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五十只鮫人王 渺渺還喜歡我嗎？……

    許是擔憂溟汐的情況, 秦渺這一覺睡得不是很好，早晨六點多就醒了過來，她揉了揉額頭下了床。

    地耀星氣溫日益降低, 一打開窗戶透氣秦渺就被外面吹來的海風瞬間凍得一個激靈, 倒也不是說很冷，只是肌膚從室內轉到室外，一時沒能及時適應過來，生理反應受到刺激。

    只是，窗外的空氣很清新，適應一會兒后，只覺得心曠神怡。

    秦渺深呼吸一口氣, 她看向放在梳妝臺上的禮盒, 眉頭微擰, 想著溟汐分化的事, 決定繼續去海邊看看情況，若是能遇到其他鮫人, 也許還能打探一下他分化的進度。

    雖然秦渺一直不愿意和更多鮫人打交道增加危險，但事關溟汐, 她根本做不到繼續無意義的安心等待。

    她簡單洗漱了一下，才穿上一件薄外套, 抱著禮盒走了出去。

    別墅大門緩緩打開, 秦渺剛一走出去，就看到身子蜷縮靠在墻角的溟汐，銀色長發鋪滿了一地, 他微微閉著雙眼，長長的睫毛如同一片輕羽遮在他蒼白的面容上，淺黛色的眉頭緊緊擰著, 本就蒼白的臉龐更像是落了一層雪，越顯破碎精致。

    她步伐頓了頓，打量著他的模樣，驚喜的眼中又不禁帶著幾分遲疑。

    約莫察覺到別墅門的動靜，溟汐緩緩睜開眼，黑長濃密地睫毛往上抬，露出那雙漾著淺淺波光的深邃藍眸。

    他一眼便注意到了秦渺，初醒時剛還藏著些許晦暗的眼，瞬間蕩漾著欣喜的波光，情不自禁呢喃道，“渺渺”

    秦渺聞言眸光微動，溫柔的嗓音隱約多了一分不確定，“溟汐？”

    溟汐聽到這話，心尖不禁顫抖了一下，仿佛剛還滿心雀躍激動振奮的心跳一下子跌到了谷底，似乎停滯片刻。

    面臨秦渺的疑問，他幾乎是迫不及待地點頭，又忍不住小心翼翼觀察著她的臉色，像初初換一個新主人的小貓，帶著脆弱的不安和恐懼。

    當注意到伴侶并不像以往那么快速奔向自己時，溟汐腦子里又冒出臨走時藍修說的話：也許您的伴侶更喜歡雌性

    像循環播放，腦海里不停放著這些聲音，他又像是終于等到了凌遲而如墜冰窖心灰意冷。

    他的渺渺，不愿意認他了嗎？又或者和藍修所說的一樣他樣子變了，她不喜歡自己了

    沒錯，溟汐的模樣確實發生了一些變化，鮫人分化前樣貌往往很難分辨出具體的雌雄，他們都長得妖嬈美麗，一旦選擇最終分化方向后，雌性會更有雌性的柔和美，雄性有關雄性的特征也會更清晰。

    比如溟汐雖然大模樣還能看出與過去的幾分相似，但他原本柔和的臉部弧線都變得冷硬了不少，他脖子上的喉結更清晰，之前狹長中帶著幾分微圓的眼也變得更深邃立體，至于身體，也發生了變化，看起來不再顯得那么瘦削，屬于男性的肌肉線條更流暢分明。

    雖然他還是他，但也就是這么多的細節變化，讓秦渺一時不敢認，甚至懷疑會不會是溟汐家族的某個兄弟。

    只是，他一開口，秦渺就察覺到那分熟悉感，所以才試探地問了一句。

    而現在，看到溟汐點頭后，秦渺心底那分緊緊提著擔憂的心總算落到了實處，她打量著溟汐的新變化，不得不說，看起來更矯健俊美了，仿佛天神下凡精心雕刻的精美模具，一筆一劃都勾在人的心上。

    秦渺臉忍不住悄悄熱了熱，她聽著自己飛快跳動的心臟聲，都沒心思注意溟汐的異樣，簡單平息幾分后，忍不住高興地湊了過去，將禮盒放在一旁環著他的脖子窩在他的懷里，一臉欣喜道，“太好了，你總算回來了�！�

    她睜著圓潤明亮的杏眼注視著他，而溟汐，感受到屬于伴侶的芳香和溫度后，差點冰凍死寂的心臟又開始升溫恢復劇烈的跳動。

    他下意識將伴侶摟在懷里，剛悲春傷秋透著水霧的澄澈雙眸深情而又專注地望著她，像找到失而復得的寶物，手微微用了點力，蒼白的臉頰依戀地在她臉側蹭了蹭，情不自禁輕聲道，“還好，渺渺還喜歡我�！�

    “渺渺，我的渺渺”

    他與她臉貼著臉，柔啞清越的嗓音帶著幾分膩歪的甜意一直在秦渺耳邊叫著她的名字，秦渺被叫的忍不住腳趾都曲起，面紅耳赤嘀咕著，“怎么一回來就這么黏膩，我不喜歡你喜歡誰啊”

    她說話聲音有些小，但溟汐卻一字一句聽得很清晰，每一個字都深深刻在他的心上，他忍不住抬手勾住她的下巴，帶著以往未曾有的急促之意，迫不及待地吻住她的雙唇。

    他想，某一刻差點就覺得自己要死了，是他的伴侶

    救活了他，她還愛他，并沒討厭他

    一想到這個，溟汐微涼中又帶著濕潤的吻最后變得更為急切，與以往的耐心溫柔大不相同，秦渺一開始還有點跟不上節奏，但大概好幾天沒見了，她也很快沉浸其中，慢慢平復著幾日累積的思念。

    不過，吻著吻著，秦渺覺得臉上有些濕漉漉的，接著似乎有什么東西砸在自己的腿上，她不自覺睜開了眼，一邊嘴里應付著溟汐的力度，一邊觀察著他的模樣。

    她發現溟汐臉上濕意一片，原本根根分明的睫毛都沾著晶瑩的水珠，像掛上了絢爛的透明鉆石，閃著輝光。

    她忍不住怔愣，嘴里動作慢了下來，似乎察覺到她的分心，溟汐帶著點點不滿的力度輕輕吮吻了一下她的下唇，微涼的吻好像要帶走那一塊溫熱，又戀戀不舍珍視地輕柔舔了舔。

    秦渺忙推開了他，溟汐一愣，睜開了潮濕的雙眼，不安又失落地看著她，還以為自己又惹她不喜了，眼底帶著倉皇的忐忑慌亂。

    不過，秦渺很快雙手捧住了他的臉，溫熱的掌心似乎要驅散他臉上的寒意，嗓音無比溫柔詢問，“你怎么哭了？”

    溟汐與她臉對著臉如此近距離的相視，目光不由自主落在她泛著晶瑩光澤比一開始更為紅潤的唇瓣上，上面還殘留著自己濃郁的氣息。

    他喉結微滾，又似是赧然地垂下了眼，面對伴侶如此灼熱關心的視線，心底的無措散了些許，一想到剛為什么哭，不太好意思告訴渺渺，只別扭地小聲回，“沒什么”

    “是嗎？”

    秦渺不滿地哼了一下，看著剛落在自己腳邊的幾顆珍珠，眸光微閃，掃開他周身鋪滿的銀色長發，看到他周圍滿地又半隱在沙地內的白色鮫珠，擔憂中又帶著幾分氣惱，“那你怎么哭了這么多？”

    之前秦渺光看著他了，加上他頭發的遮掩沒注意到這些，這會兒一認真打量，才發現豈止是他剛才哭過的小珍珠，頭發后滿滿一大片，也不知道在自己沒出現時，溟汐在做什么。

    秦渺腦海里不禁腦補出不少畫面，她眸底的氣憤散去，越發揪心，“你怎么了？難道分化失敗了嗎？”

    “還是有人欺負你了？”

    “為什么哭？”

    秦渺越想越多，以至于自己眼眶都紅了，不自覺心疼。

    溟汐原本還想隱瞞，但一看到秦渺這個樣子，知道伴侶在為自己擔心到難受，瞬間心也像一只大手緊緊捏著，忍不住輕輕用唇安撫般在她眼睛上吻了吻，才羞赧回，“沒人欺負我，我分化成功了。”

    “那你為什么哭？”

    溟汐臉紅了一瞬，“我分化成了雄性”

    他說著偷偷瞥了一眼秦渺，見她臉色沒任何變化，才安心補充后面的話，“我以為你不喜歡我分化后的樣子，才哭的”

    秦渺差點氣笑了，她抽了抽鼻子，“誰告訴你我不喜歡的？我又沒見過你分化后的模樣，你怎么知道我喜不喜歡呢？”

    溟汐聞言，嘴唇微動，情不自禁問，“那，渺渺喜歡嗎？”

    秦渺臉霎時染上緋色，卻還是在他直勾勾又期待的眼神下，別過臉，“自然是喜歡的�！�

    溟汐嘴角立刻浮現喜悅的笑容，緊緊將她抱在懷里，又似一條磨人的大狗狗黏膩地纏繞在她身邊，對著她的臉頰親了親，又緩緩挪到她唇瓣溫柔地貼了貼。

    秦渺沒好氣地看著他，想了想又問，“那你什么時候過來的？”

    溟汐嘴還輕輕貼在她耳畔處，帶著幾分含糊，“凌晨就過來了，但是看到渺渺在睡覺，不敢打擾你。”

    “所以，你就這么傻傻地在這里等了幾個小時？”

    秦渺推開他的臉，看著他可憐兮兮還一臉委屈老實點頭的模樣，簡直想敲開他的腦袋看他在想什么，“你，真傻！”

    她還是控制不住沒用什么力氣拍了一下他的腦袋，“下次別這樣了，你有我別墅的指紋，直接進去就好，躺在沙發上都比外面沙地上舒適�！�

    “好，都聽渺渺的。”

    溟汐又黏人地用發頂在她掌心磨蹭著，直把秦渺手心撓的發癢忍不住藏起。

    說到沙地，她這才想起他們現在還坐在外面呢，剛看到溟汐回來，光顧著高興了，結果一不小心兩人在門口又黏黏膩膩親了好一會兒，幸好這里沒什么外人。

    想到這，秦渺掃過溟汐這張越發俊美卓絕的臉，暗道男色惑人，才把一旁的禮盒送給他，順便用衣裳裝起地上的大堆小珍珠，才回別墅。

    溟汐眉眼帶笑地緊緊抱著禮盒，如小媳婦般屁顛屁顛跟在伴侶身后。

    第52章 五十一只鮫人王 他的反應

    一進別墅內, 溟汐就迫不及待地打開了禮盒。

    他這次不需要用長長的指甲劃開禮盒外表的塑料封袋，小心翼翼地把禮盒上的那層取了下來。

    秦渺正在廚房冰箱內拿小蛋糕，她一邊拿視線還一邊偷偷地往客廳瞟, 觀察溟汐收到禮物的反應, 來確認他喜不喜歡。

    不過溟汐的表情向來好猜，他一看到禮物眼底就迸發出喜悅的光芒，一雙藍寶石般的眸子像注入了一層透明的水流，波光流轉熠熠生輝。

    秦渺注意到他又開始往自己脖子處比劃了，她差點沒憋住嘴邊的笑，又覺得有些無語，傻鮫人, 她送給他的是一艘現在時代看不到的帆船, 帆船上還站著一條鮫人, 鮫人手邊還牽著一個女孩。

    她刻的是他們兩個人, 不過，她技術還沒達到那么高深, 很難復刻人類外表模樣，只能看出三四分相似, 但就是這點相似，哪怕溟汐不知道, 他也明白這是他和渺渺。

    他想, 這是他收到最喜歡的禮物了，上面還有他的伴侶。

    溟汐又想隨身攜帶掛在脖子上了，但比劃后發現這艘帆船有點大, 不太方便，而且行動間容易弄壞。

    他不得不放棄這個念頭，溫柔地用指腹拍了拍帆船上女孩小小的腦袋, 眼睛泛著瀲滟的波光柔色，若有所感地與在廚房偷瞄的秦渺對視著，看到伴侶有點心虛地挪開眼睛臉頰紅紅的樣子，他又覺得心里癢，想親她。

    分化前，溟汐看到伴侶便會覺得腿癢，現在的癢意似乎更深刻了，在他無法觸碰到的地方。

    于是，他再度謹慎細心地將禮物封盒，然后摸到廚房，將伴侶身子壓在高大的冰箱上，輕輕在她臉側貼了貼，啞聲道，“渺渺，我又想親你了�！�

    秦渺臉頰發熱，沒好氣地推開他的臉，“別鬧，我正在拿小蛋糕了，你不是最喜歡吃草莓味的嗎？”

    溟汐抿了抿唇，“最喜歡渺渺�！�

    鮫人不懂情話，但他對伴侶的愛直白到每時每刻都在訴說著自己的情意，秦渺是個戀愛經驗不足的普通人，哪里能做到無動于衷。

    她眸光微閃，看著手上的蛋糕，叫來平安端走了，然后蛋糕一走她便轉頭把溟汐壓在她剛貼過的冰箱，捧著他的臉，用力地親了幾口，“男人，讓你勾引我�！�

    “做好被我親暈的準備了嗎？”

    溟汐眼中水霧彌漫，潮潤的藍眸含著星點笑意和無辜，眨了眨眼乖順地低著頭，含糊不清地道，“好，隨渺渺親。”

