了一批特別好的兔毛毛毯,你給找個位置好的柜臺,再安排個熱情會推銷的營業(yè)員,幫著賣賣,你瞧,這天開始飄雪花了,毛毯保管好賣!

    高紅芬先是圍著姜臻上下打量了一圈,不停地夸贊:“我的天吶,這么好的姑娘,你從哪兒找的?對自己家弟弟上心,我弟弟不也是你弟弟嗎,你怎么不給找個好對象?”

    顧姣霞回她一句:“你弟弟才多大,急什么呢?”

    高紅芬收起玩笑,認真地跟姜臻說道:“我這人呢,丁是丁卯是卯,雖說咱們有關系在,但要是你的貨不好,姐也不能給你開后門。”

    姜臻挺喜歡她這性格,說道:“高經(jīng)理,您先看貨,要是您覺得這毛毯,配不上百貨大樓的招牌,我也不好意思非要你收。”

    她拿出一條兔毛毛毯,高紅芬上手一摸,就知道這品質(zhì),比她賣過的任何毛毯都要好。

    姜臻的報價,是廠里核對考察后定的價,物美價廉。

    得知是這樣的價格,高紅芬對毛毯愛不釋手,甚至說道:“只有一千條嗎?這不夠賣呀,再來五百條,年前趕得及嗎?”

    姜臻搖頭:“我們今年才剛開始做兔毛制品,年前肯定趕不及了,根據(jù)今年的銷量,倒是可以預定明年的供貨量。”

    高紅芬做了這么多年百貨生意,她說能賣掉的東西,那肯定會熱銷。

    顧姣霞說:“你別光說不練,現(xiàn)在就安排上,我來做第一個顧客,買兩條回去。”

    于是,兔毛毛毯被放在了紡織品區(qū)最好的柜臺,高紅芬安排了金牌銷售員負責推銷,才說了幾句話的功夫,就賣出去好幾條。

    姜臻在這兒等著走手續(xù),等財務打款,把首批預付款轉(zhuǎn)到了兔場的賬戶,郵寄好匯款單,姜臻立刻給程勵生、兔場打了個電話,告訴他們尾款要等過完年,財務上班之后才可以結算。

    只要貨被百貨大樓收了并開始售賣,大不了就是賣不掉被退貨,賣掉的貨款,絕對不會拖欠。

    樊城的大家總算放心,能安心過個好年了。

    ……

    高紅芬陪著過來的,正事辦完,她開始勸顧姣霞家里的事。

    “你那個姑婆確實難纏,別等上門了再吵,你先去看看她,跟她談一談,做做思想工作,要是能談通,那不更好嗎?”

    顧姣霞搖搖頭,說:“這么多年了,要是她聽勸,也不會拖到今天,我實在不想去,但你說的也對,聽不聽是她的事,我得先把該做的做到前面!

    顧姣霞叫上姜臻:“你跟我一起吧,姑婆在醫(yī)院,要是能勸好,就先見上一面,要是勸不好,你們晚上直接去外公家,看她能怎么辦?”

    姜臻本來是想去找顧連城的,問問祁山海和她的關系,但大姐安排好了,先跟大姐走吧。

    顧姣霞和好友說:“如果我弟弟找來你這里打聽,就說我跟他媳婦在醫(yī)院看姑婆!

    ……

    姑婆只是有點小感冒,為了拿捏親人們,她非要在醫(yī)院住上一天。

    管床護士可不管她是誰家的親戚,還有那么多人等著床位呢,攆著她出院。

    “老人家,您這中氣比年輕人都足,趕緊出院吧,把病床騰出來。”

    姑婆一聽就生氣了,反駁道:“你說我好就好了嗎?我覺得自己身體不行,胸悶氣短,喘不上來氣,你再吵,我就要暈過去了,把我氣死了,你能擔得起這個責任嗎?別人沒病床那是別人的事,和我有什么關系?難不成少了我這一個病床就不行了?你就是個普通上班職工,別太較真了!

    梅善九帶著孫女梅善玲等在一旁,從家里找到醫(yī)院來了,看著莊如眉和護士吵架,她這脾氣比年輕時候變本加厲。

    梅善九不禁打了個寒噤,心想幸虧當年和莊如眉沒成,不然到老了,哪受得了她這脾氣。

    不過,敘敘舊還是可以的,畢竟是多年前為數(shù)不多的朋友之一。

    等護士被氣走,梅善九從門口走進來,介紹自己和孫女。

    “莊夫人,我是梅半仙的孫子,這是我妹妹,這趟我們來京市辦事,過來看看您!

    姑婆看了看這兩個年輕人,她早就記不清梅半仙長什么樣了,或許和這兩個年輕人有幾分相像吧,但梅半仙說的話她卻記憶猶新。

    她指著梅善九罵道:“都是你爺爺胡亂給人算命,非說我將來會被連城媳婦氣死,他既然這么說,我就得信,你看看現(xiàn)在這算怎么回事?”

    梅善九一陣無語,她怎么這樣啊?當年好得如同知己,求著他算命,他才告訴她的。

    想到在京市的吃喝住還沒著落,梅善九只好低聲下氣求人。

    “爺爺說您是他最好的朋友,我兄妹二人盤纏在路上丟了,您能給安排個住的地方嗎?”

    姑婆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安排住的?是不是還要我給你們安排一日三餐呀?”

    梅善九其實是個挺單純的人,便說道:“如果能給安排,再好不過了。”

    姑婆哈哈一笑,被逗樂了:“哪來的臭要飯的?我跟你們爺爺不熟,趕緊出去,別影響我休息!”

    梅善玲已經(jīng)看出來了,這老太婆不打算認賬,再繼續(xù)下去也只會自取其辱,還不如去求姜臻呢。

    雖然姜臻不喜歡她和爺爺,但路上給了饅頭,管了吃住。

    梅善玲說:“這人沒良心,哥,別求她了,爺爺去世之前又幫她算了一卦,看來沒必要告訴她了!

    姑婆聞言一驚,喝道:“你們倆給我站住,那老東西又說我什么了?”

    梅善玲騙她的,就是為了這會出氣。

    “您既然不信,就不要問呀,現(xiàn)在就算給我們提供吃住,我們也不要了,誰還沒點骨氣呢?走吧,哥哥,咱們?nèi)フ医!?br />
    梅善九和梅善玲出門的時候,正好與顧姣霞擦肩而過。

    ……

    決定硬剛之前,顧姣霞再跟姑婆講一次道理,便讓姜臻先別進去,在醫(yī)院外面等她。

    姜臻剛找了個人少的地方,就看到顧連城找了過來,她招招手,心里確實緊張:“怎么樣,祁山海是我父親嗎?”

    顧連城搖頭:“不是,但岳母對他有恩!

    姜臻竟然莫名輕松,隨后又惆悵起來,親爹另有其人,親媽不知在哪里,還有姐姐的記憶珠,眼下只有姐姐記憶在她這,她其實想過的:“你覺得,如果我把姐姐的記憶吞了,那姐姐調(diào)查的事情,我就能知道了!

    顧連城大驚失色:“別仗著自己精神強大就亂來,吳守業(yè)說過,精神會錯亂的!

    姜臻只是那么想想,嘆口氣:“姐姐的事,要不要告訴黎教授?”

    顧連城黯然,怕黎崇嶺接受不了:“等我們把事情調(diào)查清楚,再告訴他,對了,祁副部長同意讓梅善九恢復記憶。”

    “那可太好了,他恢復記憶對我們有好處!

    姜臻正好看到梅善九和梅善玲兩人,滿面愁苦地走了出來。

    她笑著打趣:“怎么啦,情況跟你們想的不一樣,沒受到招待還被趕出來了呀?”

    梅善玲看到姜臻打趣的臉,氣不打一處來,看來姜臻是不會接濟他們了。

    梅善玲還是很有脾氣的,說道:“你都猜到了,干嘛還問!”

    梅善九知道這時候該求誰,好脾氣的求著姜臻。

    “姜臻啊,大家相識一場又有緣分,能不能幫我和小玲安排個住處呢?和你們分別后,我們到現(xiàn)在都沒歇息過,連口水都沒喝上呢。”

    姜臻需要把梅善九帶到空間里恢復記憶,得先給梅善玲安頓好。

    她指指醫(yī)院的住院大樓,和顧連城說:“你上去吧,跟姐姐說一聲我去辦事!

    顧連城點點頭:“外公家附近,有一個不錯的招待所,可以給他們倆安排過去,后面想要見面也方便。”

    姜臻問了位置,便和梅善九、梅善玲坐公交車到招待所,要了兩間房,先開一個星期。

    等到了房間安頓好,又帶他們?nèi)チ送饷娴拿骛^,下了兩碗面,兩人吃得飽飽的,再給半個月的生活費。

    姜臻把生活費給了梅善玲:“你在招待所休息,我跟你爺爺去辦點事!

    梅善玲警惕道:“為什么不帶上我,你又想利用我爺爺什么?”

    姜臻說:“他不是要恢復記憶嗎,我?guī)セ謴陀洃浹,難道能在這招待所,萬一別人闖進來怎么辦?”

    梅善玲不說話了,梅善九則道:“小玲,爺爺跟著姜臻會很安全的,倒是你,在招待所別亂跑。”

    ……

    姜臻帶著梅善九進了空間,強迫他吃了秘密豆,隨后把他的記憶球還給他。

    “姐夫他們都是兌水喝的,你干吃也行,想要水這邊也有!

    梅善九看著失而復得的記憶球,心里五味雜陳,此時他反倒猶豫起來。

    “姜臻,我真的要恢復記憶嗎,會不會這些記憶里,有我不能承受的事呢?”

    姜臻很是不解:“不是你自己要恢復的嗎,給你了又說怕承受不了,你折騰我玩兒呢?”

    梅善九忙道:“我就是感慨一下,恢復還是要恢復的,不然死不瞑目,能給我點水嗎?”

    小木屋里儲存著食物和水,姜臻給他倒了半杯,將梅善九的記憶球放進去,無色無味。

    喝之前,梅善九說:“以前看過隊長用他的能力,也看過他幫別人恢復記憶,沒想到這次輪到我,真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結果,但這是我自己堅持要做的,不管什么結果,我都做好了心理準備!

    說完,他把這杯水喝下去,恢復了那些被遺忘的記憶。

    ……

    梅善九看到,因自己隨意給人預測未來且不加控制,致使一些壞人為了改變未來,不擇手段迫害無辜的人,闖下諸多禍事,是隊長幫他善后,將影響降到最低。

    可他竟還未吸取教訓,在吳慧娥身上栽了跟頭,吳慧娥是隊長親妹妹,求到他的時候,他幫忙了,告知她下次時空裂縫出現(xiàn)時,他們會回到末世。

    萬萬沒想到,就因這一句話,導致隊長的愛人和好兄弟喪命,這一切皆因他而起,而隊長只是抽取了相關記憶,一來防止他再犯錯,二來想讓他無負擔地生活,但他覺得這樣的懲罰太輕,不該讓隊長獨自承受痛苦。

    吳守業(yè)抽取梅善九的記憶,知道吳慧娥問過未來了,姜臻想,是因為太過痛苦,他連自己相關記憶都抽取了吧。

    梅善九哭得稀里嘩啦,姜臻這次忍著沒催,讓他哭了個夠,一大把年紀了,想哭就哭吧。

    等梅善九哭夠了,姜臻說正事:“既然吳守業(yè)原諒了你,這件事就翻篇吧,你不是要看梅善玲的未來嗎?趕緊看。”

    梅善九擦了擦眼淚,抬頭看向姜臻:“看完小玲的,我不會再幫任何人看未來了,哪怕小玲求我,我也不會隨意窺探,姜臻,你幫了我,如果你需要,我可以破例幫你看看,你需要嗎?”

    姜臻心里糾結了一瞬,便說道:“看,為什么不看,我?guī)湍氵@么多,你幫我看看也是應該的!

    梅善九愣了一下,喃喃自語:“我還以為你會拒絕呢。”

    姜臻說:“我跟你們可不一樣,未來要是好,我就努力去追求,要是不好,我就努力去改變,沒什么好怨天尤人的!

    ……

    梅善九先看了梅善玲的未來,看完后暗自慶幸,小孫女的未來中規(guī)中矩,會結婚生子,過著普通人的日子。

    期間會有些小委屈,可過日子誰能沒點委屈呢?如果為了幫小孫女規(guī)避這些委屈,可能會造成更大的影響,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什么都不說,以免干擾了小孫女這份平淡的幸福。

    只要梅善玲能平安到老,他就放心了。

    再看姜臻的未來,那可是好得很,也是,姜臻這樣的人,誰要是讓她過得不好,她一定會叫對方過得更不好,像她這樣轟轟烈烈的人,自然不會過得差。

    梅善九說:“姜臻,你未來挺好的。”

    姜臻總算聽到想聽的,對梅善九和顏悅色起來,但想到姑婆的事情,忍不住埋怨:“給我講講,顧連城姑婆怎會死在我手里?你從很多年前開始抹黑我,不說清楚,我把你關在空間里!

    梅善九無辜辯解:“我真不知道原因,我看到的未來畫面就是這樣,那時候我還不認識你呢,瞧見她跟你吵架,吵著吵著就氣絕身亡了!

    姜臻想想姑婆那脾氣,對自己敵意又那么大,真有可能被自己給氣死。

    她思索了一下:“那我不見她總行了吧?”

    梅善九問道:“可以是可以,可你會不去顧連城外公家嗎?”

    姜臻反問:“憑什么不去?”

    梅善九笑著說:“莊如眉也不會離開她哥哥家,其實未來是可以改變的,但你們倆都不肯退讓,能改變得了嗎?”

    姜臻在這一點上態(tài)度堅決,絕不可能退讓,直接說道:“那就讓她氣死好了。”

    梅善九很是無奈:“咱們可先說好,真出現(xiàn)那種結果,可別怨我,我知道的事情都已經(jīng)告訴你們了!

    看在他毫無保留的份兒上,姜臻問道:“接下來你打算在哪養(yǎng)老?回老家還是留在京市?”

    梅善九惆悵:“老家和京市我都不想留,我想找到騙走我家錢財?shù)哪莻人,如果能追回來,小玲后半輩子就能衣食無憂了,可我一點頭緒都沒有,而且我這技能,要是沒個人管著,也挺麻煩的!

    這不是挺機靈的嗎,懂得找衣食父母了,姜臻怕將來需要用到梅善九的能力,而且他這樣的人,不看在身邊真不放心。

    姜臻說:“要不等過完年,你跟我們一起回樊城養(yǎng)老吧,樊城那地方挺好的。”

    梅善九當然愿意,連忙說道:“好的呀,但我們已經(jīng)沒錢買房置地了。”

    姜臻忍不住笑了,“把你收編了,就能名正言順給你提供套房子!

    “那能給小玲提供一份工作嗎?”梅善九問:“還要落戶,她安穩(wěn),我就放心了!

    姜臻無語,“真是欠了你們的,可以是可以,但給她提供了工作,她不能挑三揀四,要是挑,就自己去找。”

    梅善九連連點頭:“姜臻,你真是我的救星,太感謝了,雖說我不再輕易給人看未來,但你請我看的話,我還是可以考慮答應的。”

    姜臻說:“得了吧你,走吧,我送你回招待所,你跟你孫女都警醒點,別再被人騙了!

