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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章 41 是你老公,也是你男朋友,更是你……

    那句旁若無人的話說出口之后, 喻穗歲很明顯感覺到周圍人都愣住了,原本的喧囂聲也一同消失,眾人的目光都鎖定在兩人身上。

    喻穗歲有些沒反應過來, 還沉浸在陳肆到達片場的震驚中。

    當然不止有這點, 還有知道他是新的總投資商, 他是郭淳屹入坑賽車圈的原因。

    種種因素都透露出一個信號:陳肆并不是一個普通的高中生, 相反,他自身的各種履歷,以及成年后的經歷,比百分之九十的成年人還要豐富。

    沒有一個高中生能成為出色賽車手并且管理一支車隊。

    也沒有一個剛成年不久的學生能拿出高達九位數的錢去投資一部電影。

    更沒有一個普通成年人策劃的項目能和政府部門掛鉤, 并且帶動當地的經濟建設與發展。

    這三條, 單拎出來一條,就擊退了百分之九十五的人,而剩下那百分之五是家境優越的二世祖或者富二代。

    可陳肆不是, 他現在擁有的這些, 都是憑借自己, 單槍匹馬地闖出來的。

    所以,在場的導演,工作人員, 主創人員對他態度恭敬, 是非常有理有據,也是正常現象。

    “王導, 我之前沒和您講過, 這是我女朋友。”

    陳肆一手攬住她的肩, 另外一手插兜,態度不卑不亢。

    導演混跡娛樂圈多年,早在之前劇組放假前的聚餐上就能猜到兩人關系不一般。

    所以他當下也揣著糊涂裝明白, “是嗎?小喻雖然是個新人演員,但演技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陳肆笑笑沒說話,看了一圈四周。

    導演極其上道,一秒鐘便猜到陳肆心中在想什么,頓時說道:“行了,大家都散了吧,該收工的收工,該趕通告的趕通告。”

    等眾人稀稀疏疏地走得差不多之后,陳肆才把目光重新放在喻穗歲身上。

    他低著頭,抬手拭去她眉間的雪粒子,“在這地方看到我,是不是挺驚訝的?”

    喻穗歲眨眨眼,把花塞回他懷中,小聲嘟囔:“你買的花有點重,我抱不動。”

    陳肆穩穩接過,“成,嬌氣包,我抱著。”

    興許是剛剛發生在片場的那一幕超乎了喻穗歲的想象,又或許是她不喜歡看陳肆身上帶有世俗的氣息。

    心里一下子騰起了一股氣,憋著發不出去。

    她咬緊唇瓣,鼓著腮幫子,語調有些陰陽怪氣,“我哪有嬌氣包,明明是你更嬌氣一點,剛剛走過來的時候周圍圍了好多工作人員,不知道的還以為哪個大腕兒蒞臨現場,導演和主演都對你點頭哈腰。”

    陳肆聽出她語氣中的不自然,沒憋住,笑出聲。

    “你還笑!”

    喻穗歲瞪著他,雖然身高處于低勢,但氣勢一點也不減。

    “你是這部電影的總投資商我都不清楚,你都不和我講,而且,你認識郭淳屹這點也藏得好深,我發現我真的一點也不了解你,你還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越往下講,她的語氣就越激烈,像是真的生氣了一樣。

    陳肆沒想到這姑娘反應這么大,忙緊將她攬進懷里,輕聲哄她:“寶寶,你又沒問過,我下次不會了,肯定全都告訴你。”

    喻穗歲被他勾著雙手,被迫窩在男人懷里,鼻腔中全是他身上的苦檸香氣。

    說實話,這么久不見他了,還真挺想的。

    剛準備開口,另一旁便傳來宋靖的尖叫聲。

    “歲歲!你有男朋友了?!”

    喻穗歲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急忙從他懷中掙扎著出來,理了理微亂的發絲。

    這次不是宋靖一個人來的,她身邊還站著個同樣穿著西服的男人,身高和陳肆差不了多少,應該就是她一直掛在口上的男朋友了。

    喻穗歲抿唇笑了笑,給宋靖介紹陳肆:“他是我男朋友,陳肆,靖靖,這位是——”

    “我男朋友,靳嶼。”

    陳肆主動伸出手,同靳嶼相握,靳嶼亦是如此。

    但兩人貌似相識,因為靳嶼對陳肆說的話是:“又見面了,陳總。”

    喻穗歲愣了下,宋靖也表示很驚訝,她扭頭看向靳嶼,“你們認識嗎?”

    靳嶼淡笑道:“風投圈就這么大,陳總的事跡在圈內算是一個領頭標,我一介小卒聽說過陳總的名諱也很正常。”

    按理說,陳肆和宋靖的年紀是一樣大的,但之前聽宋靖說,她男朋友比她大幾歲,也就是同樣比陳肆年長幾歲。

    可一位常年身處在京城風投圈的風口上的人物,此刻見到陳肆之后,態度也是稍稍帶了些敬意。

    這就很耐人尋味了,也讓陳肆的底牌身份更加撲朔迷離了。

    他到底是誰呢?

    那天回酒店之后,

    喻穗歲也忍不住問了同樣的問題,“陳肆,你到底是誰呢?”

    陳肆當時正抽煙看著財經新聞,聽到這話,撣了撣煙灰,不正經的笑了笑,像個流氓一樣地說:“是你老公,也是你男朋友,更是你男人。”

    第42章 42 挺會玩兒啊,寶寶

    兩人呆的酒店并不是劇組之前給她訂的那個, 而是另外一處看起來更高檔。

    一晚將近五位數的洲際酒店。

    饒是和陳肆認識這么久之后,喻穗歲還是受不了陳肆那厚臉皮的模樣。

    她像是沒聽到一樣,繼續捏著化妝棉, 卸掉臉上的妝容。

    “怎么不說話了?”

    陳肆沒聽到小姑娘的聲音, 掐了煙, 傾身撈起電視遙控, 關閉掉財經新聞之后,扭頭看她,“我剛剛說的不對?”

    喻穗歲盯著鏡中的自己,只當是沒聽見。

    陳肆笑了笑, 起身, 脫了西裝外套,朝著小姑娘走了過去,看到她沒穿拖鞋, 光著腳盤腿坐在地上。

    他嘖了聲, 就那么毫無包袱地坐到她旁邊的空地上, 雙手掐住她盈盈一握的細腰,稍微用了些力道,一抬, 便讓她坐到了自己腿上。

    “你干嘛!”

    喻穗歲沒拿穩化妝棉, 被卸妝水浸濕的化妝棉頗有些重量,啪嗒一聲, 掉落在瓷磚地面上。

    “我卸妝呢……陳肆。”

    小姑娘的聲音越發低微細小, 因為這人的手不老實, 一雙大掌到處亂動,手法像是在鋪平一張偌大的軟地圖般。

    所到之處,地圖平展, 衣衫也漸漸平展,沒有一丁點的褶皺。

    陳肆下巴懶洋洋地搭在她肩上,沒徹底放松,用著勁兒,免得墜得這姑娘肩膀難受。

    畢竟她可是個嬌氣包。

    陳肆盯著鏡中的小姑娘,瞇著眼,手下不停,語氣像是在發號施令:“你卸吧,我看著。”

    喻穗歲咬緊唇瓣,眉毛微微卷起,“你在這兒,我卸不好妝。”

    這話趕客的意味很重,但陳肆像是聽不明白似的,他故意把呼吸噴灑在她耳后,聲線很低,“我有那么影響你嗎?”

