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尾聲(七) 正文完
柯孝禮接到阮晴的電話很高興, 她從來沒有主動聯(lián)系過他,特意打扮了一番才過去。
阮晴坐在咖啡館里,穿了件米藍色開衫。午后的陽光正好, 打在她身上, 她無意識地攪著咖啡,看起來寧靜而美好。
柯孝禮緩步走過去, 坐到她對面, 笑容滿面, “你主動約我,真是難得。”他叫服務(wù)員, 點了一杯咖啡, “不上班?”
“還在休假,明天上班。”
“案子結(jié)了?”
“算是吧。”
“這下你可以安心了。”
阮晴直視他的雙眼,“你參與了嗎?”
“參與什么?”
“你知道我問的是什么, 魏朗和蘇強都是你那的常客。”
“可我真的不知道他們投毒的事, 不然我肯定會阻止的, 我是無辜的。”柯孝禮一副討?zhàn)埖谋砬椤?br />
“為什么蕭景赫去你那邊查的時候,你不承認認識他們?”
“原來你約我, 是來興師問罪了。”服務(wù)員把咖啡放在他面前, 感覺到低氣壓,急忙走開。
阮晴:“你很高明, 一直隱在暗處, 也許連東方岳都沒有發(fā)覺。你接近我, 到底是因為我,還是因為阮氏?”
“你對你的心從來沒有變過。”
“你自己信嗎,這件案子但凡沒有查出來,阮氏就是第二個封氏, 這就是你對我的心?”
“你真的誤會我了。”柯孝禮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皺起眉頭,真苦,沒有一絲甜味。
阮晴繼續(xù)說:“我猜你是想等阮氏倒掉,像個救世主似的出現(xiàn)在我身邊,讓我感激你,你想復(fù)刻東方刈的做法,可我不是封媛。柯孝禮,這次是我們最后一次見面,我不想跟你這樣的人有任何交集。這次沒有證據(jù)抓你,不代表以后沒有。”她站起身,“我去結(jié)賬,這頓我請。”她到服務(wù)臺付款,出去的時候,柯孝禮仍舊坐著,一動不動。
阮晴坐在車里,她還能看到像木樁一樣杵著的柯孝禮,移開目光,給蕭景赫打電話,“什么時候有時間見見我爸媽?”
蕭景赫請了幾天假,陪江玉,聞言十分激動,“你終于肯帶我見叔叔阿姨了。”
“獎勵你杰出的表現(xiàn)。”這次他特意從蘭蒼跑來幫忙,她還有什么要遲疑的呢。
蕭景赫笑,“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行,我來接你。”
掛斷電話,蕭景赫臉上的笑容怎么也壓不住。
江玉調(diào)侃他,“要見未來的岳父岳母了,這么高興。”
“你說買點什么東西好呢?”
“他們家又不缺你那一點兒,只要心意到就行了。”
“我第一次上門……”
江玉翻白眼,“去了都不知道多少次了,還第一次上門,也說得出口。”
蕭景赫笑,走到樓上換衣服,又尋思著帶點什么東西好。阮晴到的時候,他還沒有想好。阮晴直接給他帶去超市,隨便買了點營養(yǎng)品。
蕭景赫:“這么簡單,不好吧。”
“我爸媽看的是你這個人,又不是東西。”
阮晴把東西放到后備箱,把他塞到副駕,直接帶回家。
一打開門,阮晴愣了,阮曜和苗婉盈坐在沙發(fā)上,阮曜握著苗婉盈的手,眼神溫柔的能膩死人。
阮曜同時也看了過來,看到站在阮晴身后,一手拎著禮品,一手牽著自家妹妹手的蕭景赫,也愣住了。
阮晴眨眨眼,“這么巧。”
阮曜:“是很巧。”他指著他們握在一起的手,“怎么回事?”
阮晴指指他們握在一起的手,“你們又是怎么回事?”
苗婉盈紅著臉,想抽回手,阮曜反而握得更緊了。
阮曜:“我先問的你。”
阮晴拉著蕭景赫進屋,不回答他的問題,反問道:“爸媽呢?”
“唐姨說爸陪媽逛街去了,經(jīng)過這件事之后,爸覺得還是家人重要,媽說她想去逛街,爸就陪著一起去了。”不得不說,倆人的感情是真的好。
“去哪里逛了?”阮晴拉著蕭景赫坐下,蕭景赫雖然來過很多次,這次是正式與阮家人見面,有些拘謹。
阮曜聳聳肩,“我也不知道。”
阮晴:“我給媽打個電話。”
未來的兒媳婦和女婿上門,兩位老人都不在家,不知道的,還以為兒媳婦和女婿不受待見呢。
阮晴撥出號碼,徐彩華的電話一直響,卻沒有人接。
阮曜無奈,“逛街逛的,電話都不接了。”
阮晴又給阮培良打電話,響了兩聲,接通了。阮培良說他們在市中心的百貨大廈逛,逛完了準(zhǔn)備吃個飯再回去。
阮晴暗暗翻白眼,“爸,家里有事,你們先回來,我和哥都在等你們。”
“啥事啊?搞得這么隆重。”
“你們就先回來嘛。”電話里傳來徐彩華的聲音,“你看看我這件衣服好不好看?”阮培良回了聲好看,對阮晴講:“難得你媽高興。”
阮晴嘆了口氣,“你未來的兒媳婦和女婿上門了,你們回不回吧。”
阮培良頓了下,明顯震驚,“你說啥?”
