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大結局
“她告訴我,七日之后,去忘憂山的古山洞,用盡全力往洞中注入靈力,三天后,花就會從洞中綻放出來。”
沈欽的車駕落在忘憂山的古山洞前,項超掀開簾子。
車里的沈欽愣怔地坐在那里,沒動。
他已經全然沒有了往日的鎮定淡然,臉色比之前還要憔悴,接連幾天有關曲成溪的記憶整理幾乎讓他崩潰。
他從來沒有意識到自己以前對曲成溪竟然這么殘忍,那些過往的一切就像是利箭一樣,每掀開一個就刺入他的心臟,讓他痛得死去活來。
“教主。”項超在一旁小聲地叫他,“我們到了。”
沈欽像是從夢中驚醒,緩緩回過頭來:“到了?”
山洞口被施了禁制,浮動著一層牛奶似的白色屏障。
不久之前,他還對曲成溪的死亡感覺到憤怒,對,是憤怒,不是后悔,他生氣曲成溪竟然敢真的拋下他,為了蕭璋而去死。
沒有人敢忤逆他,而曲成溪竟敢一次次地這么做。
還想要自己怎么樣?自已經做得夠好的了,這輩子的真心只給了他一個人,自己愿意為他付出一切,甚至愿意為他連天下都不要了,他竟然還是不領情。
可這些想法都是在看到曲成溪留下的那些東西之前。
沈欽踉蹌地走下車,一步步走到洞口。
只要用盡全力往洞口注入靈力,星河血梅就會綻放出來,他就可以許愿讓曲成溪復活,可是同時自己也會忘掉有關曲成溪的一切。
沈欽按住了胸口裝著四片星河血梅的錦袋。
這些日子他瘋狂地記憶著他和曲成溪的過往,生怕自己忘掉,卻發現那些記憶中竟沒有幾個是美好的,他終于明白了曲成溪為什么那么想要離開自己,原來自己早已親手毀掉了他們之間的可能。
這樣的自己,怎么有臉再去面對復活的曲成溪呢。
沈欽顫抖地舉起雙手對準山洞口,靈力匯聚于掌心。
這一瞬間,他的潛意識里竟有種想要想要逃避的沖動,似乎在告訴自己,如果真的忘了,那就忘了吧,或許他沒有自己會更好。
……
項超陪著沈欽在山洞門口坐了三天,沈欽的靈力一直源源不斷地涌入洞口那片純白之中。
但項超能明顯感覺到,沈欽有關曲成溪的記憶在一點點消退了。
第一天,沈欽在輸入靈力的某一刻忽的轉向他,雙眼都是猙獰的血絲慌張地質問道:“阿漾的生辰是什么時候!”
項超渾身一震,脫口而出:“十一月初八!”
沈欽面色慘白,神經質地笑了一下:“我記得也是。‘
第二日,沈欽的意識已經有些恍惚,嘴里不停念叨著他和曲成溪一起經歷過的事情。
“小時候我被父親責罰,在凜冬的院子里跪了好幾日,阿漾每天都偷偷過來給我送吃的,我現在還記得那熱騰騰的面條有多香,那是阿漾親手做的。”
“把凡人皇帝趕走的那天我辦了慶功宴,阿漾喝醉了,抱著我的脖子說喜歡我,他的臉色緋紅,可愛得要命,我忍不住親了親他的額角,卻沒舍得碰他,把他抱回了寢宮里。”
項超閉上了眼睛。
第一個故事里,曲成溪送給沈欽的是餃子,不是面條。
第二個故事里,沈欽從未親吻曲成溪的額角,他推開曲成溪和別人舉杯換盞,把曲成溪冷落在了一旁。
第三日,沈欽已經不再說話,他恍惚的盯著白色的屏障,手中的靈力還在不斷輸送。
有那么幾刻項超以為他在回憶過去,可就在日落后的某個瞬間,沈欽緩緩回過頭來看他,問:“項超,我們在這里做什么?”