    喻穗歲被迫含著腰,聲音愈發下垂,“有……你別亂動。”

    陳肆看到想要的效果,輕聲笑了,胸膛發出愉悅的顫動,顫動作用到她身上,震得她后背酥酥麻麻,好像身體里有許多噬血的小蟲一般,咬得她很癢。

    男人沒再亂動,安安靜靜地坐著,盯著她卸妝的步驟,先卸眼妝唇妝,隨后往手上擠了點卸妝油,揉搓在臉上,按摩一會兒之后,又拿起一個小噴壺朝著臉上噴水。

    卸妝油乳化后,形成一滴滴白水,向下墜,隨后她又連忙繼續揉搓,讓底妝完完全全的被卸妝油稀釋掉。

    陳肆盯著看了一會兒,好半響才說:“卸妝挺熟練啊?”

    喻穗歲偏頭,瞄了他一眼,對上他的目光之后,心里涌上了一股極其怪異的想法。

    好像他們此刻是一對兒已經領證的新婚夫妻一樣,妻子在梳妝臺前各種擺弄臉,而他則是在自己身后,像是發現新大陸似的盯著她看,看得還是鏡中呈鏡像的自己。

    喻穗歲愣了下,清醒過來后,被自己這個想法嚇到了。

    再一抬眸,和他對視上,嚇得連忙從他身上下來,站起身,朝著洗手間的方向走。

    陳肆也沒攔她,順勢躺在地上,支著頭,氣定神閑地問:“去哪兒啊?”

    喻穗歲頭也不回,“洗臉。”

    等她洗臉卸妝的功夫,陳肆接了個電話,是宋靖男朋友靳嶼打來的,邀請他一起吃晚飯,畢竟好不容易見到了。

    陳肆當時回他:“我得問下我女朋友的意見。”

    那頭的靳嶼表示理解,“好。”

    喻穗歲聽到他打電話的動靜,護膚結束后,走出洗手間,“你剛剛和宋靖男朋友打電話嗎?”

    電話已經掛斷,他嗯了一聲,“問要不要一起吃晚飯?”

    喻穗歲沉吟兩秒,“那我們先去接韓琳和蔡悅吧,正好大家一起吃,可以嗎?”

    陳肆朝她走過去,自然地從她身后摟抱住她,埋進她的頸窩,聞著她身上好聞的淡香氣,聲音悶悶的傳出來:“不用問我,寶寶,我聽你的。”

    喻穗歲內心塌陷一塊兒,她偏頭,去蹭他的側臉,“那就按我說的這樣?走吧,先去接她倆。”

    男人沒動。

    “走了,陳肆。”她催促道。

    陳肆笑了下,“寶寶,再讓我抱會兒。”

    喻穗歲眨眨眼,偷偷彎彎嘴角-

    把韓琳和蔡悅接上車之后,陳肆便開車前往飯飯店。

    路上車輛蠻多的,飯店是靳嶼訂的,地點在市區,三里屯附近的一家私房菜館,往常一般不對外營業,是會員制的飯店。

    再拐個彎就到了,臨近下車,陳肆還收到了導演的電話,對方也是在問陳肆今晚有空嗎,想請他吃頓便飯。

    陳肆拒絕掉了,表明今天有事,下次再約。

    掛斷電話后,副駕的喻穗歲忍不住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

    當時車上只有他們兩個,韓琳和蔡悅提前下了車。

    陳肆打了一圈方向盤,將車穩穩停好,沒熄火,借著車外的光,偏頭看她,“怎么?盯著我還沒完了。”

    喻穗歲搖搖頭,解了安全帶,“就覺得你地位好高,都能撼動王導主動請你吃飯,明明他是最清高的一個人,現在卻為了五斗米折腰。”

    典故都從她嘴里蹦出來了,陳肆要是再聽不出她的調侃,就白活了。

    他嘖了聲,長臂一伸,扶在她的腦后,帶著她往自己的方向傾,自己又湊過去,和她近距離接觸,前額相互貼在一起,感受著對方的體溫。

    “損我呢?”他輕笑,“還是罵我呢?”

    喻穗歲眨眨眼,眼睫毛不停扇動,形成一股股小風,扇在他臉上,吹進他心中,泛起陣陣漣漪。

    她故意拿腔拿調,“我哪敢啊,你現在可是我劇組的總投資商,我可不敢惹你,怕你把我踢出劇組。”

    陳肆被她的話整樂了,笑出聲,“我的話分量有那么重?”

    喻穗歲輕哼,“那當然了,現在劇組,誰敢不巴結你啊。”

    陳肆點頭,“成,那你呢?你會巴結我嗎?”

    喻穗歲聽到這話,強忍住翻白眼的沖動,盯著他的眼睛,點頭,“當然。”

    得到想要的回答,陳肆松了手,放她自由,重新坐回駕駛座,后背懶散地貼著椅背,一副大爺姿態,朝她勾勾手指,“那過來,給我示范一下,你是如何巴結我的?”

    這個混蛋!流氓!

    給他一點陽光就燦爛!

    喻穗歲沒動。

    結果這人還催上了,“怎么不過來了?還得我教你?”

    他像是在和她玩角色扮演一樣,他是那位金主,而她是金絲雀。

    不得不說,這樣玩起來,還挺帶感的。

    喻穗歲心里也是這樣想,隱隱覺得有些刺激。

    她深吸一口氣,看了眼四周。

    這塊空地是飯店的地下停車場,場地面積并不是很大,但周圍停的車卻都是五百萬以上的豪車,勞斯萊斯,賓利,蘭博基尼,西爾貝,布加迪威龍等等。

    可今天陳肆開的這輛奧迪a6在一眾豪車中,倒顯得十分樸素了。

    “愣著干嘛呢,寶寶,需不需要我提醒你,待會兒就得去飯店吃飯了,沒時間留給你發揮了。”

    陳肆真是壞透了,故作姿態說這話,明明期待的是他,卻把壓力給到她。

    喻穗歲輕哼,也意識到這點。

    她腦海中忽然快速閃過之前韓琳給她分享的一個漫畫網址,里面都是各種令人臉紅心跳的番,畫面都印在了腦子里。

    有了作弊工具,她便照葫蘆畫瓢般的,蹬掉腳上的雪地靴,被棉白加絨襪裹住的雙腳暴露在空氣中,一點一點踩上副駕駛,又在陳肆逐漸晦暗的目光下,慢慢移動過去,穿過中控臺,最后踩在他身上。

    寂靜空氣中,忽然傳來一道男人的悶哼聲。

    陳肆喉結滾了滾,雙手隨意放在一旁,自從她開始脫鞋,目光就沒從她身上移開過一秒鐘。

    “挺會玩兒啊,寶寶,從哪學的這些?”