    ……

    等姜臻到家,大姐、姐夫和顧連城,已經(jīng)在商量什么時候去外公家的事了。

    “剛才在醫(yī)院,我好好跟姑婆說的,她還是那副討厭的樣子,不肯搬出外公的家,不許姜臻上門,氣死我了,我就說,那她被氣死不怪我們。”

    本來不肯出院的姑婆,聽說姜臻晚上就要過去,麻溜出院。

    顧姣霞確實怕把姑婆氣死,并不是心疼姑婆,而是擔心姜臻:“姑婆這會已經(jīng)到家了,真要去嗎,要不緩一天,晚上叫救護車,好像不太方便!

    大家都看著姜臻,不敢拿主意。

    姜臻笑:“都看我干嘛,姑婆死不死,我一點不關心,但是,她非把算命的話當圣旨,那就讓預言應了吧。”

    顧連城勸道:“你考慮好后果了嗎,萬一氣死了,收不了場,你是冷靜的情況下,做的決定嗎?”

    姜臻:“我很冷靜,大不了我跑唄,想讓我不好過,除非她比我強,比我弱的人還想拿捏我那不可能,你別勸,我非要會會你姑婆,活了一輩子,自愿被我氣死,我能不滿足她?”

    第36章  母親姜麥芽的照片

    因為外公邀請姜臻帶著孩子們回家住, 人都快來了,姑婆還在家和外公發(fā)脾氣,這可是從小寵她到大的親哥哥, 姑婆想不明白,為什么這一次親哥哥不愿意再寵她了。

    姑婆拿不出理由, 依舊胡攪蠻纏:“不就是讓姜臻別上門嗎?多大點事情呀, 你非要讓她來氣死我嗎?”

    這要是別的事情還好商量,顧連城娶個媳婦一年多了, 家庭和和美美,重組家庭的孩子相處得也很愉快,如果不讓姜臻上門,那小兩口不鬧矛盾嗎?小兩口一鬧矛盾, 四個孩子還有好日子過嗎?

    外公說:“你不想被氣死,可以搬出去,不想搬出去是你的自由,姜臻上門也是她的自由!

    姑婆蠻不講理慣了:“那能一樣嗎?我是你親妹妹,親疏有別,不可能是我給她騰地方。”

    外公其實很疼兒孫, 不會為了一個妹妹,不顧別的親人, 何況鬧僵了, 以后妹妹那邊的孩子,想求個人,能求誰去?

    外公把話說得更直接一點:“你要是高高興興歡迎姜臻上門, 她怎會去氣你?你從小長大的房子已經(jīng)給過你了, 現(xiàn)在這是我家,你是客人, 他們也是客人,哪有客人不讓另外一個客人上門的道理?”

    姑婆說不過外公,賭氣道:“我看不等她來氣我,我先被你氣死!

    ……

    姑婆這樣蠻不講理的人,偏偏有孝順的兒女,兒子雖然不在了,孫子已經(jīng)長大成年,錢福農(nóng)來找錢松蘭,商量關于“親奶奶會被表弟媳婦氣死”的預言。

    錢福農(nóng)找錢松蘭拿主意:“姑,不能讓姜臻去大舅姥爺家,還是得找顧連城談談!

    錢松蘭心里自然向著親媽,但她又做不了顧連城的主,煩惱的很:“家里最不孝順的就是顧連城,找他談沒用!

    兩個人商量來商量去,找不到辦法。

    錢福農(nóng)覺得奇怪,說道:“這家產(chǎn)吧,早就分好,我們和舅姥爺家沒有任何錢財方面的糾紛,奶奶和姜臻能有什么矛盾呢?”

    錢松蘭頭疼:“你想不明白,我就能想明白了?你奶奶不讓姜臻上門,確實無理取鬧,但姜臻作為小輩,讓一讓不就好了?他們非要跑到舅舅家住,存著故意挑釁的心思,所以呀,一個巴掌拍不響,姜臻也是有很大問題的!

    ……

    姜臻一樣想不明白,她沒有理由去氣姑婆,但那是梅善九看到過的未來。

    如果不加改變,在某種條件的觸發(fā)下,這件事就會發(fā)生,如果能找到那個條件,加以規(guī)避就好了。

    她和顧連城找來梅善九,讓他看看姑婆的未來,還是不是被姜臻氣死,同時給他帶來個好消息。

    “你能加入我們這個小團隊,既然有了身份,要注意保密,你能預測未來的能力不許濫用,不管誰求你,都需要先打報告,得到允許之后才可以!

    加入團隊,住房、工作、安全就都有了保證,梅善九連連點頭:“我這能力帶給別人的不一定是改變,也可能是禍事,你們幫我約束著更好。”

    梅善九遠遠看了眼姑婆,搖頭道:“目前為止結果沒變,我看到的,還是她在和你的爭吵中,氣絕身亡的!

    顧連城分析道:“他看到的場景或許不全,一定還有我們不知道的隱情!

    姜臻猜測:“你們破案不都講動機嗎?我沒有動機要你姑婆死,得從你姑婆身上找原因。”

    顧連城道:“這不是一時半會能查清楚的,外公在家等著我們呢,先去外公家!

    加入團隊后,梅善九真心出謀劃策:“那你往感情上查查,你姑婆人不壞,但遇到感情容易昏頭!

    顧連城無語:“我姑婆七十了,你不要亂說。”

    姜臻這次站梅善九這邊:“七十怎么了?你爺爺不也是六十歲娶的后奶奶嗎?”

    “真的呀?”梅善九八卦:“你爺爺和你后奶奶年齡差多少呢,你叫她什么,也叫奶奶嗎?”

    顧連城:……“梅善九,你不要倚老賣老!

    梅善九嘀咕:“看出來了,你就只對姜臻和顏悅色,知道我年紀大,這么大聲干什么嗎,不怕嚇我心臟病發(fā)嗎?”

    配上他年輕無辜的臉,真有種以大欺小的感覺。

    姜臻:“趕快回去吧,不然你小孫女要急了!

    ……

    回到大姐家,東西已經(jīng)收拾好,準備去外公家了。

    顧嬌霞叮囑:“姜臻,我知道你不是個受委屈的人,也不是個沖動的性子,所以啊,大姐相信你,支持你,真要是姑婆出了什么事,那絕不是你的原因,大姐會站在你這頭的!

    姜臻心里一暖:“大姐,我絕不會連累你們!

    “看你說的什么話,我們是一家人,沒什么連累不連累的,姑婆任性了一輩子,我們讓是我們的事,你和她沒血緣關系,沒道理忍讓受欺負,去吧!

    送走人,家里一下子冷清下來,本來以前冷清慣了,可今天熱鬧過呀,顧姣霞和丈夫感嘆:“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姜臻來了后,咱們這一大家子都不再死氣沉沉的了,該鬧就鬧,該笑就笑!

    妻子不知道的事情多著呢,蕭建州說:“是啊,有笑有淚才是生活嘛,姜臻要是能回老顧家鬧一鬧,那才痛快呢。”

    顧姣霞嗔怪:“別難為她了!

    蕭建州笑道:“我就那么一說!

    顧嬌霞問:“慶豐呢?這么晚了,你又安排他做什么事情去了,大過年的,也不讓孩子歇一歇!

    蕭建州說:“誰安排他了,自己要去找以前的同學朋友敘敘舊,今晚不回來,別管他了!

    顧嬌霞說起正事:“紅芬探我口風,問慶豐的親事近期可有打算,我說那孩子傷了心,得緩兩年!

    蕭建州嘆氣:“這次,得讓慶豐自己找媳婦,你看連城自己找的,現(xiàn)在多好!

    可不是嗎,顧姣霞說:“等連海回來,也讓他自己找!

    ……

    說話的功夫,公交車已經(jīng)到站了,下了車,顧盼幽幽嘆口氣。

    姜糖忙問:“盼盼,你是怕太姥爺不理你嗎?”

    顧盼搖搖頭:“不怕,誰叫我媽媽跟太姥爺吵過架呢,惹得他生氣,所以太姥爺不喜歡我,我不怪他的!

    姜兆安慰:“人是會變的啦,這一次太姥爺讓我們都過去,說明喜歡你了!

    姜臻問過顧連城,外公為什么不喜歡顧盼顧回,顧連城說不上來,這一次,她決定問問外公。

    外公家里住的是四合院,大門口立著個人,一看就是攔著說話,不說完不給過的架勢。

    顧連城介紹說:“這是我表哥錢福農(nóng),姑婆的孫子。”

    四合院的大門是關著的,可見外公也想讓他們幾個小輩好好談一次。

    錢福農(nóng)態(tài)度十分友善,先熱情地打了招呼,然后對姜臻說道:“弟妹,我奶奶這人比較迷信,你多擔待,要不這樣,我在京市最好的賓館給你們開房間,你看行不?”

    姜臻搖了搖頭:“看你態(tài)度挺好,我跟你明說吧,我跟姑婆沒血緣關系,這委屈我不受,如果真把她氣死了,我愿意償命,這樣總行了吧?”

    錢福農(nóng)見姜臻態(tài)度如此堅決,無奈:“那你稍等一下,我姑正在屋里勸奶奶呢,要是能勸好,咱們都不用為難。”

    姜臻給他個臺階:“那就等會兒吧,也算是給親戚面子了。”

    錢福農(nóng)連忙道謝,閑聊了一會,打趣起來:“連城也是,娶媳婦都不跟家里說一聲,你們這趟住多久,要不要補個酒席呢?酒席錢表哥出了。”

    顧連城解圍:“姜臻不喜歡那些虛禮!

    姜臻接口道:“雖然不喜歡虛禮,但你要把那心意折算成錢,倒也可以呀!

    錢福農(nóng)尷尬的笑了笑。

    顧連城反過來打趣他:“表哥,你可千萬別客套,你所有的客套,她都當真呢!

    ……

    一門之隔,錢松蘭正在勸姑婆:“媽,家里又不是沒房子,我哥雖然不在了,但是福農(nóng)孝順,你可以跟他住,也可以跟我住,再不然就自己住,我們隔三差五過去看你,不挺好的嗎?”

    姑婆卻不領情,固執(zhí)的說:“你一個嫁出去的閨女,還想管你媽?趕緊走!你要是真孝順,把姜臻勸走比什么都強,別在這煩我!

    說真的,若不是親媽,錢松蘭真忍不了。

    她賭氣道:“那我不管了。”

    嘴上雖這么說,可開門出來,看到侄子沒把姜臻勸走,又心疼起親媽來,都那么大年紀了,還要被個小輩逼到這份上,想想心酸的很。

    錢松蘭忍不住警告姜臻:“我媽是任性,但是姜臻,你真要給我媽氣死了,我肯定打官司讓你償命!

    姜臻也警告她:“她要是被氣死,肯定是她自己的原因,搞不好背著你們,做了不能說的事!

    錢松蘭不信:“她一個七十歲的老太太,能有啥事?姜臻,你別危言聳聽,我攔不住你來舅舅家,但我媽要是受了委屈,我跟你沒完。”

    姜臻點頭:“你這態(tài)度我不喜歡,請你記住,今后有事別求到我家門口。”

    錢松蘭嘀咕,她能有啥事求到姜臻呀,不可能。

    ……

    姜臻進家門了,姑婆板著臉,一副看仇人的模樣,外公和藹,帶姜臻和孩子們看今晚住的房間。

    參觀的時候,姜臻忍不住和顧連城感慨:“你們家是大戶呀!

    顧連城想想后面的發(fā)展,解放前的大戶又怎么樣,很快都一樣了,他只希望這幾年和哥哥姐姐努力建功立業(yè),保全家人。

    姜臻還挺會哄人的:“外公,我跟顧連城結婚一年多,早就該過來看看您了,但樊城那邊事情一件接著一件,不過這次能住二十天,我們好好陪陪您。”

    外公很高興:“來一趟不容易,多住些日子好,我找了隔壁的鄰居過來幫工做飯,你們就放心住著!

    姜臻道:“不用,你的四個重孫輩,很多拿手菜,說好每天都做一樣,讓你品嘗呢。”

    姑婆已經(jīng)聽不下去了:“我可能,吃不慣你們做的飯!

    姜臻:“那好辦,姑婆單獨吃幫工做的飯,外公吃我們做的飯,這樣請幫工的錢不白花了!

    姑婆眼睛一翻,捂著心口:“不舒服,我先回房間睡覺去了。”

    外公這次可沒慣著,和姜臻說:“你姑婆就這樣的人,別在意!

    ……

    一大早的,桌上兩份早飯,一份稀飯饅頭加醬菜,旁邊是水餃肉包豆?jié){,姜臻說:“姑婆,你說吃不慣,隔壁鄰居在家熬好了稀飯,真得謝謝人家!

    姑婆:……那大白菜豬肉的餃子,聞著好香,有餃子誰愿意吃饅頭,姜臻就是來氣她的。

    她實在挑不出姜臻錯處,只好拿孩子們說事:“顧連城娶了你,你讓孩子們做飯,娶你有什么用呢?”

    姜臻布置好餐具,抬頭笑笑:“姑婆,我的用處比洗衣做飯大多了,不信你問顧連城!

    顧連城臉上一紅:“餃子都快涼了,吃飯。”

    外公拿出自己珍藏的醋,倒在一個個小碟子里:“這個醋啊,是別人送我的,我一直舍不得吃,今天碰上這么好的餃子,拿出來大家嘗嘗!

    姑婆把碟子遞過去:“我也嘗幾個,什么樣的餃子呀,能配得上這么好的醋?”

    姜臻示意姜兆分幾個過去,姑婆對姜臻一肚子不滿,卻被餃子驚艷了。

    “我的天,這餃子是你們四個誰做的,這么好吃,等會多做一點,我拿去給親戚朋友們送點!

    姜臻無語:“姑婆,你有點分寸,四個孩子沒義務給別人做飯,我能使喚他們,你不能。”

    姑婆氣得摔了筷子:“你們看看,我被她氣死的話一點都不假!

    沒人接她的茬,姑婆賭氣不想吃,可那餃子回味無窮,她忍不住又拿起了筷子,但是姜臻家那小孩,剛才只給了五個餃子。

    “這餃子,其實還是可以的。”姑婆給個臺階給姜臻:“鍋里還有嗎?”

    姜臻:“沒了,按照人數(shù)下的餃子,沒準備您的份兒!

    姑婆:……快氣死了。

    ……

    吃完早飯,姜臻給外公泡了茶,在天井曬太陽,問起顧家一直沒人敢追問的事:“外公,您是什么原因,不喜歡顧盼和顧回呢?”

    外公笑道:“沒有的事,以前很少有讓外公開心的事,所以總是眉頭緊鎖,讓盼盼誤會了,現(xiàn)在看到你們個個都這樣好,外公心里開心,笑容多了,就高興了!

    姑婆可算找到出氣的點了:“好了,別隱瞞了,我知道原因!

    姜臻:……不是不能恭維兩句,她立刻給姑婆泡了杯茶:“姑婆,我們晚上包餃子,要準備你這份嗎?”