那一刻,項超的呼吸仿佛被奪走,心里翻江倒海地涌起一種難以言喻的酸楚。
“教主,”他的喉嚨緊得幾乎沙啞,“您……在和過去做一個了結。”
沈欽垂下眸子,長長的睫毛蓋住了眼眸。
“是嗎。”他輕輕地說,隔了許久,他又仿佛自言自語似的低聲道,“我似乎隱約記得我在等一個人,可是細細想想,好像從來都只有我自己而已。”
第四天的清晨,第一縷陽光打在地平線上的時候,山洞口奶白色的屏障忽然劇烈地晃動起來,然后緩緩消散。
項超扶著已經失去意識沉睡過去的沈欽,抬頭看向洞口,只見兩個模糊的身影從中互相攙扶著走了出來。
“比想象中順利多了,蕭哥……”商唯氣喘吁吁,三天沒吃飯他的聲音有點發虛,卻掩飾不住的興奮和激動,“沒想到我身體里竟然真的有一瓣星河血梅,這下可以救師父了!”
蕭璋的胡茬都長了出來,看上去也有些疲憊,眼底卻是掩飾不住的發著光:“是啊。”
香香窩在他懷里呼呼大睡,手里抱著的,正是一片熠熠發光的星河血梅。
商唯:“餓死我了!餓死我了!回去我要吃三只燒雞!”
忽的,他的聲音頓住,蕭璋伸手攔在了他面前。
商唯奇怪地停住腳步抬起頭向前看去,頓時瞳孔緊縮——門口,項超輕輕把沈欽靠在石頭上,踉蹌地站了起來。
“蕭掌門。”項超微微鞠了一躬。
商唯渾身都炸了毛。腦海中混沌大叫:“靠!是沈狗!他們來干什么!?”
商唯:“他們敢動手咱們就和他們拼了!”
蕭璋眸中波瀾翻涌,長長呼出了一口氣,之前在洞中他就感覺到有一股強大到天境的靈力一直在源源不斷地輸入進來,必然是有人相助,沒想到這個人,竟是沈欽。
“你想要什么?”蕭璋冷靜開口。
項超苦笑了一下,他的臉色并不比蕭璋他們好:“蕭掌門放心,教主不是來和您談條件的,這是他和圣靈閣的約定。將靈力輸入山洞獲得星河血梅,而作為代價,教主將永遠忘掉曲成溪的存在。”
一瞬間,蕭璋和商唯都愣住了。
項超步履蹣跚地向著蕭璋走了過來,從懷中取出一個錦囊,他的動作無比小心,仿佛那是什么極其重要又珍貴的東西,以至于讓他的手指都微微發抖。
“這是剩下的四片星河血梅。”
錦囊開口向下,四片猩紅的花瓣躺在項超顫動的手心里:“請收下吧。”
商唯的嘴唇都在發抖,指向沈欽:“他……你……你們就這么把星河血梅都給我們了?沈欽醒了不會后悔的嗎?”
“這些對他來說,都不曾存在過,也就都沒有意義了。”項超看向沈欽,又回頭看向蕭璋,深深低頭致意,“蕭掌門,愿后會無期。”
***
用星河血梅許愿的當天,蕭璋遣散了所有人,給朝云派的小門生們都放了假,自己來到了寒冰洞中。
湊齊五片星河血梅自古都只是傳說,從來沒有實際的成功例子被記錄下來,蕭璋也不確定到底能不能行。
如果不成功,他不知道自己會是什么反應,他不想讓這種失態被別人看見。
打開寒冰洞的大門,涼氣撲面而來,瞬間在鬢間凝結出了淡淡的霜。蕭璋的喉嚨被逼出一口顫抖的呼吸,想要向前邁的腿忽然變得仿佛千斤沉。
萬一真的不成呢?萬一許完愿之后什么都沒發生呢?
蕭璋的手發起抖來,緊張得幾乎有種頭暈目眩的感覺,哪怕只是想一想那種可能性,他都要發瘋。
——但是如果真的成了呢?
