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開始治療
既然家屬愿意花費代價,鐘采也就繼續研究。
又因為霍長命和裘豹對裘璃非常關愛,鐘采干脆一邊研究,一邊簡單地提一提他的每個步驟在干什么。
鐘采取出一支尖嘴的葫蘆,抵在裘璃的右手中指上,另用一根手指按在裘璃的脈搏,感知她心臟搏動的規律,并且在心血溢出、傳遞到中指的剎那,稍稍用力,將葫蘆嘴按了進去。
待葫蘆嘴移開的時候,那尖端就凝聚著一滴鮮血。
鐘采說道:“不論什么種類的作用于修者身軀的藥物、天材地寶,其藥力都會從心臟中反復流過。如果軀體內有藥力殘留,那么心血里多半會有!
霍長命、裘豹祖孫認真聽著,不敢錯過一點。
此刻,尖嘴葫蘆忽然變成透明,讓眾人可以親眼看到葫蘆內的構造——被分成了很多細長的小格子。
那滴心血順著其中一個小格子流淌下去,落在了最底部。
隨即,鐘采用木火在葫蘆嘴處縈繞一圈,將那里可能殘余的哪怕極其微小的血痕都灼燒干凈后,再用這尖嘴葫蘆分別點中裘璃的手臂、腿外側、眉心等等地方,每一處都取了一滴鮮血,都落入了不同的小格子里,而每次取血前,他也都會用木火清理掉殘留雜質。
這樣就能保證每次所取出的鮮血都不會互相影響了。
接著,鐘采又用其他工具取了一些裘璃身上的肉碎、發絲、挑起的極細小的經脈……每次所取的用量都很少,所以對裘璃這個境界的修者幾乎沒什么影響。
一應過程,祖孫倆也都看得分明。
這時候,鐘采將之前拿出過的一個小瓶子瓶塞打開,說道:“這就是百花煉乳,現在給裘夫人服用!
在霍長命和裘豹的目光中,鐘采輕輕擠壓這個小瓶子,在其前端凝聚出一滴青色的煉乳后,就此送到了裘璃的唇縫處。
煉乳滴落,非常絲滑地從那處滲入裘璃的口中。
不多久,裘璃的面色微微紅潤了一些,氣息也稍稍穩定。
再然后,鐘采又用凝魂露喂給裘璃,讓她穩固元魂。
事情很順利,裘璃的狀態又好了一些。
霍長命心里松了很大一口氣。
此前一直負責照顧母親的是他,他親眼看見母親一天比一天頹敗,身上的壓力可想而知,每天的擔憂也都是難以遏制,讓他焦躁不安。
現在眼見著母親不僅沒有再繼續惡化,還保持在一個相對良好的情況,他對鐘丹王的信心更多了些。
盡管鐘丹王現在純粹是取出了兩種天材地寶才保住母親的,但鐘丹王只稍微查看就把母親的情況弄得這么清楚,自然讓人更加信任。
霍長命此刻才發現,自己手掌上,全都是汗水。
鐘采則取出多種藥材,當著幾人的面開始炮制、煉化出一些溶液來。
這是他的老手段了,先自己做出一些推斷,然后用這些溶液與從患者身上取用的材料互相作用,將錯誤答案排除,再反復確認,直到在古城模擬室中驗證也不會出錯后,才會進行下一步。
幾個六級丹師有所耳聞,現在就越發仔細地看著。
霍長命和裘豹不理解,但鐘采已經在解釋了。
鐘采說道:“根據我的經驗,裘夫人曾經在奇遇中服用的應該是一種‘虎狼之藥’,這種藥能讓她的實力更快突破,甚至也有幾率提升,但一定也有缺陷,讓她在突破時受不得打擾。而以諸位描述的裘夫人的性情,她所服用之物即使帶了缺陷,這缺陷的后果也應該并不嚴重,或者即使有缺陷,可只要她順利突破,就可以立刻將這缺陷彌補!
說到這里,鐘采笑了笑。
“當然,這只是最有可能的推測而已,也或許裘夫人當初服用寶物的時候,是有是外力促成,與她本身性情無關。不過還是一一驗證,自然就有結果!
鐘采還是很嚴謹的。
他迅速將自己的推斷與有這些用處的天材地寶、其他資源一一對照。
丹師治療病人,就需要學識非常淵博,見識也得非常多才行,像是鐘采這樣迅速就有幾個想法即將驗證的,都是因為知道的多,所以才能如此熟練。
鐘采比起很多丹師來還有一個很大的優勢,就是他每提升一個丹術層次,都可以傳送到頂級大陸的丹神木上接受考驗、獲取相應資源。
另外他之前去了蒼穹神殿那么久,也一樣見識到太多典籍了,每一種都給了他極大的幫助,也讓鐘采所知道的更多——因為很多“病例”都是從古到今的,包括一些病癥的演變,都很清楚。
鐘采緩緩說道:“先嘗試第一種,為上古金蟾毒汁,服用后能迅速提升修者的實力,但這種提升之法正是因為此物之毒。不過服用過它的修者在進行突破的時候,這種毒就會因此被進一步煉化,反而成為修者身軀的養料,能肩負著一些煉體的作用!
“缺陷就是,這毒原本除了霸道些并沒有其他害處,卻非常注重修者的體內平衡。倘若它是七級的,那么就能促進修者一路達到化靈,而從修者如今實力到化靈為止,修者幾乎都不能擅自服用一些丹藥來給自己治療、補充玄力等等!
“如果服用其他丹藥,也有可能對這毒沒影響,但萬一哪種外力破壞了這個修者的體內平衡,那么這修者就會立刻被毒席卷全身,還會因此將突破失敗的負面功效大幅度提升……”
霍長命聽到這里,就覺得鐘丹王最先嘗試驗證這種是很有道理的。
怎么聽都能對上號——母親突破時可不就是因為外力導致失敗,然后寶光沖撞肆虐大爆發,真就像極了是負面功效極大提升的樣子。
裘豹用心地看著鐘采一邊口述,一邊用極快的速度將溶液配制好,再以一根極細的猶若發絲的長針探入到葫蘆嘴內的某一個格子里,沾到了一點點的血跡,送入了他弄好的溶液中。
溶液迅速產生了一些反應。
裘豹不太懂,但他能看清鐘丹王的臉色。
鐘采遺憾地說:“不是這個。換一種吧!
接下來,他就開始講述第二種天材地寶是什么、有什么功效、如果是服用了此物會有什么反應……
幾個六級丹師在旁邊看著,也打下手,同時還在鐘采的介紹中不斷地拓展知識,有時候不小心問出來,也可以得到更多的講解。
就這樣,受益匪淺。
祖孫兩個心中時不時就會出現的忐忑,隨著鐘采不疾不徐的聲音,也總能被撫平。
他們都覺得,鐘丹王一定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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鄔少乾看著這樣“認真工作”的鐘采,眉眼柔和,眸中也帶著溫存的笑意。
他始終沒有放松警惕。
不過,他每一個時刻都覺得,他家阿采真是太出色了!
他一定要守好阿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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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境洞府中。
鄔東嘯和宣秉灰撲撲地在山間快速地狂奔。
在他們的身后,有一頭蛟龍甚至沒有騰飛到高空,而是只用爪子瘋狂刨地追趕,一路留下了大量非常深的爪印,抓出了無數的溝壑。
鄔宣二人面上露出幾分苦笑。
鄔東嘯的身上已經差不多等同于穿著一身破爛了,被蛟龍的爪子抓得不成樣子,而且他還能活著,都是因為他自己命大。
可能因為仇恨值大半都在鄔東嘯身上的緣故,所以宣秉也只是這一身銀甲黯淡無光而已,上面的抓痕很少,他自己也沒受到什么傷害。
當然了,鄔東嘯是受了傷害的,不過因為服用的丹藥藥效太好,所以軀體上的傷勢痊愈了,留下來的是帶來傷勢的、印在衣衫上的抓痕。
而這蛟龍之所以追殺他們,自然是因為鄔東嘯看中了一種六級的天材地寶,又見周圍沒有守護獸,就極快地過去采摘下來。
只是……
就在鄔東嘯剛將此物收起來后,蛟龍的咆哮聲就從不遠處響起,更是瘋狂地朝著這邊沖了過來!
兩人這才知道,蛟龍先前可能是為了擊退其他的敵人被引開了,所以才仿佛沒有人守護一樣。
鄔東嘯被蛟龍的吼叫差點把魂兒都給震沒了,現在當然是麻溜地跑路,順帶也不知是運氣還是什么的,居然在半途發現了蛟龍的卵,他干脆就給薅走了!
反正不管薅不薅,蛟龍都會追殺,那干脆多占點便宜,能脫身的話就可以賺到更多的資源!不能脫身……他應該不會不能脫身。
就這樣,兩人一蛟,開啟了足足五日的生死追逐!
鄔東嘯也算是被激發出潛力來了。
如果有人仔細看就會發覺,他在瘋狂動腿跑路的時候,還順手薅走了很多藥材,而且他居然還在被追的過程中祭出了一只小型丹爐懸浮在自己的面前,不斷地往其中送入他采集到的藥材,不知道在煉制些什么——手法非常穩當,好像跑路也無法阻礙他的任何一個煉制的動作,他卻甚至還不會出錯!
就這樣狂奔了好長一段路后,鄔東嘯的身影也成為了這秘境洞府內,一條非常靚麗的風景線了。
宣秉沉默地陪同。
回到現在——
這蛟龍之所以沒法飛,而不得不用爪子跑,就是因為它被鄔東嘯下了一種奇特的藥物,讓它暫時失去了騰空的能力。
可就算這樣,兩人也只能勉強保持著彼此之間距離。
鄔東嘯也沒忘了繼續煉制一些藥物。
真虧了這蛟龍只是六階巔峰,原本就不太擅長速度,還在最早期的時候就被鄔東嘯用其他法子暗算了,不然早就將人追上大吃一頓了。
現在鄔東嘯煉制的當然也不是什么真正達到六級層次的藥物,而是他因為認識一些六級藥材,將其稍微炮制、混合后激發出一定的效果——但并不是真正的煉制,只是單純利用手頭任何條件而已。
蛟龍后來又被這種混合物襲擊,身軀肉眼可見地緩慢了一些,本身帶著的恐怖殺氣和戾氣,也都飛快地收攏到他的體內,讓它失去了不小的攻擊力。
于是這樣繼續僵持……
等跑不動了,鄔東嘯還會取出其他材料,一邊跑路一邊煉丹。
這沒辦法,因為他遇見各種麻煩的次數太多了,所以他把鐘叔叔所贈送的丹藥全部吃光了,而他自己到秘境以后又沒幾個消停的時候,也無法靜下來專注煉丹。
現在只好一心兩用了。
又因為鄔東嘯逃命途中實在是無法始終保持丹爐穩定,而其中的藥材只要互相撞擊就可能產生反應、導致炸爐……鄔東嘯自然是每過上一會兒,就會炸爐一次,“嘭嘭”地響。
宣秉很沉默。
因為鄔東嘯不時地拿出一些新藥材來,所以他大概也知道自家師弟需要什么,于是他眼觀四路耳聽八方的,只要看到了相同的藥材,就順手薅起來。
鄔東嘯的藥材還是夠用的,不過他也不能保證一直夠用,所以師兄主動幫他留意、補充,讓他心里也是很開心的,給他幫了不小的忙。
蛟龍真是鍥而不舍……
期間倒也不是沒有鄔東嘯被追麻了,考慮將蛟龍卵丟回去的事兒,可等他回頭發現蛟龍半點也沒有疲憊之色,就知道這家伙是體力絕佳,還能再追好幾年!
這一頭蛟龍不是蠻獸,而是一種極其兇猛的珍獸,戰斗力非?植。
如果只是普通的獸類,鄔宣兩人合力怎么也能慢慢地將之磨死,甚至如果是比較弱的六級獸類,他們還都可以更輕松地將其殺死。
之所以要跑,就單純是因為打不過而已。
師兄弟倆看出,在蛟龍的性子極其執拗。
不可能有“握手言和”的打算的,即使還了蛟龍卵,恐怕它也想要抓住他倆給孩子當儲備糧……
那就只好繼續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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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奇異的“長跑”活動,挺張揚的。
也不知道他們是探索的地方多了,還是剛好碰上了人流量大的地方,又或者單純是因為倒霉、社死……他這被追殺的一幕,被很多修者都看到了。
尤其是,戰神殿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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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時間的推移,戰神殿的弟子們有不少都相聚了。
同門湊在一起,關系還不錯的就合作起來,歷經幾次生死后交情自然加深,結伴而行的也變多了。
看到狂奔的師兄弟的,就是這樣一個組合。
正是足足三位的融合弟子!
其中一個身著紅衣的女子揉了揉眼,詫異地開口:“這個……好像是新入門不久的鄔師弟?”
旁邊的藍衣青年嘴角微抽:“肯定是了。跟他一起跑的那位,可是宣秉。”
另一位黃衫青年也是說道:“宣師弟跟鄔師弟原本就是同門,平時除了鄔師弟以外也很少與其他弟子交流,能逃命都在一起的,肯定就是鄔師弟了!
幾人互相對視了幾眼。
說到“逃命”,這情景真有點離譜。
追在后面的那條蛟龍簡直就是暴怒,可逃命中的鄔師弟,怎么卻好像是在……
藍衣青年瞪大了眼,看了好一會兒才遲疑地說:“我沒看錯吧?他在煉丹?”
紅衣女子:“……好像,是的吧?”
黃衫青年倒吸一口涼氣:“就是煉丹!你們看,他都出丹了!”
一時間,幾個人面面相覷。
所以說,鄔師弟不僅是一位武斗修者,他還精通煉丹?
——這不能不精通啊!
不精通的話,誰家丹師可以一邊跑一邊出丹啊!
這難度也太高了吧!
最終,幾位弟子艱難地吞咽了一下。
紅衣女子低聲問:“我們……要不要過去幫忙?”
黃衫青年和藍衣青年都是說道:“自然過去!”
但到底怎么幫,還是要多琢磨一下的。
畢竟鄔宣兩位師弟的實力都比他們強過太多了,那兩位都沒什么手段了,其他人又哪里來的本事呢?
所以只能找“道具”了。
幾人進來的時候都帶來了不少東西,現在看來,可以用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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鄔東嘯正在瘋狂奔走,將剛煉制出來的丹藥迅速吞服,才能感覺到自己干涸的玄力迅速地補充了一大截,讓他的身軀感覺不那么僵硬了。
與此同時,他也沒忘了給他師兄塞一顆丹藥,為他補充一二。
很可惜的是,還是因為煉丹環境不咋地的緣故,鄔東嘯沒能在顛簸中煉制出滿丹來。
這一次他出丹只有四顆,正好和他師兄一人兩顆。
然后,鄔東嘯再次取出一些藥材來,準備做出新的炮制。
五級層次的藥液對六階珍獸的誘惑力或許不太大,但多少有些,或許可以利用此法,引導那六階珍獸進入陷阱……比如一個讓它沒忍住,沖入珍獸的巢穴等等。
就在這時候,還沒等鄔東嘯煉制完成,突然有人魂念傳音給他。
【鄔師弟,你和宣師弟往右邊來!】
鄔東嘯聽這聲音耳熟,雖然沒有完全放下戒備,但他能聽出,這傳音里包含的擔憂還挺真切的,所以他就拉著宣秉,真的往那個方向去了。
同一時刻,他感覺到另外一邊有幾道龐大的玄力沖天而起,似乎還攜帶著一種奇異的玄器,朝著那蛟龍籠罩而去——
鄔東嘯魂念迅速掃過!
就見好幾張巨大的蛛網將那蛟龍裹住了,讓它稍微用力動一動,就被蛛網纏住了,一時間居然被捆著,脫不了身了?
但馬上鄔東嘯就發現,是他想多了。
那蛟龍身上的蛛網很快就被一股極大的力量繃緊,并且隱約出現了幾個斷裂的痕跡,眼看著再過不得多久,就會被崩斷了!
鄔東嘯腳下的步子不停,已經來到了之前提醒他的那個聲音處。
另一邊拋出蛛網的幾股力量的主人,也極快地跟他往同一個方向沖了過來。
幾人會合在一個角落里。
鄔東嘯迅速認出來,是自己的三位同門!
而且,還都是跟他打過架的同門——在擂臺上爭奪名額的時候,大家是戰斗過的。
其中一個紅衣女子迅速取出一塊陣盤,說道:“這是不定向傳送的,現在大家都將手掌放上去,馬上就可以走了!”
黃衫青年、藍衣青年都是立即將手掌放了上去。
鄔宣二人也不矯情,同樣如此。
下一刻,紅衣女子往陣盤中注入了玄力,陣盤上光芒大放!
又一瞬,幾個人就消失在原地了。
只留下這塊一次性的陣盤。
幾乎同一時刻,蛟龍沖破了蛛網,極速地沖過來!
但是鄔東嘯等人已經消失。
蛟龍憤怒無比,但是也只能一爪子拍在了陣盤上,成為了最后的發泄。
“吼——”
·
一陣頭暈目眩后,鄔東嘯緊緊抓著宣秉,落在了地面上。
但是,幾個戰神殿弟子居然不在?
這——
鄔東嘯立刻往四周看了看。
他突然想到,不定向傳送……好像也確實沒說要傳送到一起。
所以,那幾位同門的師兄師姐為了救他,就這么白白浪費了一塊陣盤……
鄔東嘯心里很是感激。
宣秉說道:“準備好謝禮!
鄔東嘯點頭贊同。
如果不是那幾位師兄師姐,他和師兄還不知道要跟蛟龍耗上多久。
其中所浪費的大量時間,也是浪費了很多尋找資源的機會。
鄔東嘯呼出一口氣,正因為有感激,自然也就……稍微心軟了些。
所以,在聽到不遠處有交戰聲響起的時候,他沒有跟以前那樣立馬抓著師兄開溜,而是看向了自家師兄,露出了詢問的神色。
宣秉說:“過去看看吧。”
那邊的交戰聲似乎有人族的動靜,而且不太妙……兩人到底還是擔心,會不會是幾位師兄師姐傳送到那邊,遇見了什么麻煩……如果是的話,他們也得過去幫把手。
兩人隱匿身形,悄然地朝著那邊掠去。
鄔東嘯尤其將自己的氣息壓制到了極輕微的程度,唯恐有任何驚動——他知道,自己稍微氣息泄露一絲,就會有更多的麻煩找上門來了!
很快,兩人不斷接近。
在看到那邊的情景時,鄔東嘯倏然就有些慶幸起來。
原來那邊陷入頹勢的兩個人族修者中,就正好有那位紅衣的師姐!
只是……
紅衣師姐應該是被另一個人卷進去的。
第412章 救下霍長運
只見那紅衣女子身旁還站著一位勁裝青年,手持一把大刀,正與紅衣女子一同與對面的五個修者交戰。
那五個修者衣著很普通,看不出究竟是散修還是哪個勢力的弟子,他們的面貌也很陌生——但這都說明不了什么,因為現在改換容貌的丹藥也很多。
勁裝青年的戰斗力還算不錯,但紅衣師姐的顯然更加精妙。
而對手的五人配合很默契,要么是同門中關系親近的,又或者是散修中經常一起出手的團伙——他們使出的招式沒有太多特殊之處,從這方面暫時也無法認出他們的身份。
不過這五人也同樣頗為強悍,哪怕單獨的某個出手應該都不是紅衣師姐的對手,可現在是二對五,顯然還是對方占據上風。
仔細看去,那勁裝青年的一身玄衣緊緊貼在身上,上面還有不少翻出皮肉的傷痕,分明就是身受重傷!衣裳也應該是他自己的血液黏住的,只是因為色澤很深,才乍一眼沒看出來。
鄔東嘯看了一會兒,估摸著他那紅衣師姐只怕是不小心降落在了這兩方人交戰的場合,偏偏落點距離重傷的那個更近,而對手則覺得她勢單力孤,就干脆決定將她滅口了。
不管是被迫還是什么別的緣故,在紅衣師姐加入后,形勢稍稍有點好轉,但僵持不了多久,紅衣師姐這邊也還是會輸,就看拼命能拼掉對面幾個了——對面沒有逼得太緊,恐怕也是擔心紅衣師姐立刻拼命的緣故。
幾個呼吸間,鄔東嘯已經看了個大概,就跟自家師兄對視了一眼。
宣秉點點頭。
師兄弟兩人并肩作戰多年,現在也是默契非常,只都一閃身,一個從左邊突進,一個自右邊閃過。
鄔東嘯長戟一掃,已經將其中某個修者的前胸切開一道極深的傷痕!如果不是對方反應很快,本能察覺到了他這攻擊,險而又險地往后面稍稍退后一點,這一戟就足以將胸口剖開,到時候他的肚腸都要從中都掉落出來了。
但他就算本能半躲開了第一擊,又哪里還能躲得過第二擊?
鄔東嘯可不是那種一招過后還等對手做好準備的人,他是接連揮戟!
在第一戟沒有剖掉目標的時候,鄔東嘯長戟轉回,以慣性向上劃過——
那帶上的修者沒能做出第二次還算及時的反應了,他直接被鄔東嘯用長戟切掉了腦袋!
宣秉則是玄凰槍赫然拍動,徑直從另一個修者的腦袋上砸下!