徐彩華的聲音瞬間蓋過他的,“不買了不買了,趕緊回家。這倆兔崽子,也不提起打個招呼!”
阮晴笑,“讓蔡叔開車慢點。”
“蔡叔沒來,我開車,享受下二人世界。”
阮晴的腦子里嗡一下,“你開車?!開的哪部?”
“你媽經(jīng)常開的那輛奧迪,放心,你爸開車技術(shù)沒有問題。”
“你別開了,我過來接你們。”
“接什么接,你爸難道連車都不會開啊,你們在家等著,我們現(xiàn)在就回去。”
“爸!”阮晴還想再說,阮培良已經(jīng)掛了電話。
阮曜:“你就喜歡瞎擔(dān)心,爸開了多少年車了,不會有事的。”
蕭景赫卻蹙著眉,“如果你擔(dān)心,就去接他們。”做警察時間長了,但凡有一點兒感覺不對,都不會放過。
阮晴已經(jīng)拿起車鑰匙,“哥,你們在家等一會兒,我們馬上回來。”
阮曜錯愕,“你還真去接他們啊,真沒必要。”
阮晴和蕭景赫已經(jīng)往外走了,阮曜嘆氣,“當(dāng)警察當(dāng)魔怔了。”
苗婉盈皺著眉,握住阮曜的手,“也不能這么說,晴晴這么做,肯定有她的理由。”
阮晴走的很快,原著中,就是阮培良陪徐彩華逛街回來出的車禍,開的車是奧迪。不過,東方刈已經(jīng)死了,東方岳被抓,希望是她杞人憂天。
蕭景赫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很冰,眼睛里有化不開的擔(dān)憂,“我來開。”阮晴點頭,把車鑰匙給他,坐到副駕。
蕭景赫開車,又快又穩(wěn)。阮家的別墅在近郊,到市中心開車要半個小時。先走國道,再走一小段山路,然后上高架,到市區(qū)。
原著中,出事的路段是山路。
阮晴一直蹙著眉,不斷地看后視鏡,像是等什么。
蕭景赫也沒有問,專心開車。車子離開國道,進入山路。
阮晴的心驟然收緊,路上的車子不多,偶爾經(jīng)過幾輛,因為是山路,開的都不快。
經(jīng)過一個拐彎,一輛銀灰色的中型廂式貨車出現(xiàn),車牌尾號是347,車的速度很快,限速四十,快開到七十。
阮晴記得,原著中撞翻阮培良車子的貨車尾號就是347,為什么這輛車子還在?難道當(dāng)初要殺阮培良夫婦的人不是東方刈?她不能讓悲劇重演。
阮晴:“攔住這輛車。”
蕭景赫加油門,貨車似乎知道他要超車,突然加速,硬是把蕭景赫給別了回去。
前面的就是拐彎,蕭景赫怕出問題,只能跟在貨車后面。阮晴打開導(dǎo)航,“前面的路是平的。”
蕭景赫再次踩油門,追上貨車,與貨車車頭齊平。
阮晴看向司機,司機是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一臉緊繃。
眼看著車子跑到了八十多碼,在山路上開這么高的速度很容易出事。
山路修的窄,每個車道只能允許一輛車子通過,若要超車,還得去對面的車道。蕭景赫的車子一直在對面的車道上面開,如果再來一輛車,很容易撞在一起。
蕭景赫一咬牙,車子猛然提速,在一個拐彎的地方,直接沖到了貨車前面。
貨車司機急忙踩剎車,拼命摁喇叭,他想超車,可是蕭景赫不讓,速度一點點往下壓。
阮晴給徐彩華打電話,“媽,你們在哪兒?”
“到半路了,過了這座山就到了。”
“你們開車小心點,別讓爸開那么快。”只要不在山路上相遇就行。
“放心吧,你爸爸開車穩(wěn)著呢。”
“那就好。”阮晴舉著手機,沒有掛。
身后的貨車還在按喇叭,只要蕭景赫不讓,貨車就過不去。
蕭景赫一直壓著速度,兩輛車一前一后,開出了山路。
阮晴看到了阮培良的車子,剛剛松了一口氣。后面的貨車突然調(diào)轉(zhuǎn)方向盤,朝對向車道開了過去。車的速度極快,眼看著要撞上阮培良的車子。
阮晴大喊:“小心!”
蕭景赫一腳油門,對著貨車的車頭撞了過去。劇烈的沖擊力,把前引擎蓋撞的癟了進去,貨車的車頭被撞歪,車窗玻璃被震裂。
同時,阮培良朝一旁打方向盤,車子在路上漂移,車尾撞上了貨車的車身,咣當(dāng)一聲,車尾燈被撞碎。
貨車司機踩上油門,轉(zhuǎn)過車頭,先把蕭景赫的車子給頂出去,又朝阮培良的車子撞去,一下子撞在了車尾,車尾部被撞的變了形,車子被推著不斷朝前走,眼看著要撞上護欄。
蕭景赫解開安全帶,跳下車,朝貨車跑過去。他抓著車前的后視鏡,跳上貨車,用手肘撞碎玻璃,抓住貨車司機的胳膊,“停車!”
