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是幻聽嗎? 姜尤趕到林芝發來……
姜尤趕到林芝發來的指導課的地方時, 正正好是八點。
看到她的身影,虞青面上的焦急立馬消去, 幾步上前笑著朝她走來。
“姜小姐, 您終于來了,請跟我來!庇萸鄮е葟膫让孢M去,來到了后臺。
就算是凈化指導課, 舞臺上該有的規格也一樣不少。
鮮花,講臺,話筒, 茶飲……
搞得跟姜尤是要上臺演講,而不是過來指導凈化一樣。
虞青就連這樣都仍有些覺得不滿,滿臉歉意:“很抱歉姜小姐,我們星球很少有人來,這已經是我們最高規格的布置了。”
“沒事, 這些就夠了, 其實我都不需要這些東西。”姜尤安撫了虞青一句, 走上臺。
戴著面具是身影剛一出現, 下面就響起了掌聲。
也不知道是虞青她們安排的,還是自發的。
站在臺上看著下面的人,總感覺有些緊張局促。
拿著麥克風介紹了句自己的身份后, 姜尤就起身下了講臺,站在她們近前, 目光平視,給她們講解如何分散凈化的操作。
所有人都聽得十分認真,甚至姜尤每說一句,都能聽到下面傳來打字或者書寫的聲音。
向導的數量稀少,能力特別, 但卻根本接觸不到政權,只能被議院像脆弱的嬌花一樣囚困起來。
地位來源于個人的能力和等級,而不是她們為帝國做出的貢獻。
在這樣的背景下,她們想要更近一步獲得權利,就只有努力提升等級,更好的去為哨兵服務凈化。
倒有點類似姜尤曾經世界的古代,女人們從男人那獲得權利,而女人獲得的權利多少,就取決于她們所能夠為男人做到多少。
就算有男人愿意為她們付出一切,愛護她,尊敬她,也不過是把她當成了一個證明自己,能夠為自己增添魅力的外物。
對比向導和哨兵,都不過大同小異。
姜尤講解的內容已經練習了許多遍,每一個過程和重點都幾乎揉碎了教給她們。
蘇玥坐在座位上,看著正在講解的神級向導身影,眉頭微微皺起。
她總覺得,神級向導的身形和姜尤的有些相似。
察覺到一束略有不同的視線,姜尤目光微轉,朝著這邊掃了過去。
目光與蘇玥交匯,不過一瞬,蘇玥就立馬撇開了視線,垂頭繼續聽講。
見狀,姜尤也沒在意,繼續自己的內容。
將精神力分散,并且嘗試著在虛空中停滯存留,這對于向導們來說并不算難。
但是曾經學習過的肌肉記憶,還是會讓她們時不時的受到影響,導致失敗。
蘇玥身為里面等級最高,學習能力最強的,反倒是最快做到的。
姜尤看她成功的將淡黃色的精神力擊中了測試裝置,也沒吝嗇自己的夸贊,表揚了幾句。
見大多數人都已經差不多掌握了,只有小部分低級的向導,還需要練習。
姜尤便把分散凈化的全部內容,一股腦的都給她們講完了,然后讓她們自主練習。
指導結束,姜尤與會議室最后面的林芝對了個眼神,從會議室出去。
向導們還在興奮的互相交流分散凈化的操作,根本沒有注意到姜尤已經從房間里出去了。
一出門,林芝就激動的跑了過來:“姜小姐,這個分散凈化真的能同時對多個哨兵進行凈化嗎?還不需要親密接觸?”
林芝剛剛也學的格外認真,雖然還有些不太熟練。
姜尤:“當然是真的。不過,就算是分散凈化,也還得遵循等級制度,如果低級向導想要給高級哨兵凈化這不一定能行得通!
“我知道的!绷种ッ忘c頭:“像這樣能夠給多個哨兵凈化就已經很好了!”
效率變得更高,那不就能救下更多的哨兵了!
林芝隱隱有些興奮,可隨即她想到什么,臉上浮現疑惑。
“姜小姐,您教的這個明明是好事啊!可是為什么塞里斯大人還要您悄悄的教,不能被哨兵發現?”
這事就不是姜尤一兩句話可以解釋的了。
更別提,曾經林芝還遭遇了皇太子的那件事。
雖然她沒有記憶,但是姜尤對那個畫面卻是記憶猶新。
姜尤笑了一下,淡淡道:“這事要不了多久你應該就會知道了,現在,你只需要照著塞里斯的話做就行!
林芝呆萌的眨了眨眼:“好!
……
第二日,姜尤在虞青那續了幾天假,還順便跟奧林說了一聲最近不要來找她后,就換上了神級向導的外袍和面具,與雅利克萊德往外森林前去。
“姜小姐,不管遇到了什么事,都請您一定要優先保證自己的生命安全。”克萊德接過姜尤手中嚶嚶叫著的軟糯赤狐,眉眼低垂,神情嚴肅。
姜尤的手從赤狐的尾巴尖尖上松開,有些可惜的看了眼,才抬眸,應了聲:“我知道的,你不用擔心。”
“有我在,不會有蟲族能傷到姜小姐的!毖爬p手抱胸,自信開口。
能成為第二軍團長,雅利的實力是有目共睹的。
但就算如此,克萊德臉上的擔憂也沒有消下去,看著姜尤繼續說道:“如果您受傷了,我一定會報告給議院,讓議院派人來救您!
姜尤:“……”
好好好,知道她想瞞著議院,所以專門用這個來要挾她是吧!
雖然有些無語,但她也知道克萊德是在擔心她。
伸手又偷偷揉了揉克萊德懷中的赤狐耳朵,姜尤保證:“放心,不會有事的。你只要記得答應過我的事就好!
克萊德:“我會的!
進到小型星船上后,雅利走在姜尤身后,回頭看了一眼那站在地上目光平靜卻沒有移開過視線的克萊德,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姜小姐,您是怎么說服克萊德的?他看起來可不是很好說話的人。”
姜尤沉默了一瞬:“靠精神力說服的!
雅利疑惑:“精神力怎么說服?您標記他了?還是答應給他做凈化了?”
說到這個,雅利忍不住嗤了一聲,表情不屑:“議院那些人,可根本不會把凈化當回事,他們的凈化指標可比我們高多了,還說什么是要為了時刻保持頭腦冷靜……嘁!
姜尤嘆了口氣,并沒有附和雅利的話。
但她的話也沒說錯,議院的凈化指標確實是比軍部的高多了。
明明最需要凈化的是軍部的那些哨兵,但是多余的次數卻全部流到了根本不需要多次凈化的議院哨兵身上。
甚至,那些議院哨兵的污染,兩三年下來才勉強能和一位軍部哨兵出任務回來的程度相比。
就算這樣,他們也還是會半年一次的來做凈化。
姜尤撐著下巴,看向星船外的隕石帶,神情復雜。
……
蟲王卵所處的星球并不大,頂多只有T3321星球的一半大小,但整個星球都被郁郁蔥蔥的森林覆蓋,氣候潮濕悶熱。
星船剛停穩,姜尤正往下走,不遠處就突然傳來了一陣巨大的爆炸聲,整個地面都跟著顫抖。
雅利連忙伸手扶住姜尤:“姜小姐,小心!
其余的哨兵站在下方,身姿筆挺,面容嚴肅,靜靜等候著姜尤和雅利的指令。
星船?康奈恢镁嚯x前線較遠,因此四周并沒有多少蟲族和哨兵,除了剛剛響起的那個爆炸聲之外,一切都安靜得都有些詭異。
姜尤皺起眉,心底微顫,突然心底有種不好的預感升起。
她沒再浪費時間,精神力往外鋪開,查探附近的蟲族,同時感應嶼白的位置。
“我們先往前走,與其他軍團匯合!
“好的,姜小姐!毖爬c頭,朝著其他哨兵招呼了聲,便放出自己的精神體,一頭高大的花豹,讓姜尤坐在上面。
姜尤也沒客氣,爬上花豹,精神力繼續鋪放,跟不要錢一樣的覆蓋了幾乎大半個森林。
前線的一切事務都是由軍部接管,議院的人只會在戰爭結束后才會派人來審查了解一番。
當然這都是克萊德說的,他讓姜尤到了前線后只管去找軍團的哨兵匯合就行,其他的不用擔心。
一路上,姜尤每檢測到一只蟲族,就會報一個方位,讓雅利和哨兵去擊殺。
離前線越近,蟲族的數量也就越多。
剛開始還是一只兩只,到了后面幾乎都是一群兩群的靠近了。
雅利帶的哨兵并不多,本來這一次任務只是護送姜尤到T3321星球,她就只帶了小部分的哨兵。
而且為了防止T3321那邊被發現,雅利又從小部分哨兵里分出去了一些,最后帶出來的,估計下來也就兩三百人。
這和前線第一第三第四軍團動輒幾十萬人的數量一比,簡直可以說是跟玩一樣了。
但有姜尤精神力的加持和幫助,兩三百人從后方闖到前線,竟然沒有一個哨兵受到污染。
甚至那些蟲族被凈化掉污染后,都跟水果殺一樣,一刀一個脆得不行。
哨兵們原本還抱著必死的決心來的,此時心態都發生了變化,甚至還有心思討論剛剛殺的那個蟲族,哪個部位最好吃了。
……
前方
元帥失蹤了,接管軍隊指揮的就變成了達利安。
蟲王沒有消滅,那么蟲族就不會停止進攻。
已經有兩三天沒有休息過的達利安眼下一片青黑,下巴上都冒出了一層密密匝匝的胡茬,眼眶酸澀泛紅,整個人疲憊得不行。
他撐著胳膊,看向面前的監控。
哨兵們前仆后繼的往前壓著蟲族的進攻,試圖用生命去守住那條界限。
被污染獸化的哨兵,沖在最前方,剛一靠近就被蟲族抓住撕扯開來,鮮血四處噴濺。
此時后面的哨兵便會扛著武器上前,與精神體互相配合斬殺蟲族。
然而,要不了多久,這些哨兵就又會被精神污染得獸化,再次重復前一個哨兵的下場。
這幾天死了多少哨兵,達利安也數不清了。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活著回去……
不僅是他們帝國這樣,隔壁聯邦哨兵們的狀況也不遑多讓。
蟲王的虛弱時期已經過了,再想要斬殺它,簡直難如登天。
可如果不斬殺,那蟲王就會帶領蟲族們在宇宙間四處侵略,再也找不到它的蹤跡。
現在是抓住蟲王最好的時機。
只要抓住了它,這里的戰爭就可以暫時停止了。
達利安握緊拳頭,走到一旁拿起營養劑,開蓋灌了幾瓶下去。
“元帥還沒有找到嗎?”
技術哨兵同樣眼下青黑:“報告達利安軍團長,還沒有!
“按理說元帥大人的精神體與探測器綁定,就算是犧牲了,至少也能通過探測器尋找到精神體最后消失后的地方,發現尸體!
“可是……在精神體消失的地方并沒有發現尸體。要么是元帥大人把精神體收回了,獨自進攻,要么就是元帥大人已經獸化,精神體被完全污染了……”
這兩個可能,不管哪一個,對他們來說都不是好消息。
達利安低罵了一句,突然轉身走到一旁換上特質的作戰服。
技術哨兵一愣,而后連忙開口制止:“達利安軍團長,您先別沖動,您要是一會也失蹤了,我們……”
達利安皺眉,根本不理會他的勸阻:“要是我失蹤了那就換姬冶上!媽的,這操蛋的蟲王,勞資就不信了怎么就沒法靠近!”
說話間,他的作戰服已經換好了,特殊的材質能夠抵擋蟲族的攻擊,但又可以讓他很好的活動。
貼身的作戰服包裹在身上,顯出其寬厚結實的肌肉,動作間肌肉鼓脹,充滿了力量,雄性荷爾蒙撲面而來。
拿上武器牌,達利安沒有一點猶豫的打開往外走去,臉色鐵青,但卻腳步堅定。
正走到門口,達利安放出了自己的精神體,一頭高約三米的大黑熊出現在他身旁,雙手抬起,用雙腳站立著。
達利安目光掃向那些一臉驚愕的哨兵,隨手指了一人:“你,過來把我的精神體和探測器綁定了,一會我要是也失蹤了,你們就去找姬冶,讓他接替我。”
“達利安軍團長……”被指的那人正是第一軍團的哨兵,聽到達利安這么說,他立馬就紅了眼眶,猶豫著不敢上前。
一共就三位軍團長,要是達利安也失蹤犧牲了,姬冶軍團長會不會也和他一樣?
將領在戰場上是不可或缺的。
哨兵們情愿自己去死,也不愿意讓軍團長們前仆后繼的去送死……
可是,他們等級低,根本無法接近蟲王,就算死了,也毫無意義。
氣氛一時間變得沉默,悲壯。
所有哨兵看著達利安的身影,都感覺到了一絲絕望。
該怎么辦?難道真的要讓達利安軍團長去嗎?
正崩潰著,突然一個哨兵從旁邊跑了過來,神情激動,語無倫次的說著:“向導!達利安軍團長!我看到了雅利軍團長……還有向導!戴著面具的那個向導!他們在一起。≡谕@邊過來!!”
聽到他的話,一些哨兵忍不住嘆了口氣,眼神同情的看著他。
這可是前線,怎么可能會有向導過來?
何況還是戴著面具的那位神級向導。
估計是最近精神太過緊張崩潰,傻了。
達利安也是這么覺得的,找來哨兵把他帶下去治療,而后就催促著他們給自己的精神體綁定探測器。
見達利安心意已決,哨兵們沒再說話,沉默著上前,幫大黑熊與探測器連接上,準備綁定。
那邊被帶走的哨兵還在大聲嚷嚷著:“軍團長!我說的是真的!我真的看到向導大人了!軍團長!”
達利安皺起眉,薄唇緊抿,根本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探測器連接的數據條慢慢往前推進,12%.34%56%……
就在數據達到80%的時候,一個聲音突然在他身后響起:“達利安?”
達利安瞬間屏住呼吸,身體筆直僵硬的站在原地,眼眶泛紅。
他可能是太久沒睡覺了,都出現幻聽了。
不然他怎么會聽到姜小姐的聲音?
想到如果自己這一次擊殺蟲王,他失敗了,就會再也見不到姜小姐。
達利安的心臟就像是被人狠狠撕開成兩半一樣,疼痛不已。
如果是幻聽的話,那他還能不能再聽一次。
只再一次就好……
忍不住心下祈求著,達利安垂下眼眸,身側的拳頭都在顫抖。
“達利安?”姜尤見達利安沒反應,于是又喊了一聲。
然而聽到她的第二次出聲,達利安只身子猛地顫抖了一下,仍舊沒有回頭。
要不是其他哨兵正一臉驚訝的看著他們,表情是實實在在的真實,姜尤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看到海市蜃樓了。
從花豹上翻身下來,姜尤走到達利安的身邊,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喊了他一聲:“達利安,你還能聽見我說話嗎?”
達利安猛地轉身,低頭看著身前戴著面具,身材嬌小的姜尤,眼瞳一瞬縮。骸敖〗?!您怎么會在這?!”
真的是她?
這怎么可能?!
達利安神情激動、震驚、疑惑、欣喜……多種情緒一瞬襲來,他都不知道自己是該笑還是該哭,臉上表情復雜得都扭曲起來了。
姜尤看著他的表情,忍不住默默的收回了視線:“我是來幫忙的。”
精神體已經與探測器綁定,達利安該準備出發了。
他垂下眼眸,克制著自己沒有沖動的對姜小姐做出過分的動作。
死前還能再看一眼姜小姐,或許,這就是神明給他最后的獎賞。
“您能幫什么忙?”達利安努力壓抑著情緒,平靜的問道。
“能在這看到您,對我來說,就已經是神明幫的我最好的忙了。”
姜尤皺眉,不太理解達利安為什么會這么悲觀。
就算是嶼白失蹤了,也不至于到要全軍覆沒的程度吧?
肩膀上突然被一只厚實毛絨絨的手掌拍了下,姜尤抬頭看去,就見到一只巨大憨厚的大黑熊,正站在她的身后垂頭看她。
這個視角,這個體型,姜尤瞬間嚇得臉都白了……
“達,達利安……”
聽到姜尤突然打顫的聲音,達利安瞬間回神,就看到她被自己的精神體嚇到渾身顫抖。
薄唇緊緊抿起,達利安眼眸一暗,伸手攬住姜尤的肩膀,將她從自己精神體的手下帶了過來。
“很抱歉嚇到您了,姜小姐,這是我的精神體!
達利安的聲音略深沉,帶著濃濃的歉意和低落。
這只大黑熊是達利安的精神體?
姜尤不好意思咳了咳:“我剛剛沒反應過來,嚇了一下,沒有別的意思!
“嗯!边_利安的情緒不高,攬著她肩膀的手都有些發燙顫抖。
但仍然牢牢的護在她的身邊,胸口緊貼著她的臉龐,只要再進一步,她的臉就得塞進去了。
察覺到不對勁,姜尤皺起眉:“你把精神體放出來是打算做什么?”
“沒做什么……只是準備去殺那些惡心的蟲子!边_利安語氣平靜陳述道,而后又擔憂的看向姜尤。
“姜小姐,這里太危險了,您還是盡快離開的好。您是和雅利一起來的嗎?她在哪?為什么會讓您一個人……”
姜尤打斷了他的話:“我讓她去找姬冶和第四軍團長了。達利安,我說了我是來幫你們的。”
達利安頓。骸翱墒恰〗悖窍驅А
“我知道。”姜尤輕笑,從他的身旁走開。
然后抬起手對著那頭因為想要親近而不小心嚇到她,正垂頭自閉的大黑熊跟前,摸了摸它的熊掌。
“向導有向導的能力,達利安,你不要太小看向導了!
達利安沉默,他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接姜尤的話。
本來他都準備好從容赴死了,結果喜歡的向導卻突然出現,說要幫他忙,還說向導有向導的能力。
向導的什么能力?凈化嗎?
可是姜小姐只有一個人……她難道還能給軍團的哨兵都凈化了嗎?
那可不是十幾人,那是上萬的人數啊!
“達利安,向導小姐!”姬冶略微嘶啞的聲音從一旁響起,與之出現的還有第四軍團長徐舟野和雅利。
看到來人,姜尤伸手沖他們揮了揮表示打招呼。
此刻,帝國的四大軍團長齊聚此地,都是為了接下來的事情。
“你們怎么來了?你們那邊的邊界線不用守了嗎?”達利安臉色難看。
姬冶面對著達利安的冷臉,毫不在意的笑了笑,臉上雖布滿了疲憊,但眼底仍舊樂觀:“我們當然是來尋求向導小姐幫助的!”
“姜小姐她只有一個人!怎么能幫我們?!”達利安氣得不行,上前一步把姜尤護在了身后。
然而徐舟野卻從另一邊湊過來,對著姜尤躬身行禮,握著她的手在手背上落下了一個吻。
“歡迎您,姜小姐!
徐舟野的衣服穿得亂七八糟的,十分不修邊幅的,臉上的胡子都不知道多久沒有打理了,親在她的手背上,只覺得扎人。
然而他的那雙眼,卻是異常的明亮漂亮,笑起來時似有星光落在里面。
達利安見狀,怒火中燒,直接一個跨步,擋在了徐舟野面前,把他的手從姜尤手上扯開。
“別接近她!你們到底想干什么?姜小姐是向導,這蟲族的事情,她沒法幫!”
雅利在一旁看得好笑,沒憋住直接當著他的面噗了一聲。
而后換來幾人的怒目而視。
對于達利安幾次對她的否認,姜尤也有些無奈。
不過人都到齊了她也就沒再磨嘰,直接把自己的能力說了出來。
雅利之前已經跟姬冶和徐舟野說過了,不過他們也很懷疑。
姜尤沒再遮掩,直接當著他們的面,把精神力分散同時進入了他們的精神海中,觸碰到精神體。
四人齊齊一振,瞪圓了眼睛。
姜尤就站在原地,沒有觸碰他們,也沒有做什么特別的動作。
但是精神力就這么輕輕松松的進到了他們的精神海,將污染凈化干凈了。
達利安張了張嘴,似還覺得玄幻,有些不敢置信:“姜,姜小姐,這……?”
“嗯。”姜尤收回精神力,面色如常,聲音都是一如既往的平淡,沒有一點虛弱的感覺。
“我的精神力不僅可以分散凈化多個哨兵,還能對蟲族的污染進行凈化,只不過議院那邊還沒有公開這件事而已!
突然得知了這么一個大消息,達利安還有姬冶他們都懵了。
好一會回過神來,徐舟野眼睛一亮:“那可太好了姜小姐!您打算怎么做?我們是要一起去抓蟲王嗎?”
姜尤是有這個打算,點了點頭。
“我們商量一下對策,然后就出發,時間不等人。”
“行!”徐舟野和雅利同時開口應了一聲,然后快步往駐地里走去,姬冶落后一步。
達利安還有些沒回神,呆愣愣的站著看著姜尤。
下一秒,一只柔軟溫涼的手覆蓋在了他的手背上,姜尤疑惑抬頭:“怎么了?我們進去吧,快點商量完,也好早點出發。”
紅色從脖頸一路往上蔓延,達利安手足無措的站在原地,都不知道該擺出什么反應才好。
最后他面紅耳赤的反手握住了姜尤的手,乖順地垂頭,低低應了一聲:“好!
第42章 他就是在勾引她! 姜尤的精神……
姜尤的精神力可以覆蓋眾多的哨兵, 但是剛剛帶著雅利他們一路過來凈化,精力也消耗了不少。
技術哨兵調出前線如今的對戰情況, 幾個人看著那兩方不同顏色陣營的對抗, 最后一商量,決定先讓姜尤主要關注他們四個。
在他們前去將蟲王消滅后,如果還有余力, 就再轉而清理剩下的那些蟲族。
但殺死蟲王才是最重要的。
姜尤沒有異議,這些事情他們比她更懂。
在自己不知道領域,如果沒有什么特別的點子, 最好的做法就是別說話。
徐舟野和姬冶、雅利走出門,把自己的精神體放了出來,讓哨兵去綁定探測器。
徐舟野的精神體是鬣狗,姬冶的則是獅子。
姜尤看到姬冶把獅子放出來的時候,還震驚一下。
竟然會是獅子?