勁風發出銳利的爆鳴聲,其力道之大極其恐怖!
而對手根本來不及躲避,這一槍直接拍碎了那人的腦袋,紅的白的都迸濺出來。
人也就此倒地不起了。
這僅僅是一個瞬間,鄔宣師兄弟已經除掉了隊伍里的兩個對手。
對方的包圍圈也打破了,無法再形成有效的陣型。
還剩下三人。
紅衣女子和勁裝青年各自還在應付一個。
落單的就已經被鄔東嘯和宣秉一戟一槍從兩個方向斬斷了。
接著師兄弟兩個一人幫襯一個,很快將最后兩個對手也殺得死透了。
前后過程,不超過兩個呼吸時間。
勁裝青年眼見敵人都死了,心下微松,但馬上心臟又吊起來。
因為這紅衣女子原本就是被他連累,他們是被迫聯手,現在來了救人的,他不知這兩位的目的,也不知紅衣女子會如何想。
一時間,勁裝青年的心緒繁雜,暫時也不知道該做出什么反應。
但無論如何,先道謝總是對的。
所以,勁裝青年先說道:“多謝幾位相助!庇謱t衣女子說道,“連累姑娘,實在對不住!
鄔東嘯看了看這人,還挺懂禮貌。
紅衣女子是個爽朗的人,隨意擺擺手示意勁裝青年不必介意,就對鄔東嘯說道:“鄔師弟,這次多謝你和宣師弟出手相救了!
她也朝宣秉笑著點了點頭。
鄔東嘯笑道:“師姐之前救我一命,我也沒來得及道謝!
紅衣女子又笑了:“不必在意,不必在意,都是順手的事兒!
鄔東嘯點頭道:“我這也很順手!
于是,幾人的氣氛頓時輕松了很多。
勁裝青年這才知道,原來這幾位是同門,而且性情都很隨和。
他頓了頓,再次鄭重向幾人道謝,并且取出了幾件資源奉上。
勁裝青年說道:“諸位救我的性命,我也沒什么可報答的,還請諸位收下。”
總共三件資源,都是五級上品、五級極品的。
很快,他又取出一件資源,達到了七級。
勁裝青年嘆口氣,說道:“方才那幾位是發現在下得到了此物,意欲奪取,這才引來這麻煩!
他猶豫再三,才拿出這一件資源。
“若是諸位看得上,在下也愿意以此答謝救命之恩!
雖然這勁裝青年很是肉疼,但畢竟性命更重要,如果他死在那幾人手里,身家肯定會被全部搜刮。而現在他被人救了,總也該拿出點像樣的謝禮來。
紅衣女子不怎么在意地說道:“謝禮就不必了,原本也沒打算救你,只是因著他們將我也拉入其中,我也只好應戰了。再說若只有你我,得是一起沒命,真值得謝的也就只有我這兩位師弟!
說話間,她很干脆地直接將遞給她的那份資源推了回去。
鄔東嘯和宣秉倒是都將謝禮收下了,但也只是收了五級的那個,七級的就也給他推回去了。
勁裝青年有些遲疑,不知道要不要再客套幾句。
鄔東嘯笑道:“行了,我和師兄不過是揮了兩下槍戟,五級的就夠了!
勁裝青年仔細看看幾人,發現他們都是神色自然,而且對七級資源的態度也很隨意,可見他們平日里恐怕就時常看到高等級的寶物,所以才并不至于很看重……
他只好鄭重說道:“在下霍長運,如今的確急于籌備資源。不知諸位如何稱呼?日后若是有需要我霍某之處,霍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鄔東嘯隨口介紹:“我們都是戰神殿的!
隨即通知了對方他和師兄的姓名。
紅衣女子也嫣然一笑,說道:“在下狄巧煙!
幾人就算是認識了。
鄔東嘯又對紅衣女子說道:“狄師姐,先前你和另外兩位師兄幫了忙,若是不介意的話,我煉制兩爐丹藥送給你們,聊表心意?”
狄巧煙霎時就想起了之前所見到的那一幕。
鄔師弟他……邊跑邊煉丹。
可見丹術還是很高明的。
狄巧煙雖然挺想要丹藥的,但是畢竟自己這邊的人情已經算是還過了,就說道:“師弟已經照顧了我,我就不必了!
鄔東嘯一笑:“我和師兄之前殺了那幾人,霍兄是給了報酬的,算不上還了師姐的情分。”他見狄巧煙還要拒絕,又道,“我看到了,那傳送的陣盤,是師姐的保命之物。倘若不是已經用在了我的身上,師姐之前也根本不必陷入困局了。”
狄巧煙一頓。
那陣盤確實是她的,只是沒想到,鄔師弟也看到了。
鄔東嘯斬釘截鐵地說:“師姐不必多言,就這么說定了!”
狄巧煙最后也是無奈,但是對這位鄔師弟的性子卻更了解幾分,對他的印象也更好了。
一旁,霍長運看著這一幕,無疑也對這幾人的品行更看中幾分。
戰神殿的人啊……
戰神殿的名聲,向來是很不錯的。
從戰神殿出敗類的幾率,很低。
之后,幾人在附近找了個清靜的地方,就看鄔東嘯取出丹爐,嫻熟地開始煉制丹藥了。
霍長運看著鄔東嘯的手段,不由心中微動。
是不是……能不能……請這位鄔兄幫忙介紹丹師?
鄔兄現在兼顧五級丹師,級別低了一些,但教導鄔兄煉丹的人,想必已經很厲害了吧?
他應該再多找點資源,想辦法打聽一下……
·
秘境洞府外,裘家的飛舟里。
鐘采為了排查裘璃服食之物,已經過去了兩三天。
因為每一種炮制的時候、等待反應的時間都頗為漫長,所以每排除一種,花費的時間都不短。
而前面那幾種都不對。
直到這一次,鐘采再次進行排查,一切反應都很到位。
他反復驗證后,大致可以確認下來了。
霍長命、裘豹都是滿眼期待地看著他——之前的每一次也都是這樣,只是每次都驗證失敗而已。但這并沒有消耗掉他們太多情緒,因為他們從鐘丹王的態度中可以看出,對方始終十分從容,這也就說明,對方并不覺得無能為力。
那就是可以期待的。
此次,鐘采也總算說道:“應該就是現在的這種,碧瓊凝漿!
霍長命和裘豹這對祖孫都是一愣。
碧瓊凝漿……是什么?
他們從來沒聽過。
倒是幾個六級丹師沉吟一番后,有人想起來了。
“碧瓊凝漿名字挺溫和的,但好像是一種爆發力極強的、專用于筑宮境的天材地寶,服用后,修者能通過震蕩道宮來打磨道宮,加快其提高品質、改變色澤!
鐘采贊賞地看了那位六級丹師一眼,點頭道:“就是此物!
他徐徐道來。
“因為此物每一次促進道宮震蕩,都會讓修者在劇痛中提升,同時又釋放出大量的藥力來,撫平這極速提升所可能帶來的暗傷。”
“如果只是如此,幾乎沒有什么副作用,就只需要忍受一些痛苦而已!
“但是此物暴烈,原本應該在修者順利化靈后,迅速將之吸收,穩固修者的境界。但是如果體內還有藥物殘留,卻在化靈的時候受到影響,那么就會導致修者在突破的時候,因為藥力爆發產生的震蕩而讓寶光快速擴散,也讓修者的身軀迅速崩潰!
鐘采沉吟道:“好在藥力殘存不多,不然裘夫人就不僅僅是現在的模樣了,只怕當時就會在很短的時間里,快速死亡。這點藥力因為裘夫人的昏迷而沒能完全煉化,現在還剩下非常微小的一絲于血液中游躥,也因為裘夫人昏迷,它也不會再爆發了!
裘豹和霍長命一聽,不由心頭劇震!
——那豈不是差點就失去至親了?!
真是太險了!
祖孫倆真是無比的后怕。
好在,這原因被鐘丹王找出來了。
鐘丹王應該也有辦法可以解決吧……
祖孫倆,更加期盼地看向鐘采。
鐘采說道:“既然找到了究竟是什么天材地寶,祛除起來就不那么麻煩了,我現在去找找方法,先將它們解決,再來考慮下一步!
霍長命有些急切地問:“那下一步是——”
裘豹按住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打擾鐘丹王。
鐘采笑了笑,說道:“清除那些還在裘夫人道宮內肆虐的寶光,之后想辦法引導那些仍在源源不斷匯聚的寶光重入玄力漩渦,繼續凝聚為大鼎。與此同時,也要清除裘夫人伴生寶物上殘留的寶光,并給裘夫人服用能修補元魂的丹藥。”
“多重手段,要同時進行,不出差錯……之后裘夫人就可以醒來,然后自行凝聚寶光大鼎,重新嘗試進入化靈境界了!
全部方案都這樣說出,裘豹和霍長命也都逐漸理解了,心里自然也就慢慢地安定了許多。
裘豹深呼吸,鄭重說道:“那就有勞鐘丹王了!
鐘采笑了笑,又擺擺手,說道:“之后我要研究方子,就不在這里待著了。等我閉關自行推理驗證后再來。到時候如何治療,也仍舊讓你等自己來看!
這話一出,裘豹和霍長命都是一愣。
之后他們趕忙說道:“辛苦鐘丹王!
鐘采點點頭:“到時候自然有人送信過來!彼娮鎸O倆的表情上有幾分惶恐,就又說道,“頂多兩三天,不會出問題的!
他對自己抱有極大的信心。
其實現在他也不是不可以嘗試治療,只是為了裘璃的安全,他準備回去到古城的模擬室里反復驗證,確保萬無一失后再來。
畢竟現在是有條件模擬,而不是事態緊急到那種根本抽不出時間驗證的情況。
這祖孫倆這么誠懇,他也就多盡點心吧。
·
之后,鐘采果然先回去了。
他模擬出裘璃充滿了病狀的軀體,用自己想到的法子來“治療”一遍。
果然沒有讓他失望。
他第一遍就成功了。
為了保險,他再試了兩遍。
另外,針對這裘璃的丹藥也得多煉制幾顆,以防萬一。
所以才導致用了整整一天。
·
次日,鐘采休整一番后,通知其他人,再次來到了裘家飛舟。
裘璃的狀況還是保持原樣,可見之前給她使用的天材地寶都是管用的。
鐘采仔細檢查了一下裘璃,才點頭道:“可以開始了!
接著,他取出了一些藥針。
裘豹和霍長命越發緊張起來。
鐘采說道:“用藥針投入玄力,激發其針尖上的藥力,一同進入裘夫人的道宮,這才能打散肆虐寶光、引導其他寶光進入玄力漩渦!
·
這就是鐘采后續不斷鉆研丹術、又走過蒼穹神殿一遭后,所學到的一種上古流傳至今的藥針。
藥針的針法是一種隱秘,同時威力非常強大,流傳至今的過程中,無數代的修者都試圖將之改良,也因此衍生出了多種針法,但沒有任何一種能比得上最初版本。
與此同時,其他針法也都流傳下來,衍生出許多新的治療思路來。
鐘采博采眾家之長,匯入自己的思考,也形成了自己的藥針派別。
他對上古藥針、如今多種派系的藥針,全都仔細研究,了如指掌。
之前他嘗試好幾遍驗證的另一個緣故,就是他擔心自己施針出錯。
因為如果用在活人身上,哪怕只出錯一次,都會導致裘璃的情況立刻惡化到難以遏制的地步。
鐘采不得不謹慎。
·
就這樣,鐘采開始施針了。
有著前面的經驗,他一路都非常順利,每一道針法的軌跡都無比完美,讓前來旁觀的其他六級丹師們根本看不到任何缺點,簡直就是如癡如醉。
漸漸地,這些六級丹師似乎也能從中學到些什么。
施針要耗費很多時間,鐘采以玄力引導藥針,花費的精力也都是平時的很多倍。
幸好鐘采一路修煉過來,沒有因為自己是丹師就輕率修煉、輕率提升境界,而是非常踏實,一步一步走得非常踏實,最后根基雄厚竟還在無數武斗修者之上!
所以,鐘采還算游刃有余。
也因為鐘采的狀態良好,就讓那對祖孫的緊張感也不那么多了。
就這樣過去了一個多時辰。
鐘采額頭終于出現了一些汗水,但是還沒等影響到鐘采,就已經有一位極其英俊的公子倏然出現,用帕子給他擦掉了汗水。
室內的其他人這才發現,不知什么時候開始,他們又完全忽視了鄔少乾的存在感。
鄔少乾明明一直都在船艙里,他們竟然沒有任何一個人發現他的存在!
這真是奇怪。
但人家是榜首的斗王,實力超乎尋常,艙內的人比起他來都是“弱雞”,發現不了似乎也很正!
眾人的心思,迅速還是回到了鐘采的身上。
鐘采再次施針大半個時辰,期間時常出汗,也時常都被鄔少乾擦去。
終于,鐘采抬手,將幾根藥針就此扎在了裘璃的身上不動,又取出了一瓶子的丹藥,遞給了裘豹。
“裘長老,勞煩你給裘夫人服用!
裘豹立即接住瓶子,從里面倒出了一顆滾圓的丹藥來。
鐘采指揮他道:“先取一顆喂她服用,再聽我指令。”
裘豹不敢怠慢,連忙照做。
他屈指點在裘璃的唇下,裘璃不自覺地將嘴張開。
裘豹將取出的丹藥喂食進去。
剎那間,裘璃的面色發生了變化,她原本安詳的神色,驟然變得有些躁動起來,好像在感受著什么恐怖的痛苦,幾乎面目都有些扭曲了!
她額頭上汗如雨下,眼眶周圍也泛出一層淡淡的青色。
裘豹大驚,這是怎么回事?!
鐘采迅速施針幾次。
裘璃的神色似乎好轉了些,但也還是眉頭緊蹙,在忍受痛苦。
鐘采說道:“再喂食一顆。”
裘豹連忙照做。
裘璃的面色蒼白,依舊很不好受的模樣,多服用一顆丹藥后,情況只能說是稍微穩定了些。
鐘采說:“再喂。”
裘豹照做。
就這樣,反復好幾次。
短短的一炷香時間里,裘璃一共服用了七顆丹藥。
裘豹每一個動作都不敢有絲毫的輕忽,完成鐘采的吩咐時也是極其果斷。
不管裘璃露出什么樣的反應,他都沒有絲毫的遲疑。
事實證明,遵醫囑是對的。
正因為裘豹照做了,所以裘璃除了在前三次服用丹藥后表現很痛苦以外,后面每多服用一顆,裘璃的氣息都會更加穩定,而且隱約間還在逐漸變得強大。
這無疑給裘豹吃了一顆定心丸。
裘璃的狀況越發好了。
鐘采繼續施針,也是在此刻才解釋道:“六級補魂丹可以修補裘夫人的元魂,但是她前期受損太過嚴重了,剛服下這種丹藥的時候,必然會感知到莫大的痛苦。不過她漸漸適應下來,元魂感知到了足夠多的好處,也就主動接納了,痛楚也會削弱!
“之后那些丹藥陸續被她服食,她的元魂自發引動藥力去修補,元魂就會一點點地恢復完整。”
說到這里,鐘采將藥針陸續取出來,繼續說道:“現在已經不需要我來施針了,裘長老將這些補魂丹留下,每逢裘夫人面露渴求之色,就立刻喂她服食一顆!
“大約在這瓶子里的丹藥服用完以前,裘夫人就會醒來了。到時候她應當會繼續閉關,以重新化靈。若是她缺少什么資源,裘長老也要為她準備起來,以免誤事!
一通交代說出,裘豹都仔細記下來。
只是這輔助突破的丹藥、若還是失敗而需要清除寶光的丹藥……裘豹并不知道裘璃是否真的準備妥帖。
于是,裘豹主動,向鐘采求丹。
鐘采取出幾顆丹藥,丟給了裘豹。
裘豹趕緊接過。
這些丹藥所需要的玄石,他倒還是有的。
畢竟這些丹藥,都只是六級的丹藥……
第413章 老鄔化靈
幾日后,裘璃果然清醒過來。
她粗粗得知自己因何人獲救后,就想要過來正式拜謝了,但是當時體內玄力涌動,寶光源源不斷地噴涌而出,氣息很不穩定——顯然又重新來到了化靈的緊要關頭,甚至就連這些年的詳情都來不及詢問。
鐘采所言真是半點不差,裘璃真的必須繼續閉關了!
裘豹和霍長命都不敢耽擱,連忙將已經買下的丹藥都交給裘璃,就趕緊離開了。
裘璃當年在突破化靈的時候就已經將早先準備的輔助資源都用完了,倒是失敗后清除寶光的寶物確實還沒能用上,不過那寶物的效果并不如丹藥。
現在拿到裘豹所贈,無疑是給裘璃幫了很大的忙。
接著,裘璃就專心化靈了。
這需要耗費的時間,也是很長的……
好在現在有裘豹親自守關,倒是不會再遇見什么打擾了。
而能治好瀕死狀態下裘璃的鐘采就在不遠處,也更讓裘璃安心。
因此,她這一回突破并沒有被上一次的失敗所影響,情緒仍舊非常穩定。
她能感覺到,這一次比上一次還要順利。
·
在很多六級丹師眼中都無藥可救的裘璃,靈仙宗的鐘丹王不過來看了幾眼就想到了辦法,沒花費多少時間就已經順利將人救了回來。
甚至裘璃恢復以后,還幾乎沒有停頓地就再次化靈,并且成功!
由此可見,鐘丹王的丹術之精妙、醫術之高明,叫人驚嘆。
另外,裘璃等人可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勢力出身,卻可以得到鐘丹王的援手,可見鐘丹王的性子著實很是溫和……丹術這么高都還很溫和的丹師,就太少見了。
一時間,很多修者都蠢蠢欲動。
不過很快,關于裘璃家人給出昂貴拜禮方得一見的事兒也傳了出來,又讓不少修者望而卻步了。
原來是因著那家人原本就很是誠心,這才能打動鐘丹王……
但是,仍舊有修者攜帶重禮,找上門來。
他們都很清楚,一旦鐘丹王回到靈仙宗,想要拜見就更難了,現在對方身處此地,真要有求于對方的話,還是趕緊出手為妙。
靈仙宗的幾個六級丹師,還是主動擔任起篩選的責任。
當那些修者的拜禮有足夠價值的時候,他們會親自前去查看情況,再傳遞給鐘采。
——七級層次的資源,仿佛就成為了一個門檻。
毫不意外,帶來的也都是疑難雜癥——靈仙宗的這幾個六級丹師固然也很出色,但做不到鐘采那樣頂尖的程度,而病患家屬都肯拿出這么高價值的資源了,那必定是四處尋找了很多丹師都無法解決問題的。
靈仙宗的六級丹師們,也的確都無法解決問題。
鐘采眼見剛治完一個就再來一個,實在是沒辦法持續數日進行煉丹,干脆就定下一個規矩,每月最多只接待一個疑難雜癥。
其他時候,鐘采花費一些時間來翻閱丹術、研究一下其他種類丹藥的思路,再起碼煉制兩到三爐的七級丹藥——具體是兩爐還是三爐,就看找上來的病患癥狀復雜不復雜了。
甚至還來過化靈的病患!
那么治療這種病患就不僅需要診斷和研究治療方案了,還得煉制真正對對方有用的藥物……因為層次高、剛琢磨的時候還會有失敗的幾率,有時候一個月下來也不能治愈,那個月就壓根沒有煉丹的時間。
鐘采就會將名額順延。
反正每治完一個病人,他都要給老鄔起碼煉完至少兩爐適合的丹藥后,才會接受新病人的。
·
就這樣,隨著時間的推移,但凡是找過來并跟鐘采見上面的患者,都被鐘采順利治愈了。
現在的秘境洞府外,懸停的各種飛行玄器越來越多。
不過雖然每一次接受新病患都至少會有一件七級資源的拜禮和相當大數目的酬謝,慕名而來的病患還源源不斷,但鐘丹王為了給鄔斗王煉丹而做出的限制卻從來沒有改變過。
漸漸地,很多修者為了能夠更早被鐘丹王接待,都會準備好陰陽屬性的七級資源。
果不其然,這類型的資源更被看重,要是尤其適合鄔斗王的話,確實會被先行接待,除非是患者的癥狀嚴重到瀕臨死亡,否則是并不講究什么先來后到的。
于是,鐘丹王與鄔斗王的恩愛傳說,也……傳得更遠了。
·
秘境洞府內,鄔東嘯和宣秉又并肩作戰了。
狄巧煙和霍長運不在。
因為幾個人還沒安穩多久,鄔東嘯剛煉制完兩爐丹藥,就遇見了新的危險。
鄔東嘯不得不端著丹爐就開始新一輪的逃亡,狄巧煙、霍長運也因此被沖散,跟鄔宣二人分開了。
唯一值得霍長運慶幸的就是,他在此之前就已經跟鄔東嘯提起了請他代為介紹丹道圣手的事兒,也是因此得知鄔東嘯背后就是那位六級丹王榜首!