    秦渺眼睫微微顫動了一下，她總覺得自己被溟汐套路了。

    不過，誰讓他長那么好看還那么黏人呢？明明是一只鮫，結果更像一條大狗。

    想著，她惡狠狠地咬了咬他的下唇，沒到咬出血的地步，但溟汐下唇上出現了很清晰的一排牙印，只是，他并沒有發出任何痛呼，反而喉間溢出一道潮熱的低哼，還睜著濕漉漉的眼眼巴巴又直勾勾地盯著她，似乎在無聲催促她繼續。

    秦渺敗下陣來，老老實實親人了。

    不過，她親了幾下就覺得這個姿勢有點累，兩人身高懸殊，雖然溟汐為了方便她低下了頭，但她仍需仰頭，抬久了便覺得酸了，而且她也想嘗試溟汐那般用舌勾人，只是技不如人，反而把自己累得呼吸都不順暢，雙腿發軟。

    她泄了力氣喘吁吁地靠在溟汐堅硬的胸膛上，

    甩著腦袋，“累，不親了�！�

    溟汐手不自覺箍住她的腰，帶著幾分沙啞的嗓輕輕道，“那我來親，渺渺休息好嗎？”

    秦渺猶豫了一下子，想著拿出去的蛋糕，再不吃待會兒涼意就散了，上面的奶油就融化了。

    于是，她搖了搖頭，“先吃蛋糕�！�

    “好”

    溟汐微垂著眼遮住了眼底的遺憾，似是感覺到秦渺仍舊腿發虛，大手微一用力就單手將她抱在懷中，輕而易舉地將她帶回到客廳的沙發上。

    客廳內原本正在打掃衛生的平安，機械嘴吐出幾個字，“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然后便將打掃戰地挪到了二層。

    秦渺臉一紅，而溟汐唇角淺淺彎著，余光注視著平安離去的身影，顯然很滿意它主動給兩人留私人空間的舉動。

    秦渺一把把蛋糕塞在他嘴邊，一層薄薄的奶油沾在他淺桃色的唇瓣上，遮掩了幾分艷色，不過溟汐注視著她，又伸出舌頭一點一點地舔干凈了，嘴唇上瞬間又多了晶瑩的水膜，然后從秦渺手上接過了蛋糕。

    鮫人并不明白人類的勾引誘惑，他只是聞到鼻尖香甜的草莓香，有幾分渺渺熟悉的氣息，才不由自由地吞吃干凈，但他沒想到，剛吃完，自己伴侶又過來親了他兩口，才安分坐下來吃小蛋糕。

    秦渺恨恨地咬了一口蛋糕，發現自己的自制力從那一個吻開始逐漸變弱。

    不過，都怪溟汐，長那么一張臉，還那么無辜地對著她吃蛋糕，他根本不知道，他舔過的唇瓣大概沾了奶油殘留的油霧，看起來像q彈不已的草莓果凍。

    秦渺向來喜歡草莓味和芒果味的食物，看到這樣的果凍自然是忍不住咬一口的，果真還殘留了草莓奶油的香味。

    想著剛才的滋味，她不由地咽了咽嘴里的奶油，決心下一次一定要忍住，不能被一個男人牽著鼻子走。

    但是，秦渺剛在心里發完誓，蛋糕一吃完，溟汐就忍不住將她抱在懷里，親昵在她脖子間嗅聞伴侶身上比草莓還要濃淡清甜的香味，舒展愜意地翹起唇瓣，輕輕道，“渺渺，你說吃完蛋糕，可以繼續親的。”

    秦渺抗拒推人的手停滯在空中，溟汐抬頭，仿佛被水霧潤澤過的藍寶石眼睛含著絲絲縷縷柔情蜜意地看著她，她只看一眼，心尖便不由得顫了顫，手不由自主泄力搭在他肩膀上，微微抬了一點下巴，無聲的同意。

    溟汐立刻高興地覆了上去。

    他這次不再像別墅口時那么患得患失，似乎確認了伴侶對自己一如既往，他的吻又恢復了耐心溫軟，他輕輕地從伴侶唇縫中鉆去，微涼的舌頭引領著她溫熱的舌共舞，他也許不是一個好的舞者，但一定是一個極具耐力和溫柔的先領。

    一場冰與火、寒與熱的碰撞，促使彼此的心跳都仿若小鹿亂撞，卻又某一刻達到了高度契合的頻率相似。

    只是，這場吻開始沒十幾分鐘后，秦渺突然感覺到身下傳來了一股異樣。

    她不自覺挪了挪屁股，睜開眼稀奇地看著溟汐，溟汐似乎也察覺到了，并且因為她的扭動，一雙眼都流出了幾分晶瑩的水珠，他眨了眨，長長的眼睫帶走了那層多余的水霧，清澈的眸子隱約帶了幾分渴求和熱意直勾勾地望著她，嗓音莫名啞了幾分，“渺渺，對不起，我控制不住它。”

    溟汐雖然沒有過伴侶，但也沒到完全不懂的程度，大約鮫人族求愛很大膽，他以往領域巡游還見到過不少鮫人廝混的場面。

    鮫人分化前是沒有明顯的性別特征的，但分化后該有的就會出現，而溟汐他怕嚇到伴侶，還忍了一會兒。

    但就和分化初期不受控制的尾巴一樣，一遇到渺渺，一多和她觸碰，身體便不由自主激動。

    只是，這似乎比分化時還要難受，他忍不住下巴靠在伴侶肩膀上，在她耳邊按捺不住地輕輕吐息緩解身體內焦渴燥意。

    不知為何，這會兒秦渺的害羞情緒反而比較少，更多的是驚奇，之前不管她怎么動溟汐都無動于衷，以至于她差點都要以為鮫人是沒那東西的。

    而現在，她總算確認了溟汐身上的男性特征，雖然雄赳赳氣昂昂的，但就和它柔弱嬌憐的主人一樣，并不讓秦渺感覺到害怕。

    而且，區區一根，更不足為懼了。

    不過溟汐的呼吸聲似乎有點急促了，秦渺現在還沒做好大和諧的準備，擔心他憋下去難受，忍不住手指戳了戳他肩膀，輕聲道，“放我下來吧�！�

    溟汐聽到她要走，下意識摟她更緊，結果就是拖曳間，下腹又被拉扯到，他手力氣驟然一松，修長的脖頸微揚，喉間溢出一聲熾熱的低悶。

    秦渺趕忙自己下來，孩子不禁逗，她真的怕把他憋壞了，到時候自己幸福生活去哪兒找？

    溟汐手無力再牽住她，只能任由自己仰倒在沙發上，他脆弱修長的脖頸如一輪銀月彎曲著，喉嚨處隨著吐息上下起伏，看起來破碎又性感。

    秦渺在一旁小心的偷看，忙不迭地捂住自己的鼻子。

    當然她現在是不敢過去招惹他了，只能小心翼翼地與他保持著距離，讓他快點冷靜下來。

    第53章 五十二只鮫人王 看恐怖片

    好一會兒, 溟汐才覺得身體內焦躁的渴望散去。

    他忍不住扭頭看向在一旁又開始吃芒果味小蛋糕的伴侶，濕漉漉的眼睛里還帶著幾分控訴不滿和淺淺的委屈難受。

    秦渺一直在關注他的情況，自然注意到他的變化, 忙又冰箱里拿出一份草莓味小蛋糕安慰他。

    而溟汐, 看到伴侶拿著蛋糕坐在自己身邊后，那點委屈就立刻散了，神色微微舒展，接過蛋糕唇瓣翹起一抹笑容。

    秦渺看他乖乖吃蛋糕的樣子，心想：傻鮫人還是太好哄了。

    幸好對方武力高超，不然秦渺還要擔心他出門會不會被騙到圍裙都不剩。

    想到此，她視線不自覺又飄到他圍裙處, 剛才那東西輪廓那么明顯清晰, 溟汐里面一定是空著的吧

    意識到自己又在想什么后, 秦渺臉一紅, 忙收回了目光。

    而溟汐也悄悄并了并腿。

    并不是他不愿意給伴侶看，如果伴侶高興, 他可以任由她玩耍，只是溟汐感覺得到渺渺并沒有做好與他生崽崽的準備, 雖然她表現的不太明顯，但那會兒抱著她時, 他還是能感覺到她的退縮遲疑。

    伴侶沒做好準備, 溟汐也不忍心嚇她，而且沒有伴侶的安撫真的難受，比他分化還要難受上百倍, 偏偏這種感覺又不是痛，是一種從腹部內莫名燃燒的火焰，無法觸及, 就連身體的冰冷都無法澆熄。

    溟汐第一次體會到，有伴侶的滋味是快樂又痛苦的，但他還是慶幸自己有了伴侶，還是自己愛的伴侶。

    想到此，溟汐覺得嘴里的奶油又甜了一些，似乎還有渺渺的味道。

    他愜意又慢悠悠地享受著手中的小蛋糕，而秦渺已經吃第三個了，想到待會兒還要吃午飯，她忍住繼續吃第四個的手。

    今日溟汐回來了，秦渺立刻決定不直播。

    等他吃完小蛋糕后，她帶著他去了二樓，二樓里有不少客房，秦渺打算給溟汐準備專屬的一間，以后他再來找自己，即使不想打擾她，也不用在門外等一夜了。

    她帶他去房間里走了一圈，溟汐新奇地看著里面很多未曾見過的事物，時不時微微睜大瞳眸。

    兩人看完房后，秦渺就有點不知道做什么了，她想起以前談戀愛必備的一項看電影活動，決定與溟汐看一場電影。

    她平時一個人的時候膽子不夠大，但現在溟汐也在身邊，她決定看一部恐怖片。

    想著

    ，她立刻行動了起來。

    電視屏幕緩緩亮起，房間的窗簾立刻自動合上，燈光逐漸變得微弱，溟汐眸子微瞇，戒備的眼掃過周圍，確認無事才放松坐在伴侶身旁。

    不知道是不是新世紀的人類更追求刺激，電視一搜索，恐怖片的數量比之前普通電視劇數量還要多，就是名字有點奇奇怪怪，比如《科學怪大戰詭異》、《時空無限流[恐怖]》、《尋夢黑洞》

    大部分都是夾雜了點科技的東西，秦渺翻翻找找，總算找到了一部中式恐怖電影《喜嫁》，封面上的喜字還有一道大大的殷紅血跡，背景是灰色調牽著紅綢的新娘新郎。

    只是不知道評分為什么才5.6，評論區一堆都是說不恐怖的。

    秦渺雖然是想看恐怖片，但并不想看超級恐怖的恐怖片，尤其現在看個電視背景都被投射到室內，簡直身臨其境般更驚悚，她覺得這種程度的電影應該恰好滿足自己的需求。

    想到此，她又往溟汐身邊貼近了一點，才點擊了播放。

    客廳內，墻壁的畫面瞬間開始了變化，溟汐手臂環抱住伴侶的腰，湖藍色的眼夾雜著些許銳利打量，盡管之前就體驗過，知道這是正常的幻影，但感覺到伴侶似乎不大安心，還是謹慎地逡巡著周圍。

    電影緩緩播放，一點開就加載了劇情。

    電影背景是在古代一個窮鄉僻壤的小山村，這個村子有一個習俗，認為女子一旦超過二十歲還不結婚便是大罪，村莊的人便會強行為女子配婚，即使不愿意嫁也必須嫁，且成婚對象通常是五六十歲的老頭。

    因為村里的青壯年為了賺錢早早離開了村莊，而女子們自小被灌輸三從四德且不用讀書都留在了村中，久而久之，村里留下男子要么是幼兒要么是大齡老人，而女子配婚便只能從中擇選。

    整個村子的人都受這種想法侵蝕，誰也不覺得這種方式不對。

    直到，有一天有個女子滿20歲還不成婚，被父母和鄉親拖著與一個七十歲老頭結婚，那老頭滿臉麻子，還長著坑坑洼洼的疙瘩，而女子容貌姣好，她哪里愿意自己的后半輩子伺候一個老頭，在眾人的威逼下，她掃過同樣用氣憤、丟臉的眼神看著自己的父母，步入了喜堂。

    新婚夜第一天，村莊傳來新娘上吊自殺的事。

    與此同時，屏幕內晃過的鏡頭便是女子腿部以下穿著新娘的紅色繡鞋在屏幕內晃蕩的場景，客廳里背景都成了女子身后的喜桌，而喜桌兩側燃燒著兩根喜燭，中間放著象征早生貴子的四疊果盤。

    3D投放的室內，很清晰的傳出蠟燭燃燒的‘嗶�！�聲，還有喜房外賓客們歡喜的喧鬧聲，而喜房內還有新娘上吊繩子在房梁上的摩擦聲，一切聲音近在耳旁。

    這場景，乍一看感覺新娘就在眼前上吊。

    秦渺不爭氣驚呼一聲，雙手緊緊抱著旁邊的溟汐，溟汐立刻安撫地拍了拍伴侶的腦袋，將她摟得更緊了一些。

    秦渺現在沒心思注意那么多，她此刻心里只想口吐芬芳，這，這還不恐怖？

    而這，似乎僅僅只是電影開始，轉而便是播放片頭曲音樂了。

    秦渺小心臟亂顫，而接下來整部電影可以說是驚險刺激不斷，正片第一天埋葬新娘身體，忽略其中呼嘯的風聲和群起攻之村民的烏鴉，第二夜上吊新娘的丈夫暴斃于室，第三夜，村莊又死了幾個人，接下來的每天都有人死

    村民們顯然也意識到了這是新娘的報復，他們重金請來高人，將新娘尸體挖出，將她七竅盡數用物品堵住，仍舊帶著新娘妝容的殷紅唇瓣更是用針線縫得一絲不漏，最后將新娘尸體掛在烈日下整整三日，任其被烏鴉啃食。