她還以為會是什么比較優雅一點的精神體。
畢竟姬冶看著就很秀氣, 紅色長發梳得干干凈凈, 扎成麻花辮垂在肩膀一側, 皮膚白皙, 長相俊秀,笑起來還有種人夫感。
對比起徐舟野臟得跟野狗一樣的外表,完全就是兩個極端。
見姜尤一直盯著自己看, 姬冶挑眉,眼底劃過一抹暗光, 笑道:“姜小姐,您在看什么?是覺得我和我的精神體不太搭?”
姜尤咳了咳:“……是有點!
“呵……”姬冶輕笑:“我們雄獅和那些臟兮兮的動物不一樣,我們都是會好好打理鬢毛,去吸引向導注意到,而不是和其他人一樣靠死皮賴臉的倒貼!
說著, 姬冶抬手撫了一下自己扎起來的紅色長發,來這都快半個月了,他的頭發也有了些毛燥,但仍舊打理得很干凈。
姜尤目光下意識跟著他的動作朝他頭發看去,紅發尖尖有幾根不怎么聽話的發絲翹起,他抬手勾起麻花辮,然后在指尖轉動了一下。
發尖掃過紅潤的薄唇,與白皙秀氣的臉龐擦過,紅與白的對比,顯得他柔美的氣質之間帶了一絲肆意與邪氣。
淺金色的眼瞳看向姜尤,見她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己,姬冶笑得更開心了:“姜小姐,要是您喜歡,等結束了您可以摸一摸哦~我的頭發可是哨兵里最柔順的了!”
摸頭發就算了吧。
不過……
姜尤舔了舔唇,忍不住問道:“你平時都是用什么洗的頭發?等結束了你推我一下購買連接行嗎?”
沒想到姜尤會這么說,姬冶的表情僵硬了一瞬,但還是笑著點了點頭:“當然可以!
徐舟野在旁邊聽著兩人的對話,鼻腔里哼了聲,似嘲笑似不屑。
“就幾根毛而已,有什么好看的?”
“就幾根毛而已,那你也沒有!奔б毙Σ[瞇的懟了回去:“沒人跟你說話就閉嘴,臭狗!
獅子和鬣狗本身就是死敵,姬冶懟回去的話一點也不客氣,徐舟野眼中瞬間燃起怒意。
然而注意到姜尤在一旁,他還是克制住了沖動,轉過身不再看他。
“嘁!”
雅利是早就習以為常了,站在一旁擦拭自己的重劍。
姜尤:“……”
還以為姬冶性格很好,沒想到罵人也這么六。
探測器和精神體綁定要不了多久,很快就好了。
正好達利安也在駐地里找到了三套作戰服出來,遞給他們。
換好衣服后,就準備出發了。
姜尤乘坐著懸浮車在高空不遠處,正好可以看到遠方那被蟲族簇擁在中間的蟲王,一只巨大的獨角仙。
彎鉤似的觸角抬起微微晃動著,黑色的污染從它的觸角向外飄去,鉆入前方為它廝殺的蟲族體內。
姜尤抿了抿唇,試探的將精神力往蟲王那探了探。
越靠近,污染濃度就越高,到了近前四五十米的時候,那污染濃郁得姜尤連自己的精神力都看不到了。
精神力完全的被黑色污染傾沒,耳邊響起詭譎稀碎的尖叫和囈語,姜尤頭皮發麻,神經都跟著繃緊了,才沒有在一片混亂淫邪中失去意識。
她連忙抽回自己的精神力,臉色發白,不敢再試探。
蟲王誕生已經有幾天了,大幾十萬的哨兵精神力的供給,讓蟲王的實力已經成長到了不可預估的地步。
她雖是神級向導,但和被幾十萬哨兵精神力供養而成的蟲王,還是有一定差距的。
姜尤沉下心,開始一心幫達利安他們凈化污染和身邊的蟲族。
雖然她的精神力直接對抗蟲王還有一些困難,但是想要護住他們,還是可以輕松辦到的。
四人帶著精神體,配合著往蟲族靠近,臉上沾染到擊殺掉的蟲族們藍藍綠綠的血液,一雙眼殺得血紅,死死地盯著那最中間的蟲王,手上的武器一刻不停的揮舞著。
前方是他們四人的身影,而身后則是上萬名哨兵的身影。
沒有一個人退縮,所有人的眼神中透著決一死戰的決心和勇氣。
空氣中充斥難聞的氣味,破碎的尸體堆疊在一起,紅色的血液與藍綠黃色的血液交雜融合,將地面染成怪誕斑駁的顏色。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達利安他們已經來到了蟲王附近,四人合力對著蟲王劈砍刺殺,但都被蟲王身上堅硬的甲殼和污染擋住。
他們不僅要應付蟲王,還得注意四周往回撲的蟲族。
好一會的時間,他們在蟲王身上連個傷口都沒留下。
姜小姐撐不了太久的。
達利安斂下眉,心中焦急,額上的汗水一滴滴落下,幾乎將他的視線糊住。
然而他不敢伸手擦,只是這一個小動作,或許就會被蟲族抓到空檔,將他從蟲王身邊撞開。
該怎么辦?
達利安呼吸粗重,腦子都殺得麻木了。
好一會,他在蟲王身上看到了一處地方,眼瞳瞬間亮起。
雅利剛試著對蟲王砍了一刀,刀刃與甲殼接觸,劃出一連的火花,而后她翻身順著重劍的力度刺入一只蟲族的身體里。
再一轉頭,就看到了達利安變成獸型的樣子。
“!”雅利倒吸一口冷氣:“達利安,你干什么?!”
雅利話落,達利安就猛地朝蟲王的嘴邊跑去,直接鉆到了他的肚子里。
姜尤正控制著精神力凈化,突然一縷精神力就鉆到了污染深處,凈化的壓力一瞬變大,她唇色立馬變得蒼白,身形搖晃了幾下,抬手撐住懸浮車。
怎么回事?
有人受到污染了?
正當姜尤準備加大凈化的時候,那緊緊包裹在精神力周圍的污染又瞬間消散了。
仿佛像是突然有人把她背上的石頭移開,精神力重新變得自由而放松。
姜尤愣了一下,而后精神力試探著往周圍移去。
下一秒,姜尤眼瞳放大,心跳加速。
蟲王,被消滅了?
這么快?
姜尤還以為蟲王難殺,他們至少要撐個半天才會解決,結果這才幾個小時,就已經把蟲王殺了?
她低下頭,看著前方不遠處地面上和蟲族搏斗的哨兵們。
因為蟲王的消失,蟲族瞬間像是失了將領的散兵,動作開始呈現后退的趨勢。
沒了蟲王,蟲族的進攻就是毫無意義的。
原先還在源源不斷從其他星球趕來的蟲族停下了腳步,轉身離開,而那些圍在蟲王尸體周圍的蟲族們,則試圖將蟲王的尸體帶走,還在與雅利他們周旋。
哨兵們乘勝追擊,直接把蟲族逼退到了界限之外,與雅利他們匯合。
蟲王是帝國擊殺的,尸體自然是要由帝國帶回。
聯邦的哨兵們在另一邊看著,停下了繼續向前的腳步。
這一場打得屬實艱辛。
如果不是姜尤的到來,能為雅利他們凈化污染。
估計還沒靠近蟲王,他們就已經被污染得失去理智了。
剩下的一些蟲族由哨兵們清理干凈,雅利和姬冶徐舟野三人,則是滿臉焦急的帶著蟲王的尸體往駐地走去。
姜尤下了懸浮車,看著走近的幾人笑著迎上去:“你們怎么樣?有哪里受傷嗎?要不要我……”
話未落,姬冶就滿眼通紅的大步走了過來。
他單膝跪地,身上滿是血污,扎住頭發的皮筋已經斷裂,紅發披散在身后,抬起頭。
一雙泛紅的眼望著姜尤,因為剛剛的奮戰,臉上的疲憊更重了,然而他的臉上卻沒有一點凱旋的喜悅,反而充滿了急迫和擔憂:“姜小姐,請您救救達利安!”
“?”姜尤愣住:“達利安怎么了?”
姬冶身后,雅利徐舟野和他們的精神體扛著獨角仙的尸體快速跑了過來,在姜尤面前放下。
雅利解釋道:“蟲王的污染太過濃郁,我們的攻擊對它豈不了效果,達利安就化成獸型進到了蟲王的身體里,從內部擊殺了蟲王。”
“我們有打算剖開蟲王尸體把達利安救出來,但蟲王就算死了,它身上的污染還是很嚴重,根本沒法破開……”
說著,雅利拔出重劍對著蟲王的尸體又是一劍砍了下去。
除了濺起幾;鸹ㄍ猓B到劍痕都沒有落下。
污染對于哨兵們來說會造成傷害,但是對于蟲族來說,卻是他們保命的能量。
姜尤見狀,也想到了剛剛精神力被黑暗傾沒的感覺。
沒有再多問什么浪費時間,她直接上前一步,伸手按在了蟲王尸體上,精神力朝著他的污染核直直逼近。
蟲王死去,污染的濃度也降低了不少。
但是姜尤的精力在剛剛已經消耗了大半,剩下的想要將污染核凈化掉,還是有些吃力。
面具下的臉變得蒼白,姜尤咬著下唇,努力撐著搖搖欲墜的身體,繼續凈化。
姬冶一臉擔憂的站在姜尤身旁,視線凝在她纖細單薄的身上,心跳莫名就亂了節奏。
姜尤耗盡了精力,最終才把蟲王的污染核凈化掉,她抽回手,面具下輕輕的呼出了一口氣,聲音虛弱。
“好了……你們試一下能不能把達利……”話沒說完,姜尤就眼前一黑,往后倒了下去。
“姜小姐!”雅利和徐舟野見狀,臉色驀地沉下來就要上前去接住她。
然而姬冶比他們更快一步抱住了姜尤。
手攬過姜尤的后背和腿彎,將她打橫抱起。
他看向那邊的蟲王,面色沉靜道:“你們把達利安弄出來,我先去帶姜小姐休息!
徐舟野看著姬冶懷中因為精力耗盡而昏過去的姜尤,有些不爽:“憑什么是你帶姜小姐去休息?你不能來救達利安?”
姬冶扯了下嘴角,語氣悠悠:“憑什么?憑我比你愛干凈,臭狗,問話之前你還是先洗洗你的頭發。”
說罷,姬冶也不管他們,直接抱著姜尤往自己軍團的駐地走去,腳步快得都能看到殘影了。
雅利對姬冶還是很放心的。
獅子算是半個母系社會,雄獅會為了獲得雌獅的青睞而搏斗,在獲得了雌獅的青睞后,雄獅也會努力討好雌獅,獲得留在獅群里的資格。
鬣狗雖然也是母系社會,但是徐舟野就像姬冶說的那樣,太不修邊幅了。
雅利都懷疑他會一會把姜尤臭醒。
嫌棄的撇了他一眼,雅利開口:“愣著干什么?快點剖尸體。∵_利安一會真的要在里面被消化了!”
……
姬冶抱著姜尤一路快走到了自己的房間,把她放到了沙發上。
身上那戰場上染的臟污,在抱住姜尤的時候蹭到了她的身上,姬冶希望一會床能夠干干凈凈的讓她休息,便只能先把她放在沙發上了。
精力耗盡后向導會疲憊困乏,姬冶在帝國軍校的時候認真學習過這段內容。
知道她只是太累了,姬冶也沒有太過擔心。
喚來哨兵準備了足夠的營養劑后,他就起身去了浴室清洗。
紅色洗了后只隨手擰干,濕漉漉的鋪在腦后,水滴落在白色的襯衣和軍褲上,暈出一大片濕潤痕跡,現出下面他勁瘦漂亮的身體。
姬冶走到沙發旁,目光落在姜尤身上,手頓了頓,才將她沾上了血污的外套脫下。
然后抱起她放到了床上。
哨兵睡覺的床并不柔軟,反而床板堅硬,硌得姜尤忍不住皺起眉,低低哼了一聲。
姬冶見狀,放下她的動作頓了頓,而后莞爾一笑,輕聲道了句:“失禮了,姜小姐……”
隨即,他跟著上了床,躺靠在床頭,讓姜尤依靠在了自己的胸前。
腦袋接觸到柔軟而有彈性的胸肌,姜尤緊皺的眉頭慢慢松開,甚至還調整了一下自己在他懷里的姿勢,好靠得更舒服。
身后長發與背部緊貼著,未干的水幾乎把后背全部打濕,黏在身上濕漉漉的。
姬冶卻像是什么都沒有感覺到一樣,垂下眼眸,胳膊輕輕拖著姜尤的后背,手放在了她的腰上。
面具下,姜尤的呼吸勻稱而綿長,睡得很是放松。
空著手伸出拿了一管營養劑過來,姬冶打開蓋子想要摘下姜尤的面具喂她喝下。
然而白塔特質的面具,只有綁定了的指紋觸碰到按鈕后,才能摘下。
姬冶忙活了半天,最后也只是將將掀開了面具的下部分,露出姜尤小而尖的下巴,和還蒼白著的唇瓣。
明明都沒有露出全部的面容,但姬冶還是感到了臉頰滾燙,心臟開始不受控制的跳動。
喉結上下用力滑動了一下,他眼眸微暗,小心翼翼的把營養劑湊到了姜尤的嘴邊,喂她喝下。
營養劑也可以稍微補充精力,雖然效果微乎其微就是了。
但也聊勝于無。
營養劑的味道屬實不好,姜尤喝了幾口就閉上了嘴,撇過頭去。
睡著了的人或許就是任性,如果姜尤還清醒著,估計早就一管一管的往下灌了。
營養劑因為姜尤轉頭的動作不小心灑了一些出來,順著她的唇角下滑落到了凸起的鎖骨上。
姬冶目光看向那處,淡粉色的水果味營養劑,落在了姜尤白皙的鎖骨上,莫名的,姬冶也感到了一些餓意。
他剛剛殺了那么久的蟲族,會餓很正常吧?
這營養劑在前線也不多,要是浪費了多可惜……
姜小姐如果還醒著,應該也會覺得浪費可恥吧?
姬冶身上像是被電流擊過了一樣,與姜尤身體緊貼的地方開始泛起密密麻麻的癢意,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手心微微出汗,姬冶五指張開了一瞬,而后又立馬握緊拳頭,努力想要克制住心底的燥熱。
他是哨兵,不能對向導不敬。
姬冶抿唇,心下不斷的重復著這句話。
然而那點淡粉色的液體此刻卻像是什么瓊漿玉液,吸引著他去汲取。
本就勞累了半個月的哨兵,此時一放松下來,意志力就算努力的想要拉回,卻也無法,只能放任。
腦袋微微低垂,姬冶的唇湊到了姜尤的脖頸旁,舌尖顫抖著伸出,把她剛剛沒有喝進嘴里的營養劑一點一點舔,舐干凈。
明明他是在對向導做出這般不敬的動作,但是姬冶的神色卻是淡漠虔誠的。
腦海中閃過第一次見到姜尤時的場面,達利安對她的殷勤靠近,她平靜卻又疏離的后退。
雖然最后在達利安不要臉的堅持下,她還是心軟的允許了達利安的靠近。
但當時他的心里只有對達利安舉動的好笑和不屑,不過是一位神級向導,就算是等級高了點,他也沒必要這么倒貼吧?
然而,這一次她的舉動,卻讓他從心底感到了震動。
這位向導小姐,確實和其他的向導不一樣……
愿意為了拯救他們,從安全的星球來到前線,幫他們凈化。
明明精力都快用完了,也仍然愿意強撐著救下達利安。
姬冶淺金色的瞳孔帶著毫不掩飾的熾熱。
如果是這位向導的話,殷勤的靠近倒貼,好像也不是不能理解了……
甚至,他都有些嫉妒達利安了。
竟然比他先發現,并且獲得了這樣一位特別向導的注意。
姬冶慢慢抬起頭,舌尖舔了舔唇邊的營養劑。
姜尤脖子上和鎖骨上的營養劑已經被清理掉了,為防止姜尤覺得難受,姬冶還讓自己的精神體去拿了條濕毛巾,又擦了一遍。
而后他眼睫垂下,拖住姜尤的胳膊往里又收緊了一些,與她一同睡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姜尤意識逐漸清晰。
模模糊糊的想起精力耗盡昏迷前的事情,她應該是把蟲王的污染凈化掉了吧?
那達利安應該也被救出來了?
姜尤慢慢睜開眼,打算起身。
然而才一動,腰上的胳膊就猛地收緊,禁錮住了她的動作。
姜尤愣。骸埃浚俊
她低頭朝自己腰上看去,一條很明顯是男人的胳膊。
肌肉線條流暢,手指寬大,修長勻稱,手倒是挺好看的。
但是……她怎么還能睡到男人的身上?
不至于她暈倒了也能被男□□惑吧?
姜尤猛地坐直身體,邊把腰上攬著她的手扯開,邊回過頭去看這人是誰。
被姜尤動作弄醒,姬冶打了個淺淺的哈欠,睜開眼,淺金色的眼瞳上浮現一層薄霧,脖子至胸口上的紐扣都被解開,露出了他勁瘦精壯的胸肌。
火紅的長發有幾縷順著臉頰垂落到了胸前,遮擋住了部分瑩潤白皙的胸肌,半隱半現的,反倒讓人想伸手把頭發掃開,好一飽眼福。
見姜尤醒來,姬冶眉眼微翹,俊俏的臉蛋上笑容帶著絲媚意:“姜小姐,您醒了!
姜尤看著他的表情,不知道為什么,突然有點緊張。
是她的錯覺嗎?
怎么感覺,姬冶好像在勾引她?
她應該……沒有對他做什么吧?
姜尤伸手摸了摸下巴,疑惑沉思。
凈化污染確實會讓哨兵產生快感,但是在凈化室,快感無處宣泄會變成情欲,然而在戰場上,就會轉化為戰意。
按理說他殺了那么多蟲族,應該早就宣泄的差不多了?
見姜尤沒說話,姬冶的手再次攬上了她的腰肢,身體往前,貼近了姜尤。
“抱歉姜小姐,昨天我送您過來休息的時候,您嫌棄我的床板太硬不愿意躺下!
姬冶眼中含著歉意:“所以,我只能出此下策抱著您休息了,希望您不要介意。”
姜尤尷尬得腳趾都能摳出一棟城堡了:“……”
她不至于吧?
竟然還會嫌床板太硬不睡,非要睡人家身上,還得靠著人胸??
姜尤很懷疑姬冶話中的真實性,不過她和姬冶的關系也不親近,于是只敷衍地嗯了一聲,然后掙脫開他的手下床。
“我沒有介意!
姜尤下了床,找到自己的鞋穿好,而后轉身,不咸不淡的看了他一眼。
“前面麻煩你了,如果沒別的事那我就先去看看達利安怎么樣了!
說著,姜尤就準備套上那已經被哨兵清洗干凈后又送來的外袍,抬腳離開。
然而下一秒,姬冶就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姜小姐,請稍等一下!
他看著姜尤,淺金色的瞳孔含笑,艷紅的長發隨著他的動作垂落胸前,本來開得很大的衣領,此刻更大了。
從姜尤的視角往下看,都能看到他胸口的紅果,以及胸肌漂亮的輪廓,和那整齊明顯的八塊腹肌。
窄腰纖細,肩膀寬厚,全都從那大開的衣領里完完全全的露了出來。
偏他像是什么都沒察覺一樣,笑得一臉陽光明媚,簡直比克萊德還像狐貍……
“您的精力應該已經耗盡了吧?元帥現在還失蹤著,您身邊也沒有其他的專屬哨兵,不如,您把我標記了吧?我非常愿意成為您的專屬哨兵!
姬冶挑眉揚唇,眸中眼波流轉:“怎么樣?姜小姐,可以嗎?”
姜尤:“……”
他就是在勾引她!
她肯定!沒有看錯!
第43章 是元帥! 姜尤撥下他抓著自己……
姜尤撥下他抓著自己的手:“不了, 我最近沒有標記哨兵的想法,再說找嶼白也花不了多少精神力!
被拒絕了。
姬冶金瞳微暗, 臉上的笑卻越發燦爛。
他單手撐著床板, 一手抬起卷著胸前長發在指尖轉了轉,紅潤的唇揚起:“是嗎?那姜小姐如果有需要的話,可以隨時來找我哦~”
“畢竟第一次見面我就說過了, 我很樂意成為您的專屬哨兵的!
姜尤冷漠點頭:“謝謝!
說罷,姜尤冷漠轉身,腳步飛快逃也似的就從姬冶房間跑出去了。
她可不是個能在男色面前穩住心態的人。!
“哐!”
房間門關上的聲音吵到了一旁正趴在地上休息的獅子。
“哈~”
它張嘴打了個哈欠, 龐大的身軀躺在沙發的后面,被遮擋住了身形,剛剛好沒有被姜尤發現,尾巴尖一小簇毛揚起趕蒼蠅似的來回晃著。
姬冶盤起腿坐在了床上,單手撐著膝蓋托在下巴上, 俊美得有些艷麗的眉眼看向自己的精神體, 將它來來回回打量了一遍。
而后他抬起手招呼了聲, 似有些嫌棄:“過來, 鬢毛都打結了,這樣還怎么吸引向導的喜歡?”
獅子站起身慢慢踱步到姬冶身前,變小跳上了他的膝蓋, 等著姬冶幫它梳毛。
青年低頭,撫上獅子的鬢毛, 動作卻不似以往的耐心溫柔,反而帶了些粗暴。
姜小姐說沒有標記哨兵的想法,是指不想標記他,還是真的不想標記哨兵?
又或者,她是想去標記達利安?畢竟達利安是在他之前認識的姜小姐。
想到這, 姬冶忍不住嘖了一聲,梳毛的動作越發用力了。
“嗷~”獅子被扯得頭皮都痛了,忍不住轉頭咬了一口他的手。
姬冶輕哼:“為了吸引向導,這點痛算什么?”
……
姜尤從第三軍團的駐地出去,問了幾個哨兵路線后,才找到第一軍團的駐地位置往過走。
雅利正和徐舟野在前面的空地上圍著那個蟲王尸體研究。
姜尤靠近時就聽到徐舟野吸溜了聲口水:“話說這玩意能不能吃?反正這么大,要不我們偷偷割一點下來嘗嘗?”