    “也可以,一家人,不做兩樣飯,你要都這態(tài)度,那預言不可能成真,年輕人容易改變,姜臻,還是你改改。”

    姜臻笑笑:“看情況吧,姑婆,你看外公都沒反對,你就說吧。”

    這下子,顧連城和幾個小孩子,都悄摸摸站到了走廊,靜靜聽著。

    姑婆又有了眾星捧月的感覺,很是得意,說起讓外公芥蒂的原因。

    “連海周歲的時候,我請梅半仙,來給連海算命,他就說了,連海什么都好,就是會被妻子拖累死,但是呢,一對雙胞胎孩子很可愛,家里沒當回事,等安啟慧挾恩圖報,要連海娶她二妹,你外公不同意了,因為安瑾珠,正是算命先生算出來連海的妻子。”

    “連海就說了,如果命中注定有對孩子,他要給孩子們降臨人世的機會,執(zhí)意結婚,真生了雙胞胎,你們外公都急死了,還好,安瑾珠有錯在先,鬧著要離婚,把這婚給離掉了,但你們外公心里放不下連海的安危,尤其看到顧盼顧回,他心里難受。”

    ……

    原來如此,顧連城心里著實不好受,原來上輩子大哥努力在做改變,可哪怕離婚了,最后還是失憶失聯(lián),落得那般凄涼。

    顧盼顧回難過,原來爸爸那么愛他們,顧回把頭埋進顧連城懷里:“叔,我想爸爸了。”

    顧盼也是,外公把顧盼牽到身邊,認真的道歉:“太姥爺以后,再也不會信那些神棍的話,我們都好好的,好不好?”

    顧盼抽噎著點頭:“我們都要好好的,預言就能改變,太姥爺放心,我能保護爸爸!”

    姑婆心里酸酸的,多好的一家人,可他們沒把她當一家人:“你們的反應好奇怪,不是應該罵嗎?”

    姜臻反問:“罵你多管閑事跑去給顧盼爸爸算命?”

    姑婆:……“我是好心,因為連海真生了對雙胞胎,你要氣死我的預言,我才深信不疑!

    姜臻點頭:“姑婆,你被氣死不冤,你要想好好活著,少管閑事,尤其是我的事!

    姑婆:“年紀這么輕,嘴怎么不饒人呢!

    外公出言打斷:“事情說開就好,都別吵了,傷和氣,好像有人在敲門,這么多人,耳朵還沒我靈,連城去看看!

    ……

    顧連城開了門,是蕭慶豐,騎著自行車來的,滿頭大汗,可見多急。

    他有個同學在公安局,昨晚一塊兒吃飯,晚上睡在同學家里,一大早,同學被叫去兇案現(xiàn)場,被害人竟然是梁進源,蕭慶豐來不及去和蕭建州說,直接來找顧連城和姜臻。

    “哥,嫂子,梁進源死了!

    梁進源,吳慧娥送養(yǎng)的兒子,特別部門里往外賣消息的人,姜臻驚訝,她和顧連城準備今天過去,人死了?

    姑婆突然關心起案子來:“誰死了?你們跟我說說!

    姜臻回頭看了眼姑婆,她這么擔心,好像死的人和她有關一樣?

    “姑婆,你又不認識,別問了!

    不能耽誤,她得馬上去摸尸體,叮囑孩子們在家好好陪著外公。

    “媽,那你中午回來吃飯嗎?”姜兆問道。

    姜臻沒法確定:“到了吃飯的點,如果我和你爸還沒回來,你們先吃!

    姑婆質(zhì)問顧連城:“死的到底是誰,我剛沒聽清楚名字,還有,京市的案子,顧連城你著急什么?”

    顧連城察覺出姑婆的反常,被質(zhì)問,只能和外公解釋:“被害人可能是姜臻朋友失散多年的親人,慶豐朋友是公安局的,正好碰上了,我們過去看看!

    外公催促他們:“這么大的事可別耽誤了,你們快去!

    ……

    姑婆心神不寧在家走來走去,一看就是有事瞞著,還是大事。

    外公高興的外公擔憂嘆氣:“你又是怎么回事?如果心里藏著事,盡早說,別拖到后面一發(fā)不可收拾!

    姑婆狡辯:“我能有什么事?我這把年紀了,人也不可能是我殺的呀,不跟你說了,我逛街去!

    姑婆到百貨大樓,并不是為了買東西,而是為了找高紅芬。

    現(xiàn)在能打電話的地方不多,她又愛占點小便宜,想著用百貨大樓的電話打出去,不用自己付錢。

    高紅芬很無語,大過年的不好推辭,只能耐著性子帶她去打電話,還問道:“您老人家要給誰打電話?”

    姑婆支支吾吾,不想高紅芬旁聽:“小高,你忙得很,不用陪我,你放心我不打太久。”

    她把電話撥去了研究所,電話接通后,跟那邊的人說:“叫小梁來接電話。”

    “哪個小梁?”

    “梁進源啊,還能有誰?”

    過了一會,換了個頗為嚴肅的聲音:“請問你是誰?現(xiàn)在在哪?”

    姑婆嚇得一抖:“我找小梁呢,你問我是誰干嘛?叫他來接電話!

    對方沉吟片刻:“梁進源已經(jīng)死了,請你留個姓名地址,方便我們過去走訪!

    聽到梁進源死了,姑婆嚇得把電話給掛掉了。

    門外的高紅芬走進來,疑惑:“您老人家這就打完電話了?”

    姑婆額頭上的虛汗都冒出來了,回道:“嗯,沒找到人,我走了,你不用送!

    高紅芬心里奇怪,往常最短也要打十幾分鐘,催好幾次才掛,今天這情況肯定有事,得去找顧嬌霞說一聲,別回頭老太太在外頭搞出事情,連累家里人。

    正想出門,又被電話聲給叫了回來。

    對方自報家門,說是公安,問她剛才是誰打的電話,要姓名地址,高紅芬不敢不給,一一告知。

    ……

    姜臻和顧連城趕到,案發(fā)現(xiàn)場已經(jīng)被圍了起來。

    顧連城和現(xiàn)場的民警說:“我愛人這趟答應幫親戚尋親,剛有點眉目,沒想到人死了,能讓她進去查下尸體上的胎記嗎?”

    民警是蕭慶豐同學,點頭同意:“行,按照規(guī)定的路線下腳,不要破壞現(xiàn)場!

    死亡時間是昨天晚上六點到八點之間,桌上的牛排剛開吃,現(xiàn)場沒有打斗的痕跡,兇器是那把西餐刀。

    顧連城很快觀察完,和現(xiàn)場的民警討論:“西餐刀并不鋒利,能用西餐刀行兇,對方力氣不小!

    民警點頭,手握拳頭朝著脖子捅去,用動作描述道:“餐刀從下巴插穿上顎,隨后用力往下劃穿咽喉,普通人沒這力氣。”

    桌子上只有一副餐具,顧連城判斷:“吃飯的時候能讓主人迎接到屋里,應該是認識的人!

    聽著他們分析,姜臻背過身,走到尸體旁邊,對她來講,只要摸一下,就能知曉案發(fā)經(jīng)過。

    負責現(xiàn)場的民警來不及阻止,姜臻的手已經(jīng)摸上了尸體.

    這一摸,不但看到了案發(fā)現(xiàn)場發(fā)生的事情,還看到了不少意想不到的過往。

    事情要往倒回四十多年,吳慧娥生下梁進源之后,因為容貌不會變老,只能把孩子送出去養(yǎng),一直在偷偷幫助他,供他讀書。

    梁進源本身學識比較普通,并沒有太驚才絕艷,二十六年前,吳慧娥在時空裂縫中,用她自己的異能,從別的時空拿到一些論文回來,給了梁進源,梁進源陸陸續(xù)續(xù)發(fā)表,確實驚艷了整個學術界。

    他論文的一些觀點確實太超前了,但這種能發(fā)表在大眾刊物上、能被普通人找到的,不算什么機密了,沒有實際的研究成果,去年的時空裂縫,和他“發(fā)表過的論文”有相似處,這才給他招到團隊里。

    吳慧娥想幫她兒子,去年出現(xiàn)時空裂縫的時候,她還想利用自己的能力,結果碰上土匪,意外受傷沒去成,下一次出現(xiàn)時空裂縫需要二十五年,梁進源等不及,又沒有新的成果,就想了別的歪路,詐騙一些老年婦女的錢財,打算跑到國外去。

    他欺騙那些行將就木的老太太,對每一個被騙者的話術都一個套路。

    他騙姑婆:“我的研究快成功了,很快你就可以變年輕,從七十到六十,從六十到五十,從五十到和我一樣,我們就能在一起了!

    姑婆一開始是不信的,為了詐騙更多錢財,梁進源拿出了姜臻母親姜麥芽在解放前拍的黑白照片。

    “我這里有姜臻二十多年前的照片,她看上去只有十七八歲,二十多年的時間,她的外貌年紀才改變了一點點,既然能延緩衰老,我就能讓你回春。”

    姑婆把她自己、孫子的、女兒的房子,都給抵押了,連同首飾金,全都給了梁進源。

    原來姑婆瞞的是這個!

    但姜臻感興趣的是,梁進源為何會有她母親姜麥芽的照片呢?

    第37章  每件事情的發(fā)生都有因果

    姜臻一定要弄清楚姜麥芽的照片是從哪里來的, 負責案件的民警不知曉內(nèi)情,顧連城幫忙打掩護,用身體擋住了姜臻和民警之間的視線, 隨后和民警一起分析案件疑點,不讓人去過問姜臻的行為。

    姜臻集中精力, 終于從梁進源記憶里, 看到了一家名叫“回憶”的照相館,照片就是從那家快倒閉的照相館得來的。

    姜臻起身, 扯了扯顧連城的袖子,對眾人說道:“查過了,脖子上沒有我親戚說的胎記,不是我要找的人!

    顧連城心領神會, 對辦案民警說:“真是太麻煩你們了!

    民警很佩服姜臻的膽識:“不客氣,不過你愛人膽子真大,連尸體都敢摸!

    顧連城一本正經(jīng):“為了還人情,我愛人沒辦法,現(xiàn)在對朋友總算有個交代了!

    ……

    出來之后,姜臻把顧連城帶到空間, 在那一盒子記憶球里,果然看到姑婆和柳紅霄的, 她們對照片的記憶被消除了。

    “現(xiàn)在去哪?”姜臻問道。

    “去找柳紅霄, 她是兇手,先將她繩之以法。”

    柳紅霄是顧連城后奶奶,和他爺爺年齡相差二十多歲, 此刻正在家里, 和莊如眉爭吵,還有幾個民警, 他們是錢松蘭帶過來,找姑婆了解情況的。

    錢松蘭急得跺腳,質(zhì)問姑婆:“媽,你把我跟福農(nóng)的房子抵押出去,那么多錢你拿去做什么了?催債的人已經(jīng)堵著家門口了,只給我們一天時間,您還不知道輕重嗎?趕快說吧!”

    姑婆羞愧難當,這才把事情說了出來。

    “梁進源有個研究,說能讓人恢復年輕,但缺錢,我就一直資助他,每次問他進度,他都說快了快了,然后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金首飾給完,就抵押房子繼續(xù)給他提供資金,他承諾一旦研究成功,能十倍還給我呢,還能讓我變年輕。”

    錢松蘭不敢置信:“這你都信,那下次有人說能讓人長生不老,你是不是命都給人家?”

    姑婆反駁不出來,當時就跟鬼迷了心竅一樣。

    她說:“那我也怕死呀,有個人跟我說,能讓我返老還童,我都這個年紀了,還留著錢干什么,當然要試一試,哪知道他騙我。”

    騙人的梁進源死了,但柳紅霄還在,姑婆一指柳紅霄。

    “梁進源是她介紹給我認識的,是她和梁進源一起騙了我的錢,肯定分贓不均,人也是她殺的,你們趕快抓她,一問就知道了!”

    柳紅霄急忙辯解:“莊如眉,做人要憑良心,我當時只是給你分享個信息,后面你怎么被他騙,我一點都不知道!

    姑婆不信她的鬼話,怒斥道:“別裝了!梁進源為了讓我多投錢,說你把顧連城爺爺攢的那些家底都給他了,你現(xiàn)在把那些東西拿出來呀,拿不出來說明你偷了!”

    姑婆說到憤怒處,上前和柳紅霄廝打起來。

    別看柳紅霄小了二十多歲,卻弱不禁風,一下就被姑婆揪住了頭發(fā),還是顧老爺子上前,才把兩人分開。

    柳紅霄抱著顧連城爺爺哭訴道:“老顧,我確實被梁進源騙了,但我都是為了你啊,我想如果真有那種讓人恢復年輕的藥,現(xiàn)在投資,將來就能求一份給你吃,可我真的沒殺人,我昨天晚上一直在家,你跟公安說呀。”

    ……

    這一幕,顧連城從小到大不知見過多少次了。

    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爺爺雖不是英雄,卻也過不了柳紅霄這一關。

    姜臻看過柳紅霄是兇手,爺爺要是敢開口袒護,那就是作偽證。

    顧連城聲音一冷,說起小時候的事:“爺爺,你還記得嗎?小時候我罵柳紅霄蛇蝎心腸,說她打死我喂的小狗,你不相信,還抽了我一頓棍子。后來,她把一只貓淹死在咱們家院子的水缸里,非說是我淹死的,你又抽了我一頓棍子!

    “爺爺,我不求你相信我,但請你說實話,柳紅霄昨晚到底在不在家?你想好了再說,想替妻子上刀山下火海,那是你的事,可別連累了一家子。”

    顧老爺子沉思良久,他心里清楚,這回死的可不是一只貓、一只狗,追究起來的后果,也不是他能用棍子揍一頓顧連城,就能解決的事。

    警察要辦案的,容不得半點虛假。

    顧老爺子放棄掙扎,閉了閉眼睛,緩緩說道:“昨天晚上,我愛人說出去找姐妹聚會,晚上九點多鐘才到家,她回來的時候有些慌張,沒開燈,跑回房間鎖了門,之后洗了好長時間的澡,今天我也沒看到她晾曬衣服,別的我就不知道了!

    有沒有去找好姐妹團聚,回頭一問便知真假。

    柳紅霄眼見用來脫罪的不在場證據(jù)被拆穿,突然崩潰,對著顧老爺子罵道:“我那么年輕就跟了你,沒想到你如此膽小沒擔當,居然不護我!”

    顧老爺子心下了然,夫妻這么多年,他其實知道柳紅霄的一些隱私。

    多年以前,柳紅霄是耍雜賣藝的,練得一身好功夫,即便藏得再好,朝夕相處之下,又怎能察覺不到呢?

    顧老爺子很是傷心:“你衣食無憂,家里孩子雖然不喜歡你,可又不同住,你也沒受什么委屈,為什么不愿意好好過日子呢?”

    “因為這樣的日子過膩了!”

    柳紅霄突然一把劫持了離她最近的姑婆,這一下可把大家嚇壞了。

    “你想干什么?柳紅霄,你逃不掉的,放了人質(zhì),坦白從寬,自首吧!”有人喊道。

    柳紅霄冷笑一聲:“自首?我才不想下半輩子在監(jiān)獄里度過呢,你們都給我靠后,把大門的位置讓出來,不然的話,我讓這老太婆跟我陪葬!”

    梁進源騙的那些錢財,都落到她手里了,只要逃出去,天大地大,哪不能去啊。

    顧連城和民警都開始讓路,姜臻急了:“你們不會真放她走吧?”

    顧連城讓姜臻不要輕舉妄動:“她挾持了人質(zhì)!