    這三天，村民們過了安生的日子，沒再有人死，而新娘的尸體早就變得殘缺不堪，只是，在大批烏鴉的啃食下，新娘被封的七竅不知不覺松動開，嘴巴上的線也被咬斷，只剩下殘余的線頭掛在嘴角，像一道譏諷的笑。

    第四天，村莊再次狂風呼嘯，一夜之間，樹葉紛紛凋零，落葉七零八碎地砸在屋檐頂，房屋內的死老鼠一只又一只。

    村民沒將這些事放在心上，只有一個瞎了眼的老婆婆佝僂著身體，猙獰的面容笑道，“哈哈哈，結束了，都要結束咯”

    第五天，全村歿！

    影片的最后新娘的笑聲逐漸清晰，鏡頭緩緩移到她坐在枯樹上晃蕩的身影，她身上還穿著鮮紅的紅嫁衣，大紅唇瓣被分割了幾十道裂痕，而她身后，站著一堆穿著紅嫁衣面色蒼白的女人。

    她們靜默地看著充滿血腥的村莊，接著最后一秒，一個個統一地對著鏡頭露出笑容。

    秦渺嚇得面色發白，立刻按下遙控關閉了電影。

    溟汐聽到她粗重失序的呼吸聲，垂眸就看到她剛還有些紅潤的臉頰此刻一片蒼白，他心疼地將她抱在懷里，溫柔又愛憐地親了親她小臉，“怎么了？”

    秦渺雙手緊緊攀住溟汐的脖子，臉埋在他微涼又堅硬寬厚的臂膀上，緩緩平復心底的驚恐，她只想說新世紀的人類不講武德，這都不恐怖？居然還打那么低的分，她都不敢想前面那些《科學怪大戰詭異》9.2的評分能有多恐怖。

    她仍舊心有余悸地在溟汐懷里顫抖著，總覺得結尾前新娘們的笑容近在眼前。

    若是以前，秦渺害怕還不會這種嚴重，但她可是經歷過穿越的人，這世界又有溟汐他們這種超自然的生物，所以鬼什么的也不是沒可能。

    剛才的電影如風過無痕幾乎沒在溟汐心里留下任何痕跡，但他隱約猜得出秦渺似乎是被嚇到了，他柔聲安撫她，“渺渺不怕，這個世界我最強，沒有人能在我身邊傷害到你�！�

    秦渺耳邊聽著溟汐如此直接又狂妄的話，都沒忍心反駁‘鮫人王才是最強的’。

    她緊緊靠著他，嗅聞著他身上令人放松而又安心的氣息，好一會兒，小心臟才恢復冷靜。

    第54章 五十三只鮫人王 鮫人的永遠

    秦渺今日懶得動彈, 午飯是平安做的。

    飯后，溟汐看著秦渺送給自己的禮物盒，眼底泛著溫柔的波光, 啟唇道, “渺渺，我也有禮物送給你�！�

    秦渺睜著清亮圓潤的杏眼，驚喜高興地看著他，“什么禮物？”

    她說著還掃視了一圈周圍，今天溟汐身上難得連挎包都沒帶，他的禮物又放在哪兒呢？

    溟汐耳根微紅了一點，目光深情地望著她, “渺渺先閉上眼睛�！�

    秦渺聞言閉上了眼, 暗想溟汐現在居然還學會人類這套神秘感了。

    她腦中漫無邊際地想著會是什么禮物, 接著溫熱的唇瓣上觸碰到一抹軟糯的涼意, 唇縫被溟汐微微用力撬開，嘴巴里好像劃過一點帶著點涼意的東西, 她沒品嘗出什么味道，那東西就快速順著喉嚨被她不由自主地咽了下去。

    秦渺霎時睜開眼, 臉貼臉如此近距離地看著那雙泛著水潤柔色的藍色眸子，不由微微怔愣, 好像在一片蔚藍的汪洋大海內, 看到了獨屬于自己的身影，足夠讓人沉溺其中。

    她失神片刻，才往后仰腦袋, 與他保持了距離，疑惑道，“你剛給我吃的是什么？”

    溟汐未曾隱瞞, “那是鮫珠�！�

    “鮫珠？”

    秦渺眼眸瞪大了幾分，雖然不知道這是什么東西，但隱約猜得出這對鮫人而言很重要。

    “你喂我吃這個做什么？”

    溟汐似是有些許羞赧地垂下了頭，長長的銀發如流水般從他肩頭滑過，露出白玉耳上點點發紅的印記。

    “我們鮫人祖上便允許與人族通婚，鮫人壽命往往長達上千年，但人族壽命太短，祖上便想出一個辦法，那就是將鮫珠分給伴侶一半，這般，兩人可共享壽命。”

    “渺渺，我也想，與你永遠在一起。”

    他抬頭看著她，深邃溫柔的眼里滿是堅定認真。

    秦渺心頭大震，唇微張著，久久說不出什么話。

    她自己都無法確定能永遠喜歡他，永遠與他在一起，他卻能如此輕易地將鮫珠分享給自己。

    明明他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溫柔深情，但她卻莫名不敢與他直視，有些許狼狽倉皇地躲了開，睫毛輕扇了扇，終究囁嚅著道，“可，可是，溟汐，我自己都無法保證，永遠會喜歡你，你又怎么確定呢？”

    看慣了很多人的快餐戀愛，秦渺更在乎及時行樂，她可能很難去想未來的事，所以，也無法理解，溟汐怎么能輕而易舉地說出‘永遠’二字。

    她小聲道，“鮫珠，能拿回去嗎？”

    盡管很多時候溟汐像一個需要秦渺照顧，不諳世事的孩子，但在秦渺需要他的時候，他卻一直是一座堅強的后盾，給予她依靠。

    他微不可察地嘆了一口氣，輕柔地將她抱在懷里，大掌緩慢地撫摸著她柔順的頭發，嗓音充滿包容的耐性，“渺渺不用擔心，鮫珠分出一半，對我們鮫人并無多大的影響，你也不要有壓力，鮫珠是我自愿送給你的，不論以后你是不是還喜歡我，我都不會后悔自己的選擇�！�

    秦渺并不知道，鮫人至死一生中只會有一個伴侶，就和人生夙命一樣，他們的伴侶選擇就像冥冥中注定的那般，只有真正遇到了，才會分化，才會凝成鮫珠，否則，寧愿兩百歲就墜入死亡，回饋大海。

    而秦渺，便是溟汐心里唯一的一個，即使以后她不喜歡自己了，他也會在身后默默地守護著她，最后等到墜落之日，再帶著對伴侶的愛合上雙眼。

    所以，鮫人口中的永遠，便是真正的永遠，直至生命的盡頭，愛意也不會消亡。

    秦渺靠在溟汐的懷里，聽著他溫柔安慰自己的話語，一時心亂如麻，她開始有點理不清自己對溟汐到底有多喜歡了，但不可否認的事，對于與他更深的接觸，她也心甘情愿不會抗拒，只是，現在還有點沒做好準備。

    她手不自覺勾著他綢緞般冰涼的發絲玩，心思四處發散。

    溟汐垂眸指腹溫柔地拂過她輕輕擰起的眉頭，不忍心再看到她這般困擾的模樣，柔聲詢問，“渺渺想去海底看看嗎？”

    秦渺意外他突然轉移了話題，但她確實短時間很難弄清自己對溟汐的感覺到底有多深，所以并沒排斥他這個話，但一想到海底腦海里會莫名浮現上次被海水淹沒的場景，不得不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哪怕過了這么久，死亡的窒息難受還是會讓她對大海更心存敬畏。

    她有些猶豫，溟汐似乎也知道她在想什么，唇角輕淺彎出一抹笑，“現在渺渺不用擔心了，有了鮫珠，你能和我一樣，在海底如同陸地一般，不會再有呼吸的困擾。”

    “真的？！！”

    聞言，秦渺眼睛瞬間亮了。

    溟汐肯定點頭，秦渺果真不再遲疑，“好，那我們去�！�

    說起來，她以前就想過去海底浮潛呢，但她又比較宅，沒什么朋友一起，這個想法就一直存在腦海里并沒實踐過。

    秦渺先去換了一套輕便不影響行動的衣裳，是一套緊身衣褲，和泳衣有點像，腰腹處都完整地露了出來。

    溟汐臉紅了紅，目光似是不敢直視她白皙纖細的腰，輕聲道，“渺渺不再換一下衣裳嗎？”

    秦渺搖頭，“海底有很多海草水藻之類的，那些如果和衣服纏在一起也不方便，這套就很輕便了，還不會被海水泡發浮起來�！�

    她邊說邊尋思著，還要多準備幾套適合海底潛行的衣服了，說不定以后還會去常玩。

    溟汐勸了一聲，見秦渺說的有理有據，只能默默閉了嘴。

    但他雖然不敢看她腰腹處那片刺眼的白，卻亦步亦趨地跟在她的身邊，看到平安盯著這個方向，神色瞬間銳利地掃了過去。

    時刻等待主人吩咐任務的平安，立刻拖著滾輪腿前往機器人自動充電樁當一個死機器人了。

    溟汐收回了視線，又微不可察地與秦渺貼近了一點。

    伴侶，他的！

    第55章 五十四只鮫人王 海底同游

    收拾妥當后, 兩人便一起去了海邊。

    溟汐率先跳進了水，他特意露出了自己蛻化后的尾巴，愉悅地看到伴侶眼中的驚艷, 長長的藍色大尾興奮地擺了擺, 他伸出手道，“渺渺，下來吧。”

    秦渺從他尾巴上收回視線，她腳試探著踩了踩水，許是被太陽曬了好一會兒，水還有點熱度。

    她慢慢走到溟汐所在的地方，緊緊與他的手握著, 感覺到水浸在胸口處, 莫名有點害怕。

    她不太確定地再問了一便, “溟汐, 真的在海下不用呼吸嗎？”

    溟汐給了她一個安撫的微笑，“嗯, 不用擔心，渺渺, 我會一直跟在你的身邊�！�

    聞言，秦渺才慢慢趴低身子, 將腦袋埋在水里, 她一開始還是習慣性地憋氣，但實在憋不住了氣息頓時一松，心中下意識緊張, 結果發現似乎真的并不難受。

    她在水中左右甩了甩頭，似乎在玩，發現眼睛視物也不影響才興奮地站起來, 對著旁邊溟汐道，“真的！我真的可以不用呼吸誒。”

    溟汐高大地身子微彎了彎，傾身緩緩摸了摸她的腦袋，“走吧，我們去水下看看�！�

    “嗯嗯。”

    秦渺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她率先將身子沉入水中，接著溟汐也跟了過來。

    水下，他的臉更像是曬著陽光散發著溫潤瑩光的白玉，眉尾處的藍色鱗片好似活了起來，如挺立的貝殼張了開，又仿若呼吸節奏有規律的一扇一合。

    秦渺呆呆地看著他，手不由自主地伸向他的眉尾處，微小的氣泡在兩人周圍浮動，溟汐柔順地合上眼，任由她手貼了上去。

    鱗片依舊一張一合動著，但因為她手指停留在那，又似乎想要將她手指抱住無聲挽留。

    秦渺情不自禁呢喃道，“真美�！�

    溟汐睜開眼，水下越發剔透的藍色瞳眸專注地落在她身上，“渺渺也很美�！�

    秦渺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她臉微紅了紅，又驚訝發現自己在水下居然也可以說話了，真是很神奇！

    不知道什么時候，周圍聚集了一堆魚群，秦渺微瞇了瞇眼，率先往前游去，然后丟下一句話，“溟汐，你來追我呀。”

    溟汐聞言，尾巴擺動跟了過去。

    許是知道伴侶在和自己玩，他刻意壓制自己的速度，跟在她身后一米左右的距離，但目光卻始終牢牢攫住她，注視著她新奇和興奮地打量著自己生存的海底世界。

    她有點調皮，看到聚集在一起似乎說悄悄話的魚群會故意往那游，魚群瞬間嚇得四分五散，也會在環形魚群中留下的圈中穿過，那些魚膽子比較大，依舊保留著秩序，她像一個閃閃發亮的明星被魚群包圍著，眾星拱月，她便是那抹月亮。

    她看到漂亮的彩色珊瑚和從未見過奇形怪狀漂亮的魚還會高興地拍照。

    海底世界，是她從未探尋過的世界，一扇新世界的大門向她敞開，而她也如初生的孩童探索著這里的未知。

    不知過了多久，秦渺才有點游不動了，她找到一塊礁石靠了過去，那礁石洞中縫隙原本藏著一條魚，似是察覺到外面的動靜，小心翼翼地探出身子，又像好奇似地從秦渺光滑細膩的腰部游過，然后貼著她身子似乎在嗅聞著什么。

    原本落在身后的溟汐眸光微瞇，輕一擺臀，轉眼就出現在她身邊，面不改色將那條魚扔了開，掃過身后粗糙的礁石，尾巴不動聲色地環在秦渺身后給她靠。

    不用他多說，秦渺便自發主動地往他身上靠去，尋找著更舒服的角度。

    她舒適地窩在他懷里，仰頭看著藍色的水面，他們現在還沒在水下特別深的區域，所以可以清晰看到水面上浮現的粼粼波光。

    那些波光照到太陽，也在海底留下一個又一個透明的光圈，而很多魚兒似是好奇又似是在玩，沿著那些光圈游來游去，平和而又美好。

    這些場景，夢幻的似乎像動畫世界，美到任誰都會癡迷其中。

    她懶懶靠著他，輕聲說著，“溟汐，這里好漂亮啊�！�

    “嗯。”