“你腦子有病吧?這可是蟲王!你要敢吃議院就敢把你吃了信不信?!”雅利直接暴脾氣上來,沖他罵了句。
徐舟野卻一點也不在意:“不會,議院那群食草動物們都不吃肉的!
“……”
原本準備打聲招呼的姜尤,果斷收回手,安靜的朝著駐地的內部走去。
問了其他哨兵達利安所在的房間后,姜尤走過去,敲了敲門。
見沒人回應,姜尤猶豫了下,還是推開門走了進去。
達利安平躺在床上,雙目緊閉,原先的頭發都被剃掉變成了寸頭,看著反而比起之前更多了分野性的帥氣。
姜尤小心翼翼的走近,看到了他身上露出來的那些被腐蝕的傷口,就連俊朗的臉和頭皮上都未曾幸免,一大片一大片的。
雖然已經上了藥,但仍舊血肉模糊,她光是看著就覺得疼。
然而斑駁的傷口為這張臉帶上了些脆弱,深邃的眼窩凹陷,鼻梁挺拔,薄唇緊抿成一條直線,透著股倔強。
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竟然敢直接鉆到蟲王的身體里面去。
要是她不在,估計達利安就真的會死去吧?
姜尤斂下眉眼,伸出手輕輕碰上他額頭沒有傷口的地方。
精神力流出進入了他的精神海,小黑熊正躺在地上休息,察覺到姜尤的進入,立馬就彈了起來,追著她的精神力跑來。
姜尤的精神力幻化成手,見沒有污染,就跟小黑熊玩了一會,才從里面撤退。
收回手,姜尤沒再繼續待著,轉身離開了房間。
既然達利安沒什么事,那她就準備準備去找嶼白了。
屬于姜尤的精神力撤退,小黑熊低落的趴在了精神海里,圓溜溜的黑眼睛看著虛空,滿眼不舍。
“姜……小姐……”達利安突然啟唇,從干啞的喉嚨里極小聲的吐出了三個字。
然而此時房間內,已經沒有姜尤的身影了。
看完達利安,姜尤直接就走到了雅利身邊:“你接下來還有別的事嗎?我們該去找嶼白了。”
雅利立馬應聲:“我沒事!姜小姐,我們現在就出發嗎?我去集結一下我們團的哨兵過來。”
“好。”姜尤點頭。
徐舟野看著雅利離開,此時這個地方就剩下他和姜尤兩人,忍不住湊近了姜尤一些,眼睛放光盯著她:“姜小姐,您想不想嘗嘗蟲王的味道?我幫您切一點下來?”
他掏出一把彎鉤似的匕首,躍躍欲試的看著她,好似只要她一個點頭,他就會立馬下手。
要是他自己想吃議院發現了肯定會罰他,但要是向導小姐想吃,那議院肯定就不會追究了!
理會到徐舟野的意圖,姜尤直接冷漠拒絕:“不吃,你別想!
她本來就是偷偷跑到前線來的,怎么可能會在這種地方給自己落下把柄?
她又不是傻子!
徐舟野眼瞳一瞬暗淡下來,轉過了身,嘆息:“好吧。”
姜尤:“……”
默默轉過頭,看向雅利走遠的方向。
沒過一會,她的身影就出現了,除了身后跟著的哨兵,身旁還有一個明顯的紅發青年——姬冶。
精神體花豹被放出來走到了姜尤跟前,雅利帶著姬冶走過來:“姜小姐,姬冶說跟要我們一起去找元帥,正好多個人多個力量,我就讓他和我們一起好了,怎么樣?”
姬冶揚眉沖著姜尤笑起:“姜小姐,您要找元帥大人的話我也可以幫忙哦~順便,您不是想知道我都用什么洗頭發嗎?加個星腦好友,我一會給您發鏈接過去!”
姬冶笑瞇瞇的沖她眨了下眼,姜尤渾身一顫,維持著淡定的形象慢慢轉過了頭。
爬上花豹的背,姜尤輕咳了聲:“隨便,只要別耽誤了軍團里的事就行。”
姬冶眼眸一彎:“姜小姐您放心,軍團這邊有徐舟野在,不會耽誤事的。我們還是快點去找元帥吧!”
姜尤也確實擔心嶼白的下落,便沒有再多話,跟雅利示意了一下,往前線走去。
姬冶緊跟著她們身后,腳步輕快地追上前方的姜尤,松松扎起的紅發在空中飄揚,弧度優美。
只留下徐舟野一人站在原地,看著姬冶的身影擰眉鄙夷。
一個哨兵,天天花枝招展的,真有損他們軍部的形象!
……
嶼白在進入蟲族堆里時其實還好好的。
精神體和他配合斬殺蟲族得格外順利,照情況看來,要不了多久他就能來到蟲王身邊,把還處在虛弱期的蟲王給消滅。
然而,就在他往前推到差不多一半的地方的時候,身后跟著他掩護的哨兵隊伍里卻突然有人伸手拽了他一把。
在戰場上,一次的失誤愣神都會帶來危及生命的后果。
嶼白也沒想到他的軍隊里會有哨兵這么做,原本要對著眼前朝自己攻擊而來的蟲族射擊的武器,瞬間就瞄歪了。
而他的身前從左胸到斜下,也多了一道傷口。
一次失誤,之后便是接連的失誤。
只轉眼,嶼白就被攻擊的渾身是傷,淹沒在了蟲族的族群里。
好在,離開帝都前他的污染已經全部凈化干凈了。
撐著最后的意識,嶼白收回了精神力化成獸型,從蟲族群里往回跑去。
然而,接連被斬殺的尸體不斷的倒下,嶼白本就受了傷,動作略有遲鈍。
最終在一只巨大的蟲族尸體倒下的瞬間,被壓在了底部,失去意識。
姜尤坐在花豹上往前走著,四周到處都是獸類和蟲族的尸體,殘肢斷臂,血液橫流,就跟屠宰場一樣。
目光往外掃去,一不小心和一只野豬死氣沉沉的雙目對上,姜尤只覺后背發涼,胃里突然痙攣起來,直接側身往下吐了一大口酸水。
淡粉色的營養劑還未消化,從胃里吐出來與藍綠紅色的液體混合,更是讓人看一眼就覺得腦袋眩暈。
原本站在懸浮車上往下看時,因為離得遠看不大清,她還能維持著淡定自然的神情。
此刻近距離的看到,姜尤只感覺渾身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栗,涼意直從腳底竄到頭頂。
從小在社會主義紅旗下長大的姜尤,什么時候見過這樣的場面。
就算有了心理準備,她一時半會也難適應得了。
雅利見狀,也有些懊惱,歉意道:“抱歉姜小姐,我忘了你們向導從來沒到過戰場,可能接受不了這些畫面!
“要不然您先回去?我們來找吧!
姜尤握緊拳頭,渾身繃緊,強撐著鎮定:“沒事,我適應一會就好了,繼續找。”
雅利聽著姜尤還有些發顫的聲音,欲言又止。
然而,她知道姜尤不是那種會被輕易勸說放棄的向導,最后她也是嘆了口氣,走到姜尤身旁。
“好吧,姜小姐一會您要是受不住了,就讓我精神體帶你去旁邊休息會,不要硬撐!
姜尤勉強笑著應道:“好……”
字音剛落,突然旁邊伸過來一只手,拿著瓶裝水和紙巾。
姬冶嘴角勾出一抹淡笑,格外的體貼:“姜小姐,這些給您,一會要是還想吐可以坐在我的精神體上,我可以幫您擋著!
姜尤沉默了兩秒,伸手接過:“……謝謝,但是擋住就不用了!
“好的。”姬冶繼續笑。
“……”
姜尤伸手拍了拍花豹,往前走的步伐加快了幾步,與姬冶拉出了一段距離。
看著前面的身影,姬冶臉上笑意加深,挽著肩膀一側的發尾,指尖轉了轉,喉間溢出幾聲低笑。
姜小姐真是可愛。
……
喝了幾口姬冶給的水,姜尤勉強壓下了心底的反胃感。
這里的尸體太多,又太大,來來往往清理的哨兵除了帝國的,還有隔壁聯邦的哨兵。
看到姜尤的身影時,聯邦的哨兵都忍不住停下腳步,目送著姜尤從前走過。
“向導?帝國竟然讓向導上前線了?”
“真假!他們也舍得?”
不管是帝國還是聯邦,向導都是最珍貴的存在,雖然聯邦的白塔比帝國要自由一些,但同樣的向導也都是不能受到一點危險的。
聯邦的哨兵隔得較遠,姜尤只感覺到了他們的目光,也不知道他們在嘀嘀咕咕什么,也就沒在意。
她每和花豹往前走一段距離,都會放出精神力感受一下附近的嶼白的精神力波動。
之前在帝都時,她的感覺應該不會出錯。
標記了的精神力是可以互相感應到的。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天色也漸漸變暗,他們都走了不知道多遠,卻仍舊沒有找到嶼白的蹤跡。
雅利抬頭看了眼暗下來的天空:“姜小姐,已經很晚了,我們先回去吧,明天再來!
姜尤也有些猶豫,抿唇:“……再找一會吧!
嶼白都失蹤兩天了,她怕拖得越晚就越危險。
萬一他真的被污染獸化了,到時候沖撞到了聯邦那邊,被帶回去,或者被斬殺……
姜尤一想到那個畫面,就不由得心顫,感到了恐怖。
獸化的哨兵對這個世界的人來說就像是發狂的野獸,如果就不回來,那就只有死。
帝國這邊或許還會想辦法救嶼白,但是聯邦的人可就不一定會救他了。
聽到姜尤這么說,雅利也就閉上了嘴。
隊伍跟著繼續往前又推近了幾百米。
天色現在已經徹底暗下來,再繼續往前沒有光照,就什么都看不清了。
姜尤嘆了口氣:“我們回去吧!
順著姜尤的話落,哨兵們轉過身,騎上各自的精神體就準備一起往回。
然而,才走了不過一會,剛剛他們搜過的一只蟲族尸體突然就動了一下。
姬冶率先發現,以為是還沒有死透的蟲族,立馬掏出槍沖著那邊打了一槍。
蟲族尸體一半都被打碎,碎肉末炸裂洋洋灑灑的落到地上,跟下雨似的。
姬冶動手的時候還專門往前擋住了姜尤的視線,避免她看到會惡心。
然而,蟲族尸體被打碎了一半,但是剩下的部分卻還是在動。
姬冶拉上槍栓,剛準備瞄準再射出一擊,姜尤卻突然感覺到了什么,按在了姬冶的胳膊上。
“等一下,姬冶!
“什么?”姬冶不解回頭。
姜尤抬手把他瞄準的手槍按下,繞過他的身軀,看向那具蟲族尸體。
“是嶼白。”
“元帥?!”雅利震驚:“元帥變成蟲族了?!難道我們哨兵獸化到最后,就會變成惡心的蟲子?”
姜尤:“……”
她無奈扶額:“不是,是在蟲族尸體下面!
她話剛說完,那僅存的半個蟲族尸體就被一個身影頂起來翻了過去。
原本是蓬松長毛的白狼,此刻身上滿是血污,五顏六色的粘稠液體粘在毛上,顯出了白狼瘦削結實的身體。
它站在尸體堆中,淺藍色的瞳孔泛著紅光,尾巴下垂,利爪伸出,齜牙咧嘴滿眼殺意的看著他們。
“是元帥!奔б笔掌鹗謽,臉上的笑消失,皺眉看著:“已經被污染獸化了!
“姜小姐,您還有精力幫元帥凈化嗎?如果您需要,可以標記我!
姬冶看向身側的姜尤,眼眸微微發亮。
然而姜尤根本沒有理會他,連個眼神都沒有給過來。
在看到嶼白的瞬間,她的精神力就已經放出,鉆入了嶼白的精神海中。
只不過短短半個月沒見,離開帝都時已經凈化干凈的精神海此時就像是被倒入了一池子的墨水,黑沉沉的,伸手不見五指。
姜尤的精力恢復的并不多,而且先前她還在時不時的用精神力感應嶼白,此刻只不過是剛剛進入到他的精神海中,就已經感到了疲乏和眩暈。
但她仍在強撐著,精神力繼續往前探去,想要找到嶼白的精神體。
現實中,白狼被精神海中的疼痛刺激,眼中的暴虐和殺意更甚。
它低吼了一聲,后肢用力直接沖著姜尤就撲了過來,利爪在月光下反射出冰冷的寒意。
就是她,是從她這帶來的疼痛……
白狼目標十分明顯,姬冶和雅利見狀臉色一變,立刻掏出武器與嶼白打斗在了一起,將姜尤護在身后。
哪怕是同為超S級的哨兵,戰斗力也會有差距,更何況雅利和姬冶根本不敢真的傷到白狼,反而白狼的攻擊卻是要致人死地。
沒一會,雅利和姬冶就被白狼一爪子掀開,整只狼直接沖到了姜尤的跟前。
兩人齊齊變臉,聲音驚懼:“姜小姐!”
就在白狼靠近的剎那,姜尤突然睜開眼,抬手摁在了白狼的腦袋上。
仿佛是世界摁下了暫停鍵,白狼的動作瞬間停住,不再前進分毫。
淺金色的面具在月光下顯得有些冷淡,然而面具下的聲音卻是輕柔的,帶著安撫:“嶼白,可以了!
精神海里那只被污染纏住的小白狼已經被姜尤找到,此刻姜尤一邊在白狼的精神標記處補藍,一邊用補上的精力去為他凈化。
伸出的利爪慢慢收回,白狼縮小身體,被姜尤抱在了懷中,溫熱柔軟的手撫摸在頭上,白狼眼中浮現了害怕、欣喜、難過、愧疚……
“嗚嗚……”喉嚨里溢出兩聲嗚咽,白狼低下頭,腦袋蜷縮埋進了姜尤的懷里。
他的污染還沒有凈化干凈,但是超強的意志力,卻讓他精神體在碰到姜尤精神力的剎那,感覺到了熟悉。
身體忍不住后怕的開始微微顫抖了起來。
姜尤沒有選擇拖延時間,而是快刀斬亂麻的直接把嶼白的污染凈化干凈了。
懷中的白狼閃過白光,變成了赤.裸偉岸的男性軀體。
嶼白雙腿微彎,整個人靠在了姜尤的身上,似還有些失力,不著寸縷的身體與姜尤緊緊相貼。
不遠處,雅利見狀立馬吹了個悠揚的口哨,偏過頭去沒再看。
而姬冶卻是立馬就黑了臉,從地上猛地站起來解下了身上的披風和外套。
干什么干什么?!
身為一個元帥怎么能這樣出現在向導小姐面前?!
然而還不等他走近,就看到那被元帥依靠著的姜小姐,突然抬起手摸了摸嶼白的頭發,而后下滑,落到了他的脖頸上。
指尖曖昧的在上面滑動了幾下,然后整只手掌貼上,指腹摩擦,親密又曖昧。
淡藍色的精神標記泛著光閃了閃,標志著兩人親密關系的印記就這么映入了姬冶的眼中。
金瞳一瞬暗淡下來,他慢慢垂下了眼睫,攥緊了手中的披風。
這邊,姜尤瞇起眼,感受著藍條慢慢充盈的舒暢,忍不住嘆息了一聲。
爽!
她發現似乎與精神標記貼得越多,補藍就越快,原本只是手上碰一碰嶼白脖子的,而后她干脆整張臉都跟著貼了上去,埋在了他的頸窩,感受精力恢復的快樂。
逐漸恢復了意識的嶼白,站直身體,看著眼前的一切還沒反應過來是什么情況,就感覺到了脖子上緊貼的熱度。
他伸手扶住身上的人,皺起眉低頭看去,下一秒,俊美冷冽的臉上泛起潮紅,心跳加速。
姜,姜小姐?!
第44章 你能滿足得了嗎? 渾身上下的……
渾身上下的血液像是熱水一樣沸騰滾燙, 在血管里奔涌著……
嶼白耳朵尖紅得似要滴血,在看清姜尤的下一瞬, 他也反應過來了自己如今赤.裸的身體。
僅僅隔著姜尤身上單薄的衣物, 與她緊貼。
從來沒有和任何一位向導這么親密過,嶼白忍不住憋住了呼吸,生怕自己羞人又過分的反應惹到了姜尤不喜, 下身慢慢后撤了一步。
太近了……
懷中,姜尤的面具蹭得開了掀開了一小半,白皙精致的下巴硌在他脖子上輕蹭著, 忍不住喟嘆了聲。
缺藍的情況下去使用精神力凈化,是真的很累啊……
源源不斷的暖流從接觸的地方鉆入精神海中,整個人舒適得仿佛是泡在了溫泉里。
姜尤忍不住舔了舔唇,舌尖一不小心碰到了嶼白的脖子。
溫熱濕潤的觸感一觸即分,嶼白本就在努力克制自己的心跳, 此刻更是被刺激得呼吸粗重, 心亂如麻, 扶著姜尤肩膀的手都僵住了, 胳膊上青筋爆起。
他張了張嘴,剛準備說話,結果本就受了傷的身體加上不斷加快的心率, 他眼前直接一黑,失去了意識向后倒去。
姜尤猛然間回神, 卻根本來不及從他身上退開,只能跟著一起倒下,趴在了他的身體上。
“啪!”兩人交疊著倒下。
還好有嶼白在下面當著肉墊,姜尤沒有感到什么疼痛。
忍不住磨了磨牙,姜尤雙手撐著他的兩塊厚實的胸肌起來, 跨坐在了他的腰腹上。
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弄出這個動靜,姜尤還是要臉的,忍不住害羞的咳了咳,翻身從他的身上下來。
她站起身,抬腳準備從他的身上跨過去,低頭的瞬間,余光里不小心進入了一個有些夸張的部位。
然而,不等她目光掃過去,姬冶就已經率先一步把手上的披風扔到了嶼白的身上,然后將姜尤面朝自己的護在了身前。
姜尤眨了眨眼:“……??”
其實,她還沒看清呢!
姬冶站在姜尤身前,微側的身子擋住了夜晚吹來的冷風,嘴角勾起,眼眸含笑:“姜小姐,既然已經找到元帥了,那不如讓哨兵先把他帶回去治療,時間很晚了,我帶您回去休息?”
“啊……”姜尤應了一聲,沒覺得有什么問題。
但是在反應姬冶說的話時,卻下意識的打算回頭去看一眼嶼白。
姬冶卻直接抬起手,輕柔的擋在了她的臉側,不讓她看向嶼白。
而后身體下壓,含笑的嗓音重復了一遍:“姜小姐,我們先回去?”
被姬冶擋住了視線,姜尤皺起眉,對姬冶這步步緊逼的態度已經有了些不耐。
她知道普通哨兵和向導之間不平等的關系,也對哨兵的一些舉動多有容忍。
但這不代表她會喜歡被阻攔。
如果連神級向導都能被哨兵輕松拿捏,那議院豈不是要更加無法無天了?
姜尤沒有回答姬冶的話,也沒再朝著嶼白那看去,而是轉過了身拍了拍雅利的花豹。
“雅利,我們回去。”
“誒,來了!”
聽到姜小姐的聲音叫她,還在偏頭避開元帥裸.體的雅利立馬回神,走了過來,與姜尤共乘一騎。
姬冶被姜尤無視了個徹底,臉上原本揚起的漂亮燦爛的微笑慢慢收回,眼眸有些茫然又慌張的看向了那坐在雅利身前的少女。
“姜小姐……”
話出口,隨即就輕飄飄的散在了空中。
姜尤沒再看他,和雅利一起往駐地走去,只留下姬冶、嶼白以及剩下的哨兵待在原地,等待著安排。
肺部像是一個氣球猛地脹大,呼吸悶堵在了胸口,姬冶顫抖的呼出一口氣,只覺得指尖發涼。
他剛剛,不該那樣的……
姜小姐生他的氣了。
還沒來得及靠近,就先惹了姜小姐不喜。
姬冶眼眶酸脹,感覺到了有些濕熱的液體涌現在眼中,他掐住指尖,憋得眼尾通紅。
好一會,才咬住下唇,平復下心情。
姜小姐生氣了沒關系,他可以慢慢哄她高興,身為雄獅,想要討好向導,讓他做什么都可以的。
姬冶重重的呼吸兩下,看向一旁躺著的嶼白,目 光從他的脖子和胸肌上掃過,最后落到了那披風都未能遮蓋住的隆起,扯了扯嘴角。
和他相比,他也不差的。
轉過身,姬冶聲音略低:“把元帥帶回去,好好治療!
“是,軍團長!”
……
姜尤一回去就睡了個昏天黑地。
她從來沒有一天覺得時間這么長過,竟然能做這么多的事情。
嶼白被送到了治療室,清洗干凈身上的污漬后,傷口和疤痕就全部暴露在了哨兵們面前。
替嶼白擦藥的哨兵都忍不住咋舌:“我的天……這傷在這了元帥大人竟然一點事都沒有,超S級哨兵的體質也太恐怖了吧?”
“等你升到超S級,你說不定也能和元帥大人一樣呢!”另一個哨兵說道。
“算了吧……升超S級多難啊……也就元帥大人白狼族天生就等級高!
哨兵撇撇嘴,似乎想起什么,有些羨慕:“話說,元帥大人好像在超S級都兩三年了吧?而且最近還被向導標記了,說不定過段時間就能突破到神級哨兵呢!”
“……害,真是人比人氣死人。我都不知道還要多久才能到A級,元帥大人就要到神級了……”
聽不得他的感慨,其他哨兵連忙催促:“好了好了別那么多廢話,快點上藥!”
“哦……”
嶼白的傷比起達利安的要更輕一些,上好藥又打了幾針藥劑,基本就沒什么事了。
哨兵們從病房里都退了出去,只留下嶼白一人躺在床上。
夜晚,在駐地外巡邏的哨兵換班,有人路過嶼白所在的病房,偏頭往里看了一眼,而后他皺起眉,頓住了腳步。
“怎么了?”察覺到好友的動作,前面的哨兵回頭也跟著往里面看了一眼。
“沒事……就是剛剛好像沒在病房的床上看到人……不是說元帥大人找到了嗎?”
“嗯?”哨兵上前貼在了窗戶上:“好像是沒看到人……不過元帥大人應該會住在其他的房間吧?向導大人不是來了嗎?”
