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1章 鐘采的打算
這三個月中,但凡是來到這里參戰又活下來的修者們,得到的好處都不少,很多戰后兌換的資源,統統都在這個時間段內進行了消化,再有多少不懂的地方,都能詢問戰神殿強者和靈仙宗丹師們獲得解答……于眾多修者們來說,可謂是獲益匪淺,樂不思蜀。
就算是戰神殿和靈仙宗內的弟子,畢竟也不是人人都拜了師父,更不是人人都認識兩家勢力中的強者,所以原本在各自勢力內,也沒有能時時找他們請教的殊榮。
比很多勢力好一點的是,兩家勢力在丹武天幕上能購買高級視頻觀看,然而那些視頻要花費的點數不菲,而且單單只觀看視頻,和私人請教,所得到的好處又是大有不同的。
所以,這次的“三個月”,對兩家勢力的弟子來說,同樣是非常難得的機緣。
兩家勢力弟子中,在這期間獲得種種突破的,大有人在。
盡管在正邪大戰中,戰神殿損失了很多的弟子,可目前一番消化后,整體實力卻加強了。
之后只要招收幾次弟子,人數擴充,整體實力還會再次加強。
靈仙宗這邊的丹師都被保護得很好,根本不上戰場,他們忙活了一年多的煉丹,有了無數的病患嘗試,所有丹師的丹術,都有長進。
更有很多原本就很天才的丹師。早期丹術不顯只是因為他們的經驗不夠豐富,這番歷練下來,進步更是卓然,甚至有些卡在瓶頸的丹師們,一躍成為了等級更高的丹師——越級丹師也增添了不少。
最可喜的是,高級的增加。
比如說,好幾個老牌的七級丹師,晉升到了八級。
更多六級丹師,都找到契機,靈光乍現之后,成為了七級的丹師。
眾多負責坐鎮講解的八級丹師、丹皇們,自然發現了這點——甚至還有不少,是在他們的點撥下,當場就成為了高級丹師!
無數修者都很高興。
隨著這樣的喜悅,之前戰場上失去親友同門的悲慟之感,也逐漸消散了很多。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喜氣洋洋。
丹師們會參戰,除了很多都是想來磨煉的以外,也有一些人是為了給自己的曖昧對象或者情人、道侶來做輔助,給他們一個穩定的后方。
自然,就有一些丹師,失去了他們喜愛的人……
深感痛苦的丹師也有不少,甚至會因此丹術停滯不前,更甚至還有神思恍惚、就此消亡的——他們的同門總是會盯著他們的,阻止他們在痛苦之下意外隕滅,更阻止那些殉情的。
種種防范之下,陷入消沉的丹師固然不少,死去的則是屈指可數。
后續,也只能等著他們自己想開,日后重新恢復精神了。
·
鐘采坐在桑云楚身旁,聽著自家師父的話,答應道:“那我就不閉關了,那些病患我也通知一聲,讓他們之后自己先訓練著吧。”
桑云楚之前為了治療,很久沒過去了,現在沒太聽懂。
“訓練著?”桑云楚笑問,“訓練什么?”
鐘采笑嘻嘻地說:“訓練忍痛唄。”
接著,他就將那些被他喚醒元魂想要重修之類的事情,統統說了一遍。
桑云楚不由訝然,手下趕緊將余下的幾根針扎完,才說道:“將元魂重新分開為三魂七魄,這可不容易,采兒,你真有信心?”
鐘采點點頭。
桑云楚其實知道自家弟子是有點小秘密的,只是具體從未尋根究底過而已。
現在見他弟子這樣的反應,也就不多問了。
倒是鐘采,其實剛剛心里是做過些打算的,只不過,他家老鄔現在不在身邊,這事兒還沒商量。
當然了,他也知道老鄔肯定不會反對就是了。
·
鐘采的打算是,對他們兩位師父開放古城修煉室。
既然古城的炮臺都可以給姬棧宗主暫時操控,其他的地方當然也是可以的。
古城中有各種模擬室,丹術模擬室只是其中的一種而已。
還有什么秘技推導模擬、自創秘技模擬、雷劫模擬……各種對他們修煉有用的,與他們修煉相關的,可謂是應有盡有。
這些對他和老鄔很有用,對兩位師父也一樣有用。
現在師父們的進步其實不算慢,可對于有掛在手的鐘鄔夫夫來說,恐怕追上之日不遠了。
鐘采自己覺得,還是得讓師父們也從古城獲得好處才行。
師父們進步快一點,他們這一脈的地位也能更高嘛!
鐘采也想過,要不要也跟姬宗主和裴總殿主提一提。
但這個還是先延后為好。
那兩位可是通天強者,都活了一萬多歲的,也不知道見過多少好東西,有過多少壓箱底的手段。
他們的底蘊,可不是現在的他能看清楚的。
回頭跟老鄔也商量一下。
等給師父們開放了古城以后,也跟師父們商量商量。
還有鄔東嘯那個兔崽子,現在也不知被打成什么樣兒了,回頭看他奇遇夠不夠用,要是不夠了,也考慮給他開放一二。
·
鐘采的心里轉過了很多念頭,面上都沒有表現出來。
他眼珠微微轉動,臉上的笑容跟平時沒什么兩樣。
哼!他現在也是很心思深沉的!
鐘采將話題還落在拆分元魂的這個話題上,拿出了自己弄出來的幾種藥液。
桑云楚饒有興致地接過來,輕輕地轉動透明的瓶子。
里面的藥液隨著瓶子的轉動,形成了一種亂七八糟的詭異顏色,其中冒煙也好冒泡也罷,都有一種格外辣眼睛的感覺。
桑云楚看著看著,就繃不住笑了。
鐘采輕咳一聲:“師父別笑,看看我這水平嘛。”
桑云楚忍住笑,沒忍住說了一句:“為師這些年來,頭一次見到如此別致的色彩。”
鐘采也繃不住樂了。
其實,他自己研究的時候真沒覺得,但誰知道研究完弄出結果以后,就搞出這樣的顏色呢?
他自己也很懵的好吧!
只是后來他很快就又惡趣味了而已。
桑云楚揉了揉鐘采的頭,嚴肅了神色,取一側取出一些器皿來,又將這些藥液點一些在器皿之內。
他也開始研究這些藥液的成分、作用等等。
作為一名八級丹皇,在研究七級藥液的時候,照理說,很快就能看出不少來。
但對于鐘采搞出來的這種藥液,桑云楚居然沒能很快看明白。
桑云楚不由贊道:“采兒的手段越發高明了。”
鐘采很高興地說:“這還不夠。以后遲早有一天,我要讓師父一點兒也看不出來!”
桑云楚挑了挑細眉,很快又看出了一些鐘采在藥液煉制中使出的小心思。
·
房間里是有不少病患的,也有陪同的家屬,只是他們在桑云楚和鐘采這對師徒說話的時候,都保持了絕對的低存在感,沒有插嘴而已。
當然,他們也都在聽這對師徒說話。
聽著聽著,這些修者就忍不住心頭的震撼了。
有些比較熟悉的,也暗中傳音。
【那個鐘丹王,還真是什么都敢干啊!】
【以前從來沒聽過,還有人會將元魂給拆分了的?】
【是啊!居然要拆成三魂七魄!咱們元魂可都是經過凝聚融合的!單單這幾步就很難了,還得又拆回去……這、這怎么拆啊?】
【我也想不出來,但人家是七級丹師里的頂尖人物,咱們猜不出的,我看他倒是胸有成竹的。】
【這樣的人也少,桑丹皇已經夠厲害夠年輕了,收的這個徒弟卻青出于藍,每次說話都挺嚇人的。】
【就是!桑丹皇自己都被震住了!】
【那個能讓人忍痛的藥液,也挺可怕的。】
【分魂之痛啊……我都涅槃了,這輩子能不分也不想分啊!結果人家還要每天忍!】
【慘!真是太慘了!】
【我倒是覺得,這玩意對修煉挺有用的,你們說能不能用在我徒弟身上……】
【……那你徒弟還挺倒霉的啊。】
【別說這個!機會得抓住!我看這鐘丹王以后肯定要把藥液往天幕上掛,到時候可以多買點。咱們兩家的弟子要是有了這個,起碼可以嘗試著提前體驗分魂,也免了自己分的時候出錯……】
【這話也挺有道理……】
·
鐘采和桑云楚聊了一些時候的丹術,就回去了。
時間過得很快,兩天后,留在紅瘴山嶺之外的戰船們,紛紛有了行動。
丹師們還是可以留在各自的房間里給病人治療,但其他不管是修煉室里的還是要問問題的修者,統統都接到通知,會在一個時辰后關閉所有,要他們迅速做好準備。
一時間,到處都忙活起來。
鐘采也跟幾個病人打過招呼,讓他們的同伴如果有什么行李,要趕快收一收。
房梟、龐飛宏等人確實都有些東西要收拾,都迅速忙碌。
元魂們老老實實地繼續進行劇痛訓練。
老實說,他們現在都已經疼麻了,滿腦子都是想著怎么熬過去……根本也想不到其他的事兒了。
·
在戰船開始往西河域的方向過去后,鐘采將元魂們交給那些修者照顧,自己難得出來,站在了甲板上。
他看著前方,又不由看往另一個方向,嘆了口氣。
老鄔啊,不知道他那邊到底怎么樣了?
不然,回去以后問問其他知道消息的吧……
要是在兩家勢力內的話,他就看看天幕論壇了。
說不定會有消息。
鐘采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想到鄔少乾了。
他繼續嘆氣。
怎么能打這么久啊……
·
掩日山脈的戰場上。
仍舊是分裂成無數塊的眾多戰場,仍舊是不斷廝殺著的正邪兩道修者。
第542章 漫天黑色絲線
其中有一片戰場上,全都是化靈境界的邪道,在圍攻同一個人。
這人籠罩在濃厚的黑色煞氣之中,根本看不清他的面貌。
只有一雙眼睛偶爾顯露出來,卻也看不真切。
他的手中拿著一張硬弓——通身墨綠,同樣包裹著黑氣的、只能隱約看到輪廓還不斷有鮮血流淌而下的硬弓。
鮮血順著弓身落在弓弦上。
下一瞬,弓弦陡然一顫!
隨即又更多的鮮血流淌下來,又被弓弦的接連顫動紛紛彈開。
鮮血被弓弦彈出去的剎那,就已經化為無數彌漫著淡淡煞氣的黑色絲線,它們有些織成了巨大的網;有些則是胡亂飛竄迸發、銳利無匹;還有的三五交錯、封鎖一片空間,能堵住所有方向的去路……
無數黑色的煞氣隨著絲線擴散而飄飛,就好像這周圍的空間中,也生出了黑色的迷霧一樣。
很多邪修處在這黑色煞氣之內,陡然腦子里就生出了慘烈的喊殺聲,就好像有人在那里嚎叫,猶若無數的利刺,狠狠地刺進了他們的元魂,不斷地翻攪。
疼痛,更是無比的煩躁!
而這樣的疼痛與煩躁,讓這些邪修的動作都忍不住僵硬了些。
也正是他們這僵硬,叫他們迎面撞上了那無數的黑色絲線,甚至連想要立即抽身逃走都來不及!
接下來,慘叫聲從邪修們口中發出——
“啊啊!”
“該死的!”
“這鬼東西——”
但所有的叫聲,都是戛然而止。
因為根本來不及喊完,人就死了。
這些邪修死了以后,化為一堆堆的尸塊落在地上,不多久就堆積起來。
尸塊中掉落的血水,也在地上汩汩流淌。
而那些絲線卻沒有消失,反倒猶若真正的實體一樣落在地上,并且直接印出了清晰的紋路。
血水彌漫,只要經過那些紋路,就被吸附在紋路之上,立時讓那些紋路更加鮮亮——原本的紋路,都只有著淡淡的一層,好似黑霧暈染一般——現在卻有不同,吸收的血水越多,就越是好似被墨水描畫過一樣,變得無比清晰起來。
更多的尸塊被切割落下后,也落在了這些紋路上。
下一瞬,尸塊也猶若冰雪遇見烈陽那般融化了,并且不斷地沒入紋路之內,為紋路繼續增色。
然而紋路吞噬尸塊的速度,遠遠比不上尸塊落下的速度。
很快,地面居然鋪上了一層薄薄的尸水……
只有那不斷被圍攻的、被煞氣包裹的人所在之地是干凈的。
他的腳下既沒有尸水,也沒有紋路。
但奇異的是,他身上的煞氣越是一點點地在增加著。
弓身上的煞氣卻是恒定不變的。
若隱若現的弓弦,也不知被什么力量所撥動,不時發出“嘣嘣”的聲響。
每一次“嘣”響后,都會打出無數的黑線,連綿不絕。
被黑色煞氣遮掩著的那雙眼睛越發朦朧了,乍看之下,給人的感覺十分冰冷……但不知為什么,如果真正看上一會兒,又會發現里面的情緒充滿了惡意,讓人毛骨悚然!