    說完這話,他還吹了個口哨,很配合。

    喻穗歲的動作看似很流

    暢,事實上她手心里全是汗,額前的碎發也被熱汗打濕,汗津津地黏在臉頰處。

    她心跳很快,很緊張,但面上絲毫不顯,并且讓自己穩住心神,不動聲色地調整呼吸,做了幾個來回的深呼吸。

    “你管我,剛剛是你說的,讓我巴結你,但你可沒說方式和手段。”

    陳肆都要忍不住給她鼓掌了,他舔了下薄唇,眸中的興趣頗深,“成,我是沒說,任由你發揮,但是寶寶,你太會玩兒了,我甘拜下風。”

    話雖是這么說,但他卻根本沒落下乘。

    記憶有些混亂,喻穗歲有些不知道接下來該怎么辦,只是任由腳尖在那地方輕輕呆著,并不敢用力。

    陳肆垂眸,掃了一眼,哼笑:“這就沒了?”

    喻穗歲有些茫然,啊了一聲。

    頂著一張未施粉黛的無辜小臉,純的不能再純的一張臉,做這種事情。

    反差感十足。

    這場景比陳肆第一次看到她抽煙,還有沖擊性。

    喻穗歲喉嚨有些干燥,喉間傳來燥意和癢感。

    車內太安靜了,她有些受不了了,又不想露怯,一抹點子在腦海中閃過。

    “還沒結束呢,哥哥,”她故意操起之前的稱呼,好讓陳肆覺得自己不是那樣菜,“我想放個音樂,可以嗎,哥哥。”

    陳肆承認,他今晚確實被這姑娘驚到了,之前自己一直藏著掖著,害怕那點不入流的心思出來嚇到她。

    可沒想到,這姑娘看起來像是比她還會玩兒。

    而且最關鍵的是,她那兩聲哥哥,確確實實地取悅到他了。

    很爽,被自己喜歡的姑娘叫哥哥,是真的很爽。

    陳肆下巴輕點,“想聽什么?”

    喻穗歲只是想放點音樂聲助興,隨便什么歌曲都行。

    她說了個隨便。

    陳肆點額,“成。”

    那就隨便來一首。

    不知是怎么回事,是巧合還是人為。

    車載音響播放的這首歌格外搭配現下的這個場景。

    歌詞一出,喻穗歲的心尖便顫了顫。

    “Its yo birthday so I know you want to ride out,

    今是你生日我深知你欲要體驗那騎.趣橫生,

    Even if we only go to my house,

    雖然只是在我家為你慶生,

    Sip on weezy as we sit upon my couch,

    坐在我的沙發上抿著美酒,

    Feels good but I know you want to cry out,

    歡樂今宵我深知你想要縱.情歡叫。”

    喻穗歲都懵了,喃喃道:“這歌也太……”

    陳肆順桿爬,“這歌怎么了?”

    “太黃……了。”

    只見這混蛋悶聲笑,“身為黃種人,聽點黃.歌,怎么了?”

    喻穗歲瞳孔瞪大,“你故意的?”

    “哪能啊寶寶,”他嘖了聲,“這不是隨機挑的,你不喜歡?”

    喻穗歲抿抿唇,“也不是……”

    “那就這首。”

    他一錘定音。

    歌詞愈發火.熱,一時之間,喻穗歲有些后悔了。

    后悔干嘛要放音樂,她覺得渾身的溫度都開始上升,仿佛下一秒自己就被融化。

    “You say you want passion I think you found it,

    你說要感受那似火激情這團烈焰在你眼前燃燒,

    Get ready for action dont be astounded,

    身心做足準備切勿被我驚嚇,

    We switching positions you feel so rounded,

    不斷切換戰術直至舉手投降,

    Tell me where you want your gift girl,

    告訴我這份禮物放哪比較舒服。”

    喻穗歲動作頓住了,沒敢繼續動,注意力都放在歌曲上了。

    陳肆嘖了聲,故意使出不耐,“怎么不動了?不是說巴結我?”

    喻穗歲的目光從車載屏幕移回到他臉上。

    “再不動,我就給你差評了,寶寶。”

    這種話的后綴,還不忘加個寶寶。

    這混蛋真是夠了。

    她給自己做著心理建設,吸吸鼻子,問他:“你想我怎么動?”

    把問題拋了回去。

    陳肆嘖了聲,忍不住給自己找了根煙,咬在嘴角,也不抽,就是過個癮而已。

    他語氣含混:“你隨意,怎么來都行,我能受得住。”

    喻穗歲眨眨眼,不吭聲,只是讓腳下的力量稍稍重了些。

    但力度也在控制著,只是重了一分而已。

    陳肆似乎覺得不過癮,“嘖,非得讓我上手?”

    喻穗歲眼睫瘋狂打顫,忍不住說:“那你上手吧,我不敢用力。”

    “成,這可是你說的,別后悔。”

    這話說完,他根本不給喻穗歲開口的機會,右手猛地攥住小姑娘細白的腳腕。

    動作間,腕表露了出來,小臂上的青筋也有些明顯。

    他攥著他的腳腕,瞇著眼,用力地朝下按,讓她雙腳仿佛如履平地一般地踩著,根本沒什么收斂。

    喻穗歲有些愣,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陳肆冷不丁抬眸看她,“弄疼你了?”

    她搖頭,剛剛的氣焰早已消失,“不是,我是怕你疼。”

    一道輕笑聲出現。

    隨后就聽到他略顯沙啞的話:“這才哪到哪啊寶寶,你太小看你男朋友了。”

    喻穗歲心跳加快,承認現在這一瞬的陳肆很抓人,很吸引人,很讓人忍不住聯想。

    聯想他在某個地方,某種時刻,滿身汗的模樣。

    “你不疼嗎?”她聲音都開始打顫。

    結果這話剛說出后,就明顯感覺到腳在用力向下墜。

    又聽到這人說:“不疼,但有別的感覺。”

    喻穗歲愣了下,問:“什么感覺?”

    彼時,英文歌已經進行到高.潮階段。

    副歌悄然來臨。

    “Girl you know I-I-I Girl you know I-I-I,

    你看透我的心思,

    l been feenin,

    我難.耐內心沖動,

    Wake up in the late night,

    深夜夢醒只因我意.亂情.迷,

    Been dreamin bout your loving girl,

    不斷幻想著你的深情愛.撫。”

    尾奏結束后的那一秒,她聽到他說:

    “挺爽的。”-

    從車上下來后,喻穗歲忍不住把臉埋進圍巾中,雖然周圍的風呼呼地吹著,但她貌似感覺不到一丁點的冷,臉頰到此刻還泛著紅潤。

    腦海中翻來覆去的是臨下車的場景。

    主駕駛的男人半彎下腰,大掌攥著她的腳腕,微微舉起,在她的腳背上,落下一個輕柔又滾燙的吻。

    像是一個烙印永久地刻在了上面。

    這還不是最關鍵的,最讓人臉紅心跳的是——

    他做這些舉動的時候,目光始終都放在她身上。

    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自己,讓她覺得自己像是困在籠中的獵獸般。

    而他,就是那個將她捕獲的獵人。

    “想什么呢?”