    溟汐難得有些心不在焉地回應，余光掃過自己的尾巴，他的尾巴已經不知不覺環繞到渺渺的腰間，將她腰部那片白皙細膩徹底隱藏

    在藍色的尾巴內，不再露任何一分白。

    他眉間掠過一絲微不可察的滿足。

    對于大海，溟汐看了幾百年，他的新奇感自然沒什么，更何況所有再漂亮的東西在他心里都比不過自己的伴侶。

    他手微微環抱著她，耳邊聽著她絮絮叨叨地說著海底的事，盡管看倦了這里的一切，卻還是都會每一句認真地回應她，只不過時不時擺動自己的尾鰭。

    沒一會兒，秦渺就被他尾巴吸引了注意力，她不再說著大海那些事，而是目露癡迷地看著他的尾巴，手緩緩放了上去，“溟汐，怎么覺得你分化后，尾巴更好看了。”

    溟汐唇彎起，眼底閃過幾不可察的自得愉悅，柔聲道，“嗯，是這樣的，分化后尾巴顏色會變得更純粹一些。”

    秦渺發覺確實如此，現在的藍色看起來更加純凈，讓人光看著就覺得舒服喜歡，而且他腰部處環繞的一圈金鱗顏色似乎更閃耀了，哪怕在海底沒有太陽照射，都散發著金色絢麗的光澤。

    她愛不釋手地摸著，學著以往的習慣，摸著自己身邊觸手可及的尾巴。

    溟汐的尾巴很長，如散開藍蓮花的尾部她觸及不到，只能摸到放在腰上和靠近他腹部的距離。

    不過，這些對于她也足夠了，她手緩緩從下劃過，水下他的尾巴似乎更涼了點，但手感也更好，不會有魚身上的粘稠感，光滑而又干燥，摸起來很舒適，似乎堅硬中又帶著幾分柔軟。

    她手繼續往上，摸夠了藍色的鱗片終于將主意打在他的金鱗上。

    腰部的這圈金鱗，每一塊鱗片比下面的都要大，每一個都好似一塊美麗精致的金色貝殼，散發著貴重珍品的氣息。

    摸著摸著，秦渺發現以往溟汐嚴絲合縫的尾巴上居然出現了些許裂縫，金鱗下兩寸處那層藍色的鱗片微拱了起來。

    她緊張又擔憂，第一反應是不是溟汐受傷了，扭頭看向溟汐時，卻發現不知道什么時候他正靠在身后的礁石時，一雙藍色眸子失神發散地仰頭看著水面，淺緋色的唇微張著，眉尾處原本規律扇動的鱗片似乎速度加快了許多，還冒出一個又一個小指頭大小的白色泡泡。

    秦渺關切道，“溟汐，你怎么了？”

    溟汐說不出話來，他尾巴微微蜷著，有點忍不住想將伴侶再卷緊一些，似乎那樣兩人的距離能更貼近，但他又心知伴侶的脆弱，所以理智一直在和心底的渴望做抗爭。

    他唇微微吐著氣，喉嚨上下滾了好一會兒，才聚焦著眸子，依賴又脆弱地將下巴靠在她肩膀處，聲線帶著細微的顫抖道，“渺渺，尾巴，有點難受，你再摸摸�！�

    “不要停，好不好”

    他說一會兒就要歇息一下，原本短短的一句話，他似乎說了很久。

    他聲音近在耳邊，秦渺莫名覺得耳朵癢，腦袋想縮著躲開，卻被他雙臂有些牢地緊抱住，無法遠離。

    想了想，她隱約明白了這是什么原因，以前她摸他尾巴，他似乎也這樣過。

    只是，她不放心地看著他尾上那圈拱起的縫隙，“溟汐，你的尾巴怎么有縫了�！�

    不知道是她哪個字激到溟汐了，他的尾巴居然神奇地泛出點點粉色，他抱她更緊，挺立的鼻頭在她脖子間蹭了蹭，小聲道，“對不起，渺渺，那，那是”

    后面的聲音他輕輕地湮滅在秦渺的耳朵內，秦渺臉轟的一下紅了，比那冬日里的紅梅還紅。

    第56章 五十五只鮫人王 鮫人洞穴

    常言道：“好奇心害死貓。”

    這句話果真不騙人。

    秦渺原以為是溟汐受傷之類的, 卻沒想到是他那個

    說起來以前不論她怎么摸都沒看到過，大概是分化后才出現的變化。

    她忍住扒拉著鱗片去看看底下遮掩的到底是怎樣的沖動，在溟汐委屈乞求注視著她的目光下, 任勞任怨地伸手覆了上去。

    她把他尾巴摸了個遍, 甚至不知道他是難受還是舒服尾巴卷到了她身邊，她連尾鰭都觸手可及。

    那尾鰭是黏在魚尾兩側的部分，藍色微微透明，摸起來很軟，里面沒有骨頭。

    而他的尾巴后大魚尾上，可以摸到很多堅硬的骨刺，整體手感都不如魚身。

    許是她在魚尾上停留過久, 溟汐還微微有點不滿地用魚身蹭了蹭她光滑的小腿, 無聲催促她繼續。

    秦渺人都麻了, 摸了許久也不見那條縫消下去, 最后還是溟汐心疼她摸得有點發紅的手，染上幾分嫣紅之色的眼乖順愛憐地望著她, 顫抖著聲線道，“渺渺, 不要動，在這等我一會兒, 我馬上回來�！�

    說著, 他喉嚨又忍不住吐出幾口氣，在水下泛出幾個泡泡滾動，才快速地離開了。

    似是擔心她無聊, 臨走時還給她送了一個水泡，水泡里放了兩條彩色的魚。

    秦渺看著他逐漸消失在視線中的身影，對大海莫名的恐慌再次襲上心頭。

    恰在這時, 那兩條彩色魚拱著泡泡靠近了她，她目光落在魚身上，想到溟汐走時那雙焦渴又依戀看著自己的眼，心底的恐懼散了不少。

    其實，大海為什么可怕呢？

    一是水深不可測，淹死的風險很大，但她現在已經在海底可以自由呼吸了，并不阻礙。

    二是深海之處安靜到世界仿佛只有自己一人，如浮萍般渺小而又孤獨。

    不過她現在沒在深海，一抬頭可以看到水面上明亮的波光和周圍四處環繞的魚兒，最主要的是溟汐走前也特意給她留了兩只漂亮的彩色魚。

    秦渺神色放松了下來，她手指點了點泡泡和里面的魚兒玩耍，許是以為有什么好吃的，那些魚兒都會聚集在她手指頭處。

    秦渺忍不住又拍了很多照，這次她連自己都露鏡了。

    玩了一會兒，看到溟汐還沒回來，她心里又覺得過意不去，最開始摸尾巴的是自己，讓他燥火難抒的也是自己，現在還讓他自己想辦法解決。

    咳咳，怎么有種光玩火不滅火的感覺？

    當然秦渺也沒想到，溟汐反應居然那么強烈，只是摸摸尾巴，便能敏感到這種程度，但她并不清楚，鮫人的尾巴也只有伴侶才能摸，別人觸之輕則傷重則死。

    她看了一眼時間，又過了幾分鐘，溟汐總算回來了，他眼眶周圍原先莫名染上的潮紅褪去，尾巴

    秦渺偷瞄了一眼，有點遠，在水下看不太清他的尾巴縫有沒有合上。

    她心底不由得心虛，以后摸尾巴還是慎重一些吧，萬一多來幾次，把溟汐憋壞了怎么辦？

    溟汐不知伴侶所想，他緩緩舒了一口氣，看向秦渺，彎著唇，“渺渺要去我們鮫人洞穴看看嗎？”

    他剛才特意打了招呼，把那些礙眼的下屬都趕跑了，不然也不會花費那么久時間。

    秦渺好奇眨了眨眼，“那是你們住的地方嗎？”

    溟汐搖了搖頭，“是我們經常開會的地方，但我們住的也和這差不多。”

    “那你帶我去你住的地方看，可以嗎？”

    溟汐愣了一下，單身鮫人一般四海為家，也只有有了伴侶后才會有一個固定巢穴，這是以后用來專門孵蛋的地方。

    但是，他和伴侶確定關系不久，又加上分化一事，他還沒來得及做。

    溟汐突然覺得自己這個伴侶當的太不合格了，單身久了，連孵蛋巢穴都沒能及時想到。

    許是看到溟汐面露遲疑，秦渺還以為他不愿，正打算收回這話時，溟汐歉意地將她抱在懷里，柔聲道，“對不起渺渺，我還沒開始做，等過陣子好了，再帶你去我們的家好嗎？”

    他說著說著聲音有點低，似是覺得自己這個雄性太不合格了，藍色的眼眸中露出黯然沮喪之色，瞳仁周圍泛出點點紅絲，似乎在偷偷的

    流淚，只是，眼淚又融化在大海中，消失不見，只有幾粒小珍珠落在兩人身下的泥沙當中。

    秦渺忙安慰他，“沒事沒事，我也不是一定要看，只是”

    “你沒洞穴的話，那你以前都住在哪兒呢？”

    溟汐微涼的臉觸碰了一下她軟白的面頰，解釋道，“我們鮫人沒有伴侶時對住宿要求都不高，海底任何一處洞穴，都可以住�！�

    “哦哦�！�

    這么說來，溟汐是一直單身了？

    所以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

    秦渺獲知到這個信息后，心底不由得偷偷竊喜。

    她回歸到一開始的話題，“那你帶我去看看你們鮫人洞穴�！�

    “應該不會有其他鮫人在吧？”

    秦渺還不敢和其他鮫人面對面，生怕他們又想起了自己的存在，找自己的麻煩。

    溟汐眼睛又恢復光彩，“不在�！�

    他余光輕輕從秦渺白皙的腰和修長的腿掠過，不說擔心他們說漏自己的身份，他更不愿意他們看到渺渺的這般模樣。

    秦渺松了一口氣，但她游累了，并不想自己動，所以干脆伸出手讓溟汐帶自己。

    溟汐求之不得。

    他大掌牽住秦渺的小手，魚尾快速擺動，兩人便朝著更深的海底游去。

    隨著海面的光亮越來越遠，秦渺對深海的恐懼再次盤旋心頭，她不自覺伸手環抱住溟汐的腰，最后整個人幾乎窩在他的懷抱處。

    似是察覺到伴侶的不安，溟汐停了下來，他尾巴慢慢發出瑩潤的藍色光芒，照亮了兩人所處的這片海水。

    “渺渺，回去嗎？”

    秦渺看到他尾巴上的光后，恐懼淡了幾分，她問他，“大概還有多遠呢？”

    “應該還有兩三分鐘�！�

    “那繼續吧�！�

    秦渺想，來都來了，都游這么遠了，總得看看才不虧。

    溟汐不太放心地看著她，并沒動，秦渺緊緊抱著他的腰，臉頰埋在他胸膛，又催促了兩回他才前行。

    好在，如溟汐所說，確實很快就到了。

    遠遠的，秦渺就能看到獨屬于那一處的明亮光芒。

    那光芒穿過洞穴幾乎照亮了海水周圍十幾米的距離，秦渺甚至能看清海水中涌動的細小顆粒。

    很快，溟汐就帶著她來到了洞穴中。

    這座洞穴很大，秦渺被溟汐緊緊牽著游進去，可以看到洞穴壁上掛了不少珍珠珊瑚，這里的珊瑚和淺水區的不太一樣，會發光，她甚至還看到了拳頭大的夜明珠。

    秦渺驚訝不已，“你們怎么還有夜明珠？”

    溟汐解釋，“其實很多東西都是在海底找到的，也許是以前古人遺失在海里�！�

    秦渺突然想到之前他還給自己送過一個彩色的翡翠手鐲，那光澤感和瑩潤度，看著就不像凡品，也許確實是古人遺留的寶藏。

    兩人繼續往里去，一路上溟汐會偷偷觀察她的反應，看她喜歡什么。

    他悄悄記在心里，到時候再好好裝扮自己的新巢穴。

    鮫人洞穴，給秦渺感覺就像是動畫中那些虛幻的海底場景，什么會發光的彩色珊瑚、明亮的珍珠、還有一座寬大的貝殼椅。

    秦渺被溟汐帶著坐了一下，事后才被他告知這是鮫人王的專屬座位。

    秦渺火急火燎地帶著他站了起來，語氣深沉地告誡他，“溟汐，雖然我知道你有當王的夢想，但是我們也不能表現的太明顯了，知道嗎？”

    溟汐嘴巴微微動了動，最后在秦渺嚴肅的目光下乖乖點了點頭。

    鮫人洞穴探索之旅在此落下帷幕，秦渺又偷懶被溟汐抱著游回了海面。

    腦袋剛從海水中出來時，許是不適應，秦渺下意識瞇著眼難受地把臉埋在溟汐懷里，好一會兒，才松開了他。

    溟汐感覺到懷中的空蕩，心里快速劃過一抹遺憾，才跟在伴侶身后朝著沙灘走去。

    第57章 五十六只鮫人王 夢

    海洋的一次夢幻旅行讓秦渺暫時忘卻了恐怖片的影響, 但夜色漸暗，眼見著時間緩緩來到了晚上十點多，秦渺不得不與溟汐分開。

    雖然兩人關系看起來已經親近了許多, 秦渺卻還是沒想過讓溟汐過夜留宿, 許是情侶之間‘留宿’這兩個詞，本身就帶著某種曖昧的邀請，她覺得進展還是太快了點。

    她將人送出了別墅外，吹著微涼的海風望著遠處黑黢黢的夜幕，腦海不禁閃現恐怖片中的各種畫面，小心臟微抖了抖，又假裝若無其事收回目光落在溟汐清俊艷絕的臉上。

    分化的溟汐臉部特征越發深邃立體, 像是精雕細琢的神像, 每一寸五官的落處都恰合時宜。

    別墅兩側浮起的橘黃色燈光淺淺打在他的身上, 他眼睫毛很長, 狹長幽深的眸子下多了一層暗影，像是眼眸周圍掃上的黑色眼妝, 散發著魅惑味道，越發奪人心魄。

    秦渺看著看著也就完全沒心思將目光放在周圍的暗處, 她呆愣愣地望著他，溟汐也垂眸, 眼底盡數是伴侶的身影, 他欣喜享受伴侶驚艷喜歡的眼神，又慶幸自己長了一副好樣貌可以吸引到伴侶。