    一旁的民警緊張地一摸后腰,今天來問詢沒帶武器,懊惱道:“嫌疑人很殘暴,大家都要小心!

    姜臻不再說話,往旁邊靠了靠,準備等柳紅霄竄出去后,能跟得上并把她抓住。

    ……

    柳紅霄的注意力放在顧連城和民警身上,挾持著姑婆一步步往后退,一直退到大馬路邊。

    她嫌棄姑婆是個累贅,猛地把姑婆一推,拔腿就跑,冷不防,被行駛的公交車撞飛出去,“砰”的一聲,在眾人驚愕的尖叫中,柳紅霄落到地上抽搐著。

    姜臻跑得最快,柳紅霄還沒死,求生的欲.望讓她伸手去夠姜臻,姜臻準備握住,半道被顧連城截胡了。

    顧連城給姜臻拉起來,低聲細語:“看她這傷勢,撐不了多久,要按照流程,先送醫(yī)院!

    姜臻會意,一把拽住下車查看六神無主的司機:“你還能開車嗎,快給人送醫(yī)院?”

    司機搖頭又點頭:“能能。”

    姜臻組織乘客們下車,顧連城和民警,已經(jīng)給柳紅霄抬上公交車了,給人平躺在過道上,顧連城敲敲車門,示意司機:“師傅,開車,去最近的醫(yī)院!

    ……

    姜臻留在醫(yī)院,待醫(yī)生確認柳紅霄死亡后,她摸了柳紅霄的尸體,看到的兇案現(xiàn)場經(jīng)過和梁進源記憶的一樣,同時也知曉了柳紅霄將梁進源詐騙所得贓款,帶走后的藏匿地點。

    然而,那個地方她絕不能說,一旦說出,自己的秘密就有泄露的風險。

    所以,姜臻把那一小段記憶隱瞞了下來。

    留在家里的民警,找出了柳紅霄沒來得及處理的血衣,但贓款沒找到,姑婆不但把積攢的金銀給了梁進源,還搭上家里的三套房子,一聽贓款不知所蹤,并且有可能找不回來,哭天搶地。

    她突然想起來,梅半仙的小孫女說過,梅半仙幫她又算過一次命,她急急忙忙找了過去。

    梅善九看到小孫女臉都被老太婆抓出幾道血口子,迫不得已,再次看了莊如眉未來,還是和姜臻吵架氣死,無語至極:“我們也不知道了,但姜臻最有本事,如果這世上還有人能找到贓物,那只有她了!

    ……

    姜臻還沒出停尸房,就被姑婆找上,她堵到停尸房追問姜臻:“我知道你有辦法把贓款找回來,你想想辦法呀,可不能叫我們這一家人,都去喝西北風!

    姜臻確實在柳紅霄記憶里看到贓物下落,但當下絕不能幫這個忙。

    姜臻問道:“姑婆,誰告訴你我能找到贓款的?”

    姑婆回答:“我去找了梅半仙的孫子,他說讓我好好求求你,求你原諒,說不定能幫我把東西找回來。”

    姜臻氣得咬牙切齒:“就因為你這么輕信他人,才會被騙,警察還沒破案呢,我要是能找出來,那不就成他們的同伙了嗎?”

    姑婆不管這些:“不行,梅半仙算命很靈的,他孫子說你能找到,你就能找到,現(xiàn)在你表姨、表哥他們,眼看就要被人攆出去,你能幫為什么不幫?”

    姜臻冷笑:“你跟我有什么關系,我為什么要幫你,真是莫名其妙!

    姑婆氣得捂著心口,喘不過氣來:“預言要應驗了,我今天絕對會被你氣死,姜臻,你是鐵了心要氣死我,也不幫我找回來,是吧?”

    姜臻斬釘截鐵:“是,我找不回來,你死心吧,你要因此被氣死,那就氣死吧!

    顧連城連忙上前攔住,把姜臻拉出來,自己攔在太平間門口,不讓姑婆家的人追上。

    顧連城對錢松蘭說道:“情況你們都看到了,如果姑婆今天在這種爭吵下被氣死,那真怪不了我們,這里是醫(yī)院太平間,你們家辦喪事倒也省事了!

    錢松蘭理虧,姜臻咋可能知道贓物的下落,確實是她母親不講道理。

    她仍有些不死心,問道:“連城,你老實告訴我,你媳婦真的知道贓款在哪嗎?”

    顧連城猜測,或許姜臻從柳紅霄記憶里看到了什么,但既然她不愿意說,肯定有不能說的緣由。

    “今天去顧家,你們都跟著的,柳紅霄死得那么突然,沒人能知道贓物在哪,你們自認倒霉吧。”

    姜臻懶得再跟他們多說:“你們自己吵吧,我走了,我走之后,姑婆要是被氣死了,別安在我頭上。”

    顧連城被遷怒了,追上來攔住姜臻,無辜的很:“姜臻,你這不說去哪,也不說什么時候回來,我有種要被拋棄的預感!

    姜臻失笑:“看你這出息,其實我知道柳紅霄把東西藏哪兒了,算了,你跟我一起去吧。”

    姜臻坦白,顧連城反而放心了:“不了,我們分頭行動,我去做外公的思想工作,等你回來告訴我一樣的!

    ……

    顧連城和姑婆前后腳進了家門,姑婆此時正喋喋不休跟外公告狀。

    “大哥,這就是你偏心的外孫和外孫媳婦,他們明知道我被騙的贓款在什么地方,知道也不告訴我,眼睜睜看著我們一家被人趕出去,你還留他們在家里住,那我可真不愿意!

    外公沒看到姜臻,孩子們也賭氣跑出去了,他心焦煩躁,問顧連城:“真像你姑婆說的那樣嗎?”

    顧連城的目光落在錢松蘭身上:“大姨,你是沒長嘴嗎?非要我來說?”

    錢松蘭臉上青一陣紅一陣:“顧連城,我是你長輩,你就這態(tài)度?”

    顧連城:“你們的行為,值得人尊敬嗎,抹黑姜臻,還指望我有好態(tài)度?”

    錢松蘭理虧:“舅舅,你是知道我媽性格的,聽風就是雨,梅半仙的孫子說姜臻很了不起,原話是如果還有一個人能找到贓款下落,那只能是姜臻,警察那邊沒破案呢,可不能冤枉姜臻!

    顧連城補充了案件細節(jié),以及姑婆被騙的心路經(jīng)歷,完全怪不了別人。

    “外公,我們住哪兒都可以,只是心疼你一大把年紀,還要被姑婆拖累,姜臻的脾氣,她不喜歡的人,今后看都不會看一眼了,姑婆家的事,我們是不會再管了!

    外公了解了事情經(jīng)過,嘆了口氣,這時候不斷,下次可禁不住折騰了。

    他拿定主意,安排錢松蘭和錢福農(nóng)拿錢,去把房子贖回來,然后說道:“你自己親媽,以后自己照顧吧,我都這一大把年紀了,只想多活兩年!

    姑婆一聽外公只讓贖回兩處房子,傷心欲絕:“哥,你好狠的心,真的不管我了嗎?”

    外公心灰意冷,突然暴喝一聲:“誰的心都沒有你的心狠!我管了你的子孫后代,你的事情就讓他們?nèi)ス馨!?br />
    能重新把房子贖回來,錢松蘭和錢福農(nóng)已經(jīng)心滿意足了,連忙勸著姑婆:“媽,錢是你自己弄丟的,怎么都怪不到別人頭上,回家吧,以后我們兩家你輪流住,以前的事情就當買個教訓了!

    ……

    顧連城好言安慰外公,外公苦笑:“姜臻和幾個孩子,肯定怪我偏心,才不肯回來,你去找找,他們要不想回來住,別勉強!

    顧連城連忙保證:“外公,不是你想的這樣,姜臻是有事情忙,忙好就回來,四個孩子我們是放養(yǎng)的,脾氣確實倔了點,但講道理的,我這就去找回來!

    顧連城剛出門,就看到姜臻帶著三個孩子,站在馬路對面,正喜笑顏開看著他。

    少一個顧回,難不成剛才隱身在家?他一回頭,果然顧回跟在后面呢。

    顧連城失笑:“你們還不放心我嗎?”

    姜臻笑道:“不是我,是孩子們不放心你,正好我想了一下,我要去的那個照相館,還是帶你去吧,省得再跟你轉(zhuǎn)述一遍了!

    顧連城肯定是愿意的,說:“外公心里難受,要不讓孩子們回家陪陪他!

    姜臻從空間里拿了菜給姜兆,和四個小孩說:“你們四個回家給太姥爺做點好吃的,哄哄他好不好?”

    顧盼聽了顧回的描述,知道太姥爺這次把壞婆婆趕出去,特別高興,連連點頭說:“好呀,你們晚上也回來,我們一起陪太姥爺吃飯。”

    ……

    去照相館的路上,姜臻跟顧連城細細說了一番。

    她先在梁進源的記憶里,看到他從一個叫“回憶照相館”的地方拿到照片,又從柳紅霄的記憶里,看到她把贓款放到了照相館老板那里。

    午后的陽光透過車窗玻璃,照的人暖暖的,姜臻抬手碰了下顧連城的側(cè)臉:“說了你可得承受住,柳紅霄和照相館老板夏臨水,是情.人關系,兩人打算騙了梁進源所謂能讓人變年輕的藥,然后帶著贓款私奔,當然了,這里面一個騙一個,夏臨水對柳紅霄未必是真心!

    “多久的事了?”顧連城不敢想爺爺被騙了多久。

    “一年多,就是去年我過來那會,柳紅霄是真想和夏臨水私奔,梁進源威脅,她才狠下心,殺人滅口、卷款私奔。”

    柳紅霄也快五十了,年輕人騙年紀大的感情,也太容易騙了,顧連城感嘆:“當初爺爺要娶柳紅霄,家里人勸都勸不住,果然也只是為了錢。”

    “不然呢,你爺爺除了給她錢,還能給什么?愛情嗎,半路夫妻,能產(chǎn)生深厚感情的概率太小了。”

    顧連城不服:“我們關系還是很牢靠的,這點你不能否認吧?”

    姜臻:“別扯遠,我在柳紅霄記憶里,看到你爺爺其實起了疑心,她長達一年多和人約會,你爺爺不可能察覺不到,居然選擇裝聾作啞,這么愛她嗎?”

    顧連城:“未必,爺爺這次放棄的很果斷,大概率感情也被消磨殆盡了。”

    ……

    照相館就在公交車站旁邊,下了車就能看到,門頭破破爛爛的,一眼就能看清大堂的情況,此時屋里沒有顧客,老板趴在柜臺上打瞌睡,看不清面貌。

    姜臻和顧連城對看了一眼,顧連城說:“走吧,總是要問問的。”

    姜臻點點頭,走進了照相館,推門帶動的風吹動了風鈴,響了起來,柜臺上的老板抬起頭,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他三十多歲,模樣確實清秀俊美,笑著問道:“你們倆拍照片的吧?”

    姜臻問得很直接:“你不認識我嗎?”

    夏臨水一臉疑惑:“我需要認識你嗎?”

    姜臻好笑:“你還真能裝,不認識我?你把我母親的照片給了梁進源,明知道梁進源騙柳紅霄,你還收下柳紅霄給你的贓物?”

    夏臨水收起笑容,起身走到照相館門外,掛了個“暫停營業(yè)”的牌子,然后關上門。

    他轉(zhuǎn)而露出討好的笑:“你都知道了呀,明人不說暗話,咱們今天把事情聊清楚,誰欠誰的還不一定呢。”

    “我能欠你什么?”姜臻追問。

    “說不清,所以要聊聊!

    進到后堂,夏臨水從墻壁的暗櫥里,拎出一個包來,打開,里面是一捆捆的紙幣和一堆金銀首飾,首飾加起來,至少有兩三斤重。

    姜臻瞟了一眼,忍不住心生嫉妒:“你可真黑,全都昧下!”

    夏臨水連忙把包合上,理直氣壯:“你媽媽就是個騙子,騙了我的感情,讓我等她,這一等就等了二十多年,這些都是我應得的!

    姜臻上下打量他,看他不過三十來歲的樣子,人顯年輕,真實年齡應該三十好幾了。

    姜臻問道:“你幾歲見到我媽媽的?”

    夏臨水說:“十一歲,那時候我還是照相館的學徒,沒啥大志向,你.媽媽問我最大的愿望是什么,我年紀小,不知道你.媽真能實現(xiàn)人愿望,就要了個最樸實無華的,說想開一間屬于自己的照相館!

    “沒想到你.媽媽真的開了一間送我,我偷偷拍了一張她的照片,她知道了卻沒有銷毀底片,還說了我聽不懂的話,說每件事情的發(fā)生都有因果,留下這張照片也有因果,還說她在1949年會回來,我信以為真,連婚都沒結,等了二十多年,去年她卻沒回來,你說她是不是騙了我的感情?”

    姜臻拆穿他:“你結不結婚關我媽媽什么事?她給你開照相館的時候,你才十一二歲,不可能跟你這么個小孩子許下感情承諾,她都已經(jīng)白送你一個照相館了,你不感恩戴德,有什么資格抱怨?”

    夏臨水確實自作多情,泄了氣:“其實我就是懊惱,明明說好1949年能見面,可她卻沒有回來找我,我守著這個照相館二十多年啊,難道連氣都不能氣一下嗎?”

    “沒等到人,我就把她的照片放在櫥窗里,想看看有沒有認識的人能發(fā)現(xiàn),真就那么巧,梁進源一進門,就認出了照片上的人,但是他卻偷偷摸摸裝不認識,我故意讓他把照片偷走,希望他能找到你母親,我真的只想再見見她!

    夏臨水偃旗息鼓,姜臻也不再咄咄逼人。

    她和夏臨水的想法一樣:“我也想見她,好多事情想問呢,如果有一天能找到我母親,一定告訴你,所以呀,今后你要去哪,告訴我一聲,留個地址,方便找你!

    夏臨水意外又驚喜:“還以為你會怪我呢!

    姜臻笑道:“這有什么好怪的?你等了二十多年,沒幾個人能做到,如果真能找到,當然要告訴你一聲。”

    夏臨水不再隱瞞:“本來呢,我還想考察一下你的本性如何,你這么坦率,那就告訴你吧,你媽媽曾經(jīng)跟我說過,說或許因為這張照片,有一天她的女兒會來找我,真找來了,就讓我說一聲,如果1949年你們沒見上面,那么到1974年,你們一定能見面的。”

    1974年,又是一個25年。

    姜臻立馬就蔫了,“我能等,那你能等嗎?你今年都三十好幾了,從今年算,還需要再等二十四年,你都六十了,那時候還會想見我媽媽嗎?”

    夏臨水想了想:“你.媽媽說了,我長命百歲的,還跟我說過,只要按照她說的,在未來的這些年,忍辱負重走好每一步,一定能大富大貴!

    因為見到了姜臻,他更加堅定:“我跟你們倆說啊,這一包雖然是贓款,但全是莊如眉和柳紅霄,從莊家和顧家斂的財,我守照相館,等了你媽媽二十多年給你帶話,就當報酬了!

    姜臻:“你好不要臉!