·
場外的戰船上,很多修者都在調息、恢復玄力。
也有很多修者,正看著戰場上的情景。
尤其是,那些已經被打崩的、破碎的戰場。
原本整塊的成型戰場,囊括著諸多山頭與大片的平地,無數邪道在上面與正道修者廝殺,造成巨大的破壞,也讓土地沾染了無數橫溢的異常能量。
正道的,邪道的,混合在一起。
最碎的那一片戰場上,下方有九頭血龍縱橫肆虐,上方有無比巨大的金銀磨盤不斷地吞噬各種橫溢能量、又迅速地噴吐出去,所過之處俱是廢墟。
血龍和磨盤明明都是外放的秘技,但不知怎么續航能力特別強,每每一兩個日夜都不會虛弱多少,能弄死經過的任何一個在涅槃境以下的修者。
不知什么時候,這血龍和磨盤就組隊行動了——可能是為了能更妥帖地屠戮吧。
更可怖的是,它們不僅組隊,還四處亂竄!
不管是碎裂的還是完整的戰場,只要上面還有活著的邪修,它們就會往那個方向游蕩,直到那處空無一人、只剩碎屑為止。
·
這些觀戰的修者們,很多來自九音門,也有很多,是來自戰神殿的。
他們愣愣地看了看血龍和磨盤,目光不自覺地從破碎戰場,又落在了一片很完整的土地上。
那土地就格外不同,地面是真的很結實。
仿佛是被無數黑色絲線貫穿過后牢牢地束縛起來一樣,將那一片地界化作了特殊的領域。
很多邪道,如同飛蛾撲火般地朝著那邊攻擊而去。
然后,真的就跟撲在火里似的,全都給“燒”沒了,又似乎化作了那片領域的資糧。
其中那個模糊的黑影,更是讓他們從內心生出幾分恐懼。
有人喃喃開口:“不管多少次我都覺得太奇怪了……那些邪道為什么會過去?明明那邊那么危險!”
又有幾人也是不自覺地議論:
“是啊,明顯一過去就是送死,怎么還要去啊?啊啊!我的汗毛倒豎,我感覺頭皮發麻!”
“那黑霧里是鄔師兄啊!他突然變成這樣了?!”
“也不是突然吧……我玄力根基不夠,經常過來補充,看到過好多次鄔師兄大戰的情景……他不是一下子變化的,而是每天都在變化,一天比一天更……”
“沒錯,我也看到了!是一個多月以前就有點模糊了,漸漸地根本看不到人了!”
“總覺得……有點邪門……”
聽到這里,很多修者陷入沉默。
這只怕,也不是只有“一點”邪門吧?!
就看他那樣子,如果不是早知道他是誰,誰還能認得出那是個走正道的啊?
那些邪道老朝那邊撲,顯然就不正常!
簡直比邪門還邪門啊!
此外……
這鄔少乾,這鄔斗王,跟他那組隊的兩種秘技一起占據了起碼六成的地面戰場!
就很離譜啊!
這么多的戰場碎片,除了早先就碎掉的以外,自打他來了以后,他那組合秘技直接把剩下的戰場給干碎了一半!
早就知道七級榜首斗王的戰斗力肯定強悍無匹,但也沒人想到,會無匹到這個程度!
·
甲板的另一邊,將這些議論聲聽入耳中的高大男子摸了摸下巴,也小聲跟身旁的翩翩青年說起話來。
“師兄……你還總說我打架的時候沒風度,你現在看看我小叔叔,他身上冒的這煙,要是能燃起來,那得比我打架時身上冒的火還大啊!”
“我可比小叔叔像好人多了!”
無疑,這就是鄔東嘯了。
宣秉默然。
怎么說呢,被黑火裹著和被黑色煞氣裹著,也談不上哪個更像好人吧。
頂多就是后者更奇葩一點。
鄔東嘯瞪著眼看那場景,又忍不住感嘆:“小叔叔夠厲害的,我現在還差得遠。尤其他那個勾搭邪道的手段,更是強悍!”
宣秉:“……”
這勾搭的事兒夠膽就去鄔師弟或者鐘師弟那說啊,挨揍肯定夠夠的!
鄔東嘯繼續摸下巴:“其他諸位有點眼神不好,我小叔叔的黑煙里,那鏡子更邪門。”
宣秉默默地嘆氣。
別老跟黑煙過不去了,那玩意就是黑色煞氣啊,他都糾正了,東嘯怎么還這么順口。
回頭要是在兩位師弟那順出來了,那怕是要揍上加揍了!
·
鄔東嘯沒有看錯,鄔少乾確實用上鏡子了。
就是古城里的那一面由窺天眼與古城融合后生成的新鏡子——他跟鐘采情侶鏡的那一面。
自打來到頂級大陸后,鏡子的功能就受到了很大的限制,但鐘鄔夫夫倆將古城升級了幾次還融合了其他新型資源后,鏡子就又多出了幾個新型的功能。
其中有一個功能,叫做“生靈追蹤傳送之力”。
這能力可以讓手持鏡子的兩位城主之一,追蹤活物并朝其方向移動。
隨著鄔少乾屠戮的邪道修者越來越多,不僅邪修那邊的陣法師不再給他存在的戰場分配邪修了,其他邪修也都認識了鄔少乾,也同樣不愿意接近鄔少乾,只想去從其他正道修者那里找補給。
然而鄔少乾自己只想殺戮。
所以也不知怎么突然生出了感悟,腦中靈光閃動后,他居然直接在戰場上悟出了一門新的秘技。
這門秘技其實是可以單獨使用的,但畢竟是借助鏡子功能悟出來的,所以當用鏡子搜尋“附近邪修”的時候,其散發出的氣息與鄔少乾的秘技產生共鳴。
然后,周圍的邪修就無法控制地奔向鄔少乾而來。
雖然也有限制……
可這限制僅僅是,超過鄔少乾一個大境界的修者,就無法再被操控了。
而這又有什么關系?
鄔少乾現在原本也最擅長對付八級層次以下的修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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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鄔少乾悟出這個秘技后,立即就開始使用。
每一次的鏡子閃動,都是一次共鳴。
當時的黑霧已經籠罩鄔少乾,其他修者輕易察覺不到其中情景,但或許鄔東嘯是主角的緣故,他竟然不知怎么能偶爾窺見那鏡子與閃光……只是當煞氣更厚重后,才終于無法看見哪怕一星半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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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的很多修者都在詫異邪修撲火的事兒,但另一戰船上,戰神殿的殿主們,現在卻有兩三人站在一起,看向那屬于鄔少乾的戰場,神情有些微妙。
幾人沒有開口,只是傳音。
【崇光兄,我若是沒看錯的話,少乾師侄所展示的手段此前從未見過,而且……】
【李兄說得對,我也發現了,那似乎與毒蛤老祖的秘技有幾分相似。】
姜崇光一邊吞服丹藥恢復玄力,一邊也看著自家弟子。
他也是在魂念傳音中的,于是現在發表了自己的觀點。
【少乾很聰慧。】
其他殿主:“……”
……這話確實不假。
第543章 殿主們的眼光
幾個殿主也下場跟掩日盟的涅槃邪修進行過多次大戰,而且為了減少對低層次修者的誤傷,大戰都是在空中的,互相廝殺的時候,消耗很大。
不過正邪之間的差距并不是很大,真正想要殺死他們,除非天賦異稟、戰斗力遠超同層次修者,否則難度也是非常大的。
所以幾輪戰斗過后,雙方都沒有什么隕落的,重傷的倒是不少。
每每消耗殆盡或者受傷,自然就要回到戰船上休息、調養。
殿主們當然也看到了鄔少乾的、他們戰神殿援兵們的戰斗,發現表現得都很好,也頗覺贊賞。尤其不同層次的,七級的鄔少乾,六級的鄔東嘯和宣秉,都格外出彩,讓他們更感驕傲。
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就發現,鄔少乾和鄔東嘯這對叔侄的打法有點過于強悍了。
——強悍也是好事,就算出手狠辣了些,也是戰場殺敵嘛,也很好。
可是,當過去一個多月后,鄔少乾開始不對勁了。
應該說,他越來越不對勁。
像那血龍、磨盤兩種秘技,還頗有一種煌煌正道、霸氣無邊的感覺,到后來那些黑色煞氣的簇擁以及地面上的黑色紋路、無數黑色絲線……就往邪門方向一去不復返了。
殿主們都是有眼光的,他們能看出,這融化邪道尸身還利用陣法的手段,像極了毒蛤老祖,那黑色煞氣以及鄔少乾分明受到的影響,隱約又帶上了一點點裴總殿主的意味。
而他們更知道,在紅瘴山嶺的那一場正邪大戰之前,鄔少乾是絕對沒有見過毒蛤老祖的手段,也沒有看見過裴總殿主出手的。
那么也就是說,鄔少乾僅僅是在毒蛤老祖和裴總殿主的通天之戰中,只憑旁觀,就生出了許多感悟,并且在這掩日山脈的戰場上迅速地化為己用,并且領悟除了這新的秘技來。
確實很邪異。
畢竟,毒蛤老祖原本就是個通天邪道。
而他們的裴總殿主……真的打到興奮處的時候,也或多或少的,不那么正派的。
在邪異之外,也毋庸置疑的是……
非常聰慧。
能有如此悟性和天賦的年輕頂級天才,對他們戰神殿來說,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或許日后無數年里,哪怕當前兩家勢力的兩位通天都隕落了,鄔少乾也可以頂上!
與此同時,鄔少乾的狀態,也難免讓人擔憂。
眾多殿主并不覺得鄔少乾會走上邪路。
可是,鄔少乾現在的表現,讓人覺得他已經有些失控了……
不論是什么樣的秘技,如果無法隨心掌握的話,終究是不妥的。
·
似乎是察覺到了諸位殿主的憂慮,姜崇光很爽快地接著傳音。
【回頭讓少乾跟采兒多聚一聚就行了。】
眾位殿主:“……”
姜崇光看著鄔少乾大殺四方,眼里都是驕傲。
【少乾這鬼樣子,應該是跟采兒分開太久,相思病了。】
眾多殿主再次默然。
他們倏地覺得有點牙疼。
所以說,鄔少乾這小子,把自己搞得不人不鬼的,是因為跟他家道侶分隔兩地一直見不到面導致的?
有位殿主愣了愣后,撓了撓臉。
【少乾和隔壁的鐘丹王,我聽說確實是感情相當好的一對,以前好像他倆都同進同出,基本沒見分開過的。這回既然過來馳援,確實也叫上鐘丹王做后勤比較好。】
另外幾個殿主搖搖頭。
【孫殿主,你是沒留意到吧?隔壁的鐘丹王倒不是不想過來,而是根本分不開身,那邊給他下了很多任務,他都不知得解決多久呢。】
【確實如此,鐘丹王在丹術上的本事,就跟咱們少乾在武斗上一樣的。】
【的確還有很多病人要治啊,不然最開始就叫著一起過來了……】
幾位殿主面面相覷,干脆又觀戰起來。
雖然他們的境界更高一些,但鄔少乾觀摩通天之戰后的所得化為己用,也是非常玄妙的。
他們同樣觀戰過,所得到的感悟,還未必有鄔少乾多。
現在多看看,也能跟自己的所得互相印證,說不定也能助力自己的感悟……
先前他們沒仔細看,不過是因為大多數時候也在戰斗,而且那時候看到的也沒有現在這么完善。
如今所見,已經是一門很成熟的秘技了。
姜崇光則早就觀摩起來,自己也頗有感悟。
·
涅槃的殿主們都能看得分明,何況通天呢?