蕭璋狠狠咬住自己的嘴唇,心一橫大步走了進去。
冰床上的美人靜靜地沉睡著,蕭璋走到床邊,把曲成溪抱了起來,貼進了懷里,懷里的人是冷的,和冰床一樣冷,蕭璋用自己的臉貼住他的臉輕輕地蹭:“阿漾,你會回來的,對吧。”
曲成溪冰涼的體溫順著他的臉頰傳過來。
蕭璋深吸一口氣,手指顫抖著,從口袋中取出了星河血梅。
五片星河血梅在他的掌心里發出妖艷的紅光,花瓣上的光暈仿佛銀河般流轉,蕭璋將靈力注入花瓣中,幾乎是瞬間,五片花瓣出現了神奇的變化,它們好像活了一樣舒展著花葉,仿佛睡了一個飽覺終于醒來,舒暢到了極點,下一秒爆發出一陣刺目的光。
一朵完整的星河血梅從蕭璋手中緩緩升起,妖艷的紅光瞬間照亮了整個寒冰洞,周圍的時空仿佛都發生了扭曲,蕭璋震驚地睜大了眼睛,觸目皆是紅色,他感覺自己仿佛脫離了寒冰洞,置身于了一片紅色的銀河之中,他下意識抱緊了曲成溪。
四周星光璀璨,美到了極致,璀璨的紅光將曲成溪身上的大紅婚服照得華麗絕倫,空靈中漂浮在虛空中的星河血梅旋轉著,跳躍著,在迷幻的美中對他發出了某種召喚。
蕭璋的心臟狂跳得仿佛能沖破肋骨,對著那花大聲道:“我向你許愿!讓曲漾活過來,回到我身邊!”
星河血梅仿佛聽到了他的呼聲,花瓣驟然膨脹,紅色光芒艷麗到了極點,星河飛速流轉如同世間輪回!
嘭!!——
下一秒,星河血梅轟然碎裂成了無數碎鉆似的星光散落了下來,寒冰洞中的紅光漸漸消散。
這就……完了?
蕭璋愣怔了半晌,低頭看向懷里,他本以為星河血梅聽到他的召喚后,曲成溪會立刻睜開眼睛活過來,然而直到最后一絲紅光散去,曲成溪依舊沉睡著,什么都沒有發生。
有那么好一會兒蕭璋的大腦一片空白,他不敢讓自己思考,拼命遏制住自己往壞的方向想,然而巨大的痛苦和絕望還是如同沖破堤壩的水轟然沖破了他的神經。
蕭璋的喉嚨里發出了一聲野獸般絕望的嘶吼,發瘋地抱住曲成溪,眼眶通紅:“這是假的!這竟然是假的!!”
然而下一秒,他猛地愣住了。
一絲微弱的溫度從曲成溪的身體里升了起來,蕭璋的瞳孔劇顫,緊接著,他天境的靈力讓他捕捉到了空氣中微妙的顫動——那是心跳的聲音。
蕭璋手指抖得不成樣子,不可置信地貼向曲成溪的鼻子下面。
“咳咳!!——”
懷中的人忽然爆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嗆咳,仿佛溺水許久的人終于被撈起,幾乎要把肺都咳出來。蕭璋的淚水奪眶而出:“阿漾!!!”
曲成溪抓住蕭璋的胳膊,睜開了眼睛:“蕭……蕭無矜……”那雙眼睛就像曾經一樣烏黑清亮,帶著氤氳的水光,眼尾似乎還有微微的紅,瞳孔深處映著蕭璋的倒影。
那一眼,仿佛穿越了時空,從他們在天靈山學堂相見的第一個對視開始,再到秦淮樓紅燭搖曳下的相視而笑,在到之后的每一次四目相對,從稚嫩到成熟,從過去到現在。
阿楊,阿漾,從始至終都是他,也只有他。
蕭璋發瘋似的抱住曲成溪,根本控制不住力道,他甚至說不出來一個字,只是用力地抱緊他,像是要把他的血肉都融進身體里。
“阿漾……”
曲成溪慘白的嘴唇逐漸浮現出淡淡的淺粉,白雪一樣的臉上緩緩透出血色,他緩緩抬起手,目光柔軟到了極致,抱住了蕭璋健碩的后背。
“我就知道你一定能回來!”蕭璋趴在他肩頭像個孩子一樣哭得毫無形象,手臂的肌肉緊繃顫抖著,“你他媽真的太狠心了,曲漾你真的……”
“唔……”曲成溪忽的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呻-吟。
蕭璋就像是被雷劈了一樣猛地彈了起來抓住他的肩膀,緊張地吼道:“怎么了!怎么了!!”
不知道是剛復活的緣故,還是其他原因,曲成溪的身子軟得像是水,他修長的脖頸向后仰曲,絕美的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顫抖地按住了小腹:“蕭無矜……我好難受……”
蕭璋臉色瞬間煞白,慌張地按住曲成溪的小腹:“肚子疼?是仙骨不舒服還是哪里?”