    夏臨水:“哎呀,我突然想起來,你.媽媽還有一句話。”

    姜臻:“算了,區(qū)區(qū)一包錢財,我就當不知道,你留著吧。”

    顧連城并不是較真的人,爺爺和外公那邊,如果沒有姜臻,一樣找不到這包錢,只是他提醒:“你要是銷贓,就一定會留下痕跡,你以為公安會不查嗎?如果查出來,我們可沒辦法幫你脫罪!

    夏臨水自信:“這不用你們操心,姜麥芽給我規(guī)劃的路,我心里有數(shù)得很,至少要蟄伏十幾二十年,等到那時候,誰還記得今天這一樁案子呀?這一包錢,是我將來發(fā)家致富的本錢!

    他和顧連城承諾:“我真的沒有給你爺爺戴綠帽子,柳紅霄一廂情愿的倒貼,之前我一直不理,去年姜臻母親沒出現(xiàn),我好失落,借酒澆愁,她就是那會趁虛而入,但我堅守底線,和她清清白白,不然,你爺爺能放過我?”

    顧連城:……“行了,你不用說得那么明白。”

    姜臻催促:“我們已經(jīng)不問錢的來處去處,我媽還留了什么話?”

    顧臨水說:“我那時候還小,聽不明白,現(xiàn)在也想不明白,你媽媽說,她給你留了東西,你想讓誰變得厲害,或者延緩衰退,就靠她留給你的東西,多種菜、多養(yǎng)雞、多養(yǎng)魚!

    姜臻和顧連城都明白了,那個空間,原來是姜麥芽留給姜臻的。

    姜臻指著夏臨水:“你給我好好想,使勁想,還有沒有遺漏的?”

    夏臨水認真思考起來,又想起一句話:“哦對了,你媽媽說她留給你的東西,是有保質(zhì)期的,就到1974年,什么東西保質(zhì)期能有五十年那么長呢,我真想見一見。”

    姜臻沒上當:“我暫時還不知道,等以后見到我媽媽,你自己問她吧!

    第38章  時間來到了1957年

    京市的事情差不多辦好了, 春節(jié)的時候,大家陪著外公過了個歡聲笑語的年,年初八, 百貨大樓的兔毛毛毯只剩下幾十條了,高紅芬?guī)е檗k好手續(xù), 結清了毛毯的尾款, 拿著匯款單,一行人準備返程。

    返程路上經(jīng)過桑榆村, 顧連城和其他人在縣城吃飯,姜臻則去了一趟村里,跟吳守業(yè)說了梁進源的案子。

    吳守業(yè)聽后,不禁嘆氣:“都是命中注定好的啊!

    回家第一天, 黎崇嶺被請過來吃團圓飯,一起的還有梅善九和梅善玲。

    姜臻向他介紹:“這是我家的遠房親戚!

    梅善玲客套地打了招呼,態(tài)度不是很熱情。

    梅善九聽說黎崇嶺是農(nóng)科院的教授,很是尊敬,問東問西。

    姜臻則是問梅善玲:“兔廠、紡織廠,你想好在哪里上班了嗎?”

    梅善玲對這兩個地方都沒什么興趣, 既然都一樣,那就沒什么好選的了:“你安排哪個就是哪個吧!

    這時, 梅善九突然問黎崇嶺:“黎教授, 你們單位要人嗎?”

    “這個啊,明天我去單位問問!

    安排個人進去不是什么大事,不知道姜臻什么意見?黎崇嶺看看姜臻, 等著她發(fā)話。

    他自己就是個小領導, 問誰?姜臻扭頭迎上黎崇嶺探尋的目光:“能安排你就安排,不過人家小姑娘才從農(nóng)村上來, 未必愿意跟著你們一起侍弄土地、培育種子!

    梅善玲暗自懊悔,剛剛不應該太冷淡。

    她小聲辯解:“那能一樣嗎?農(nóng)村是一年四季的體力活,農(nóng)科院做的可是研究,我雖然不專業(yè),但對這方面還是很感興趣的。”

    這是愿意去了。

    黎崇嶺道:“行,這兩天你去我們單位,走個面試流程。”

    ……

    吃了飯,姜臻給梅善九和梅善玲送去招待所:“你們倆先在這住幾天,等房子安排好再搬!

    梅善九連連道謝,還對小孫女說:“小玲,你以后呀,對誰都要熱情一點,不能對你有用的才熱情,沒用的就愛答不理!

    梅善玲臉紅耳赤:“爺爺,你怎么把我想成這樣?人家一個單身男人,我那么熱情,像什么樣子?當然要疏遠一點了。”

    梅善九恍然大悟:“對對,還是你考慮得細致!

    姜臻對梅善玲觀感一般,但這回對她改觀不少。

    回到家,黎崇嶺竟然還在,今天各個單位已經(jīng)上班了,姜臻問:“你下午不用上班的嗎?”

    黎崇嶺異?鄲溃骸鞍ィ^年家里催著相親,單位也有人等著介紹相親,不想去!

    姜臻了然,他這是想問姐姐的事情,路上和顧連城商量過了,如果黎崇嶺問,那就實話告訴他。

    顧連城主動道:“你去隔壁跟他說吧,我來跟幾個孩子說一下。”

    姜臻點點頭,來到隔壁,開門見山:“好了,我們都不要遮遮掩掩,想問什么你就問!

    黎崇嶺心跳突然加快,感覺快負荷不住了,他口干舌燥:“我知道你不是姜糖媽媽!

    姜臻答得很爽快:“我跟姜糖媽媽是雙胞胎!

    黎崇嶺大腦“轟”的一聲,心想:承認了啊,這就承認了,所以今天他問什么,姜臻都會說是嗎?

    他脫口而出:“那姜糖媽媽去哪里了?”

    既然決定告訴他,也要給他選擇,姜臻干脆把他帶到了空間里。

    這里總共幾百個平方,像是一個小世界,有房子、有水塘、有土地,種著菜,養(yǎng)著雞鴨,池塘里的魚已經(jīng)能吃了,時而浮出水面游來游去。

    黎崇嶺驚訝不已,他就知道姜臻不一樣,沒想到會把這么大的秘密展示給他,黎崇嶺很感動,但同時也有不太好的預感。

    果然,姜臻開口說:“說出來你會難以接受,我姐姐的身體死了,已經(jīng)火化,但是她的記憶還在!

    這叫什么話?黎崇嶺連連后退,腳下不穩(wěn),一下子跌坐在菜地里,好半天都站不起來,他感覺自己使不上一點力氣,不知道還能期盼什么?

    姜臻看他這樣,是個用情至深的人,便把姐姐的記憶球拿出來,送到他面前:“這是我姐姐的記憶!

    黎崇嶺雙眼模糊,記憶球有雞蛋那么大,五彩斑斕,這就是姜糖的母親嗎?她和他在一起那些為數(shù)不多的記憶,也都完全保留下來了嗎?

    他不敢觸碰,怕傷到了這些記憶。

    姜臻又往他面前送了送,說:“沒事的,你可以拿著的!

    黎崇嶺雙手捧著接過記憶球,眼睛模糊得更厲害,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姜臻想給他一點希望:“這個空間是我母親送給我的,她還找人給我留話,1974年就能見面了,我母親能送這么個空間,肯定比我厲害得多,或許……我只是說有可能,等見到我母親,會有一線希望!

    有希望總比沒希望的好,黎崇嶺抓住了救命稻草,怕?lián)p傷了記憶球,連忙還給姜臻:“1974年,還有二十四年的時間,等到那天你能帶上我嗎?”

    帶上他沒問題,只是等一個人等二十多年,也太漫長了。

    姜臻叫他想清楚:“你今年才二十多歲,難道要把最好的年華空等掉嗎?我有一個朋友,可以幫你修改掉相關記憶,你還有機會過上普通人的生活。”

    黎崇嶺連忙搖頭:“怎么能是空等呢?你姐姐留下了姜糖,姜臻,我做好心理準備了,哪怕1974年見不到你母親,或者見到之后她說沒有辦法,我也絕不會懊悔,因為我努力過、等過!”

    姜臻剛才只是把兩種選擇都告訴他,他做好選擇,不勸了,還告訴他,以后要吃空間里的菜。

    “這個空間里種出來和養(yǎng)出來的東西,吃了能緩解衰老,你既然決定等,以后的食材全部吃空間里的,姐姐如果真的能回來,你和現(xiàn)在的樣子,應該差別不會太大!

    黎崇嶺正有這方面的焦慮呢,姜臻打消了他心里最后那點顧慮,感謝之后,他又提出了一個請求:“姜臻,我能跟姜糖相認嗎?”

    姜臻說:“可以呀,你都愿意等二十多年,自然要相認的。”

    ……

    等從空間出來,顧連城已經(jīng)和幾個孩子,把前因后果都講明白了。

    姜糖眼睛紅紅的,哭得最兇,原來以前的那個媽媽已經(jīng)不在了,現(xiàn)在的是小姨,她心里好難過,可是顧爸爸說要心存希望,她的媽媽有一天或許還能回來。

    姜糖先是撲到姜臻的懷里,問道:“媽媽,我以后還能叫你.媽媽嗎?”

    姜臻揉揉她,笑道:“在你媽媽回來之前,我就是你媽媽呀。”

    顧盼特別羨慕:“糖糖,你有兩個爸爸了耶,顧爸爸和親爸爸,你好幸福哦!”

    之前幾個孩子和黎崇嶺已經(jīng)玩得非常熟了,但現(xiàn)在他突然成了姜糖親爸爸,顧盼他們還挺羨慕的。

    姜糖在姜臻懷里,小心翼翼打量新爸爸,又期待又忐忑:“爸爸,你以后是找新媽媽,還是等我媽媽回來呀?”

    一聲“爸爸”讓黎崇嶺心都軟了,他終于可以名正言順和自己的親閨女相認了。

    他堅定保證:“爸爸和你一起等媽媽回來!

    顧連城心里空落落的,和姜臻酸道:“看這弄的,我莫名其妙少了個小棉襖。”

    黎崇嶺現(xiàn)在高興著呢,隨口說道:“你們還有機會呀,再生一個,對了,我有個提議,為了孩子們方便叫我,都認我當干爸,名正言順!

    ……

    弄清了姜糖的身世,幾個孩子聚在一起商量,顧盼讓大家一起想辦法:“嬸娘的空間只能維持到1974年,那我們的異能不就維持不下去了嗎?這可怎么辦?”

    其實隱身的功能對顧回來講,有沒有都可以,他說:“那我們要慢慢習慣呀!

    姜糖挺喜歡和貓貓狗狗溝通的能力,她已經(jīng)交了好多小動物朋友了,她著急地問:“那怎么辦呀?”

    姜兆提出的辦法最可行:“我們到1974年的時候,多養(yǎng)雞、養(yǎng)兔子、養(yǎng)魚,加起來能撐個五六年!

    顧盼靈機一動:“到時候我們把空間里的土挖出去,搞一個大棚,看看有沒有效果?”

    這時,姜臻問他們幾個:“你們嘀咕什么呢?”

    顧盼說:“我們在想,等到1974年的時候,要怎么繼續(xù)維持異能啊!

    姜臻說:“這有什么好煩的呀,到時候我們多多培育蔬菜、肉類,我給你們多做藥丸,放個二三十年都沒問題,不就解決了?”

    四個孩子總算放心了。

    ……

    梅善九和梅善玲的住處安排好了,小小的三間房帶一個院子,離農(nóng)科院不算遠,上下班方便。

    梅善玲上了幾天班之后,對農(nóng)業(yè)知識產(chǎn)生了濃厚的興趣,她借了黎崇嶺的書,認認真真自學起來。

    姜臻每個星期都借著紡織廠送貨的機會,給吳守業(yè)送菜、送魚肉和兔肉,讓他每天都吃,還說道:“你不用感謝我,顧連城大哥將來的失憶,還要請你幫忙呢,你得多活幾年!

    樊城的兔場規(guī)模每年都在擴大,甚至連省城都慕名前來訂購兔肉,兔毛毯子年年熱賣,不愁銷量,一個兔廠,一個紡織廠,給樊城解決了上千個工作崗位。

    時間到了1953年,剛剛有公私合營的風吹出來,姜臻立馬把手頭上的現(xiàn)金換成黃金。

    她還和石洪孝、石恒鈞說:“你們兩個,把手里一半現(xiàn)金換成黃金存著。”

    他們兩個人原本沒這方面的打算,但看到姜臻換了那么多,幾乎把現(xiàn)金換空了,便也跟著換了一大半。

    這三年,兔廠和紡織廠掙得盆滿缽滿,所以換的金子足夠多,這天晚上,姜臻拎著一個黑色的包回來,把大家聚集在一起分金子!

    她給每個孩子準備了一斤重的黃金,有首飾金,也有金條,四個小孩眼睛都直了。

    姜兆又把他那份金子推了回來:“媽,你為什么要把金子給我們呀?放你那里存著吧,我怕弄丟了!

    姜臻可不幫他們存:“你們要學著打理自己的事情,丟了自己負責,找地方藏著吧!

    公私合營的趨勢是抵擋不住的,顧連城說:“我回一趟京市,把外公的幾個廠子處理一下!

    姜臻說:“不要留太多現(xiàn)金,多買黃金,叫大姐也買。”

    “嗯,知道。”

    顧連城提醒姜臻:“省城的藍家兔廠,這兩年市場萎縮得厲害,一定會借公私合營的機會給你添堵,你找準時機,別叫他們搶先了。”

    姜臻點頭:“放心吧!

    ……

    在程勵生焦頭爛額的時候,姜臻主動去市委找他,果然看到程勵生一籌莫展,心事重重。

    姜臻帶著好消息來的,自然面帶笑容:“程書記,您這是怎么了?”

    程勵生苦笑著說:“上面下文要搞公私合營,工作不好做呀!

    姜臻說:“我就是為這事來的,兔廠呢,已經(jīng)是公私合營了,現(xiàn)在我把個人占股的那部分,全部上交國營!

    程勵生震驚不已:“姜臻,你知道在說什么嗎?還有兔廠,你那兩個表弟也有股份啊!

    姜臻說:“他們的工作我已經(jīng)做通了,您放心吧,不單兔廠,紡織廠也積極響應公私合營政策,這兩個廠我都做了表率,就提一條要求!

    兔廠和紡織廠,是樊城經(jīng)濟效益非常好的大廠,這兩個廠做表率,那可太好了。

    程勵生給姜臻泡茶:“來來,坐下說,你有什么要求盡管提。”

    姜臻說道:“樊城的兔場已經(jīng)做到全省聞名了,我想著不如把省城兔場并作分廠,樊城的總廠提供種兔,優(yōu)化分廠兔肉品種,創(chuàng)造更多效益,您看怎么樣?”

    程勵生很快想通姜臻來此的用意,她寧愿自己吃虧,也絕不讓藍家占到她的便宜。

    解決了頭等大事,程勵生臉上總算有了笑容,把泡好的茶杯遞給姜臻,佩服她的果斷和魄力。

    “事不宜遲,今天我們就上省城,把這個事情跟省城的領導們落實好,現(xiàn)在正缺帶頭做表率的人,這事肯定能落實下去!

    ……

    另外一邊,藍家正在召開家庭會議,藍素云忍痛說道:“最后都得公私合營,不如我們主動一點,以此來談條件,讓姜臻把種兔技術共享!