在戰場上坐鎮的九音門太上長老黎兆天,此前基本都只是關注著另一位通天掩日老祖。
直到鄔少乾弄出的陣仗實在太大,他才看過去。
這一看之下,黎兆天微微皺眉。
只是旁觀就能悟出這些,等他日后更強大,恐怕……
黎兆天知道,鄔少乾自打能登上蒼穹榜開始,就一直會達到榜首,但不論前面多么厲害的強者,等到了涅槃境、去八級蒼穹榜的時候,再想去榜首,卻是會難上許多倍……
可如今的黎兆天卻覺得,等鄔少乾上了八級榜后,爬到榜首,或許也仍舊不會比之前的幾個層次中爬榜的速度慢。
天賦居然如此之高啊……
黎兆天心中微沉。
可惜了,鄔少乾不是他們九音門的弟子。
嘆息一聲后,黎兆天收回視線。
看來,日后的戰神殿,還能更加強大。
他們九音門這次請來了戰神殿做幫手,之后該給的報酬也該多給些,好好結下善緣,日后也或許能獲得一些好處……
·
戰場上。
正因為鄔少乾戰力如此拔尖,他的戰斗過程就更是不可能一帆風順。
那黑色煞氣包裹的鄔少乾,不斷撥弄弓弦、釋放出大量黑色絲線的同時,突然間,有一道恐怖的威壓悄然出現在他的身后,朝他重重轟擊!
“嗡——”
悠長的鳴響。
但并不是鐘鳴。
就在鄔少乾的身后,突然出現了一面足有一人高的盾牌,將他牢牢地護住。
那股強悍轟擊的能量,就剛好砸在了盾牌上。
剎那間,能量被撞散了,朝著四面八方橫流,更有一部分直接反彈回去。
這盾牌看似只有這樣寬度,這些橫流的能量,應該能從其他方向繞過去、吞沒鄔少乾——但是,盾牌的防御,并不僅僅只是如此。
能量橫溢了多寬,無形的防御就擴張到多寬。
這一道轟擊,根本無法傷害到鄔少乾半分!
·
轟擊來自于一位涅槃修者,可惜盾牌是九級防御玄器。
黑色煞氣中的鄔少乾反應極快,在察覺攻擊的剎那,手頭不知怎么就多出了一枚金錐。
這錐子快如閃電!
不,應該說比閃電更快。
這錐子在盾牌擋住那攻擊的同時,就在這震蕩的轟擊聲中,悄然放出了這金錐。
金錐極快地突刺出去,在那涅槃抵擋被反彈回去的能量時,沖向了涅槃的脖頸!
那涅槃邪修神情陡然變化!
金錐太突兀也太快了!
涅槃邪修只來得及朝著旁邊的躲閃,險而又險地躲開了金錐的刺殺,卻沒辦法給鄔少乾造成二次攻擊。
這一刻,鄔少乾的旁邊一丈多遠的地方,降落了一個高大魁梧的男子。
男子出手極快,正朝著那涅槃邪修而去!
涅槃邪修也快速抵擋起來。
下一瞬,兩人廝殺在一起。
也是這時候,他們很快騰空而其,在高空瘋狂對轟起來。
渾身煞氣的黑坨子鄔少乾仍舊站在原地,就好像之前沒有任何事情發生一樣。
更有意思的是,之前就有很多七級與七級以下層次的邪修蜂擁而來,現在他們仍舊不斷地沖向這邊……
就好像那涅槃邪修沒有偷襲過,之后也沒有一個魁梧男子引走涅槃邪修一樣。
自然,這些撲過來的邪修們,還是很快化作了尸體,化作了黑色紋路,化作了鄔少乾秘技的一部分……
·
偷襲的涅槃邪修是掩日盟的強者,他是第一次偷襲,但在他之前,還有很多次。
但是,每一次偷襲,不論來自多么強悍的涅槃邪修,都會被那盾牌擋下來。
盾牌出力之后,就會有來自戰神殿或者九音門的正道涅槃修者前去擋住還想繼續攻擊的涅槃邪修。
接著就是正邪兩道的涅槃打到空中……
已經很多次了。
邪道涅槃并不死心,每每都想要找到鄔少乾的意識薄弱時期,讓他疏忽之下,來不及擋住自己。
可惜的是,鄔少乾的意識就沒有薄弱過。
而正道這邊的強者們自然知道鄔少乾在戰場上出了多大的力氣,哪怕他看著再怪異,他們也總會有人及時注意到他的狀況。
正道涅槃們,不可能讓邪道涅槃多次對鄔少乾攻擊的——鄔少乾再強悍,也終究只是化靈修者,盾牌固然是九級的,似乎也能自動護主,但如果涅槃邪道長時間地攻擊鄔少乾,鄔少乾未必能一直好好的。
所以,無論鄔少乾能頂得住邪道涅槃多長時間的襲擊,正道這邊也頂多只會讓他被偷襲一兩次,隨后就必定要插手。
即使其他人發現不了……
姜崇光總是會發現的。
他絕不可能讓自己唯一的弟子陷入孤立無援的境地!
此刻擋住那邪道涅槃的,就正是姜崇光。
現在,姜崇光使出自己最強悍的力量,在空中瘋狂轟擊那邪道涅槃。
·
另一邊,戰船隊伍迅速前行,逐漸進入了西河域。
再不多久,就要抵達靈仙宗和戰神殿了。
在西河域境內以后,很多跟隨九級戰船一路同行的、其他勢力的飛行玄器,當相距他們各自勢力比較近的時候,也都紛紛脫離了船隊,回到自己的地盤。
當然,還需要治療的病患們以及他們同勢力的人、他們的同伴,則還是一起來到了靈仙宗外。
第544章 劇痛訓練結束
鐘采站在甲板上,看著前方。
那里就是靈仙宗了,也是他和老鄔一直居住的地方。
乾元島就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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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久,蕭子諾出來告知眾人,凡是還需要治療的,也只能停留在這戰船上,并不能進入宗門之內。
畢竟人多眼雜。
以往要是少數病患,各自被他們求助的丹師帶回居處暫住治療也就算了,地方不大,監督起來也容易。
可如今的病患還非常多,還是放在外面,跟之前在紅瘴山嶺附近一樣就好。
眾多病患也沒什么意見。
現在主要是他們求助嘛,肯定是丹師們怎么方便怎么來。
戰神殿的弟子們是值得相信的,但既然其他病患都住在外面戰船上了了,丹師們也大多都要留在戰船上給他們治療,那么為了更方便,他們也就干脆不回去殿內了。
倒是這些戰神殿弟子們的同門、親友,因為離得近了,探望起來方便,需要什么資源也容易籌措。
已經治好了的、沒什么任務在身的兩家弟子,則各自回歸自己的住處。
丹師們如果想回去拿點什么資源,或者休息一陣子,也是可以的。
很多在戰場上待麻木了的丹師,確實會空出那么幾天假期,回去調理身心后再回來。
如果是完全不想再繼續治療的丹師們,也是可以走的,只是已經在他們手里的病患要轉交到其他丹師的手中,確保不會影響后續治療才行。
當然,這樣的丹師數量非常少——除非是已經搞治療搞到他們完全撐不住了的,否則但凡還有點心力,都不會放棄手中的“經驗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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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采看了看靈仙宗的大門,打了個呵欠,懶洋洋地靠在欄桿上。
他沒想回去。
他所需要的資源,基本上都在古城里,根本不會放在乾元島上。
更重要的是,他家老鄔現在壓根不在,還奔赴著另一個戰場呢。
既然老鄔不在,他回去干什么,看著那空蕩蕩的島嶼獨自惆悵嗎?
那還是算了吧!
鐘采現在就想著,能不能盡快把手頭的病患搞定,也去老鄔那邊瞧瞧?
如果要等老鄔來瞧他,估計是不行的。
除非那邊戰斗先行結束……
想到這里,鐘采又嘆了口氣,轉頭看向不知什么時候也出來散散心的自家師父。
“師父,你說九音門那邊,怎么還沒打完啊?”
桑云楚瞧著一臉惆悵的自家愛徒,也嘆了口氣。
“采兒,兩大勢力的交戰,原本就不是那么容易結束的,只一年多時間,是很短的。”
桑云楚很清楚,他們這邊之所以結束得快,其實兩個弟子的古城占據很大功勞。
無盡炮轟,解決了不少需要耗費大量時間的麻煩事兒。
再者,他們這邊也不僅僅是一個通天對上另一個,姬棧宗主本身的能量是非常大的,裴總殿主的戰斗力在同層次通天中,也是無敵的。
再加上戰神殿的強勢武力,靈仙宗的無限補給……
這些都是九音門做不到的。
所以,這邊可以一年多結束,屬于非常難得的事兒了。
而九音門那邊暫時結束不了,也是理所應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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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采其實也明白這個道理,他抱怨這么幾句,只不過是因為,他太想念老鄔了。
桑云楚拍了拍鐘采的頭,笑著說道:“就別滿臉相思病的樣子了,瞧著瘆得慌。”
鐘采撇撇嘴,側過頭,看向自家師父,問道:“師父,你就不想姜師父嗎?”
桑云楚挑起細眉:“我和你姜師父之間,倒是沒有這么黏糊。”
鐘采輕哼一聲:“我這叫熾熱的愛。”
桑云楚忍俊不禁:“嗯,是挺熾熱的。”
師徒兩個說了幾句話后,鐘采的心情好轉了一些。
雖然想念還是想念的吧,但是他也知道,單單這么想念也是沒用的……
鐘采伸了個懶腰,肅然說道:“我要去看那些病患做劇痛訓練了。”
桑云楚無奈,又拍了拍他徒弟的肩,說道:“去吧。”
鐘采就小跑步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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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隊疏散后,很快,留在靈仙宗外面的,就只留下了一艘九級戰船,以及很多停靠著的小型飛行玄器。
飛行玄器里面,大部分都是病患的“家屬”。
這些家屬時常會登船,照顧他們的同伴、親友。
又是幾個月過去后,鐘采手下的諸多元魂病患,已經都做好了足夠的劇痛訓練。
他們煎熬著,總算是順利熬過了那十倍分魂的痛苦。
甚至還有幾個為了保險,連十一倍、十二倍的,都稍稍嘗試,讓自己至少可以熬過一瞬。
可謂是,韌性非常強了。
這期間,鐘采精心調配的固魂藥物也發揮了極大的作用。
到后來疼痛加劇的時候,這些元魂幾乎就是泡在這些藥液中進行嘗試的,整體都被固魂藥液淹沒,只留下小臂在外,接受那一點制造劇痛的藥液摧殘。
這樣一來,即使元魂會有崩潰預兆,也基本是手臂先崩潰,還有能夠快速補救的余地。
而且到十倍左右的訓練時,就不再是一排排一起來,而是為了避免他們潰散,由鐘采一個個地進行監督,留意他們每一瞬的變化。
在鐘采這樣的仔細和用心下,元魂們總算是堅持了下去,到最后都沒有一個徹底崩潰。
另外,消耗的各種資源也是數額極其龐大,甚至超過了之前的治療,甚至已經有人家底不足、給鐘采書寫了欠條……但沒有任何修者放棄,都愿意給元魂們做最好的準備。
也是因為鐘采、家屬同伴們都為他們做到了這個地步,元魂們才越發意志堅定。
想想看,七級丹王為了他們耗費了多少時間?他手頭的資源也浪費了大筆,何況還有那些注定要欠債給他的修者和契約元魂,應該很長時間他都沒辦法收回本錢。
再想想看,自由元魂的親友們耗費的家底都可以再培養出好幾個化靈來了,都不肯放棄他們,還有寧可背上巨債的……他們怎么能讓親友們的心血空耗呢?
眾多元魂的意志被不斷地錘煉,如此恐怖的痛苦,他們一點點地,在花費了大量時間后,終于全都熬了過去……
他們的親友看到這樣的情景,一路陪伴鼓勵,自然也都是心疼不已。
與此同時,他們也為這些元魂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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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鐘采查看眾多元魂的情況后,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應該已經可以了。你們如今可以休息個三五天的,然后我來給你們分魂。”
眾多元魂、幾位修者聞言,都不由抬眼看了過去。
“真的可以了?”
“終于可以了嗎……”
“鐘丹王,是不是真的已經不會出問題了?”