說到向導,兩個哨兵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對視一眼后,臉紅的低下頭,快步往房間走去。
元帥大人還受著傷,向導大人應該不會那么……
事實證明,向導確實不會,但是元帥就不一定了。
嶼白本來在治療室躺得好好的,結果病房的門突然被打開,一位蒙著面的哨兵手上握著根針管朝著床邊靠近。
漆黑的房間里,針頭亮著寒光,尖利細長。
嶼白警覺的意識到了危險,突然睜開眼,和蒙面的哨兵對上視線。
哨兵似也沒想到嶼白會突然醒來,立馬收回手中的針管,拉開門,朝外跑去。
嶼白緊隨其后追上,俊臉神情凝重,眉頭皺起。
有人想害他……從他進到蟲族群里開始,到剛剛的針管……
但是為什么?
他從進到軍部開始,就從來沒有過一次失誤,也不曾犯過錯,到底是誰會想要他死?
冰藍色的眼眸透著幽冷的寒意,嶼白神情冷漠嚴肅,緊盯著眼前那個正在逃跑的哨兵。
然而帶著傷的身體還未痊愈,跑著跑著,他就感覺到了意識逐漸潰散,眼看著要撐不下去了,嶼白只好停下了腳步,然后用力的敲了敲身旁最近的房門。
緊接著便渾身一軟,身體失力的順著墻壁倒了下去,再次陷入昏迷。
原本逃跑的哨兵聽到身后沒了聲音,剛準備轉身回去,就聽到了門被打開的聲音。
腳下一頓,哨兵還是果斷的放棄回去,消失在了走廊上。
大晚上睡得正好呢,突然有人敲門。
姜尤有些煩躁的從床上爬起來,打開門,入目便是一具只穿著長褲,上身赤.裸的男性身體。
銀白的短發,寬闊漂亮的背肌,從肩膀的弧度一路往下在腰部陷到底后又微微往上,臀肌挺翹飽滿,看著就手感很好的樣子。
姜尤目光頓了一下,從嶼白的翹臀上收回:“……”
不是,大晚上趴她房前干什么?
污染沒凈化干凈?
還是準備自薦枕席?
不過后者應該不可能吧?
姜尤當初選嶼白標記就是感覺他對這些事不感興趣,一臉正直得幾乎性冷淡的模樣,看著就安全。
心下有些疑惑,姜尤伸出腳,腳尖試探地點了點嶼白的肩膀,把他推動了一下:“嶼白?還醒著嗎?”
然而姜尤并沒有得到回應,反而因為她的動作,嶼白那受傷還沒好的傷口流血,從他的身下蔓延開來。
嘶!
姜尤立馬表情嚴肅起來,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臉。
見他眉頭緊皺,臉色蒼白,心中頓覺不妙,點開星腦給雅利發了個消息。
但是時間太晚,根本沒人回復。
怕嶼白一直躺在地上,到時候傷病加重,姜尤猶豫了下,還是伸手扛起他的身體,拖到了房間里。
胳膊才剛剛搭上來,姜尤就忍不住噗了一聲。
太重了……
好在,沙發離門口不遠,把嶼白往沙發上一扔,姜尤拿著濕毛巾,替他仔細地擦了擦傷口流出來的血和臟污。
又從房間里搜羅出傷藥給他涂抹到了露出來的傷口上。
見他呼吸逐漸平穩,沒有出現別的情況后,就把他扔那,順手給了個毛毯,回自己床上躺著了。
精神力并沒有在他精神海里發現污染,那說明不是凈化的事。
她又不會治療,又不會看病,既然沒別的事,那就還是等白天雅利他們過來看好了。
姜尤毫無負擔的再次陷入了睡夢中,臉上的面具為了防止嶼白突然醒來,她剛剛戴上后就沒再摘下。
……
嶼白睡著睡著,突然身體猛地顫抖了一下,深入骨髓的冷意從足底蔓延,直竄到頭皮。
他忍不住伸手扯了扯毛毯,蓋在了身體上,而后側過身蜷縮著往沙發里縮了縮。
但是因為個子實在是太高,就算努力往里蜷縮了,仍有大半個身子露在沙發外。
鼻尖鉆入絲絲縷縷熟悉的茉莉花香,嶼白原本緊皺的眉頭慢慢松開。
是姜小姐……
毫無血色的薄唇抿緊,他扯著毛毯往臉上蓋去,讓那股令人安心的花香圍繞在身側。
但是,太淡了……
這樣根本就不夠。
稍微放松了點的眉頭再次緊縮,嶼白只覺得身體里兩股熱流和冷意在互相沖撞,難受得讓他不受控制的悶哼了一聲。
回想起每次靠近姜尤時,隨著香氣而來的是污染被凈化的舒適快感,還有她那只柔軟的手……貼在額頭上帶來的暖意。
想要,再被觸摸……
想要靠近……
疼痛刺激著欲望瘋長,交雜在心口,嶼白忍不住攥緊了手中的毛毯,突然呼吸急促的睜開了眼。
冰藍色的瞳孔在暗夜中閃著波光,漂亮得仿佛冰泉下蘊藏著的寶石,然而他的視線卻是虛焦又茫然的。
慢慢坐直身體,嶼白垂頭,雙眼無神地看著身上的毛毯。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隨著姜尤躺在床上忍不住翻了個身,濃郁的茉莉花香再次襲來。
嶼白深深嗅聞了一下,遵循本能,起身,順著氣味,摸到了姜尤的床邊。
是姜小姐身上的味道……
花香仿佛是有什么魔力,只是這么聞著,就讓他身上的疼痛減緩了不少。
薄唇抿了抿,高大的身軀緩緩下傾,他似是想上床,與花香的主人緊緊相貼。
然而在意識深處,他對向導刻在骨子里的尊敬和克制,卻讓他停下了繼續靠近的動作。
最后,嶼白跪坐在了床邊,就這么貼靠著沉睡了過去。
姜尤對此毫無察覺。
一覺睡到自然醒時,外面的太陽都升到正空中了。
溫暖的陽光透過玻璃照射下來,并隨著時間流逝移到了她的臉上。
姜尤睜開眼,被陽光刺得忍不住瞇了瞇。
她翻了個身,腳往外一甩。
“嗯唔!”
踢到了一個有點硬又有點軟,還帶著彈性的東西。
姜尤嚇得一激靈,連忙起身朝床邊看去,就見那本來應該睡在沙發上的嶼白靠在她的床邊,左臉上還有她剛剛不小心踢到的紅印子。
“……”
嶼白被她剛剛那一腳也踢得清醒了過來,清冷的俊臉上帶著點茫然看向姜尤。
而后他反應過來什么,連忙站起身后退了一步,眼中閃過抹慌亂:“姜小姐……我,抱歉,我不知道我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打擾您了,我這就離開!
嶼白纖長的睫毛垂下,盯著腳下的那一塊地方,都不敢再抬頭四處多看一眼。
赤裸的上身帶著血肉外翻的傷口,涂抹的傷藥經過了一晚的浸入已經看不出痕跡了。
他腰挺得很直,腹肌以及性感的人魚線十分明顯,尾端直接沒入到了身下的長褲里,引人遐想。
赤著腳,一轉身,那長褲繃在筆直有力的雙腿上,顯出了他挺翹的臀部。
嶼白不等姜尤說話,抬腳就打算離開。
然而跪了一整晚的雙腿,剛剛突然站起來就已經血液不通開始發麻,這下一抬腿,直接就無力的又跪在了地上。
膝蓋與地面接觸,發出巨響,聽得姜尤都不由得牙酸,感到了絲疼痛。
嶼白臉色蒼白,沉默了會后,垂下頭:“抱歉,姜小姐……我可能是腿麻了,我……會馬上離開的!
他挺著身體直直地跪在不遠處,臉色十分難看,神情緊繃。
似在為自己不知為何來到了姜尤房內而感到自責和懊惱。
姜尤見狀嘆了口氣,從床上下來,赤著腳走到了嶼白的跟前。
“膝蓋一直跪著不疼嗎?我扶你坐沙發上吧。”
視線里進入姜尤兩只白里透粉,纖細又帶著肉感的腳,嶼白抿了抿唇,昨晚他赤著身子與姜小姐擁抱的記憶一瞬浮現。
他立馬耳根通紅的移開了視線,聚焦到別處,不敢再看。
沒聽到他的回答,姜尤疑惑的喊了他一聲:“嶼白?”
“嗯……”嶼白沉默了會后,才嗓子低啞的開口:“謝謝姜小姐!
姜尤沒說話,扶著他的胳膊起來,移到了沙發上坐著。
雙腿血液不通像是有數億只螞蟻在骨頭縫里爬過一樣,恨不得伸手去一只只抓出來碾死。
嶼白自然不可能做出那種有損形象的事情,他只保持挺拔的坐姿,眼睫垂下,安靜的坐著沒有亂動。
姜尤站在沙發前點開星腦看了眼和雅利的聊天框。
最后的消息還是她發過去問嶼白在她這該怎么辦的內容,對面的頭像還是黑的。
雅利還沒醒呢?看來昨天擊殺蟲族確實是累了。
姜尤忍不住笑了聲。
聽到姜尤的笑聲,嶼白抬起頭,就見她正盯著手上的星腦。
雖然面具擋著看不見表情,但剛剛的笑聲可以聽出來,她很高興。
因為星腦對面的人,而不是因為他。
垂下眼眸,他唇線拉平,神情越發嚴肅冷峻。
目光往旁邊看了眼,掃見桌上打開的藥箱,嶼白眼眸一動,朝那伸出手,打算去拿過來。
然而雙腿的麻勁還沒過,他伸手,上身往前沒了支撐,為了穩住平衡,胳膊直接撐在了桌子上,發出一聲巨響。
姜尤回神,看向他的動作,了然上前一步把藥箱提到了沙發上。
“你要拿藥箱跟我說啊!
“……抱歉,我只是不想太麻煩您!睅Z白斂眉,臉上神情淡然。
姜尤:“沒事,昨天該麻煩的都已經麻煩完了!
嶼白聽到這話,垂眸,沉默不語。
藥箱里的傷藥都是常備的,且給向導準備的都是極好的品質。
昨天晚上給嶼白涂了后,白天就已經看得出藥起效了。
嶼白冷靜的打開藥箱:“姜小姐,抱歉用了您的藥,等我回去會還您的!
“不用。”姜尤毫不在意擺手:“我也沒什么要用藥的地方!
看著嶼白自己擠著藥膏,跟糊墻似的往身上抹,姜尤忍不住皺了皺眉,直接屈膝斜著跪坐在了嶼白的身旁拿過藥膏。
“我幫你擦吧,別浪費了。”
嶼白動作一頓,僵硬的收回手,聲線略低:“……好!
藥膏是乳白色的,姜尤用桌上昨晚剩的水洗了洗手,才擠出藥膏揭在了指尖,往嶼白的胸口上涂去。
最大的傷口直接從左胸上一路劃到了腹肌,甚至只差一點就要把他左邊的凸起也跟著一起割開。
姜尤的手碰上他的肌膚,瞬間就感覺到了他緊繃起來的肌肉,微微發硬。
指尖往下按了按,姜尤聲音溫和平靜:“放松一點,我是在幫你上藥!
嶼白的呼吸立刻就粗重了起來,好一會,他才慢慢放松了身體,繃著臉,手握成拳。
“是!
擦藥的手柔軟溫熱,姜尤動作輕柔,指尖順著他的胸口的傷一路慢慢往下。
溫熱的指尖不小心劃過凸起時,仿佛是觸電般,他的身體猛地痙攣了一下。
嶼白還是沒忍住再次繃緊了肌肉,而后換來了姜尤有些不耐煩的輕拍。
雖然繃起肌肉挺性感的,但是這樣傷口反而都裂得更大了……
身體微微顫抖,身側握拳的手緊得泛白,嶼白有些不受控地喘息,喉嚨干涸發癢。
忍不住閉嘴喉結滾動了兩下,又再次張開唇,發出壓抑的粗喘。
姜尤見著他的動靜,已經涂到了腹肌傷口上的手頓住,疑惑:“很疼嗎?那我輕一點?”
不過她都已經夠輕了吧?
難道是這個藥涂著很疼?
姜尤懷疑的看了眼手中的藥膏。
嶼白張了張嘴,似打算解釋一句。
然而下一秒,姜尤就湊近他的傷口,輕輕呼了幾口涼氣,試圖吹散傷口的疼痛。
原本已經涌到了喉嚨里的解釋瞬間像被挾持住,卡在了里面。
他垂眸,長睫毛輕輕抖了抖,最終還是伸手抓住了姜尤的手:“謝謝姜小姐……已經好了!
姜尤看著手上還剩下的一點藥膏,點了點頭。
然后隨手往他的腹肌上擦了擦:“行,你坐這等我一會,我去換件衣服幫你找人來。”
腹肌上的觸感一瞬讓嶼白的呼吸再次加快,好一會他才緩過勁來,聲音壓抑:“好,謝謝姜小姐!
嶼白坐在沙發上,寬厚的肩背挺拔,肌肉線條流暢漂亮,渾身上下透著一股軍人的凜然正氣。
姜尤還是挺放心他的,走到一旁的行李箱旁,從里面掏出了一條新的衣服換上。
向導的白色外袍有很多種款式,姜尤箱子里還剩的干凈那條拉鏈是在身后。
她反手夠了夠,結果卡到一半就拉不上去了。
“嶼白,過來幫我拉一下拉鏈!
“……是!睅Z白斂眉應下,起身走到了姜尤的身后。
披散的長發被她撥到了一旁,露出白皙修長的后脖頸,微凸起的一塊骨頭卡在衣服上,格外誘人。
嶼白視線飛快掃過,低下頭拉住了拉鏈,慢慢往上。
房間門突然被人敲響。
姜尤下意識偏過頭看了一眼。
這個時間來找她,會是誰?
雅利?
正好換完衣服了,姜尤也沒矯情,淡聲開口:“進。”
得了姜尤的口令,門鎖啪的解開,來人推開門,走進來。
“姜小姐,您身體好些了嗎?”
達利安的聲音帶著遮掩不住的欣喜和期待。
他剛醒沒多久,就知道了姜小姐為了救他,甚至耗盡了精力幫他凈化蟲王,導致精力不支暈倒了。
得知這個消息,達利安心里半是自責擔憂,半是愉悅激動。
姜小姐竟然愿意為了他做到這個地步,這是不是說明她對他是有些喜歡的?!
光是想到這個可能性,達利安臉上的笑就根本壓不下去。
連身上的傷他都不想管,直接就下了床來找姜尤。
然而……
看到房內赤著上身站在姜尤身旁的嶼白,達利安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嶼白!”
戰場是戰場,向導是向導。
他敬佩嶼白在戰場上的英勇,卻不能容忍他一大早的光著身體來勾引姜小姐。
姜小姐昨天都那么辛苦了,應該好好休息的!
他竟然還……
達利安嘴角一扯,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氣,諷刺道:“你身上的傷好了?一大早就這么急不可耐的過來獻身,您能滿足姜小姐嗎?”
第45章 小黑熊 姜尤一臉懵逼:“??……
姜尤一臉懵逼:“???”
大早上的, 達利安都在說些什么虎狼之詞?
面對著達利安無端的污蔑,嶼白神情冷漠, 似一點也沒有被這句話影響。
他斂下眉, 幫姜尤拉好拉鏈后,才松開手轉頭看向站在門邊的達利安。
表情和聲音清冷如同淬冰:“我能不能滿足姜小姐與你無關,而且, 作為姜小姐的專屬哨兵,她想對我做什么都可以!
專屬哨兵!
不過一個名頭而已,姜小姐又不是只會有他一個專屬哨兵!
達利安心口仿佛被堵上了棉花。
想要反駁, 卻根本找不出反駁的點。
他只是個外人,但嶼白卻是專屬哨兵……
沉下眼底陰翳的神色,達利安看向了一旁正在整理長發,對他們兩人的爭吵毫不在意的姜尤。
手上攥緊的拳頭緩緩松開,達利安唇角微揚, 嗓音帶了些幽怨:“姜小姐, 您想做什么也可以來找我啊!上次見面, 您明明很喜歡摸我的……”
嶼白原本清冷看向達利安的眼眸瞬間垂了下來, 呼吸變輕。
后面的話沒說完,姜尤卻已經想起了那天在休息室的事情。
但不得不說,確實手感挺好的。
本想對他倆吵架置身事外的姜尤突然又被扯回話題中間, 她咳了咳,擺出一副正經的姿態。
然后生硬的轉移了話題:“你不是受傷了嗎?怎么樣?好點沒有?”
得到了姜尤的關心, 達利安眼睛驀地亮起,直接無視嶼白,走到了姜尤跟前,把兩人隔開。
嶼白被他一擠,腳下都不由得后退了步, 與姜尤之間的距離變遠。
臉色瞬間暗下來,嶼白擰眉看著達利安,垂落身側的手驟然握成拳,胳膊上青筋浮現。
然而當著姜尤的面,拳頭緊了又緊,最終還是什么都沒做,站在一旁,只有張冷若冰霜的表情透露著他內心的不平靜。
達利安高大的身軀在姜尤面前彎下來,他解開胸口扣子,露出里面被白色綁帶包扎起來的地方:“姜小姐,我感覺一點都不好……傷口很疼……”
硬朗俊美的臉上帶著委屈,濃密的眼睫微垂,漆黑如墨的瞳孔里倒映著姜尤的身影:“姜小姐您身體好些了嗎?聽說您為了救我都昏迷了……”
姜尤尷尬的摳緊腳趾。
啊啊啊,不是為什么她昏迷了這件事達利安會知道?到底是誰跟他說的啊!
她高冷強大的神級向導形象!
——另一邊,徐舟野:阿嚏!
達利安繼續說著:“我很擔心您,沒想到您竟然愿意為我做這些……所以,為了報答您,您把我標記了吧!我可以辭掉軍部的職位,一直待在您身邊!您想做什么我都可以為您服務!”
達利安眼里的光亮得驚人,明明精神體是只大黑熊,此刻卻像是只努力討好主人的小狗。
姜尤都有些幻視看到了他身后不停搖擺的尾巴。
明明真正的狗在旁邊安安靜靜的,一言不發,這只假狗倒是跑來獻殷勤了。
姜尤對達利安這性子實在是招架不住,抬手蓋住他的臉,把他往外推了推。
“好了別鬧。”姜尤無奈:“身上傷都沒好,標記什么標記?”
達利安聽著這話,垂眸看了眼身上的繃帶,抿唇沉默。
身上的這些疤痕沒有消下去,確實丑陋,姜小姐會嫌棄也正常……
等傷疤好了,姜小姐肯定就會標記他了!
自我安慰著曲解了姜尤話里的意思,達利安沒再提這件事,順著姜尤的手站直了身體。
“姜小姐您現在是打算出門嗎?要去哪?我陪您!边_利安親昵道。
“不用你陪!
姜尤果斷拒絕了他的貼貼,轉而看向他身后被擋住的嶼白:“嶼白,你在這等我會,我去找哨兵給你拿套衣服來!
“好的,謝謝姜小姐!睅Z白聲音平靜地點頭應下。
他這副模樣從姜小姐的房間出去,難免會引起其他人的閑話。
他自己倒沒關系,但是姜小姐……
他不希望姜小姐因為被他而被人誤解。
達利安雙手環胸,冷哼了聲:“姜小姐,這種事怎么需要您親自去?我幫您叫人拿來就行。”
說著,不等姜尤拒絕,達利安就在星腦上給徐舟野發了消息,讓他拿衣服過來。
他不是很想讓別的哨兵靠近姜小姐。
但是徐舟野就不同了。
他那副樣子,才不會有向導看上他。
“好了,姜小姐,您可以坐著等一會,馬上徐舟野就把元帥衣服拿來了!
達利安關上星腦,立馬又彎腰湊近了姜尤,一副做了好事求夸夸的眼神看著姜尤。
俊朗硬氣的男人做出這種神情,明明會顯得不倫不類。
但卻因為他格外明亮澄澈的雙目,不僅沒有一點奇怪,反倒帶了些讓人拒絕不了的真誠。
姜尤沉默了一秒,還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腦袋:“謝謝!
“不用謝!”達利安瞬間興奮,躁動不已。
要不是嶼白在旁邊,他恨不得直接脫了身上的衣服,讓姜尤再看看他身上的傷,好好心疼他一會。
這么好的示弱時機,就被嶼白破壞了。
達利安心下暗罵了一聲,眼神陰冷的看向嶼白。
接收到達利安的視線,嶼白怔了下,淡定的垂下眼睫。
而后他似有些不適,皺起眉,捂著胸口咳了咳。
姜尤正在星腦上給雅利又發了條消息,聽到嶼白咳嗽,她連忙抬起頭朝他看去:“怎么了?傷口疼了?”
對于總是沉默著不說話的嶼白,姜尤明顯要多注意了幾分。
繞過達利安走到嶼白身邊,姜尤伸手輕輕撫了撫他的背。
“坐著休息去!苯认掳臀⑻,點了點沙發。
嶼白咳得眼里泛起水色,伸手按住了姜尤的肩膀:“好,姜小姐您也坐過來吧,昨天辛苦了!
被嶼白帶著往沙發走去,姜尤也沒拒絕,她也確實是不想站著了,于是順著他就坐下了。
然后,達利安幽怨的眼神就看了過來。
“姜小姐……”
達利安剛開口,還沒說完,姜尤就無奈地沖他招了招手:“你也過來坐!
“是!”達利安連忙在姜尤的另一邊坐下,比起和嶼白正常的社交距離,達利安幾乎是要將整個人貼在她的身上了。
大腿緊貼著,胳膊也緊緊貼著,哨兵身上過高的熱度通過皮膚傳了過來,姜尤都感覺有些熱了,忍不住往前坐,避開了一些。
達利安對此毫無所覺,見姜尤往前坐去,他就往后了一些,然后伸手撐在了姜尤身后空著的沙發上。
從旁邊角度看去,他的動作幾乎是要把姜尤整個攏在懷里一樣。
比嶼白這個正牌的專屬哨兵,還要親密。
這個姿勢好,達利安心滿意足勾起嘴角,而后抬眼和嶼白的視線撞到了一起。
一道帶著洋洋得意,一道卻是清冷平靜。
嶼白收回視線,不再看他,但放在腿上的手卻突兀的抬起摸了摸頸側。
淡藍色的精神標記浮現,繁復的花紋在白皙的脖子鎖骨間一閃而過。
達利安本來得意的神情瞬間又冷了下來,咬牙瞪著他。
兩個哨兵的明爭暗斗姜尤一點也沒注意,雅利已經清醒給她回了消息。
知道嶼白大半夜的跑到她房間門口,雅利也有些驚訝。
【姜小姐,您說的是元帥嗎?他看起來不像是會干出這種事的人?】
雅利看到消息,驚得都沒控制住表情,甚至還爆了句粗口。
“woc!”