    藍家其他人無可奈何,既然要公私合營,總要撈點好處,至少得把種兔的方法掌握在手里。

    等到藍家來人談的時候,姜臻這邊已經(jīng)談完了。

    等待藍家的只有兩條路:要么公私合營,省城是省城的,樊城是樊成的,要么并為分廠,所有種兔由樊城的兔廠提供,技術管理也由樊城兔廠派人指導,藍家一點辦法沒有,只能選擇并為分廠,把管理權交了出來。

    姜臻受到了省里表彰,負責省城兔廠分廠的改制工作。

    她逐步換掉種兔,經(jīng)營模式也按照樊城的兔廠來,這下省城的居民能吃上和樊城一樣的兔肉了。

    ……

    這天正在廠里,接到大姐打來的電話,大姐都急哭了:“連城出差,我找不到人商量,他大哥失蹤了,這仗都打完了,人怎么能失蹤呢,可怎么跟顧盼顧回說呢?”

    顧連城出差,是早就計劃好的,他一個月前就走了,出差地橫跨好幾個省,會“意外”經(jīng)過大哥被收留的村長,然后認出大哥,把人帶回來。

    姜臻安慰:“現(xiàn)在只是失蹤,失蹤就有找到的希望,大姐,你別慌,等顧連城回來,我們商量個找人的方案出來。”

    安慰好大姐,也就幾天的時間,顧連城的電話打回來了:“姜臻,我大哥找到了!

    提前安排這么久,肯定能找到,姜臻問:“照顧你大哥的那個姑娘,這次要帶回來嗎?”

    就是上輩子那個姑娘,人家照顧了兩輩子,又兩情相悅,肯定要負責的。

    顧連城道:“大哥失憶了,我就怕他恢復記憶后有別的想法!

    姜臻:“先別管那么多,一起帶上吧,那我現(xiàn)在出發(fā)去桑榆村?”

    顧連城算了下時間:“你那邊近,半天就到了,我們這邊一時半會出發(fā)不了,等定好時間你再出發(fā)。”

    ……

    等了兩天,顧連城那邊確定出發(fā)時間后,姜臻去定票,這趟順利的話,會直接去京市,所以把四個孩子都帶著。

    要見到爸爸了,可能還有個新媽媽,姜臻提醒:“顧盼、顧回,你們要禮貌一點哦,喜歡就表達,不喜歡也要裝一裝,那個阿姨,對你爸爸有恩!

    顧回沒了主意,問顧盼:“你會喜歡嗎?”

    顧盼說:“看顏色,新媽媽要是好的話,我就喜歡她!

    顧回想了想,決定了:“爸爸喜歡她的話,那我就喜歡!

    姜糖和姜兆這趟陪同,姜兆已經(jīng)初三了,個頭和姜臻一般高,是個少年了,他領隊,跑前跑后,話少干活多。

    顧姣霞已經(jīng)先到了桑榆村所在的縣城,顧連城把聶冬瑩安排在縣城招待所,讓大姐陪著,然后帶著大哥去桑榆村:“姜臻那位朋友脾氣古怪,怕人多了不給看,我和大哥去,你們稍等等!

    ……

    姜臻等在村里了,顧盼顧回好幾年沒看到爸爸,很心疼他失去了記憶:“爸爸,你真不記得我了?”

    顧連城已經(jīng)將從小到大的事,用幾天的時間告訴了顧連海,一看到這倆孩子,他的心莫名柔軟,但真的不記得,顧連海歉意搖頭:“對不起,我真的不記得了。”

    姜臻道:“那就別耽誤了,讓吳醫(yī)生施針吧。”

    吳守業(yè)這兩年身體情況穩(wěn)定,源源不斷提供給他的肉菜,看來是起作用的,估計還能再活幾年呢。

    顧連海只是失憶,不是沒有常識,這么年輕,看著不到二十,拿著那么長的銀針,準備往他腦袋上扎,這能行嗎,現(xiàn)在只是失憶,扎傻了可得不償失。

    顧連海覺得不太靠譜:“都不號脈,直接扎了?”

    姜臻悄悄和顧連城說:“你大哥不傻。”

    顧連城:“他只是失憶,不是失智。”

    姜臻:“吳守業(yè)都不耐煩了,剛才跟我說敲暈,然后修改他的記憶,你要搞不定,就敲暈吧!

    顧連城:……

    ……

    吳守業(yè)用銀針扎針的方法做掩飾,花了半個多小時,幫助顧連;謴土擞洃。

    等到顧連海認出大姐,準確說出小時候共同經(jīng)歷的事,顧姣霞喜極而泣,“太好了,你終于想起來了,神醫(yī)也太厲害了!

    一同過來的聶冬瑩特別拘束,站的遠遠的不敢上前。

    顧盼看了對方身上的氣場顏色,和姜臻悄悄說:“嬸娘,那個阿姨身上的顏色是淺草綠的,好漂亮,她是個好人,就是太自卑了。”

    姜臻說:“除了你爸爸,她不認識我們其他人,現(xiàn)在你爸爸剛恢復記憶,所以她會害怕呀,你去安慰安慰!

    顧盼小跑著過去,熱情跟聶冬瑩打招呼:“阿姨好!”

    聶冬瑩拘束得臉紅了:“你……你好!

    她心思細膩,來之前給孩子們準備了親手織的毛衣,兩件藍色的、兩件紅色:“送給你和你哥哥,還有姜兆和姜糖,就是不知道大小合不合適?”

    顧盼往身上比了比,甜甜的說:“合適的,我能穿的,糖糖就能穿,阿姨你織的真好!

    姜兆長大了,話更少,接了禮物只說了四個字:“謝謝阿姨!本驼镜揭贿吶チ恕

    姜臻說:“越大越不愛說話,小時候才可愛呢!

    聶冬瑩小心打量,夸了一句:“你好年輕,站在一起看著像姐弟了。”

    姜臻笑了:“大家都這么說,主要是孩子們長太快了!

    ……

    京市的親人們等得很急,大家決定現(xiàn)在就趕往省城,然后買火車票回京市。

    聶冬瑩心事重重,詢問卻又不說,顧姣霞心里急的上火,找姜臻商量對策:“小聶有心事,她又不愿意跟我說,你們年紀相近,或許她愿意和你說說呢?”

    姜臻說:“大哥恢復了記憶,氣質(zhì)也改變了,她可能是怕大哥變心,這個我們安慰不了。”

    顧姣霞忙說:“我們一家人感激她還來不及呢,連海要是敢這么沒良心,看我不打斷他的腿。”

    ……

    顧連海被找回來,又恢復了記憶,親戚朋友們輪流請了幾天客慶祝。

    大家對聶冬瑩都挺好的,但聶冬瑩卻越發(fā)灰心,這樣的人家,跟她從小的生活環(huán)境完全不同,以前擔心顧連海在失憶前會有家庭、有孩子,所以一直想著,等他恢復記憶后再談別的。

    顧連海的弟弟找到他的時候,說大哥是有孩子,但早已離過婚,還一定要帶著她一起過來。

    顧連海也承諾會和她結婚,可現(xiàn)在這情況,結婚真的讓她很沒有把握。

    聶冬瑩糾結的坐立不安,便和顧連海商量:“我想回家去了,結婚的事情要不再等等吧!

    顧連海正想和聶冬瑩談談,說:“我知道你擔心,怕融入不了我的家庭,適應不了這樣的生活,所以我打算和家里說,我跟你回去,我們務農(nóng)種田,也挺好的!

    聶冬瑩大吃一驚,這怎么可以呢?

    她立刻反對:“你立過大功,可以提干,怎么可以回我老家務農(nóng),你要我內(nèi)疚一輩子嗎?”

    她怕顧連海先斬后奏,發(fā)誓:“你要敢退伍,放棄之前努力的一切,我絕對不會和你在一起,我不是貪圖富貴,就是怕你后悔,那后果我承擔不起。”

    這時候了,她考慮的還是他,難怪弟弟說過,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心是安定的,互相都會為對方考慮,沒有商量不好的事情。

    顧連海笑道:“我提的建議你不肯,只好委屈你留下來,未來的日子誰都說不準,但我保證,一定和你肩并肩一起面對,如果放在以前,我會擔心你和家里人相處不來,但這幾年,有姜臻在,外公和爺爺都想明白了,個人有個人的生活,他們尊重我的選擇,只要是我喜歡的,他們也會喜歡。”

    這時候,一直貼著門、擔憂不已的幾個孩子,終于放心了。

    顧盼敲門進來后,還找了個借口:“爸爸,你們說話太大聲,所以我們不小心都聽見了。”

    顧連海招招手,把顧盼顧回叫到近前來:“你們能和阿姨說心里話,是真心同意我們結婚嗎?”

    顧盼點頭,她是這樣說的:“阿姨,我和顧回長大了,其實不大需要爸爸的陪伴了,同樣的,我們也不能永遠陪伴爸爸,你要是不喜歡爸爸,他一個人會好可憐哦,如果你和爸爸好,我和顧回會很感謝你的!

    顧盼的話,打消了聶冬瑩最后一絲疑慮,她這么大的人了,反而被一個小孩子勸慰,既害羞又感激。

    接下來幾天,聶冬瑩逐漸開朗起來,也和大家敞開心扉,一起說說笑笑,還向姜臻道謝:“姜臻,你把孩子們教得真好!

    ……

    顧連海要回原部隊,他的級別可以帶家屬隨軍,時間緊迫,大家商量了一下,決定在京市辦一場婚禮,然后回聶冬瑩老家再辦一場,之后從她老家直接去部隊。

    聶冬瑩一直說:“婚禮簡單辦辦就好,不需要破費!

    但顧家和莊家兩邊親戚加起來,也擺了十幾桌,顧姣霞和顧連城忙前忙后,顧連海這輩子的命運改變,顧連城打心眼里高興。

    婚禮前,顧盼、顧回的親媽安瑾珠找了過來,顧姣霞氣到不行,帶著姜臻出來攔著。

    特別不忿:“她這幾年在婆家日子不好過,但也不能這時候,來破壞我弟弟的幸福吧?”

    姜臻說:“大姐,大喜的日子,你不要跟她吵,讓我來跟她說!

    姜臻一把將安瑾珠拉到客人看不見的轉(zhuǎn)角,皺著眉道:“你差不多得了!

    安瑾珠嫉妒心作祟,狡辯:“我沒想破壞顧連海的婚禮,只是和他商量孩子怎么辦,他娶了新媳婦,不如把孩子給我?guī)О!?br />
    姜臻冷笑:“這幾年顧盼、顧回都在我那里,你一次接走的話都沒說過,后來那個孩子,安啟慧收養(yǎng)了,你一次都沒回去看過,現(xiàn)在說接回顧盼顧回,居心叵測,不要以為別人都是傻子看不出來,你以為自己嫁給了愛情,可生活并沒有想象中的甜蜜,現(xiàn)在又覺得這邊更好,那也遲了!

    安瑾珠委屈起來:“顧盼、顧回的新媽媽,又土氣又內(nèi)向,那個村姑她哪里比我好了?”

    姜臻被她逗的發(fā)笑,幾年不見,安瑾珠已經(jīng)怨氣橫生了。

    “看看你現(xiàn)在的樣子,怎能說出這樣討人嫌的話出來?小聶在鴨綠江岸冒著天上的炮火,跟父兄、鄉(xiāng)親們一起協(xié)助運送物資的時候,你在干什么呢?她在后方醫(yī)院不眠不休照顧傷患,你又在干什么呢?她的那些付出是因,現(xiàn)在找到心意相通的愛人是果,你有這嫉妒的勁兒,不如回婆家反抗去,而不是來給別人添堵!

    ……

    婚禮辦完,顧連海聽說安瑾珠來鬧過,姜臻打發(fā)走了,他很感激,和顧連城、姜臻商量顧盼顧回撫養(yǎng)的事,想帶顧盼、顧回隨軍。

    姜臻尊重他們的意見:“我都行,看顧盼和顧回的意思吧!

    顧盼顧回很糾結,經(jīng)過這幾年的生活,他們已經(jīng)融入到和叔叔、嬸嬸,以及姜兆、姜糖共同搭建的家庭中了。

    顧盼這樣講:“爸爸,我很想跟你和新媽媽一起,但我舍不得糖糖,舍不得姜兆哥哥,我們四個說過要一直在一起長大的!

    顧連城和他大哥說:“哥,孩子們在我這兒住習慣了,每天都開開心心的,就繼續(xù)讓我?guī)е伞!?br />
    顧連海有別的方面顧慮,拉著顧連城單獨說話:“你跟姜臻結婚四五年了,帶著四個孩子才沒要自己的孩子吧?顧盼他們現(xiàn)在才四年級,你們這么等,我心里太愧疚了!

    顧連城臉上泛紅:“哥,不是你想的那個原因,我們是有別的想法,才一直沒要孩子,你別多心。”

    商量了大半天,加上大姐顧姣霞在一旁勸說,最后顧盼、顧回還是跟著姜臻回了樊城。

    臨走之前,大家一起去照相館拍了全家福,爺爺外公、連蕭慶豐都叫上了。

    顧姣霞說:“這次人真全,等洗出來,一家寄一份!

    時間過得很快,轉(zhuǎn)眼到了1957年,姜臻已經(jīng)帶領樊城紡織廠的產(chǎn)品,走進了全國的百貨大樓。

    這一年,姜兆考上了公安學院,拿到錄取通知書后,他一路從學校跑回來,興奮地揚著手里的那張錄取通知書,喊道:“爸,媽,我考上了!”

    第39章  每回這時候,燈一定是關著的

    姜兆考上了省城的公安學院, 他小學插班跳了級,比同齡的孩子早一年上到高中,十七歲考上, 公安學院兩年制,也就是說, 這少年十九歲就能畢業(yè)工作了, 還是他喜歡的職業(yè)。

    姜兆做了榜樣,除了顧回, 剩下兩個小的,目前都想追著姜兆后面,也考公安學院,畢業(yè)出來當警察。

    顧盼小心捧著錄取通知書, 羨慕的不行:“姜兆你加油,等我們考進去的時候,你肯定能當個隊長,我和糖糖跟你混!

    姜兆心里的興奮歡喜掩飾不。骸澳銈兿瓤忌显僬f,公安學院要訓練體能的,你們倆能把跑步堅持下來, 才算有誠意!

    姜兆的異能是力氣大和自我修復,他考公安學院, 顧連城稍微放心一點, 他交代:“破案靠的是過硬的刑偵經(jīng)驗,不要覺得有媽媽妹妹們的異能,有兜底就放松, 要好好學!

    姜兆明白, 顧爸這幾年破案,靠的是他的經(jīng)驗和同事之間的默契合作, 幾乎沒再讓媽媽去摸過尸體。

    姜兆心懷敬畏:“爸,你放心吧,我知道的!

    姜臻的原則性沒顧連城那么強,和姜兆說:“真遇到破不了的懸案,別為難自己,實在搞不定,我給你兜底!

    顧連城嚴肅:“我們管不了他們幾個一輩子,他們得自己強大起來!

    姜臻看穿了顧連城的目的,他打定主意,等1974年,要跟著她一起走,那個時候顧盼和姜糖都三十出頭,早就成長起來了。

    “顧連城,你在為那么久遠的以后做安排,是不是早了點?”