鐘采聽著他們說話,等他們安靜下來后,才又開口道:“按照我的推算,是已經可以了的。不過你們想必也知道,分魂之事是頭一回,不能確保萬無一失。”
眾多元魂、修者們微微點頭。
他們明白這個道理,心里總是難免忐忑。
鐘采笑了笑,繼續說道:“分魂只在一瞬間,我不能確保到底是不是十倍分魂之痛,但如果熬過那一瞬,就一定可以成功。諸位多信任自己些,既然連多日以來的劇痛都熬過去了,那一瞬再如何痛苦,應當也可以堅持。”
諸多元魂做出“深呼吸”的模樣,顯然是在努力地安撫自己。
鐘采還是笑著說道:“如果你們過了這一關,意志上的淬煉是非常強的,日后即使重新修煉,很多關卡幾乎就算不上什么關卡了。甚至——”他看向眾人,“諸位都知道,修煉之中,意志非常重要,你們如今都是化靈境,日后也奔著涅槃而去。你們經由這一遭苦難,對你們日后的涅槃,應當也有助力。”
他環視四周。
“諸位元魂受了親友很大的恩情,但如果你們日后能夠盡快涅槃,或許,就能給自己親友庇護,給他們提供幫助了。”
眾多元魂都知道這個道理,但鐘采這樣說出來,他們再聽一遍,也確實意志更加堅定了。
接著,鐘采就沒再多說什么,只問了問眾多元魂后,決定三天后開始依次給他們分魂。
當然,為防萬一,更高效的固魂藥液,也都要大量準備,依次分發給親友們。
眾多元魂、陪伴的親友們,心中也都很是緊張。
但這三天,他們確實要好好調整狀態,等待著之后的那一瞬嚴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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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三天時間,鐘采煉制了一些藥液,又去模擬室試了試手感。
他足足磨練了兩天多,又給自己留下了八個時辰的睡眠時間。
終于,鐘采也休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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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的時候,鐘采和諸多元魂,都準時來到了研究室內。
最初的這個,還是由房樺開始。
別看他外表是個文弱少年的模樣,但實際上,每一步嘗試的時候,房樺都是率先的。
房樺的意志力,從最初就比其他幾個元魂都強。
房梟深深吸氣,努力保持鎮定,守在一旁。
鐘采走到已經躺平在固魂藥液中的房樺身前,手掌上,正被他徐徐涂滿一種特殊藥液。
第545章 分魂治療
十道蒙蒙的光暈出現在藥液中,好似細長的魚一般輕柔地游動,每一道彼此之間似乎都有些排斥,但又好像是繞著某個核心在輕快地轉動。
如果細看之下,能發現它們的大小、粗細其實都有不同,只是放在一起的時候,仿佛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再多看幾眼,能發現它們隨著環繞游動,逐漸彼此靠近。
慢慢地,或許過了很久,又或許只是幾個呼吸的時間,這些光暈互相糅合在一起,變得密不可分。
再最后,變得與先前那元魂的形態很是相像。
也就是,一個光團。
只是現在不再是整體了,而是由三魂七魄扭合而成的一個“集體”。
如果多使用一些外力過去沖撞它們的話,大概它們之間的聯系就會變得薄弱,并且很快就會被沖開了。
扭合的“集體”相對元魂來說也更加脆弱,多沖散幾次,或許就會有魂魄損傷、丟失,以后即使將它們再匯聚一處,也無法合在一起,并且很容易就會讓魂魄再次失蹤……導致“魂飛魄散”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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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多元魂確實能看出,房樺的痛苦就只有那一刻剎那,接著就成功了。
這無疑讓他們心中微微松了口氣,但心思更細的回憶之前的情景,又能想起房樺在那個剎那的痛苦程度,幾乎是超過了之前每一次痛苦訓練!
毋庸置疑,分魂之痛的十倍,或許都不足以形容……
他們需要更努力地做好準備才行。
實在是太危險了。
他們不敢想象,萬一鐘丹王在出手的時候有絲毫差錯或者手軟跡象,會造成什么樣的后果……
陪同的修者們,此刻也才發現,自己原來可以呼吸。
是的,在看著鐘采分魂時,他們的心臟幾乎都要從嗓子眼里蹦出來了!而且也都是屏息觀看,直至后續瞧見具體的三魂七魄后,都忘記了自己還在憋氣。
現在發現一切無恙,總算感覺到了自己的不對勁……
尤其是房梟,他的臉色都變得慘白。
他一直目不轉睛地盯著房樺的情況,清楚的看到,當鐘采手指送入房樺魂體的時候,房樺的表情就變得崩潰了,哪怕一瞬就看不到那個表情、房樺就已經抖動魂體徹底分成十份,房梟也似乎感同身受了房樺那瞬間的痛苦一樣……
這時候,房梟忍不住在心中責怪自己。
都怪他當年太過粗心大意,讓房樺遭到了那樣的磨難,不然他哪里還需要現在來承受這些?
或許不承受著些訓練的房樺在來日突破涅槃的時候沒有那點便利,可房樺明明原本就可以跟他一起慢慢修煉,慢慢找到更進一步的辦法,不需要這么痛苦……
房梟下意識地上前一步,半蹲在房樺的魂魄旁邊。
鐘采已經取出了新的藥液,滴落在房樺的魂魄上,給他穩固魂魄,加強他新分出的三魂七魄之間的聯系,也讓房樺能更快地清醒過來。
其他元魂、修者也都沒有催促。
大約過了一炷香時間,房樺的三魂七魄呈現出一種穩固狀態,同時逐漸拉伸變形,形成了一個相較于元魂來凝聚得稀薄些的在人形,而且細看下,可以發現這人形是很多層疊加而出的——每個魂魄,其實都是化為了人形。
房樺“坐”起身,對眾元魂、修者說道:“我……成功了。”
他明顯的很虛弱,此刻似乎看向了鐘采。
“多謝鐘丹王。”房樺又看向房梟,“阿梟,恭喜我吧。”
房梟嘴唇微微顫了顫,順從地說道:“恭喜你,少宮主。”他再深深地向鐘采行禮,“多謝鐘丹王。”
鐘采笑了笑,說道:“不必這么客氣,先回養魂瓶休息吧,該換下一位了。”
房樺應聲。
房梟將養魂瓶遞到藥鼎旁邊,將里面的魂魄過渡到養魂瓶里,再松了口氣似的,起身站到一旁。
接著,鐘采投入一縷木火到藥鼎中,將里面殘留的藥液全都灼燒得干干凈凈,就連整個藥鼎都來回地灼燒好幾遍,確保里面沒有任何一絲藥性殘留,也沒有房樺的元魂或者魂魄氣息殘留……
這就算是清理干凈了。
鐘采往里面投入新的固魂藥液,慢慢地裝好一個藥鼎。
“現在,下一位躺進去吧。”
隨著鐘采的話,元魂里“走”出一位儀態優雅的女子。
這就是紀穂。
龐飛宏的母親。
紀穂躺進了藥鼎里。
向來少言寡語、也不知是害羞還是內向的龐飛宏下意識地往前走了幾步,透露了他的忐忑。
紀穂躺好以后,轉過頭,朝著龐飛宏露出一個慈愛的笑容。
“放心,我一定會活著回來的。”
龐飛宏并不放心。
但他也知道,不能在此時影響自家母親的心態,就猛然深吸一口氣,將所有的心思都按壓下去,只露出一個鼓勵的笑容。
“我期待著母親的歸來。”
紀穂能忍過這么多天,是相當堅韌了,并不在房樺之下。
這些天來,她回憶了自己的一生,雖然仍舊為自己錯看父母而傷感,但無論如何,她還沒失蹤的時候,父母不僅沒有虧待過她,還對她倍加寵愛,她自己的日子也沒什么不順遂的。
哪怕是她后來失蹤這么久,她的孩子不放棄她,她曾經的夫君也肯為一個并沒有如何濃情蜜意的從前的妻子投入數十萬玄石……她的人生其實并不失敗。
之后,就該她為了自己和兒子奮力拼搏了!
如果有機會的話,她也會報答自己從前的夫君。
紀穂感覺,自己做好了足夠的準備。
她一定要活!
就在那種無以倫比的劇痛霎時襲來,讓她的意識馬上模糊、搖搖欲墜的時刻,她最后的意念都還清晰地想著……
她一定要活下來,絕對不能將如此厚重的債務,都留下給兒子一人償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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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采的第二次“手術”,也依舊十分成功。
紀穂同樣被順利地分成了十份,還成功地讓三魂七魄集合起來,恢復到了修煉的早期狀態。
在藥液的調理下,紀穂很快恢復意識,高高興興地進入了愛子拿著的養魂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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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接連成功的例子,諸位元魂的緊張情緒都減少了些。
鐘采肅然提醒:“雖說先前都很順利,但之后也仍舊不能掉以輕心。”
元魂們都是正色答應。
這一次,鐘采休息了一會兒以后,調整好心態,準備開始第三次“手術”。
第三個元魂,躺進藥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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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的分魂都是一剎那,真正耗費時間的,是現場調配各種新鮮藥液,保護魂體、等候魂體醒來、穩固魂體等等。
當然,這種“手術”對鐘采自己的心神也有損耗,做個一兩次后,就得休息一會兒,對自己進行調整。
于是,八個元魂的治療,用了整整一天時間。
鐘采滿頭大汗地躺進旁邊的軟椅里,整個人都不想動了。
有傀儡替他收起了幾個契約元魂——不,現在是契約魂魄了——進入分開的幾個養魂瓶里養護。
值得慶幸,也讓鐘采心情舒暢的是,所有的“手術”,全部成功了!
為了這幾個元魂,鐘采耗費了無數的精力,幾度在模擬室里把自己搞到麻木,練手的次數多得連自己都數不清了……
好在最后的結果,沒有辜負他的辛勞就是了。
幾個率先做“手術”的元魂的同伴修者,也沒有在元魂們成功分魂后就離開。
一來是他們作為病患家屬,還沒有完全結清所有費用,需要最后做個總結,也安排還債流程;二來分魂手術看起來沒什么問題,但也得多多觀察,以防萬一,倘若真的突發狀況,他們距離鐘采近一些,鐘采就能更快給他們想辦法。
現在鐘采癱下來,幾個修者也不催促,只靜靜等待著。
好一會兒后,鐘采打了個呵欠坐起來,再取出一些瓶子擺開。
“如果擔心后續,這里還有些養魂的藥液,你們可以買下來。”
幾個修者都是毫不猶豫地購買。
而且,也多是賒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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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所有的病患里,除了房梟確實是足夠富裕,前前后后掏出的家底足以支付所有以外,其他的全部都打了欠條。
現在房梟還可以財大氣粗地買下十份養魂藥液,并且預定了如果不夠用再買。
其他修者就買不了這么多,只都先買下三份,也同樣預定之后的購買份額而已。
鐘采跟欠債的這些對了一下債務,并且將欠條審核一遍,確保無誤。
那幾個契約魂魄也不例外,各自都有自己的欠條。
接下來,就只有最后一項任務了。
給這些魂魄,重塑肉身。
為了讓魂魄們日后的修煉更順暢,重塑的資源,都要商議著來。
鐘采這里的好東西太多了,將這最后的款項也定好、簽上欠條后,他終于開始了最后的“治療”。
這個流程,就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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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后,鐘采看著面前齊刷刷站著的八個稍顯孱弱但精神飽滿的修者,滿意點頭。
很好,全部活下來了。
沒有白費這段時間他的辛苦!
之后,所有新生的修者朝著鐘采鄭重行禮。
再然后,有同伴的幾個攜著他們的同伴一起離開了。
契約的幾個,也在鐘采的吩咐下,都去乾元島上干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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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幾個元魂的治療消耗了鐘采太多心力,也許是因為他把太多時間用在了麻木訓練上,等那些病患離開后,鐘采腦子里一片空白,接連休息了好幾天,想要再次進入研究狀態時……卻發現,他自己怎么也進不去啊。
鐘采看著那幾個元魂碎片,發現自己沒有任何思路。
這應該不是因為鐘采太累了。
因為在之前得到元魂碎片時,鐘采就思索過,還推翻過幾個想法呢。
總不至于空白到什么都沒有。
鐘采收起碎片。
他決定了,要暫停休息!