一旁的姬冶聽到她的動靜,偏頭看了一眼:“怎么了?”
雅利看著姬冶從昨天晚上開始,就一直不怎么高漲的情緒,咳了咳。
“沒事。不過你真的要跟我一起去?”雅利問道。
她現在要去姜小姐那邊,就姬冶昨天和姜小姐那件事后,她還以為他會冷靜幾天呢。
“嗯,要去。”姬冶轉了轉鬢角落下來的一根長發,有些沉默的看著前方。
惹了姜小姐生氣,他不選擇去道歉求原諒,反而疏遠冷靜。
那不就是把自己的路給堵死了?
他現在只希望,姜小姐不要太生氣。
……
徐舟野拿了衣服過來,嶼白剛剛換上,雅利就敲門進來了,聲音熱情洋溢。
“姜小姐!”
看到達利安還有其他人都在,她挑了下眉:“我去!你們怎么都在這?達利安你傷好了都能下床了?”
達利安皺起眉,對雅利的態度只覺得不爽:“跟你無關。”
雅利聳聳肩,毫不在意,走到了姜尤跟前。
她四處掃了眼,見沒地方坐了,便在姜尤的腳邊隨處找了個地方坐下。
身旁跟著的姬冶見狀,也上前坐在了姜尤的另一邊地面上。
此時姜尤身側,還有腳邊,四個哨兵圍著,她連腿都沒地方伸了。
姜尤:“……”
雖然不是很懂,但既然他們樂意,那就這樣吧。
把腳往里縮了縮,姜尤想要給他們騰出坐的位置。
姬冶察覺到她的動作,垂眸看去,就見到了她赤裸的腳,腳踝白皙纖瘦,估計才和他的手腕一般粗。
徐舟野站在一邊,像個局外人似的,干脆就靠在了一旁的書桌旁。
雅利仰頭:“姜小姐,既然我們已經找到了元帥了,那您準備什么時候回去?”
“回帝都嗎?”達利安驚喜:“姜小姐,讓我護送您回去吧!”
四大軍團和元帥都有各自乘坐的星船,達利安當即開口就打算讓姜尤和他一艘。
“不回帝都,我還有事。”
姜尤否決了他的提議,而后皺起眉看向嶼白:“我過來前線的事情,最好讓哨兵們不要亂說,我怕議院那邊會追究雅利!
嶼白點頭:“好的姜小姐,我會警告他們不要亂說的,您不用擔心,前線的信號范圍覆蓋不大,他們如今也無法給其他星球傳輸信息!
“行。”嶼白說的,姜尤還是信任的。
畢竟是元帥,總是沉穩可靠的。
這件事放下心了,姜尤才看向雅利:“既然已經沒事了,那我們明天就出發回去,你今天可以去叫哨兵們都收拾一下!
她可不好繼續拖延,林芝假扮的她還請著病假,再拖幾天,估計她的成績就要不及格了!
姜尤不是很想留級。
“好的姜小姐。”雅利笑著應了一聲,而后就好奇的看向了嶼白。
“話說元帥你是怎么會突然在蟲族群里失蹤的?我們還都以為你要犧牲了呢!”
姜尤同樣朝他看了過去,哪怕是帶著面具,也能清楚感受到她的好奇。
嶼白抿了抿唇,目光從在場其他人的臉上掃過,除了好奇、嫉妒、無所謂之外,沒見一個人猶豫緊張。
不是他們。
他們沒必要害他。
緊繃著的身體放松了下來,嶼白還是說了自己在蟲族群時遭遇的事情。
原本嶼白還覺得戰場上時那個哨兵的舉動,或許是因為緊張而不小心造成的失誤。
但是昨天晚上的那個針筒,卻是證明了戰場上那個哨兵的舉動不是失誤。
姜尤聽著不由得皺起了眉頭,想到了她之前的猜測。
姬冶對嶼白的事情一點也不在意,他的目光從進來開始,就一直落在姜尤的身上。
見她因為嶼白的話而發呆沉思,姬冶卻是突然彎了彎嘴角,伸手探到了姜尤赤著點在地上的腳。
而后將其托著,踩在了自己平放著的大腿上,另一條腿則屈膝擋住了其他人的視線。
被腳上的異動驚到,姜尤垂眸看去。
“……”
姬冶伸手把她腳底沾上的灰細心的擦了擦,然后伸手蓋住她的腳背。
抬頭,正好撞上姜尤看下來的面具。
他眼眸輕彎,嘴角勾起漂亮明媚的笑,輕輕眨了眨眼,對她比了個口型:“姜小姐,地上涼,踩在我的腿上就暖和了!
有些討好的舉動,但并不惹人厭煩。
姜尤被他捉住的腳尖忍不住動了動,最后還是沒有拒絕。
不拒絕他,是不是就代表姜小姐不生氣了。
見狀,姬冶臉上的笑越發燦爛起來。
達利安坐在姜尤身旁,正好就是在姬冶的旁邊,被他的身影擋住了下面的動作。
他只能看見姜尤和姬冶面對面看了一眼,然后姬冶說了句什么,姜尤移開視線后,他就笑得一臉蕩漾。
姬冶和姜小姐什么時候關系這么好了?
達利安有些煩躁的皺起眉,心下升起些恐慌。
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姬冶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房間內五個聽眾,最后真正聽嶼白說話的實際上只有三個。
姜尤心中對想要害嶼白的人已經有了猜想,但是她也不太確定,議院是不是真的如她所想。
略猶豫了一會,姜尤打算現在先不說,等到時候找了機會和嶼白獨處時再跟他說這個猜測。
不過,在此之前,她得先確定嶼白所遭遇的一切,都是真的。
萬一,他是議院專門用來釣她的呢?
神級向導的存在有多珍貴議院不會不清楚。
當唯一珍貴的神級向導有了反抗的心思,議院是會順從她的想法改變,還是與她魚死網破,誰也說不清。
再沒有萬全的把握確定其他人的戰隊時,姜尤只能選擇沉默。
徐舟野和雅利對嶼白是被人陷害這件事感到了極大的震驚。
“陷害你?怎么可能?!哪個哨兵有這么大的膽子?”徐舟野都忍不住站直了身體。
“駐地都是有監控的,我現在就去把監控調出來看。”
雅利舉手:“我也去我也去!”
從地上站起來,雅利跟著徐舟野往外走,走了幾步她回頭看向那還坐著的三個哨兵。
“你們不去看看?”
姬冶根本不想離開,好不容易才靠近了姜小姐,腳還沒捂熱呢,就要走了?
他抬頭,笑瞇瞇的看著雅利:“你們去吧,我就不去了,懶得走!”
這事和嶼白息息相關,他是不得不去的。
沉默的從姜尤身邊站起身,他垂眸就看到了那雙踩在姬冶腿上的腳。
打算離開的動作一頓,嶼白看向了姜尤。
以為他是想問她去不去,姜尤摸了摸下巴,抽回腳:“你等我一下,我穿個鞋跟你們一起!
姜尤都要去了,達利安自然不會把自己撇下,跟著就站了起來。
最后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往監控室走過去了。
敢大晚上去偷襲嶼白,那哨兵自然是每處地方都考慮到了的。
監控恰巧就那段時間的內容被刪除掉了,甚至連備份都沒有。
而問起相關的哨兵,也無人能說明到底有誰來過監控室,又有誰昨晚跑出了宿舍……
畢竟看管監控和巡邏的哨兵都是一隊一隊的,互相搭檔著,如果有誰有異樣,那么同隊的人肯定會發現。
要么,就是一整隊的人有問題。
軍部所有軍團的哨兵雖然都歸嶼白管,但是他只管的是打仗相關的,其余的他根本就沒有插手過。
而有能力做到在軍隊里安插人手殺害他的,除了每個軍團的軍團長之外,就只有軍議長秦霽之了。
嶼白沉下眼眸,眉頭緊縮。
徐舟野他們也同樣和嶼白想到了一塊去,背后不由得發涼。
議院想要讓嶼白犧牲?
為什么?
氣氛一瞬變得凝滯,所有人呼吸都像是要停止了,感到了一陣恐慌。
姜尤的視線掃過他們,而后慢慢垂下眼,聲音平靜:“那個哨兵既然不敢直接對你下手,說明他的等級并不高,直接下手就會被你抓住!
“當務之急,嶼白你還是先養好傷,剩下的再慢慢查!
也只能這樣了。
姜尤的聲音落下,雅利他們的呼吸總算再次通暢了起來。
忍不住嘆了口氣,雅利伸手拍拍嶼白的肩膀:“元帥,你自己還是小心點的好!
“我知道!睅Z白啞著嗓子說道。
他還是很難相信,議院為什么想殺他。
他是擋了誰的路嗎?
腦子里閃過幾個人影,但他都猜不出動機。
這事便只能暫且擱置了。
從監控室離開,雅利要去集結哨兵準備離開。
徐舟野和姬冶要去準備戰場的收尾工作,只有嶼白和達利安兩個病號目前沒事,得去上藥。
然而嶼白還記著之前跟姜尤說的要去警告下哨兵,不許把姜尤上戰場的事情告訴議院。
可是,如果隊伍里已經有了議院的哨兵,那姜尤的行蹤還能瞞得住嗎?
嶼白皺起眉。
但不管行不行,他答應了的都得做到,而且……說不定趁機還能揪出那個哨兵。
藍色的眼瞳里一閃而過抹殺意,嶼白沖著姜尤微微躬身:“姜小姐,我先過去了!
“好。”姜尤點點頭,有些擔心他一個人去會被哨兵盯上。
于是上前了幾步,抬手摸了摸他的頸側。
精神標記里暖流竄入,姜尤隨即又用精神力在他的精神海中搜了搜,確定沒有污染了才松開手。
“注意安全。”
脖子上溫熱柔軟的手分離,嶼白耳根通紅,低眸冷靜地應了聲:“我會的,姜小姐!
說罷,他轉身離開。
姜尤看了眼,也準備回自己的房間去。
才剛抬腳,達利安的身體就貼了過來,跟在姜尤身旁。
“姜小姐,您要去哪?我陪您!
總算是等到了和姜小姐獨處的時間,達利安聲音輕快,帶著濃濃的欣喜。
姜尤:“……”
她回去睡覺要你陪著干什么?
然而一抬頭,看著達利安那張血色全無,嘴唇都蒼白干燥得起皮的俊臉,她又開不了口再說什么拒絕的話了。
昨天雅利說的那番話在她記憶中蘇醒,姜尤忍不住又心軟了。
鉆到蟲王的肚子里去,光是想一想姜尤就忍不住渾身起雞皮疙瘩。
如果沒有她在,達利安說不定根本就活不下來。
姜尤沒有感到自得,反而感到了慶幸。
還好她過來了。
嘴唇輕抿,姜尤看向達利安,嘆了口氣:“你身上的傷要換藥了吧?走吧,我幫你。”
達利安聽著姜尤的話一時還沒反應過來。
而后,他瞳孔放大,驚喜得臉上都有了血色,嘴角咧開。
突然一只毛絨絨的小熊突然就出現在了他的腳邊,懵懂的坐在地上,抬起頭:“哞?”
姜尤低頭看去。
小小的黑熊比起之前那只大的要可愛多了,她剛準備蹲下身去抱起,達利安卻是臉色驀地一變,把小黑熊給踢到了一邊。
姜小姐之前被他的精神體嚇到了的,不能讓姜小姐看到它。
小黑熊一個翻滾撞到墻壁,趴在了地上,黑溜溜的眼里泛起水光,一臉委屈的看向姜尤:“哞……”
姜尤忍不住瞪了達利安一眼。
干什么呢?
達利安卻更是委屈:“姜小姐,對不起……我知道您害怕我的精神體,我這就把它塞回去!
第46章 擦藥 你知道個鬼! ……
你知道個鬼!
姜尤深呼吸了一口, 走過去抱起被達利安踢到一邊的小黑熊。
軟軟小小的一只,哪怕知道精神體不會感受到疼痛, 姜尤還是忍不住心疼的摸了摸它的后背, 將它抱在懷中。
達利安站在原地,看著姜尤的動作,微微瞪大了眼睛, 心中頓時閃過欣喜。
姜小姐不怕他的精神體!
那落在精神體身上輕柔的撫摸,就像是姜小姐的手直接觸碰著他的后背一般。
掌心相貼,從上到下, 親密無間。
唇角翹起,達利安的耳朵尖登時爬上一抹鮮紅,臉上的笑簡直跟個傻子一樣。
小黑熊腦袋埋入她的懷中,圓圓的小耳朵晃了晃,又發出一聲軟糯糯的叫聲:“哞……”
拍干凈它身上剛剛在地上滾動沾染的灰塵, 姜尤看向達利安。
忍不住沉默。
“……”
真的不是很理解, 就達利安這副樣子也能當軍團長嗎?
看著實在是蠢。
姜尤知道達利安剛剛不是故意踢小黑熊的, 便沒再跟他多說什么。
沖著他微抬起下顎:“走吧, 去治療室!
“好的姜小姐!”
……
姜尤抱著小黑熊在前面往治療室走去,達利安就屁顛屁顛的跟在身后,身體緊貼得姜尤都怕自己走慢了會被他踩到鞋。
然而……達利安對位置拿捏得十分到位, 根本不會發生這種事。
整個駐地的哨兵應該都是被叫出去了,一路走過去, 都沒有碰到其他人。
治療室內也是安安靜靜的,病床空著。
門打開,達利安掃了一眼室內,意識到什么,呼吸立馬變得急促起來。
只有他和姜小姐兩人……
俊朗的眉眼斂下, 眼中浮現興奮,眸底卻含著獸類在自己地盤嗅到了獵物的強烈攻擊性。
達利安壓抑著呼吸,就近找了個空病床坐下,目光毫不掩飾的看向姜尤,宛如猛獸專注的盯著自己的獵物。
姜尤對此毫不在意,她的精神力想要制止住發狂的哨兵那是輕輕松松的。
更何況達利安現在還是個傷者。
姜尤自己的藥都給嶼白用的差不多了,達利安就只能用治療室里藥效較差的藥。
看了眼說明書,姜尤拿了瓶治療噴劑走到達利安跟前。
淡綠色的噴霧格外刺激,才剛剛噴到達利安臉上的一處傷口,他就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氣,伸手攥緊了姜尤的衣擺。
不知道什么時候他已經把上身的衣服給脫了干凈,露出壯實健朗的身材,白色的繃帶纏繞著,為這具充滿了荷爾蒙的身體帶上了幾分戰損版的脆弱。
莫名的,有點澀氣。
姜尤目光微微掃了一眼,就又抬起落到了他的臉上。
達利安卻被那一道目光看得渾身熱氣騰騰,像是被帶進了桑拿房里,就差冒熱氣了。
淺金色的面具就在眼前,看不見面具下的臉,他也猜不到她如今是什么樣的表情。
專注?關心?溫柔?又或是嫌棄?
不可能是嫌棄……姜小姐與他靠得這么近,甚至他伸手攥住她的衣服她都沒有拒絕……
那姜小姐會和他一樣,也在專注且充滿愛意的看著他嗎?
達利安想到這個畫面,渾身肌肉都不由得繃緊了,瞳孔微微收縮,興奮得汗毛直豎。
“姜小姐……”
忍不住開口,叫了她一聲。
他感覺現在就像是在做夢一樣。
姜小姐在為他擦藥。
雖然只是噴的藥劑。
“嗯?”姜尤不解應了一聲:“疼了?”
剛剛達利安被疼的倒吸一口冷氣的模樣她還記得,只是后面他就恢復了正常,姜尤也就沒在意。
他只是想要叫一叫她,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夢,沒想到就得到了姜尤的關心。
達利安忍不住揚起嘴角,笑著咧開一嘴大白牙:“疼!
姜尤:“……”
誰家傷口疼笑這么高興的?
該不會真的受傷傷到腦子了吧?
之前好像也沒這么蠢啊?
默了默,姜尤還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腦袋,并且小心翼翼的沒有碰到他頭上的傷口。
已經剃成了寸頭的頭發毛茬茬的,比起之前偏硬的短發,手感還要更好。
姜尤便忍不住多摸了幾下。
再一低頭,達利安臉上愈發通紅,眼眸緊縮著她的面具,挺直的鼻尖上都熱得浮上了一層密密的汗珠,□□。
若無其事的收回手,姜尤咳了咳:“好了,疼就忍一會,上藥肯定會疼的。”
“嗯!边_利安眨了兩下,低低的應道。
直到身上的繃帶拆下,大片被腐蝕得血肉模糊的傷口呈現在面前。
本來心態還挺隨意的姜尤都不由得怔了怔。
怎么感覺比昨天更嚴重了?
這可比嶼白身上的傷口嚇人多了。
察覺到姜尤的停頓,達利安也垂眸看了一眼,他還是第一次看到自己身上的傷。
畢竟醒的時候,傷口藥都換好,已經都包扎起來了。
眼中映入那些難看又可怖的傷,達利安眼眸一怔,原先臉上的興奮愉悅瞬間消去,轉而是慌張害怕,下意識的就看向了姜尤。
然而,姜尤卻是微微俯下身,沒有一點嫌棄,對著那噴上了藥劑:“很疼吧?”
本來想說的話被咽了回去,達利安喉結輕滾:“嗯!
“很丑嗎?”達利安原本握著姜尤衣擺的手往上,勾了勾她的胳膊肘,小心的問道。
“不丑!苯葲]有一點停頓的說道。
在戰場上受的傷,怎么會有丑的。
達利安本來還擔驚受怕姜尤會嫌棄,聽到這話,心底立馬就開起了小花。
他眼眸晶亮,上身往前挺了挺:“姜小姐,您放心,我肯定會好好養傷的,以后您再摸我絕對會和以前一樣光滑!”
誰要摸你了!
姜尤心下暴躁怒吼。
但看著他一身的傷,她也說不出來拒絕的話,只嘆氣著應了聲。
“你先把傷養好先吧!
“我會的!”達利安的眼瞳亮得仿佛黑夜里的兩盞燈,熾熱明亮。
哪怕他身上的傷這么嚴重,哪怕明明如果她不在,他就會在蟲王的身體里死去。
面對著可能會出現的這樣的結果,他也不曾表現出一點懼意。
有點蠢,但是卻又挺勇猛的。
無視掉他一直盯著自己的視線,把他身上的傷口都噴了藥劑又包扎好后,姜尤才松了口氣,轉到一旁抱起小黑熊。
結果一回頭,就見達利安在脫褲子。
“你干什么?!”姜尤驚恐:“下半身的傷自己回去弄,要么就找其他哨兵幫你去!”
達利安動作一頓,面上閃過失落:“好的,姜小姐!
姜尤:“……”
真是,每次剛一心疼他,就開始給她整幺蛾子。
手上握著小黑熊肉墊的手忍不住用了些力,表示自己的怒氣。
達利安坐在那,明明沒有被她碰到,臉上卻越來越紅,眼里都泛起了點水色。
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東西!
姜尤無奈:“好了,藥都幫你換的差不多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達利安有些不舍,但還是穿好了衣服從床上站起來,走到姜尤身邊,垂下頭。
“姜小姐,那我送您回房間!
“……行!
兩人走到拐角處時轉身,就看到姜尤的房門前已經站了一個人。
“嶼白?”姜尤疑惑:“你的事弄完了?”
“嗯!
嶼白點點頭,目光從姜尤手上抱著的小黑熊,以及緊緊跟在她身后的達利安面上一掃而過。
垂下眼眸,他聲音清冷淡漠:“我已經警告了全軍隊的哨兵不要將您的行蹤暴露給議院,并且已經命人幫您準備好了明天回程的星船!
姜尤:“謝謝。”
“不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嶼白神情一如既往的冷淡。
既然這件事已經說完了,嶼白就打算轉身離開。
然而姜尤卻是叫住了他:“嶼白,你等下,我有事要跟你說!
剛抬起的腳就這么頓住了,嶼白重新站好,雙腿繃緊筆直的站在了原地,跟站軍姿似的。
姜尤走到門前,打開門,回頭看了眼跟在身后,見嶼白不走也不打算走的達利安。
“……”
雖然知道他看不見,但姜尤還是悄悄的瞪了他一眼:“達利安,你可以回去了!
達利安還有些不太情愿:“姜小姐,您打算讓嶼白做什么,我也可以幫您做……”
姜尤沒回答,聲音冷了下來:“達利安!
聲音不大,反而因為清冷和面具的電音,顯得格外好聽。
但達利安還是在她開口的瞬間閉上了嘴,暗自嫉妒的咬了咬牙,垂眸。
“我知道了,姜小姐!
達利安對上嶼白的視線,就見他面色如常,似乎什么都不在意樣子的。
要不是他早上還見過他摸精神標記的樣子,他怕是真的會以為他是什么都不在意了。
冷哼一聲,達利安撇開了視線,走到姜尤跟前,彎下腰。
雖然剛剛被兇了,但達利安卻是一點也沒在意,他抬起頭,漆黑如墨的眼中閃過抹委屈:“姜小姐,下次我什么時候才能再見到您?”
他不是專屬哨兵,想要見到神級向導,除非申請預約凈化。
可是就這……他也不是能夠常常去預約的。
姜尤沒說話,只沖他抬起了手。
纖細的手落入眼中,指尖白皙修長,這是一雙漂亮的手,抬起的時候,達利安還能聞到帶起的藥味以及她身上的茉莉花香。
達利安抿了抿唇,失落的斂下眉頭,握住她的手背虔誠又認真地親吻了一下。
隨即,他站起身,深深地看了一眼姜尤的面具和身形,轉身離開。
嶼白注視著全程,見他走后那只小黑熊又在姜尤的懷里撒著嬌的打了個滾,眉頭微微皺起。
姜尤沒看達利安,她重新打開門:“進來。”
“是!睅Z白應聲走了進去。
明明早上才從這里離開,再次進來嶼白卻又變得拘束了,一直靜靜的站在門邊,不敢邁步往前。
姜尤其實也沒想跟他說太多的話,見狀也就沒有招呼著他坐下。
回過身,姜尤抬頭看向嶼白。
議院的事她還不能告訴他全部的實情,哨兵的,向導的,又或是皇太子的……
但是,簡單的提示一句,以嶼白的智商和能力,應該能夠去查到更多。
姜尤低頭,摸了摸小黑熊的耳朵,問道:“你是什么時候升的超S級哨兵?”
