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婭。”
對方的聲音明顯有些意識過后地軟化下來。
于是我點到為止的將冷淡的氣氛停在了這里,挑挑眉,嫻熟地轉移開話題。
“一個奇怪的教授,一個不熟的同學,我還以為某人問這些是跟詹姆斯生日要準備的驚喜禮物有關系呢。”
略微撇撇嘴,我好似隨意地擺手說。
“畢竟他們也不是我會關注或者上前保護的關系,更不算什么朋友,不是嗎?”
熒藍色的眼底泛起某種沉靜清淡的光暈。
一味的詰問并非我的意思,對西里斯來說,我更需要他在聽懂后能真的理解,而這通常也就免不了些許小策略。
比如——
適當的翻舊賬。
眉梢狠狠地跳動了一下。
西里斯突然回想起之前的場景,對方沖上前的瞬間,那種心臟突然襲來的墮空感。
無法形容的后怕。
穆爾伯塞大叫著甩出的那道咒語,他后來和詹姆連查了好幾個晚上的禁書區,才發現當時的情況是有多么糟糕。
如果對方學藝再精一點,被擊中的人會因為胸口潰爛無法治愈致死。
這根本,是多少道普通防御咒都抵抗不了的黑魔法。
抓著書的臉色瞬間蒼白下來,手掌間的紙頁被攥出清晰的一道道皺痕,青筋凸現。
他的心中忽然浮現起了某種難以想象的、無可匹敵的震動。
從小到大,西里斯想,從小到大這是第一次,他在親近關系中首先得到的是守護。
不是指責,不是懲罰,不是認為他丟了布萊克臉的故意忽略。
是下意識的替擋。
他似乎,真的不夠了解自己的這個朋友。
比起和詹姆天然的投緣,他時常不了解對方在想什么,要做怎樣的打算。
為什么有些同樣的事情,落在他身上就處理不好,而對方就能輕松化解?
更重要的是,他覺得和對方熟悉自己的程度相提并論的話,辛西婭對他的了解明顯高于他與對方的認識。
以至于有時候,他會突然呆滯地感到對方的目光似乎延遲性地穿過了他身上的什么,不再是單純四目相匯的對視。
就仿佛,她在透過他,與世界線上的另一個人對話。
而從初次見面起,對方就以某種篤定的態度告訴他,他們的靈魂是相似的,也是彼此最默契最特別的朋友。
西里斯原本毫不懷疑這點。
但是在進入霍格沃茲后,好像童話總要被打回現實,他突然間在周圍人一次次對話中發現,在這件事上他似乎并不是殊榮。
對方明明能和很多人處的相當好,就像是在社交場上掌握了某種規則,能夠嫻熟的把控人與人間的距離。
這種結論裹挾來的是一種如墜冰窖的巨大落差感,甚至讓他忍不住預想起最壞的結果。
他開始厭煩起那些圍在對方身邊的重重人影,還有不曾了解過的跨學院生活,他知道辛西婭身上有很多秘密,而這些他全都不能知曉,也根本無法涉足。
單方面的友誼通常只需要對方的一句話,就可以作為結束。
所以他每次碰見對方,都言不由衷地希望對方能再去向他不斷重復一遍遍西里斯·布萊克的重大意義,和不可替代性。
特別的?
有多特別?
能不能是永遠的、獨一無二的朋友?
但實話說,他并不是沒有體會過這種心花怒放的感受。
畢竟少女總是很善于捕捉到他焦躁的情緒,然后側過頭,笑盈盈地告訴他那些不會對外界說出口的話,最后再悄悄叮囑他一定要學會保密。
他想,他的確是比對方所謂的那些朋友都更要了解她。
比如他知道辛西婭懂很多高深咒語,包括黑魔法,穆爾伯塞這種程度的惡咒她一定知道。
再比如對方其實不是多管閑事的人,更不是正義到會替人擋咒的人,同樣的情況換成詹姆明顯更說得通。
但這樣清瘦的身影還是站在自己面前了。
沒有一刻遲疑的。
他不自覺怔忡了下眸光。
如今再望向這雙眼睛露出有些泛紅的神色,西里斯下意識低頭看了眼對方松開后的手腕,那里果然留出了一圈青痕。
“我……”
對不起。
摸了摸脖頸,他半張開口,卻不知道要怎么說。
嘴邊的那聲抱歉遲遲卡在半路,到最后也只好糾結又別扭地垂下頭。
看起來更像一只做錯事嗚嗚咽咽的小黑狗。
“行啦小問題。”
“反正日后你再這樣,絕對絕對是俘獲不了任何女孩芳心的。”
“……不過好像確實也沒怎么留給你俘獲的時間……”
低聲默默吐槽了一句,我抬頭繼續問道,“所以你想好送什么禮物了嗎,你家里現在應該也向寄不了信吧,或者雷古勒斯少爺能幫下忙?”
“才不用,又不是只能通過貓頭鷹買禮物,別的地方也……等等,雷古勒斯?”
西里斯的眉頭一下皺了起來,心里升起些難以理解的危機感,他沒忍住靠向對方的肩膀低下頭問,“西婭,你們兩個什么時候這么熟了?”
小主,這個章節后面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后面更精彩!