鐘采要申請出門一趟。
他要補一補……
第546章 告別與離開
既然想要離開,自然是需要跟蕭子諾告假的。
因為鐘采近幾個月來,得到的成果非常多,不僅又幫著很多實力不足的丹師解救了他們手頭的病患,而且成功救治了很多元魂,還弄出了對宗門、對其他勢力都非常有利的訓練藥液等等……所以他這一次的告假也非常順利。
蕭子諾手頭在忙碌,對鐘采微微一笑:“采兒是想念少乾了吧。”
鐘采很坦率地說道:“確實是想了。”
他要是再不跟老鄔見一面,他就要噎死了!
被思念之情給噎死的!
蕭子諾仿佛從鐘采故作平靜的面容上看到了他內心的吶喊,當即答應道:“想去就去吧。有地圖嗎?要不要隨從保護?可以調動殿主陪你一起。”
鐘采搖搖頭,說道:“我身邊有保護的,就不用了。”他眼神很明亮,喜悅之情溢于言表,“我自己去!到了以后會報平安的!”
蕭子諾點點頭,沒有多提什么建議,只是又說道:“一路多留意。”
鐘采馬上答應:“是!”
蕭子諾就揮揮手,讓鐘采自己走了。
他甚至都沒要求鐘采什么時候回來,沒給他限制假期的時間。
畢竟鐘采已經做了足夠多的任務,除了最難的一時間找不到頭緒以外,其他疑難雜癥基本都被他解決了。現在他自己覺得身心俱疲,他們總不能還約束鐘采在這吧?
這也是頂尖的七級丹王了,隨時隨地都可能躍升榜首的!
就算是九級勢力,也要盡力呵護,不可太過要求對方的。
鐘采興高采烈地離開,直奔他師父那里。
他要走,得跟師門告假,當然也得辭別師父。
·
桑云楚還是看起來不緊不慢地在忙碌,聞得自家徒弟的話,側頭輕笑:“那也替我給你姜師父帶一份留音過去吧。”
鐘采自無異議。
眼見自家師父忙完手里活計,去拿了塊留音石用魂念往里面灌注留言,鐘采就有點好奇——兩位師父,現在的進展怎么樣了?
這可是長輩,鐘采心中是動了又動,但也還是沒問出口。
桑云楚留音結束,轉過頭,就看到自家弟子這狗狗祟祟的神情,不由有些好笑。
他將留音石塞進鐘采手里,又揉了揉他的發頂。
鐘采嘿嘿一笑。
桑云楚笑道:“總歸我和你們姜師父還沒有結成道侶,不必著急。”
鐘采有點不好意思地將留音石收好,只說道:“那兩位師父成婚的時候,別忘了跟我和老鄔說啊!”
桑云楚好笑道:“怎可能不告知你們?”
鐘采眉開眼笑地說:“我怕兩位師父感情太好,一不小心給忘了嘛!”
桑云楚又揉了鐘采一把,笑道:“必然忘不掉。”
之后,桑云楚取出了幾樣防御之物,以及儲存了一些涅槃層次攻擊的符箓——只要撕開,自動迸發攻擊,面向敵人。
這些東西,都被桑云楚塞給鐘采。
鐘采手頭不缺護持之物,但是師父的心意,他又怎么會辜負呢?
于是,他喜滋滋地都收好了。
桑云楚又叮囑了幾句讓他路上注意安全的話,鐘采也都一一記牢。
之后做師父的再沒什么可說的,做弟子的就真的告辭離開了。
·
鐘采服用了一顆能偽裝外貌的丹藥,將自己變了個模樣后,佯裝自然地離開了戰船。
同時,他放出了一艘七級的飛舟,登了上去。
每天這樣六七級的飛行玄器,進進出出的不在少數,所以也沒有引起旁人的注意。
鐘采也很自然地操縱這飛舟,朝著某個方向而去。
暫時不是朝掩日盟方向,而是要飛出西河域后,再多換方位。
而且別看這飛舟只是七級,但實際上,其中布置了達到九級的防御陣盤!
所以就算有人襲擊飛舟,也不可能奈何得了鐘采。
·
飛舟上,鐘采懶洋洋地靠在柔軟的地毯上。
在他身后,是非常高大的、皮毛很是柔順的巨狼青暉。
青暉作為鐘采的契約珍獸,在鐘采獨自一人、倍感無聊的時候,自然是要出來陪他的。
鐘采自己的手里,也握著一枚玉簡。
無疑,其中收錄著的,是丹術。
涉及到的范圍,是七級和八級。
鐘采現在雖然只是七級丹王,但因為丹術已經高到了近乎絕頂的程度,所以一些八級層次的丹術他都能看懂,甚至還能分析一二。
現在最限制他的,其實還是他的境界。
鐘采參悟丹術,也頭腦風暴。
或許是因為正奔向他家老鄔的緣故,先前一片空白、對丹術極為疲憊的感覺,在此刻已經消失了許多。
他!又能思考了!
鐘采一邊迫不及待,一邊努力靜心,所以還是很快再次進入了頭腦風暴的狀態。
自然,漸漸地也就不會感覺度日如年了……
·
掩日山脈。
戰火紛飛,一片喊殺。
正道和邪道的修者實力比較接近的時候,就很難殺死對方,常常會陷入僵持狀態。
當平靜的水面被打破之后,泛起的漣漪層層鋪開,又逐漸讓戰場的局勢有了微妙的改變。
現在,九音門占據絕對的上風,但掩日盟也依舊不是好捏的柿子——距離他們的極限,還差上不少。
這時候,有一艘飛舟,悄然無聲地接近了九音門的駐地。
然后就被發現了。
畢竟這飛舟都倏然停靠在了駐地前方,如果還想隱匿著往里面鉆,等它被陣法察覺后,就會被判斷為敵人來襲了。
守在門前的是一位涅槃修者,身邊跟著好些其他境界的甲士。
這時候,一位化靈境界的甲士騰空而起,很快就來到了飛舟的前方,詢問道:“不知閣下何人?還請露面一見!”
飛舟中的人很懂禮貌,此刻已經推開了艙門,從其中走了出來。
是一個滿身靈秀、面帶笑容的俊俏少年。
這位化靈的甲士沒認出來,只是見對方態度和氣,愣了愣后,拱手詢問:“請問?”
靈秀少年還是很客氣地說:“我叫鐘采,是來自靈仙宗的,來探望我的道侶。”
化靈甲士恍然。
原來是來探望道侶的丹師。
等等!
丹師??!
獨自一人,來探望道侶???
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事兒啊!
化靈甲士下意識地問:“閣下的道侶是?”
就見對面的靈秀少年清脆回答:“他叫鄔少乾,聽說就是在這片戰場上的。”
化靈甲士:“原來是鄔少乾……”
等等。
鄔少乾?真的是鄔少乾啊?
那個在戰場上已經看不清了的,殺瘋了的,誰看誰害怕的,鄔少乾???
化靈甲士,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而他面前的靈秀少年,卻露出了幾分疑惑的神情。
“少乾他,不在嗎?”
化靈甲士深呼吸,連忙說道:“是在的。”
聽到了兩人對話的其他幾個甲士,也都過來。
其中領頭的涅槃修者似乎是聽旁邊的心腹耳語了幾句,也很快飛來,朝少年問道:“敢問閣下,可是七級丹王鐘采,鐘丹王?”
靈秀少年點頭笑道:“是我。”
涅槃修者又問:“聽聞,鐘丹王現在是要務纏身……”
靈秀少年又點點頭:“我想念少乾啦,所以就來了。”
眾人:“……”
就、就很坦率啊!
之后,諸位甲士面面相覷,到底還是讓開了路。
涅槃修者則檢查了少年給出的隨行令牌、錄制的過往留影等等,甚至還有來自桑云楚和蕭子諾的丹印。
終于確定了身份。
在檢驗過程中,靈秀少年好奇地問:“不是只要請一位殿主出來辨認就可以了嗎?”
涅槃修者無奈地說:“現在諸位殿主都已參戰……”
靈秀少年瞬時了然,不再追問。
接著,涅槃修者將看門的要務交給了另外幾人,自己則親自帶著少年,走進駐地之內。
·
涅槃修者是九音門的一位長老,姓黃。
黃長老對鐘丹王也是有些好奇的,暗中也聽說過,之所以鄔斗王打成那樣都少有休息,就有很大緣故,是因為跟鐘丹王分別太久了。
當時黃長老有點不敢置信……
而現在,他居然守門的時候,等到了鐘丹王!
所以這兩個年輕修者,就挺……
黃長老也不知道該怎么形容,但還是難免生出了幾分好奇之心。
現在送鐘丹王進來,一來是為了安全,二來就是好奇。
漸漸地,前方的喊殺聲激烈起來,已經穿過了很多戰船和飛行玄器,臨近了戰場。
黃長老直接將少年帶到了最中心、最安全的那一艘九級戰船上。
當時就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這些修者也是在養傷,沒料想,黃長老突然帶了個這么俊俏的少年過來。
再仔細看了看,俊俏少年滿身丹香,顯然是一位丹師。
難道是特意請來的丹師?
之后,俊俏少年笑吟吟地朝他們打過招呼。
原來是……鐘丹王?
鄔斗王的道侶啊?
等等!
鄔斗王的道侶!
此刻,眾人都已經下意識地客氣過了,就眼睜睜看著這位鐘丹王一路小跑,飛奔到了戰船的甲板上,站在欄桿前,面向某個方向……是滿身的迫不及待。
于是,他們也都忍不住順著這少年的視線看過去,還忍不住看了看這少年的神情。
也不知鐘丹王在見到此刻的鄔斗王后,會是什么樣的表現……
·
鐘采才剛過來,就感知到了他家老鄔的秘技氣息!他再一抬頭,那到處亂竄碾壓碎石頭活蹦亂跳的血色九頭龍,高空中轉來轉去不斷吞吐光芒四射的大磨盤,一下子就映入了他的眼里。
那老鄔肯定就在附近了。
老鄔,老鄔,老鄔……在哪里呢?
鐘采的目光轉動,在戰場上尋找……
啊!
他的老鄔!怎么被糊成了那樣?!
第547章 重逢
雖然老鄔的氣息變了,樣貌被黑漆漆的不知道什么氣包住看不見了,整個人都沒了……
但鐘采就是知道,那邊那一坨,就是老鄔!
鐘采瞪大了眼,下意識地喃喃開口:“蜘蛛吐絲啊……”
——是的,老鄔不僅糊了,他還放出那么多蜘蛛絲!
這是、這是悟出了什么蜘蛛秘技嗎?
蜘蛛絲還到處亂飄啊!還鋪了滿地!
那些邪道撲過去,那蜘蛛網就跟捕蟲子似的,一個個地全給化沒了……
鐘采沉默了一小會兒。
老鄔現在打得挺上頭的,還是別打擾他了,就是看不到那張帥臉讓他有點不高興!
但是,他可以腦補啊!
鐘采不由托著下巴,盯著那一坨黑漆漆,在腦子里描繪出那幅畫面來——
那濃郁的黑氣,可以想象成一副玄色的鎧甲,縈繞的黑霧簡直就是氣勢的爆發,濃墨般的黑里,老鄔那張英俊到極致的臉,簡直被烘托到白得發光,他整個人都是又酷又帥,讓人腿軟!
真的是酷帥到了極點啊!
而且露出的笑容也好好看,比他之前見過的還要好看……
等等!
這不是想象啊!
那濃郁之極的黑氣,真的好像鎧甲一樣包裹著他家老鄔,而且,老鄔真的把頭露出來,在對他笑啊!
鐘采的眼里,霎時綻放光芒。
老鄔看到他了!
他還沒有開口叫老鄔呢,老鄔已經看到他了!
鐘采終于忍不住,抬起手來,朝著那邊用力地揮舞。
——老鄔!老鄔!我來啦!
——老鄔!你有沒有想我啊!
——不用你說,你一定很想我啦!!
因為是戰場,鐘采沒有出聲。
但他那滿身的興奮毫無遮掩,簡直猶如黑夜里的燈泡一樣明亮。
閃閃發光的。
·
自打鐘采上了戰船后,就有很多雙眼睛都在盯著他。
他們都想看鐘采的反應。
但是他們沒想到,這位鐘丹王的反應居然是……開口來了句吐槽?
