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暴雨如注,書房里溫眠披著披肩,坐在辦公椅上,一只手執著筆正在桌上輕敲著,面前的平板上正開著線上會議,她聽得無聊,視線掃向落在窗上的雨。
窗外已入夜幕,雨水蜿蜒在玻璃窗,又被室內的燈光映射的幾分晶瑩,她正出神的想著什么,書房的門被敲響,平板里開會的員工霎時止了聲。
溫眠敲在桌上的筆停下,回眸:“進。”隨后對著攝像頭:“今天就到這里,明天我到公司再繼續。”
得到指令,推門而進的女微微垂著頭,雙手交疊在腹上,等著溫眠結束線上會議,視線投過來時才開口:“小姐,云先生來了。”
溫眠有些意外:“哦?”攏了攏落到手臂的披肩:“他怎么來了。”
女傭自覺的走過來為溫眠拉開椅子:“云先生沒說。”
溫眠起身:“嗯。”
雨夜來訪,溫眠雖然不解,但還是親自下樓。
入夏的雨不算陰涼,云奕被請進別墅一樓的會客處,被濺到雨水的外套交在女傭手中,身前放了一杯,冒著些許熱氣的茶。
見到溫眠,他起了身,臉上帶著些許罕見的褪去了血色的白:“抱歉,這么晚了來打擾你。”
溫眠抬了抬手,示意這里不用人陪侍,等會客處的女傭們退了之后,才到云奕面前:“先坐。”
以云奕的身份,能讓他這么晚過來拜訪,那肯定是有什么非現實出的事情,所以溫眠等著他坐下,自己也跟著坐下才問:“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云奕不確定0041有沒有告訴溫眠,自己已經知道了它存在的事,但他也不是沒想過找陸驚,可一方面是溫眠把陸驚保護的太好了,而另一方面自己也擔心著露出什么馬腳,被主神發現所以才找到了溫眠。
可他已經顧不得了,主神借用陸鯨的身體降臨現實,盡管那是一具不完整的,但主神確確實實的用那具空殼和他見面了,而且他也能感受得到在主神力量的影響下,陸鯨的氣息摻與其中,很微弱……
云奕深深的看著對面的溫眠,女孩的眉眼里帶著被長時間注視而流露出些許的奇怪神情,他張了張嘴:“我想跟0041對話……”
就是那樣微弱的力量,讓主神用陸鯨出現在這個世界……這不是一個好兆頭。
溫眠眼中的奇怪轉為震驚,但又被反應極快的她壓下,她攥著披肩柔軟的布料,看向云奕的眼神和話語間帶著探究:“你在說什么。”
“0041是誰?”
云奕知道她所警惕的,他閉著眼,壓下那一點慌亂,再次睜開眼時多了幾分堅定:“你不用這樣裝著,我知道它的存在。”
溫眠抿唇,不確定云奕是不是在詐他,正想開口繼續裝傻,腦海里屬于0041的聲音響了起來。
【帶他去書房,我們去空間里說。】
這下確定了,0041真和云奕認識,她似乎松了口氣:“跟我來。”
……
書房的門關上,云奕在溫眠的指示下閉了眼睛,直到耳邊傳來了與主神無異的機械音。
【睜眼吧。】
云奕睜開眼,入目的是一片柔和的白,目及之處,無邊無際,舒適熟悉的力量,似有若無的穿梭著。
【說吧,找我什么事。】
一個與主神相同卻不同顏色的小藍球漂浮在他眼前,成為這片廣袤無邊的雪地里,唯一的一抹顏色。
靜謐的如海底的深藍。
云奕看著它,恍然的想到了那雙始終都帶著溫柔的眼眸,他抬手,怔然的開口:“你,你是他創造出來的。”
0041稍作漂浮,退開了些:【是。】
眼前的小光球飄遠了一些,那雙眼眸化作飄渺的云霧散開,云奕赫然回神,帶著些無意冒犯的歉意:“抱歉,我……”
0041打斷了他:【你到底有什么事。】
意識到自己的來意,云奕也不再含糊,將那一個小時前發生的事情悉數倒出。
而聽完云奕的話,0041突然明白為什么今天它和陸驚的情緒雙雙不對勁了,它很懊惱,要不是不小心把陸驚帶到了那個位面, 那些力量怎么會在失控的時候滲出,哪怕是崩塌那個位面,其中的世界,但還是被主神抓住了那絲力量,并用那絲力量……等等。
0041突然意識到了什么:【光憑那一絲絲力量,是不可能把主人的軀體造出來的,除非……】
云奕也猛地醍醐灌頂:“除非陸鯨的身體早就被主神拼湊出來了!”
云奕的話無非和0041想到了一起。
只不過更讓0041震驚的是,它猛然想到了先前還是鏡中福利院的副本boss許織她的美夢空間能力,以及莊淺的時間回溯能力,二者結合……如果那一切猜想都是對的,那在陸驚拿走許織的心臟,并且成為鏡中之主的掌控者之前,主神一直在用她們倆的能力回去看陸鯨!
并因此來重溯陸鯨的身體!
它一直都在找辦法嘗試讓陸鯨復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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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明白主神重塑陸鯨的身體時,那些力量從何而來,但能證明的是,那一具被拼湊完整的身體,是陸鯨。
一切的蛛絲馬跡,似乎開始停滯不前,0041沉默了很久,它總覺得自己遺漏了什么,但又完全想不起來,直到眼前閃過那張蒙在被子里卻依舊皺著眉頭的睡顏……
它驚覺,陸鯨的那具空殼只有主神的意識,不,或者說,主神只能靠意識操控陸鯨的軀體,但也只是軀體!
主神無法通過陸鯨的身體使用造物能力,以及那一把能連通兩個世界的鑰匙!
想到這里,一個計劃在0041的設想下初現雛形。
0041注視著云奕:【我不會讓它成功的。】
【你呢,你想見我的目的不單單只是這個吧,你也有心事……哦,不對,你想從我這里得到什么。】
云奕的目光輕輕撇開,有時候覺得無論是在主神面前,還是在這個叫0041的家伙面前,他心里想著任何事情似乎逃不開:“也許哪一天我也會成為主神復活阿鯨的犧牲品之一……我想向您換一個請求。”
“我愿意以自爆為籌碼,永不與你們為敵,換木偶師不置身在這場風波里。”
聲音飄蕩在這雪白的世界,作為平行世界現最高級別玩家的云奕,他的聲音和態度是難掩的低聲下氣,0041似乎靜默的注視著他,隨后道:【我答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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