貨車司機咬著牙,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抄起保溫杯,朝蕭景赫的腦袋上砸去。不想?yún)s被人一家踹在胳膊上,保溫杯脫手飛了出去。
是阮晴爬上了副駕,黑著臉,朝司機的臉上狠狠砸了幾拳,直接把他打懵了。一手拉下手剎,貨車發(fā)出刺耳的剎車聲。
蕭景赫直接從窗戶里,把司機拽下來,碎玻璃扎進司機體內(nèi),司機嗷嗷慘叫。他滿身、滿臉的血,站都站不穩(wěn)。
蕭景赫的臉色鐵青,“誰派你來的?!”若是不擋著他,他直接把人撞死了!
“這這是意外,誰誰讓你一一直擋著我我的車。”司機笑的有些邪性。
阮晴跳下車,朝阮培良的車子跑去。車子的安全氣囊已經(jīng)打開,徐彩華嚇得臉色慘白,連叫都叫不出了。阮培良咬著牙,不停地喘息,他踩著剎車,身體僵硬的不敢動。
阮晴拍著車門,“爸媽,你們沒事吧,打開車。”
阮培良哆哆嗦嗦的打開車門,站在地上的那刻,腳一軟,險些倒了,幸好被阮晴扶住,“快看你媽。”
徐彩華受了驚嚇,身體不住的發(fā)抖。阮晴扶她下來,幾乎是拖到了阮培良身邊,“沒事了,沒事了。”
徐彩華抱住阮晴,聲音里帶了哭腔,“嚇?biāo)牢伊恕!?br />
阮晴冷著臉,她也嚇?biāo)懒恕K唵尾榭戳藘扇说膫冢皇且稽c兒擦傷,沒有大礙。讓兩人暫時坐在地上,徑直走向司機。
她拎起司機的衣領(lǐng),咬牙說道:“誰讓你來的?!說!”
司機舔舔干裂的嘴唇,“我說了,是意外。”
“還真TM嘴硬,你以為我查不到!”她氣得爆了臟口。
蕭景赫握住阮晴的手,“冷靜點,等交警來。”他已經(jīng)打了電話。
交警趕到現(xiàn)場,劃分責(zé)任后。蕭景赫給司機戴上手銬,押到市局。
阮晴帶阮培良和徐彩華到醫(yī)院做檢查,兩人都沒有大礙。只是作為當(dāng)事人,需要到市局配合調(diào)查。
阮晴坐在辦公室里,心有余悸。蕭景赫陪著她,心里有無數(shù)疑問,卻無從開口。
余茂學(xué)看過了沿途監(jiān)控后,沉默了。蕭景赫似乎知道這輛車會出事一樣,又是超車,又是壓速度。假設(shè)司機的目的是撞阮培良夫婦,如果不壓著他,以它的速度早就跟阮培良的車子相遇了。
不不不,期間阮晴給徐彩華打過電話,是這個電話,讓阮培良的車速慢了下來,兩輛車才會在國道交匯。
如果,阮培良的車子不減速,蕭景赫又放任貨車開過去,他們很有可能會在山路相遇。山路的邊上除了一排圍擋,就是山崖,如果被撞,車子滾下去,阮培良夫婦的命可能就沒了。
比起查貨車司機,他更想查查阮晴和蕭景赫。
司機被暫時羈押,因為涉及交通事故,需要交警給出鑒定報告。
余茂學(xué)讓簡世國和賀仲明去查貨車司機,到底是蓄意謀殺,還是偶然的車禍。
簡世國和賀仲明查到貨車司機叫孫煥,半年前前拿到的貨車駕照。他在一家貨運公司上班,準(zhǔn)備運送一批貨物到外省。
孫煥是個小混混,打架斗毆,賭博嫖/娼,搶劫強/奸,大大小小的案子犯過不少,服過刑,出獄后,到一家汽車維修店里打工。
因為和同事起沖突,辭職不干了。又去菜場里幫忙賣魚,因為有案底,老板不敢用,再次被辭退。
之后孫煥送了幾天快遞,又被辭,他消沉了一陣子,突然去考了貨車駕照,到貨運公司上起了班。
簡世國查了孫煥的考試記錄,合規(guī)合法。
孫煥租住在一處農(nóng)民房里,房間收拾的很干凈,陽臺放著灶臺和鍋碗瓢盆,灶臺也擦的很干凈,看起來,他真的是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賀仲明在陽臺轉(zhuǎn)了一圈,準(zhǔn)備進去,看到垃圾桶里扔著摔破的玻璃杯,杯子上還有血。他戴上手套,拿起碎玻璃,“老簡,孫煥的手受過傷嗎?”
簡世國走過來,搖搖頭,“沒有。”
“那這上面的血是誰的?”