    不過鮫人族向來容貌都不差，溟汐想起族中另外那些長得更年輕的鮫人, 心中莫名升起幾分危機感。

    他不由自主開口，“渺渺，除了我, 你還會喜歡其他鮫人嗎？”

    秦渺從怔愣中回過了神，她圓潤黑亮的杏眸內染上疑惑，定定注視著燈光下映襯了幾分金色光芒的溟汐雙眼，不明所以，“�。繛槭裁催@么問？”

    溟汐抿了抿淺桃色的唇瓣，他高大的身子俯下，輕輕靠在秦渺的肩膀上，在她耳畔邊帶著幾分撒嬌和不安小聲道，“鮫人族樣貌都不差，族中還有很多比我年輕的鮫，渺渺會喜歡他們嗎？”

    秦渺‘噗嗤’一下忍不住笑出聲，她伸手擁住明明長得高大卻總這么小鳥依人依賴著自己的溟汐，嗓音溫柔又堅定，“當然不會�！�

    她不確定自己能否一直喜歡溟汐，但她能確定，她再也遇不到比溟汐更讓自己喜愛的鮫人了。

    不論是樣貌還是性格或者是從他身上感受到的始終如一的偏愛，讓她無比肯定這個答案。

    她想，能遇到溟汐已經夠幸運了，完美符合自己的理想要求。

    人在年輕時已經見過更驚艷的了，怎么還會為別的人停留？

    哪怕是鮫人也一樣。

    而且，她似乎一開始也不是因為溟汐的臉而喜歡他的

    這一刻，秦渺心里突然觸動了一下，對白天溟汐所說的永遠似乎有了更深層次的體會。

    被她抱著的溟汐很是高興她的答案，他聽出了秦渺口中的認真，所以也鄭重其事回她，“我也只會喜歡渺渺，不論什么樣的人類或鮫人，我的心臟只為渺渺跳動！”

    他話音一落，秦渺似乎真的感受到了他心口劇烈的跳動。

    大概想聽得更清晰，她默默與溟汐貼近了一些，感受著他身上微涼的溫度，卻又似真切觸碰到他熾熱的心臟。

    砰，砰——

    跳動聲如此清晰而又雀躍，每一聲恍若都在證實他說的每一個字。

    秦渺不由自主道，“溟汐，這么晚了，要不留下來睡吧�！�

    溟汐微愣，他眼底迸出驚喜的亮光，又帶著小心翼翼試探著，“渺渺說的是真的嗎？”

    溟汐對留宿并沒太多復雜的念頭，他只知道這是伴侶的邀請，意味著不用等待漫長的夜便可以繼續與伴侶生活在同一空間，感受四處屬于伴侶的氣息。

    而且，鮫人族中一旦伴侶邀請配偶住進自己巢穴，也代表著更深層次的認可，那樣相當于對所有鮫人承認自己非單身。

    也許渺渺并不清楚這些，但對溟汐而言，始終還是不一樣的。

    不過，他又覺得自己想多了，渺渺明明是準備送他離開，怎么又愿意讓他留下了呢？

    溟汐感覺自己幻聽了，但他還是忍不住詢問一遍。

    秦渺其實說出口就有點點后悔了，剛才也是氛圍使然，一下子沒控制住心動，但這會兒聽到溟汐不自信的語氣，她反而堅定了下來。

    “嗯，剛好今天給你準備了臥房，以后你就可以在那里歇著了�！�

    溟汐腦海里瞬間回想起臥房的模樣，那房間渺渺帶他走了每一處，房間里的浴缸她還告訴過他怎么裝滿水洗澡。

    雖然那不是渺渺休息的地方，但那些痕跡足夠讓他心中眷念歡喜，應該每一處都還殘留著伴侶的氣息。

    他看向伴侶身后早就自動合上的大門，反客為主地牽著她手印上指紋帶她走了進去。

    溟汐生怕這是伴侶一時興起而后悔，所以動作有些著急，但余光仍舊有一分心虛地時刻關注著秦渺，確定她臉上并無不快，邁出的步伐才恢復了輕松。

    秦渺不動聲色將鮫人自以為隱蔽的心思納入眼中，她眸底藏著一抹笑意，無聲地縱容著他的行為。

    回房后，秦渺再次教了一下溟汐怎么用浴缸裝水洗澡，她覺得溟汐不一定需要洗，但畢竟是鮫人，一定是需要水的。

    溟汐這些早就懂了怎么用，所以這會兒他看似在認真的點頭，眼睛卻始終悄悄地注視著伴侶。

    秦渺原本還想給溟汐拿一個吹風機的，但突然想起，他的頭發防水，只需要備一條擦去多余水分的毛巾就行。

    所以她環顧周圍，感覺差不多了，才準備離開。

    但準備出門時，溟汐卻又突然抓住她的手，輕聲道，“渺渺，我又想親你了�！�

    這一天下來，這都不知道是第幾回了。

    也許是熱戀期，秦渺也不排斥與戀人的親近，不過，男人還是不能慣著，她對他勾了勾手指，等溟汐以為她同意低下頭微張嘴后，卻又猝不及防在他側臉親了一下，“晚安�！苯又�不給他反應的時間，急忙回到了房間。

    等房門關閉的聲音響起，溟汐才后知后覺回神，他下意識摸了摸伴侶剛親過的位置，雖然沒能好好與渺渺親昵，但這樣的感覺也不差。

    想著，他唇瓣不禁高興地彎了起來，走到渺渺門口，也溫柔地說了一聲‘晚安’，才回臥房。

    秦渺靠在門上聽到他的聲音后，在她都不曾注意的時候眼角眉梢都染上了幸福的笑，直到她經過梳妝臺的鏡子，無意間掃了一眼，這才發現到這會兒了她嘴角的笑容都沒收起。

    她在鏡子前停頓片刻，才拿上衣服洗澡。

    夜里，秦渺躺在床上，她以為自己白天看了恐怖片會害怕會做噩夢，但不知道是不是清楚溟汐就在自己的隔壁，臨睡前她腦海里回顧的都不是恐怖片場景，而是鏡子中自己帶笑的臉。

    那是她第一次清晰看到自己臉上的這般笑意，原來人幸福的時候，真的能從眼睛和臉上看出來。

    伴隨著這種甜蜜感，她入睡得很快，在夢中，也沒有任何噩夢，但卻來到了海底一個洞穴內。

    許是白天去鮫人族會議室看了看，她夢中這個洞穴也和今天海底看的很像，洞壁上也放了很多五彩斑斕的珊瑚和珍珠，不過洞口左右兩側還掛著兩塊扇貝大的金色鱗片。

    這兩塊金色鱗片不自覺讓她想到了溟汐，便有了去洞中查探的念頭。

    大概秦渺能感覺到這是自己的夢，所以她并不害怕里面未知的一切，反而興致勃勃。

    洞穴有點深，她走了將近十多米才隱約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許是距離太遠聽得不太真切。

    秦渺忍不住又繼續往前，接著她看到洞穴深處，兩條巨大的鮫人正側擺尾聚在一起，長長的黑發垂曳在地，不知道在做什么。

    這兩條鮫人一條尾巴是藍色，一條是金色，看著都很華貴漂亮，不過這金色比溟汐身上的金色鱗片顏色看起來更深一點，一整條金色的尾巴更是酷似純金色的鎧甲；而另一條尾巴的藍色更接近溟汐分化前的顏色。

    這算是秦渺第二次見到溟汐之外的鮫人，第一次是鮫人王，但并未看到他的尾巴模樣。

    秦渺不明白自己的夢中為什么會突然出現兩個從未見過的鮫人，但好奇心驅使，還是默默往他們前面湊了點，也總算看到他們在看什么了。

    一個蛋，一個腦袋大小但有些微微透明的蛋，隔著薄薄的蛋殼，她甚至能看到蛋內的東西。

    嗯，看著像一條小小的蛇，蜷成一團，具體模樣看不太真切。

    就在這時，兩個鮫人又張嘴似乎在交流著什么，秦渺發現他們的嘴唇蠕動形狀有些奇怪，就像電視上某些時候出現的不對嘴型，似乎不是漢語，但奇怪的是，她居然能聽清他們說的是什么。

    “夫人，崽崽要出來了！”

    “哇，我們的崽崽好漂亮�！�

    秦渺直勾勾盯著他們的嘴，似乎意識到這貌似是鮫人族本身的語言，沒想到自己在夢中能聽懂，頓時覺得自己的夢更離奇了。

    不過，她看著兩人的臉，對溟汐說的鮫人族樣貌都不差有了更深的體會，豈止是不差，按他們以前的世界，隨便拉出去一個都能以臉成為頂流的存在。

    她快速收起眼底的驚艷，接著，她似乎聽到了什么裂開的聲音。

    她一驚，低頭一看，蛋殼開了。

    而那兩個鮫人也注意到了蛋殼異樣，頓時不再吭聲，一個個低頭靠著蛋殼越近了，但秦渺從他們擺動的尾巴可以看出，他們似乎很高興。

    蛋殼裂開似乎標志著蛋殼內的生物即將出來，接下來確實如此，里面小家伙破殼的速度比秦渺想象中的快，不過短短幾分鐘，它就快速從蛋殼內游了出來，小小的腦袋上還頂著一個蛋殼碎片。

    兩個鮫人幸福地依偎在一起。

    “崽崽好棒，破殼好快，看來以后一定很強�！�

    “哇，崽崽來娘親這！”

    小家伙破殼后，秦渺也認出來了里面蜷成一團的并不是蛇之類的東西，而是一條小鮫人，淺藍色的鱗片魚鱗大小，全長還不到她膝蓋處，但很可愛，還有一雙水汪汪的藍色大眼，迷迷糊糊看著人的時候簡直能把心都融化。

    別說秦渺這個外人了，身為小鮫人的親身父母，更是眼巴巴目光一轉不轉地盯著他。

    許是頭上還頂著蛋殼，又或者剛破殼游泳業務還不熟練，小鮫人游得東倒西歪，后來發現腦袋上的蛋殼始終都甩不掉，便委屈巴巴地游到母親懷里。

    他張了嘴，軟聲軟氣道，“娘期（親），殼，殼”

    藍色雌鮫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忙抱著崽崽哄了哄，快速把他頭上的蛋殼拿下來。

    蛋殼一拿下小鮫人似乎沒了惱人的重量，就又繼續在水中練習游泳技能，像一只笨拙的海馬，嘴里也吐著泡泡玩。

    不過，拿下蛋殼的兩個鮫人面色卻不再那么輕松了。

    “夫君，崽崽怎么頭發不是黑色的？”

    “夫人別擔心，許是還小，我們再觀察一下。”

    秦渺聞言，看了看奮力甩著小尾巴的迷你鮫人，又挪向他腦袋上還稀疏的短短銀色發絲。

    一個驚人的念頭在腦中浮起：她不會做的不是夢，而是溟汐以前生活的場景的吧？

    而這個念頭很快就被證實了，兩條鮫人商討后，給他取了一個名字：溟汐。

    這一次秦渺認真看了一下他們的嘴型，發現和溟汐教給自己的一樣，也就是說，他們說的的確是鮫人語，但她卻能聽懂。

    事到如今，秦渺一開始玩樂的心思少了很多，她更是將起初放在兩個鮫人身上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小鮫人身上。

    這么仔細看下來，確實是能從小鮫人的臉上窺到與成年后溟汐的幾分相似之處，瞳色、尾巴、頭發特征都一樣，只是這個時候他外表看起來尤為稚嫩，臉頰還有些圓潤，若不是他的名字，秦渺一時也很難確認到底是不是同一人。

    溟汐父母帶上他去了族中，他們是這一塊領地的王，所以孩子破殼了還需要讓大家認認臉。

    秦渺跟著他們，終于又看到了其他鮫人。

    她發現所有鮫人的頭發都是黑色，只有溟汐才是銀色，其他鮫人注意到這些后，他們雖然意外，但并沒多說什么。

    不管怎樣，對鮫人族而言，多一個新生命都代表族群能更加永久的傳承。

    眾鮫人送了不少禮物，溟汐父母高興的接過，而小溟汐已經混在禮物堆里打滾了，即使還小，他也知道挑里面顏色最多看起來最亮的寶貝。

    秦渺又細心打量了一下其他鮫人，忽略他們同樣妖異美麗的臉，發現大部分鮫人身上都會備彩色或亮晶晶的配飾，有些是一根彩色的細帶，有些是亮閃閃的珍珠，不管怎樣，他們似乎喜歡的都是顏色很鮮艷或明亮的東西，而越復雜的色彩越得他們歡喜，就和小溟汐此刻手上的彩色瑪瑙石一樣。