老宅湖邊。
宴會廳上。
地窖門口。
反正就是你不在的一切地方都有可能。
我揮手拂開他沒正形的身體,無所謂地回了句,“沒多熟,大概是某人可憐的弟弟在奉獻愛心藥劑時候吧。”
愣了一下,西里斯才后知后覺地想起這是件什么事情,抱臂冷哼了聲,眉頭挑起點陰陽怪氣道,“所以你們就說了一次話,現在就互稱教名了?”
我理直氣壯地點了點頭。
就這樣,怎么了吧?
“看來我們沃夫林大小姐還真是平易近人,但我可是要提醒你說,他才不和我們一樣……”
閉嘴。
你啰嗦了。
“總之也不想想那時候蹲地窖的我怎么樣了,沒良心的害我空歡喜一場。”西里斯還在小聲嘀咕著,見我抬頭頓時不自然地扯了扯衣領,移開眼神說道。
“反正等了好久也看不見個人影,原來是跟其他人聊天去了。”
白眼翻了一半。
我的腦海里忽然回憶起上次地牢見面時,對方那副梗著脖子慘兮兮的模樣。
男孩襯衫上脖頸上全掛了彩,眉頭凝固著血痂,氣息極其陰鷙,像只困在嚴寒中的孤狼。
目光卻直直延伸向地牢口,凜冽中帶著一份固執的希冀,仿佛在倔強等待什么。
我知道,那是在等他命定朋友的出現。
可惜我也只是一個拙劣的扮演者,在扮演那個他心中離經叛道又正義勇敢的朋友。
真正的騎士,能破開冰封的騎士,或許是波特,或許是任何人,并非我。
可以帶走凜冬的春天不是辛西婭,我也沒有迎來記憶里的那一場春天。
“……”
不。
以前的記憶為什么越來越增添這些亂七八糟的感情了。
深吸了口氣,我強行轉移開思緒,轉瞬又想到對方當時餓得胃口抽疼還強撐著非要等到人的模樣,好像有些傻的出奇。
眼里不自覺彎起一點淡淡的笑意,我順手拂開了對方蹭到臉頰邊的發絲,口吻有些軟和下來的溫吞。
“下次不會了。”
抬眼,我輕聲對他說。
“我給你最優先級,怎么樣?”
迎面驀地闖進了片瑰麗的空城,似乎有星辰在其中散漫地高仰與沉淪。
看似無所歸往的明星,實際卻被一種巨大的引力拉扯著飄向固定的軌道。
少年的目光有些愣住了。
直到鼻間再次縈繞起一股奇異又熟悉的香味。
西里斯才忽然反應過來,臉紅地想避開那只手挾來的氣息,側開臉時卻不慎令指尖擦過了嘴唇,下意識僵住了身體。
【目標人物好感度+3:當前為75,請再接再厲!】
什么?
一緊張的瞬間,他沒有聽清耳邊的話音,隨后就聽見面前人眨著眼睛,開玩笑似的對他說。
“所以說,這獄我以后一定會快點劫,下次爭取趕在你媽媽的生日宴之前怎么樣?”
話雖這樣說,但是對方還是支著下巴,對他友情建議道。
“不過到時候的話,我可能就要偷偷摸摸地溜進去實行劫獄計劃了,畢竟塞西爾已經被這些宴會折磨太久了。”
“我不想再麻煩他。”
少女抬頭看著他,神色無奈地聳了聳肩。
“祈禱我的幻身咒不會被宴會里的某個魔咒出色的來賓發現吧,萵苣公主。”
對方眼角溢出絲明艷的笑意,是橙黃色的。
西里斯下意識地忽略掉了剛剛話音里的那個,令他屢次跳腳的奇怪稱呼。
他聽不到了。
每次與這道目光真切對視的時候,他的意識都好像掉了一幀率空白。
沒有多余的心情,只是感覺到了當下的易逝。
西里斯無端有點想伸手碰碰對方揚起的臉頰,雪球團成的小孩子模樣,看上去很有意思——即使事實是他很討厭小孩,特別特別討厭那種存在哭起來吵吵鬧鬧的模樣。
“那我到時候去找你吧。”
說不清是什么心理,西里斯下意識接過話,又在對方有些驚訝的神色中快速補充說。
“反正我知道你家的路,如果先一步被趕出家門的話,正好去你那里住段時間嘍,然后再一起去找詹姆。”
!
這可是一年中布萊克家族最盛大的宴會。
如果某人的逃逸地點被沃爾布加夫人發現……
不會五年級才離家出走的事情快速提前了吧?
有所預料地,塞西爾的話忽然間在腦中回響。
「布萊克的到訪頻率足以成為一名家族流落在外的人員。」
「當然,這件事上我不會為他作證。」
我勉強訕笑一聲,不經意似地商量道,“西里斯,你覺得沃夫林這個姓怎么樣啊?”
很明顯的是,對方沒能理解我的這份冷幽默。
西里斯轉頭奇怪的看了我一眼,漫不經心的說,“怎么了?我覺得挺好的,也挺順口的,聽著比布萊克正常……”
完了。
這下真完了。
塞西爾,或許你還缺一個弟弟嗎?
喜歡【HP】我才是她前男友!請大家收藏:(www.csw888.com)【HP】我才是她前男友!(絲襪小說網)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