    顧連城好笑:“看穿了非要說出來,今天這么高興的日子,不想那些事了,我們做點好吃的,好好慶祝。”

    姜臻贊同:“今天是姜兆的喜事,不能再叫他做飯,我們出去吃吧。”

    “喊上干爸!苯钦f。

    顧盼:“那我們?nèi)ゴ螂娫挘懈砂窒铝税嘀苯尤鵂I飯店!

    現(xiàn)在統(tǒng)購統(tǒng)銷,憑票購買,國營飯店食物也緊俏,顧連城道:“在家做吧,不用姜兆動手,我們給他做一頓!

    在家做食材豐富些,糧油肉票普及之前,姜臻在空間里加大了養(yǎng)殖,種了幾洼油菜來提供食用油,在家里做,大家吃得慣,也豐盛。

    “好,那就在家做!

    姜臻帶著大家進到空間里挑食材,一人選一樣,顧回想吃清炒紅薯苗,他掐紅薯葉去了,姜糖想吃糖醋魚,和顧盼在水塘里撈魚,姜兆說想吃粉絲韭菜的餅子。

    顧盼聽到了,扭頭加了一句:“多加雞蛋,不然不香。”

    空間里的雞蛋攢了足夠,姜臻拿了十個給他:“人多,按照一個人兩個餅準備!

    顧連城笑道:“說好今天不叫他動手。”

    姜臻:“……習慣了,你來吧!

    她抓了只雞,問顧連城:“你選什么?”

    顧連城知道姜臻愛吃肉,指著好斗的大鵝說:“燉只大鵝吧,老母雞就燉雞湯好了。”

    姜臻笑道:“正合我心意。”

    顧盼和姜糖互相看著笑,就知道顧爸會選大鵝,所以大家都沒選。

    ……

    黎崇嶺下班就來了,蕭慶豐時和梅善九、梅善玲一起來的,大家都是知道內(nèi)情的人,對于餐桌上的雞鵝米面沒有多問,吃的一個比一個歡樂。

    餅一個人兩個,蕭慶豐把最后那個放到梅善玲碗里:“你看,你吃虧在太要臉,這餅的個數(shù),一看就是一人兩個,你不吃,馬上不知道便宜了誰。”

    梅善玲掩飾了心虛:“我吃飽了!

    黎崇嶺:“都是自己人,又不是不知道你的食量,裝什么呀!

    梅善玲:……這家里的人,實在不好評價,也就蕭慶豐正常淳樸些。

    一切憑票供應后,大家來她這才放開肚皮吃一頓,這頓吃得開心滿意,飯后,來蹭飯的,主動給廚房收洗了。

    準備回去前,蕭慶豐隨口一問:“哥,你的調(diào)令什么時候下來?”

    顧連城:……自從戀愛后,蕭慶豐這腦子越來越鈍了。

    他急忙打斷:“聽風就是雨,沒有的事!

    連孩子們都聽出來了,姜糖好久沒看到顧爸著急上火的樣子,哈哈笑:“顧爸,你有事瞞著媽媽,你慘了。”

    真的很少能看到顧連城怕的時候,黎崇嶺幸災樂禍,招呼幾個小孩去他家:“走吧,別耽誤他認錯!

    蕭慶豐心想這么大的事,一整天了,他哥居然還沒跟嫂子講。

    蕭慶豐只想趕快走:“想起來了,我說今晚給叔叔嬸嬸打電話,都這個點了,我先走了!

    梅善玲無語:“你們這樣裝,顯得姜臻不講道理,她才不是那樣的人,一個個的,都好矯情!

    姜臻笑的不行:“現(xiàn)在最了解我的人,居然是你。”

    梅善九拉著小孫女就走:“女人心海底針,你才多大,你怎么知道人家心里咋想,不能摻和家事。”

    ……

    一屋子的人,走的空蕩蕩只有姜臻和顧連城,姜臻洗澡的功夫,幾個孩子躡手躡腳過來打聽情況,還說晚上住到干爸家,讓顧連城好好認錯,他們拿毛巾牙刷換洗衣服,來來回回,煩的顧連城一股腦給他們東西配齊:“消停點吧,我鎖門了。”

    顧盼同情:“小叔,你怎么想的,為什么要瞞著調(diào)令的事呢?”

    顧連城:“我沒考慮好,沒決定去,你們蕭叔叔腦抽,被你嬸嬸知道,她一定要我去的!

    顧回恍然大悟:“明白了,嬸娘不想小叔放棄事業(yè)!

    顧連城和顧回解釋:“哪有放棄,對我來說是一樣的工作,只是工作地點不一樣!

    剛才出門問過蕭叔叔了,一個是樊城市局,一個是省廳,那怎么能一樣呢?

    姜兆仔細考慮后,說道:“爸,媽一直說人要先考慮自己,再去想別人,否則就是大圣人,她說管不了別人,但是不要我們做圣人,要不你就去省城吧,再過幾年,弟弟妹妹都考出去,我們都去。”

    顧連城嘆氣:“現(xiàn)在只能如此了!

    ……

    姜臻洗了個熱熱的熱水澡,泡的人放松,出來一看,顧連城正坐在椅子上出神,她主動問道:“去省城是升遷,你猶豫什么呢?”

    猶豫是因為姜臻在樊城的事情丟不掉手,三個孩子才初中,兔廠也離不開她,只能他一個人去。

    顧連城問:“如果調(diào)你去省城兔廠,你去嗎?”

    姜臻想了想,顧連城不是不想升遷,他是兒女情長了,她笑道:“我肯定去呀,不但我去,還叫你也努力,不然叫人瞧不起了。”

    不是顧連城非要自夸,就他和姜臻這幾年的表現(xiàn),他們家不說多好,也不差了,誰會瞧不上?

    他忍不住被激起了斗志:“我倒想知道,誰瞧不起咱家了。”

    孩子們不在家,姜臻才放心說:“姜兆的事情,昨天在市委開會,開發(fā)區(qū)的杜區(qū)長,會后留我說些莫名其妙的話,說他們家對孩子有規(guī)劃,還叫我替姜兆早做規(guī)劃,別想著走捷徑,我當時就問他了,能有什么捷徑,你猜人家怎么說?”

    顧連城一下子猜到了,能有什么捷徑,靠婚姻,這條捷徑男女通用,何況杜區(qū)長就是靠岳父家的人脈走的捷徑,他自己走了捷徑,便把別人也想成他那樣。

    姜兆十七了,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顧連城怕真有什么,要搞清楚:“那是姜兆追過他們家閨女,還是他們家的暗戀過姜兆?”

    姜臻搖頭:“都沒有,完全是杜區(qū)長主觀意識,怕我們碰瓷他們家世。”

    顧連城:……“莫名其妙,他那個人目光短淺,和他同級別的,不是升遷就是調(diào)任,就他這么多年,還在區(qū)長位置上趴著,不是沒有原因的!

    姜臻說:“你要是能去省城,我們相當于多個去處,我覺得挺好的,而且人要順勢而為,不要和運勢對著干,你去吧!

    顧連城點點頭,覺得應該把杜家的意思,告訴姜兆:“得和姜兆說一聲,別回頭孩子們之間正常相處,被他們家當成不懷好意!

    姜臻忙說:“高考已經(jīng)結束了,以后各奔東西,沒必要多此一舉!

    商量后,顧連城決定明天去單位,跟領導說接受調(diào)任,想想他和姜臻結婚八年了,因為姜臻空間里有藥,兩人一直計劃著沒要孩子,他在姜臻耳邊問:“那個不生孩子的藥剩的還多不多?”

    之前就數(shù)過,按照他的頻率,只夠幾年了,姜臻說:“你馬上要去省城了,一個月見不了一次,又能多用幾年,現(xiàn)在要給你拿一顆嗎?”

    “嗯。”每回這時候,燈一定是關著的。

    藥是給男人吃的,副作用肯定有一點,但控制不下來,顧連城無所謂多活幾年還是少活幾年,幸而藥是給男人吃的,姜臻不用承擔副作用。

    姜臻一直嚴格控制的,但想到他馬上要去省城,可憐糾結的模樣,就給他一顆,這種男人吃了能避孕的藥,要是能量產(chǎn),不知道收益好不好?不過她身邊的人都在多生孩子,一家好幾個,姜臻看了都害怕,就算能研究出來,估計銷路也不好,再說吧,或許將來能好呢。

    ……

    公私合營到完全轉(zhuǎn)公,市委要安排人接管管理崗位,這是大勢所趨,誰都抵擋不了的進程,杜區(qū)長在會議上推薦了自家愛人:“我愛人搞過革命,能力強,我這是舉賢不避親!

    兔廠無論是業(yè)務拓展還是種兔培育,全是姜臻一手發(fā)展起來的,現(xiàn)在說換掉她廠長的職位,確實有卸磨殺驢的意味。

    而且換了人之后,廠子的效益還能保持下去嗎?程勵生陷入了兩難,他太了解姜臻的性格,如果處理不好,姜臻完全有可能撂挑子不干。

    程勵生斟酌后,決定讓老書記提前半年退休,說:“夏同志和小姜都是有能力的女同志,沒有必要誰取代誰,完全可以互相合作,把兔廠辦得更上一層樓。”

    那就要當搭檔了呀,杜孟平心想,三個女人一臺戲,咋可能合作得好?

    他反對:“程書記,兔廠現(xiàn)在是國有企業(yè),姜臻不在體制內(nèi),已經(jīng)不適合管理崗位了。”

    不蒸饅頭還爭口氣呢,姜臻笑笑:“那讓我進體制內(nèi)不就可以了嗎?經(jīng)濟要發(fā)展,用人就當不拘一格,我愿意為樊城人民服務。”

    杜孟平被噎得說不出話來,他總不好說,樊城人民不需要她服務吧。

    程勵生替姜臻爭。骸爸灰橥疽恍臑榱藦S子,那就繼續(xù)留任廠長的職位,夏芳穗同志任廠黨委書記,你們兩個人搭檔,兔廠一定會越來越好。”

    杜孟平老早就看不慣姜臻的為人處事了,本想借這次的機會讓她知難而退,離開兔廠,沒想到反而幫姜臻落實了身份,以后她也是吃公家飯的了,氣得后半場都沒說話。

    ……

    回到家后,他和愛人抱怨:“姜臻仗著培育種兔,太目中無人了,你這調(diào)去兔廠,就是讓你去和她分權的,不能再讓她一個人說了算!

    夏芳穗實在無語,哪有還沒進新單位,就跟原廠長劍拔弩張的?

    她實在想不明白丈夫的小心眼:“本來廠辦黨委書記這個位置,是姜臻接替的,我這算是空降,人家心里已經(jīng)有意見了,你還火上澆油,等我上任了,和她針尖對麥芒,工作還能開展得下去嗎?”

    杜孟平鼓勵愛人自信點:“你是搞過革命的,拿出你的魄力來,姜臻如果不配合,不正好有個開除她的機會嗎?”

    夏芳穗掩飾住對愛人格局的瞧不起:“你對她的意見很大,怎么了?”

    杜孟平?jīng)]聽出來愛人的不屑,他察言觀色能力真不行,還問什么說什么。

    “兔廠和兔廠后面的配套廠子,人員少說有上千人,我找她開口三次,想安排人進去,她居然一次都沒有答應過,這樣的人對我們一點幫助都沒有,我為什么要幫她呢?”

    夏芳穗翻了個白眼:“眼皮子淺的東西,你就繼續(xù)在你區(qū)長位置上趴著吧!

    ……

    老書記提前半年退休,新黨委書記是杜區(qū)長的愛人夏芳穗,之前樊城的罐頭廠瀕臨倒閉,夏芳穗改革一年,經(jīng)營發(fā)展兩年,如今全國各地的供銷社都有樊城的罐頭,她的工作能力還是很強的。

    第一天開會,姜臻以為夏芳穗會提出種兔培育的事情,可對方壓根沒提,問的都是兔廠的經(jīng)營流程和經(jīng)營策略。

    姜臻早就準備好了資料,帶著她參觀養(yǎng)殖區(qū)、屠宰區(qū)、加工區(qū)。

    夏芳穗心里暗暗吃驚,目前階段,從經(jīng)營到管理,已經(jīng)沒有優(yōu)化的地步了,她不能為了自己做政績,就胡亂改一個沒有優(yōu)化空間的廠子。

    “你之前的經(jīng)營理念很超前,咱們慢慢來,穩(wěn)一點,根據(jù)市場,再看有沒有能優(yōu)化的地方!

    拋開兩家的家庭,姜臻覺得夏芳穗在工作上,是個務實的領導,兩人在兔廠應該能合作愉快。

    ……

    搭檔了一個月,倒也相安無事,姜臻要送姜兆去報道,找夏芳穗商量:“我要去省城的兔廠視察工作,得去幾天,順便送姜兆去報到。”

    夏芳穗痛快同意了,還說道:“我們家杜文雯報的也是省城的公安學院,我跟老杜有事不能送,雖說省城只有幾個小時的路程,但實在不放心她一個女孩子獨自去,回頭讓她和你們一道,你看行嗎?”

    姜臻有些不太情愿,說話很直接:“孩子們大了,而且杜區(qū)長很看不上姜兆,現(xiàn)在還讓孩子們同行,我怕杜區(qū)長說我們這是找機會想攀關系呢!

    夏芳穗有意化解之前的誤會,解釋道:“老杜就是那樣的人,根本看不清自己的位置,我們家確實很疼閨女,她哥哥嫂子在省城,你們只需要把她帶到車站,她哥嫂會去接的,就是舉手之勞的事!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姜臻點頭:“那行!

    夏芳穗想著,得盡快把這事落實,提議:“我們一起給孩子去買車票吧!

    姜臻說:“哪用得著兩個人去,我一起買了,回頭你再給我錢吧!

    夏芳穗說:“一個人多無聊,這會到下班點了,一起去!

    熱情到拒絕不了,估計是找契機說話,姜臻不再堅持,她就是覺得累,有事說事,非得拐彎抹角之后再說。

    果然,才剛上公交車,聊了幾句,話題就扯到正題上,但是姜臻沒想到,她想問的是梅善九。

    夏芳穗話題一轉(zhuǎn):“姜廠長,我記得梅善九是你家遠親吧?”

    一提到梅善九,姜臻就敏.感,他幾十年前留下不少爛攤子,可能又是一個算過命的。

    姜臻說:“是的,隔很遠的親戚,家里就剩他們兄妹倆,日子過不下去,跑到樊城來投奔我,我不好意思不管,就幫他妹妹找了個工作,梅善九比較懶,靠著妹妹養(yǎng)活,他們兄妹都樂意的事情,我也不好說啥!

    夏芳穗感嘆:“那么標致的一個人,怎么就不務正業(yè)呢?”

    “是啊,好幾年了,說了也不聽!

    夏芳穗要說的,是接下來的話,因為這段話,她家和姜臻家有關系呢,不然她絕不多事。

    “不過你說巧不巧,我媽小時候見過他爺爺,他爺爺給我媽算過命,之后我媽順風順水,上次回娘家閑聊,聊到這事,我媽特意來了趟樊城,找到梅善九,一老一少聊了好半天,梅善九說他爺爺臨終的時候,又幫我媽算了一卦!