“帶回去。”簡世國低頭看垃圾桶,如果手被割破,總得找東西擦血吧,垃圾桶里沒有擦過血的紙巾。
簡世國和賀仲明回到里面的房間,仔細勘驗。賀仲明指著沙發(fā)腳,“這里看起來像被移動過。”沙發(fā)腿稍微斜了一點兒,露出下面的灰塵。
簡世國:“行啊,小賀,勘驗越來越有經(jīng)驗了。”
賀仲明憨笑,“這不是跟你們學(xué)的嗎,我也要進步啊。”
簡世國:“這里可能有過打斗,我叫痕檢過來。”
痕檢勘驗了房間,房間里確實經(jīng)過打斗,有些東西移動過后,又被恢復(fù)了原樣。經(jīng)過仔細勘驗,發(fā)現(xiàn)了一枚指紋,還有掉落的衣服纖維。
在跟孫煥的衣服經(jīng)過比對后,確認纖維不是他的,指紋屬于另一個人,碎玻璃上的血跡,同樣不是孫煥的。
只是不知道,這枚指紋和血跡是不是屬于同一個人。
余茂學(xué)聽完匯報,“再查下貨運公司,看看老板是誰,敢用有案底的人,這個人老板怕是不簡單。”
簡世國和賀仲明又去查貨運公司的老板,老板是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因為年輕的時候,失手殺人,做了十幾年牢。出獄后,先是跑貨運,后來開了貨運公司,專門收留一些有案底,準(zhǔn)備洗心革面的人。
他說孫煥來的時候,他們就說好了,必須好好做人,如果還改不了,就不用來上班了。
他知道孫煥撞死人后,嘆了口氣,“人各有命。”
簡世國:“孫煥這段時間有什么異常沒有?”
“最近他經(jīng)常嘆氣,還跟我說,人不能走錯路,想走正道,太難了。我問他遇到了什么難處,他不肯說。他說如果有機會重來,他一定好好生活。”
“孫煥最近有沒有見過什么人?”
老板想了一會兒,“對了,我有一天看到一個臉上有疤的人來找他。”
賀仲明暗驚,忙問:“多大年紀?哪邊臉上有疤?”
“一個中年男人,右臉上有疤,從下巴直到耳垂,看起來挺恐怖的。”
賀仲明沉下臉,是阿朝,這事該不會跟柯孝禮有關(guān)吧?
他們將調(diào)查結(jié)果上報,余茂學(xué)決定先提審孫煥。
孫煥是老油條了,經(jīng)常跟警察打交道,知道他們的套路,先自報家門,“我叫孫煥,31歲,貨車司機,曾經(jīng)坐過牢,你們那有記錄。”
簡世國:“既然這么清楚流程,就老實交代,為什么要撞阮培良夫婦?”
“我不認識什么良。”
“不認識你撞人家?!”
“前面的車一直擋著我,我著急送貨,到了國道就想超車,手滑了沒有握住方向盤,朝對面的車道沖過去了,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你二次撞擊?!”
“想踩剎車,踩錯了,踩成了油門。警官,我是開車撞人,不是謀殺。”
“二次撞擊等同謀殺!孫煥,趁早坦白,少做幾年牢。”
孫煥輕笑,“少坐幾年,多坐幾年,有什么分別。出來了,還不是當(dāng)你是罪犯,連個工作都找不到。”
簡世國道:“你這話說的就沒良心了啊,你們老板沒有收留你嗎。”
“老板是個好人。”
“他希望你能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可沒人給我機會啊。”
“機會都是自己給的。”簡世國拿過一張照片,“上面的人認識嗎?”
“不認識。”
“好好看看,別回答的這么快。”
孫煥撇過頭,“不認識。”
“可他找過你,你都敢殺人了,認個人都不敢?你以為你不說,我們就沒有辦法了,我們已經(jīng)抓了他。讓你認人,只是給你一個機會,別不識好歹。”
孫煥似乎不信,“你們真抓了他?”
“他叫阿朝,他的老板叫柯孝禮。”
孫煥的神情變幻不定,似乎在猶豫。
余茂學(xué)和簡世國都沒有說話,等著他主動開口。
“如果我說了,能減刑嗎?”
“我可以打申請說明情況。”
孫煥咽了口唾沫,“朝哥以前是在道上混的,下手又狠又黑。前幾天,他突然找我,讓我?guī)蛡忙。我問他干什么,他給了我一張車子的照片,讓我找機會撞一下。
我問他,撞一下是什么意思,他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我嚇壞了,我從來沒有殺過人。我說朝哥,你找別人吧,這事我干不了。
他說,如果我不干,就甭想在津口市混了,他還說,被人當(dāng)罪犯的滋味好受嗎,哪個老板會愿意雇傭有案底的人。如果我?guī)土怂鲁珊蠼o我一大筆錢,我可以自己開個貨運公司。”
簡世國:“你就動心了?”