鄔東嘯看在霍長運也進入秘境、應該有了些積蓄的份上,答應了幫著提一提。
于是在分散后,霍長運毫不懈怠地繼續努力搜尋資源,一切都為了之后可以支付得起酬勞做準備。
此刻,鄔宣二人所面對的,是一頭達到了六階層次的蠻象。
這可不是尋常的、能夠越級挑戰的六階蠻獸,而是先天防御就拉滿了,戰斗力也非比尋常。
哪怕宣秉是如今的五級榜首,卻也很難破開這蠻象的防御,鄔東嘯越戰越勇,卻也同樣難以切開這蠻象的外皮。
師兄弟兩人都必須耗費大量玄力,才勉強能在它身上劃開一道淺淺的口子。
然后,可硬生生地磨著。
一連戰斗了一天一夜,終于讓蠻象遍布傷口,但蠻象被細碎傷口刺激也變得更蠻橫了,可謂是氣血翻涌,無比暴躁。
鄔東嘯準備用藥,因此他一邊躲避,一邊煉制。
宣秉則負責牽制住蠻象的大部分注意力,讓鄔東嘯得以順利煉成……
而這一幕,再次引起了一些注意。
路過的修者們:“……”
差點以為看錯了。
還能一邊跟蠻獸干架,一邊用丹爐煉制的?
真是離譜!
不過因為蠻象的聲勢太過浩大,路過的這些修者又只有懸照境,所以他們都不敢久留,紛紛暗中感嘆一句后,就迅速遠遁了。
·
在鐘采接待了二三十個病人后,他也學會了八種七級丹藥。
在又一次的蒼穹榜刷新后,他登上了那榜單。
排在了第五十八名。
數字很吉利,而這個成績……可謂是相當不俗了。
·
丹師跟武斗修者不同。
武斗修者屬于在境界突破后,只要根基足夠扎實,此前的戰斗力也足夠強悍,那么只需要花費一些時間適應境界,再在短時間里將所學秘技的層次提升,晉級后的戰斗力也自然而然就會暴漲。
所以鄔少乾雖然不至于從低級榜首一下子躍升到高級榜首,但當他從融合突破到筑宮后的下一個月榜單刷新,他就已經再次上榜了。
名次也不高不低,能排在五六十位。
接著鄔少乾經過一定的磨礪,每個月的排名都會飛快提升,并且在很短的時間里,就能爬到以他現在境界所能夠抵達的最高處。
而丹師的排名因為以積累為主的緣故,剛突破的丹師都是無法上榜的。
不過越是等級高的丹師,其排名也越是會受到丹師天賦的影響。
比如較低的層次上,即使天賦上有差別的丹師,對于很多丹術難點也都是可以理解的,只是耗費的時間長短的區別。
當年鐘采剛突破為六級丹師的時候,就沒能立即上榜——因為哪怕他煉制一種很難的丹藥,表現出了很高的丹術,可其他丹師浸淫幾百年,也會煉制這種丹藥,而且還因為時間差而會更多其他藥方,他的丹術當然就不如那些積累多的——個把月、幾個月的怎么跟其他幾百年的相比?
所以他登上榜單的時候,排名很低,后續爬榜對他自己而言,也是比較緩慢的。
而現在鐘采成為七級丹師,不同天賦造成的影響就正式開始了。
比如鐘采能將分魂丹煉制出極品品質來,卻還有很多七級丹師根本無法煉制分魂丹,又或者即使可以煉制,卻從來出不了極品。
單論分魂丹本身就已經是七級丹藥中難度非常高的了,但如果鐘采只是擅長分魂丹和幾種普通七級丹藥,還不足以讓他登上蒼穹榜——因為也有很大可能,是他單純跟分魂丹有緣。
可后來鐘采接待的那些病患里,有好幾個七級層次的“絕癥”都被他想法子治好了,多重疊加之下,就可以確定他真是丹術有了相當出色的水平,再跟煉制分魂丹的技藝綜合起來,一下子就將鐘采推到了蒼穹榜上,并給了他一個對丹師來說非常高的初排名。
之后如果鐘采再多研究一些以大多數丹師的天賦所無法做到的“高精尖”丹術,丹術的排名提升反而會比他在六級的時候快很多。
·
榜單刷新的時候,鐘采側頭看向鄔少乾,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老鄔!你要加油啦!”
鄔少乾挑眉:“我隨時可以化靈。”
這話倒是不假——
鐘采已經給鄔少乾煉制了適用于六級巔峰的、能催動寶光形成大鼎輪廓的六級丹藥,屬于輔助突破化靈境界之用。
等鄔少乾服用后直接化靈,隨即就會以極快的速度將寶光盡數填充到那輪廓中,形成真正的大鼎。
再下一步就是分魂而出了。
先前不過就是分魂丹不夠用而已,現在倒是湊到了差不多的數目。
鐘采往鄔少乾的身邊挪了挪,將腦袋砸到他的肩膀上,問道:“那你準備什么時候突破?”
鄔少乾笑道:“就在這兩日吧,秘技方面,我也進無可進了。”
鐘采有點好奇:“那你猜猜這次上榜后,你能得到個什么名次?”
鄔少乾想了想,回答道:“總不會比上次低了。”他也轉頭,用下巴蹭了蹭鐘采的發頂,繼續說道,“這次我對秘技如何變化有了不少打算,應該可以更快轉化為實力!
鐘采興奮起來:“那我可期待著了!我都排了五十八呢!都跟你上次差不多了!”
——鄔少乾上次初登蒼穹榜的時候,排名剛好是五十六名。
鐘采繼續樂道:“你快猜猜,能多少啊!”
鄔少乾好笑道:“那不如打個賭吧!
鐘采興趣來了:“怎么賭?”
鄔少乾攤開巴掌,說道:“我賭五十以內!
鐘采哼了哼,但很快又嘆了口氣:“還是別賭了!
鄔少乾:“怎么說?”
鐘采嘆氣聲更大了,幽幽說道:“因為我也覺得老鄔肯定能在五十以內……”
鄔少乾頓時失笑。
他心里有數,自覺也應該不會讓阿采失望的。
不過所謂的“賭”嘛,倆人看法差不多,就只能不了了之了。
·
做出決定之后,鄔少乾果然開始嘗試突破。
他已經準備了很長的時間,這次化靈無比順利。
化靈過后,那寶光也極快地凝聚出那一尊大鼎來。
接著,鄔少乾一鼓作氣,將分魂丹含入口中,就抽取一縷元魂,投入那大鼎之內。
痛苦是必然的,但在藥效的作用下壓制到了最低。
前后花費了大約五日時間。
比起前后耗費了一個多月才成功化靈、穩固境界的裘璃來,鄔少乾的速度可要快得多了。
穩固了境界后,鄔少乾又用極快的速度適應了這個境界。
緊接著而來的那個月月初,蒼穹榜接著刷新。
鐘采因為治療了新的高難度病患、新打磨了一種新型丹藥,排名有所上升,但只從五十八提升到了五十二,可見之前那些治療和研究,對他的加成并不大。
他要想更快攀高,就需要研究更高難度的了。
而鄔少乾的排名,則穩穩地落在了四十三上。
鐘采:“嚯!”
鄔少乾胸有成竹地說:“過不了多久,我就會拿到前十名次的!
鐘采眉飛色舞:“那我可期待著了!老鄔,你一定行!”
鄔少乾含笑,低頭在鐘采臉上親了親。
鐘采也不捂臉,撲過去就跟鄔少乾折騰起來。
突破所耗費的時間不少,夫夫倆確實要好生調劑一下身心。
接著,就只等鐘采清醒過來,日子就還跟以前那么過了……
外面的病患,仍舊沒有斷過。
不過,在外面的修者們,原本都并不知道鄔少乾悄然化靈了。
直到榜單出現。
雖然這里大多數的修者都不到化靈,但總還是有那么一些化靈修者也在此地的。
在看到蒼穹榜的時候,難免會出現驚詫之聲……
其他的修者們才赫然察覺,鄔斗王不知什么時候已經不再是筑宮榜首,而成為了化靈蒼穹榜的一員。
更可怕的是……
原本當等級更高時,上榜的難度也會更大,可這位鄔斗王——他攀登蒼穹榜的速度,居然反而更快了!
真是不可思議。
現在的鄔斗王和鐘丹王,又在蒼穹榜上“比翼雙飛”了。
·
蒼穹榜的變化,遠在各方的諸多勢力,也全都看到了。
這榜單的前排往往很多年都不會發生如此大的改變,但每逢變化很大、頻率很高的時候,往往總是跟鐘鄔夫夫有關。
其他勢力的心情又是起起落落、波動很大。
后悔之類的就沒斷過,這一次再度證明,鐘鄔夫夫倆絕對不是那種高開低走的那種偽天才,而是真正沖勁兇猛、永不停歇的頂級天才!
靈仙宗和戰神殿內部,又在論壇上很是熱鬧了幾天。
其中最常見的話題就是:
【討論】鐘師弟和鄔師弟太牛了!這話我都說倦了!
【討論】是哪家勢力腸子悔青了,我就不舉例了!
【討論】不如打個賭,這次鄔斗王和鐘師弟大概多久能登上七級榜首的位置?
【討論】以前我都不敢想,現在我只想說,兩位師弟沖。〉琼斀o那些小人一點顏色看看!
【討論】鄔師兄和鐘丹王太恐怖了!
·
一個月又一個月地過去。
有常駐于此的化靈修者,每個月都觀察七級榜單的情況。
鐘采雖然名次攀爬很慢,但每逢刷新,都起碼有那么一兩個名次的上漲。
鄔少乾作為武斗修者,攀登更快,一旦刷新就是少則四五名,多則十來名地提升——就在鐘采排列到三十九名的時候,鄔少乾來到了第十名。
接著,兩人爬榜的速度才終于停滯下來。
其他各家勢力觀察蒼穹榜的人,在發現這情況后,絕大多數都是暗暗松了口氣。
靈仙宗和戰神殿也不失望,反而覺得可能是到了瓶頸期,緩一緩也好。
這兩位現在可謂是兩家勢力的寶貝疙瘩,可是半點也不能出錯的。
修煉上別繃太緊為好。
這兩位現在的成績,已經足夠兩家勢力的弟子對外“耀武揚威”了。
·
秘境洞府內。
又不知道經歷了多少磨難的鄔東嘯,正在一處湯池里泡澡。
他師兄宣秉,在門口把風。
等鄔東嘯洗完以后,宣秉才會去洗。
兩人經歷了種種磨難,現在渾身都是臟兮兮的,實在是忍不了了。
如果再不洗一洗,都得發臭了。
·
照理說,兩人這么多年一起闖蕩的,在一起洗個澡也不算什么,鄔東嘯和宣秉對彼此熟悉得很,根本犯不上介意這個,但他倆卻還得分開……這自然就是因為,鄔東嘯洗澡的時候也經常不安生的緣故。
以往鄔東嘯洗澡,宣秉可能會趁機去附近獵一些蠻獸回來,但幾乎每一次——是的,這幾率簡直高達九成以上——都要出現一些亂子的。
要么就是一個美女誤闖進來,明明就是自己亂走,反而在看到鄔東嘯的時候就大罵“流氓”。
鄔東嘯:“……”
就很無辜。
他明明在發現有人進來的時候,就已經直接埋身下去,只露出一顆腦袋在外面的。
要么就是幾個壯漢闖進來,同樣是看到了泡在池子里的鄔東嘯,然后或者是垂涎鄔東嘯的家底,或者是想要滅口……反正就是要跟鄔東嘯打一場。
硬是把他堵在了池子里。
鄔東嘯拿不到衣裳,只能借助流水的掩飾來進行遠程攻擊——這效率當然很低,但他總不能跑到岸上來不著片縷地跟人干架吧?
另外還有一種可能……雖然這可能性比較小,但真實存在。
那就是有半男不女的采花賊,或者專門采草的淫賊窺見鄔東嘯,被他的好身材和英俊臉蛋兒吸引,并開始進行勾引大業。
鄔東嘯當然不想,然后就被迫跟這些人泡同一個池子了。
因為這些家伙可沒什么廉恥的,扒光自己就往鄔東嘯那邊跳——鄔東嘯數次被嚇得跳腳,隨便從芥子戒里拉出一張毯子就把自己給裹住了!
那狼狽跳上岸的樣子,真是既尷尬又好笑。
宣秉經常發現這樣的狀況——也不知道到底是個什么規律,他經常剛狩獵完歸來,就十次里面有七八次都會親眼撞見他師弟被人大罵/圍攻/勾搭等等景象。
但對此他也沒什么辦法。
雖然洗澡的時候是可以布置陣盤、符箓或者什么其他手段來防御一二的,但每逢前腳剛想起來、甚至都做好了準備,后腳卻倏然忘記,等到事后才能反應過來。
又或者偶爾想起來了也布置了,那手段卻會突然失靈——又或者闖進來的人剛好攜帶著能克制那手段的東西——這類就往往都是會被當成“流氓”的情況了。
所以,做師兄的唯一能做的事兒,也只是趕緊沖上去,替師弟將這些不速之客趕走了。
這事兒發生得多了,宣秉難免很心疼師弟。
于是每當師弟很想洗澡的時候,他就干脆哪也不去了,就在門口守著。
將一切可能的“危機”,都阻隔在門外。
還別說,還真挺管用的。
……就比如現在。
·
宣秉面無表情地看著正朝這邊走過來的一個妙齡少女,手腕一抖,將玄凰□□入了面前的地上。
那妙齡少女似乎原本壓根就沒瞧見宣秉,是直挺挺往山洞里走的,直到聽見玄凰槍呼嘯的聲響后,這才驟然回神,發現了宣秉的存在。
宣秉說道:“姑娘請移步,此地不方便。”
妙齡少女不知怎么地很想進入山洞,但都有人攔著了,她猶豫了一下,到底還是轉了個方向走了。
宣秉微微地嘆了口氣。
行了,這次屬于不太麻煩的。
不過如果他不守在這里,這位懸照境的姑娘進入山洞后,可能就要腳滑跌進池子里了。又或者她根本看不到池子里的鄔東嘯,自己也下去洗澡。
宣秉沒有收回玄凰槍,繼續守著。
但也在這時,他手背上的火焰印記有些灼熱起來。
第414章 傳承塔
就在這時候,鄔東嘯大嗓門地嚷道:“師兄你快進來一下?”
宣秉下意識地將玄凰槍拔起來,橫插在洞口的石壁上,再轉身大步地走進洞府里,去看師弟的情況。
鄔東嘯站在池子里,正沖宣秉抬著手腕。
宣秉垂頭一看,將自己的手背跟鄔東嘯的并在了一起。
——兩枚火焰印記都仿佛灼燒一般,變得尤為鮮紅,好似活物。
是的,鄔東嘯的手背上也有火焰印記。
上次宣秉擋住他人對鄔東嘯的襲擊之后,宣秉就已經發現了。
鄔東嘯也走過了一片差不多的火海,在走過之后就被賦予了同樣的一枚火焰印記。
師兄弟兩人都猜測過,那火海應該就是某種考驗了,而火焰印記則是通過考驗的才能擁有的。
但通過考驗后是否對他們有什么好處,又或者是不是會有什么其他的變化……這就不得而知。
最初兩人還是在意過的,可后面過去好些時間了,火焰印記始終沒有再出現什么反應,自然也就讓他們不再記掛了。
時間久了,兩人甚至都已經忘記了這事兒。
直到現在再被灼燒,才都想起來。
·
鄔東嘯順手拉住宣秉的小臂,用了點力氣,說道:“師兄也快來洗洗吧,我剛聽見有人走了,應當能消停一會兒!彼謸P了揚手腕,“不知道這玩意突然燒起來是什么意思,但還是得做好準備!
宣秉點點頭,也不矯情,隨手脫了外衣,下池子洗澡。
師兄弟兩個都麻利地搓洗掉身上的污垢。
鄔東嘯仔細看了看宣秉,伸手就在他裸露的胸口摸了一把,還打趣道:“師兄不愧是水屬性的,就是長得白啊,都跟我一樣到處折騰,還白得透亮,跟能反光似的!
宣秉嘴角微抽,也不客氣地拍了下鄔東嘯的后背,說道:“你要是嫌不夠白,給自己煉點兒發白的丹藥,吃了就白了!
鄔東嘯連忙擺手:“那不用。師兄白起來是好看,我要是白起來了,那就是好笑了。”
宣秉上下打量著鄔東嘯。
鄔東嘯挺著胸口任由他師兄查看。
宣秉點頭贊同:“師弟黑起來更英俊一些!
鄔東嘯驕傲道:“我肌肉也比師兄結實!個頭還比師兄高!”
宣秉哼笑道:“你長大了很了不起?”
鄔東嘯偃旗息鼓:“說明師兄養得好!
宣秉就生不起氣來了。
確實,師弟長得又高又結實,就是他養得好。
·
火焰印記差不多灼燒了盞茶時間,并不十分明顯,也沒有什么痛楚。
在師兄弟兩人都迅速洗干凈自己、穿好了衣裳以后,宣秉伸手一招,玄凰槍飛了回來,沒入他的道宮。
倏然間,火焰印記化作了一團真正的火焰,徑直將兩人包裹起來!
鄔宣二人都是一驚!
但很快他們就發現,這火焰其實并沒有傷害他們,而是帶著一種奇異的傳送之力。
鄔東嘯和宣秉默契地抓住彼此的小臂,反應非?。
下一瞬,原本分別包裹住兩人的火焰突然互相融合在一起,那傳送之力也是直接包裹住兩人,又將他們一起傳送走了。
一陣天旋地轉。
大概是幾個呼吸時間過后,師兄弟兩人站穩腳步。
還沒等觀察情況,兩人就先感覺到周圍的溫度非常高,熱浪鋪天蓋地地襲來。
宣秉下意識地用水光裹住自己,一下子通身都覺得清涼起來。
鄔東嘯倒是沒有太多感覺。
畢竟他是火屬性,在這熱浪之中,如魚得水。
兩人這才朝四周打量。
這里好像是一個山谷。
四面環山,山體都是火紅色的,谷底的地面也透著火焰般的紅,腳底下所踩著的每一寸土地上,都散發出極強的熱量。
很多白煙裊裊升起,遍地的石頭都在緩緩融化,上面冒出了汩汩的水泡。
正前方,有一座高聳入云的多面塔。
乍眼看去到處都是棱角,根本分辨不出到底有多少扇塔門。
高塔的右側則撐起了一株參天巨木。
這似乎是一種上古梧桐木,通身也散發出可怖的熱力。
往四面八方支棱著散開的粗壯樹杈之間,就安放著一個龐大無比的鳥巢。
有金色的羽翼自其中垂落下來,華美無比。
金色的火焰在羽毛之間穿梭,又迅速散開、沒入羽翼之內,又好像是由火焰組成了那金色的羽毛,時不時地化為火焰,又時不時地重新化作金羽。
哪怕還沒看到真正的形態,也讓人忍不住地覺得,這是無比美麗的一頭珍禽!
它還沒有展露出整體面貌,卻已經彌漫著一種非常恐怖而強大的氣息。
這就是金火鳳凰!
也是進來前就傳說會有的,那洞府主人的契約珍禽。
而此地……
或許就正是那秘境洞府的副府?
原來,那火焰印記,居然就是通往此地的“道路”嗎?
·
鄔東嘯和宣秉是來得最早的。
但是當兩人大約將這里的情況大致看清后,就發現左側不遠處響起了風聲。
師兄弟倆朝那邊看過去,卻見那里又出現了一位修者。
也是火屬性的修者,同為融合巔峰。
那修者頂著個锃亮的光頭,同樣發現了兩人的存在,但似乎并沒有過來打招呼的意思。
鄔宣師兄弟自然也沒有主動跟他說話。
不多久,山谷中的好幾個地方都發出了類似的響聲,而隨著這些響聲,也帶來了很多修者。
有男有女,以火屬性為主,但也還是出現了幾個其他屬性的。
其中融合修者比較少,更多都是懸照的。
漸漸地,這里的人數達到了幾十個,才停滯下來。
也是此刻,更澎湃的熱量鎮壓下來,一瞬間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生出了一種被蒸暈了腦子的感覺。
鄔東嘯同樣是腦子里“嗡”地一響!
那一刻,他所有的思緒似乎都消失了,只余下了一片空白。
好在又過了一小會兒,鄔東嘯回過了神。
似乎有一種極其婉轉動人的鳥鳴聲在他那空空的腦子里回蕩,傳遞給他關于這山谷、他們此刻情況、他們接下來該如何做……的種種消息。
·
這山谷,原來是一處傳承之地,也確實是金火鳳凰的巢穴,也是所謂的副府。
進入主洞府之前的修者們都沒有想到,這秘境洞府的主人,竟然將傳承放在了副府中!
高塔就是傳承塔。
洞府主人是來自上古的一個隕滅皇朝,荒火皇朝的涅槃巔峰強者。
那時的荒火皇朝,原本的通天大帝沒能渡過雷劫,這位涅槃強者就是皇族的希望,也應該是馬上可以晉入通天的——所以早早就有了名號,為“荒火大帝”。
但荒火皇朝所有人都沒想到,這位涅槃并不是真正的涅槃,而是一位與荒火皇朝有血海深仇的通天強者,為了能滅掉荒火皇朝,以阻斷前路為代價,使用禁術強行投生到荒火皇朝中的。
早年這位荒火大帝是皇族的頂級天才,備受那時還沒隕滅的老祖器重,等老祖隕落后,他前世的手段開始奏效,在某個時間段突然恢復了記憶!
剛好,荒火大帝發現自己是皇朝中如今的最強者,于是痛快地利用秘術,追尋血脈詛咒而將所有皇族全部鎮殺!