    姜臻無語,梅善九改不掉老毛病,又開始多事了。

    她說:“神棍的話哪能信?你們最好也別信,不信的話什么事都沒有,信的話說不定弄巧成拙呢。”

    夏芳穗欲言又止,她其實不想信這些,可她老母親信呀。

    她母親說,梅善九的爺爺講過,杜文雯命中有個劫,但不要緊,姜兆能救她,叮囑她要跟姜臻一家處好關系,破了這個劫,杜文雯就能順風順水了。

    可姜臻不信這些,她就不好意思說出來。

    買好車票后,又坐公交車回去,忍了半天,在公交到站前,夏芳穗和姜臻開玩笑說:“梅善九的爺爺,竟然說你家姜兆會救一次杜文雯,不管是不是真的,我都先謝謝了!

    姜臻:……“是嗎,這些神棍,真會胡扯。”

    夏芳穗心里是虛的,連忙岔開話題:“姜臻,那就麻煩你了,后天帶著杜文雯安全到省城!

    姜臻客氣道:“舉手之勞,不用客氣!

    ……

    繼續(xù)坐了一站路,姜臻下車,轉(zhuǎn)車去梅善九家,梅善玲下班在家,正在灶臺下生火,蕭慶豐在剁雞塊,兩人手忙腳亂做晚飯,看到姜臻來,像是被抓到一樣的慌張。

    “嫂子……”

    “姜姐,你怎么來了?”梅善玲臉紅耳赤,欲蓋彌彰:“我跟蕭慶豐正好碰到了,那只雞我不敢殺,他好心幫忙,就準備走了!

    姜臻不戳破,還調(diào)侃:“那你也太小氣了,人家?guī)土嗣Γ涣糁詡飯,說不過去!

    梅善玲松了口氣,笑道:“姜姐,那你一起留下來,吃了飯再走吧!

    姜臻:……“你覺得我來是吃飯的嗎,你爺爺呢,梅善九哪兒去了?”

    “哦哦,我差點忘記了,他去你家了,說找你有事,還叫我們別等,他在你家吃飯。”

    梅善玲又慌了,剛才腦子昏了,這下掩飾不過去了。

    姜臻看著兩個手足無措的大齡青年,好笑道:“那你們自己吃吧,我回去了!

    ……

    再坐車回家,天已經(jīng)黑透了,家里的飯菜做好,都等著她到家再吃飯。

    梅善九也在,看到姜臻總算回來了,揉著餓穿的肚子喜笑顏開:“可算回來了,開飯、開飯,有話咱們吃完再說!

    聽夏芳穗路上那番話,和姜兆有關,現(xiàn)在不能問,姜臻坐下:“餓死了,先吃飯,對了,車票我買好了,后天去省城,你們這兩天就可以收收行李了!

    特意提前,三小只也能跟著一起去玩幾天,回來正好開學報道。

    梅善九心態(tài)還是很好的,恬不知恥,殺了一只空間里的雞燉了,吃飽喝足,手段拙劣的要和姜臻出去單獨說話:“這么晚了,我這老胳膊老腿,姜臻,你送送我吧!

    姜臻點頭:“那別耽誤了,走吧!

    幾個小孩看穿了:“他做錯事了,還來吃喝,真不要臉。”

    顧連城說:“他一把年紀,不知道還能活多久,任性起來拿他沒辦法,你們在家,我跟著一起去,聽聽他到底捅了多大的簍子?”

    第40章  姜臻說:“我不信姐姐會無緣無故搶姜兆!

    梅善九向姜臻坦白:“我不是給夏芳穗老母親算命, 是給她小孫女看的未來,那天杜文雯陪外婆過來,小姑娘一直提到同學姜兆, 姜兆是自家孩子,她提的太多, 那我肯定要看一下, 你們看,幸虧我看了, 姜兆不是你姐姐撿來,是她搶來的,現(xiàn)在人家要來找,因為我看的是杜文雯的未來, 看到姜兆被警校開除,后面就看不到了。”

    姜臻:……“你不是看過我未來很好嗎?”

    梅善九:“是很好,你心態(tài)多強大,四個孩子哪怕都開除,你也能不受影響。”

    姜臻:“你個烏鴉嘴,以后不許亂看了!”

    人就是這樣, 不知道沒事,知道了就想弄個清楚, 姜兆是搶來的, 一定有原因,并且是讓雙胞胎姐姐不喜,所以搶來后, 姐姐對姜兆的態(tài)度并不好。

    姜臻的意思:“我想現(xiàn)在就和姜兆說這事, 讓孩子有個心理準備,別受挑撥, 造成誤會!

    梅善九不同意:“他才多大,知道了肯定要回家找,不太好吧。”

    顧連城思考良久:“說還是要說的,換種方式!

    回來后,姜兆帶著三個小的,一個都沒睡,等的精神奕奕,要聽梅善九給誰看未來了。

    “我嗎?肯定是我!”顧盼特別肯定:“我求了他好多次,他怕媽媽,一直不給看,肯定還是忍不住看了!

    姜臻:“不是你,是姜兆!

    一點懸念都沒有,就這樣說出來,下一句就是給姜兆搶來的事了吧?

    凡事有個先入為主,話不能像姜臻這么說,顧連城急忙打斷:“我來說吧!

    姜臻不喜歡拐彎抹角,這事讓她來說,兩句就能講完,看姜兆渾身不自在的樣子,還是顧連城說吧。

    顧連城安慰緊張不安的姜兆:“別緊張,沒有太壞的事情,梅善九只是看到你在畢業(yè)前夕,被警校開除了,我倒是覺得,他只能看到表象,未必是真開除,還有一種可能,是借開除掩飾,讓你去做臥底!

    “可是,也有可能我做了錯事!苯滋貏e難過,他一直知道,自己比家里其他人,少了很多同情心,有時候,他甚至盼著那些傷害家人的人,得到十倍的反噬,儲艾香被判死刑的時候,他心里是高興的,看到大家在惋惜,他藏著沒敢表達,他真的和別人不一樣。

    姜兆特別頹喪:“媽,那我復讀一年,明年重考,不報公安學院了!

    姜臻說:“未來不是用逃避的方法去避免,如果是我,我一定要進學校學習,看看原因然后避免,你不要有心理負擔,媽能給你兜底,姜兆,我只是想讓你知道,不管你是什么樣的人,有一點是不會變的,你是我兒子,管他對錯,我都站你這頭!

    姜兆心里這才好受些,媽媽的話讓他明白了,無論任何時候,他一回頭,都能找到一個永遠關心他的依靠。

    顧連城:“好了,先休息吧,都不要多想!

    三只小的安慰:“哥,你只要不做被開除的事,那個未來就不會發(fā)生,安心啦!

    姜兆這個晚上,注定睡不好了,姜臻不解,問顧連城:“你怎么不提他的身世?”

    顧連城解釋:“身世是隱私,姜兆肯定不想讓更多人知道,讓他消化一晚上,明天我再找他單獨說!

    “明白了!苯檎f:“我不信姐姐會無緣無故搶姜兆!

    顧連城說:“人很容易先入為主,如果連我們都說,你姐姐搶走他,他就會相信是被搶走的,那背后的原因反而成次要的了,所以,得讓他自己去弄明白!

    姜兆一晚上都沒睡好,天剛蒙蒙亮,他就爬起來做早飯,心不在焉,顧連城進了廚房,他才察覺。

    “爸,你怎么起得這樣早,早飯我來做就行了!

    對家人這么好的姜兆,除非有人想傷害家人,否則他不會做法律不允許的事,這點顧連城堅信。

    顧連城道:“昨晚的話沒說完,被開除是果,還有個因,和你的身世有關系,爸爸希望你通過接下來發(fā)生的事,自己去觀察、去思考、弄清楚原因,當然,如果你希望現(xiàn)在就告訴你,也可以,只是,我們知道的不全,可能會影響你的判斷!

    原來事情是有起因的,還和身世有關,姜兆忘記給灶洞添柴,很快灶火漸漸熄滅,感受不到熱力,他不緊不慢加了足夠的劈柴,夠燒一頓早飯了。

    姜兆想好了:“等我到畢業(yè)也就兩年的時間,很快就能知道原因了,已經(jīng)知道和身世有關、會被開除這兩件事,我心里就不怕了,爸,還是讓我自己來吧!

    ……

    姜兆心情重新開朗,一家人吃早飯的同時,有個小姑娘在稍早之前,拎著行李離開了家,離家的小姑娘是杜文雯,昨晚母親把車票拿回家,讓她明天和姜兆家一起去省城,她知道家里人什么意思,但她不愿意。

    她準備獨自去省城,哥嫂在那兒,下了車直接投奔哥嫂,肯定出不了事,等家里人發(fā)現(xiàn)她的衣服行李不在家,估計她都已經(jīng)到省城了,杜文雯心里還挺得意的。

    車站小偷多,她把行李看得特別緊,錢和糧票都裝在貼身內(nèi)口袋里,雖然有人打量她,但她足夠警惕,倒也沒出什么事。

    不過,有些人就是容易放松警惕,那個背著孩子的女人,挎包居然被人強搶了,背著孩子追不了,急得大喊:“有小偷搶東西啦!抓住他!”

    杜文雯報的可是公安學校,正義感爆棚,跳起來就追,她堅持跑步和學習散打已經(jīng)三年了,速度確實快,強盜都跑累了,她一點減速的跡象都沒有。

    追到一處巷口,前方是死胡同,終于把小偷給堵住了,杜文雯氣喘吁吁指著小偷,自豪的不行:“看你往哪跑!”

    都說不要趕狗入窮巷,這小偷已經(jīng)無路可退,急紅了眼,拿出匕首就要沖出去。

    在打斗中,杜文雯被劃傷了,只覺得臉上一陣劇痛,心里更是一涼,想著她這張漂亮的臉啊,忍不住一把扭斷了小偷的胳膊,可那小偷很兇,即便胳膊折斷,依舊用肩膀撞翻了杜文雯。

    眼看就要跑掉,幸好被隨后追來的熱心青年給制服了。

    來不及說話,杜文雯第一時間從隨身的背包里翻出小鏡子,查看漂亮的臉蛋。

    剛才覺得很痛,可能是心理作用,實際上臉頰上只有一道紅痕,沒有破皮,幾天應該能消。

    兩人合力把這個意圖傷人的小偷,扭送車站警衛(wèi)室,等待派出所民警的時候,互相自我介紹起來。

    “你好,我叫杜文雯,剛考上省城的公安學院,我是本地人,你呢!

    “你好,我叫姜白書,好巧,我也考上了省城的公安學院,我家是慶城的!

    居然是同一個學校,兩人一問,還是一個專業(yè)的呢。

    作為東道主,杜文雯很熱情:“走,我請你吃早飯去!

    姜白書謝絕了:“不了,我這趟是尋親的,沒有心思吃飯。”

    杜文雯更熱心了:“我是本地的呀,你想找的人在哪個片區(qū),具體地址知道嗎,我?guī)闳!?br />
    姜白書猶豫了一下:“你不是要去省城嗎?”

    杜文雯笑道:“我今天受了驚嚇,不想走了,明天跟我同學家一起去,安全些!

    ……

    姜白書在樊城人生地不熟,眼前這個人和自己一起抓過賊,已經(jīng)建立了一定的信任。

    年輕人涉世未深,很容易相信人,他便說道:“我有個堂弟,很小的時候被人強行帶走,家里人是知道他在哪的,只是當初有言在先,堂弟是被抵債抵走的,不可以去找,前不久我知道這件事情之后,心想那是父輩們答應不找,我又沒答應,就想著來看看,到底是多么不講道理的人家,才會強行把別人的孩子帶走抵債,也想看看我堂弟現(xiàn)在怎么樣了?”

    杜文雯嘆為觀止:“多卑劣的人,才會搶別人家的孩子抵債啊?”

    姜白書說他堂弟比他小一歲,算下時間,是在解放的前十年,解放前確實什么事情都會發(fā)生,但現(xiàn)在是新中國了呀,應該把孩子還給人家。

    杜文雯義憤填膺:“你說,是誰家那么不要臉,我?guī)湍闳フ遥壹依镌诜钦f話還是有點分量的,如果對方不讓你見,或者不讓你堂弟認親的話,我一定幫你!

    姜白書連忙道:“我說的情況,只是我從家里那邊偷聽來的,對方強行抱走堂弟,十幾年了,我家里人居然就這樣忍了,肯定有內(nèi)情,所以還是弄清楚比較好,在弄清楚之前,不要這樣說人家!

    杜文雯佩服道:“這種時候了,還幫搶你堂弟的人找理由,我覺得單是搶別人孩子這一條,就沒得辯解了,你說吧,到底是誰家,就算我不認識,也能幫你打聽!

    姜白書說:“我堂弟被搶走之前叫姜兆,我只知道這么一個名字,不知道他被帶走之后,有沒有改名,聽說最后落腳在樊城,今年17歲!

    “姜兆啊,怎么會有這么巧的事情。”

    杜文雯渾身激動,感覺參與了一樁跨越十幾年的愛恨情仇,連忙解釋:“我同學就叫姜兆,年紀也對得上,他今年也考上了省公安學院呢。”

    姜白書一喜:“真的嗎?我想去看看!

    “可以啊,我?guī)闳ァ!?br />
    突然間,杜文雯冷靜下來,想到姜兆家里的情況,又停住了腳步。

    “姜兆媽媽是我們兔廠的廠長,他爸爸調(diào)去了省公安廳,姜兆可是把他媽媽當親媽媽看的,關系好得不得了,你就這樣去找,情況大為不妙,得從長計議!

    姜白書真的很想看看堂弟,他這趟做好了找不到的準備,但如今知道下落,不看一眼實在不放心。

    杜文雯決定管到底了,說:“這樣,旁邊有招待所,你先去住一晚,明天和我們坐同一班去省城的車,車上就能看到,還不打草驚蛇!

    姜白書覺得這樣比較好,一路上好幾個小時,正好觀察下堂弟的家人,看看他過得好不好?

    ……

    決定明天和姜兆家一起走,杜文雯把車票退了,帶著行李回了家,等到中午,她爸媽急匆匆跑回來,劈頭蓋臉責備她的任性:“這一上午你跑哪兒去了,我跟你爸都急死了。”

    杜文雯當然不會說實話,便說:“我去玩了。”

    “出去玩你帶這么多行李?”

    “我這不是回來了嘛,我想了一下,你和姜兆媽媽已經(jīng)說好了,我要是提前跑掉,你們關系肯定搞不好,所以我就回來了,還是和他們一起走吧!

    夏芳穗本來要發(fā)火的,看到杜文雯想通了,便不好再責備,免得激起叛逆心,得不償失:“幸好還有點良心!

    杜文雯笑嘻嘻:“對了媽,你跟姜臻共事一個月了,她有沒有告訴你她家的情況呀?姜兆不是親生的,那為什么從來不幫姜兆,找他親生家庭呢?你去問問唄!

    夏芳穗皺眉:“你發(fā)什么神經(jīng),人家的私事輪得到我們?nèi)ス軉??br />
    杜孟平幫著杜文雯找理由:“我們家文雯食人美心善的好孩子,好心關心嘛,她說的很對,姜兆大了有出息了,就應該去找親生父母,家里人不幫,他也應該自己去找!

    杜文雯連連點頭:“就是,人家親生家庭肯定特別著急,姜兆居然從來沒想過嗎?不行,我得找姜兆問問去!

    夏芳穗把門一關,指著這對父女罵道:“你們兩個都給我消停一點,敢管這種閑事,我給你們腿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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