    秦渺不禁想起自己以前給他送的魚骨梳，她一開始選擇這么一種材料，也是一防水二防腐，能保留更久一點，但比起鮫人們喜歡的，確實有些太過灰暗單調了一些。

    只是，溟汐從未表現過不喜歡，反而總滿心歡喜地攜帶著。

    她想會不會有人嘲笑過他

    一時間，秦渺突然懊悔以前還是太敷衍了。

    她心神微晃，而很快鮫人群也散去了，只剩下地上一堆的禮物和興奮到摸著禮物往脖子上比劃的小鮫人。

    看到這一幕，秦渺突然笑出了聲，真是，原來從小時候就開始喜歡把東西掛脖子上。

    他的父母似乎也看出了他的喜好，用長長的指甲刮下一塊小的彩色瑪瑙石，然后扯出一段鮫絲給他做了一個小項鏈。

    小溟汐愛不釋手，又默默捧著另一顆比他拳頭還大的夜明珠遞過去。

    “小孩子不要貪心�！�

    溟汐父親輕點了點他腦袋，小溟汐懵懵懂懂眨了眨眼，依舊用無辜清澈的雙眼望著他，又看了看自己母親。

    溟汐母親率先敗下陣來，看了自己夫君一眼，溟汐父親沒有說什么，但早就心在孩子的眼神下融化成一團，最后為了避免孩子天天戴著影響游泳，用夜明珠給他做了一個小手杖，溫聲道，“等你長大了，我再給你做項鏈。”

    小溟汐沒再糾纏，又奮力拖著小手杖跑了。

    可惜手杖比較沉，他拖了一會兒累得氣喘吁吁，最后只能讓父母放到了他一開始出生的洞穴內。

    鮫人成長一天一個樣，不過一個月時間，秦渺就看著小鮫人身長超過自己的膝蓋，短短稀疏的銀色頭發也已經長到了后腦勺。

    小溟汐看起來就像一個漂亮的小姑娘，精致的五官總讓秦渺以為他是個女孩子，但自己又比誰都清楚他是男的。

    小溟汐最近有了一個新的愛好，他開始在族中各處地方尋寶，他看到漂亮的珊瑚會拖回來裝飾自家洞穴，甚至連鮫人族開會洞穴內的彩色貝殼也沒放過。

    族中那些大鮫人不會說什么，反倒是溟汐的父母總會在背后默默補齊。

    孩子拿了什么，他們便補什么。

    小溟汐樂此不彼的開展自己的尋寶活動，他的父母也縱容著他，在他們看來，這還是小孩子認識這個世界的一種方式，他們不會扼制這種天性，至于很多該教育的后續都會教育清楚。

    時間就這么緩緩過了一年，而夢中的日子似乎如流水一般，轉瞬即逝，一年時間，小溟汐直立尾巴只比她矮半個頭了，腰部原先不太清晰的金鱗也逐漸展露出他亮眼的顏色。

    他似乎很喜歡這圈金鱗，總是蜷著身子自己摸著自己尾巴玩，然后又眨著亮晶晶的眼游到父母身邊，得到他們夸贊后，才會心滿意足地去檢查自己的小寶庫。

    一年時間，他的寶庫已經堆積了小半個洞穴，這個洞穴是溟汐父親特意給他挖出來藏寶的地方。

    他一如既往地巡視一圈后，高興地在上面躺了一會兒，才帶著瑪瑙石和夜明珠項鏈出門繼續開始今日的尋寶活動。

    不過，今天似乎遇到了一點阻礙。

    溟汐游到了一塊新領域，在這里，他遇到另外一條比自己小一點、尾巴是紅色帶一點點金黃的小鮫人。

    她有著一頭濃密的黑色頭發，瞳色是紅色，長得白雪可愛。

    似乎是第一次見到溟汐，她高興地往他方向游了過來，興奮道，“你好，我叫西婭，你叫什么名字？”

    小溟汐第一次見到同齡人，他眼底也有幾分好奇地打量，不過他似乎不喜歡與陌生鮫距離太近，秦渺清晰看到他不動聲色往后退了半圈，才回，“我叫溟汐。”

    “溟汐？名字真好聽。”

    “你長得真好看，你的尾巴好漂亮，以后你可以當我的伴侶嗎？”

    秦渺還以為小姑娘是打算和溟汐交朋友，沒想到一下子來了這種話。

    秦渺：“”

    她嘴角有些無語地抽了抽，打量著小姑娘稚嫩的面龐，小小年紀倒是挺有眼光的。

    不過也怪不得人家會有這種想法，溟汐雖然還小，但已經初露成年后的風華，他五官本就長得精致，平時愛微抿著嘴，配上腰部那圈金鱗，很像一個矜貴傲嬌的王族小皇子，總是人群中最亮眼的崽。

    當然小姑娘也長得很不錯。

    秦渺有些好奇小溟汐的答案，但讓人氣憤的是，如此關鍵的時刻，下一刻她居然就醒了�。。�

    她閉著眼想繼續回到夢中，但不論怎樣都無法入睡，太陽透過窗簾縫從外面照了進來，她看了一眼時間，才發現一不小心又睡到了十點。

    這一覺睡的倒是很不錯，但秦渺心里仍舊充斥著怨念，差一點，差一點她就可以聽到溟汐說什么了。

    那小姑娘長得那么好看，尾巴顏色又那么鮮艷亮麗，恰好是小溟汐很喜歡的顏色，他不會答應了吧？

    秦渺越想越抓心撓肺，甚至不知道為什么，一想到這種結果，哪怕知道小孩子童言無忌，她還是心里冒出點點酸意。

    誰能想到，她有朝一日還會吃一個小孩子的醋？

    秦渺忙甩了甩頭不讓自己多想，她去廁所洗了把臉拍了拍，看了看鏡中自己白里透紅的面頰和棕色的瞳仁，想到住在自己別墅內的溟汐，她不禁翻出了一個粉紅色漸變的夾子，然后夾在了頭上，又從衣柜里翻出紅色的襯衫，配上深藍色的牛仔裙，戴上溟汐送給自己的鮫珠項鏈和藍色耳環，打扮出了幾分多巴胺色彩，才走到隔壁房間。

    隔壁房門已經打了開，證明溟汐起了。

    她往樓下看了一眼，客廳空無一人，只有平安在認真勤奮地打掃著衛生，但是廚房處又傳來了不小的動靜。

    平安在客廳，廚房是誰不言而喻。

    秦渺好奇往廚房走去，就看到溟汐系著她往日用的圍裙，正手忙腳亂的在煎蛋。

    秦渺打量著他的后背，她買的是藍色格子圍裙，此刻，圍裙上藍色的帶子正系在他光裸的后背處。

    往下他穿著的米色圍裙淺淺包圍著他身后的翹起輪廓，往上，他緊繃的肌肉令人血脈賁張，明明白皙的皮膚看起來細皮嫩肉，偏偏每一寸肌肉紋理都透著勁瘦健壯。

    秦渺摸了摸鼻子，慶幸自己還沒流鼻血。

    似是發覺到她的到來，溟汐手上還慌忙握著鍋鏟，偏頭不忘提醒她，“渺渺，廚房油濺，你先去客廳等著，早餐馬上好�！�

    溟汐這么一側身，秦渺還看到他圍裙前突出兩個印記，她不爭氣地仰了一下頭，生怕鼻血流出來，但下一瞬又聽到溟汐嘴里低喃的話語，“渺渺好看，喜歡�！�

    秦渺注意到溟汐眼中毫不掩飾的驚艷，暗哼一聲，她這可是從夢中得來的經驗，溟汐果然喜歡這個顏色，那小姑娘的尾巴可不就是這樣的紅色系嗎？

    他不會真答應了吧？

    想著想著，秦渺嘴里更酸了。

    就在這時，廚房傳來了清晰的糊味，溟汐遲鈍地回過神，忙給蛋翻身，看著蛋焦黑的模樣，動作更慌亂了，但還是溫聲道，“渺渺再等我一會兒，就好了�！�

    秦渺收回思緒不再讓自己多想，她聽著鍋里噼里啪啦的聲音，看著溟汐手足無措的樣子，還是道，“我來吧。”

    溟汐聽到秦渺要過來，忙用鍋蓋蓋住煎蛋防止濺油，又把火關了。

    秦渺走了過去，看到他白皙的雙手上都沾滿了不少油漬，哪怕他體溫低，這上面還是留下了點點紅色的痕跡。

    她心疼地給他吹了吹，想著溟汐剛剛這么努力的模樣，哪還有心思想那些有的沒的，心都軟了下來。

    溟汐不自覺蜷了蜷手，低頭神色黯然道，“渺渺，我是不是很沒用啊，煎蛋也不會。”

    他還特意問平安挑了比較容易的菜譜給自己，結果，他還是做不好。

    溟汐不想只靠自己的臉吸引伴侶，因為他知道鮫人族很多鮫都長得很好看，而他也在電視上聽說過‘想抓住一個人的心就要抓住一個人的胃’，所以他想練習自己的廚藝，靠自己的手藝征服伴侶，這樣任憑別的鮫多年輕多好看，都無法像他一樣掌握人類的食材。

    只是，想象很美好，廚藝計劃剛開始就遇到了重重挑戰。

    秦渺安撫地摸了摸他腦袋，“當然不會�！�

    “很多事其實并不在乎結果，而在乎這個過程，你有這個心意已經很好了�！�

    溟汐濃密的睫毛顫了顫，才輕點了點頭。

    他看到秦渺揭開了鍋蓋，有些不好意思地別過了腦袋，卻又用余光小心翼翼觀察她的表情。

    渺渺臉上有淡淡的笑意，卻沒有任何嫌棄，他掃過鍋里焦黑的一半蛋，默默抿了抿唇。

    渺渺真好，他這么沒用，這點簡單的事做不好，她都不會嫌棄他。

    不過，那個蛋是吃不了了，因為一面已經完全黑了，鍋里的油也成了黑色。

    秦渺把蛋扔進垃圾箱，然后自己去冰箱拿了兩個新的蛋。

    她快速掃了一眼，發現原先買的二十幾個蛋似乎一下子少了一半。

    但她并未責怪溟汐什么，只是若無其事繼續做接下來的事，而溟汐也很主動承擔把鍋洗刷的干干凈凈。

    秦渺用吸油紙擦干了炒鍋，一邊倒油煎蛋一邊溫聲告訴溟汐怎么煎蛋不用擔心濺油。

    溟汐認真地在一旁聽著，一顆冰冷的心卻幾乎融化在伴侶溫言軟語當中。

    秦渺一人煎了一個蛋，又煎了點吐司，給兩人做了一個簡易的三明治。

    溟汐高興地吃著，時不時夸贊，“渺渺，真好吃�！�

    秦渺勾了勾唇，笑意淹沒在低頭吃三明治中。

    其實三明治還是以往她做的那個味道，但秦渺總覺得比以往好吃。

    怪不得人們總那么在乎情緒價值，有溟汐這樣一個永遠不會掃興時時鼓勵附和自己的伴侶，只會更幸福。

    不過有些事還是逃不掉的。

    簡易早餐后，秦渺與溟汐靠在坐沙發上看電視，腦海里不禁又冒出夢里的那些事。

    她問道，“溟汐是夜晚出生的嗎？”

    溟汐乖乖地點了點頭，“渺渺怎么知道？”

    秦渺當然是夢中看到的，他父母給他取名為汐，就是因為他在夜晚潮退時破的殼。

    不過她暫時還沒摸清這個夢到底是什么情況，便沒多說，只是道，“突然猜一下的，沒想到猜對了。”

    溟汐眨了眨眼，彎唇亮晶晶地看著她，“渺渺真厲害�！�

    秦渺臉紅了一下，她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才繼續說，“你小時候是不是很受歡迎呀？”

    “應該很多女孩子喜歡吧？”

    溟汐聞言，身軀突然緊繃了起來。

    第58章 五十七只鮫人王 小溟汐

    秦渺察覺到溟汐細微的變化, 她微瞇了瞇眼，靜靜地看著他。

    溟汐抬起眼皮有些謹慎地打量著她的臉色，不知為何, 他隱約能感覺到伴侶身上的不高興, 雖然渺渺嘴角還掛著一抹淡淡的弧度，但眼神似乎并非如此。

    他心下不禁緊張了起來，回想剛才她問的那句話，小心斟酌道，“還好，我有時候并沒那么受歡迎”

    秦渺不太相信后面那句話，因為在夢中, 哪怕是他自己都很喜歡自己的尾巴, 就連那個小姑娘見第一眼也喜歡上了。

    溟汐的尾巴對鮫人族而言應該是很明亮鮮艷的色彩, 沒道理不受歡迎。

    她沒反駁他這句, 只是似笑非笑，“那你還記得一條紅尾巴的鮫人小姑娘嗎？”

    這一次, 溟汐眼中露出真切的迷茫，他從腦海里搜索著過往的記憶, 紅尾巴的鮫人他族中就有，但是紅尾巴的小姑娘？

    他尋摸半晌, 搖了搖頭, 很是認真的樣子，“不認識。”

    見他眼神真摯，疑惑茫然并非作假, 秦渺心里無端升騰的醋意倒是少了。

    她輕哼了哼，希望今晚能繼續接著那個夢做，她倒要看看溟汐是怎么回的。

    小時候的溟汐和長大了總歸不一樣, 說不定孩子心理他一不小心答應下來了。

    想到此，她憤憤不已地咬了咬牙。

    秦渺決定自己給自己找點事做，轉移注意力，干脆今天去趕海找點海鮮來吃。

    她立刻去廚房找來水桶和趕海工具，溟汐似乎知道她要做什么，亦步亦趨跟在她身后又主動地將這些東西提了過來。

    秦渺沒松手，溟汐眸光仔細地分辨著她的臉色，過一會兒，忍不住將還固執提著桶的伴侶抱在懷里在一旁坐下，溫柔地親了親她的額頭，帶著幾分忐忑問，“渺渺，是我做什么惹你不高興了嗎？”