事后的荒火大帝也是強弩之末,于是開辟了這個秘境洞府,以自身作為供養,將自己的傳承、皇朝搜集而來的傳承全都放在了副府,交給自己愛重的契約珍獸代為保管。
金火鳳凰雖然壽元非常悠長,而且因為荒火大帝不惜代價地將它培養到九階的緣故,能活到更久。但是為了能將大帝最珍貴的傳承交給最合適的人,它也是常年休眠,只有洞府開啟的時候才會出現。
因為洞府數萬年才會開啟一次,所以消息很隱秘,很多大勢力都沒能將這洞府的存在傳承下來……
好幾次的開啟過去,始終沒有真正契合傳承的天才出現,所以荒火大帝的傳承始終存在。
雖然洞府幾萬年出現一次,其中漫長的時間足夠其修養了,但金火鳳凰再怎么強行沉睡,壽元也逐漸到了盡頭。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洞府就是最后一次開啟了。
當金火鳳凰意識泯滅的時候,洞府就會遁入虛空自爆。
要是能順利找到傳承者,那么金火鳳凰還能繼續活一段時間,有機會將自己轉化為一顆珍獸卵,等待再次破殼,重新再活一世——這是金火鳳凰的特性,不過之后孵出來的小金火鳳凰不再擁有前世的記憶,也可以當成一頭新的小鳳凰存在。
要是無法順利找到傳承者,那么金火鳳凰就會在將修者們驅逐出去后,用自己最后的能量卷起傳承塔里的所有傳承,往天地之間崩散。
傳承會被散落到四面八方。
到那時候,還有沒有人能獲取這些傳承,就都是看緣分了。
·
火焰印記確實考驗成功后所得到的“邀請函”,為金火鳳凰烙印下來的。
并不是所有印記擁有者都通過了火海,如果表現很出眾的也會被賜下印記,只是印記本身要比通過火海的那些修者淺淡一些。
傳承塔里充滿了危險,有印記的才能進去闖塔。
闖塔失敗的時候,印記會迸發出一種能量保護修者,將修者傳送出來。
這時候火焰印記就會變淡——但如果沒有消失,那么還有再一次的闖塔機會,能從上一次失敗的那一層繼續闖蕩。
所以,印記顏色的深淺不同,實際上也代表著闖塔機會的次數不同。
·
鄔東嘯和宣秉手背的印記都非常艷紅,非常深。
闖塔的機會,應該也有很多。
不過很明顯,荒火大帝的傳承只有火屬性修者才可能得到。
宣秉入塔后如果順利的話,能獲得的應該是其他的好處。
·
鳳凰的鳴叫在眾人腦中劃過后,所有人都得知了來龍去脈。
接著,眾多修者看向傳承塔的視線,都充滿了垂涎。
鄔東嘯也很興奮。
他聽到“荒火大帝”幾個字的時候,就覺得跟自己很有緣分。
一定要成功闖塔,獲得荒火大帝的傳承!
宣秉則是琢磨著,即使這里最珍貴的資源跟他沒什么關系,但他對師弟還是很有信心的……而他相信這位荒火大帝都這么厲害了,能拿過來的傳承哪怕比不上他自己的傳承,想必不會太差。
只要竭力闖塔,這種上古的強者,出手應該會很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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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凰鳴叫再次響起。
眾多修者就聽到,原來是金火鳳凰提醒,說是闖塔過程里,他們自己的契約珍獸也能隨行。
這當然很好。
很多人也隱約猜到,這金火鳳凰應該也會提供一些好處,給它看得順眼的珍獸……
總之,不能錯過機會的。
第415章 新的病患
戰神殿,戰船里。
鐘采看著面前的丹爐,迅速地掐動手訣。
四周懸浮著很多種藥材,根據他的手訣不斷地降落到丹爐里,并且以極快的速度融化。
每一種七級丹藥所需要的藥材都很多,有時候光是主藥就有好幾種,所需的第二梯隊珍藥也有數種——稱得上是半主藥了,后續才是真正的輔藥。
所以在煉制的時候,哪怕任何一種出點差錯,都會影響品質、成丹數目,如果錯誤嚴重的,那真就是炸爐沒跑了。
鐘采在煉制七級丹藥的時候也是半點也不敢放松的,足足八天的煉制時間,每次都能把他煉到面無表情,但他也依舊非常穩定。
他炸爐的次數,更少了。
以前六級丹藥最開始煉成的時候,每三五爐后總是會炸上一次,可到了七級丹藥的時候,或許是鐘采格外小心的緣故,但凡是煉成了,就極少炸爐。
還有大半個時辰,將這最后的一個難關過去,就可以出丹了。
所以鐘采也更加謹慎。
·
鄔少乾看著鐘采如此專注地煉丹,在察覺有人來到門口、即將叩門的時候,朝那門扇輕輕一點。
霎時間,那門就完全無法發出聲音了。
外面的人顯然也發現了不對勁,但并沒有停下,而是小心翼翼地送出了一縷魂念。
眼見鄔少乾沒阻止,那魂念才來到了鄔少乾的附近,給他傳音。
【鄔斗王,有涅槃強者拜訪。】
正因為是這樣一位涅槃強者,所以外面那些靈仙宗的丹師們也不好怠慢,只能先將消息通報給鄔斗王,等鄔斗王來做決定。
鄔少乾了然,就站起身來,走到門口。
鐘采似乎察覺到什么,往這邊微微側頭。
鄔少乾笑了笑,輕聲說道:“出去辦點事兒!
鐘采仍舊全心煉丹,手法也還是很穩,又似乎因為聽到了鄔少乾的解釋而仍舊安心。
鄔少乾就悄然打開門,走了出去。
從頭到尾,沒有發出絲毫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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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艙外的甲板上,有一位身形高瘦的老者站在原地,臉色枯黃,眼神里也透出一種焦慮。
他明明收斂了氣息,也很有禮貌地沒有強行打擾鐘采,但正因為這些焦慮,也仍舊能夠影響到在場之人的心態。
鄔少乾走過去,行禮道:“見過前輩。”
高瘦老者勉強擠出一個笑容,見鐘采沒有出來,有些失望,但也還是努力用溫和的態度說道:“小友客氣了。老夫此舉冒昧,小友莫要見怪!
鄔少乾引著老者走到一旁,坐在一面桌子邊,請他喝茶,又說:“前輩有什么難處,還請說來!
高瘦老者嘆息道:“老夫資質平庸,平生最得意的就是生了個好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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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老者名叫高晟,是一個很孤僻的散修。
他自己年輕的時候性子不好,沒交上什么朋友;資質也不太好,沒能拜入什么大勢力,偏偏心氣又高,非九級不去,后來就只能一直做散修了。
高晟后來意外跟一位女修者春風一度,兩人都沒怎么在意,也都沒想與人成婚。
但沒想到,明明當時兩人都已經是筑宮修者了,卻還因為這一點“交流”而有了結晶。
女修者自然是想自己養孩子的,尤其生下的孩子資質也還不錯,達到了天品,她就準備自己養著這孩子,日后母子一起也是彼此的幫手。
然而這女修者倒霉,居然在一次探索遺跡的時候踩中了陷阱、眼看著要死了,沒奈何她只能刻錄一塊留影石交給孩子,并用秘法將他送出秘境,讓他自己想法子去找高晟。
那孩子聰慧,很快堵住了高晟,而高晟也是從此知道了這孩子的存在。
高晟很欣喜,自然也很用心地養孩子,甚至在因為一些奇遇涅槃后,親自去那遺跡里找回了女修者的尸身,讓她入土為安。
在養孩子的時候,因為那女修者根本沒給孩子取大名,所以他就給孩子取名為高楠,因為那女修者名字里就有個“蘭”字。
·
高楠沒有辜負父母的期望,一路突飛猛進,還在長大后成為了一個九級勢力的弟子。
然而那九級勢力內部派系爭斗太多,高楠在其中雖然有足夠的資源修煉,卻也因為自己被卷入爭斗后、自己派系落敗,而被克扣嚴重。
但再怎么克扣,在勢力內也比做散修強。
所以高楠就低調修煉。
直到不久前,高楠被宗門里的仇敵算計,就跟他的母親一樣,在某個遺跡里中了多種奇異手段,性命垂危,留在高晟手里的魂燈也是明明滅滅,已經渺小如豆。
高晟立刻去打探情況,到底還是前往了那處遺跡,將高楠救了出來。
只是單純救了軀體是沒用的,高楠身上不僅中了好幾種毒,還有一些遺跡本身自帶的上古流傳的奇異能量,與那些毒糾纏在一起,不斷地吞噬高楠的生命力……
那九級勢力內部有幾個普通的七八級丹師,但是他們被那得勝的派系約束,不能出手——以他們的天賦,能不能研究出解救之法是另一回事,可根本不能嘗試,就是一點希望也沒有了。
高晟又試圖在外面尋找合適的高級丹師相助,但中小型勢力的丹師根本不愿意出手,附近的丹道大勢力固然不懼怕高楠所在的勢力,可他們也并不想為了一個高楠而得罪那派系的人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他們中哪怕有空閑的丹師,也都立馬得到了新的訂單,沒“檔期”出手了。
其他中小型勢力里,以及散修之中,哪怕有比較出眾的七級丹師,也同樣不愿意得罪那九級勢力。
這樣一天天拖延下來,高楠一天比一天衰弱。
高晟只能用一些天材地寶給高楠吊命,而高楠卻只勉強留住了一口氣而已。
沒奈何,高晟又往周圍的一些大洲大域中去,試圖找到可以救人的丹師,然而那些丹師基本也都十分繁忙,也因為并不信任高晟的緣故,不想跟著高晟走那么遠。
直到前段時間,高晟聽說相鄰的中域里因為有秘境洞府開啟,曾經的六級丹師榜首在那邊開爐煉丹,也順手救治一些疑難雜癥,而且目前那丹王也已經七級了,并且在蒼穹榜的排名也很高。
高晟大喜,自然連忙帶著孩子趕了過來。
他料想,這位鐘丹王本身是出自九級丹道勢力的,他的道侶鄔少乾又是戰神殿里的出類拔萃的斗王,只要鐘丹王愿意救人,就不會畏懼他兒子所在的那個九級勢力。
如果愛子高楠真的有一條生路的話,也就只是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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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晟不是個很高傲的人,倘若不是因為愛子真的快不行了,他又急于知道鐘采是否愿意出手,他是愿意在甲板上等到鐘采煉完丹藥出來的。
只是事情實在是非常緊急,高晟才只好請靈仙宗丹師去跟鄔少乾打個招呼,詢問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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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晟取出一只芥子袋,很誠懇地說道:“這里是老夫籌備的些許酬勞,愿意盡數交由鐘丹王。不論楠兒是否能活……都請鐘丹王收下。”
鄔少乾接過來,魂念一掃。
這芥子袋里的各種資源非常多,其中不少都是顯然很急切交易過來的陰陽屬性資源,還有大量的中品玄石——資源也幾乎全部都是七級的,還包括一兩件的八級。
如此手筆,可見誠心。
高晟應該是已經拿出了所有的家底,就只為了請鐘采能不去理會那九級勢力,給他的愛子一線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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鄔少乾說道:“再等須臾,我去問一問阿采。”
第416章 治療高楠
高晟聞言,神情中透露出幾分緊張,也帶著幾分喜悅。
不論如何,如果真的毫無希望……只怕鄔少乾是問也不會問的。
他就在這里等著這份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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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時間突然過得特別慢,高晟感覺度過的每一個瞬間,都好似過去了一年一樣,讓他十分難捱。
他心里不太篤定,不由就想著:他送出去的報酬應該還算豐厚?鐘丹王的丹術應該也是夠用的吧?鐘丹王應該的確不會忌憚那玄陰門的吧?
尤其等那船艙里傳出了清冽的丹香,鄔少乾又走進那艙里的時候,他就越發忐忑起來。
這里已經是最后的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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鄔少乾進門后,剛好看到鐘采打開爐蓋,從里面撈出了三顆丹藥來。
仍舊是滿丹,他真是一點也不意外。
哪怕這次他家阿采煉制的是一種很新的解毒丹,也才第一次順利出丹。
鐘采看了看丹藥,兩顆中品,一顆下品。
他頓時喜笑顏開,攥著丹藥朝鄔少乾就是揮了好幾下,喜滋滋地說:“老鄔你看!”
鄔少乾毫不遲疑地豎起了大拇指:“阿采最厲害!”
鐘采得意洋洋:“那是!”
鄔少乾走到鐘采身旁坐下,搓了搓他的臉。
鐘采仰頭任搓,心情很好地問:“老鄔,你剛才出去干啥?”
鄔少乾說道:“又有快死的人找過來了,說要請你解毒!
鐘采下意識地低頭,目光落在手里的解毒丹上。
鄔少乾笑道:“只怕這個還不行!
鐘采:“疑難雜癥?”
鄔少乾點頭:“很疑難雜癥!
鐘采又問:“你說我接不接?”
鄔少乾亮出手里的芥子袋。
鐘采查看一番,點頭道:“接了!
鄔少乾又將對方之所以找過來還因為遇見了很多麻煩云云,也都詳細地講了一遍。
鐘采再次點頭。
鄔少乾眉眼帶笑:“確定接了!
鐘采鄭重說道:“他給的太多了!
鄔少乾不由莞爾,
·
高晟從鄔少乾口中得知鐘采同意接收高楠的消息后,頓時欣喜若狂,連忙小心地取出了一個繭狀之物。
鄔少乾了然:“高兄正在其中安睡?”
高晟露出一抹苦笑:“倒也談不上安穩!
兩人沒有多聊,高晟將繭子托起,跟隨鄔少乾走進了艙房內。
迎面見到了正在用木火清理丹爐的鐘采,高晟即使境界更高,卻也還是很客氣地先打了招呼。
“鐘丹王,聞名不如見面!
鐘采笑著招呼道:“高前輩客氣了。”他的目光從繭子上掠過,并沒有什么訝異之色,只說道,“請將高兄放在床榻上!
靠墻的地方,正好放著一張寬闊的床榻。
高晟見鐘鄔夫夫都認識他手里的繭子,心下越發有了信心,就將繭子放在了床榻上,手指點住繭子的外殼注入玄力。
下一刻,繭子飛快地變大,直至有九尺長,又從中間裂開一條細縫來。
繭子迅速分開,化作了一件銀絲外衫,而躺在床上的就是個身高八尺的清瘦男子。
清瘦男子的相貌跟高晟有幾分相似,正是高楠。
·
這繭子其實是千幻蠶結出的繭子,平日里披在千幻蠶的身上,能隨它的心意變化為任何一種沒有靈智的生靈擬態。
如果有強者遇見這種千幻蠶,往往都會將玄力注入繭子里,將那千幻蠶鎮殺。
千幻蠶死后,繭子自動裂開,成為一種天生的“玄器”。
人族修者若是以血滴入,平日里可以用它幻化為各種衣衫,而倘若其主人瀕臨死亡,那么只要被這繭子包裹住,就會呈現出一種假死狀態,沉眠不醒。
如今這千幻蠶繭的主人是高晟,在他的操縱下,用蠶繭本身暫且保住了高楠的性命。
但是,一旦這繭子再被打開,日后固然還可以化作衣裳,卻再也沒有那種能讓進入其中的生靈假死的能力存在了。
千幻蠶繭非常難得,高晟弄到此物,想必也是耗費了很多心血的。
·
鐘采腦子里飛快閃過關于千幻蠶本身的信息,隨后觀察了一下繭子形成的外衫。
光澤已經不再透亮了,每一根銀絲都不再顯得飽滿。
這正是因為,千幻蠶幻化的次數也快要結束。
每一只千幻蠶蠶繭,能變化的次數都是不確定的,而眼前的這一只,顯然不算是非常耐久的類型。
這應該是跟著高晟經歷過許多險難的,現在幫助高楠保命后,也再幻化不成幾次衣裳了。
高晟可謂是孤注一擲了。
而高楠……
他的資質的確不錯,在這次遭罪以前,運道應該也不錯。
如今正是一位化靈修者。
……大概也是這個緣故,他才是既讓高晟為他驕傲,又在遇難后讓高晟難以找到一位有能力治他還愿意出手的丹師來吧。
·
鐘采說道:“高前輩可以旁觀,但除非晚輩發問,還請前輩不要發出聲響,即便有難解的疑惑,也請等晚輩手法完成后再問。”
高晟當然是連連答應,馬上站在墻邊,是一動也不敢動的。
鐘采則走到了高楠的面前,開始取血查驗。
整個流程已經非常熟練了。
與此同時,他也按照習慣地一邊查探,一邊講解。
高晟自己不太懂,但之前求其他丹師和打探消息的時候,也知道一些消息,現在從鐘采口中聽到的講述,感覺都是頗有道理的。
他不敢怠慢,更加仔細地聽,心下也暗暗覺得,這位鐘丹王的動作十分利落,而且極有自信,這樣真是再好不過了……
·
大約過了一個多時辰,鐘采才在多番驗證下,差不多搞清楚了這高楠的情況。
他神色有點奇異地說:“高兄也算命大了!
高晟心里一緊:“還請鐘丹王指教!
鐘采說道:“高兄體內共有三種劇毒,十九種尋常的毒,又有七種異常能量!
高晟瞳孔驟然收縮:“這么多?!”他馬上又說,“鐘丹王,老夫并不是在質疑你……”
鐘采隨意點頭表示不必介意,又說:“這些毒中的大多數都是相互獨立、都在發生作用的,但也有少數幾種與部分毒又產生了一些作用,有時候是兩三種、三四種合起來能克一種,有時候是單獨地兩種互相中和……讓丹師分辨起來并不容易!
他沉吟了一小會兒。
“如果單單只看表象的話,大概是可以看出有八種毒,實際上卻是二十二種。但如果要給高兄解毒,卻是不能將相克當成中和,甚至中和的兩種如果不小心處理,也可能造成連環的反應……”
“再有那七種奇異的能量,有些是來自其他修者的暗算,有些是來自高兄曾經去過的遺跡,也需要進行更多驗證才能確定!
“而這些能量每一種都是獨立的,應該有幾種可以直接通過七級祛邪丹籠統地祛除,還有少數幾種則需要也去一趟那遺跡,再思索如何解決!
“照道理,那么多種毒作用在高兄的身上,高兄應該會出現更多外在反應才是。但現在看起來并非如此在,則是因為這些奇異能量糾纏著毒素,反而減緩了那些毒的效果。如果給高兄除去身上的諸多隱患,這方面也需要考慮……”
“好在高兄所中的毒還算容易辨認,如今我已經都知道了。之后我多做幾個方案,驗證過后確保萬無一失了,再嘗試真正給高兄醫治!
高晟聽著鐘采這番話,神情越來越難看。
之前他所得到的那些消息里,都沒有顯示出如此復雜的情況。
此刻,鐘采又笑嘆道:“高前輩所尋的那些丹師也不知看出了多少。照道理,如此復雜的病況,在我等丹師眼里,應當是十分好奇才是。”
高晟冷笑道:“我看他們也是沽名釣譽,只顧著勾心斗角,已經不在意鉆研丹術了!
鐘采對此不發表意見。
高晟心里越是為自己的愛子擔憂,對那些看玄陰門面子的丹師就越是厭惡,但考慮到這位鐘丹王也是丹師,就勉強又說了一句:“他們或許也是本事不濟吧。”
鐘采笑了笑,繼續辨認高楠的情況。
其實他也有個想法,或許也未必是所有丹師真的都是為了玄陰門,也有可能是自覺治不了,又發現了高晟對愛子實在是非常在意,擔心萬一失敗、耽誤了高楠治療的時間,反而讓高楠死了。那樣一來,說不定高晟會狂暴。
所以他們干脆就以玄陰門為借口,婉拒了。
現在高晟已經走投無路,終于找到了鐘采,雖然也對鐘采抱有很大的希望,但如果鐘采失敗,高晟想必也不會暴怒了。
畢竟,現在的機會是真的很小了。
反而如果鐘采成功治療了高楠,高晟會感激無比。
·
在準備進行驗證的時候,鐘采因為要進入古城模擬,就讓高晟暫且守在這里,而他拉著鄔少乾進入另一間小艙房里研究,說是要去試幾個方子。
高晟自然沒有意見,也不會去窺探鐘采具體在干什么,只安靜地守著兒子。
鐘采其實在查探完高楠狀況后,就已經有了好幾個治療的方案,現在只是要去驗證一二,看哪一種更好、更不會給高楠留下后遺癥而已。
鄔少乾陪著鐘采,看著他一一嘗試。
不多久,鐘采胸有成竹。
他沖著鄔少乾笑道:“這算是化靈修者中很復雜的毛病了,但其他層次的時候,我可救過不少比這個混雜種類還多的病患了。”
——這話可不假。
鐘采在很多修者之中名氣大,除了他很擅長煉制極品丹藥以外,還因為他在解決復雜病況上能力很強。
或者說,鐘采很多次的排名飆升,都跟遇見的復雜病況有關。
所以這一次,鐘采也是半點不虛的。
·
高晟等了一陣子,鐘采果然出來。
他在高楠身上一通操作,施針的施針、喂藥的喂藥。
鐘采固然還沒能煉制出七級祛邪丹來,但是他手頭存著的七級丹藥也不少,從里面先挑一挑,現在也可以用了再說。
另外也要給他服用解毒丹。
高楠一如模擬室里的那樣,通過服用祛邪丹,直接除掉了五種普通的奇異能量。在這同一時刻,由藥針引導下,解毒丹的藥力游走,也清除掉了不少普通的毒,以及一種常見劇毒。
短短時間里,高楠的神情肉眼可見地稍稍好轉了些。
但現在的情況,也只是讓高楠的復雜病況稍微精簡了一點。
之后,鐘采確認在他多種手段后、高楠的反應與模擬中果然沒有絲毫區別后,就針對其他還留存的毒物,列出了一張單子,遞給高晟。
高晟接過來一看,里面書寫著五種七級藥湯、七級丹藥。
鐘采也不賣關子,直接說道:“這些是針對單獨毒物的,我手頭沒有,若是讓我來一一煉制,單獨一種就要耗費一兩個月的時間,全都我親自來,只怕得耗費近一年。不如由高前輩直接去買,待東西到手后,自然就可以為高兄再減輕許多負擔!