    男人走到她身邊,將她攬進懷中,帶著她走,“看路。”

    喻穗歲哦了一聲,乖乖跟著他走。

    到了包廂之后,才發現眾人都到了,只剩下他們兩個,算是遲到了。

    韓琳和蔡悅看過宋靖往日的電視劇和電影,所以此刻見到之后,像是粉絲見了偶像一樣,喋喋不休的話都冒出來了。

    宋靖和兩人一見如故,沒什么距離感,況且大家都是同齡的年輕人,相處起來也很融洽,很年輕化的社交。

    喻穗歲和陳肆落座后,靳嶼便叫了侍應生上菜,兩個男人聊起來的話題,都是有關投資方面的,喻穗

    歲不感興趣,也沒參與進去。

    “歲歲,我之前給你說的那個瓜,沒想到你就是當事人。”宋靖忍不住說:“那你當時怎么沒反應。”

    不等喻穗歲回答,韓琳便接了話:“歲歲不愛看各種瓜,比較人淡如菊,可能都沒猜到你說的瓜是什么。”

    喻穗歲點頭,“當時不太確定。”

    宋靖笑了笑,“還是你們了解她。”

    “那當然,我和她認識十幾年了都。”

    韓琳湊過來,小聲問:“剛剛你倆磨蹭什么呢不上來,我都餓死了。”

    喻穗歲冷不丁被這樣一問,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忙緊給她夾菜,“餓就多吃點,還有空八卦我。”

    蔡悅受不了韓琳這副沒眼力見的模樣,“人家小情侶好久不見了,那肯定得先膩歪一會兒啊,你個單身狗肯定不懂。”

    “我不懂,你懂!”韓琳嗆她。

    蔡悅呵呵笑,“肯定比你懂。”

    韓琳眼珠子一轉,想起什么,問:“那你和江至風怎么樣了?”

    蔡悅熄了火,“大好時光,別提那個不解風情的男人,行不行。”

    韓琳也不是特別傻,聽到這話之后,也能猜到估計是對方的追人之路不甚明了。

    忍不住說:“要不我讓清淮哥幫你撮合撮合?”

    蔡悅擺手,“打住,不用,我要靠自己。”

    一副女王氣勢。

    韓琳給她束了個大拇指,“成,那您努力,我等你的好消息。”

    “妥了。”

    兩人一唱一和,看得喻穗歲和宋靖那是一愣一愣的。

    宋靖好奇心被勾起來了,忍不住問,“你們在聊什么啊?”

    韓琳想也沒想地回答:“啊,蔡悅在追人呢。”

    宋靖哦了下,“這是進展不順利?”

    “也不是,應該是還沒開始進展。”

    宋靖看了眼靳嶼,想到什么,說:“要不我教教你?”

    喻穗歲一直安靜的坐在那兒,聽她們聊天,但聽到這,很明顯察覺到宋靖也有故事。

    她忍不住問:“你有經驗啊?”

    宋靖笑了下,抬手擋住嘴,不讓身邊的靳嶼看見,“當然,他就是我追過來的。”

    喻穗歲忍不住笑了,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之前她就隱隱能感覺到宋靖有故事,但沒想到和她猜想的事情真的一樣。

    她原以為,像宋靖這樣的天之驕女,感情的路應該是很平坦。

    陳肆雖然看著像是注意力都放在和靳嶼的聊天上,但實則他一半以上的精力都在關注著喻穗歲。

    坐在他對面的靳嶼看出這點,笑了笑,問:“待會兒結束后,你們回酒店?”

    和陳肆聊了一會兒之后,兩人倒是沒什么代溝,對投資行業的看法有很多都是一致的。

    靳嶼給陳肆的感覺,和江至風很像,兩人都是從社會最底層一路摸爬滾打才能走到今天這個地位的。

    “我朋友新開了個娛樂會所,一會兒一起去玩玩?”靳嶼隨口提到。

    一旁的宋靖聞言,“行啊,正好歲歲我帶你們去逛逛。”

    陳肆偏頭,“我看她的意思。”

    喻穗歲愣了下,不知不覺間一整個包廂的人都看向自己。

    她眨眨眼,“那就一起去唄,正好我在劇組待那么長時間,都憋壞了。”

    宋靖接話道:“是吧,導演根本不讓請假,所以夠憋人的。”

    一頓晚飯吃得差不多,已經晚上九點了,眾人便打算轉戰靳嶼說的那個娛樂場所。

    韓琳和蔡悅沒再坐陳肆的車,都知道這對小情侶長時間沒見了,所以很有眼力見的給人家騰位置,讓人家好好感受一下個人空間-

    到了那兒之后,喻穗歲才得知靳嶼說的那個娛樂場所是前不久上過熱搜的風廳閣。

    畢竟開業當天,有許多明星網紅都參加了開業典禮,營銷聲勢鬧得挺大挺熱鬧的。

    只是喻穗歲沒想到,蘇清淮他們也過來了。

    “蘇清淮今天上午就到北京了,白天有個會議,會議結束后,我就去劇組接你了,知道你今天要殺青。之后還有個飯局,是蘇清淮他們參加的,我就沒去。”

    陳肆挽著喻穗歲的肩,在她耳邊解釋道。

    喻穗歲不解,“蘇清淮他們?還有誰啊?”

    “江至風,辛泰奇,劉崎,沒別人了。”

    “哦。”喻穗歲點頭。

    靳嶼直接帶他們去了頂層的會員間,風廳閣像是個大型酒吧,只是不僅僅有酒吧的裝潢。整個場所的裝修像是商場般,中間屬于鏤空狀態,頂層的會員廳的陽臺用一扇巨大的玻璃將大廳隔開,隔著玻璃,還能看到底下一樓舞池中各種搖擺的年輕人。

    會員廳內的燈光比較正常,不晃眼,但大廳處時不時閃動著紅藍色厚重光,倒顯得十分酒吧化了。

    最后,靳嶼干脆打開了陽臺的玻璃,摁下按鈕,升降玻璃掀起來,外面的欄桿也一同升起來,保護安全。

    這種場子陳肆也是第一次見,以前只聽說過,倒是沒怎么見過內部構造。

    他和喻穗歲站在欄桿旁,向下眺望,能看到一樓搭建的盛大舞臺,上面有個樂隊正在演出。

    韓琳也走過來,一秒認出那是最近很火的某個樂隊,忍不住拍了幾張照片。

    會員廳內除了剛剛吃飯的六個人,還多了蘇清淮他們幾個男人,此刻正紛紛遞名片寒暄著。

    喻穗歲讓陳肆回里面了,自己和韓琳搭著欄桿向下看,瞇著眼,發現了一個意外的人。

    底下的舞池中,居然有談烏。

    “啀,歲歲,你看那個是不是之前給你使絆子的女三號?”