“我猶豫了,老板雖然人很好,可我畢竟是給人打工,如果我能像老板一樣,自己開一家貨運公司,就再也沒有人看不起我了。
朝哥說,等他消息,這輛車的主人不經(jīng)常開車。今天上午我接到了朝哥電話,他給了我地址和路線,讓我從開貨車過去。我正好有一批貨要送,就按照朝哥給的地址,等在那。
過了大概一個小時吧,朝哥打電話給我,讓我開車走,還說要在山路相遇,山路最容易出事。誰知道碰到一輛卡宴,又超車又別車又壓速度的,要不然早就撞死他們了。”
那卡宴,就是阮晴的車子。
簡世國看了余茂學(xué)一眼,自從進來,他就不發(fā)一言,聽到這里,臉色更冷了。他站起身,簡世國跟他出去。
余茂學(xué):“拘捕阿朝。”說完,進了辦公室。
阮晴和蕭景赫已經(jīng)走了,余茂學(xué)看了眼阮晴的辦公桌,放不下心里的疑問。
突然,賀仲明跑了進來,“余隊,出事了,東方岳的女兒被綁架了!”
“什么時候的事?”
“就在剛剛,東方巖打電話過來的。他說他帶著東方沫在小區(qū)里玩,突然有兩個人走到他跟前,二話不說照頭就打。他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等那兩個人走了,才發(fā)現(xiàn)東方沫不見了。他在小區(qū)找了一圈,沒有找到,正準(zhǔn)備報警,綁匪的電話就打過來了,讓他準(zhǔn)備一千萬,不然就撕票。東方巖打電話到二隊,二隊的人都趕過去了。”
“有他們在,我們就不摻和了。”手頭的案子還沒有了。
“萬一跟東方岳的案子有關(guān)呢?還是去看下吧。”
余茂學(xué)搖頭,“不用。”
看他進了辦公室,賀仲明拿出手機給蕭景赫打電話。蕭景赫在阮家,阮家遭遇變故,他想陪著阮晴。
賀仲明:“余隊說,我們隊不過去了。”
“是誰綁架的?”
“不知道,我就聽了個大概。”
阮晴問出什么事了,蕭景赫道:“東方沫又被綁架了。”
阮晴:……
這么小的年紀,接連被綁架,怕是長不好了,她嘆了口氣,“是誰綁的?”
“還不知道,童海帶人去了,對方要一千萬贖金。”
“這么多,東方巖去哪里搞這么多錢。”世創(chuàng)不行了,東方巖又不是做生意的那塊料。前幾天他開了股東大會,準(zhǔn)備解散公司,在做財產(chǎn)清算。
蕭景赫思慮片刻,“我還是去看一下。”不看別人,就看東方沫那么小的年紀,被第二次綁架,怪可憐的。
“我也去。”他們本來在客廳的沙發(fā)上坐著,阮曜和苗婉盈也在。阮培良在樓上的臥室里陪著徐彩華,阮晴道:“哥,我們出去下,你們守著爸媽。”
“你們小心點。”
……
東方巖止不住的發(fā)抖,秋露露握著他的手,他的手很冷,像剛剛從冰水里撈上來。
東方巖:“我已經(jīng)很小心了,這段時間,網(wǎng)上都是我們家的負面新聞,我怕沫沫受傷害,一直拘在房間里。她實在是太悶了,我就想著帶她到小區(qū)里玩一會兒。就這么一會兒的功夫,人就沒了。”
東方巖的臉上帶著傷,額角貼著紗布,下嘴唇腫的老高。
秋露露跟著抹眼淚,“阿巖,你已經(jīng)做的很好了。”
“不,我什么忙都幫不上。爸媽出事,我沒本事查兇手。我哥出事,我沒本事管公司。現(xiàn)在,沫沫又出事,她要有個三長兩短,我該怎么跟哥交代。”
童海聽的心煩,“你一個大男人,哭哭唧唧的,像什么樣子。你是警察,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人不見了,就要把打你的人抓起來,你當(dāng)時在想什么?!”童海恨鐵不成鋼。
“我一下子慌了!只顧著找人了。”
童海瞪了他一眼,秋露露緊緊握著東方巖的手,討?zhàn)埖爻u了搖頭。
童海的電話響了,是方浩遠打過來的。他查了監(jiān)控,帶走東方沫的是個女人,女人戴著帽子,看不清臉。不過東方沫似乎認識她,在簡單的交談過后,女人抱著東方沫走了。
方浩遠頓了一下,說:“我也看著那個女人的身形眼熟,我視頻發(fā)過來,給東方巖辨認下。”
視頻很快發(fā)來,東方巖看了一眼就認出來了,“封媛!她綁架沫沫干什么?!”
“你認識她?”童海吃驚。
“她父親是封繁,曾經(jīng)在世創(chuàng)跳樓自殺。”
童海:“報仇來了。”
東方巖的臉色很難看,“他父親是自殺,跟我們有什么關(guān)系。”
童海瞥了他一眼,到現(xiàn)在他還覺得他們家是無辜的。
童海:“既然知道是誰了,直接聯(lián)系她吧,你有她的聯(lián)系方式吧?”