高晟馬上說道:“我這就去。”
鐘采點點頭,對高晟做出一個“請”的手勢,并說道:“快去快回!
高晟深吸一口氣,不敢怠慢,閃身就消失了。
他現在越發覺得,此事可成!
那他絕對不能拖后腿。
·
鐘采緩緩地在高楠身上行針,讓他體內那些偶爾會亂蹦跶的毒物安分點,或者順著他的意愿流動。
高晟大概是直接去找了好幾家大型商行,所以買起東西來倒是還算順暢,不到半個時辰,就已經帶著清單上的藥物回來了。
鐘采查看一番,滿意頷首:“不錯!
高晟松了口氣,沒買錯就行。
鐘采按照自己最先的打算,還是一邊行針引導毒血,一邊讓高晟給高楠喂食湯藥、丹藥,再以藥針引領這些藥力去與毒素相融。
就這樣,一種種毒素被化解、清除。
高楠的臉上也終于有了幾分血色。
高晟見狀,近乎狂喜。
然而……
鐘采取出所有藥針后,說道:“其他一切病況都已經消除了,但是奇異能量還有兩種未能解決。”
高晟急忙出聲,問道:“這兩種,難道就是鐘丹王所說的,需要去遺跡里探查的?”
鐘采點點頭:“天底下的奇異能量太多了,尤其出自上古的,很多就連記載都沒有。我需要看看那些能量出現的地方,仔細判斷,才能思索如何祛除。不可輕舉妄動。”
高晟當然也明白這個道理。
只是他也知道,鐘丹王這是在陪同道侶看護弟子,脫不了身的。
而如果鐘丹王不親自過去、不親眼見到,單單聽旁人描述,恐怕也無法做出準確的判斷。
高晟張了張口,不知道要怎么說。
鐘采笑了笑:“只有兩種奇異能量了,自然也暫時保住了性命!
高晟一驚,然后又是一喜:“鐘丹王的意思是……”
鐘采說道:“暫時先這樣養著吧,等此間事了,我和少乾再與前輩去一趟!
高晟也不能再多說什么,只遲疑地問:“楠兒他現在保住性命了,是一直能保住么?”
鐘采想了想,說道:“論理高兄如今只是沉睡,一直如此消耗也少些……大約幾十上百年不成問題。不過若是高前輩不放心,每過上一段時日,我都來查看一番就是!
高晟一聽“幾十上百年”,倏然就松了口氣。
這樣還好,總算能等得起。
他又聽到鐘采愿意時不時地過來看一眼,就感激道:“鐘丹王費心了!
鐘采擺擺手,笑道:“交易罷了。”
高晟沒多說什么,但他如今很清楚,倘若不是鐘丹王出手,他們父子一定會天人永隔。
他的目光,下意識地在鄔少乾身上轉了一圈。
·
高晟心里隱約生出一個念頭。
如果楠兒痊愈,能否想法子加入戰神殿,成為鄔斗王的師弟……
而且,楠兒的品貌也還不差,倘若進入戰神殿,是否有可能……也從靈仙宗里找一位道侶?
高晟向來知道丹師難求,此番帶著愛子四處求人的事兒也是真的讓他難捱。
如今是運氣好,遇見了性子溫和的鐘丹王,可如果以后再遇見麻煩,而剛好找不到鐘丹王、或者鐘丹王抽不出空呢?他們又該如何是好?
還是得自己認識丹師才最靠譜。
而這世上跟丹師聯系最緊密,又能夠有深厚底蘊培養武斗修者的勢力,就只有戰神殿了。
以往的高晟,因為自己年輕時一直被九級勢力拒絕,以至于后來附近有九級勢力玄陰門對他的楠兒拋出橄欖枝,他就迫不及待地接住了,讓楠兒入門。
高晟自己則很倔強,從前沒有九級勢力收他,那么他成為涅槃后,也只想做一個散修!
然而,直到高楠進入那勢力后,才發現那根本就不是個很正派的勢力。
玄陰門勉強只能算在正派里,但實際上行事作風都相當毒辣,根本不適合他的楠兒。
這一次,玄陰門對自家瀕死的弟子也如此陰毒,高晟憤怒之下,就讓垂死的高楠脫離了玄陰門。
之后他一定要試試。
倘若戰神殿愿意收下弟子,他一定要楠兒拜入戰神殿。
而他自己……他仍舊不想加入勢力。
雖然不知道戰神殿歡迎不歡迎他,但是倘若楠兒順利入門的話,他就住在戰神殿附近,一直守著他的楠兒,再到處為楠兒多尋找一些資源。
高晟真切希望,這一次高楠能被救回來,也由衷盼望,高楠能找到一位優秀的丹師道侶,讓他日后能夠安穩地修煉下去……他也會攢足聘禮的。
·
商定以后,高晟拿出飛行玄器,與很多患者一樣,都懸停在戰神殿的戰船附近。
高楠當然也被高晟背了過去,小心地安放在艙內的床榻上,讓高楠好生休息。
高晟自己就一直守著,也一直關注著鐘采的動向。
至于鐘采……
高楠的事兒暫且解決,他也繼續煉丹了。
七級的丹藥,鐘采還有很多都需要認真研究呢。
·
秘境洞府里,傳承塔中。
鄔東嘯乘坐在赤火鸞的后背上,在高空中盤旋。
下方是連綿的火山,每一座都噴出恐怖的巖漿。
巖漿化為一頭頭火焰飛禽,直沖而起,朝著一人一鸞圍攻。
鄔東嘯手持黑蛟戟,每一擊出去,都能斬落至少一頭火焰飛禽。
赤火鸞則不斷地噴吐出赤紅色的火蛇,每一次都能貫穿好幾頭的火焰飛禽,讓它們瞬間崩潰!
一人一鸞的攻勢都非常猛烈。
他們都沒有降落下去,只不斷地躲閃,又不斷地屠戮。
火焰飛禽仿若是有生命一般,每次有一頭隕落,消散后都會化出一枚大約拇指肚般大小的赤紅色珠子,又倏然飛到空中更高的地方懸掛著。
鄔東嘯和赤火鸞都沒空注意那些,只管接連不斷地摧毀火焰飛禽。
偶爾時候,火山噴吐出的火柱沒有化為飛禽,而是沖天而起,形成了漫天的火雨!
這時候,一人一鸞就無力施展出什么回擊來了,都是用了平生最快的速度進行躲閃。
但凡是有一點火雨沾染到他們的身上,不僅他們會受傷,高空懸掛的赤紅色珠子也會崩潰一顆。
鄔東嘯和赤火鸞每次遇見這火雨,都顯得有些狼狽。
·
赤火鸞向來是一頭很愛美的珍禽,平日里鄔東嘯喂養它的時候也從不吝嗇,養出了它一身極其美麗的火焰翎羽,也讓它總喜歡舒展身軀,展露出自己最美的模樣。
但是遇見這火雨之后,赤火鸞就不敢維持這么龐大的身形了。
因為身形越大,越是難以躲開。
所以到了最后,赤火鸞居然變成了只有半臂長,每每都撲棱著翅膀在火雨中飛快穿梭,猶如閃電一般,是既迅速又狼狽……
鄔東嘯當然更狼狽。
盡管他也學會了那能變化身形大小的秘技,但要耗費的玄力太多了,僅僅是為了火雨就不計消耗,可能會影響他之后的闖塔。
所以,鄔東嘯只能單純地磨礪自己的身法了。
好在他真的是越戰越勇、進步也越來越快的原書男主,在這無數火雨的攻擊下,他的身法逐漸快到仿佛只是一團火光在不斷閃耀……
這火山巖漿的考驗,足足持續了一整日!
一切停下來的時候,最高空懸浮的那些赤紅色珠子,紛紛降落。
鄔東嘯和赤火鸞都無比狼狽,一個滿頭大汗,一個翎羽亂飛。
一人一鸞盯著那些珠子。
塔層中,倏然響起了一道威嚴的聲音。
“第一關時間已到,闖塔者停止考驗!
“修者獲取赤火珠十三萬六千五百四十七顆。”
“珍獸獲取赤火珠十一萬九千四百五十五顆。”
“成績優等!
“可以進入下一關。”
鄔東嘯下意識地松了口氣。
不過他也是真沒想到,才第一關,居然就這么折騰人了。
那威嚴聲音繼續說道:“修者和珍獸,可以挑選獎勵!
語畢,前方出現了一面天幕,分為上下兩層。
上層歸屬修者。
下層歸屬珍獸。
第417章 洞府關閉
鄔東嘯一眼就看到了,足足有五種適合他這個層次的火屬性資源,要么可以輔助他修煉秘技,要么可以賦予他一門新的秘技,要么可以短時間里讓他爆發雙倍實力而沒有副作用……
簡直是每一種都想要。
接著,鄔東嘯就聽到了赤火鸞那激動的鳥鳴聲,就順勢又看向了下層的資源。
同樣是五種。
其中三種都是火屬性的珍禽精血,可能對赤火鸞本身的進化沒什么用處,卻可以滋養它的血脈,或者滋補它的火焰能力。
此外還有一團獸火,等級倒是不高,但毋庸置疑,只要赤火鸞將之吞服煉化,也還是可以讓它的火焰能力暴增。
不過,讓赤火鸞激動成這樣的,卻并不是以上四種,而是一顆五級獸心丹。
獸心丹可以吸引全天下的珍獸和珍禽,但本身的用處不是很大,主打一個多方面都有輔助,每一種輔助的效果都很弱。
赤火鸞卻盯著這丹藥的影像,簡直恨不得撲上去了。
鄔東嘯順著赤火鸞的視線看過去,面無表情地握緊拳頭,在它的腦袋上砸了一下。
“火玉,別饞了,挑個對你有用的!
赤火鸞長鳴不絕,顯然是很想要那一口好吃的,不過從鄔東嘯那熟練阻止它的動作上可以看出,這樣的流程一人一鸞是經常走的。
最終,赤火鸞也還是拗不過鄔東嘯,悻悻地垂下了頭。
·
那天幕上,每一種資源下面都有標價,正是采用“記點”模式。
鄔東嘯和赤火鸞打鬧的時候,威嚴的聲音開始催促。
“請闖關者與珍獸在一盞茶時間內挑選完成!
“每一層所得記點兌換獎勵過后,倘若沒有耗盡,可以持續積累!
“一盞茶后,進入下一塔層。”
鄔東嘯和赤火鸞都立刻回過神,一起看向天幕。
這時候他們才發現,在天幕左下角的地方——上下層都是——記錄著他們的信息。
【人族-鄔東嘯:記點總和為十三萬六千五百四十七點,尚未兌換獎勵。】
【赤火鸞-火玉:記點總和為……】
記點與一人一鸞所獲取的赤火珠是一樣的。
與此同時,每一樣獎勵下方,也標注了兌換的價格。
上層天幕上適合鄔東嘯的那些資源里,新的秘技是最貴的,價值五萬記點。
其他的資源,每一種也都不少于一萬記點。
·
鄔東嘯摸了摸下巴。
這樣來看,他的記點可以將所有獎勵都兌換下來,火玉也是。
赤火鸞似乎反應過來,又興奮了,再次啼鳴,似乎想要一并將獸心丹兌換下來。
然而,再次被鄔東嘯拒絕。
“不行,不可以,那玩意沒用!
“多攢點記點,之后還可能有既好吃又有用的呢?”
赤火鸞再次悻悻地垂下頭。
鄔東嘯果然謹慎挑選。
屬于他自己的五種獎勵里,他兌換了三種,又替赤火鸞將除了獸心丹以外的全都兌換下來。
他們分別花費的記點,都不超過十萬。
等一人一鸞兌換結束后,天幕倏然消失。
下一瞬,空中仿佛裂開了一條巨大的縫隙,滲透出無比濃郁的火焰氣息。
鄔東嘯原本有些懶散的神色陡然變了。
他輕拍赤火鸞的頭,說道:“走,咱們上去!
赤火鸞同樣收斂了其他心思,發出一聲尖銳的鳴叫,震蕩雙翼,直沖而起!
這一人一鸞,只眨眼工夫,就整個沒入了那縫隙之內。
當鄔東嘯再次出現在一個陌生的空間里后,就發現這……仍舊與火山有很大關聯。
當他和赤火鸞“換了天地”的剎那,就已經察覺,他們一起浸泡在了巖漿深處,四面八方都是滾燙的熱流——但或許是因為他們所處的方位很特殊,這里的巖漿顯然不如其他地方的溫度高,但即使是火屬性的修者,浸泡在這里之后,也有一種難以忍受之感。
這里是一個火山內部空間。
先前的那一關,一人一鸞只是在高空中躲避火柱,而現在他們卻是只能待在這個熱量可怖無比的地方,感受巖漿從四面八方傾軋而來。
鄔東嘯迅速運轉秘技,神情馬上就輕松下來,似乎已經完全能抵抗住其中的熱力了。
赤火鸞的身上,也出現了一層淡淡的火光,強勢霸道地將其他湊近的熱量全都驅逐。
但這里既然是闖塔的關卡,自然不會是只硬抗熱度就能過去的。
不多久,巖漿中就出現了一種非?膳碌南x子,甚至還帶著幾分人類的容貌輪廓,但只要微微張口,就可以看見其中密密麻麻的好幾排牙齒。
極其的猙獰,極其的瘆人。
而這些蟲子的速度更是快到了極致,還不懼烈火,瘋狂地在巖漿之中穿梭。
每一次彈射,蟲子的落地處都會出現細小卻很深的孔洞,可想而知,如果這孔洞落在了人族修者的身上,哪怕修者們都是時常煉體的,卻也必然會留下嚴重的傷勢。
所以,此次不僅要躲避這些蟲子,還需要盡快地將它們擊殺,否則這蟲子的數目太多,出現就會無比密集,對修者的威脅自然更大。
蟲子們在察覺生靈血肉氣息——也就是鄔東嘯和赤火鸞的時候,都是瘋狂地涌了過來!
鄔東嘯霎時就擎起黑蛟戟,掃蕩這些蟲子。
赤火鸞也很干脆地噴出一股溫度極高的火焰,沖擊著這些蟲子。
以鄔東嘯的實力,黑蛟戟當然很容易就屠戮了大片的蟲子,但赤火鸞卻很快發現,蟲子的耐熱性非常高,它用自己慣例的火焰去沖擊它們,給它們帶去的傷害非常小。
所以,赤火鸞周身的翎羽驟然變得無比鋒銳,仿若一層層薄薄的刀片一樣。
眼見著無數蟲子撲面而來,赤火鸞清鳴一聲,就有好幾層的翎羽脫離它的身體,眨眼也化為無數的刀片之雨,不斷地收割著那些蟲子的性命。
刀片雨并不是隨意地降落,而是有的凌厲地劈斬,有的仿若車輪一般地旋轉,還有的呼嘯來去、劃出無數道奇異的軌跡……
這刀片雨……真的殺傷力巨大。
鄔東嘯看到了這一幕,下意識地看向旁邊的赤火鸞……禿了沒有。
然而,根本看不到。
因為赤火鸞的周身都裹著一層鮮艷的流火,鬼知道那火焰包裹著的軀體是毛絨絨的還是禿的?
不過,盡管這些翎羽化作的大招對付起很多敵人時似乎威力都不足以將它們解決,但是面對這鋪天蓋地的蟲子時,就效果絕佳了。
于是在這樣的情形下,鄔東嘯和赤火鸞都掃蕩了無數的蟲子。
一人一鸞隱約都明白,這些蟲子所代表著的,或許也都是記點。
·
果然不出所料,鄔東嘯和赤火鸞在這個火山巖漿中忍著無數熾熱帶來的煎熬,屠戮蟲子整整一個日夜,體內玄力、能量的消耗都是無比巨大。
最后,他們的成績也是很高。
先前一人一鸞都沒有發現,但是等一切停止的時候,巖漿清空,他們才看到,原來周圍都彌漫著無數紅色的光點!
原來,每一只蟲子死去后,都會出現一顆這樣的光點。
現在光點們圍繞在一人一鸞的周圍,就好像給它們過上了一層厚厚的火焰光霧一樣,著實美麗非常。
還是那道威嚴的聲音,還是拉開的天幕。
這一次鄔東嘯和赤火鸞的記點都達到了數十萬之多。
不過,天幕上出現的資源也都多達上十種。
而且每一種都很昂貴,至少也都要數萬之多。
與此同時,每一種資源都對這一人一鸞有著不俗的助力。
鄔東嘯沒有遲疑,但凡能看上的,全都拿下!
赤火鸞則在鄔東嘯的在輔助下,挑選了足夠多的、適合它的資源。
一切完成后,仍舊是高空中出現一道裂縫,讓這一人一鸞投奔而去。
進行新的塔層考驗。
·
另一個空間里,宣秉也在接受考驗。
大概是因為他本身屬性與荒火大帝不合的緣故,所經歷的考驗也不是火屬性的。
宣秉主要是要與各種屬性的上古泥傀戰斗,而泥傀可以不斷地復原,除非將它徹底打崩!
這必然是要消耗無數精力的。
宣秉初時應付起這些泥傀來也非常困難,好在他實力強大,也早就習慣了接連不斷地對付敵人,所以哪怕泥傀每次破碎一頭,緊接著就會再次凝聚出新的來——甚至有時候還不只有一頭,但最終宣秉也還是可以持久與之戰斗。
等泥傀不再出現的時候,宣秉也會看到天幕、自己所得的記點。
每一頭泥傀所代表的記點數目都不同,天幕上自行記錄。
宣秉也不知道泥傀的具體“價值”,但這些資源可以隨意兌換,于他而言就已經足夠了。
屬于“白占的便宜”。
這時候宣秉就發現,在天幕的一角上,出現了一種“參悟時辰”的獎勵。
價值數萬記點一個時辰,很是昂貴,乍一看似乎遠不如其他資源劃算。
但是宣秉思索過后,卻是迅速了然。
這參悟時辰所能參悟的,應當就是某種來自上古的傳承。
所以在宣秉看來,這是必然要兌換的。
一應獎勵中,除非是特別適合宣秉的,又或者是性價比非常高、能賣出個極好價錢的,余下的記點都被宣秉用來兌換參悟時辰了。
幾乎消耗完所有記點后,宣秉也進入下一層。
他腳下的土地直接升空,直接將他送入了更高塔層里,面對更多的泥傀。
這些泥傀開始不僅僅是人形了,而是各種形態,各種攻擊手段。
對付起來自然也更加艱難。
但是無妨。
對宣秉來說,仍舊是消耗耐心而已。
至于戰斗力……他對自己也有絕對的把握。
·
師兄弟兩人,再加上一頭赤火鸞,就這樣沉浸在塔層的無數考驗中。
他們需要抓緊一切時間來嗑丹藥補充玄力,以免下一層的考驗中玄力不足。
好在每次經過了少則三層、多則五層的闖關成功后,塔中終于會留下一段時間的恢復期。
闖塔者就需要在這段時間里,用最快的速度調理身心,自我恢復。
完成以后,就是繼續闖塔了。
接連不斷地闖塔。
·
秘境洞府外。
鐘采和鄔少乾的生活沒有改變。
期間仍舊也會接待病患。
很多之前就在救治的病患們因為某些緣故沒有完全康復,都在慢慢地調養,或者等待著鐘采能抽身出來……他們的情況每過段時間都會有人查看,都很穩定。
隨著時間的推移,鐘采也會接下一些煉制七級丹藥的單子。
這些單子上列出的丹藥,自然都是鐘采能夠煉制的,但也終究有一些急需特殊丹藥的修者們找上門來,付出高額代價,請鐘采出手研究。
如果是鐘采感興趣的方子,鐘采也都挨個兒地接了下來。
接著,鐘采也全都順利地完成了。
從此他的名氣也越發大了,又有更多的修者慕名而來。
其他靈仙宗丹師們在這里待的時間久了,也同樣進步飛速——他們陸續發現,只要自己等人肯學,而且不打擾鐘師弟/鐘師兄治療病人或者研究丹術,他都根本不藏掖,而是任由他們旁觀,甚至還會因為他們的旁觀而講解得更加細致。
尤其是幾個六級丹師,收獲到的領悟更多,丹術進步也更大。
有些層次不那么高的修者,沒辦法求到鐘采那里,也會求其他的丹師。
眾多丹師凡是接了單的,都會全神貫注地研究問題,大多數也都可以解決……實在是解決不了的,如果鐘采還空著,他們也會過去詢問一二。
然后問題就解決了。
丹師們獲得的進步也同樣會更大。
不知不覺間,又是幾年過去。
·
這幾日,有戰神殿的涅槃強者前來,尋領隊說話。
鄔少乾自然是過去聽命,就從那位殿主口中得知,洞府中隱約透出一股意念,告知他們洞府即將關閉。
這殿主通知一聲后就立馬離開。
相應的,雖然不確定具體是幾天,但毋庸置疑,得準備起來了。
所以,對于簇擁在周圍的其他飛行玄器而言,這屬于噩耗了。
因為戰神殿的戰船上傳出消息,所有的丹師,除了手頭的病患以外,都不再接單。
他們要全心全意地,等待洞府里的弟子們出來。
盡管很多修者都極其失望,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了。
靈仙宗的丹師們是為了各自的對象來的,而不是特意搞什么大規模地治療。
現在,丹師們的心思,自然也都在對象身上。
十三年了。
這秘境開啟的時間,比很多修者預想的都要更長。
如此長的時間里,也不知秘境中是否會發生什么大事,又有多少弟子會不慎隕落在其中……
丹師們自然是不愿意聽到噩耗的。
但他們也都倏然緊張起來。
這樣的緊張感,就像是當初他們送自己的對象進入秘境。
后來因為時間流逝,丹師們將更多心思放在病患和提升丹術上,就將擔憂壓在心底。
但現在洞府沒幾天就會打開,那些擔憂就再次翻卷上來。
·
鐘采和鄔少乾坐在船艙里,倒是不怎么緊張。
其他弟子都有可能隕落,但鄔東嘯肯定還活著。
……就看是怎么活著了。
鐘采端起茶盞,喝了一口,感嘆道:“老鄔,希望沒缺胳膊斷腿兒吧!