蜘蛛吐絲什么的……
雖然之前他們是沒往這方面想,但是順著這鐘丹王的思路去想一想,還真是有那么一點相似!
以往他們狩獵蠻獸的時候,遇見那種蜘蛛群居類型的,也會在巢穴周圍發現無數巨大的蛛網,甚至地面也都同樣會鋪開許多……有些時候蛛網沒能織完整,也會有那三兩根、七八根空吊著的……
除了鄔斗王煞氣纏身之外,這還真就有點像把蛛巢搬過來一樣。
緊接著,鐘丹王就露出了癡迷的表情。
——那表情確實是癡迷吧?
看著發呆一動不動好像看不夠似的。
那么問題來了。
鐘丹王的雙眼是可以穿透煞氣看到里面的鄔斗王嗎?
要不然,他怎么就能對著一團黑漆漆的煞氣癡迷!
這不正常啊!
一時間,很多修者面面相覷。
就有點搞不懂。
接下來,更加搞不懂的事情發生了。
那黑色煞氣……
那縈繞了好多天的黑色煞氣……
居然散開了。
不,或許也不能說散開,應該說是自動收攏?
眾目睽睽之下,黑色煞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往回收,像是被壓縮了似的,逐漸變薄,還隱約有了些硬硬的質感,猶若將鐵水打成了鐵片。
尤其是那黑色煞氣的上段,快速地往下流溢,露出了那張極其英俊的面容。
如果說,只是露出了臉,倒是也不至于太特別……
真正讓人震撼的是,那張臉,分明在露出來的剎那還毫無表情,眼神也冰冷到幾乎不存在任何感情,但當那雙眼朝著戰船這邊看過來的瞬間,就發生了無比……無比恐怖的變化!
那是一個笑容!
好似江河解凍,猶若冰雪融化在春風中,又好像初雪之后日輝灑落,映照出一片暖融。
嘶——
這一刻,很多修者甚至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如果他們沒記錯的話,這位鄔斗王打從來到這里以后,就已經沒什么情緒波動、只能讓人感覺到通身冰冷而強勢的壓力了吧。
如果他們沒記錯的話,這鄔斗王上了戰場后,就越來越像個既冷靜又扭曲的瘋子了吧。
如果他們沒記錯的話,鄔斗王屠戮了無數邪道之后,已經是……不知道該說他是正到發邪,還是邪到發正,還是什么……什么亂七八糟的了……吧?
怎么就這么突然地,變成了溫柔微笑的翩翩公子了?!
這不對勁啊!
也變化太快了吧!
更可怕的是,很多修者在震撼于那溫柔的笑意后,又看到了鄔少乾的眼神。
……也好像堆滿了冰雪的湖面化開了似的,閃動著粼粼的波光。
春水似的。
這鄔斗王并不是單純只皮肉綻開了笑容,而是打從心底的感覺到了愉悅,連眼睛都在笑。
所以就顯得很和諧。
讓鄔斗王整個人的氣質,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
很多修者都在一瞬間,終于感受到了頂級顏值的魅力。
雖然鄔少乾一直都是這么好看的,哪怕渾身沒有情緒波動的時候,也都一樣很好看……可那個時候沒有人會欣賞他的容貌,所有的注意力,都被他的那種古怪而可怕的氣場所吸引。
直到現在。
那個笑容是真的將他帶回了人間。
好看到讓人忍不住有些看呆了。
而反應快的修者們,已經不由自主地與熟悉的人魂念溝通起來。
【嘶!原來這才是鄔斗王啊!我總算想起來了,之前我看蒼穹榜的時候,就注意到鄔斗王是頂尖英俊還氣勢強大了。結果見面以后,我壓根就只看到氣勢……】
【確實。這天底下丑東西多了,好看的也不少,但能好看到如此地步的,以前我還真沒見過。】
【不過鄔斗王怎么突然就笑了,還突然變化成這樣?】
【你先前沒留意?鄔斗王看著的是鐘丹王的方向!】
【鐘丹王?是幾級……等等,我想起來了,鐘丹王,那不就是鄔斗王的道侶嗎?他來了?在哪呢?】
【就是鐘丹王!剛來了也就……也就幾個呼吸時間吧?反正剛來就盯著鄔斗王看,然后鄔斗王就好像有什么感應似的也看過去了!】
【再然后!鄔斗王就笑成這樣了!】
這一刻,很多修者陡然頓了頓。
是啊,鄔斗王在鐘丹王剛來就發現了他,就馬上笑成了另一個人似的。
真的很怪啊!
突然間,又有人加入群聊。
【所以,鄔斗王和鐘丹王的感情,是真的好……】
也是這時候,有戰神殿的弟子,陸續加入群聊。
【嗐!這有什么好震驚的!鄔師兄和鐘丹王感情就是這么好的!】
【早就說過了,鄔師兄先前那個陌生樣子,就是因為跟鐘丹王分開太久啦!】
【各位有所不知啊,現在的鄔師兄,才是真正的鄔師兄啊!】
又是沉默。
很多九音門的弟子默默地想著:
——不,我們不覺得。
——我們又不是瞎,戰場上那個才是本來面目吧!
——不就是在道侶面前和不在道侶面前兩種面孔嗎?
——本來兩幅面孔也正常,誰不是呢?也就是鄔斗王在這方面格外突出而已。可你們戰神殿把不正常的當成正常的,這才不正常吧!
——不過戰神殿的人這么覺得,那鄔斗王平時不正常的時間可能太多了,才讓他們誤解吧……
戰神殿的弟子們不知道九音門弟子的想法,只覺得他們都古古怪怪的。
可這問題不大。
鐘丹王來了,他們鄔師兄/鄔師弟就恢復正常啦!
他們也不用總是心驚膽戰的,總擔心自己人突然走火入魔什么的。
·
高空中的很多還在廝殺的涅槃,也察覺到了戰場上的氣氛變化。
百忙之中,不少涅槃,無論正還是邪的,都抽空往下面看了一眼。
這看到的,自然就是原本大殺四方的那個小輩,一下子從殺戮機器,變成了一個水靈靈的活人。
戰神殿的涅槃們迅速知道緣由,笑了笑繼續廝殺。
尤其姜崇光,看到了鐘采的到來,發現他站在戰船上跟鄔少乾四目相對、脈脈含情……的熟悉畫面后,心里有些高興,就繼續進行廝殺。
九音門的涅槃倒是沒想那么多,隨便看了以后,隨便繼續打。
邪道們的心中則一瞬間涌現出了很多算計,不過抽不開身,而且新來的、備受矚目的那個年輕丹師又處在九級戰船中,一時間想不到針對方式,也只好暫且收回心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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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數人的反應,無數人的交流,其實都只是在看到鄔少乾對鐘采露出笑容的那一個剎那發生。
緊接著,鐘采和鄔少乾眼神相對,都很是開心的樣子。
特別是鄔少乾,好像只在這一瞬,直接從心思深沉,變成了傻白甜——
鐘采馬上對著鄔少乾燦爛地笑,還用力揮舞胳膊打招呼的樣子,也是很快映入他們的眼簾。
再然后,眾位修者還沒來得及多梳理一下他們的心情,就發現鄔少乾身形閃動,只幾個眨眼的工夫,就披著那薄薄的卻很凝實的一層黑色煞氣,迅速接近了九級戰船。
更奇異的是,這黑色煞氣在鄔少乾每前進一段后,就會變得更薄。
到戰船的那一刻,已經完全消失了。
再一瞬,眾人就發現,鄔少乾已經站在了鐘采的身前。
而鐘采,則抬手握住了鄔少乾的小臂。
兩人之間的氣氛,隨著他們的互相接近,越發的活躍而歡快。
在這一刻,就好像鄔少乾的身上突然被鐘采鍍上了一層光暈,化開了他身上的所有暗影,讓他整個人都再沒有一星半點的陰沉。
鄔少乾仿佛突然活過來了似的,跟鐘采的氣場也無比融合。
就真的……
很奇異。
第548章 真乖啊
鐘采眼看著自家老鄔一個閃身就出了戰場,再一個閃身更是直奔著他來——那一瞬間,他的心情簡直是非常期待!
現在他的眼里,也就只有那一道褪去一身黑氣外殼,越奔行越熟悉的青年在不斷地靠近。
然后,鐘采感受到了熟悉的氣息,迫不及待地握住了對方的小臂。
——如果不是鐘采勉強還有那么一點留意到周圍有無數視線匯聚,如果不是鐘采勉強還記得這是戰場上、一個很嚴肅的場合,就憑他此刻心里的思念,就要直接沖進鄔少乾懷里了!
而不僅僅是抓小臂……
鄔少乾就著這個姿勢,迅速地抱了抱鐘采,速度很快,就像是情不自禁,但臉上卻始終帶著笑容,并且眼神隨著他跟鐘采越來越接近,變得越來越溫柔。
鐘采忍不住說道:“老鄔!我可想你了!”
聲音同樣勉強控制在不太大的程度。
鄔少乾笑意加深,心情顯而易見的愉悅:“我也是。”他輕聲說道,“阿采來看我,我很高興。”
兩人又四目相對了,但都還是挺克制地,還算快地挪開視線,這才沒有營造出什么過于火熱的氣氛來。
緊接著,鐘采捏住了鄔少乾的手腕,直接探入了魂念進行檢查。
鄔少乾沒有絲毫地抵抗,只是一瞬不瞬地,看著鐘采認真的臉。
·
非戰神殿弟子的旁觀者們,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嘶——
這個鄔斗王,一下子更溫柔了啊!
根本就是溫柔到化開了似的,哪里還有之前半點兇殘的模樣?
就很離譜啊!
想象不到的離譜!
甚至有些九音門的弟子,還忍不住地揉了揉眼睛。
照道理,修者不應該有這樣奇怪的感覺和動作的,奈何他們先前是真的看著鄔少乾大殺四方好多天,弄死了那么多的邪道,其數目恐怕他自己都沒法子計算——而現在,忽然柔情了。
這能不讓人驚詫嗎?
沒有被震得張大嘴,已經是這些修者年歲大、夠沉穩了。
但是……
仍舊免不了有些修者,暗地里在魂念中跟戰神殿弟子“勾勾搭搭”。
【哎!肖兄!剛剛我好像聽到鐘丹王管鄔斗王叫“老鄔”?這稱呼,是不是有點太……好兄弟了點?】
【胡兄有所不知,從我見過這對道侶的時候開始,鐘丹王就已經是這么稱呼鄔斗王了。為什么不叫些更親密的稱呼,卻用這個,我也不得而知啊。】
【肖師兄說得對!鄔師弟和鐘丹王一天天如膠似漆的,以前可能他倆不常出來,我們接觸不多,倒是也沒在意。但在紅瘴山嶺戰場的時候,還是有不少人都聽到鐘丹王那把清亮亮的嗓子的……】
【哈哈哈!我道侶也是靈仙宗的,她接受過鐘丹王的指點,也見過鄔師兄過去接人。鐘丹王在剛認識的人或者前輩面前,會裝模作樣地叫一聲“少乾”,但等到熟悉了以后,往往就順嘴這么叫了。等他叫過一兩次后,干脆他就不裝了!】
【我倒是知道一些緣由……】
突然間,有一道嗓音弱弱地加入。
也是戰神殿的弟子,境界卻是相對來說較低的。
很多魂念就催促起來。
這弟子趕緊也跟著傳音。
【我認得一位鄔東嘯師兄,他是鄔斗王師兄和鐘丹王的侄子,跟著他們一起從其他大陸傳送過來的,性子很豪爽。以前我跟他喝過酒,也好奇地問過這個問題,鄔東嘯師兄說這也沒什么特別的,只因為鐘丹王和鄔斗王師兄從小一起長大,最初就是互相非常信任的好友,后來因為某種緣故,鐘丹王為了救鄔斗王師兄而主動跟他成婚,兩人相處著相處著,才發現兩情相悅了……不過那時候,他們倆對彼此的稱呼早就熟透了,也壓根不想改。】
“說”到此處,這弟子給出了自己的猜測。
【我覺得,或許是因為,對鐘丹王和鄔斗王師兄兩人來說,最初相處的時光非常珍貴,所以也根本不想刻意轉換稱呼吧。】
眾多修者聞言,有點愣神,都沒想到這兩位原來是直接因為外力成婚的。
不過當年鐘丹王為了救下鄔斗王,居然主動跟一個男子成婚,這份對好友只見的情誼,只怕連生死之交都無法盡述吧……
就還蠻感人的。
就在眾修者有點唏噓的時候,又有一道聲音傳來。
【或許也有一種可能,是鐘叔叔壓根就沒想起來要換稱呼,他習慣了……】
眾修者下意識順著聲音看過去。
原來就在旁邊不遠處,那個剛被提起的鄔東嘯,此刻正靠著一個身形挺拔的青年,默默地加入了群聊。
原來是他啊。
然后諸位修者才細品方才的那段傳音……
呃。
說不定,還真有這種可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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鄔東嘯插嘴一句后,就又把注意力放在那對夫夫身上了。
真是的,他所在的距離與兩位叔叔之間就只相隔五六尺而已,幾乎跟杵在他們面前也區別不大了,偏偏兩位叔叔是一點兒也沒看見他啊!