    韓琳也發現這點,指著那兒說。

    喻穗歲點頭,“我看到了。”

    緊接著,談烏冷不丁一抬眸,和喻穗歲對上眼。

    隨后,朝她笑了笑,退出舞池,朝著電梯的方向走。

    “哎,歲歲,她上來了,不會是要來和你打招呼吧?”

    韓琳抬高音量問她。

    喻穗歲搖頭,“或許吧。”

    “這人的風評不太好,你小心點,我之前在劇組聽說過她的一些事跡。”

    喻穗歲對這沒興趣,拍了拍她,“好啦,你看樂隊表演吧。”

    韓琳還要說些什么,但喻穗歲已經轉身回去了。

    周圍很吵,會員廳和外界相連,各種音樂聲都一齊出現。

    喻穗歲有點累,此刻正坐在沙發上回消息,是她在霧尚的經紀人給她發的消息,問她什么時候回梧州,公司給她訂機票。

    喻穗歲回復:【我朋友在這邊陪我,我大概明天或者后天和朋友一起回梧州,姐,您不用擔心啦。】

    那頭很快回她:【行,你注意安全就好。】

    回完消息之后,她收起手機,端起桌上的果汁,準備嘗一嘗。

    可玻璃杯還沒碰到唇邊,目光就釘在了不遠處的沙發上。

    陳肆坐在沙發角落,在低頭看著手機,一副回消息的姿態。

    而他對面站著個穿著清涼的女人,那女人看著有些眼熟。

    女人不知道在對陳肆說些什么,而陳肆一副不想理的懶散感。

    不僅如此,他的臉還臭臭的,像是別人欠了他幾百萬一樣。

    她瞇起雙眼,盯了一會兒。

    才發現,陳肆對面那女人是談烏。

    愣了下,想繼續看下去。

    結果就看到談烏遞過去一張卡片,很像房卡。

    而談烏成功將房卡塞進陳肆手中后,一轉身,便對上了喻穗歲遞過去的目光。

    她以為談烏做出這種,當著別人女朋友的面撬墻腳反被發現后會心虛。

    但事實上她想錯了。

    談烏發現自己在看她之后,臉上一點心虛都沒有。

    不僅如此,還對著自己的方向笑了笑。

    似乎是在挑釁。

    第43章 43 喊我老公

    談烏轉身離開了。

    樓下風格各異的燈光頻頻閃爍, 厚重款紅藍相間燈光時不時地掃.射過來。不僅如此,玻璃門被升起來,外界的噪音也全升上來。

    那支樂隊的音樂聲很炸耳, 極具節奏感的鼓點震得人耳朵發麻。

    喻穗歲欣賞

    不來這種, 只覺心臟凸凸的一陣麻感。

    她從包里翻出一副降噪耳機, 給自己戴上, 注意力一直放在陳肆那邊。

    雖然兩人很久沒見,小別勝新婚,但此刻包廂內男女分開玩了,看陳肆那架勢, 應該是和蘇清淮他們一群人玩手游, 各自都把手機橫屏握著。

    見此場景,她也不方便打擾。

    而談烏塞給陳肆的那張房卡此刻孤零零地躺在男人面前的茶幾上,還被一杯酒壓住, 好像沒什么人注意到那黑色房卡似的。

    果汁入口回甘很甚, 但過了半分鐘之后, 口中只剩下澀感。

    喻穗歲把那杯果汁放回原位,沒再繼續喝,準備起身下樓拿瓶礦泉水。

    宋靖注意到她的動作, 跟了過來, 自然地挽住她手臂,“你去哪兒啊?”

    聲音很大地傳進耳膜內, 比外界的噪音還要高上幾分。

    喻穗歲忍不住揉了揉耳朵, 踮腳湊到她耳邊說:“去拿瓶水, 你要去嗎?”

    宋靖很明顯是喝嗨了,擺擺手,“走吧, 一起去,剛好我下去透透風。”

    就這樣,兩人相伴朝電梯的方向走,根本沒注意到在她們走后,談烏又回了那個vip廳。

    等電梯的人不少,她們也沒傻等,果斷選擇安全通道,準備走下去,反正也就是三層樓的距離,剛好安全通道很安靜,正好可以緩解一下耳朵。

    剛下到三樓,降噪耳機便傳來一陣自己的手機鈴聲。

    喻穗歲拽住宋靖,“等下,我有電話進來。”

    “你接,不著急。”

    宋靖閉著眼,靠著墻立著,頭都鉆進墻角,真是喝多了。

    喻穗歲笑了下,想拿出手機看來電顯示,她還以為是經紀人的電話,結果不是。

    是陳肆撥過來的。

    估計是在找自己吧,他們可能游戲已經打完了。

    正這樣想著,下一秒指尖滑動屏幕,接通電話。

    “陳肆,怎么了?我和靖靖下樓拿水。”

    ……

    耳機里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像是衣服布料交織在一起的細小動靜。

    她愣了下,還沒來得及繼續講話,就被驚得立在了原地。

    因為電話那頭是兩個人,一男一女。

    是陳肆和談烏的對話。

    “我托人打聽過了,知道你今晚會來風廳閣,特意為你過來的。你應該還在讀高三吧?今年六月參加高考,我聽說過你的名字,梧州乃至省城未來的狀元,據說有很多投資商看中了你,想給你投錢,營銷成明星狀元。”

    這是談烏的聲音。

    “你想好去哪兒讀大學了嗎?要不要考慮來浙市,這地方的大學雖說比不上京城的,但好歹也是985,含金量很高。我說這么多,你應該能聽懂我意思吧?陳肆,我給你的房卡呢?”

    靜了半分鐘后,陳肆笑了下,語氣含混,應該是在抽煙。

    因為她聽到打火石摩擦的咔擦聲,以及明顯在吐煙的動靜聲。

    ……

    男洗手間內。

    陳肆斜斜地倚著墻,下巴微收,根本不給談烏一個眼神,“這就是你把我堵在四樓男廁所的原因?”

    喻穗歲猛地清醒,反應過來。

    陳肆這是故意在報點位,報給她聽的。

    談烏繼續:“這不是重點,陳肆,我知道你是喻穗歲男朋友。說實話,在我得知你是劇組后來的總投資商的時候,都有點驚訝,沒想到總投資老總居然是個不到二十的年輕人。知道你還沒高中畢業的時候,我更欣賞你了。陳肆,要不要和我來一次,或者發展成長期關系。你放心,我這人嘴很嚴的,喻穗歲保證不知道。”

    聽到這,喻穗歲渾身的血液都在逆流。

    她居然沒想到,談烏居然能沒有道德感到這個份上。

    但接下來,她比較期待陳肆的回答。

    “來一次?什么?”