鄔少乾附和道:“但愿是完好無損!
兩人對視一眼。
他們心中生出了好些個推測。
鐘采說道:“希望出來的時候沒有幺蛾子。”
鄔少乾想了想,搖搖頭:“恐怕會有幺蛾子!
鐘采一噎。
事實上,還真是這樣。
對于“主角”來說,進出秘境的關頭是最容易出問題的。
如果鄔東嘯在秘境里的經歷不夠跌宕的話,出來的剎那,恐怕會跌宕一下。
唉。
鐘采說道:“到時候將八級傀儡召喚出來吧,實在不行養到巔峰的金甲兵也放出幾尊!
鄔少乾笑著捏了捏鐘采的臉,說道:“阿采倒是關心那崽子!
鐘采理所當然地說道:“我愛屋及烏嘛!”
鄔少乾眉目間的笑意也更加溫柔了。
鐘采笑嘻嘻地湊過去,在鄔少乾的側臉上親了一口。
鄔少乾順勢轉頭,就著這個姿勢,咬上了鐘采的嘴唇。
鐘采干脆地摟住了鄔少乾的后頸,一個用力,就帶動鄔少乾一起滾了出去。
滾著滾著,就一起滾進了古城的床榻里。
·
說起來,夫夫倆自打來到這洞府外,后期跟著不斷地過來病患,到處都是“眼睛”,真能讓他們放縱親熱的時間很少。
但倆人可不是什么為了旁人委屈自己的,也總是會抽空放松放松。
這次主要是鐘采之前陷入一個瓶頸,才個把月都沒能跟鄔少乾進行深刻地膩歪。
現在趁著幾天清閑,他們可都要補上來!
于是……
就真補上來了。
·
十分巧合,當夫夫倆覺得差不多了,一起走到了甲板上散心、也看看其他丹師們狀況的時候,秘境洞府那邊,發生了幾分異樣。
在那門扇上,重新出現了猶若黑洞一般的漩渦。
這漩渦旋轉得非常快,而且邊緣處有些逸散,似乎并不穩定。
突然!
洞府上有很多山石滾落!
只是每當落在了那漩渦前面,就好像被什么無形的力量吸附住一樣,不斷地朝著漩渦接近,又被那漩渦旋轉時散落的罡風絞碎!
這情形,十分可怕。
諸多的九級勢力飛行玄器,都默契地往后方退了很遠。
此地的情況,非常不對勁。
只聽“嗖嗖”幾聲,數道氣勢磅礴的人影出現在洞府前方,分別處在不同的方位,時刻關注著洞府。
這些都是各家勢力負責此次秘境的涅槃強者,先前戰神殿的那位殿主同樣也在,此刻所處的方位看似距離戰船不算近,但實際上能一瞬回來,其中間沒有任何障礙物。
其他勢力的涅槃也都差不多的行為,總體都將各家的飛行玄器和弟子護在后方。
鐘采和鄔少乾并肩站在甲板上,神情間也是肅然。
下一瞬!
有一道極其狼狽的人影從那黑洞中被扔出來了!
是一位懸照修者,滿身都是血污,但是氣勢頗為剽悍。
同一時刻,有一股恐怖的能量席卷過去,可觸及那懸照修者的時候卻是帶著幾分小心的,將之直接接到了那涅槃守著的飛舟上。
飛舟上一位高大男子出現,霎時來到懸照修者身后,抬手將他托住。
懸照修者勉力站穩,在看到高大男子的時候,露出個輕松的笑容:“多謝徐師兄,我沒事兒!
高大男子正是這一家的領隊,聽了這話后,上下打量了一下這位師弟,感覺其身上的血腥氣大半都是來自于不同的蠻獸,才微微放心,后退一步。
懸照修者立即拿出丹藥服用,原地打坐療傷起來。
高大男子有不少問題想要詢問,但終究不是時候,于是也仍然保持著嚴肅的面孔,繼續看著那洞府黑洞處的景象。
周圍其他的修者也都盯著這第一個出來的人,見他沒什么問題,也都松了口氣。
只是下一刻,洞府劇烈地搖晃起來!
就連門扇所轉化的黑洞漩渦也在這樣的震動中,越發地不穩定起來。
于是修者們還沒來得及放下的心,就再次高高地吊了起來。
這擔憂……馬上就應驗了。
第二個出來的修者也是懸照男子,見到外面如此大的陣仗,有些駭然。
他倒是運氣還行,沒見血,也沒出現什么異常,只是很快回歸自己所在的勢力內而已。
接著是第三位、第四位……
都還算安全。
但是等到第五位的時候,就是一個軟趴趴的人被直接甩了出來!
那人的軀體幾乎是癱軟的,根本沒有絲毫力氣,就好像,已經是一具剛死的、新鮮的尸體……
幸好他仍舊是屬于某個勢力的,而那勢力中的領隊馬上出手,將這人直接卷住,收到了飛船上。
那人的軀體落地,面目慘白,胸口已經沒有起伏。
仔細看去,他更是遍體鱗傷,一道道劃痕落在他的身上,露出的皮肉都已經泛白,見不到血液流動了。
確實是……死了。
第418章 眾丹師煉丹
這等被秘境拋出來的尸身,論理應該是那些沒來得及準時出來的,但他明明才排在第五個,比許多修者都出來得早……那就應當是什么其他緣故了。
此人所在勢力——焱火宮的領隊也有疑慮,走到近前仔細查看。
這修者身上還帶著溫熱,的確是剛死不久,但傷口很是詭異、仿佛籠罩著一種奇異的能量,其體內的血液更是流失了大半,就顯得頗為古怪,讓人看不出究竟是怎么死的。
焱火宮的涅槃長老走過來,半蹲下來查看。
隨即,他皺眉說道:“師侄傷口處附著的力量與秘境洞府氣息一致,只怕是——”
說到這里,涅槃長老迅速看向那洞口。
只見山壁之上,出現了很多裂紋,并且不斷地擴散,猶如蛛網一般。
隨著那洞府搖晃,更有一些細碎的石子兒零散地落下來。
涅槃長老不由脫口而出:“秘境要崩塌了!”
不少修者都聽到了他的聲音,再去看那秘境洞府的時候,就怎么看怎么覺得極有可能了。
如果秘境洞府是從內部開始崩塌,那么其中的修者們出來的時候,豈不是會十分危險——洞府崩塌多半是自行爆開,而這期間需要積蓄能量,過程中也會有不少能量逸散,很容易波及到他們。
那么……
這已經死去的焱火宮弟子,身上的所有傷口,只怕都是因為洞府自爆而引起的。
不過,具體情況如何……
眾多修者的目光,都落在了前面幾位還算安全地脫身出來的修者身上。
那幾個修者原本都在服藥恢復,此刻察覺到眾修者的視線,也都將自己所遇見的說了出來。
最早出來的那個懸照修者說道:“我是正在行路的時候直接被丟在了一個漩渦門戶前。我記得這就是出口,為免出來晚了,就急忙闖了進去!彼妓髁艘粫䞍,搖搖頭,“我這身血跡是與蠻獸廝殺而來,走進漩渦后就直接被扔出來了!
簡而言之,這第一個出來的修者,壓根沒有什么特殊遭遇,一切平常,就像進出其他秘境的時候一樣。
另外三位修者陸續說道:
“我也被丟在一處漩渦前,與之前那位兄弟差不多。”
“我也是……如果說有什么不同,那大約就是漩渦只有半人高,我是屈身躍入其中后再伸展開的。”
“我也沒區別,漩渦大小都是正常的!
除了發現漩渦變小的那個以外,都是沒有異樣的。
有人詢問道:“你們沒遇見彼此?”
幾個剛出來的修者互相對視一眼后,都是說道:
“我見到漩渦的地方,周圍有一片密林!
“我那個在潭水邊。”
“我的在山脈中!
“我在一處沼澤!
眾多修者都是一愣。
……居然每個都不同?
但眾人一轉念,如果這洞府果然即將爆炸,只要此地主人不是為了坑人而留下洞府的,多開幾個門讓修者們能盡快離開,也不足為奇。
只是眾人都沒料到,才剛開啟的洞府,居然是一次性的。
·
鐘采和鄔少乾看著這樣的情景,一直沒有出聲。
但鄔少乾卻能發現,在那涅槃長老提起“秘境自爆”一事的時候,他家阿采的嘴角不自覺地抽了抽。
鄔少乾揚了揚眉毛。
然后兩人一邊聽著這些出來的修者闡述所遇之事,一邊暗地里傳音起來。
鐘采的吐槽可真是夠熱鬧的。
【我就知道!我早就該知道!凡是主角能進去的、這類顯然跟傳承有關的秘境,就沒有幾個能囫圇個兒保下來的!】
【用腳趾頭想都能知道,東嘯那崽子肯定能搞到傳承,搞完以后秘境就要炸了!讓后來的人再也沒有搞到傳承的可能性!】
【等著吧,死的人肯定也不少!現在才哪到哪啊!我就希望咱們戰神殿里的弟子都能好好地出來!】
【我估摸著,等東嘯出來的時候,這洞府肯定就是徹底炸沒了!】
【咱們趕緊做好準備吧,最起碼這戰船得再后退個幾百里啊!】
總之那邊幾個修者說話的時候,鐘采的碎碎念也沒停過。
鄔少乾微微笑著,眼神溫柔地看著鐘采,每每也在心中附和。
【還有這個說法?】
【阿采所言有理!
【但愿能都活著!
【恐怕的確如此!
【阿采說的是,諸位前輩也都有所預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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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眾人都很關注洞府的情況,眼見那洞府所在山體上的裂縫越來越多、掉落的石頭也是越來越大……他們都是大勢力的,自有一番見識,都立刻操縱飛行玄器快速往后退去。
那些散修勢力、過來求藥的一些飛行玄器,也緊隨大勢力的行動,統統都朝后退。
戰神殿就更方便了。
鄔少乾早在魂念傳音中跟鐘采說話的時候,就已經控制戰船不斷往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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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察覺狀況到詢問那幾個活著出來的修者再到紛紛暴退,前后時間其實不長。
而洞府前的那個漩渦轉動起來磕磕巴巴的,山體也逐漸解體,緩緩又拋出來好幾具乍看差不多的尸體。
幾大勢力的領隊都紛紛認出人來,迅速出手將尸體帶到各自的飛行玄器上,也都仍舊查看情況。
查看就發現,這些尸體的特征跟第一具一般無二。
鐘采和鄔少乾對視一眼。
還好,暫時沒出現戰神殿的弟子。
突然間,一位領隊閃身而來,朝鐘采行了一禮,急急說道:“我那皇妹還留著一口氣在,還請鐘丹王出手,救她一命!”
鐘采一怔。
此人是大炎皇朝的領隊,也是一位當朝皇子。
鐘采魂念掃向這位皇子所指那位,的確有極其細微的生機反應,而對方身上沒有任何防御之物,就連明顯鐫刻著陣法圖紋的長袍,也已經紋路磨損,不少地方都出現了銳利的劃痕。
他也沒遲疑,只迅速取出一瓶丹藥,遞給這皇子,說道:“這是四級祛邪丹,或許可以祛除她傷口上的異常能量。”
這皇子連忙接過——他早就是筑宮,身上并沒有配備特殊的四級丹藥,而他皇妹陷入暈厥,意識根本無法清醒,也打不開她自己的芥子袋,不知里面是否能拿出合適的丹藥來。
所以他迅速過來相求,就是希望能弄到最適合他皇妹如今情況的丹藥……倘若丹藥不行,在場這么多丹師,最有希望救下他皇妹的,也只有這位鐘丹王。
鐘采又拿出兩個瓶子,說道:“這一件是四級補血丹,另有四級生機丹,應當都能對癥!
皇子再次接過,可謂千恩萬謝,又連忙給出一只芥子袋,就趕緊回去救人了。
速度極快,不敢有半點遲疑。
丹藥似乎有用,過了一會兒后,那暈厥的皇女悠悠醒轉,雖說還沒能完全恢復,但是也已經可以打坐運轉功法來進一步推動藥了。
其他勢力的修者見狀,有些算是多了點希望,也都紛紛搜尋自己的家底,從里面尋找合用的丹藥。
如今的情況十分怪異,他們得早做準備。
只希望找出來的丹藥還有能用上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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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采沉吟了一下,朝后面的靈仙宗丹師們招了招手。
丹師們都看過來。
鐘采問道:“你們哪些手里有的,也都備下。還有誰能煉制的,到我這里來!
丹師嘛,以丹術為先。
鐘采作為在場唯一的七級丹王,他的指令,其他弟子們都是聽從的。
于是就走出來十幾位四級、五級的丹師,向鐘采行禮。
這一次過來的丹師數量很多——雖然不是每一位獲得名額的戰神殿弟子都有道侶或者曖昧對象,但也足足有大幾十位了。
現在他們如此積極,一是因為鐘采的吩咐,二也是因為擔憂各自的對象。
畢竟剛才那一幕是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的。
正因為那皇子當機立斷來找了鐘采,才在最短的時間里獲取了可用的丹藥,成功救下了那還尚存一絲氣息的皇女。
這些丹師自然也都希望,即使自己的心上人遇見了危機,也能保住一絲生機……而他們絕不能辜負了這可能的一線生機。
其他各家勢力的修者見到靈仙宗眾人的反應,緊繃的神色都微微松了一松。
眼看著這秘境變化還需要一段時間,如果靈仙宗的丹師們能抽空煉制出一些丹藥來,那就太好了……除卻戰神殿弟子用得上的以外,一爐多出些丹藥,或許也能勻一些給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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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采帶領眾多靈仙宗丹師,直接就在甲板上開爐了。
丹師們煉制的都是與各自等級匹配的丹藥,一時間藥香四溢。
但也有些丹師手頭的藥材不夠,鄔少乾見狀,直接從古城中取出,送到這些丹師們的旁邊。
鐘采察覺到鄔少乾的打配合,不由一喜,朝著鄔少乾看了一眼,露出個燦爛的笑容。
鄔少乾眉眼柔和,也繼續盯著這些丹師。
巧了,在四五級的層次上,鄔少乾當年還能給鐘采打下手,對于很多丹藥的方子都是了解的。
現在他也就可以“查缺補漏”了。
其他丹師原本都對這位鄔斗王敬而遠之,但當他們發現鄔少乾直接給他們填補藥材后,都是在煉丹的百忙之中,朝鄔少乾微微行禮,聊表謝意。
鄔少乾擺擺手,只又給其他丹師填補藥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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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面,煉制最快的就是鐘采。
而他選擇煉制的丹藥,是四級的。
以筑宮境界煉制四級丹藥,只需要兩刻時間就可以出丹,每逢出丹都有六顆,對其他修者的幫助更大。
再者,鐘采也從剛才那些尸體中發現,死亡現象也算是符合常理——那些死了的都是氣息較弱的,那么也就是戰斗力比較弱,而僅存的能活下來的那個皇女,是所有拋出來“尸體”中氣息最強的。
那么后面陸續出來、更容易奄奄一息的,自然還是懸照境的弟子們。
鐘采還是決定,能救則救,全力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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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洞漩渦的效率逐漸高了起來。
下一次吐出來的,是十幾個人影。
其中有八個是直接死了的,還剩下小半人數里,又有大半氣若游絲,僅剩下兩三個還能勉強站著的。
也都是懸照修者。
這一次,有戰神殿的弟子出來了。
共有兩位。
其中一位當面吐出一口血來,手里勉強托著一具幾乎沒有呼吸的“尸體”。
看樣子,如果這位吐血的不是拉了那“尸體”一把,恐怕也不會狼狽成這樣。
在場的靈仙宗丹師里面,迅速有一人躥出來,直接沖到了“尸體”面前,就往他口中塞進去一顆丹藥。
這丹師弟子并不會煉制鐘采所指出的幾種丹藥,但靈仙宗丹師們有個特點,就是對丹術很癡迷,所以大多數都很喜歡儲存各種各樣的丹藥,這位當然也不例外。
于是這位丹師弟子的收藏里剛好就有對癥的,自然是馬上就給曖昧對象服下。
重傷吐血的那位弟子也微微放心,身形一個搖晃,自己靠在了旁邊的欄桿上,撞得生疼,差點又吐出一口血來。
吐血弟子:“……”
他心情很復雜。
能順利救下同門的師弟,他是很高興的,但馬上他看到師弟被其愛人仔細救治,而他自己就突然感覺有點孤獨了。
唉,就因為他沒有愛侶,這時候多少有點可憐了。
給心上人服用丹藥后的丹師弟子,眼見愛侶的氣息終于逐漸增強,又給塞下了其他療傷丹藥,看著愛侶情況好轉……然后他當然不會忘記愛侶的恩人。
這位丹師又急忙來到重傷弟子的面前,也送上一些丹藥,并鄭重表示感謝。
吐血弟子:“……”
盡管現在他手里也有丹藥了,但不知道為什么,他覺得自己更凄涼了。
這弟子露出個笑容,接著默默地服用丹藥、打坐起來。
眼角的余光,他見到丹師弟子滿臉擔心地又回到師弟的身旁,小心地守著師弟醒來……
凄涼,真的,好凄涼啊。
吐血弟子已經不吐血了,可內心深處,卻又有點滴血的感覺了。
以后他或許不該嫌麻煩。
應該也找一位道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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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采很快煉制出一爐四級丹藥,其他丹師因為境界不如鐘采,自然沒有這么快。
不過鐘采也沒停下,還在繼續加速煉丹。
因為想更快出丹,他甚至還用了當初那個能縮短一半時間的上古六級丹爐。
于是在這丹爐的輔助下,鐘采只需要一刻時間,就能出一爐四級丹藥了。
如此反復。
陸陸續續的,秘境接連地拋出了很多修者。
起碼三成修者都直接成了尸體,還有兩成勉強留下了一口氣,其他的大半都是重傷。
沒受傷的屈指可數,即使輕傷的也不超過十個。
各家勢力都在快速地收尸、救人。
丹藥的消耗,也越來越多了。
靈仙宗這邊的丹師在竭力縮短煉丹的時間,盡量煉制出更多丹藥來。
其中提供最多的,當然也還是鐘采。
從秘境里出來的戰神殿弟子,也有了五十多個。
其中只有一個融合修者,其他的都是懸照。
融合修者是輕傷出來的。
其他各家勢力中只要出來融合修者的,都是輕傷和重傷,沒有死亡的。
由此可見,秘境洞府如今所流溢的能量,應當強度也沒高到能輕易弄死融合的程度——只要謹慎,起碼融合修者的逃生幾率還是很大的。
話說回來。
戰神殿的懸照弟子大部分都是重傷,有五六個處于瀕死狀態。
還有兩個……在出來以后,真的就是沒有呼吸的。
所有人都得判斷,這兩人已經死了。
甚至其中一人還是有道侶的,當時就刺激得他道侶炸爐,并且立刻奔到了他的面前。
那丹師受到了很大的打擊,臉色慘白到看不出任何血色。
鐘采見狀,朝鄔少乾使了個顏色。
鄔少乾會意,閃身而去,輕易地將那“尸體”從其道侶手里拿出,送到了鐘采的面前。
那丹師弟子初時露出怒色,但當他發現拿走尸體的人是鄔斗王,又放在鐘師兄身旁的時候,他忽然猜到了什么,心里涌現出一絲希望來。
而鐘采也沒有辜負這份希望。
他迅速用魂念查看了這戰神殿弟子的軀體后,神色微松,隨即一邊煉制丹藥,一邊取出了一把藥針,隨手一撒——全都刺入了戰神殿弟子的身體上。
接著,鐘采朝那丹師弟子一招手。
丹師弟子連忙跑過去。
鐘采取出一個仿佛玉石雕琢出來的竹管,遞給他,說道:“一次一滴,再從你道侶眉心開始,陸續取下藥針。每次有藥針搖晃,就取下那處的藥針,每取下三根藥針,就喂食一次!