怎么說呢……
倒是也不意外。
宣秉看一眼鄔東嘯,拍了拍他,說道:“先療傷。”
鄔東嘯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口。
確實破破爛爛的,血糊糊的還挺不好看。
之前打得太激烈,以至于玄力快耗盡了也沒反應過來,再突然被偷襲,就搞成這樣了……還好師兄眼疾手快,把他給拎了回來。
鄔東嘯先前已經服用了一顆祛除異種能量的丹藥,只是因為他鐘叔叔的突然到來,所以丹藥藥效都已經完全發揮了,他還在偷聽呢,沒反應過來。
現在被自家師兄提醒后,鄔東嘯就地盤膝而坐,又服下一顆療傷丹藥。
不過,鄔東嘯還是沒忍住往鐘鄔夫夫那邊看了一眼。
嚯,他小叔叔也被鐘叔叔給摁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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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不管其他修者怎么看、怎么想,鐘采已經在捏住鄔少乾的時候就發現,他體內的玄力已經完全耗盡——如果剛剛不是施展身法奔過來的話,或許還能剩下那么一絲。
所以,他家老鄔就是在這種狀態下,還堅持鏖戰呢?
鐘采知道沒那么巧合,不可能是他到的時候,老鄔剛好就剩下一絲……那么就只有一個可能了。
老鄔之前施展的那個蜘蛛秘技,有詭異。
說不定就是其中有什么玄妙,能讓老鄔自動恢復玄力,或者恢復部分?
鐘采馬上就把鄔少乾按到地上,讓他趕緊盤腿打坐。
與此同時,他取出了一大堆的瓶瓶罐罐,全都是藥效極強的極品藥物,但凡是可以用上的,他就一股腦地往鄔少乾的嘴里塞。
鄔少乾也完全沒有反抗,鐘采喂他什么他就吃什么,讓他打坐他就乖乖打坐,鐘采順手給他調整什么姿勢,他就順著擺出什么姿勢。
全程真就是無比順從,只顧著一瞬不瞬地看著鐘采不挪眼。
接著,鐘采小聲說道:“回頭去床上給你看個夠,你快點先療傷和恢復玄力!”
鄔少乾仍舊滿含溫柔地看著他,然后點了點頭,卻還是保持這個樣子,運轉起功法來。
鐘采滿眼都是心疼。
他家老鄔不僅玄力耗空了,而且那么強大的秘技,還不知道一直使用了多久,怎么可能完全沒有副作用呢……老鄔的皮膚上,都出現了很多蜘蛛紋路了!
老鄔怎么可以受這種苦!
所以,他還是要迅速讓老鄔恢復起來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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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段相處,還是被很多修者收入眼中。
戰神殿弟子倒也還好,只是挺羨慕的,對鐘采那么呵護著鄔少乾,倒是也見怪不怪——畢竟他們兩家勢力中結了道侶的,基本感情都挺好的,只是可能不如這對夫夫好成這樣而已。
但對于九音門弟子而言,這就完全不同了。
戰場上的殺星秒變“乖孩子”,從頭到尾柔情似水,這么一小會兒的功夫就搞得他們好像之前在戰場上看到的是幻覺一樣……
霎時間,魂念紛飛。
【呃,剛剛我們看到的,不會真的是幻覺吧?】
很快他們一個對視,又知道其實不是幻覺了。
【幻覺什么幻覺!又不會大家一起瞎!】
【就是仍舊很難以置信啊!】
【出身靈仙宗和戰神殿的道侶這么信任彼此的嗎?你們看看,壓根不讓任何人沾邊的鄔斗王,被鐘丹王搓圓捏扁的好容易啊!】
【想不通是吧?我也想不通!】
【這誰能想得通啊……誰敢相信啊……誰不如墮夢中啊……】
又有些九音門弟子,對那些極品藥物垂涎三尺。
【快別說乖不乖的話了,你們看鐘丹王拿出來的藥啊!那個品質!好像閃光一樣!】
【都是極品的,當然刺眼啊!】
【我要是鄔斗王就好了,我也想要這么多極品丹藥!】
【是不是我眼花了,價值十七萬中品玄石的極品逍遙丹,曾拍出二十五萬的極品養元丹,價值二十八萬的極品黃元丹……】
【你沒看錯,還有很多不認識的貴重丹藥,隨便一把就給鄔斗王塞嘴里了!】
【好奢侈啊……“羨慕”這個詞兒,我都說膩了!】
第549章 參與支援
因為大量極品藥物毫不吝嗇地被鄔少乾消化,沒過多久,他就已經是完好無損健健康康了。
鄔少乾全程視線沒從鐘采身上移開,周身的氣息早就沒有了之前的生人勿進,反倒是越來越讓……讓戰神殿弟子從陌生到熟悉、讓九音門弟子從熟悉到陌生了。
九音門弟子也不得不習慣目前模樣的鄔少乾。
而鄔少乾現在,也不下場了。
倒是鐘采,在跟鄔少乾親昵地交流一會兒后,眼看著鄔少乾恢復了,就干脆地盤腿而坐,又取出來幾十個丹爐,將木火點燃,無數藥材丟進去,開始煉制丹藥。
沒錯,幾十爐一起煉制!
如果是尋常的一位丹師,做出這樣的舉動來,難免會讓人生出幾分懷疑,但這位可是七級榜二的鐘丹王!一手丹術名聲極大,怎么也不可能當眾做出沒有把握的事情來。
更何況,這里還有很多戰神殿弟子,只看一下他們的神情,就看出他們只有信任和喜悅,并沒有半點訝異……足以證明這絕對不是鐘丹王第一次這么干了。
或許,鐘丹王當初在紅瘴山嶺戰場上的時候,就憑借著這個手法,超額煉制了無數丹藥吧。
現在鐘丹王現場如此煉制,總不至于是全給他自己留著的,多半還是會出售給九音門。
對九音門的補給,也是頗幫助。
就是不知道丹藥的品質如何了,如果不太差,就太好了……
于是,鐘采批量煉制丹藥的場景,又是讓九音門弟子狠狠地漲了一番見識,更讓不少出自九音門的丹師,也忍不住湊到近前來,觀看鐘采的動作,試圖從中能得到一些領悟。
鄔少乾就坐在鐘采的身后,一只手松松地搭在鐘采的腰側,面上帶著微微的笑容。
鐘采煉制丹藥非常熟練,其煉制的是五級丹藥,成丹的速度也達到了最快速度。
最后的結果可不僅僅是品質“不太差”了,甚至可以說是相當好——居然其中的絕大部分,都是上品!
鐘采毫不意外,在大致清點一下后,還略微帶點嫌棄。
有了之前戰場上的一番磨煉,他批量煉制某些五級丹藥的時候,已經能齊刷刷的全都是上品了,只偶爾才會出現中品品質的。
但現在這一次,有近乎半成都是中品,就說明他丹術的熟練度有所下降。
這應該是他多日以來都在研究,煉制丹藥次數很少的緣故。
·
既然已經煉制出來了,鐘采只往鄔少乾的身上靠了靠,鄔少乾瞬間就開始很習慣地忙碌,將所有的丹藥分品質低裝進不同的小瓶子里。
也是這時候,夫夫倆都毫不意外地,看到了九音門負責后勤補給的管事快步而來求丹。
為了搞補給,這些做后勤的可都是盯著一切可利用資源的。
對丹藥,他們當然是勢在必得!
鐘采直接用正常價位都出售給了后勤管事。
對九音門這邊,鐘采的態度還是比較嚴肅的,交易的時候也都是一板一眼。
照理說,鄔少乾可以跟鐘采分開行動,鐘采只管煉丹,而他則幫著鐘采干這樣的“雜活”,奈何九音門這邊對鄔少乾的印象已經定型了,就算鄔少乾現在笑得跟一朵花兒似的,也難免讓他們感覺仿佛是笑里藏刀。要真是鄔少乾出面交易,那只怕還沒等交易,就先把人給嚇了個半死。
所以,鄔少乾只能默默陪伴鐘采了。
后勤管事順利完成交易,又見鄔少乾仿佛就只是成了這鐘丹王的專屬掛件,于是他松了一口后,帶著丹藥迅速走了。
鐘采清理丹爐,打坐調息一會兒后,才再次開爐。
仍舊是幾十爐一起,煉制的也都是最常用的丹藥。
僅僅才過去了幾個時辰,鐘采就已經為九音門的后勤減輕了許多負擔。
諸多九音門弟子瞧著,心情也都不錯。
看樣子,鐘丹王暫時還沒打算離開。
這樣真挺好的。
盡管鄔斗王先前落在戰場里屠戮邪修的時候非常迅猛,可總是讓他們心里發憷,而且還隱約有個感覺——再這樣下去,說不定鄔斗王要失控了,而他們這些上了戰場、沾染滿身血氣的,或許也要受不住那秘技的“引誘”,也跟著“飛蛾撲火”去了!
還不如讓鄔斗王早早多調理休息一下,將秘技掌握得更好以后,再繼續下場……
先前他們倒是想提議的,只是不太敢接近,現在鐘丹王來了,更好。
·
其實鄔少乾還真不至于失控,只要他用出來的手段,就是絕對掌控的。
但架不住使用的時候給人感覺太危險了,只吸引邪道撲過來這種……也實在是有點詭異,很難讓人不覺得,大家殺多了以后,可能會被誤導……
修者還是要精氣神都圓滿,才更不容易失誤,這已經是他們的共識了。
·
夫夫倆就這樣,一個不緊不慢地煉丹,另一個人謹慎陪著。
戰場上的事情還是比較急切,夫夫倆固然十分思念對方,但也只是相見了就滿足了,并沒有做出什么其他事情來。
就比如他倆很想不管不顧地進入古城滾一滾什么的……
目前的狀況,就是夫夫倆時不時地朝著彼此看一眼,勉強解一解相思之苦了。
·
不知不覺間,鐘采在戰場上待了個把月。
盡管他提供了相當多的丹藥——也賺了很大一筆玄石,但對于整場大戰來說,不說是杯水車薪吧,卻也達不到左右戰局的地步。
而鄔少乾,在陪伴了鐘采好幾天后,也繼續他這次的馳援任務,下場跟邪道們打起來了。
自然,也照舊屠戮八方。
只是這一次他沒有再使用那個滿身煞氣的,精神狀態也穩定了很多,打起架來有一種煌煌正道的感覺,整個人也雍容鎮定,顯得頗有風度。
在這樣的情況下,很多九音門弟子看了都忍不住看了又看,在腦子里將兩種形象不斷地對比,恍惚間總覺得……也不知道是現在在做夢,還是之前那么長的時間一直在做夢?
不過漸漸地,九音門弟子們也都習慣了。
而戰神殿的弟子們,看到這樣的鄔師兄/鄔師弟,反而更有干勁了。
榜樣在前嘛!
·
鐘采一邊煉制丹藥,一邊抬起手來,朝著旁邊扔了個瓶子。
瓶子被人輕松接住,并且適時地響起一個爽朗的嗓音:“鐘叔叔,我都受傷了,你還用這么大力氣!”
聽起來像是抱怨,實際上跟撒嬌差不多。
鐘采搓了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忙道:“你給我好好說話!”
不遠處,那高大的男子嘿嘿一笑,趕緊先將瓶子里的丹藥取出來一顆吃了,然后才說道:“別這么古板嘛!鐘叔叔別是真年紀大了吧?”