“沒有。”
童海:……
秋露露道:“阮晴應(yīng)該有,她們曾經(jīng)是朋友。”
童海:“叫阮晴過來。”
阮晴和蕭景赫正好到了,他們聽說是封媛,倒也沒有多少吃驚。現(xiàn)在網(wǎng)上到處都是東方家的新聞,封媛由此推及到自身,反應(yīng)過來封氏跟東方家有關(guān)系,找東方家的人撒氣,東方沫最小,沒有自保的能力,最容易成為撒氣桶。
阮晴給封媛打電話,電話過了好一會兒才接通,電話里傳來封媛冷嘲熱諷的聲音,“你給我打電話,真是稀奇。”
阮晴開門見山,“你綁架了東方沫?”
封媛冷笑,“怎么,現(xiàn)在出來裝好人?”
“你應(yīng)該綁架東方巖,東方沫太小了,萬一出什么事情,你逃不了干系。”
東方巖聽到她的話,神情復(fù)雜。
封媛笑起來,“小的才值錢啊,他們家現(xiàn)在就這一個獨苗了。”
“你要多少錢才肯放人?”
“一千萬啊,我剛才說了。”
“你給個賬號,給你匯過去。”
“我要現(xiàn)金。”
“一千萬的現(xiàn)金,你拎得動嗎?”
“用不著你管!”封媛突然發(fā)飆,“我就是要一千萬!”只有這么多錢,才能勉強彌補她遭受的一切。
“你覺得以現(xiàn)在東方家的情況,能籌到這么多現(xiàn)金嗎。”
“少廢話!我就是要現(xiàn)金!不然我就殺了她!”電話里傳來東方沫凄慘的哭喊聲。
東方巖如被踩了尾巴,喊道:“給她!給她一千萬!別傷害沫沫!”
阮晴立刻說:“好,給你一千萬,送到哪里?”
“晚上7點半,送到銀河游樂場門口。”
“時間太趕了,湊不齊那么多現(xiàn)金……”
“那就等著給她收尸!”封媛惡狠狠的,她已經(jīng)什么都不在乎了。
“好,馬上去湊,你別傷害孩子。”
“還有三個小時,抓緊。”
封媛掛了電話,阮晴問童海,“怎么樣?”
“信號在榮海匯府,一個爛尾樓里。”童海點人,準(zhǔn)備往那邊趕。
東方巖道:“我也去。”
童海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一行人往榮海匯府趕。
榮海匯府的開發(fā)商卷錢跑了,剩了個爛尾工程,ZF一直招標(biāo),可是沒有人接盤,就一直爛尾著。
一行人關(guān)掉汽車上的警報,悄悄接近,離爛尾樓還有一段距離就停了車,害怕汽車的轟鳴聲驚了封媛。
大家分成三組,從不同的通道分別進入爛尾樓,挨個房間尋找。
樓里堆了許多廢棄的建筑材料,各種爛木頭,不用的油漆桶。
阮晴小心繞過去,跟在蕭景赫身后,再后面跟著兩個民警。
上到五樓,突然聽到孩子的哭聲。
阮晴和蕭景赫立刻停住,聯(lián)系童海,童海帶著人同時靠近。
一行人悄悄往上走,孩子的哭聲越來越大,還伴隨著訓(xùn)斥的聲音。東方巖控制不住,要往上沖,被童海硬拉回來,狠狠瞪了他一眼。
童海打手勢,蕭景赫帶人從另外一條樓梯接近,他帶著人直接沖進去。
東方沫被綁在一把椅子上,椅子后面就是虛空。這里是八樓,周圍沒有圍擋,風(fēng)從外面毫無阻礙的吹進來。只要推一下椅子,東方沫就會從八樓掉下去。
東方沫哭的滿臉是淚,她看到東方巖,可憐兮兮的叫,“小叔,小叔……”
東方巖的心難受的糾結(jié)在一起,“沫沫別怕,小叔在。”他想往前,又被童海拽回來。
封媛就站在東方沫身旁,她同樣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扶著東方沫的椅子,“你們要是上前,我就推她下去。”她畫著夸張的妝容,穿一件寬大的襯衫,襯衫一角塞在褲子里,另一個角被風(fēng)吹了起來。
童海道:“你別激動,想要什么盡管說。”
“我說了,一千萬,錢呢?讓你們送游樂場,你們倒好,找了過來。我就知道阮晴這賤女人,給我打電話沒安好心。”
“你在說我啊。”阮晴突然走了出來,她笑盈盈的,朝封媛的方向走。
“站住!我叫你站住!再過來,我就推她下去!”
阮晴停住腳步,“你還真是越來越有出息了,敢殺人。”
“是他們逼我的!”
“沒有人逼你,是你自己走到今天的。封媛,何必呢,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孩子,沒有成就感不說,還要坐牢。”阮晴突然一指東方巖,“讓他來!”
東方巖:“好,我來!”說著就要往前走。
封媛:“站住!”
阮晴:“你以前不是喜歡他嗎,讓他死,比一個孩子死,跟讓你痛快吧。”
封媛哈哈大笑,“果然還是你懂我。”
眾人:……
這是什么談判方式。
東方巖苦笑,拿過童海身上的手銬,銬住自己的雙手,“現(xiàn)在可以過去了嗎?”