“兩年前!睅Z白回答。
“當時軍部里面都有多少個超S級哨兵?”
這個問題嶼白思索了一下,才開口:“有七個,四個是當時的軍團長,一位是當時的元帥,還有兩個是副團長。”
姜尤點點頭,似好奇:“他們都成為超S級哨兵多久了?現在都應該是神級哨兵了吧?”
“不……”嶼白下意識否決,然而剛開口,他就頓住了。
超S級哨兵,曾經的軍團長和元帥,明明等級已經是全部軍隊里最高的了。
卻都莫名其妙的在戰場上因為各種各樣的意外犧牲。
再回想他自己的狀況,嶼白似乎后知后覺想到了什么,渾身僵住,呼吸都變得困難了起來。
神級哨兵……
整個帝國,上千百年的歷史,卻只有皇室的哨兵能成為神級哨兵。
姜尤見他已經想到了便沒再開口問這個,而是話題轉到了地方問了幾句相關又沒什么聯系的問題。
嶼白垂眸一一給她解釋回答了后,姜尤也就不再繼續問了。
“謝謝,我沒有別的事了!苯认铝酥鹂土睢
嶼白淡聲應下:“好的,姜小姐。”
雖然不知道姜小姐問他這些問題,只是單純的好奇還是有什么其他想法,嶼白都沒有想要繼續的追究深思的意思。
在他心中,向導無論想要做什么,都是正確的。
沖姜尤垂首示意了一下,嶼白轉過身打開房門。
就在即將邁出去的剎那,他又頓了一下,回頭。
姜尤摸著小黑熊,抬頭:“還有事?”
“姜小姐!睅Z白平靜道:“您很喜歡熊嗎?”
“……”姜尤低頭看了一眼懷里正睜著黑溜溜的眼睛看著自己的小黑熊,默了一秒:“還行,它身上的毛毛挺軟和的,怎么了?”
聽到這句回答,嶼白眼中冷色稍緩。
“您如果喜歡皮毛軟和的動物的話,狼的皮毛比熊的更柔軟,并且會更加的濃密,下一次,您可以嘗試著摸一下!
說罷,嶼白仍舊淡淡的沖她躬身行禮,而后出門。
姜尤被他的話說的愣愣的,好一會反應過來。
狼的皮毛?
白狼?
他這是在自薦?
第47章 您忙完了嗎? 小黑熊作為精神……
小黑熊作為精神體只是個意識投射的無機物, 根本聽不懂嶼白說的話。
但是它仍舊好像感覺到了姜尤的心不在焉,兩只前爪抱住姜尤的手放到嘴邊, 伸著舌頭舔了舔, 帶著點討好。
姜尤抿唇,垂眸揉了揉它的腦袋。
而后,她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
達利安走的時候, 沒把精神體帶走,留給他了。
故意的?
姜尤捏了捏小黑熊,嘴角無奈勾起, 抱著它直接倒在了床上,把臉埋入它的胸口蹭了蹭。
“哞……”小黑熊被姜尤的動作弄得有些害羞,四只爪子都縮了起來,發出還帶著奶音的叫聲。
果然小小的就是可愛嗷!
毛絨絨的,什么味道都沒有, 但還帶著真實皮膚的溫度。
給她暖床是夠用了。
明天走的時候再給還給達利安吧。
姜尤十分不客氣的抱著小黑熊又蹭了蹭。
此刻房間內, 達利安正在為自己身上沒被姜尤噴上藥劑的地方上藥。
感受到精神體傳來的興奮害羞的情緒, 與身體被觸碰帶來的刺激。
本來還平靜的身體立馬不受控的燥熱了起來。
房間內只有他一個人, 呼吸一滯,身上的肌肉猛地繃緊。
而后放肆又急促的喘息從喉間溢出,瞳孔都興奮得縮了縮。
姜小姐……
達利安沒再繼續擦藥, 把噴了一半的藥劑隨手扔到了一旁,而后倒在床上, 空著的手撫上。
哨兵仰頭,刀削般的下頜線清晰凌厲,帶著壓迫性的眉頭下壓,睫毛微顫。
汗珠順著發根下落,滑過剛剛才擦了藥的傷口, 最后滴在了枕頭上。
疼痛中夾雜著一絲歡愉,反倒是更加刺激了。
……
昨天叫了哨兵送吃的到房間,又和小黑熊玩了會,幾乎是才剛到入夜九十點的時間,姜尤就睡下了。
一大早醒來,看著乖乖躺在枕頭旁邊,根本不需要休息但還是陪著她躺了一整晚的小黑熊。
姜尤坐起身,抱著它猛親了兩口,才爬起來去洗漱。
兩天都是讓哨兵送吃的過來,姜尤還不知道這里的哨兵都是吃的什么樣。
帶著小黑熊問了哨兵吃飯的地方后,朝著那邊走去。
身為向導和哨兵們一起吃飯顯然不太合適,帶路的哨兵就準備將姜尤帶去元帥和軍團長吃飯的小餐廳去。
門一打開,里面卻已經坐了一個人。
“姜小姐!”姬冶連忙起身,看向門口的向導,臉上揚起笑意:“您也來食堂?”
說著,他已經殷勤的上前拉開了位置最好的座椅,示意姜尤坐在這里。
姜尤對他的問題感到奇怪,但還是上前,坐在他拉開的椅子上。
“我不能來食堂?”
姬冶手扶著椅背,彎下腰來,紅色的長發順勢落下,映入了姜尤眼中。
宛若飄揚的紅楓,艷麗自由。
姬冶聲音含笑,帶著點親昵:“當然不是,我只是覺得,您不會來這種地方,畢竟軍部的哨兵太多了。向導們不是都很討厭來到哨兵多的地方嗎?”
渴望向導的哨兵們,哪怕是尊敬克制的,眼神中也難免會透露一絲侵占欲。
對于向導們來說,那是絕對不能忍受的。
被低級哨兵渴望的注視,會讓她們感覺到冒犯。
姜尤或許是因為等級的原因,倒是沒被這樣注視過。
對那些哨兵來說,神級向導就是他們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
姜尤抿了抿唇,不打算這個話題:“我還好,所以現在還有吃的嗎?”
“當然有!”姬冶微了下挑眉,坐在姜尤身旁:“您想吃什么,或者,我可以為您推薦?”
推薦那是必須要的了。
姜尤點頭。
姬冶臉上笑意加深,順勢就往她身邊湊近了一些,帶來一股淡淡的香味。
姜尤不由得偏頭看了他一眼。
怎么還噴香水。
不過,味道還怪好聞的。
看在這個份上,姜尤也就沒有遠離他。
姬冶心下暗喜,面上笑得自然燦爛,對她稍微偏過來的視線恍若未覺,開始為她介紹起駐地廚師做的好吃的菜品。
凳子下,小黑熊因為主體離得太遠控制減弱,被姬冶的精神體小獅子撲倒壓在了身上,捂住了嘴巴。
低低的喊聲被姬冶說話的聲音蓋過,姜尤根本沒聽到。
她順著姬冶的介紹點了幾道吃的,又加了他的星腦得到了洗發膏鏈接。
姬冶笑著露出一排白凈的牙齒,往她身邊靠近了一些。
目光落到姜尤為了好區分馬甲,而特意披散的長發上,姬冶忍不住伸手碰了碰。
見姜尤沒表現出反感,姬冶繼而得寸進尺的開口:“姜小姐,您頭發是一直披著的嗎?要不要我幫您編起來?”
姜尤偏頭,就見姬冶伸手撫了撫自己編起來的辮子:“我編頭發的手藝還是不錯的。”
雄獅的鬢毛是吸引雌性的重要特征之一,鬢毛越多越蓬松柔順,雌性就會越喜歡。
感受到姜尤的視線,姬冶忍不住渾身顫栗,微抬下巴,試圖將最好看的自己展現出來,獲得青睞。
姜尤倒是沒注意他的小心思,只是看了眼他的辮子,確實挺好看的。
于是有些躍躍欲試道:“那你來吧!”
姬冶淺笑:“好的姜小姐!
他起身站在了姜尤身后,以手指代替梳子,插到她的發絲中間。
柔順的長發冰冰涼涼的,然而手指接觸到姜尤的頭皮后,又能感覺到暖意。
心臟的跳動逐漸加快,姬冶呼吸都放慢了,一點一點的,開始格外用心的編辮子。
吃完早飯,辮子也就扎好了。
在反光的玻璃上看了看,姜尤滿意:“不錯!
姬冶笑瞇瞇的:“姜小姐您喜歡就好,下次我再幫您編別的。”
姜尤:“行!”
就這么輕輕松松的約到了下一次見面的理由,姬冶嘴角的弧度又往上揚了揚。
“姜小姐您準備什么時候啟程?如果還有時間,我這里還有一瓶未拆封的洗發膏,或許會是您喜歡的味道,可以送您!
姜尤驚喜,音調都高了一些:“真的?”
“當然!
姬冶也沒磨蹭,立馬就與姜尤去了自己的駐地,把洗發膏好好的包裝了一番。
接過洗發膏,雅利那邊也都集結好哨兵了,朝著姜尤走來。
“姜小姐,我們可以出發了!
姜尤點頭:“行,我的行禮也收拾好了,在房間里拿過來就可以走!
從這回姜尤房間遠得很,自然不需要她自己跑這一趟。
嶼白帶著行李箱過來,身旁還跟著達利安和徐舟野。
姜尤:“……”
她只是去T3321星球,怎么搞得跟她要遠行再也不回來似的。
接過行李箱,與幾人依次告別。
姜尤就轉身上了星船,雅利緊隨其后。
在進去前,她還回頭看了眼那三人頭念念不舍的目光,忍不住挑眉,賤兮兮的說了句:“你們放心,姜小姐在T3321星球還有克萊德和小金毛陪著,不會出事的。”
克萊德?小金毛?!
前一個人他們知道,但是后面那人是誰?
“等等,你說清楚小金毛是誰……”
達利安忍不住上前,想要抓住雅利讓她解釋清楚,然而雅利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直接就進艙關上了門。
然后在他面前起動了星船。
達利安氣得暗罵了一聲,不過下一秒他就想到了自己的精神體還在姜尤身邊,臉色又好轉了起來。
看出達利安的神情變化,姬冶忍不住走到他身邊,和之前一樣抬手搭住了他的肩膀。
笑瞇瞇問道:“達利安,笑什么呢?姜小姐都走了!
“哼!”達利安略有些得意的揚起唇角看了眼一旁淡定自若的嶼白:“但我的精神體可還在姜小姐那!
嶼白自然聽得出來他這話是在對誰說,眼眸微抬,神情卻是沒有一點變化。
“我還有事先走了!
竟是絲毫不接他的茬。
達利安扯了扯嘴角嗤笑一聲。
下一秒就聽到身旁的姬冶咦了一聲:“你的精神體?是這個嗎?”
姬冶不知道從哪撈起了一只小黑熊,它的右腳還被小獅子咬住,連著一起拎了起來。
看到主體,小黑熊在姬冶的手中掙扎了兩下,然后眨著黑溜溜的圓眼睛叫了一聲:“哞……”
達利安心跳一停,瞬間怒氣上涌:“它怎么會在你這里。
姬冶狀似思考的伸手挽了一下鬢邊的發,俊美的臉上揚起一抹笑:“可能,是在我幫姜小姐編頭發的時候,它倆玩到一起去了吧?”
幫姜小姐編頭發?!
達利安聽到這幾個字差點眼前一黑,想到剛剛姜尤那與平時不太一樣的發型,立馬就知道了姬冶說的并不是假話。
臉色頃刻變得暗沉,聲音冰冷,蘊藏著難以抑制的怒火。
“你怎么會幫姜小姐編頭發?你什么時候去找她了?”
姬冶仍舊笑瞇瞇的:“啊……這個嘛,秘密哦~”
“不過姜小姐說,下次想要編頭發的話,會再找我呢!”
姜尤自然是沒這么說,不過那又怎么樣?
他去找她,不就是意味著她愿意見他嗎?
“姬冶。 边_利安再也不能控制怒氣,直接手握拳沖著姬冶的臉錘去。
姬冶自然是不會任他打自己引以為傲的臉,側身躲開。
而后兩人便打在了起來。
一旁的徐舟野看著那地面上也跟著扭打起來的黑熊和獅子,突然心血來潮,把自己的精神體鬣狗也放了出來,加入到打斗中去。
“切磋嗎?我也來!”
……
T3321星球離前線并不遠,不過一會的時間就到了。
落地后,克萊德立馬就迎了上來,溫和紳士的沖姜尤伸出手,扶著她下了星船。
“姜小姐!
克萊德微笑:“您找到元帥了嗎?”
“嗯!苯瓤粗巳R德的笑,頓了頓,突然問道:“你知道嶼白為什么會失蹤嗎?”
似是沒想到姜尤會這么問,克萊德都愣住了:“為什么?”
他的神色是完全的疑惑不解,并沒有表現出一點的緊張。
姜尤盯著他看了一會,才轉過頭,隨口說道:“因為他被蟲族絆倒了!
克萊德:“……”
被蟲族絆倒?
這是會發生在元帥身上的事情?
克萊德不用想就知道原因肯定不會是這樣,但姜尤并不想說,克萊德也就沒再接著問。
這假都請了,姜尤自然不可能就這樣回去。
和雅利哨兵們在外森林凈化擊殺了一部分蟲族,讓克萊德采集了足夠的數據后,他們才往白塔走去。
林芝躺在姜尤的房間內都快發霉了,但是她又不敢出門。
好不容易等到姜尤的消息,林芝都快哭了。
【姜小姐,您終于回來了!您在外森林有沒有受傷?需不需要再多請幾天假?】
看著林芝的消息,姜尤立馬開口拒絕了。
【不用!我們一會就能換回來。】
【好的!】林芝回道。
過了一會,林芝就把這幾天她在姜尤房間內遇到發生的事情全部列成表格發了過來。
日期和時間都碼得清清楚楚,一字不落。
姜尤來回掃了眼,就看到了大量的奧林二字,登時愣住了。
她走的時候特地跟奧林說了,這幾天不要來找她,她有點忙。
而在林芝的表格內,奧林也確實沒有來找她。
但他卻通過其他的哨兵和向導,給她帶了許多的東西。
有T3321上昂貴的首飾,嬌艷新鮮的鮮花,又或是各種各樣的新奇古怪的小玩意。
并且都有附上紙條,說是送給她的,希望她能喜歡。
姜尤看著看著就不由得皺起了眉,退出與林芝的聊天框,點進了奧林的消息里。
在前線的時候,信號只能覆蓋那一片區,姜尤根本不能給區域外的人傳消息,也收不到消息。
而此時,回到了T3321星球,姜尤的消息欄內,除了最頂上99+的安格外,就是奧林的消息最多了。
不過,和安格刷屏似的消息不同。
奧林的消息發的要克制多了。
前兩天或許是因為知道姜尤忙,他沒有打擾,除了早晚的問好外,就再沒有了別的消息。
而后的第三天,也就是今天,奧林卻突然從早上到現在發了十幾條的消息過來。
問她事情是否忙完了,需不需要補充精力,還拍了幾張匕首和花朵的照片過來,問她是否喜歡……
估計是見她兩三天都沒回復消息,他擔心了。
但是她又不可能跟他解釋自己這段時間都去干什么了,面對著他的擔心,姜尤還莫名有了些小心虛。
有種自己偷偷出去見情人,但是丈夫卻以為她出事,在家擔心得不行的感覺。
畢竟是她的專屬哨兵,總不能真的冷落他那么久還不理人吧?
還是要好好安撫一把的。
姜尤掃了一眼聊天里的內容,最后點贊了一把黑色匕首的圖片。
下一秒,奧林就發了一條消息過來【姜小姐,您的事情忙完了嗎?】
奧林雙目緊緊盯著光屏上姜尤的聊天框,緊張得手心冒汗,心跳如雷。
整整三天,姜尤一個消息都沒有回過他,就好像整個人突然就憑空消失了一樣。
但是他問了其他的哨兵和向導,她們都說姜尤就在房間里,并沒有出什么事。
然后又說曾在半夜凌晨看到過姜尤的房間門口有哨兵的身影,就連程序也說,他確實見過姜尤身邊有另一個哨兵。
奧林的心瞬間揪緊,酸澀從心口蔓延開來,還帶著慌張和嫉妒。
他不敢問那個哨兵是誰,也不敢知道那個哨兵是誰。
反正……不會是他這樣的蟲類哨兵。
他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很害怕,怕姜尤說的忙就是在陪另一個哨兵。
完整的兩天,姜尤會和那個哨兵做些什么?
補充精力?那個哨兵的精神標記會在哪里?
他會像他一樣把精神標記刻意的落在嘴里,還是會是更為私密的地方?
又或許,他并沒有他這樣陰暗的想法,而是姜尤主動的把標記放在了她喜歡的地方呢?
奧林的心像被撕裂成了兩半,一半不停的警告他,要冷靜,作為蟲類哨兵有向導愿意標記就已經足夠了。
一半卻又在瘋狂的嫉妒著那個被姜尤寵愛的哨兵,幻想著他們會做些什么,是不是比姜尤對他做的還要親密,姜尤是不是會更喜歡對方?
奧林盯著光屏盯得眼睛都要酸了。
最終,他收到了回復。
奧林陰沉冰冷的臉上總算扯出了一抹笑。
【嗯,忙完了。你要是下午沒事,可以過來一趟!
姜向導沒有忘記他,她還記得他。
這就……
夠了。
……
姜尤還是挺喜歡奧林發的那個匕首的。
雖然她可以對哨兵和蟲族進行精神上的攻擊和控制,但是如果精力用完了的話,那她就沒什么能自保的了。
揣個匕首在身上,就算沒用,也會多點安全感。
跟林芝交換了部分信息后,姜尤就和她換了回來,趁著其他向導都還在工作,姜尤偷偷跑回了房間。
給奧林發了個過來的消息,而后兩分鐘不到,門就被敲響了。
姜尤驚訝。
奧林?這么快??
他飛過來的??
哨兵所離白塔的距離可有一段,怎么可能這么快就到了?
上前打開門,就見奧林氣喘吁吁的站在門口,穿著合身的軍式制服顯出了他優越的身材,寬肩窄腰,翹臀長腿。
膚色偏深的俊臉上還有一層晶瑩的汗珠,隨著他劇烈起伏的呼吸,往下流淌。
額前的發稍上還墜著一滴,欲落不落,整個人透著一股偏說不清的性感。
深棕色的眼眸靜靜的盯著姜尤,專注,執著,晦暗幽深得仿佛黑暗中隱秘的注視。
姜尤愣了一下,抬手接住他額前發梢上的那滴水珠:“怎么跑這么快?不累嗎?”
“……不累。”奧林聲音艱澀,好似渴了十幾天沒說過話的旅人。
他垂下眼睫,再次抬起,眼中剛剛那股晦暗瞬間隱去,恢復了往日的專注和澄澈。
“姜小姐,您的事情忙完了嗎?”
明明星腦上已經問過一遍了,但此刻,他又問了一遍。
第48章 親吻 “已經忙完了! ……
“已經忙完了!
姜尤雖然對他的問題感到有些奇怪, 但也沒在意,隨口敷衍了句。
“進來, 我給你拿條毛巾擦擦汗!
姜尤側過身指了指沙發, 就轉身進了浴室,拿了條白塔準備的多余白毛巾出來。
奧林并沒有如她的話坐下,而是站在了窗邊, 雙眼直直的望著她緊閉著的臥室門。
姜向導和那個哨兵這兩天是不是就在這間房內,親密無間的貼在一起。
是他從來不曾涉足,也不敢想象一秒的空間。
陽光從他的斜后方照下來, 纖長的睫毛在眼下打出一片陰影,明明是暖黃的色調,但奧林的神色卻透著股陰翳。
當聽到姜尤從浴室出來的聲音后,他就立馬收回了視線,望向姜尤。
“怎么不坐下?”姜尤走到沙發旁, 一屁股坐下后沖他招了招手:“過來!
她的態度和以前一樣, 甚至還要更溫柔點。
精致明艷的五官上掛著淺笑, 半長的微卷黑發的垂在肩頭, 膚色白皙,唇角輕彎。
漂亮得讓人心動。
“是。”奧林抿了抿唇,走上前, 順著姜尤招呼自己的手被拉著坐在了她的身旁。
他低垂著頭,脊背挺直, 雖沒什么不同,但姜尤就是感覺到了些不對勁。
似乎三天沒見,他變得有些局促了。
該不會是以為她是故意不見他吧?
生悶氣了?
姜尤試探的握著白毛巾,貼上了他的額頭,幫他擦了擦額上還未干的汗珠。
喉結輕輕滾動了下, 奧林更加的低下頭,脊背彎起,幾乎使自己在姜尤面前要低到塵埃里去一樣。
柔軟的毛巾貼著額發和臉龐擦拭著,鼻尖飄過淡淡的茉莉花香,還有一股濃烈的其他哨兵的發情味道。
奧林瞬間胸悶得似要爆炸,眼眶泛起紅,他不敢抬頭,就這么看著姜尤放在雙腿上的手,聲音低。骸敖驅А遣皇沁有其他的專屬哨兵?”
身為哨兵,向導想要做什么他不能有任何意見。
當然,他也不敢有意見。
可是,他忍不住嫉妒,忍不住渴念……
姜尤“啊”了一聲,沒有騙他。
“我確實是還有一個專屬哨兵!
不過說完這話,姜尤看著奧林一瞬瞪大的眼睛,不知怎么的有些心虛地接了一句哄道:“但那個哨兵是因為當時需要,覺得合適標記的!