    溟汐想了一會兒，除了煎蛋的事，他似乎并沒做什么。

    于是，他很認真地看著她，“對不起渺渺，你不要生氣，我明天一定能把蛋煎好，不再浪費家里的雞蛋。”

    他說著說著見秦渺臉色微微有點軟化，繼續學著電視里學到的哄著自己伴侶，親昵地親著她耳朵、臉頰、唇瓣，不帶任何狎昵色彩，只是單純的安撫，每一次觸碰都如蜻蜓點水很溫柔。

    秦渺被他親得腦袋縮來縮去，癢得不行，最后忍不住笑出聲，用手推開他腦袋。

    “好了好了，沒事�！�

    溟汐沒敢松手，繼續用濕漉漉認真深情的眼神注視著她，秦渺臉無端染上紅霞，她別扭地把手中的桶遞了過去，溟汐見此，才高興接過，輕輕地將她放了下來。

    兩人一起朝著海邊走去，秦渺余光打量著旁邊的傻大個，心想自己和自己置什么氣？

    不過是個夢罷了，哪怕就算是真的，那也是溟汐小時候的事情了，現在翻舊賬又有什么意思？

    想到之前自己一直吃一個小姑娘的醋，秦渺忍不住捂著發熱的臉，自己也真的是變幼稚了，連一個小姑娘都計較。

    溟汐察覺到伴侶的停頓，見她捂著臉還以為太陽曬著難受，便主動走到她左前方給她擋住太陽，讓她躲在自己影子下。

    秦渺仰頭看著身旁高大而又令她安心的身影，輕輕挽住了他的手臂

    考慮到昨晚的夢是溟汐住在這里才開始做的，為了繼續接下來的夢境內容，秦渺并沒讓溟汐離開。

    溟汐刻意與伴侶相處磨蹭到晚上十點多，等到伴侶和他說了一聲晚安，確定渺渺今日又愿意讓他留宿，才高興地回到臥房。

    臥房內大床很寬敞，打理的也很整齊，但溟汐只看了一眼，便熟練地鉆到一旁的大衣柜內。

    衣柜里一堆渺渺買給他自己的新衣服，因為這些衣服是秦渺接手過提早掛上的，所以上面屬于她身上的味道最濃郁，不像其他地方基本都是平安打掃的痕跡。

    溟汐抱著一沓衣服在懷里，他愜意地將身子蜷縮在黑暗內，心滿意足地聞著上面的香味。

    不知道是不是他昨晚聞了一晚上，衣服上渺渺的香味淡了不少。

    溟汐有些不滿足地動了動鼻尖，從衣柜里鉆了出來。

    鮫人骨子里屬于雄性對伴侶的占有欲讓他很難繼續在沒有任何伴侶氣息的房間里待下去，溟汐抿了抿唇，眸光微閃，然后在半夜一兩點時，確認伴侶睡熟了

    才悄無聲息地躺在秦渺臥房門口。

    這一處，似乎源源不斷能有伴侶的氣息從房間里散出去。

    溟汐微皺的眉不由自主舒展開，他高興地彎著唇，才默默合上眼睛。

    樓下平安眼睛微微閃爍了兩下，看到主人臥房口的人并非陌生人物，又靜靜回歸了待機狀態。

    夜晚一片安寧，秦渺還不知道門口多了一個‘護花使者’，她這次又來了昨晚的那個夢境。

    慶幸的是，這次的夢居然接著上次的那個來。

    于是，她清楚聽到，小溟汐板著臉義正言辭道，“抱歉，我們還小，不適合說這個�！�

    小姑娘愣了愣，“還小嘛？可是我母親說，伴侶從小找起更好呀。”

    “我對你的喜歡是認真的，你長得那么好看，我也長得很好看，給我當伴侶不虧。”

    小姑娘還想勸他，小溟汐認真打量了她一眼，堅定道，“不好意思，我不喜歡你�！�

    然后便不再多管小姑娘的反應，自己一甩尾巴繼續朝另一塊海域游去。

    溟汐走后，秦渺略停頓了一下，然后就看到小姑娘開始掉小珍珠了，她抽著鼻子淚眼模糊地看著遠處越來越遙遠的藍色身影。

    這大概是小姑娘第一次被拒絕的這么直接，秦渺也很意外小小年紀溟汐居然能做到這么無動于衷，她又多看了一眼小姑娘漂亮的尾巴，始終不明白為什么這個顏色是溟汐很喜歡的色彩，他卻沒有任何感覺。

    她不再停留，心中想著溟汐，轉眼便又出現在小溟汐的身邊。

    小溟汐此刻正在和一大簇藍色珊瑚做斗爭。

    這海底的珊瑚顏色很鮮艷，又看起來沉甸甸一團，小溟汐直接連根拔起了。

    他心滿意足地繞了一圈，才拖著珊瑚回家。

    之后的夢境又度過了幾年，這幾年時間鮫人族領地又多了不少小鮫人，讓秦渺意外的是，這些小鮫人不論男女都有人追求過溟汐。

    秦渺一直以為溟汐的受歡迎僅限于是女生，沒想到是男女通吃。

    不過，一直以來小溟汐都不為外物所動，都很堅定說，“不好意思，我不喜歡你”，于是被溟汐拒絕的團隊越來越大，最后反倒組成了一個團，集體排擠溟汐。

    他們會搶奪溟汐看中的珊瑚、貝殼，小溟汐似乎不愿意跟他們起爭執只會默默去另一塊地域，后來發現他們是故意跟著自己搶，他就開始不出門了，在家里倒騰那些他收藏過的寶物。

    秦渺萬萬沒想到小孩子邪惡起來會那么可怕，只因為溟汐不喜歡他們，他們便開始厭惡他，甚至嘲笑他是怪胎，長著銀發。

    但，誰知道不久前他們都還表白過溟汐呢？

    突然之間，秦渺理解了，為什么白天溟汐會說他有時候并沒有那么受歡迎。

    她心疼地看著他一個人在家里玩，到后面變得越來越孤僻，除了自己家人，他甚至不愿意見到其他外人。

    鮫人族小孩子的事大人不好插手，再加上溟汐并沒有說過這些事，他父母并不知道，只是看他不愛出門了，便主動給他帶各種好看彩色的禮物。

    每當這個時候，小溟汐便會眨著濕漉漉的藍色眸子，亮晶晶地抱著禮物在地上打滾，像一個普普通通的幼稚小孩，卻又乖巧地令人憐愛。

    而溟汐的父母也很明顯很愛他，甚至晚上睡覺，溟汐的母親都會給他唱著歌曲。

    只是，這首歌

    秦渺聽著，隱約覺得很耳熟

    第59章 五十八只鮫人王 早出晚歸筑巢的鮫……

    秦渺醒來的時候還在想夢中的這首歌。

    “我親愛的姑娘, 你在哪兒”

    她低低呢喃，曲調耳熟但歌詞卻很陌生，不知道是不是她以前聽了太多歌, 音調和某首歌撞了才會有這種熟悉感, 想了一會兒，沒想出個所以然，秦渺便放棄了。

    她看了一眼時間，還好，今天沒有睡過頭，九點過幾分。

    在床上小賴了一會兒床，她就爬起來洗漱出門, 不過今天, 她沒有再特意將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

    溟汐的房門依舊是打開的狀態, 樓下廚房也傳來了忙碌了動靜。

    秦渺往下掃了一眼, 就知道里面又是溟汐了。

    想到昨晚夢到的那些內容，秦渺眼中染上了點點心疼憐惜。

    她走到廚房去看到溟汐又在認真煎蛋, 今天的他似乎從容鎮定了很多，不再手忙腳亂擔心濺油。

    聽到動靜, 溟汐微微抬頭對著她彎唇一笑，“渺渺, 早餐馬上好了。”

    他輕抬著頭, 視線又落在一旁盛出來的兩個雞蛋上，那雞蛋只有邊緣有一點點焦糊的狀態，但正好外酥里嫩, 看起來光澤很不錯。

    他再次看向她，亮晶晶的眼神似乎再說‘渺渺快夸我�！�

    秦渺情不自禁一笑，她從溟汐腰后抱著他, 臉頰貼在他光裸緊致的脊背上，溫熱的呼吸噴灑在他的背面，配合道，“溟汐真的太厲害了，才教一遍，就能把蛋煎的那么好�！�

    溟汐背部微不可察輕顫了顫，察覺到背后微微溫熱的細小氣流，手上握著的鍋鏟差點都被自己扔了。

    他喉嚨滾了滾，半晌，嗓子才帶了些啞意道，“嗯，渺渺先出去，我馬上就好了�！�

    秦渺看出來今天溟汐確實不需要她幫什么忙了，但她也不太想離開，就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一角看著他，“我就在這等你可以嗎？”

    今天的伴侶似乎比往日更粘人了一點。

    溟汐唇莫名彎了彎，很喜歡伴侶這般的親昵陪伴。

    他點了點頭，然后便不再多說生疏地燙起了面。

    很快面都熟了，溟汐拿出兩個碗，看著一旁的調料卻微微發起了愁。

    煮面要放多少調料呢？

    他用勺子舀了一勺鹽，握在手中不知道該不該全倒進去。

    好在秦渺注意到了他的遲疑，忙過去告訴他一般放多少量合適，溟汐才順利下手。

    不過他不自覺看了看一旁煎好的雞蛋，眼底快速劃過一抹忐忑。

    只是渺渺還在這，她不久前才剛夸了自己，溟汐不好意思再重新煎幾個蛋，只能繼續接下來的步驟，在碗中舀入滾燙的骨湯，最后放上面和一人兩個雞蛋，灑上一點蔥花，兩碗面就做好了。

    秦渺聞著空氣中的香味，“哇，好香啊！”

    她看著那兩碗面，感覺味道一定不錯。

    面很燙，溟汐讓秦渺先去餐桌等著，然后用托盤裝著加餐具一并帶了過去。

    秦渺率先拌好面吹一吹開吃了起來，很快她比起一個大拇指，眼中帶著驚喜的亮光，夸贊道，“溟汐，真好吃��！”

    溟汐不太好意思接受渺渺這般的夸贊，他悄悄先咬了一口蛋，半晌，輕輕道，“渺渺，蛋”

    他有點說不太出口，而秦渺還以為他催促自己嘗一下雞蛋怎么樣，便又去吃雞蛋了。

    只是，她嚼了兩下喝了一大口面湯才咽了下去。

    整體挺好，也沒蛋殼，但是這鹽似乎并未融化還沾在蛋里，每一絲都滲透出一種咸味。

    為了不浪費，最后這個蛋兩人都是在未放調味料的骨頭清湯里過了幾遍才勉強入口。

    不過，秦渺還是夸了溟汐很多回，其實這次早餐溟汐已經做得很不錯了，差就差在放調味品上，但這種事也正常，下次讓他少量多放嘗了味可以就行了。

    飯后，秦渺又網購補充了一些生活物資。

    她現在賺了錢，也有自己的經濟來源，便不再麻煩江嚴給自己送東西，雖然江嚴還想繼續，但秦渺已經真誠拒絕了，他就沒再多說，只是讓她照顧好自己，許是還看過她網上的直播，還補充一句也不要太相信鮫人了。

    秦渺自然是明白他的顧慮和擔憂，她自己也是這樣，除了溟汐，鮫人族其他鮫她都是很防備的態度。

    不過，往日大家都井水不犯河水，倒是沒出過什么問題

    日子就這么不急不緩地過著。

    這些時日，秦渺發現溟汐似乎變忙碌了許多，兩人除了上午黏膩點，他午飯后便要回海底工作。

    秦渺問過他在做什么，溟汐也沒隱瞞，認真道，“我在做我們的家�！�

    “等做好了，帶渺渺

    去看�！�

    秦渺這才想起之前海底兩人聊過的事情，鮫人單身時沒有固定住所，有伴侶才會開始筑巢，而現在溟汐就在做這事。

    她沒再多問什么，就是沒想到溟汐筑巢會比想象中忙碌這么多，甚至晚上十點多都看不到他回來的身影，秦渺只能給他留一盞燈，然后先睡覺了。

    她也不知道溟汐夜晚到底有沒有回來，但發現晚上鮫人族的夢似乎并不受影響能繼續接下來的夢境內容，而早上起來的時候，溟汐也會在廚房給她準備早餐。

    許是兩人白日見的時間少了很多，吃完早餐后，溟汐總要將她摟在懷里親昵許久，最后把自己憋得難受了都不舍得將她放開，只是變出自己的尾巴，撒嬌般讓秦渺摸一摸。

    秦渺任勞任怨，不過倒是發現了一個小妙招能讓溟汐平復快一點，那就是多摸一摸他凸起的鱗片裂縫處。

    那一塊似乎更為敏感，只要多摸幾下，指甲輕輕在鱗片上刮過，溟汐身子便不由自主一顫，眼睛里浮起淚珠，尾巴立刻卷成一團，呼吸輕喘胸膛上下起伏不停，額角沁出細鉆般的汗水，像一朵被風雨摧殘過的嬌花，破碎又惹人愛憐。

    當然這個方法好是好用，但又很快會卷土重來，所以秦渺用過兩回后，發現摸尾巴的效果越來越弱就不敢動了。

    她還真的怕，怕再憋下去，孩子真的炸了。

    其實，事到如今，秦渺覺得兩人關系也是可以更近一步了，她也很愿意和溟汐有更親密的關系，不過他早出晚歸，白天秦渺又做不到那么大膽主動找他做瑟瑟的事情，只能盡量克制自己不要輕易觸碰到溟汐尾巴上的敏感區域。