封媛:“你慢慢走過來。”
東方巖走到一半,“把沫沫放了。”
封媛猶豫了一下,解開東方沫身上的繩子,東方沫要跑,封媛拎住她的后衣領(lǐng),“你走過來。”
東方巖慢慢走過去,在距離東方沫五米的時候,道:“沫沫別怕,小叔來了!”
東方沫哭起來,“小叔。”
東方巖悲慟,快步走到東方沫跟前,去給她擦眼淚。
封媛突然拿起椅子,朝東方巖的后背上砸去,東方巖頓時被砸倒在地。
“啊!!!”東方沫尖叫。
東方巖深吸口氣,“沫沫,不怕。”他突然一腳踹向封媛。封媛整個身體朝后倒,她的雙手亂擺,去抓地上的椅子,沒有抓住,抓了個空,整個人朝虛空倒去。
突然,一只手抓了她的手腕。
封媛朝上看去,阮晴趴在地上,抓著她,因為太過用力,她的臉憋的通紅。
封媛獰笑著,“又來裝好人了,我不需要!”她去掰阮晴的手,誰知道被另一只手抓住,那只手干燥又溫暖,掌心有一點點的繭。
死都不讓她死嗎。
蕭景赫沉著臉,和阮晴一起拉她上來。
阮晴:“我確實又裝了一次好人。”她拿出手銬,銬住她的雙手,“在牢里,好好反思。”
就在阮晴他們營救東方沫的時候,余茂學(xué)那邊逮捕了阿朝,提取了他的指紋和DNA,跟在孫煥家發(fā)現(xiàn)的指紋和DNA相吻合。
阿朝沒有抵抗,攬下了所有罪名,他說是他自作主張,要殺了阮培良夫婦。老板在做生意方面有天賦,阮家的兩兄妹都不會做生意,這樣老板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接近阮晴,還能拿下阮氏。
柯孝禮被摘了個干凈。
余茂學(xué)頭大,這樣的結(jié)果,別說阮晴,他都不能接受。
民警突然過來找余茂學(xué),他說東方岳要見阮晴,有重大情況匯報。
余茂學(xué)想了想,叫阮晴去見他。東方岳的案子還沒有正式審理,可他的狀態(tài)卻像是已經(jīng)坐了許久的牢。
東方岳:“謝謝你救了沫沫,她沒事了吧?”
“在看心理醫(yī)生,醫(yī)生說她受到的創(chuàng)傷太嚴重,需要很長時間才能恢復(fù)。”
“都怪我,我沒有做好一個父親。”
“這些話留到后面說,你找我干什么?”
“是關(guān)于柯孝禮。”
阮晴暗驚,“你有證據(jù)?”
“我給過阿巖一把鑰匙,你跟他說,在我們的秘密基地里,他會帶你過去。”
“為什么突然想通了?”
“這是你救了沫沫的謝禮,我就這一個女兒,以后她怕是有吃不完的苦。”
“你在做這些事的時候,就應(yīng)該想到她。”阮晴站起身,“想要救公司的方法有很多,為什么偏偏要踩著別人的尸骨,就算救活了又怎么樣,晚上做夢的時候,不會夢到那些死者嗎。”
東方岳仰起頭看她,“我提供的證據(jù)如果有用,能不能減刑?”
“要看法院,我沒有這個權(quán)力。”
阮晴和蕭景赫一起去找東方巖,東方巖先后被打,臉腫的像豬頭一樣,后背也有傷,躺在床上動不了,秋露露這幾天照顧他。
阮晴說明來意,東方巖掙扎地坐起來,從床頭柜的抽屜里,拿出一把小鑰匙,“應(yīng)該是這把。”
“秘密基地在哪兒?”
“秘密基地是老房子的地下室,我們小時候經(jīng)常去里面探寶。老房子地址在……算了,你們帶我去吧,我也想知道我哥留了什么東西。”
“你能行?”
“我可以的。”
秋露露扶著他下了床,坐上蕭景赫的車,一起去老房子。
老房子是東方刈最早買的別墅,地下室兩層,地上兩層。東方刈在世的時候,會有人過來定期打掃,他死后,這里就再也沒有人來過了。
里面落了一層灰,沙發(fā)都用布蓋著。
秋露露扶著東方巖走下樓梯,進到地下二層。這里放著原木色的柜子,地上放著幾個箱子,箱子里有玩具,還有一些上課用過的書籍。
東方巖打開原木色的柜子,最下層放著一個黑色的小匣子,上面掛著一把黃銅色的鎖。他把鑰匙給秋露露,“打開它。”
秋露露打開鎖,里面放著一個針孔攝像頭,她拿起來給了蕭景赫。
東方巖道:“我能不能一起看?”