說完,姜尤已經把毛巾拿開,放到了一邊。
奧林仍舊低垂著頭,沒有說話。
見狀,姜尤嘆了口氣,直接往前坐了一些,貼近奧林的身體,然后捧著他的腦袋抬了起來。
被她的舉動驚到,奧林瞳孔一瞬放大,眼尾飄了些紅,嘴唇微張,看著還有一點呆萌。
太過乖巧聽話性格的人,似乎都會胡思亂想。
奧林是她自己選的專屬哨兵,如果因為她的問題讓奧林陷入內耗,而變得敏感多疑,不信任她這個向導。
那她可就真的太失敗了。
雖然對于一些向導來說,哨兵如何想的她們并不在意。
但是在姜尤心里,還是會覺得既然都標記了,那至少……他們應該要互相信任,不應猜疑。
“那個哨兵是在你之前標記的,不過他有些忙,沒法一直跟在我身邊。”
姜尤看著奧林的眼睛,聲音淡淡道:“只有你能陪在我的身邊!
說罷,姜尤抿了抿唇。
“我不知道你們哨兵是怎么看待向導有多個專屬哨兵這件事的,但對我來說,你們都是我的伙伴!
至于其他的……姜尤就沒再多說了。
有些她不好跟奧林解釋太多,至于奧林知道她還有其他哨兵后,準備怎么做,那就不是她能控制的了。
少女清亮的眼眸里倒映著他局促不安的模樣。
身為哨兵竟然還能得到向導的解釋?!
雖然這個解釋的內容并不是他所希望的,但最后的那一句話還是讓奧林感到了興奮。
他緊張得渾身繃緊,腦子里嗡嗡直響,似沒想到姜尤會這么說:“姜向導……”
“嗯?”姜尤應了一聲,捧著他臉的手指往后,碰了碰他燙得通紅的耳垂,眼睫輕抬,問道:“不生氣了?”
奧林驚得忍不住抬手蓋住了姜尤的手,制止住了她的動作:“我沒有生氣。”
他眼尾低垂,俊臉上溢出了一絲被他藏起來的受傷。
他怎么敢生氣。
明明就是在生氣,卻偏要嘴硬的說沒有。
之前空著三天沒聯系好像是真的讓他擔心了。
姜尤:“我前兩天……有些事出去了,不是刻意冷落你的!
似乎是自己藏起來的小心思被發現,奧林臉上愈發紅,眼里水光瀲滟,看著姜尤的手腕:“我知道的,姜向導。您想做什么都可以,只是……”
“我希望您不要忘記我!眾W林聲音一瞬變得輕慢,像是說給自己聽的喃喃低語。
他偏頭,睫毛微顫,然后在姜尤捧著他臉的手心上落下了一吻。
不管姜尤和那個哨兵曾有多么親密。
他都不在乎……
只要,她別忘了他。
心里瘋狂竄動的嫉妒就被姜尤簡單的幾句解釋給壓到了最下面。
蟲類哨兵能夠得到這些,就已經足夠了。
……
奧林實在是太省心了。
還以為他會因為她有其他哨兵鬧一下,沒想到就這么輕飄飄的揭過了。
姜尤心下贊道。
他乖乖貼在她掌心的臉,眉眼冷峭,鼻梁高挺,深棕色的皮膚但眸色卻偏淺淡,纖長的睫毛微微下垂,唇瓣單薄而紅潤。
看著看著,姜尤莫名有些手癢,拇指摁在了奧林的嘴唇上。
再次被她舉動嚇到,奧林下意識的就張開了嘴,沒有一點反抗的就讓她的手指進到了唇內,貼上他的舌。
“唔姜,向導……”聲音含糊低啞,莫名還有些軟。
“嗯!苯葴惤艘恍,與他的雙眸對上。
泛著水色的瞳孔,緊張、期待,眸底還藏著一抹看不清晰的渴求。
就算是生氣了,他也不敢對她說,只敢問一句她忙完了嗎?然后自己沉默的消化。
心里莫名一處地方就塌陷了下來,姜尤聲音軟了一些。
“你可以換個稱呼叫我。”
聽著耳邊的話,奧林瞬間就繃緊了全身的肌肉,牙齒都緊張得顫抖了起來。
換個稱呼,不能再叫姜向導了?
那該叫什么,向導大人?向導小姐?主人?還是……
“……尤尤!
兩個字,被奧林說得又慢又纏綿。
像是第一次學說話的人,好不容易才從嗓子里擠出來似的。
聲音帶著興奮和顫栗,眼尾的紅又再次蔓延開來,為他這張俊美的臉帶上了一絲欲色。
姜尤:“……”
好吧,這么稱呼也不是不行。
“嗯!彼偷蛻艘宦暋
聽到回應,奧林又叫了她一聲,嘴里的手指因為他的說話,也跟著動了一下。
姜尤有些受不住奧林這副模樣,撇開了看著他的視線,專心的為自己補藍。
然而下一秒,奧林喉間不受控的溢出一聲低喘,低啞粘膩的,讓人浮想聯翩。
姜尤微微睜大眼睛,看向他。
看著姜尤的目光,奧林立馬反應過來,猛地就垂下了眼眸,呼吸一瞬屏住,羞得連脖子都和臉上一個顏色了。
完蛋!
這乖得要犯規了。
姜尤本就不是什么能夠在男色面前守住原則的人,更何況她現在的身份是姜尤,不是神級向導。
要是做了些什么,應該不至于會掉馬吧?
馬甲不就是用來做不一樣的事情的嗎?
她欲蓋彌彰的咳了兩聲,把壓在奧林口中的手指抽了出來。
這一次觸碰的時間比起上次要少多了。
奧林泛著水汽的眼眸一怔,閃過失落。
是不是因為姜向導已經在另一個哨兵那補充夠了,所以這次找他就不需要補充了。
不過,能夠得到姜向導允許稱呼昵稱,他也很滿足了。
手指離開后,奧林就準備閉上嘴,抬眸看向姜尤。
下一秒,他眼中的失落都還沒來得及藏起,唇上就多了一抹柔軟。
溫熱濕潤的,帶著甜意,濃郁的茉莉花香沖入鼻腔,吸進肺里。
奧林立刻屏住了呼吸,瞳孔微縮,卑劣的快意和極致的興奮瞬間涌上頭來。
胸腔傳來砰砰砰劇烈的心跳聲,用力得他心口都在震動,根本壓制不住。
姜向導在親他,唇與唇貼著的親吻他。
奧林眼中一片氤氳,他早已被姜尤的舉動刺激得腦子里一片漿糊了,只能微張著唇,一臉渴求的注視著她。
然而很快,姜尤貼上沒幾秒就停下了動作,往后撤退。
柔軟頃刻間就撤離,奧林茫然無措的往前跟了跟,卻被一只手擋住,再也前進不得。
心中頓時閃過仿若無窮盡一般的慌亂和恐懼。
“尤尤……姜向導……”
為什么要離開?
為什么親了才幾秒就不親了?
是不是突然覺得他不好?他的反應不是她喜歡的?他身上有別的味道?
明明出門的時候,他還特地漱了口,把身上都清洗干凈了的……
奧林的眼尾紅暈散開,水汽凝結,他張口叫了兩聲就不敢再開口了,怕自己控制不住的哽咽暴露,讓姜尤更加嫌棄自己。
姜尤看著奧林泛著水意的眼,心下升起了些欺負人的心虛。
倒不是她故意招惹了人又退開,只是星腦上突然發來了一個通訊電話,打斷了她的心思而已。
點開星腦看了眼是萊拉打來的電話,姜尤想到上次找他的事情,應該是有結果了。
站起身,就準備去臥室接聽。
奧林的視線順著她的動作一并抬起,眼神專注,眸底卻藏著隱忍的難過、恐慌、失落和委屈。
離開的腳步頓了頓,姜尤突然有了種拔吊無情的愧疚。
沒辦法,萊拉的電話可是正事,這比男色還是要重要一點的。
抬手扶著他的臉在他唇邊碰了碰,安撫道:“我接個語音,很快!
而后便快步走進臥室,關上房門。
鎖門的時候姜尤還猶豫了一下,雖然奧林很乖不會進來,但以防萬一,她還是落了鎖。
啪嗒的落鎖聲在空曠的客廳內響起,奧林的神情瞬間陰翳,呼吸變得破碎而壓抑,嫉妒的酸澀之意席卷而來,直接壓過了剛剛才出現的興奮。
就算陪在姜向導身邊的是他,就算他被允許了稱呼昵稱,就算……他被親吻了。
但是姜向導身邊還是有另一個哨兵,會比他更得喜愛。
姜尤沒有一絲猶豫的起身離開,去接通語音,這一連串的動作,幾乎跟利刃一樣,割開了他本就脆弱敏感的心臟。
不能嫉妒,不能吃醋。
身為蟲類哨兵,他能夠得到親吻,就該滿足了。
垂下眼睫,奧林抬手撫上胸口,把剛剛因為親吻而升起的妄念壓了下去,面上恢復了平靜冷淡。
然而眼底的瘋狂妒意卻是分毫沒有減少,反而越演愈烈,幾乎將他吞沒。
姜向導會為了那個哨兵,把他推開的……
……
“姜小姐,您猜的沒錯啊,您家還真是進賊了!”萊拉看著眼前已經恢復了人形的嶼澈,嘴里說著調侃的話,實際上聲音里的興奮和激動都要壓不住了。
姜小姐竟然真的能把完全異化的哨兵污染凈化干凈!
這簡直就是奇跡。。
姜尤挑了下眉:“你抓到他了?”
“嗯,用鎮定劑讓他昏迷了……”萊拉點開星腦拍照的模式,對準那被哨兵侍衛用麻醉槍抓住,正昏迷不醒的嶼澈拍了張照,然后發給姜尤。
“我拍了張照片發您,您看看!
姜尤點開,入目便是穿著寬松的休閑T恤和長褲的銀發男人,長相俊美,昏迷中的神情平靜冷淡,乍一看和嶼白都有四五分的相似。
還真是嶼白的遠房親戚啊!
萊拉上前用機器對準嶼澈身體掃描了一遍,見他體內的污染含量為零,差點激動的叫出聲來。
好在他和塞里斯不是一類人,勉強還能維持著表面的淡定和穩重。
“姜小姐,您為什么要讓我抓住他?他可是有什么問題?”
姜尤皺起眉:“你之前不是說他的名字已經被軍部除名了?那他現在變成人形后該怎么辦?總不能繼續住在我家吧?”
一個成年了的大男人,天天在她家里變成白狼跑她臥室,還拱她衣服,裝作普通的白狼一樣讓她摸他肚子。
姜尤就算喜歡白狼,也不免有些膈應。
不知道也就罷,知道了再繼續這樣……那都跟什么似的了?
聽出姜尤話語里的不滿,萊拉默了默。
這白狼最初只是以一個寵物的身份送給姜尤的,能夠凈化那最好,要是不能凈化他們也不會強求。
可現在,白狼污染凈化干凈了,人也變回來了。
要怎么辦?直接告訴議院嗎?
萊拉也有些猶豫,最后點開了塞里斯的聯系。
“姜小姐您稍等,我問一下塞里斯大人。”
“嗯。”姜尤雙手環胸,指尖敲了敲胳膊肘。
沒一會萊拉就問完,聲音再次出現。
“姜小姐,塞里斯大人說嶼澈哨兵已經被除名,如果想要重新回到軍部,就得經過軍部長秦霽之那邊的審核后才可以。”
“但是,如果您想要繼續讓他待在您身邊,那么您就直接將他留下就行!
萊拉說完,又頓了頓再開口:“不過,姜小姐您能夠凈化完全異化哨兵這件事,同樣也是有兩種解決辦法。”
“如果您留下嶼澈哨兵,那么就可以選擇掩蓋這件事,如果您不留下他,讓他回到軍部,那么您能凈化完全異化哨兵這件事就會被議院知道。后面,可能就會再要麻煩您凈化其他的哨兵……”
“那,您是怎么打算的呢?塞里斯大人詢問您的意愿,他不強求您。”
姜尤沉默。
她看著照片里因為昏迷,而被哨兵侍衛架在肩膀上的嶼澈,心下有些糾結。
不是很想再留他,但是她能完全凈化異化哨兵這件事,她也不能讓議院現在知道。
本來她的能力就已經足夠特殊強大了,再繼續過分展現實力,難保議院不會對她起什么別的心思。
打壓?或者完全的控制利用?
姜尤還不打算先跟議院撕破臉。
“白塔可以暫時收留一段時間他嗎?讓他假扮侍衛混入其中,我沒有標記他,而且……目前不是很想讓他繼續待在我的家里了。”
姜尤聲音里隱隱還壓著點怒意,頗有些咬牙切齒。
天天要她擼毛,還要她準備吃的,還破壞她的衣柜,就算是長得帥也沒用!
萊拉停頓了幾秒,詢問過塞里斯后給了回復:“塞里斯大人說可以,但是您最好還是留在自己身邊最保險。”
“嗯,我知道。”姜尤應聲,她把嶼澈送出去,也是存了教訓一下他的意思。
免得他真的都忘了自己實際上是個人了,天天裝狗在她面前賣萌犯賤。
又跟萊拉說了些這邊的狀況,只字未提自己去了前線還完成了塞里斯任務的事情后,就掛斷了語音。
姜尤又看了眼那銀發昏迷的男人,忍不住冷哼了聲,關上星腦,打開房門出去。
奧林坐在沙發上回頭,看到姜尤出來,他唇瓣輕抿,害羞又乖順的笑了一下。
“尤尤!
姜尤頓住,發覺奧林似乎又和剛剛不太一樣了。
但要說哪里不太一樣,她一時也說不清楚。
走到近前,姜尤彎腰,湊近仔細地打量了下奧林抬起來仰視著她的臉。
他的眼神專注認真,還帶著些微的害羞緊張。
想要躲閃,卻又不舍得躲閃,便只能在她的注視下,呼吸逐漸紊亂,臉頰泛紅:“尤尤……”
第49章 身上難受 好像,還是和以前一……
好像, 還是和以前一樣?
姜尤抬手,將他額前垂下的碎發撥起, 露出了一張俊美的臉龐。
奧林下巴又抬了抬, 想要湊近,但是哨兵的身份又讓他克制住了幅度,只能看著她近在咫尺的紅唇。
姜尤:“……”
親了一次上癮了是吧?
但是想到剛剛她起來時奧林看她的眼神, 姜尤抿了抿唇。
少女的氣息逐漸臨近,奧林喉結滾動,發出了一聲過重的喘息, 但下一秒他就抑制住了,呼吸提起堵在胸口。
靜待著神的降臨。
終于,柔軟甜蜜的觸感再次碰上。
奧林的掌心滲出了滑膩的熱汗,整個人被姜尤親得往后靠在了沙發上。
仰著頭,手指緊拽住褲子, 頭暈目眩。
比之前更加熱烈的親吻, 帶來了無與倫比的歡愉和滿足, 洶涌的情緒直沖頭頂。
奧林興奮得肌肉繃緊, 雙眼朦朧,水汽慢慢在眼尾凝聚,最后化為淚珠流下。
僅僅是個親吻, 他就要興奮得快暈過去了。
如果,再過分一點……
“咕!眾W林吞下口中的唾液。
就算是死在她的手上, 他都毫無怨言。
……
兩人呼吸交/融,生澀笨拙的親昵反倒帶來別樣的刺激。
姜尤一腿伸直站著,一腿則屈膝卡在奧林的□□,膝蓋與他緊緊貼靠著。
而后因為這樣的姿勢不太舒服,她又往前挪了一些, 干脆的貼在了他的身上,手扶著他的肩膀,垂頭與他親吻。
奧林胸膛急促的起伏,抓在腿側的手指緊得幾乎將褲子扯破,才避免了自己在姜尤面前做出過分的舉動。
然而,這樣的姿勢又讓姜尤有些不好著力。
微微后退,唇上分離開,姜尤喘息了兩聲,準備站起來。
可以了,該結束了。
然而她才剛剛動作,奧林卻突然間抬起手,扣住了她的腰,將她再次拉了回來。
膝蓋又往前一頂,直直就撞到了那,疼痛與興奮瞬間襲來,奧林一聲悶哼,被刺激得雙眼失神,腦子里一片空白。
“唔!”
寬厚的掌心下是柔軟纖細的腰肢。
沒有被預料到的主動讓姜尤驚了一下,看向奧林。
他似自己也沒反應過來,緩過神后,俊美的臉一片爆紅,眼神躲閃不知該落到哪里,最后只能看向自己手放的地方。
尤尤的腰,好軟……
舌頭在唇瓣上舔了舔,奧林閉上眼,用了全部的自制力,才讓自己的手從姜尤的腰上移開。
“抱歉,尤尤……我……”
他的聲音暗啞,帶著后悔和害怕:“我有點沒控制住!
只是一個親吻還不夠嗎?
他一個蟲類哨兵,是怎么敢有別的想法的?
奧林眼前水霧氤氳,眼睫輕輕一眨,水汽便凝結成珠落了下來。
一小滴水落在了他的軍裝褲上,暈出一塊深色的痕跡。
姜尤怔住。
不是,這有什么好哭的?
沒控制住就沒控制住唄!
而且要真是發瘋了,她又不是沒辦法控制住他。
姜尤神情復雜,抬手拭去他臉上的淚,坐在了一旁。
“你哭什么?”
奧林抿唇,不敢說實話。
他能說自己想要和那個哨兵一樣,與她親密無間的待在一起整整兩天嗎?
還是能說自己心中過分的綺念?
最后,他只能找了個借口:“身上難受。”
姜尤:“??”
難受?
該不會是她口水有毒吧?
放在奧林身上的手都忍不住往后縮了縮,她一時興起想親親,還給人親得難受起來了。
“咳,那要是難受的話,你就先休息會好了!苯仁稚平馊艘獾呐牧伺乃募绨。
奧林聽到這話,卻是抬起臉看了眼姜尤,然后沉默的扭過了腦袋。
俊朗的臉上紅得似要滴血,淺棕色的瞳孔含著水汽,一頭的熱汗,薄唇緊抿。
姜尤被他這一眼看得心口一燙,而后似想起什么,順著他的臉往下滑去。
寬肩窄腰,穿著整齊的制服襯衣被剛剛她的動作已經蹂躪得亂七八糟了。
扎進下腰里的襯衣都被蹭出來了一部分,露出他緊實勁瘦的腰線,八塊腹肌在白色襯衣下若隱若現的。
感受到姜尤目光后,奧林瞬間就繃緊了肌肉,將腹肌呈現得更加明顯。
不過,重點不是這。
重點是……
姜尤看著他雀躍的身下,頓了頓,好心提議:“你……要不去我浴室休息會?”
話落,奧林更是呼吸急促,薄唇緊抿,不敢開口說話了。
姜尤忽然伸手,把他已經蹭出來的襯衣完全扯出來,然后從下面鉆進去,摸到了他滾燙顫抖的腹肌。
“尤尤……”
本就難忍的熱意,此刻更是如滾燙的巖漿一般,沸騰熱烈。
“嗯……”姜尤并沒有過分,只故作姿態的過了把癮就收回了手,面上正經又冷淡:“你可以用我的浴室,我叫人給你拿換洗衣服過來。”
“好的,尤尤!眾W林紅著臉點頭。
自從開了尤尤這個名字的口子后,奧林就跟上癮了一樣,一句話里面不叫她一聲,就跟白說了似的。
姜尤咂巴了下嘴,還是任由他去了。
都是她的專屬哨兵了,叫得親密點也沒事。
見姜尤確實對他已經沒了再親近心思,奧林眼中閃過一抹失落,起身拿著白毛巾進了浴室。
浴室有通風,但因為完全的私密性,通風口很小,并不能快速的祛除味道。
在叫奧林來之前,姜尤洗了個澡,里面還殘留著一些濕熱的水汽。
剛一打開門,撲面而來就是濃郁的茉莉花香,奧林本就蓬勃未歇的熱意再次洶涌襲來。
他重重的喘息了兩聲,幾乎有些急不可耐的往前踏了一步,置身于香氣之中。
就像已經與尤尤親密無間的靠在了一起一樣。
姜尤給林芝發了條信息,麻煩她的哨兵幫忙拿了套奧林的衣物過來。
畢竟本質上還是個準大學生,姜尤想到剛剛做的事情,還有點心虛的抬手扣了扣臉頰。
有種背著長輩在外面偷偷早戀的感覺。
房間內有些悶熱,姜尤走到窗邊推開窗戶。
再一回到沙發上坐著,余光中卻突然瞅到了一個黑色的小珍珠。
姜尤湊近,伸手戳了戳。
黑色的小珍珠被戳得一倒,細長的足肢下意識地就晃悠了出來,在空中掙扎了兩下,又變成了一顆黑色的小珍珠。
是奧林的精神體。
姜尤其實在原世界還挺怕蜘蛛的。
但是莫名的,看著奧林的精神體,似乎又覺得沒那么可怕了。
伸手小心翼翼的把那小蜘蛛弄到了手心中,姜尤輕輕點了點它,也不知道是腦袋還是屁股的。
足肢在掌心動了動,有些癢,不過它仍是一動不動地蜷縮著待在那。
和奧林一樣,乖乖的。
浴室內,本來就快消下去的熱意,在感受到精神體被輕輕觸碰后,又如野火一般再次復燃。
他咬住下唇,忍不住又溢出了幾聲低吟,眼角晶瑩落下。
尤尤……
……
從程序手中接過奧林的衣物,然后看著對方莫名其妙賤嗖嗖笑著沖她擠了擠眼。
姜尤:“……”
反手關上門,林芝的哨兵看起來也不是很正常的樣子。
敲了敲浴室的門,姜尤:“衣服給你放門口了,一會拿!
“好,謝謝尤尤!眾W林低啞,帶著顫意的聲音傳出來,尾音還有些飄忽。
有點性感,聽得她耳朵發癢。
姜尤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耳朵,回到沙發上,點開星腦。
小蜘蛛被姜尤放在了肩膀上,感受到姜尤沒有注意后,它慢慢伸出足肢往里面爬了爬。
最后停在了衣領附近,貼著姜尤的頸部,再次恢復成了小珍珠的模樣。
一個月的時間,姜尤打算除了教向導們學習分散凈化外,也把蟲族凈化一起教了。
讓議院收集數據,再去一層一層的審核商討。
估計消息放出來都不知道是多少年后了。
而且,他們也不一定會讓向導們學習,傳播,讓向導逃脫他們的掌控。
又在星腦上搜尋了一下關于這次遠征的信息,見除了元帥,軍團長之類的報道外,根本沒有看到向導的內容。
姜尤這才滿意的退出星腦熱搜的搜索框,轉而準備起了指導蟲族凈化的內容。
正設計著教學的過程該講哪些內容,那頭浴室里奧林已經清洗干凈從里面出來了。
“尤尤……”奧林濕漉漉的發貼在頭上,發梢還掛著水滴,穿著身新的軍裝制服,赤腳走過來站在了一旁。
“洗完了?”姜尤抬頭掃了他一眼。
奧林身上還帶著水汽,半濕的襯衣下勁瘦漂亮的腰腹若隱若現,臉上還帶著剛剛做完事后的靦腆羞澀。
“洗完了!