    陳肆像是聽不明白,又像是在裝傻,“講清楚點。”

    喻穗歲抿唇,冷笑。

    陳肆不可能聽不懂,此刻這樣說,百分百是故意的。

    談烏背過雙手,挺胸,亮出某點,“你應該不會聽不懂吧?都是成年人,陳肆,我剛剛的話很明顯了。我和喻穗歲雖然沒有對手戲,但我從她穿衣打扮中能看出來,她沒什么女人味,應該也不知道在一段感情中怎么拿捏男人。可我不一樣,陳肆,我可以。我能給你想要的,我能帶你的感官上云端,也能帶你爽。”

    靜默兩秒,陳肆扯了個笑,沒吭聲,繼續聽她講。

    “你能從喻穗歲那兒得到的體驗感,在我這兒也能得到,并且,我能給你更多的不一樣的體驗感,保證你無法忘卻。”

    談烏也給自己點了根煙,煙霧蒸騰飄起之后,陳肆后退兩步,和她明顯拉開距離。

    談烏不在意這點細節,撣了撣煙灰,“你覺得呢?”

    陳肆低著頭,目光落在鞋尖上。

    看似站在這兒聽她講話,實則心思早飄到九霄云外了。

    “陳肆,你覺得怎么樣?”

    談烏繼續問。

    陳肆這才抬眸,終于舍得給她一個眼神。

    靜靜地看了她兩秒中,第三秒,便收走目光。

    談烏說實話,做過很多次這種事兒,但今天在劇組第一次見到陳肆的時候,就知道這人是她的天菜。

    她拿下的異性多到數不清,但這是頭一個讓她有征服欲的。

    她有把握,只要陳肆同意和他來一次,自己就能控制住他,并且讓高高在上的他成為自己的裙下臣,會讓他像個毫無尊嚴的狗一樣,只為她搖晃尾巴。

    但目前,他沒有對自己表露出一丁點情緒。

    拒絕或者同意,都沒有。

    一丁點也沒有。

    可陳肆越是這樣,她就越來勁,越覺得這種男人才配得上她談烏。

    所以在等他回答的時候,她心里也為自己捏了把冷汗。

    可她毫無退路,能想象到如果陳肆不同意,那自己的下場會有多慘。

    但她此刻想不到那么多了,隨心來。

    同樣在捏住心臟等待陳肆回答的還有喻穗歲。

    她情緒上倒是沒什么起伏,只是覺得可笑。

    十秒鐘過去了,陳肆還沒開口。

    半分鐘過去了,直至談烏那根煙燃盡,陳肆才有了要開口的趨勢。

    “我覺得,不怎么樣。”

    陳肆聲音很冷,但一語戳破她的小心思,“能美化吸.笑.氣的,我倒是頭一次見。”

    話音剛落,談烏瞳孔倏地一縮。

    “不可能,你怎么知道?”

    畫外的喻穗歲也愣住了。

    沒想到談烏除了人品和個人生活作風上有問題之外,還有這種行為。

    剛剛那話其實是陳肆在詐她,但現在看談烏的反應。

    實錘了。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忘了,我是劇組的總投資商,我投資這部戲雖然百分之九十是看重喻穗歲,但我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投資一個項目前是要做市場評估和風險評估的。你的那點事兒,早就不是什么稀奇了,不然你以為我能知道?你拿捏男人的方式,不是就靠這種手段,讓你那些所謂的囊腫之物離不開你,只能圍著你轉,成為你的傀儡,為你投資。”

    陳肆根本沒給她留情面,“宋靖男朋友靳嶼,你應該聽說過吧。這話說給你聽,也不是不行。早在我投資這劇組的時候,靳嶼同我講過,這劇組的演員選的不行,有人有黑料,還是那種可以讓這部電影無法正常播出的黑料,黑料一經示眾,會讓整個劇組的努力打水漂。我當時便想到了某種可能,但沒想到你居然自己送上門了。”

    男洗手間的門被談烏反鎖了,外面的人根本進不來,相當于給了兩人一個談判場所。

    “我看了劇本大致情節,你只是個配角,還是之前的資方塞進來的無關痛癢的小配角,即便是把你的戲份都刪掉,對整部戲也沒什么影響。所以,你覺得你的下場是什么?”

    陳肆輕笑,說出的話卻是很無情:

    “現在商務方面的事情談清楚了,你很快會被踢出劇組。那接下來該說你來找我,想和我談

    的事兒了。”

    話都到了這一步,談烏后背起了一身冷汗。

    她后悔了,后悔招惹這個恐怖的男人。

    “你想和我來一次?還想和我發展長期關系?不好意思,我本人看著卻是挺不著調,但傷害喻穗歲的事情,即便是讓我死,我也做不到。我不了解你的過去,但單從你給我塞房卡這件事,以及你剛剛的話術上來判斷,你應該和不少自認為優質的異性發生過關系。所以即便是沒有喻穗歲,即便是世界上只剩下我和你,我都不會多看你一眼。”

    陳肆確實沒看她,視線一直落在窗外,盯著窗外的枯樹枝。

    “想知道為什么嗎?”

    他根本不等談烏回答,便說:“因為,我嫌你臟,怕得病。”

    說完這話,他轉身,準備走出這個是非之地。

    但手剛搭上門把手,腦海中閃過什么,頭也不回地補充道:

    “哦,忘了和你講。我和喻穗歲在一起,是我死皮賴臉追的她。換句話說,我就是喻穗歲的一條狗,她朝我勾勾手,我就可以爬過去,跪在她面前。可能是我的外表,看起來讓你覺得我這個人應該是沒什么道德感。說實話,我在和喻穗歲在一起之前,名義上確實有過幾任前女友,并且我也見過很多像你這樣的人,說的話都是一個格式,只不過我見過的都是男性,幾乎沒有像你這樣的女孩子。”

    “在這種爛人方面,男人我見多了,異性的話,你倒是第一個。”

    他真的是懂怎么在人心窩上扎刀子,還寸寸不退。

    殺傷力很強。

    電話那頭的喻穗歲都覺得他嘴是真毒。

    但聽到他剛剛的話,心里又是說不出的滋味。

    這通電話整整持續了快半個小時,喻穗歲一偏頭,發現宋靖不知何時都蹲坐在地上,頭不停地向下墜,完全快睡著了。

    她愣了下,喊醒她,“靖靖,起來了,地上多涼啊。”

    還沒把宋靖喊醒,耳機內便傳來陳肆的聲音。

    “在哪兒呢寶寶。”

    喻穗歲愣了下,“我和宋靖在外面,先掛了吧,我們這就回包廂了。”

    聽完陳肆和談烏的對話,她不知道該以何種心情面對他,所以下意識逃避。

    好不容易把宋靖喊醒,又挽著她回了包廂。

    她以為陳肆已經在包廂里了,結果把宋靖放下之后,扭頭望向四周,結果并沒有看到陳肆的身影。

    另一旁的長排沙發上稀稀疏疏坐著幾個男人,但是沒有陳肆。

    她走上前,大聲喊了句清淮哥,你看到陳肆了嗎。

    蘇清淮抬頭,手上握著手機,看向她身后,“那不在你身后嗎,歲歲,你哥我正上分呢,別搗亂。”

    喻穗歲下意識回頭,不巧就撞上一處堅硬的胸膛。

    她捂著頭,抬眸,耳邊落下一道聲音:“在找我啊?”