曲成溪媚眼緊蹙著,額上溢出冷汗又瞬間凝固成冰,向后倒在了他的臂彎里,氣若游絲地抓住他的手臂顫聲道:“小腹里疼得厲害……怕是……”
“怕是什么?”蕭璋幾乎破了音。
“怕是仙骨撐不了多久了……”曲成溪痛苦地蜷起雙腿,拉住他的手按進自己的小腹,“我的復活……看來只能復活這一會兒……你有什么想對我說,快點說……晚點我就聽不到了……”
蕭璋整個人都傻了:“怎……怎么會……”
“快說……”曲成溪抓住他的衣領,袖口的大紅嫁衣順著他的手臂滑落,露出白皙到幾乎發青的皮膚和青筋,聲音帶著哭意,“快說啊……”
“我愛你……”蕭璋慌張地說,他的大腦一片空白,整個人幾乎崩潰。
曲成溪顫顫巍巍:“那韓楊呢?”
“我對他只有朋友之誼,之前娶他都是作秀,只是為了逼你搶婚!全都是假的!”蕭璋崩潰了,“我這輩子只愛過你一個人!從小時候到現在!從阿楊到阿漾都是你!從來沒有別人!我愛的人是你!!我只想娶你一個!”
曲成溪眼睛發亮:“再說一遍。”
“我愛的你只有你!只想娶你!”
“再說一遍?”
“我……”蕭璋歇斯底里的表白忽的頓住,曲成溪眼底來不及收起的狡黠一絲不落的撞入他眼底。
蕭璋:“……”
他一把抓住曲成溪清瘦的手腕,兩指按住,指尖下的脈搏跳動無比有力,哪里有即將撐不住的跡象,活個百年都綽綽有余!
“咳咳。”曲成溪做賊心虛地咳嗽,胡亂地揉了揉自己的小腹,“哎呀好像感覺錯了,這里太冷了,肚子疼八成是著涼了。”
蕭璋的臉從蒼白變得漲紅,嘴角勾起咬牙切齒的抽搐笑容,眼睛亮得可怕:“阿漾啊。”
“嗯……嗯?”
蕭璋宛若餓虎撲食翻身躍上冰床,把曲成溪猛地壓在了下方,抓住了他的手腕,另一只手按住了他的小腹。
腹部的壓力讓曲成溪“啊”的顫抖了一下,這個姿勢讓他感覺到了危險,他嘗試著掙扎了一下,卻被立刻抓得更緊。
“蕭無矜!我可剛復活!”曲成溪慌張道。
蕭璋眼底仿佛有烈火灼燒,親吻上他的頸側,啞聲貼著他的耳朵:“我知道啊,可本人精通醫術,專治剛復活的美人。”
“可這里太冷!冰的慌!……”
“動起來就熱了。”
“等等……等等!?……”
“我的大紅嫁衣不能白穿,娘子,不如今日就嫁我,咱們入洞房吧。”
“蕭無矜你等等……我還沒……好燙!啊!……啊!!”
***
小小番外
開春的時候,天靈山腳下就忙碌了起來,每天都有不少的運貨馬車來來往往,有小道消息,這是朝云派的蕭掌門正在打造和媳婦兒的新房。
據說要建一個小院子,門前種滿花,院里種滿土豆,臨近小溪,方便的時候可以打個魚,靠近山谷,春末的時候可以進山賞桃花。
蕭掌門和媳婦兒可真是恩愛極了,不僅僅是建新房,據說因為小媳婦兒以前不常出門,蕭掌門隔三差五就會帶著媳婦兒滿神州大地游山玩水,一去就是至少半個月。
朝云派的崔掌事叫苦連天,天天喊著要撂挑子不干了回家養老,他現在幾乎負責所有正道的降妖除魔任務,把所有門派統一管理,大幅度解決了曾經門派間爭奪名聲忽略干實事的困境,但是工作量真是相當大。
蕭掌門和媳婦兒每次出門回來都會給他帶回來一大堆特產,崔銘看到禮物可以活過來一段時間,開開心心干勁十足一個月,又開始叫苦連天,如此循環往復。
不過好在有商唯在。商唯已經成了江湖上遠近聞名的俠士,哪里有妖魔鬼怪他立刻就會不辭辛苦的跑過去,與混沌完美融合后的超群實力讓他幾乎沒有解決不了的問題,倒是給崔銘減少了不少的工作量。
圣靈閣。
“看著他和蕭璋在一起,你會嫉妒嗎?”蕭璃笑瞇瞇地看著張顯,一黃一藍兩只羊角辮隨著她晃悠二郎腿的動作有頻率地上下抖動著。
張顯看著面前畫面中的兩人——看周圍環境應該是南疆,樹蔭下曲成溪懶洋洋地躺在蕭璋的大腿上,蕭璋微笑著說了句什么,往他嘴里塞了一粒剝好的荔枝,曲成溪像個小狐貍似的瞇起眼笑起來,撓了撓蕭璋的下巴。香香趴在他胸口,睡得正香。
“看著他幸福,比什么都好。”張顯淡淡笑起來,眼底是天高云闊般的釋然。
蕭璃咂咂嘴:“說真的,你還是真挺適合這里的。”
張顯平靜地看向她。
“入了圣靈閣,就要和塵世的恩怨情仇告別了,你真的舍得?”蕭璃叼著棒棒糖問。
張顯笑了笑:“如果你覺得我不行,當初就不會留我在這里了。”
蕭璃也笑起來。
忽的外面傳來聲響,蕭璃眼睛一亮霍然起身:“我的包裹到了!”