丹師弟子連忙答應,小心地拿著竹管。
他已經明白了,這竹管里應該是某種天材地寶。鐘師兄用藥針提取他家道侶僅存的生機,再用這天材地寶強化生機,讓還沒死透的道侶抓住這抹生機活過來。
已經到了這份上,他一定能救回道侶!
丹師弟子依言照做,每個動作都極為謹慎。
大約過了有一個時辰,所有的藥針終于都取了下來。
那位戰神殿弟子也總算是有了極其微弱的呼吸。
丹師弟子幾乎喜極而泣!
終于!終于活過來了!
此刻,竹管里的天材地寶,也剛好用得一滴不剩。
丹師弟子連忙從收藏中找出許多丹藥,陸續給道侶服下補身子。
而戰神殿弟子勉強睜開眼,也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
他沒想到自己居然能活過來,但是,這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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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位瀕死的戰神殿弟子,也是鐘采讓鄔少乾送過來的。
不過因為這位沒有道侶能細心照顧,所以負責拔針的就成了鄔少乾本人。
相比起之前那位有道侶將眼淚砸在臉上的溫馨融洽來,這位就挺慘的。
因為鄔少乾動手非常利落,沒有一點溫情。
所以,這位弟子最終在漫長的昏暗中蘇醒過來的時候,第一眼就看到了面無表情的鄔師兄。
當下他一個激靈,一瞬間腦子無比清明。
嚇他一跳!
鄔師兄為什么會在他旁邊!
哦,他活過來了!
……好像是鄔師兄救下他的,
這位戰神殿弟子連忙道謝。
鄔少乾又找出幾瓶丹藥遞給他,說道:“醒了就自己吃!
戰神殿弟子努力接下丹藥,盡快為自己調養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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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勢力、散修們親眼看到,鐘采用藥針和丹藥配合,救下了兩位已經沒氣了的戰神殿弟子,一時間心里百味繁雜。
戰神殿的弟子可以救回來,但他們這邊沒了氣的……似乎就是真的沒氣了。
可如果說他們去讓鐘丹王也救一救他們的弟子,似乎也沒這個臉面。
先前的那些已經不行了——畢竟死亡的時間已經有點久了;后來再出現這樣的情況,鐘丹王只怕也不會答應,他手里那樣的天材地寶應當不會很多,大約還是會留下來,用在戰神殿弟子們的身上。
其他勢力都是嘆息。
不過,戰神殿那邊的情況,他們也還是會繼續關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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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時間的推移,眾多修者逐漸發現,雖然那秘境洞府的外在表現一直是那種山體緩慢坍塌的狀態,但隱約卻也是有規律的。
每過一段時間就會放出一批修者,傷勢不定,但是山洞是始終沒有坍塌的。
仿佛還在不斷地吞吐呼吸著能量,不斷地積攢足以爆碎整個秘境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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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一個多時辰后,那黑洞漩渦忽然擴大了!
很快將整個洞府都吞噬一般,并且還在不斷地朝著周圍擴散!
眾多勢力的飛行玄器都默契地再次暴退。
因為這黑洞漩渦周圍已經是飛沙走石,那漩渦也詭異起來——之前是陸續地吐出修者,但現在似乎除了會吐出修者,還產生了可怕的吸引力!
漩渦轉動的速度不同,好像到底是吐出還是吞噬也都不確定了。
這樣的情景,著實可怕。
眾多修者甚至發現,那漩渦前腳剛吐出一個懸照修者,就馬上再次迸出一種力道,要將這修者重新拽回去——幸好這修者出身的勢力眼疾手快,用強大的綢緞玄器卷住了那修者,硬生生地將其拖了回來!
而因為拖拽,這修者傷勢非常嚴重。
好在他還是活了下來,還有能救治的余地。
用綢緞救下他的那位修者面如金紙,是在那一瞬間,被抽空了所有的玄力。
第419章 不斷折損的修者
這樣的情景多次出現。
各勢力的領隊都立即站在了最前方,謹慎地盯著那漩渦。
鄔少乾也不例外。
但凡是有修者從那漩渦吐出,眾領隊都會立即做好出手的準備。
也幸好是這些領隊留心起來,所以總算也能多次與漩渦爭搶成功——十次里面,起碼七八次都能成,反過來被吞噬進去的修者數目很少。
此刻,正是鄔少乾探出手掌,將一個懸照巔峰的戰神殿弟子拉了出來。
只是在這弟子才被吐出一半的時候,右臂就已經被硬生生地扯斷了,而正因為這弟子被吐出來的時候是上半身在前,鄔少乾總不能拽著他的頭生拉硬扯,所以也就沒來得及救下這條手臂。
這弟子瞬間臉色慘白。
鄔少乾還要繼續關注漩渦,就用那股玄力直接將他送到了正在煉丹的鐘采身旁。
鐘采會意,眼見這弟子疼得滿頭大汗,就往他另一個完好無損的手掌上丟去一個丹藥瓶子。
這弟子打開瓶子,里面是生長出手臂的四級丹藥,就立刻道謝,然后連忙服下。
在手臂剛斷的時候就立刻吞服丹藥續上,會比傷口愈合后重新生長要輕松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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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這種斷裂肢體的修者也越來越多了,而且漩渦吐人、吞人的頻率也更加詭譎,有時很快,有時極慢后突然變快,讓那些筑宮境界的領隊都很難反應過來。
所以越是往后,斷肢的、死人的也更多了。
有些被拋出來的尸體,傷口讓人不忍直視,其中縱橫的、亂七八糟的能量,更是讓人心驚。
更還有一次,有一名弟子明明就已經要順利出來了,突然不知道受了什么樣的力量,赫然爆開!
化作了一團血霧。
這是死得最慘烈的一個,而那弟子即將離開秘境洞府的笑容都還沒有完全消散,就連人都徹底沒了。
很多修者都很唏噓。
尤其是那些從秘境中死里逃生的,看到其他人的各種死狀、殘缺,都是露出了一種劫后余生的慶幸感。
與此同時,鐘采等靈仙宗丹師那邊煉制的丹藥種類也增加了。
很多修者手里都會儲備療傷的丹藥,但是續接肢體、長出軀體的卻是不多。
所以,這樣的丹藥也要多備一些。
不過總體還是救人性命的更重要,單純缺少四肢不會死,所以即使煉制補足軀體的丹藥,也是以補足一些要害部位的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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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采兢兢業業救人。
戰神殿弟子并不會受到秘境洞府的優待,其他修者破破爛爛、沒了氣息地出來,戰神殿這邊也不例外。
只是鄔少乾和鐘采的反應實在是太快了。
由鄔少乾以最快的速度找到時機出手救人,將人拽出來后就送到鐘采的眼前,讓鐘采能一眼就看出要如何醫治,甚至如何喚醒生機。
夫夫倆配合無比默契。
可以說,只要戰神殿的弟子軀體能出現在漩渦的出口,哪怕當時剛斷氣、軀體殘缺到失去部分內臟,都能在不受更嚴重傷勢的前提下被鄔少乾撈出來,再被鐘采喚醒生機、救回這條小命。
如此反復再三。
所以在大半日時間過去后,隨著黑洞漩渦顯露“威能”,其他各大勢力的弟子、散修們其實都是損失慘重的,已經出來的弟子們至少也死了二三成,但戰神殿這邊,卻是一個也沒真正地死去。
丹師的作用,實在是非常恐怖了。
當下里,不少其他勢力的修者都忍不住用嫉妒的眼神看向被救活的那些戰神殿弟子。
但嫉妒歸嫉妒,真正有惡意的卻無。
因為靈仙宗那邊雖然只搶救戰神殿弟子的性命,但是只要其他勢力來問是否有他們需要的丹藥,只要靈仙宗丹師有,就會交易給他們,讓他們去救人。
如果不是這里剛好來了這么多陪伴對象的靈仙宗丹師,其他勢力的損失也會更加慘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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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洞漩渦開始忽大忽小地膨脹,仿佛是在不斷地呼吸吞吐,又像是吞吸了無數的能量,已經近乎要將它撐到極致,要真正爆炸了!
山體更是搖晃得厲害,簡直就是晃晃悠悠,仿佛底下有什么蓋世神猴要脫離束縛、將山炸開似的。
而這種漩渦炸、山體炸的多重爆炸,會帶來多大的威力,讓人很難估量。
嚇得那些估不準的勢力領隊們再次操縱飛行玄器,再次后退。
這樣有什么動靜就往后退的情況,已經發生了很多次。
就好比現在,那漩渦中突然噴出了一股烈火——
眾多飛行玄器就又后退了。
烈火中有一頭珍獸狂奔而出,是一頭火象,其背上載著它的主人——是一位容貌嬌嫩但氣場一點也不嬌嫩的少女,身上有著好幾道刻骨的傷痕。
火象本身也是。
雖然火象是以防御見長的珍獸,但它表面的火焰鱗甲也還是出現了很多道嚴重的傷口,與嬌嫩少女所遇見的是一樣的情況,而且因為珍獸護主的緣故,它受到的傷害更大。
這嬌嫩少女,是一位融合境。
不過她神態凜然,并不將這些傷勢當回事,跟火象一起飛快地回到了焱火宮。
此女在焱火宮的地位極高,也是一位背景、實力都很厲害的天之驕女。
她在出現時漩渦那里發生的反應,就似乎隱隱證明了她與其他被甩出來的修者們的不同。
嬌嫩少女面對眾多好奇的眼神,看著那即將坍塌的秘境,淡淡說道:“我是從傳承塔中被丟出來的!
霎時間,很多人都忍不住看向她,問道:
“傳承塔?是這秘境里的傳承之地嗎?”
“那里面都是什么類型的傳承?”
“胡姑娘是否得到了那傳承?”
嬌嫩少女——胡艷青也沒賣關子,只隱瞞了些更重要和更隱私的消息,回答了眾人的疑問。
“正是傳承之地,來自于上古的一位大帝,據說塔中也遠不止一門傳承,只是此前始終都沒人能找到來自大帝本身的傳承就是!
“傳承的類型很多,以火屬性為主,其他屬性的也兼顧了一些!
“我自然是能得到傳承的,只是在下愚鈍,也沒能拿到那位大帝的傳承!
眾多修者聽得仔細。
秘境里有傳承是理所應當的,只是不知道最后有沒有人能成功拿到那位大帝的傳承。
畢竟這秘境馬上就要自爆了,已經不會再開啟下一次了。
有人倏然又問:“胡姑娘,敢問這秘境為何會發生如此變化?”
胡艷青說道:“負責看護此秘境的金火鳳凰壽元將盡,一旦它的意識泯滅,秘境就會自爆。如今出現這樣的情況,想必就是秘境能維持的時間已經結束,它的意識已經泯滅了!
眾多修者一聽,紛紛露出遺憾的神色。
胡艷青沒有再說什么。
其他修者原本也有一些問題想要追問,但是眼見胡艷青已經開始療傷了,就不好再多言。
于是,眾修者將注意力重新落在了那黑洞漩渦上,準備等下一個修者出現,再做詢問。
不多久,又有一個駕馭火蟒鉆出來的挺拔青年,同樣受了很嚴重的傷,也同樣被其他人詢問。
待這挺拔青年說了一些消息后去療傷,這些修者再盯著下一個……
漸漸地,出來了十多個了。
·
鐘采眼皮微跳。
【啊,這秘境的傳承還能是誰的?火屬性明顯成這樣,肯定就是那崽子的!】
鄔少乾贊同點頭。
鐘采輕哼一聲。
【我倒是要等著瞧瞧,咱們家那崽子最后能薅到多少東西。】
鄔少乾微微一笑。
【那必然是不少的!
鐘采也贊同地點頭了。
·
戰神殿的弟子,出來了八十多個了。
已經出來的全都活著,但還沒出來的那些,是早就死了還是最后關頭沒能出來……就不得而知。
靈仙宗的丹師里,有一個模樣清秀婉約的少女站起身,臉上滿是慌亂。
她剛剛炸爐了,心跳得非?。
涔哥會不會……
不會,絕對不會!
涔哥一定會安全出來的!
但心中太過焦慮,婉約少女已經沒心情繼續煉丹了,而是緊張地站起身來,在甲板上打轉。
涔哥為什么現在都還不出來?!
她已經有點害怕了。
這一刻,她都不知道自己心臟亂跳是因為不祥的預感,還是因為她眼睜睜看著其他戰神殿弟子陸續回來,剩下的人名越來越少,所以她自己嚇唬自己,如此憂慮。
婉約少女沒忍住,急急地撲到了鐘采的面前,低聲對他說道:“鐘師兄,如果、我是說如果……還請鐘師兄任意使用手段,搶回涔哥的命來。不論需要什么資源,鐘師兄都只管去用,無論欠下多少玄石,我都會出,哪怕不夠,我也會將伴生寶物押給師兄,然后認真煉丹,盡快用賺來的玄石換回伴生寶物。”
鐘采見這同門師妹這么慌亂的樣子,也沒有遲疑,點頭道:“如果出問題,我會盡全力!
婉約少女大喜。
她就知道,鐘師兄在治療救人這方面,無人能及!
·
就好像是在證明這婉約少女的擔憂一般,沒過多久,漩渦再次噴吐的時候,無比兇猛的一大團火焰里,包裹著一個外皮已經有些焦黑的武斗修者。
婉約少女一眼就認出來:“是涔哥!”
她的臉色極其蒼白,雙唇也微微地顫抖著,對眼前的情景生出了一種極致的恐懼。
“涔哥是火屬性,為什么外皮會焦黑……”
“他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
婉約少女看得清楚,不僅僅只是外皮焦黑,右臂也已經沒有了。
火屬性修者能被火燒成這樣,可能是因為火焰的屬性可能比修者的更高,也可能是因為修者自己的意識不存在了,所以無法運轉玄力保護身軀,也無法本能地驅使火焰為自己辦事、或者抵御其他火焰帶來的影響。
婉約少女在這一刻,幾乎都不會動了。
她的眼淚不斷地掉落下來,腦子都是懵的,只想著一個畫面——她未來的道侶死了。
明明他們都說定了,這次涔哥努力爭取到名額、去秘境里多找點資源,出來以后就會跟她一起向宗門報備,舉辦成婚之禮,邀請兩家勢力的同門前往熱鬧熱鬧,從此成為彼此的獨一無二……
可是現在,涔哥為什么……為什么會拋下她呢?
如果早知道這個秘境會坍塌,無論涔哥怎么對她說,她都根本不會讓涔哥過來!
婉約少女渾身都在發抖。
·
鄔少乾就沒有這么多心思了,只是立即出手,將人輕輕地“抓”了回來。
也正因為鄔少乾對力道的把握極其精準,所以在這么輕柔的情況下,即使這修者已經被燒得很“脆”了,也還是沒有再掉下一丁點的外皮了。
不過,已經需要擔心外皮掉下的程度了,這位看著已經外焦里嫩……或許,會成為如今所發現的、第一個死去的戰神殿弟子。
鐘采則極快地用魂念觀察那戰神殿弟子的體內情況。
確實是外焦里嫩了。
但值得慶幸的是,這總算是火屬性的,所以很親和火焰。
哪怕那火焰之強大,幾乎讓這弟子的軀體失去了活性,但確實還存有一線生機在其體內深處,也不是完全不能回春。
鐘采沒有猶豫地取出了一瓶子海玉瓊漿,先是取出一滴兌水后,直接噴灑在“涔哥”的軀體上。
與此同時,他呵斥道:“芮師妹,你還干站在那做什么?還不過來給人擦藥?”
婉約少女——芮茵一驚,下意識地就閃身過來,難以置信地說道:“涔哥他沒事?”
鐘采說道:“你要是再不過來給他擦藥,事情就很大了!
芮茵深呼吸,半點也不敢遲疑地從鐘采手里接過海玉瓊漿,快速而輕柔地為堯涔擦起來。
鐘采吩咐道:“每一寸皮膚都要擦滿,可以布置個隔絕陣法,讓其他修者看不到。”
芮茵迅速照做,擦藥的動作也沒停,而且隨著擦拭,也將堯涔的衣裳盡數除下。
鐘采見她已經冷靜下來,才對她說道:“你先擦著,等堯涔肌膚恢復到與正常人接近的時候,將這幾瓶丹藥依次給他送服。如何使用,你應該知道!
說話間,他拿出幾個瓶子放在芮茵面前。
芮茵深呼吸,肅然說道:“多謝鐘師兄。”
鐘采還算滿意,點頭道:“如果他到時候還沒有呼吸,就來叫我一聲,我來給他施針!
芮茵再次道謝。
鐘采就從這陣法里走出去。
他還要繼續煉丹,也要等著是否還有新的需要他搭救的人。
等鐘采走后,芮茵的眼眶發紅,又露出一抹難以抑制的歡喜與后怕。
好險,好險。
她害怕這次涔哥沒了,以后她也不知道要怎么過了。
原本她的計劃中,每一步都有涔哥。
·
類似于芮茵情況的,不多久鐘采就再次遇見了一個。
這次是一個俊逸的青年,看到了一個渾身仿若火炭般的高大男子被丟出來,嚇得差點癱軟在地。
只是因為前面芮茵被差點嚇死的同時,其他靈仙宗丹師也都完整地觀看了那一幕,看到了鐘采將人救回來,甚至活過來的堯涔還被芮茵小心地攙扶出來,確實只需要繼續調養而已了。
所以,俊逸青年即使既害怕又恐懼,但還是能迅速反應過來,趕緊來到鐘采的身旁,等鐘采對這“火炭”的宣判。
俊秀青年的心臟高高吊起。
幸好,鐘采在診斷過后,給了俊秀青年相關藥物。
俊秀青年也將自己的道侶救了回來——他也是真害怕,如果不是抱有這一線希望,他都差點要跟著道侶去了。他和道侶成婚已經上百年,而且是他從道侶少年時期開始將道侶培養大的。
盡管后來兩人之間的關系跑偏了……可對于俊秀青年而言,道侶不僅僅是道侶,還是他一心維護的年幼的家人。
如果說芮茵會因為堯涔的死而郁郁寡歡的話,那么俊秀青年就會因為道侶沒了而一蹶不振。
而且如果運氣不好……這兩位丹師只怕也會折損了性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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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的遭遇落在其他靈仙宗丹師的眼里,讓很多人都趕緊看向自己的道侶或者對象。
他們之中絕大部分的伴侶都已經出來了。
卻也有少數一兩個還在等待,簡直已經有些絕望地在等待。
接著,這一兩個人等待著的也收獲了和芮茵、俊秀青年同樣的痛苦與慶幸。
鐘采拍拍手掌,默默地嘆了口氣。
能將人從生死邊緣拉回來,他毋庸置疑是高興的,但是他想想自己拿已經見底的海玉瓊漿庫存……就難免又有幾分郁悶。
這種“護膚膏”,他手里也不多了!
而且他給出的價位還是個很普通甚至偏低的價位……
不過能因此挽救好幾位戰神殿弟子的性命,也讓好幾位自家師弟師妹不會再那么傷心,鐘采肉疼歸肉疼,多少還是有幾分高興的。
其他勢力的弟子,就沒這么好運了。
被熏得焦黑的還是勉強吊命,被變成火炭的很快就人沒了。
但這些勢力都從鐘采的治療中,看出了鐘采拿出的是什么寶物、使用的又是什么樣的丹藥,于是連忙上報此地的涅槃長老,尋求幫助。
這些涅槃長老也都幫助了。
他們手頭如果有類似可以煥發生機的天材地寶,都會拿出來先給鐘采看一看,如果藥效溫和剛好適用的,就讓他們直接拿去救人。
但也有些長老即使拿出生機之物,卻也還是因為其藥效霸道,無法馬上采用。
鐘采就讓自家勢力的幾位六級丹師幫著沖兌、炮制一番,再去給那些弟子涂抹,果然就好了很多。
當然了,見效都不比海玉瓊漿快,但是這也不打緊,只要命保住了,后面都可以慢慢來。
如果可以的話,在場的每個九級大勢力都不會輕易地放棄任何一位差點死在秘境中的弟子,因為他們各自勢力中的名額挑選,基本也都是競爭、戰斗后獲取的。
每一位都是這兩代的年輕天才,是輕易不能損失的。
如果花費一些資源可以把人救回來,各家勢力都不會吝嗇。
畢竟,這些好苗子很可能就是日后的頂尖強者!
·
越來越多的修者出來,黑洞漩渦在不斷地縮小。
很多勢力都在查看各自門下,還有多少人沒在,分析他們是沒來得及出來,還是仍舊在找出來的機會。
戰神殿這邊,很多人都將視線投注在鐘鄔夫夫倆的身上,眼里面上都帶著擔憂。
鄔師兄和鐘丹王救了他們那么多人,但是他們的侄子還有以前的師兄,卻始終不見人影……
這、這……
一時間,眾多弟子都是關切無比。
但是他們又不敢貿然過去安慰,唯恐是給兩人心上插刀子。
眾多弟子也發現了夫夫倆的面上并沒有什么緊張的神色,應該是對那兩位很有信心……
如果不是他們至今還沒出來,兩家勢力的弟子們也同樣是很有信心的。
因為這兩位可都是堪比前排斗王的!甚至榜首!