    陳肆正站在她面前,雙手虛虛地攬住她,低眸盯著她,解釋道:“剛剛去打電話來著,處理了一件事兒。”

    喻穗歲揉了揉額頭,沒一會兒就紅了一片。

    她仰著頭,也不知道哪里來的氣性,拉起陳肆的手,就帶著他往外走,一路不停留。

    兩人走后,江至風腳尖碰了碰蘇清淮,問:“他倆吵架了?”

    蘇清淮頭也不抬,“你覺得陳肆有可能跟歲歲吵架?他現在都快成了哈巴狗一樣黏在人家女孩身上了。”

    江至風笑了下,“那倒也是。”-

    風廳閣到處都是音樂聲,走到哪兒都是人,沒有一個適合談話的地方。

    剛經過安全通道,喻穗歲瞥了一眼,想也沒想地便拉著陳肆走進去。

    等安全通道的門徹底關上之后,她才松掉牽著他的手。

    樓梯間的門隔音效果很好,但還是隱隱傳來了一些嘈雜聲,這里像是一個被人遺忘的世界般,最適合談事情了。

    喻穗歲后退一步,站到平臺上,和他隔開距離。

    “你剛剛故意給我打的電話?”

    率先發問。

    陳肆原本站在臺階上,可這樣一來,喻穗歲便落于低處同他對視。

    所以他當機立斷,走兩步下了臺階,站在平臺上,又利落地將喻穗歲抱回臺階上,還多讓她站高了兩節,好讓她的視線和自己處于在同一水平面上,甚至是高于自己。

    喻穗歲愣了下,沒注意到這些細節,“你說話啊,陳肆。”

    陳肆嗯了下,回視她,根本不在乎自己處于劣勢,“說。”

    喻穗歲蹙眉,“你有沒有在聽我講話,這么敷衍。”

    陳肆氣笑了,“哪能敷衍你,寶寶,你重新問,剛剛我沒注意聽。”

    這話把喻穗歲的火拱得更甚了,她好看的眉毛緊緊蹙起,“我說,你剛剛和談烏講話的時候,是不是故意給我打電話,讓我聽著的?”

    陳肆緊隨其后地開口:“當然,這不是給你報備呢嗎,寶寶,你男朋友應該做的。”

    喻穗歲的火被熄滅百分之三十,“那你們剛剛在哪兒。”

    陳肆輕咳一聲,“男廁所。”

    原本澆滅的火又竄回來了,“男廁所?”

    “我本來想洗把臉清醒一下,太犯困了,結果一扭頭,就看到她進來了,還反鎖了衛生間的門。”

    一說起這點,陳肆就害怕喻穗歲多想。

    畢竟當時周圍沒其他人,他只能靠打電話以證清白。

    喻穗歲沒想到談烏膽子這么大,她震驚道:“真的假的?”

    “當然,不然我讓靳嶼調監控?”

    喻穗歲搖頭,“那倒不用。”

    陳肆笑了下,走近她,想去牽她的手。

    結果被這姑娘躲掉了,“你離我遠點,我的問題還沒結束。”

    陳肆嘖了聲,點頭:“成,那您問,小的如實回答。”

    喻穗歲白了他一眼,“你別貧嘴。”

    陳肆哦了下,在自己女朋友面前倒是一點也不硬氣,和剛剛在洗手間與談烏談判的模樣相差甚遠,像是兩個人一樣。

    “你說談烏吸了笑.氣,這是真的假的?”

    她心里一陣嘩然。

    陳肆抿抿唇,“你說呢,寶寶,我能拿這事兒開玩笑?”

    喻穗歲蹙眉,“陳肆,現在是我拷問你,不是你問我,你注意端正態度。”

    她一本正經的模樣在陳肆眼中格外可愛。

    但男人也沒繼續吊兒郎當,而是正色道:“當然是真的,我剛剛打電話就是在處理這件事,和警方舉報了,也給導演提前通了個氣。”

    喻穗歲愣了下,反應不及,“和導演通氣?”

    “當然,這種劣跡藝人存在的影片,你覺得還能正常上映?”他隨口道。

    喻穗歲慢慢點頭,“風險確實挺大的,但你怎么知道的?”

    陳肆賣了個關子,“我怎么知道的這件事,這你就別關心了寶寶,我自己也有自己的關系網。”

    他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樣,喻穗歲忍不住還想問,但又想到他是這部戲的總投資,能知道點連導演都不清楚的事情,也算正常。

    問來問去,都是工作上的事情,陳肆有點按捺不住了。

    “寶寶,你就沒什么其他想問的?”

    喻穗歲茫然開口:“什么?”

    “都有女人給你男朋友遞房卡了,你還這么淡定呢?”

    男人的語調逐漸向著陰陽怪氣靠攏,“我真沒看出來,你情緒這么穩定,還這么信任我。”

    怪不得蘇清淮老是喊他戀愛腦的,喻穗歲此刻也這樣覺得。

    畢竟這部戲陳肆投了不少錢,應該多關心這部電影給他帶來多少利潤,而不是在意這些兒女情長。

    但話又說回來,她作為陳肆的女朋友,先問的問題確實應該關于那方面。

    陳肆的話也沒什么錯處。

    想到這,喻穗歲抿抿唇,開始想著怎么順一順這男人的毛。

    她下了兩級臺階,主動牽起陳肆的手,“好啦,我這不是沒問完嗎,你著什么急。”

    陳肆垂眸,面無表情地盯了她一眼,“那現在,你問。”

    喻穗歲清清喉嚨,“談烏不是給你遞了房卡嗎?那房卡呢?你還給她了

    沒?”

    陳肆一聽這話,忍不住冷笑:“還還給她,想什么呢寶寶。”

    喻穗歲眨眨眼,不明所以,“那房卡去哪了?”

    “掰斷了,一分為二,現在估計在下水道躺著。”

    不愧是陳肆,說這種話也面不改色。

    喻穗歲忍不住小聲嘟囔:“你好狠啊。”

    陳肆目光重新移回她臉上,“你說什么?”