    溟汐并不清楚伴侶的想法，他現在還能忍耐也是因為鮫人族發情期未到，他也不忍心強迫伴侶做不喜歡的事，所以盡管摸一摸尾巴已經不足夠滿足自己了，他還是會小心翼翼地壓制自己的渴望，只是抱著伴侶親著她唇瓣，一遍一遍呼喚她的名字讓她感受到自己洶涌的愛意。

    不過，隨著筑巢的渴望加強，他隱約感覺到自己的發情期似乎就快到了。

    溟汐尾巴虛虛環繞著伴侶光滑的雙腿，靠在她細軟的脖頸上慢慢喘氣。

    鮫人族發情期對伴侶的渴望成倍增加，他不敢想象自己發情期的模樣，但他知道他不能再嚇到伴侶了，想到此，溟汐眸光微閃，又依戀地親著她。

    第60章 五十九只鮫人王 海邊黑影

    秦渺發現自己所夢到溟汐的一切并非毫無依據, 每次夢到了什么新內容，另一天她就會不動聲色詢問溟汐，得出的結果和夢境她所看到的一切一模一樣。

    她之前還以為自己會夢到這一切與溟汐住自己別墅有關, 后來想想應該是鮫珠。

    秦渺原本想告訴溟汐夢境的事, 但最近這段時間，不知道是不是兩人相處的時間太過珍貴了，每次彼此一靠近，溟汐總會迫不及待地親吻她，似乎想把接下來分離的那些時間補回來，他變得比以往更熱情和黏人了多，甚至常常一激動尾巴會不受控制在她身上貼蹭著, 以至于每次她所有想說的話都淹沒在暈乎乎的親昵里。

    以至于關于夢的事一直沒找到機會說, 便耽擱了下來。

    而夜晚的夢, 就像在經歷一個大型連續劇, 每晚的夢境都會串聯起來，到了現在夢境歷程已經進展到溟汐50歲了。

    鮫人的成年與人類判斷不太一致, 秦渺也不太了解具體是多少歲，但鮫人族家人并非像人類世界那般一直生活在一起。

    鮫人族群一起生活之時, 鮫人父母會不斷教導孩子捕獵本領和各種生存技能，大約鮫人30歲時, 他們會把孩子送出族內領域, 讓他們自己外出闖蕩，而送出的那一刻開始，鮫人孩子便屬于族中外人, 再次回到族群會遭遇驅趕。

    而被送出去的鮫人，他們需要自己在外面遨游更廣闊的海洋天地，去創建或尋找屬于自己的族群。

    不過, 或許溟汐父母察覺到族中鮫人年輕小孩對溟汐的排擠和他那頭始終未曾改變的銀色長發，他們始終不放心自己孩子一個人出去闖蕩，一直將他留到了50歲。

    鮫人父母留下孩子便有一直捕育孩子的職責，這些年來，溟汐被父母養的身材健壯，一條尾巴看起來還有點肉嘟嘟，與現在秦渺所接觸的相比，似乎更胖一些，但不曾影響那張動人心魄的面容。

    一直生活在一個充滿愛的家庭內，盡管溟汐始終被同齡人或者更小的鮫人小孩排擠，但他的性格依舊看起來很平和。不過他話很少，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數這些年攢的寶貝。

    每當這時候，溟汐母親總會用一種慈祥的眼神笑著說，“我家阿溟真棒，已經攢了這么多媳婦本了，以后伴侶看到了肯定會夸你能干�！�

    溟汐不愛說話，但會用一種澄澈迷茫的眼神看著她，“母親，伴侶是什么？”

    “傻孩子，伴侶就是你要至死一生愛護尊重的配偶呀。”

    溟汐仍舊不懂，他母親嘆著笑道，“罷了，你現在年紀還小，等以后就知道了。”

    或許是想到了孩子未來的伴侶，溟汐母親眼底還是露出了幾分憂愁，夜晚，秦渺聽到他父母討論道。

    “夫君，阿溟是不是也該讓他出去闖蕩了？”

    “唉，孩子大了，我們也是該放手了，這些年我教了他不少本領，阿溟又聰明，夫人別擔心太多。”

    “是啊，雖然我很舍不得阿溟，但夫君你說的也對，鮫人200歲還無法分化就會提前死亡，這些年，我也想辦法讓阿溟偶遇了不少族中年輕鮫人，可阿溟似乎沒一個感興趣的，也許，也是該讓他好好去尋找自己的伴侶了，再耽誤下去，也許還會害了他”

    短短時間，秦渺一下子接收到了很多信息。

    首先鮫人不是每條鮫都分化的，聽著似乎不分化200歲就會死，其次，秦渺總算明白為什么夢中溟汐總能出去尋寶遇到其他鮫人了，原來是他母親安排的。

    雖然這些鮫人最后都不小心變成了仇人，但顯然溟汐的母親只是希望他能早日找到一個伴侶。

    對鮫人族而言，遇到伴侶了難道才會分化嗎？

    秦渺本身不是鮫人，雖然在夢中夢到了不少溟汐的事，但夢境似乎是按了快進鍵，時間流速很快，有時候隔一晚，夢中似乎就過去了十幾年，所以很多細節內容她都不會了解的那么清晰。

    秦渺夢境的視角幾乎都跟隨著溟汐而來，只有偶爾很關鍵的節點才會飄到其他人那。

    此刻，聽到溟汐父母的這些話，秦渺腦海對鮫人分化的事反而更迷糊了，似乎和她一開始想象的不一樣。

    不過，或許是這晚這個決定，另一天，溟汐父母就將溟汐送了出去，他們還用了鮫絲編織的網給他裝好了那些寶物。

    溟汐早就知道這天會來，所以他神情還算很平靜，他只是看著父母二人，恭敬地拜了三下，“阿溟出去闖蕩了，父親母親你們兩人好好照顧自己，不要太擔心我。”

    溟汐母親掉了不少小珍珠，盡管滿臉不舍，她還是含淚囑咐了一句，“母親不求你成為王，只希望你平平安安，早日找到伴侶。”

    溟汐父親也是語重心長地拍了拍他肩膀，“好好照顧自己，以后找到了伴侶更要愛惜她�！�

    “好�！�

    縱使這個時候溟汐還不太懂伴侶的意義，但他還是鄭重其事地點頭，然后提起那堆寶貝朝更遠更廣闊的大海游去。

    除了秦渺，沒人看到溟汐邊在海水里游邊掉小珍珠。

    以前，秦渺一直以為溟汐是個哭包，或者在自己面前他總是偷偷掉小珍珠給自己留下了這個印象，但實際上，她發現溟汐比自己想象中強大許多，這一次拜別家人哭過后，往后夢境的一年里，溟汐再未流過一滴淚，哪怕他受了多少委屈多少傷。

    離開族群的第二天晚，溟汐去了另一塊海域，當天那堆寶物

    就被一群鮫人搶走了，對方鮫多勢眾，他根本護不過來，最后只留給他一些踩得稀爛的珊瑚叢。

    這塊海域本是無主海域，是溟汐好不容易尋找的暫時庇護場所，但那些人搶了他東西后還以他擅闖他們族群為由驅趕他。

    到底是年輕氣盛，溟汐和他們打了一架，敗在涉世未深經驗不夠，雖然對方也受傷很重，但自己也臉上和身上都掛了彩，最后不得不拖著受傷的尾巴獨自養傷。

    秦渺在一旁看得心疼死了，恨不得自己當時也在那，能給他吹一吹受傷的傷口。

    夢境中，她一直陪伴在他的身邊，但事實上，當時的溟汐應該就只是他一只鮫，孤獨地舔舐傷口，不過，他并沒有哭，他也沒急著去把自己的寶物搶回來。

    之后一年，他又去各處海域巡視尋找著無主且可以擴展的領地。

    這一年內，因為這張臉和獨一無二的銀色頭發，他受到了比當初族群中還要嚴重的排擠。

    有一部分頭發原因，但似乎更多的是臉。

    雖然鮫人都長得貌美，但溟汐這張臉在鮫人群中仍舊排的上數一數二，盡管溟汐父母總對他說好好對待伴侶什么，實際上秦渺發現，大部分鮫人對伴侶的尋找有一種很新潮的理念，大概就是同時多處n個，廣撒網，增大遇到心動伴侶的概率。

    一開始秦渺還不懂為什么，后來才明白，鮫人族必須要200年內分化才會延續壽命，而分化真的和伴侶有關，只有真正遇到了喜歡的伴侶，且感受到了伴侶的愛意，才會分化。

    也就是說，溟汐當初愿意分化，也是察覺到了自己對他的喜歡？

    這么一想，秦渺突然有點臉紅。

    不過，她還是收回思緒回歸夢境。

    因為溟汐的臉和尾巴都很漂亮，他每天外出都會收到不少鮫人的求愛。

    他們的請求永遠都很直白，直接就是詢問溟汐愿不愿意做他們的伴侶，但這些鮫人中另外的對象就不滿了，于是，一個又一個來找溟汐的麻煩。

    雖然未分化鮫人會同時找很多個對象是鮫人族中心照不宣的事情，但不排除有些鮫人對伴侶的占有欲作祟，盡管沒達到分化的條件，也想獨占伴侶，甚至還有不少情侶鮫因為爭搶溟汐的喜歡而鬧掰。

    鬧到最后，反而受傷最多的成為了溟汐，總要面對一個又一個鮫人的挑戰，盡管他都很堅決的說不喜歡，那些陷入伴侶占有欲的鮫人仍舊會不依不饒。

    這一年來，為了應對這些鮫人，溟汐顯然越發孤僻冷漠，他時常搬家，話越來越少，雖然仍有數寶貝的習慣，但他原先的寶貝被搶后，一年時間，他也沒找到特別好的東西。

    于是，溟汐給自己做了一個貝殼面具，擋住臉，然后去了當初的領域找到一年前搶自己寶貝的鮫人，一個個打了回去，把寶貝重新奪了回來。

    他只拿走了本屬于自己的那些部分，然后不帶一絲留戀地離開了。

    這一次，雖然同樣身上多了很多受傷痕跡，但秦渺看到他貝殼面具下未遮擋完全的嘴角處，微微上揚了幾分。

    這天晚上，秦渺久違的看到溟汐又躺在自己的寶貝上睡覺，似乎比往日多了幾分放松愜意。

    不過，她還是很心疼地在一旁給他吹氣，雖然是無用功，但看著他還在滲血的尾巴，秦渺仍覺得心臟被掐緊，一抽一抽的很難受。

    一年時間，當初被父母養出的肉嘟嘟尾巴已經變得瘦小了許多。

    都怪那些影響溟汐打獵的鮫人，害他時常吃不飽，每次獵物還總被人搶走。

    秦渺蹲著認真看了看，發現尾巴靠近末端的位置還打掉了幾塊鱗片，那里血跡更多，一絲一絲融化在海水中，似乎即使是夢，她都能清晰聞到那血腥味。

    越是看著這些傷和尾巴瘦弱的痕跡，秦渺的心越是沉甸甸壓抑的難受，以至于這天她流著淚醒了過來。

    只是，這會兒房間還是黑暗一片。

    她淚眼朦朧地看了一下芯片的時間，才半夜三點多。

    不知為何，這會兒秦渺特別想見溟汐，也很想抱一抱他。

    她一把擦干眼淚，穿著睡衣快速出了房門。

    溟汐房門是緊閉的，但樓下她給他留著的燈還亮著，他似乎還沒回來。

    秦渺確認似地去他房間看了一眼，果真沒人。

    她下了樓，在樓下沙發喝了杯水冷靜冷靜，但目光仍舊頻頻看向門口，一旦聽到外面什么風吹草動，她都以為是溟汐回來了。

    只是，又等了十幾分鐘，她依舊沒看到他的蹤跡。

    時間又過了快半小時，秦渺想起以前自己只要在海邊，沒過多久溟汐就會出現在海岸，她決定去碰碰運氣。

    可以說，這是秦渺第一次這么瘋狂，半夜三點多一個人出門去等待一個不確定會不會來的人。

    半夜氣溫更低，她套了一件薄風衣才走了出去。

    咸濕潮冷的海風一下一下拍打在她溫熱的臉頰上，秦渺頭腦慢慢冷靜，一直沉浸在夢中始終沉墜難受的心臟似乎得到了幾分舒緩，她仰頭看著天上還殘存的一輪彎月，朝著沙灘海岸處走的步伐卻未曾停止。

    不知不覺，她距離海岸越來越近，在大概還差一半路程的時候，就著月色，隱約間，她遠遠望到了海邊一個個高大的身影，像一座座黑色的小山，密密麻麻扎成一堆，但那些輪廓卻清晰的勾勒出鮫人尾巴的形狀。

    秦渺懷疑自己誤入鮫人的某些活動，她眼眸緊張的瞪大，腳步下意識地放輕一步一步往后退去，不知是她距離的還算遠，還是運氣好，她有驚無險地順利回到了自己的別墅。

    此刻，秦渺的心臟還在劇烈撲通撲通的跳著，她不知道那些鮫人到底是做什么，但目睹那樣的場景，仍舊讓她心里升起一種危機感，她決定去屋頂處用望遠鏡了解一下情況。

    為了不惹人注目，她甚至連燈都沒開，摸著黑捏緊望遠鏡，悄悄地來到了小花園。

    海岸邊太過空曠，一眼望過去沒有什么粗壯的大樹，大海的方向清晰無比，即使從這秦渺也能看到那一團黑影，像黑壓壓的一團烏云。

    許是心有余悸，她握著望遠鏡的掌心出了不少汗，她緩緩平復著呼吸，才躲在隱蔽的黑暗處，將望遠鏡放到了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