照道理,他們戰神殿弟子任何一人出事,那兩人都不會出事才對。
可現在……究竟是個什么情況?
眾多弟子更加擔憂了。
這時候,現在只剩下水缸那么粗了,膨脹吞吐的速度也越來越快,眼看著就要再度縮小——
突然間!
一個銀甲人影被扔了出來!
完好無損的,只是似乎玄力消耗太多,面色有些發白。
這是宣秉!
而宣秉在出來后,并沒有立刻離開那漩渦附近,而是緊張中透出憤怒地看著那漩渦內的情況。
恰好這時候,一個癱軟的人影被丟出來,人還活著,并且渾身都散發出濃郁的寶光,似乎馬上就要朝著另一方逃遁——
但是宣秉堵住了他的去路,玄凰槍赫然劈斬!
這滿身寶光的人影身形快速閃動,盡管沒能完全脫離玄凰槍的籠罩,卻也只是寶光不斷削弱,其本人卻依舊沒受到什么傷害。
宣秉一步不讓,無論這人影想從什么方向突圍,都是毫無辦法,根本無法突破。
兩人所在的地方非常危險,但是宣秉既然不肯讓開,那人影就絕對無法逃出宣秉的封鎖。
也是這個時候,那黑洞漩渦的深處,發出了一道恐怖的爆炸聲!
第420章 東嘯的傷勢
這爆炸聲帶著澎湃的毀滅之力,將那山體從內到外地崩炸!
黑洞漩渦再次縮!
接連不斷的小型爆炸不斷地炸碎山體,一層一層,從高到低,無數山石爆開!
轟鳴聲不絕于耳,震天撼地,巨石滾落下來的時候,又有無數的轟隆聲響。
無比強悍的能量因為爆炸沖擊而出,震碎散開的石頭裹著可怖的能量,發出刺耳的呼嘯聲。但凡被其砸中的地方,都受到了極強的撞擊。
九級勢力的飛行玄器固然已經后退了很多,但這連環爆炸的威力太過強大了,重重疊疊地連續推動下,那些巨大的山石撞擊到飛行玄器上,也砸出了聲聲巨響。
大勢力的飛行玄器級別高,除了響聲大些以外,倒是幾乎沒有被沖撞出什么很大的傷害來,也都還能穩得住,即使后撤也都有條不紊。
但是出自中小勢力、散修們的小型飛行玄器就不同了,很多都根本來不及躲避,在山石的沖擊下都被砸出了大大小小的裂口,為免出事,修者們都是急急忙忙地朝著后方退避。
·
宣秉距離連環爆炸太近,不得不先快速閃身躲開。他的面色瞬時陰沉下來,心中滿是擔憂,只擎起玄凰槍打出無數道槍影,不斷地挑飛一些稍小些的山石。
那人影的周身寶光也在極力抵擋山石,然而每有一堆山石砸過來,寶光承受過后,就會越來越暗淡。
宣秉則不會放過他,猶如附骨之疽,始終盯著他。
恰此刻,鄔少乾出手了。
他只探出了手掌,霎時就拍出去了一個巨大的玄力巴掌。
巴掌非常隨意,但也非常精準地抓住了那渾身寶光的人影——就好像捏住一只螞蟻似的。
然后,“螞蟻”被抓到了戰船,又被隨“手”扔在地面上。
宣秉回頭看了一眼那人影,見其癱軟在甲板上,就冷笑一聲,緊接著,他的身形避開碎石雨,直朝那炸開的山體而去——那處的黑洞漩渦還在縮小,但或許是爆炸中生出了什么變化,縮小的速度倒是比之前緩慢了很多。
鐘采戳了戳鄔少乾。
鄔少乾點點頭,再次探手,用玄力將宣秉捏住,也往甲板處收回。
宣秉立刻說道:“東嘯還在——”
這句話戛然而止。
因為那已然縮小到直徑只有一尺左右的黑洞漩渦中,赫然探出幾根瘦長的手指,牢牢地扒住了那漩渦的邊緣,又屈起指節用力,就好像撕扯一塊布帛一樣,將那黑洞漩渦硬生生地朝著兩邊撕開——
還真就撕開了。
然而就在下一瞬,那幾根手指倏然虛弱無力地掉落下去,化為了一蓬血肉飛散。
幾乎同一時刻,悠長的鳴叫自漩渦之內響起,
緊接著,一團金紅色的火光穿過黑洞,直撲而出!
在火光沖出的剎那,黑洞漩渦倏地閉合。
轟鳴聲依舊在不斷地炸響,那金紅光芒速度極快地沖了過來。
仔細看去,原來是一頭好似鳳凰般的金紅色珍禽,羽翼好似垂落著許多火焰流蘇,極其美麗。
珍禽的后背上,就趴著一個青年。
滿身都是細碎的傷口,仿佛他整個人都是無數碎片拼湊起來的一樣。
他的面孔也是破碎的,許多劃痕密布,叫人幾乎看不清他的長相。
宣秉立即反應過來,掙扎了一下。
原本鄔少乾已經快要將他拉回戰船了,但現在卻是松了“手”。
宣秉迅速來到了那金紅珍禽前方。
金紅珍禽似乎也與他十分熟悉,并沒有流露出絲毫攻擊性,而是低低地鳴叫幾聲,仿佛是在撒嬌。
宣秉焦急地躍上珍禽后背,迅速查看起那“碎片青年”的情況來。
雖然東嘯經常被揍,但這么碎的還是第一次,他甚至不敢去碰他……
宣秉低聲吩咐:“火玉,咱們快點去船上!
金紅珍禽雙翼一展,只兩三下的工夫,已經來到了戰船邊。
宣秉也顧不上其他的,直接對鐘采說道:“鐘師弟,快來瞧瞧東嘯!
鐘采都沒等他說完,也已經跳到了金紅珍禽的背上,半蹲下來查看。
這一看之下,眼皮就跳了起來。
崽子這應該是被暗算了吧,不然不至于搞成這樣……
鐘采甚至已經猜到,暗算崽子的應該就是那個身上閃光的,不然宣師兄不至于那么窮追猛打。
現在都先不想了。
得先把崽子的命給救回來啊!
唉……
鐘采完全不敢耽誤時間的。
雖然主角一般死不了,每次要死的時候都能遇見貴人。
但鐘采擔心的是……
要是崽子現在瀕死所要遇見的所謂“貴人”就是他和老鄔呢?
還是趕緊的吧。
于是,鐘采捏住鄔東嘯的脈門,玄力和魂念雙管齊下,細細地查看鄔東嘯的情況。
而這情況……
比鄔東嘯對外表現出來的強太多了。
鄔東嘯體內的生機非常旺盛,那把他好像切割成碎片的無數傷痕,居然……都是皮外傷?
而他之所以暈了,似乎是被震暈的……
當然了,鄔東嘯也帶著一些內傷,都是屬于震蕩劇烈而造成的,解決起來不算困難。
稍微麻煩點的地方,在于鄔東嘯的傷口表面附著著一層秘境中的特殊能量,需要先將之驅逐,再才能進一步地治療就是。
總體來說,問題不大。
鐘采眼見宣秉一邊等待一邊焦急擔憂,就迅速將崽子的傷勢都說了出來。
宣秉肉眼可見地松了口氣。
鐘采又手腳麻利地取出兩瓶丹藥和一個匣子,正好遞給宣秉。
“宣師兄先給東嘯服用祛邪丹,然后給他消除異常能量。”鐘采指了指匣子,又說,“里面是調制好的藥膏,等異常能量搞定以后,將這藥膏給他涂抹在最嚴重的幾個創口上就行。然后再給他服用療傷丹藥,內外的暗傷小傷都給一起治一治!
宣秉仔細聽著,迅速照做。
現在他們幾個都知道鄔東嘯傷勢看似恐怖,實際上并不是一碰就碎,所以也不必擔心無法挪動他了。于是那金紅珍禽帶著鄔東嘯落到戰船上,又被送進了船艙里面治療。
自然,還是宣秉陪著。
鐘采和鄔少乾待在外面,有他們自己的事情要忙。
比如說,關注秘境洞府后續的情況。
再比如,其他勢力的弟子們狀況。
還比如,那個被宣秉追殺的、很可能是崽子仇人的家伙,也應該拷問一番。
·
甲板上。
從宣秉和鄔東嘯出現后,鐘鄔夫夫的注意力就一直在他們身上,其他修者雖然也留意他們,但同時也很在意那崩塌的山。
鄔東嘯的出來與黑洞關閉是同時進行,而當黑洞消失以后,那整座山就徹底崩塌了!
前方根本就是一片廢墟,再感知不到任何一點屬于秘境洞府的氣息。
原本洞府外的那些禁制之類,也都同樣崩毀在那爆炸中了。
自然,也再沒有任何一個修者出來。
鄔東嘯就是最后一人。
·
鐘采向來是個未語先笑、陽光燦爛的少年形象,但是這一回就難得沒有了笑容。
其他勢力都還在救治的救治、觀望的觀望,暫時沒什么人離開。
靈仙宗的丹師們都跟自己的對象待在一起,繼續謹慎而仔細地查看他們的身體,也用盡自己的丹術來為他們調養。
這時候,無數修者都看到,鐘采踹了那籠罩在寶光中的修者一腳,喝問道:“你為什么要暗算東嘯?”
——雖然只是猜的,也不妨礙鐘采直接這么詐他。
就是沒想到寶光連這一腳也會阻礙,導致鐘采差點沒站穩。
鄔少乾不著痕跡地托著鐘采的腰,讓鐘采保住了形象。
然后,他臂上挽弓,朝著那寶光拉開了弓弦。
只聽得“嗖嗖”兩聲,原本就已經很暗淡的寶光,就好像壞掉了的燈泡似的,“噗嗤”就熄滅了。
寶光完全消失。
出現在夫夫倆面前的,是一個高瘦的青年,長相勉強稱得上英俊,但五官的形態、走向都不那么端正,頗有些刻薄狹隘之感。
此時他雖說盡量低眉順眼,但眼里流露出來的惡意,仍舊是既熟悉,又清晰。
鐘采回憶了一下,想起來了。
這家伙,就是在東嘯進入秘境洞府前,滿懷惡意的那個吧?
沒記錯的話,似乎是好多年前東嘯跟夢家姐妹沖突之后,因為愛慕那姐妹倆才會如此怨毒的家伙?
鐘采當時是提醒過鄔東嘯注意此人的——畢竟主角慣例嘛,如果是其他人遇見這樣的糟心事兒,秘境那么大,說不定根本遇不上。但如果是主角就不同了,主角一定會遇見此人。
只是沒想到,居然是在出來的最后關頭暗算。
那么問題又來了。
爆炸那么激烈的時候還被人暗算拖了后腿,崽子是怎么活下來的?
鐘采倏然想起了那幾根瘦削的手指,心中微微一動。
那手指不知是出自什么人的?是秘境洞府本身的,還是什么其他緣故?
不論如何,都能用手指來撕扯黑洞漩渦了,那手指的主人肯定也十分強大。
絕對不會只是懸照、融合的修者。
自然,也就不會是進入秘境洞府的人了。
·
一應想法只在鐘采腦子里轉了一圈,就暫且擱置。
此刻,鐘采再次抬腳。
這回他就不只是踹一腳了,而是直接踩在了那刻薄青年的胸口。
殺傷力不大,侮辱性極強。
果然,這青年肉眼可見地露出了屈辱之色,又知道自己身在他人屋檐之下,不敢輕舉妄動。
鐘采冷笑道:“說吧,你是個什么玩意!
青年閉口不言。
無論是為什么傷害還是自己的來歷,他都沒有說出一個字。
鐘采也不催促他,只是很隨性地在他身上踩一腳,再踩一腳。
給這青年留下了大片的腳印。
青年每被踩一次,都會不自覺地顫抖一下,臉色因為被侮辱的痛苦漲紅,一雙眼也變得猩紅。
但他居然還不開口。
鐘采忽而嗤笑一聲。
青年下意識地抬頭,滿臉憤怒,好像知道自己再次被嘲笑了,羞辱感翻倍。
然后,鐘采一腳踩在了青年的臉上。
青年目眥欲裂!
“你——”
鐘采笑得更嘲諷了,不屑地說:“任何一個有點自尊的修者,在被踩上幾腳后都是寧可去死的,你這不知哪里來的腌臜玩意,都已經被踩到臉上了,居然連一句讓我殺了你都說不出口嗎?貪生怕死之輩,還裝什么寧死不屈呢?”說到這,他微微垂頭,露出一個有點想吐的表情,惡意地說道,“該不會是我剛才那幾腳,反而讓你舒坦了吧?嘔,臉皮也太厚了!
隨著鐘采的話,青年的面目一直在瘋狂地扭曲,也不知是什么樣的情緒,極其強烈的屈辱痛恨以及后悔不甘等等,好像所有情緒都一下子堵在了他的胸腔里,不斷地淤積。
終于,在聽到最后一句的時候,青年再也承受不住,一口血噴了出來!
然后他就看到,鐘采滿臉嫌惡——嫌他臟的那種嫌惡——“唰”地一下后退好幾步,就退到了他道侶的懷里。而他道侶還順勢將其摟住,給他順了順胸口。
鐘采說:“更惡心了!
青年再次噴出一口血,憤恨地暈厥過去。
屈辱,太屈辱了。
·
前后這幾幕大戲,全都被圍觀的人收入眼底。
都是感覺一言難盡的。
大多數修者的心底都是倏然出現這樣的想法——
這家伙的心也太窄了吧,這都能氣吐血?
不過,眾人的目光落在鐘采身上的時候,就有點微妙了。
以往對鐘丹王的印象……好像有點被打破了。
原來鐘丹王還會這么干啊。
鐘采倒是不在意自己的形象略有崩塌,因為這時候他已經在心里哄人了。
【老鄔你別在意,我剛才說禿嚕嘴了!】
【我就是知道那玩意心胸狹隘,故意想氣死他的!】
【哎呀!老鄔你別生氣啦!】
鄔少乾倒不至于為這個生氣,因為他家阿采想氣人的時候,向來嘴上沒把門的。
而且他也清楚,就算在阿采心里最重要的只有他,但養了東嘯這么多年,東嘯又向來孝順,自然也是有感情的。在看到東嘯傷成那么慘烈的模樣后,阿采嘴上不多說,實際上心里很生氣。
阿采單純地就是想羞辱那暗算東嘯的玩意,甚至也壓根沒想真的拷問出什么來。
更具體的事兒,阿采應該更想等東嘯醒了以后,聽東嘯來說。
不過……
鄔少乾見自家阿采迅速來哄自己的樣子,覺得甚是可愛。
所以,他也迅速魂念傳音回去。
【既然阿采覺得虧欠,下次在床上的時候,就多換幾個姿勢吧。】
鐘采也知道自家老鄔不會生氣,但到底是他踩蟑螂了……哪怕老鄔有半點不痛快的可能,他都不愿意。
此刻聽到這傳音,鐘采就知道他家老鄔的心情很愉悅,不過他想了想,感覺這也算不上什么“補償”。
畢竟只要他家老鄔想玩花樣的時候,他也很喜歡配合老鄔啊!壓根不用特意提出來的。
只是,鐘采仔細思索后又發現,好像也沒有什么其他可以“彌補”的?
鐘采琢磨了一會兒,鄭重答應。
【這個可以;仡^我再搜刮一下前世的記憶,咱倆玩點其他情趣,搞點角色扮演啥的!
鄔少乾眸光微深,有點想現在就把阿采拉入古城。
但還是算了。
事兒沒辦完,時間太短,不能盡興。
下次找個機會再玩吧。
反正這事兒他也忘不了的。
·
秘境洞府都崩塌了,弟子們能出來的也都出來了,就連圍觀他人“審訊”都已經結束,似乎眾多大勢力也沒什么還需要留在這里的必要了。
其他飛行玄器上的領隊們,開始完成自己的職責,互相行禮道別。
原本負責開啟洞府或者其他新來的涅槃修者,都是留在了各家勢力的飛行玄器上,準備一路護持各家的弟子回去。
先前因為各種傷亡,以至于許多修者壓根沒想起來其他的事兒,但是現在大家都冷靜下來,傷亡也都已經接受了,就會想到從秘境中獲得的好處了。
各家弟子只要活著出來才,多少肯定都有所得,自然得趕緊回去各家勢力地盤,才能更加安心。
涅槃們現在都紛紛現身,也有震懾之意。
戰神殿這邊也不例外。
羅淞殿主端坐在甲板的一側,闔目養神。
其他的戰神殿弟子、靈仙宗弟子們則各自進入一處小艙,與他們的對象待在一起。
沒對象的……那就同門抱團取暖吧。
經歷了秘境過后,他們有很多話題要聊,而且從秘境中得到的很多好處,也可以互相交易一番。
有涅槃坐鎮,弟子們交易起來也都更加放心。
·
鐘采和鄔少乾則很快跟羅淞打了個招呼。
不為別的,而是為高晟、高楠這對父子。
幾年過去,高楠仍舊在沉睡,但狀態一直良好。
高晟為了鐘采那個會在秘境結束后與他們一起前往遺跡尋找真正病因的事兒,一直帶著兒子留在戰神殿附近的一艘飛舟上。
如今,飛舟也跟隨戰船,一同趕往戰神殿。
鐘鄔夫夫倆就是告知羅淞這對父子的情況,以及可能要暫時將他們帶去靈仙宗的事兒,也避免羅淞發現一個涅槃修者尾隨而與之大打出手。
以往靈仙宗也時常接待病人,這倒不成問題,只要跟宗門報備即可,現在羅淞知道了情況,也就可以靈活處理路上的事兒了。
羅淞自然不會干擾鐘采救人,一口答應下來。
那高晟的資質確實相對不太高,如今成就涅槃,也只是涅槃初期而已。
但涅槃就是涅槃,尤其高晟還是一個重情重義的涅槃,戰神殿還是很愿意與之交好的。
如果相處久了,高晟愿意加入戰神殿,那自然很好,而即使他不加入,靈仙宗、戰神殿與之結下善緣,也是一件好事兒。
高晟從鐘鄔夫夫的傳音中得知情況后,也過來與羅淞見了一面。
兩人約定,這路上如果遇見什么麻煩,必然要一起解決。
高晟對羅淞的態度很尊敬。
實力是一方面,戰神殿、靈仙宗愿意為他的愛子出力又是另一方面。
每次察覺到戰神殿與玄陰門的區別時,高晟都很后悔——早知道戰神殿的話,他當年早早就帶著兒子跋山涉水前往西河域了。
他想,如果楠兒是在戰神殿長大、受其培養,現在的實力只怕還能更高,說不定都快要跟他一樣涅槃了!哪里至于落到現在的下場……好在也不算太晚。等楠兒痊愈后就去參加考核,爭取盡快獲得戰神殿的庇護……
·
鐘采和鄔少乾回到了船艙里。
此地他倆的私艙,其中有床,鄔東嘯就被放在床上。
這小子被震暈以后,如果不用什么特殊手段,就要等他自己醒了。
宣秉坐在床邊守著,顯而易見的不在意一直等到他師弟醒過來。
鐘采揚揚眉毛。
藥膏還挺管用的,崽子身上那亂七八糟的傷痕都消失不見了,其本人的呼吸正常,氣息也平穩。
瞧著就是單純的還在睡覺呢。
宣秉見到兩人進來,無聲地打了個招呼。
鐘采點點頭,走到近前,仔細又看了看后,對宣秉點點頭,表示一切如他所料,崽子沒有大礙。
宣秉肉眼可見地松了口氣。
鐘采拉著鄔少乾,坐在了一旁。
鄔少乾微微帶笑。
宣秉的傳音來了。
【你們問吧。】
鐘采不由樂了,先是安慰了一句。
【宣師兄你放心,別這么苦大仇深的,東嘯真沒事兒,睡醒了就行!
宣秉神情又好轉了一些。
鐘采這才詢問。
【宣師兄,你們出來的時候是不是遇見什么了?那個撕開裂縫的手指頭你知道嗎?東嘯這傷勢就是墻角那王八蛋干的吧?】
——是的,兩人走近船艙的時候,鄔少乾隨手放出玄力,將那廝也一并拖了進來,丟在了角落里。
宣秉呼出一口氣,眼帶戾氣地瞥了角落一眼,點了點頭。
【就是他。】
【東嘯出來的時候還算順利,因為赤火鸞獲得了金火鳳凰的傳承,實力大增,它帶著東嘯過來的時候,速度非?,原本應該毫發無損!
【我和東嘯是在秘境即將爆炸的時候遇見的,正要一起離開漩渦!
【但就在逼近漩渦的時候,突然有一道襲擊從側面傳來,聲息被爆炸聲隱沒,能量波動也因為爆炸的威勢而隱藏,導致我和東嘯都沒有發現!
【東嘯被那暗算的力量推入了一團最劇烈的爆炸內,那廝卻利用這一推的沖勁遁逃到漩渦前。】
傳音到這里的時候,宣秉臉色冷漠。
【幸好那時候,葫蘆居中的護法出手,強行護住了東嘯,我也被護法推到漩渦前。我明白護法的意思,是要抓住那暗算的小人,就先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