話音未落,純白色的墻面涌動起來,下一秒,一個用布包得嚴嚴實實的包裹便被吐到了蕭璃手里。
這些日子一直有奇怪的包裹寄過來,張顯不明所以,看著她興致勃勃地拆包,忽的想到了什么:“對了,當初你和阿漾到底交易了什么?他是怎么說服你幫他的?”
蕭璃抬起頭,神秘兮兮地揚了揚手里的包裹:“這就是他寄給我的。”
張顯微微一驚,只見她緩緩打開包裹,只見里面躺著一個小盒子。
蕭璃轉動小盒子上的機關,清脆的音樂頓時傾瀉而出,張顯睜大了眼睛,不是驚訝于這東西,而是驚訝于這里面的曲子竟然是曲成溪自創的琵琶曲,“這是!……”
“這叫八音盒,可以把固定的音樂留存下來,想聽的時候一轉機關就能聽到。”
蕭璃拄著下巴笑起來,“起初我只拿到了這東西的圖紙,卻沒有實物,但我把圖紙發給了曲漾,不過七天,他就給我做出來了,你看,當今世上還能精于機械道這種程度?”
原來這就是她和阿漾的交易,這世上也當真只有阿漾能做到。
***
小小小番外
不知從什么時候起,沈欽總覺得心里空落落的,像是丟了什么東西。
有的時候傍晚他坐在院子里,會下意識看向屋頂,仿佛那里該有什么人出現似的,有的時候聞到中藥香,心底會莫名地一顫。
他的花月教里有件空院子,他覺得熟悉,但是無論問誰,所有人都告訴他這里一直是空著的。
他找來項超喝酒解悶,喝到醉時項超告訴他,他可能是寂寞了。
寂寞?
好像是吧,自己從來都是一個人。
這幾年來,他的脾氣好了很多,以前最在意的魔教壯大,似乎也讓他提不起興趣,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好像和從前不太一樣,卻也說不出為什么。
難道……真的是到了年紀,想要人陪了嗎。
沈欽沒有放在心上,日子照舊一天天過,直到某一天。
“教主!我們抓到一個人!”
那日,沈欽正在書房看書,手下忽的來報,若是平常的人,手下不會這么著急地打斷他。沈欽放下手中的書,跟著過去,只見一個人被壓著跪在他的院外。
“抬起頭來。”沈欽命令道。
那人不動,死死咬著牙。
沈欽微微皺眉,上千捏住那人的臉抬起來。
屬下激動地匯報:“教主!這是正道青蓮派原掌門韓楊!沒想到竟然在燕北被咱們的大隊撞上了!”
韓楊?沈欽對這個名字有印象,似乎和他打過交道,但是具體因為什么卻忘了。
他隨意的瞥向韓楊的臉,本想著讓手下把他丟出去算了,抓他干嘛,卻忽的在看到那張臉的瞬間渾身僵住。
那張臉讓他感覺熟悉,心底里空缺的位置猛地擰絞了一下。
韓楊:“要殺要剮快點!”
沈欽只是死死盯著他,捏著他臉的手微微收緊:“我們……見過嗎?”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