鐘采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要不你照照鏡子?多大把年紀了還裝可愛呢!”
高大男子樂不可支。
鐘采又翻了個白眼:“如果不是看在你是個傷患的份上,我現在就要揍你了。”說到這,他頓了頓,忽然想到了什么主意似的,立馬又說,“對了,現在揍不成,以后可以。先給你記個賬,回頭告訴老鄔,讓他來完成你這欠揍的心愿!”
高大男子頓時噤聲。
坐在他旁邊,半晌沒說話的翩翩公子,此刻悄然彎了彎嘴角。
——活該!讓這小子胡鬧折騰!
·
這高大男子自然是鄔東嘯,翩翩公子就是宣秉。
盡管鐘采來了以后,哪怕鄔東嘯跟他和鄔少乾的距離是近在咫尺、鐘采也沒發現這便宜侄子,但時間長了,總不是個瞎子,當然還是見到了的。
鄔東嘯戰斗的時候也很兇猛,自然也是受傷多次,加上他自己現在以戰斗為主、沒有自己煉制丹藥,身上的資源也是因為打得太久而消耗太多,沒來得及補上……所以他馬上就來找自家鐘叔叔求助了。
鐘采當然是給了他不少丹藥。
而鄔東嘯仗著這些丹藥,打得更加兇猛,受傷更多——因為他知道,只要鐘叔叔在這里,他就壓根不會缺少丹藥,沖勁當然更大,也對自己有更多磨礪。
鐘采平時不怎么跟這便宜侄子久處,可是在這樣的場合里,確實也是全力支持。
鄔東嘯的戰功,也是積累了很多。
但這小子有點欠抽,還愛“苦中作樂”,所以每每還會主動招惹自家溫和點的叔叔……就被這溫和鐘叔叔多次“記恨”了。
鄔東嘯也不在意,因為他知道鐘叔叔對除了小叔叔以外的事情記憶不太好,就算一時記仇,也很快就會忘掉,于是屢教不改。
然而……
現在他鐘叔叔突然決定把欠揍轉換為欠條了!
鄔東嘯就老實了。
宣秉內心默默地覺得好笑——看樣子,等這場戰斗過后,師弟又會迎接鄔師弟很多次的“指導”吧。
活該!
·
大約打了一個白日,鄔少乾就回來了。
鐘采正好剛煉制完一批丹藥,現在高高興興地迎接上去,對著他就是一陣比劃。
也剛從戰場回來的、滿身血氣的鄔東嘯,默默地往后縮了縮。
果然,鄔少乾看過來,對著他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神情。
第550章 離別脈脈
沒兩天,鄔東嘯看著手里那枚玉簡,陷入了沉默。
將魂念探入其中一看,頓時就能瞧見如下格式——
【時間:某月某日某時。
地點:掩日山脈,戰場。
事件:東嘯欠揍一次。 】
鄔東嘯摸了把汗,深深地呼吸。
……小叔叔啊,就真的沒覺得有什么問題嗎?
居然真的就這么記下了!
簡直就是懼內!
但……
好吧,懼內其實也沒什么奇怪的。
這么多年過去了,他小叔叔一直都懼內,也不是從現在才開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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鄔東嘯嘴角抽搐。
玉簡還在隨時添加記錄,其中的內容也是他小叔叔用魂念鐫刻進去的。
更恐怖的是,玉簡本身還設置了很多防御之法,并且被他小叔叔鐫刻了玄力印記,完全無法造假。
也就是說,以后他不知道哪一天,就會被他小叔叔突然拿出這玉簡,突然對著其中的記錄,突然揍他!
真是……
一言難盡。
但最后,鄔東嘯還是只能默默地將玉簡還給他小叔叔,由小叔叔自己收起來。
唉。
日后的每一天,他恐怕都得數著日子、膽戰心驚地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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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采發現了鄔東嘯這樣唉聲嘆氣的樣子,心里只覺好笑,不由臉上也是一樂。
鄔少乾溫柔地看著這樣的鐘采,將玉簡又交給鐘采保管。
鐘采魂念一探,瞧著里面的內容,更是樂不可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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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跟鄔少乾相聚的期間,姜崇光大部分時間都在空中跟人打來打去,鐘采也沒辦法去跟他姜師父打招呼。但等姜崇光恢復的時候,自然就重逢了。
鐘采送上了來自他師父的問候,以及他師父讓他帶過來的不少八級丹藥。
姜崇光直接收了下來,又抬起手來,準備拍一拍鐘采的肩。
但是當他將手抬起來的時候,就發現手上還沾染了很多血跡,實在是不方便繼續做什么……于是他抖了抖手,用玄力將所有的血跡彈開,又取出一些干凈的水,將手洗了洗。
鐘采就在旁邊等著,瞧著姜師父這么忙碌,不由笑容燦爛。
姜崇光處理完這些血跡后,才拍了拍鐘采的肩,之后,他還輕輕地按了按鐘采的頭。
鐘采笑得更開心了。
兩人沒有多少時間閑聊,姜崇光很快繼續恢復去了。
戰場上的邪道涅槃很多,如果說其他正道修者還能因為鄔少乾的大肆屠戮給他們減輕很多負擔、當疲憊的時候可以多休息一下的話,那么涅槃正道是不可以的。
正邪兩道的涅槃,如果在疲憊期不能迅速回歸自家的話,很容易被其他修者圍攻,而如果不能恢復后馬上返回,那么己方的涅槃就會壓力暴增,很容易一個不慎就受到重傷。
所以,姜崇光剛剛恢復完,就馬上再度奔赴戰場。
他這次吞服的是鐘采剛才給的、桑云楚煉制的上品丹藥,自然藥力充沛,讓他恢復的速度更快。
現在,姜崇光精神抖擻,一奔入戰場,就馬上引走了一個頗為強大的邪道涅槃,跟他激烈廝殺起來。
大約是有了很多安慰和鼓勵的緣故,姜崇光這一次給對手造成的傷害更大了,而且似乎已經在不斷的戰斗中,不斷地精進武斗技藝,甚至也隱約摸到了一些更加恐怖的秘技雛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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掩日山脈的邪道涅槃中,對姜崇光的忌憚也是很強的。
只要其他強悍的邪道能抽出手,他們都會盡量地去攻擊姜崇光。
因為姜崇光的境界低,但本身的戰斗力非常強,這樣的正道涅槃再花費多一點時間成長的話,就會對邪道是非常大的威脅!
不過,姜崇光身上的防御之物很多,盡管自己本身的境界還只在初期,可防御卻達到了八級頂尖的程度,每每被更加強勢的邪道攻擊后,都不能破開他的防御,而他自己則快速遁走。
甚至因為很多更強悍的邪道攻擊時不時就襲來的緣故,姜崇光自己居然在其中能領悟到不少,化入自己的經驗中,更進一步提高自己的武力……
所以這樣的姜崇光,就越發被邪道看重了。
如此循環。
但姜崇光從無畏懼,反倒是越戰越勇。
邪道那邊也沒什么辦法,尤其知道姜崇光是來自戰神殿的以后,就更沒法子了。
戰神殿就是這樣的,十個里面起碼五六個都是戰斗瘋子,另外幾個可能不瘋,但也沉穩不到哪去……
當看到姜崇光如此拼搏后,其他戰神殿殿主們,也都是越打越酣暢。
半點也沒有辜負了戰神殿的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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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仍舊是在戰船的甲板上。
鐘采握住了鄔少乾的手,跟他四目相對。
周圍大多數的修者仍舊是參戰狀態,也同樣有少部分因為受傷或者玄力不足等原因不得不回來調息的修者們……其中又有一部分,悄悄地留意著這邊。
——這是怎么了?
——突然又持手相看了?
——鐘丹王不是剛剛休息了整夜,現在難道是又很思念鄔斗王,所以要握手脈脈含情一下?
這時候,鐘采幽幽地嘆了口氣,說道:“老鄔,我要回去了。”
鄔少乾微微點頭。
兩人繼續對視,就仿佛千言萬語,都在這一眼之中。
然而……
其他聽到兩人這番對話的修者們,都紛紛眼瞳收縮。
戰神殿的弟子們倒還好,知道恐怕是鐘丹王請假過來的,不好在戰場上久留,也該回去了。
而九音門的弟子,則……情緒很復雜。
不少弟子們,互相對視。
【鐘丹王居然要走了!】
【是啊!我才想起來,鐘丹王這次過來是探望鄔斗王的啊!并不是過來馳援的!他來煉制了那么多丹藥,其實只是一片好心!】
【真是遺憾,鐘丹王怎么就不能再多留一陣子呢……】
【其實也不算短了,已經一個月了。】
【道理我都明白,但鐘丹王在這里,確實給我們省了很多事兒。】
而且……
很多弟子,神情都頗為凝重。
【而且,等鐘丹王走了以后,我們要面對的,又得是那個鄔斗王了!】
【對啊!】
【到那個時候,我上戰場的時候,又得懸著這顆心了!】
弟子們面面相覷。
此刻,他們是真的不方便留人,心里又非常緊張。
不過再怎么情緒復雜,現在也只能眼睜睜看著鐘采跟鄔少乾道別,又過去遙遙地跟姜崇光打過招呼。
高空中,姜崇光正跟一個涅槃中期的邪道激烈碰撞,在聽到鐘采的招呼后,居然抽空對他點了點頭。
對面的邪道:“……”
其他戰場上的修者們:“……”
之后,鐘采就從容地再次看向了鄔少乾,一個縱身投入他的懷里,跟他狠狠地擁抱了一下。
鄔少乾揉了揉鐘采的頭。
接下來,不論兩人有多少不舍,也都得分開了。
鄔少乾護著鐘采,將他直接送出了戰場。
到駐地之外,鐘采取出了飛舟,一投而出。
飛舟化為原本形態,懸停在高空。
鐘采往周圍瞧了瞧,見沒有人刻意窺視這邊,就稍稍踮腳,在鄔少乾的唇上親了一口。
鄔少乾也低頭親了親鐘采。
但如此嚴肅的場合,這已經是兩人能做出的最親密的動作了。
下一刻,鐘采閃身,登上飛舟。
他朝著鄔少乾揮手,稍稍揚聲說道:“老鄔!我回去啦!”
鄔少乾也笑著開口:“阿采,一路順風。”
之后,飛舟化作了一道光芒,霎時就沖了出去。
又一個瞬間,飛舟消失不見。
速度真是太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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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飛舟消失的剎那,門前很多守衛,都將目光落在了鄔少乾的身上。
悄悄觀察。
這鐘丹王走了以后,鄔斗王會不會變身……啊不對,是會不會又變一個人似的?
下一刻,眾人就確定了,的確是又變了個人。
肉眼可見的,鄔少乾臉上的溫柔笑容消失不見了。
他就好像是一個硬邦邦的雕像似的,站在原地,目視遠方。
過了幾個呼吸時間后,鄔少乾才轉過身,朝著駐地中走去。
隨著鄔少乾前行,他每走一步,身上的柔和氣息就收斂一分,等走上一段路后,他周身的氣息都沉寂下來,變得猶如一潭死水。
但值得慶幸的是,死水歸死水,但是并不十分尖銳。
鄔少乾只是收斂了所有的情緒,又變得不像是個活人了而已。
只不過……
這變得也太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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鄔少乾回到那九級戰船上后,站在了欄桿前。
戰船上的修者們見狀,都有點牙疼般地,默默地“嘶”了一聲。
真就又變回去了啊!
有修者隱約記得,鄔少乾最開始過來的時候,就是這個死德行。
看來,戰神殿的援兵們沒說錯啊,這位鄔斗王只要離開了鐘丹王,就不再是他本來的模樣了。
又或者,現在才是他本來的模樣,在鐘丹王面前的時候……只是他最好的模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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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場上形勢變化很快,修者們很快就沒有繼續關注鄔少乾了。
鄔少乾自己也很快地加入了戰斗,繼續去與邪道廝殺。
這一次,他沒有再滿身煞氣,也沒有好似孔雀開屏一般地展示自己。
鄔少乾平靜地施展出自己越發純熟的秘技,氣勢也很穩定。
除了面無表情以外,也沒有再煞氣纏身了。
看樣子,情緒也……還算是穩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