姜尤下巴沖著她臥室點了點:“那你先吹下頭發吧,吹風機在我房間,你自己去拿,我現在有點事!
“您的房間?”奧林眸底閃過微光,有些驚訝的抬起頭。
姜尤隨意揮揮手:“嗯,應該在床頭!
“……好的,尤尤!
奧林暈乎乎的在原地站了一會,才慢慢轉身朝著姜尤的房間走去。
俊臉上神情認真虔誠得仿佛是要去朝圣,明明剛剛才做了那種事,此刻卻不敢有絲毫的褻瀆。
不能再太過分了。
那是尤尤睡覺休息的地方……
吹風機的聲音消失后,又過了一會,奧林才完全穿戴好身上的衣服站在姜尤跟前。
俊美的臉上又恢復了往日冷淡認真的神情,只面上的潮紅看起來一時半會卻是消不下去了。
“尤尤,我收拾好了!
姜尤收回看著光屏的視線,朝他掃了一眼,然后又落到了他手上打包好的換洗衣服。
見沒什么問題了,她頷首:“行,那你回吧,下次叫你我再發消息!
“好。”奧林垂眸,乖順地點了點頭。
只不過,他走了沒幾步,還沒到門口就又返了回來。
“怎么?還有事?”姜尤詫異。
奧林的視線克制地落在了姜尤衣領旁,臉頰微紅:“尤尤,我的精神體……”
精神體?
姜尤想到什么,偏過頭看了眼自己的肩膀,沒想到下巴正好碰到小蜘蛛,嚇得它往外爬了一些,被姜尤捏住拿了起來。
感受到觸碰,小蜘蛛的足肢頓時又縮了回去,變成一顆圓滾滾的黑珍珠。
“給你,拿好!苯让嫔绯5啬笾诺搅藠W林的手中,下一秒,那黑珍珠就在他的手中消失不見。
奧林眼瞳興奮得泛起水色,薄唇抿了抿:“謝謝尤尤。”
尤尤不害怕,也不嫌棄他的精神體。
這一認知,甚至比他被尤尤親吻還要讓他感到高興。
眼尾暈出抹潮紅,奧林單膝跪地,抬起姜尤隨意搭在腿側的手親吻了下指尖。
“我等您消息!
“嗯,乖!苯葢寺暎猪槃葜牧伺乃哪X袋。
奧林沒再逗留,拿好換洗衣物,從她的房間出去。
走到白塔前面時大門時,意外碰到了剛從外面回來的克萊德。
紳士溫和的哨兵看到奧林,目光先是落在了他格外紅潤的唇上,然后才掃向他暈紅的眼周,以及整張臉。
這是……星船上那個被姜小姐特地關注過的,那個扎高馬尾向導的哨兵。
奧林泛著潮紅的神色沒有一點遮掩,很明顯暴露了他不久前都與向導都做了些什么。
克萊德有些驚訝,現在不應該是學院向導試煉的時間嗎?
他的向導沒有參與試煉?
又或是在試煉間隙偷偷與他出去做了親密的事?
想到在星船上時那兩人的互動,克萊德斂下眉,倒也不覺得奇怪了。
很少見到關系這樣親密的向導和哨兵。
克萊德心下倒是不由得有些羨慕起來,要是姜小姐也能與他,在工作時的休息時間……
克萊德嘴角微微揚起,心跳加快,忍不住笑了起來。
奧林一臉冷淡地與他擦肩而過。
下一秒,克萊德臉上的笑就僵住了,步伐猛地停下。
他像是應激了一樣飛快回過頭,緊緊地盯著奧林的背影,似要從他的身影里發現什么一樣。
不對,不是他。
那個哨兵的個子要比他稍微矮幾厘米。
但是……
剛剛那濃郁的,與姜小姐身上如出一轍的茉莉花香,卻沒有一點不同。
甚至連花香聞過后,鼻腔口腔內所感受到的前后調都一模一樣。
克萊德目光暗沉地看著奧林逐漸走遠,好一會他才回過頭來。
他已經下單了幾乎整個星域,所有茉莉花香的香水、沐浴露、香膏等等,星際快遞這幾天就能送達。
姜小姐身上的茉莉花香,到底是用的平常的香味日用品,還是她身上本來的味道……
很快,他就會知道了。
克萊德眼眉陰郁,指甲掐入掌心,心跳如擂。
不知道為什么……他突然間有些害怕恐慌了起來。
姜小姐,您的面具到底是想隱藏什么?
第50章 不正常的關系 帝都—— ……
帝都——
軍團里的哨兵們回來后就會立馬被帶去做污染評估以及價值評估。
然后按照哨兵記錄在冊的軍功, 優先按照等級高低以及污染程度來分配凈化的名額,如果高等級的哨兵內需要凈化的人數不夠名額, 多余的才會往下分。
當然, 很少會有低等級的哨兵得到這個名額就是了。
但是,這一次……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樣。
塞里斯看著軍部發來的需要凈化的哨兵名單,瞳孔瞬間收縮。
怎么那么多BA級哨兵?!
那些S級哨兵呢?!
各軍團長呢?都不需要凈化??
他震驚得差點要爆粗, 萊拉正好敲門進來,就看到塞里斯正在瘋狂的刷新屏幕。
萊拉:“……塞里斯大人您這是在干什么?”
塞里斯面無表情:“軍部發來的哨兵名單出錯了,我在刷新。”
他點著刷新按鈕的手幾乎都快點出殘影了。
“……”萊拉無語, 走到近前看了眼那個名單。
上面的哨兵資料都是BA級,而少部分的S級污染程度都不高。
事實上都不需要進行凈化,估計那幾個高等級哨兵就是為了來蹭個可以和向導親密接觸來的。
畢竟凈化名額,除了可以用軍功兌換,還有軍部分配的指標, 不用白不用。
如果只是少部分, 或許還可以理解, 但是這樣出現大量的BA級哨兵, 就確實有些奇怪了。
萊拉眼眸動了動,想到了不久前看到的報道,元帥落入蟲族群里失蹤的事情。
按理說失蹤了, 后面又找到,元帥在蟲族堆里待那么久, 精神污染應該會嚴重。
但是現在看他就只是受了傷,反而一點被污染痛苦的模樣都沒有。
心下想到了什么,他看向塞里斯。
“塞里斯大人,姜小姐前去的T3321星球似乎離前線很近,或許……”
話沒說完, 塞里斯手上就突地頓住,倏然轉頭看向萊拉。
塞里斯咬牙,瞪大了眼睛:“姜小姐!”
雖然沒有去問,但是他倆卻是都已經猜到了。
這種事可不能在星腦上跟她說,要是被議院截到了那他們可就麻煩了。
不過按照姜小姐的凈化速度和能力,這剩了這么多BA級沒有凈化,估計還是刻意收斂了,不想被發現。
不過白塔天天整理這些凈化哨兵名單的,塞里斯和萊拉卻是一眼就看出來了。
也還好,軍部那邊的哨兵不管這些。
最后塞里斯還是幫著姜尤把這個漏洞百出的名單給編輯了一下,避免被秦霽之那個毒蝎子發現。
萊拉見狀,也就沒再多說,而是匯報了一下嶼澈的事情:“塞里斯大人,我剛剛帶嶼澈哨兵回白塔的時候碰到了元帥,他想要申請見一面嶼澈!
“見他干什么?”塞里斯皺眉:“元帥該不會是懷疑姜小姐的身份了吧?”
萊拉思索了一下看到元帥的表情,有些懷疑:“應該……不太像,看起來元帥表情很凝重的樣子,或許是有別的事?”
元帥能在蟲族堆里找到不被污染,或許是真的有什么想問嶼澈哨兵的呢?
塞里斯改了名單里的幾個哨兵等級后,停了下來:“讓他去見一面也可以,但是全程的對話你都必須監聽,讓嶼澈那家伙別亂說話!
“是!比R拉點頭應下。
……
嶼白對于姜尤的身份確實是好奇,但是作為一個合格哨兵,向導的事不該他探究的他會恪守規矩,不越過那條界限。
而去見嶼澈,這事也不是他突然的興起。
在一回到帝都后,他就先被請去了議院做這一次遠征的總結和匯報。
關于他如何從蟲堆里出來,以及如何贏下蟲王的事情,早在前線時他就已經和達利安他們商討過,輕易的就混過了那些對于戰爭亳不感興趣的十三位議長。
匯報結束,軍議長秦霽之出來時,看向他的目光卻不如以往那般溫和,反而帶了一絲深意。
“嶼白,這一次遠征辛苦你了!鼻仂V之微微笑著,與他一同往外走。
嶼白淡淡應道:“還好!
“這可不是還好吧?這都跟死里逃生差不多了!
秦霽之說:“能從蟲族堆里活著出來,還沒有被污染,整個帝國史上可都找不出一個哨兵來!
“就連曾經身為神級哨兵的王都不一定能如你一樣。”
秦霽之笑意微收。
聽到這話,嶼白腳下步子一頓,聲音暗沉:“只是好運罷了,我運氣一直很好,你不是知道嗎?”
氣氛有了一瞬間凝滯。
少頃,秦霽之才笑起來:“確實,你運氣一直很好,就連那神級向導都選了你當專屬哨兵,這運氣好得……我都忍不住嫉妒了!
嶼白沒再說話,視線疏冷的掃了他一眼,大步往前走去。
離開議院的大樓回到軍部,嶼白剛準備回辦公室,就聽到一旁的哨兵在說遇到了嶼澈的事情。
腳下步子瞬間停住,嶼白看向了那幾個哨兵,最后從他們口中得知了嶼澈常常私底下偷偷潛入軍部和之前要好的哨兵碰面的事情。
姜小姐都能把他從蟲族堆里帶出來,何況是凈化一個已經異化的嶼澈。
他心中驚疑的不是嶼澈恢復了人形,而是他明明恢復了人形,卻并不高調地回到軍部,反而私下潛入。
為什么不回軍部?他是貪戀安定,想要一直待在姜小姐身邊?還是……軍部有什么讓他不愿意回來的?
畢竟是自己的族人,嶼白對嶼澈還是有那么點了解的。
當即,他便想要見他一面,來到了白塔。
等到再次從白塔出來,嶼白的臉色難看至極,眸光冰寒如深不見底的冰譚,眸底是壓抑的殺氣,危險冷酷。
議院……
原來是存了這種心思嗎?
白塔內,監聽到了全部消息的萊拉同樣大受震撼,握著文件的手都在顫抖。
他后背竄起一陣寒涼,忍不住狠狠打了個冷顫,然后飛快的走向塞里斯的辦公室,與他說明這件事。
……
帝都發生的事情姜尤并不知情,她此刻還在評估室幫哨兵進行污染評估。
蘇玥在這段時間一直都在練習姜尤之前教的分散精神力的操作,到了現在幾乎已經掌握了。
原先蘇玥會與哨兵十指交握,到了現在,她也不太需要與哨兵接觸就能評估了。
只不過評估的速度還有沒有姜尤那么快。
姜尤請的三天假都是由麗姐代替的,現今重新回來,為了趕分數,她還特地跟麗姐說了一聲,可以多評估幾個。
正好因為前線戰爭結束,一些鉆規則漏洞的哨兵特地從帝都過來,鉆了當地星球的凈化名額。
就像今天,來進行污染評估的哨兵里B級哨兵的人數就比平時多了一些。
姜尤仍舊如之前一樣碰個手指就結束評估,蘇玥也想學姜尤,然而精神力等級不夠,碰個手指她都得耗一點時間。
有哨兵等不及,便直接伸手握住了蘇玥了手。
突然被牽住手,蘇玥下意識就起身,揚手給了他一巴掌。
“啪!”
響亮的聲音在評估室響起,所有人愣住了。
姜尤也詫異的轉過了頭去看她。
哨兵臉上瞬間紅腫浮起一個巴掌印,他眉眼閃過一絲羞惱和尷尬。
然而面前的人是向導,他身為哨兵本就不能在向導沒有許可的情況下,對她們主動接觸。
一旦被發現,等待他的就是被司法部帶走。
哨兵臉色鐵青,咬著牙垂下眼眸:“抱歉向導小姐,我不是故意的,請您原諒。”
蘇玥原先掛著的溫婉笑意此刻一片冷意,哨兵不打招呼的動手,對向導來說就和性騷擾一樣。
更何況還是蘇玥這么高傲的人。
被哨兵看著對蘇玥來說倒沒什么,令她難堪的卻是一旁姜尤的目光。
仿佛此刻的她像是什么馬戲團的小丑一樣,令人驚奇發笑。
蘇玥的臉不知是因為憤怒還是感到羞恥,如火燒云一般泛起紅來。
在學院里時蘇玥一直是大方溫婉的形象,她覺得自己對哨兵沒有歧視,一視同仁的態度與其他的向導不同。
再加上她的精神力等級接近S級,是同期最高的,這也是她在哨兵學院能夠得到推崇的原因。
而此刻,那突然的一巴掌讓她的形象全無,全部裝出來的假象瞬間就被戳破了。
并且還是當著她最不喜歡的姜尤面前。
多種情緒交雜在胸口,羞恥、慌張、害怕、憤怒……
蘇玥腦子頓時一片空白,沒有再理會哨兵的道歉,她猛地轉頭跑開,拉開了評估室的門,瞬間就看不到了人影。
哨兵見狀卻是站在原地低低罵了一聲,然后也緊跟著蘇玥身后跑了出去。
“……”
姜尤看著那打開的門,沉默了幾秒,然后淡定的收回了視線,看向后面的那些哨兵。
“麻煩你,去把門關上。后面雙數的哨兵也一起來我這邊評估,記得排好隊。”
沉寂的氣氛因為姜尤的話再次活躍起來,隊伍變動了一下,變得更長了。
姜尤卻是面色如常,沒有一點的抱怨幫蘇玥評估了她那邊的哨兵。
一上午的哨兵人數是有指標的,她總不能把那些哨兵扔到一邊吧?
蘇玥不要分數了,她可是還要的。
因為人數多了一些,姜尤這一次評估的時間就拖到了正好的下班時間才結束。
摁下按鈕由麗姐她們檢查完后,姜尤才走出門,碰到了樂晗。
“尤尤!”樂晗一臉八卦的沖她揮了揮手,湊近她的耳朵小聲道。
“你知不知道上午有個學院向導叫來了司法部的,說有個哨兵對她不敬,現在估計還在虞青負責人的辦公室呢!”
姜尤眼神復雜的看著她:“你怎么知道?”
“我試煉的地方就在虞青負責人辦公室的隔壁呀!”樂晗大大咧咧的說道。
“話說現在竟然還有哨兵敢對向導不敬,真是很少見了呢……”
樂晗有些感慨。
姜尤垂下眼眸,想起蘇玥為了學她而不與哨兵親密接觸去評估的舉動,卻是幽幽嘆了口氣。
樂晗擔憂:“你怎么了?”
姜尤搖了搖頭:“沒事,我只是在想一件事……”
“哦……”見狀樂晗也就沒再開口,拉著姜尤去了餐廳吃午飯。
午休的時間樂晗打算去找她的哨兵,就沒有和姜尤一起回,告別后姜尤便獨自一人往宿舍走去。
經過一處哨兵等候室時,她突然聽到了里面傳來了關于蘇玥的討論,腳下突地就頓住了。
“那個向導是叫蘇玥吧?怎么那么裝啊……明明之前都一直是牽手評估的,現在就連碰都不讓碰了……”
“那位向導可是A級的,傲氣一點也還可以理解吧?至于這么生氣嗎?”
“A級向導怎么了?不還是要為哨兵凈化?!污染凈化都能做,怎么評估污染牽個手就不行了?要不然她可以和旁邊那個向導一樣啊,快點結束好讓我去找向導凈化,要么就好好的牽手不行嗎?”
“……就是啊,真搞不懂現在的向導,不就是能凈化污染嗎?搞得跟我們就非她不可一樣……惡心死了!
“……但我們確實是非她不可。俊
“放屁!也就是這白塔分部名額多可以分到我們身上,我有個在帝都的兄弟,喜歡那等級高的向導,他一個B級哨兵,統共就沒凈化過兩次,就完全異化被帶到戰場上去了……”
“再說了,現在還有幾個向導愿意與哨兵進行深度凈化的?都是淺層……敷衍了事不說,你要是主動了,她們立馬就會叫司法部的人……”
“呵!”
正聽著,身后突然傳來一聲冷笑,姜尤回頭看去,就看到了站在了她身后的蘇玥。
她臉上帶著不屑和諷刺:“姜尤,你都聽到了吧?這些哨兵都是什么樣的人,對他們就不能有一點好臉色!叫司法部都叫輕了!就該全都送去前線!!”
蘇玥像是在對她解釋上午做出那些事的原因,一番話說得義憤填膺,雙手握緊,全身都氣得顫抖。
“這些哨兵一邊厭惡向導,一邊又要裝出一副尊敬討好的模樣,看著就叫人惡心。只有顧溫言,他是不一樣的……”
哨兵厭惡向導的高高在上,覺得她們凈化輕松又舒適根本不配他們尊敬。
而向導則厭惡哨兵那齷齪又虛偽的態度,覺得他們是給根桿就會順桿爬的垃圾。
姜尤作為旁觀者,可以清楚的看出這些矛盾,可現如今,她卻根本無法改變。
看著姜尤一臉淡漠的神色,蘇玥反而更氣了,上前握住她的肩膀。
“你為什么不說話?你難道不這么覺得嗎?”蘇玥此時完全拋棄了她之前一直維持的形象,憤怒得眼中都要噴火。
明明哨兵就是這樣,根本不值得她給他們好臉色!
可……她根本就沒有做什么,她做的都是對的,為什么她要被這樣指責謾罵?
姜尤看著蘇玥泛著淚光的雙眼,微微嘆了口氣。
抬手擦掉蘇玥臉上落下的淚,姜尤平靜道:“既然你討厭哨兵,那你為什么又要裝出那副形象讓哨兵推崇你?你不是很討厭他們嗎?”
“我……”蘇玥被她的話噎住。
她回答不上來。
討厭哨兵,卻又不得不需要哨兵。
因為她知道,自己受哨兵尊敬的地位就是因為她被哨兵所需要。
而一旦哨兵不需要她了,她就和普通人沒什么區別。
然而,她又不愿意讓自己像哈克他們一樣,用凈化親密接觸去做交易,讓哨兵臣服。
她希望的是……能夠獲得哨兵真正的尊敬,而不是為了凈化假裝的。
蘇玥咬住下唇,沒再開口,她覺得自己這個想法實在是愚蠢。
真正的喜歡?哨兵怎么可能會真正的尊敬她?
他們明明就只會想要她幫他們凈化,與他們擁抱親吻,然后做更過分的事情。
這樣的關系根本就不正常!
每一次凈化,她都覺得自己像是被扒光了毛的燒雞。
躺在那,被他們來一個人啃一口,直到他們都吃飽了,再也不愿意看一眼她剩下的骨頭架子。
姜尤:“之前神級向導不是教過分散凈化?你學會了嗎?”
姜尤的態度沒有一點變化,仍是平靜冷淡的,但是蘇玥卻被她感染到,也慢慢冷靜了下來。
蘇玥:“學會了……但還是有點慢。”
“嗯,那你就先多練習吧,明天的評估你可以繼續在哨兵身上練習,要是他們有等不及的可以來我這邊!苯仍频L輕道。
“為什么?”蘇玥不解。
為什么姜尤要這么做?
她根本不需要幫她分擔,明明她之前還在班里說過她……
姜尤面對著蘇玥的疑惑,卻是抬起下顎,扯了扯嘴角,輕笑:“因為,我需要你的幫助。”
“什么?”蘇玥驚疑。
姜尤搖搖頭,沒有解釋給她聽。
讓她好好練習分散凈化后,姜尤就與她告別回了房間。
蘇玥的崩潰是因為她察覺到了真相。
雖然對于真相的全部還不清楚,但她已經能夠感受到自己現在所處環境的不對勁了。
所以她會痛苦,會焦慮,會為自己所做的一切感到懷疑。
蘇玥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并且她因為之前假裝的形象獲得了哨兵的推崇,在向導們心中的也是有一定地位的。
有她的幫忙,想要拉攏學院向導會事半功倍。
但最重要的,還是要讓她再清醒清醒……
不只是了解向導的處境,同樣,還有哨兵的處境。
星腦滴滴了兩聲,姜尤點開,竟然是顧溫言發來的信息。
“姜向導,抱歉打擾了,請問您是在T3321星球嗎?想問您一下,您是否知道尤金的行蹤?他接了T3321星球的任務后就再也沒有回來,現他已經曠課兩天了,如果您知道,能否催他盡快回學校,謝謝您!
姜尤雙目微微睜大。
曠課!
尤金那小子,說要留在這等她,她還以為任務時間很長,沒想到他竟然是直接曠課了?!
作為高中三年一直都是各科老師心目中乖學生,還是班長的姜尤,實在是無法忍受這種不好好學習的行為。
跟林芝說了一聲后,姜尤就戴上面具和外袍,朝著白塔外走去。
果不其然,沒出去幾步,那一直在暗處站著偷偷觀察的尤金豎瞳一縮,立馬從里面鉆了出來。
“向導小姐!”尤金今天沒有戴帽子,耳朵已經被他收回去了。
露出了淺金色的短發,白皙秀氣的臉上帶著驚喜,嘴角咧開,露出一個爽朗又充滿了少年朝氣的笑容。
姜尤抿了抿唇,看到了他頭發上沾著的一小片葉子,伸手摘掉。
尤金被她這親密的舉動弄得滿臉通紅,眼睛都笑彎起成了一彎月牙,聲音清越:“向導小姐,您怎么出來了?是找我有事嗎?”
姜尤聲音微冷,絲毫不被他的撒嬌所影響:“尤金,你曠課了?”
俊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尤金頓了幾秒,然后小心翼翼地抬眸開口:“向導小姐,您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