蕭景赫頷首,四人又趕去市局,交給毛宇。
毛宇在電腦上倒騰了一會兒,出了畫面。最先出現(xiàn)的是柯孝禮的臉,他坐在棕色的皮質(zhì)沙發(fā)上,看背景像在家。
柯孝禮道:“你怎么還在猶豫,一點兒都不像東方叔叔。”
畫面里出現(xiàn)東方岳的聲音,“萬一出事……”
“這事不用親自動手,隨便找個人去,出了事也查不到自己身上。”
“可我沒有人啊。”
“你仔細想想嘛,那些家里破產(chǎn)的富二代,單純的跟個小白花一樣,還不是隨你拿捏。”
“你這樣說,我倒是想起一個人來。”
柯孝禮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你看,人不就來了嗎。”
東方巖身體緊緊攥著拳頭,身體緊繃。他們雖然說的很隱晦,可他聽得出來,他們說的就是阮氏投毒的事情。其實,直到現(xiàn)在,東方巖還抱有幻想,他不相信東方岳做過那些,可現(xiàn)在,證據(jù)擺在眼前,讓他不得不信。
畫面突然黑了,毛宇剛要關(guān),蕭景赫攔住他,“再等等。”
畫面突然又亮起來,還是在柯孝禮的家里,只不過是在書房,柯孝禮的臉被書房的門擋住了大半。
他的表情有幾分不耐煩,阿朝站在他身側(cè),柯孝禮說:“東方岳這個廢物,連阮氏都搞不定,還得讓我出手。”
阿朝:“那阮小姐呢?”
“我做這些還不是為了她,誰讓她瞎了眼,看上了蕭景赫,她要是同意跟我在一起,我用得著費這么多心思。”
“可那畢竟是她的爸媽。”
“你想想,她爸媽出事,我像天神一樣出現(xiàn)在她身邊,挽救阮氏于危難,她不得感激涕零。”
“可是上次出現(xiàn)的是蕭景赫。”
柯孝禮狠狠剮了他一眼,“司機找到了嗎?”
“找到了,不過一直沒有機會。”
“沒有機會就等。”
“萬一被阮小姐知道,她爸媽出事我們策劃的,那她可能會把你抓進去。”
“那就永遠不讓她知道。”
阿朝低下頭,“我知道了,老板。”
畫面隨即黑了,有下樓梯的聲音,估計畫面是東方岳偷錄的。
阮晴轉(zhuǎn)身朝外走,蕭景赫趕緊追上去,“別沖動,交給余茂學(xué)。”阮晴的表情很可怕,像要殺人,蕭景赫怕她見到柯孝禮,直接把人給殺了。
阮晴是想殺人,可她還有一點兒理智,知道自己是警察,她徑直走到余茂學(xué)辦公室,“余隊,找到柯孝禮犯罪的證據(jù)了,馬上抓人!”
余茂學(xué)的冷臉上竟然露出一絲震驚,他去看蕭景赫,蕭景赫點頭,“證據(jù)在毛宇那。”
余茂學(xué):“我去申請逮捕令,抓人!”
審訊柯孝禮費了老大的功夫,他死不承認。還是利用視頻,先讓阿朝撂了,有了他的指證,柯孝禮才松口。
余茂學(xué)整理了一大堆資料,把東方岳連同柯孝禮一起移交給檢察院。
蕭景赫趕著回蘭蒼,他離開太久,那邊不斷打電話催他回去,案件堆了一堆。
阮晴休息了幾天,陪著徐彩華,她的情緒好一些,才繼續(xù)上班。
阮培良覺得自家最近太晦氣了,決定給阮晴兩兄妹訂婚沖一沖。
本來想一起擺個訂婚宴,但是蕭景赫脫不開身,只好先給阮曜和苗婉盈辦了。
苗婉盈是孤兒,沒有親人,只有一個閨蜜,苗婉盈的意思是大家一起吃個飯就行了。
可是阮培良打算大辦,一是阮家難得有喜事,二是阮培良想讓外人知道,苗婉盈是阮家的兒媳婦,出去的時候腰桿子能挺直。苗婉盈無依無靠的,他不想將來她受欺負。
阮培良訂了五星級酒店,來的也都是有頭有臉的人。
阮晴穿著一條淺綠色的裙子,身材窈窕,腰身盈盈一握。她笑盈盈的,望著來往的賓客,有一種前所未有的輕松愉悅。
“阮晴。”有人叫她,她轉(zhuǎn)過頭,一個年輕帥氣的小伙子走了過來,“你哥的訂婚宴擺的不錯啊,將來我們就按照這個規(guī)格來。”
阮晴翻白眼,“小屁孩,怎么哪兒都有你。”
譚北辰穿一套黑色高定西裝,眼睛亮晶晶的,“未來大舅哥訂婚,我當(dāng)然得來啊。”他見阮晴笑,也跟著笑起來。阮晴一步步走過來,他的心不受控制地劇烈跳動起來。
正在他想伸手的時候,阮晴越過他,走向他身后。他轉(zhuǎn)過身去,一個高大的身影走進了宴會廳。
蕭景赫不知道從哪里趕過來的,風(fēng)塵仆仆,黑色的夾克衫上竟沾了些灰塵。
阮晴替他撣去,“難為你了,大老遠趕過來。”
“未來的大舅哥訂婚,再遠也得來啊。”
阮晴噗嗤笑了,挽住他的胳膊,她得告訴所有人,這個男人是她的男朋友,將來要跟她共度一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