    喻穗歲開始裝傻,眨眨眼,“我沒說什么啊。”

    陳肆冷笑,干脆利落地將她攬進懷里,仗著自己身高腿長就開始作亂,手卷住小姑娘的衣衫,“我剛剛可都聽到了。”

    喻穗歲窩在他懷里,被他控制住,癢癢肉作祟,笑個不停,“你好煩啊陳肆,聽到了還問我干嘛。”

    男人將她抵在墻上,一手托在她腦后,免得她撞到。

    另外一手則是繼續作亂,“你說呢,你男朋友在你心中就這評價?我好狠?對你狠了嗎就我好狠。”

    喻穗歲笑聲都沒停下來,和他完全零距離接觸,耳邊都是他的喘聲,鼻腔被他身上強烈的苦檸香完全占滿了。

    她實在受不住了,開始求饒:“我錯了,我剛剛瞎說的,你就當沒聽到。”

    陳肆冷笑,死死地盯著她,“晚了,不是說我狠嗎,那寶寶你可得受住了,我要開始對你發狠了。”

    說起這些沒羞沒躁的話他算是拿捏住了,一點也不覺得別扭。

    密閉的環境中,從男人身后看,根本看不見一點喻穗歲的影子。

    因為他已經完完全全地將懷里的人遮住了。

    “陳肆,我錯了。”

    小姑娘輕聲求饒,實在受不住。

    陳肆低眸,在她耳邊輕聲說,“想讓我放過你也可以,不過我有條件。”

    喻穗歲急忙問:“什么條件?”

    靜謐的安全通道內,最后只能聽見一道低啞的男聲:

    “喊我老公。”

    第44章 44 我就是喻穗歲的一條狗

    喻穗歲閉緊嘴, 就是不如他的意。

    更何況那個稱呼太羞恥了,她根本就喊不來。

    既然如此,陳肆也就沒打算放過她。

    “喊不喊?”

    男人低啞的嗓音鉆進雙耳內, 弄得她此刻不僅腰部發癢, 耳根子也傳來一股無法控制的癢感。

    嬌俏的笑聲從女孩口中鉆出來, 她實在是沒憋住, 雙手干脆環上男人脖頸,牢牢地掛在他身上,免得自己掉下來摔倒。

    陳肆的注意力還放在她不肯那樣喊自己上面,雙手沒個停的, 癢癢完她之后, 就扶著她的頭,迫使她把目光放在自己身上。

    只能與他對視。

    “快喊。”

    兩個字落地,暗含幾分警告。

    喻穗歲算是被這人的毅力折服, 也不愿在這和他繼續拉扯, 索性在他耳邊喊了那個稱呼。

    但誰料陳肆耍賴不認賬, 端著一張混蛋臉,笑容賊壞,“沒聽見, 再來一次。”

    話音剛落, 肩膀便挨了這姑娘一頓削。

    這混蛋也不生氣,反而咯咯笑, “不逗你了。”

    喻穗歲輕哼一聲, 側臉貼近他胸膛, 感受著他的心跳呼吸頻率,“你好煩啊……陳肆。”

    黏黏糊糊地對他說,“這里好吵, 我想回酒店了。”

    自己女朋友都發話了,陳肆自然得照做。他今天沒喝酒,為的就是不叫代駕,自己送她回酒店。兩人到了停車場,他讓喻穗歲給韓琳她們說一聲。

    喻穗歲當時還沒上車,站在副駕旁,剛打開車門,“說什么?”

    陳肆遞過來一眼神,目光好像在說“我女朋友怎么傻得可愛”。

    他笑了下,“就說我把你拐跑了,提前離場。”

    喻穗歲握緊手機,白了他一眼。

    雖然她經常忍不住當著陳肆的面吐嘈他本人,但陳肆這混蛋不講理的樣兒還是非常抓她心尖的。

    和韓琳蔡悅宋靖分別發了條消息之后,她便把手機放在中控臺上,偏頭盯著正在開車的男人。

    “怎么?迫不及待回酒店和我做點什么了?”

    陳肆冷不丁脫口而出一句流氓話,但眼睛還是盯著前方路況的。

    這個時間處于放假狀態,北京的路況不太好,堵車很嚴重,車外的鳴笛聲很吵。

    到了夜晚,霧氣也升上來了,四處都是濕噠噠的感覺。

    喻穗歲聽出他話里的意思,但故意裝作沒聽懂,用另外一種形式接上他的話,“是不是準備回酒店和我一起復習功課?剛好火箭班的課程我好像落下了不少,蔡悅文理分科都選好了。”

    這話說出來,才讓她回歸學生的身份。

    自從十二月之后,她算是完全走出了校園,每天的日常不是在霧尚總部上形體課或者臺詞聲表課,就是在劇組拍戲。

    雖然有學習時間,霧尚也給她請了一對一的高級教師,但畢竟身處的地方不是學校,所以體會不到學生的生活。

    明明她今年九月剛剛來青川上學,但曾經在校園內學習,和同齡人一起生活仿佛已經是上輩子的事情了。

    有些恍然。

    陳肆聽完她的話,扯了個笑,毫不留情地戳破她的小九九,“喻穗歲,你知道我在說什么,別裝。”

    喻穗歲撇撇嘴,偏頭看向窗外,小聲反駁:“我哪有裝,你我都是學生的身份,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你不清楚嗎。”

    聲音雖然小,但卻結結實實地傳進了陳肆耳中。

    碰巧前方是紅燈,黑色奧迪緩緩停下,把著方向盤的男人偏頭,目光意味深長地盯著她:“你放心,寶寶,我會把握好度的。”

    他嘴角勾著壞笑,此刻在她面前完全是一個從地獄里爬出來的魔鬼模樣。

    喻穗歲不禁心都在打顫。

    他又開口:“怕了?”

    喻穗歲被他話里的激將成分成功激到,即便是有點怕,但還是挺直身子,“沒有,我不怕。”

    陳肆笑了,“好,那待會兒回去了就開始。”

    ……

    但事實上,喻穗歲今天白天拍了一整天的戲,晚上又經歷了許多大大小小的事,還沒到酒店,她便累得睡著了。

    最后還得是陳肆把她抱回了樓上房間。

    凌晨兩點,窗外一片銀裝素裹。

    整個世界都在一夜之間鋪滿白色。

    喻穗歲是半夜被渴醒的。

    她起身,脫掉棉睡衣,只穿了一件吊帶貼身裙,光著腳,走出臥室。

    室內溫度太高了,和外面不是一個氣溫,今日北京氣溫已經降到了零下十度。

    而屋內此刻大概是二十五度,暖如盛夏。

    陳肆訂的這家酒店在朝陽區,六十層的行政套房,一晚大概兩萬房費,是很多普通人兩三個月的工資。

    客廳有一扇巨大的落地窗,窗外是京城cbd最繁華的地段,即便是到了凌晨,那些高聳入云的寫字樓依舊燈火通明,徹夜不息。

    她迷迷糊糊地走到沙發旁,彎身從酒店自帶的小冰箱內拿出一瓶冰水,剛擰開瓶蓋準備仰頭灌,就被一只大掌截停動作。

    “這水太冰了,我去給你倒杯溫水。”

    冰水被來人拿走,不僅如此,他還順腳把冰箱門踢了回去,趿拉著拖鞋,走到流理臺旁,拿了新的玻璃杯,給她倒了杯溫水。

    喻穗歲口干舌燥的,額上都是汗珠,眼下只想喝冰水,不想喝溫水。

    “不要,我就要喝冰的。”

    仔細去聽,還能察覺到小姑娘語氣中的撒嬌和起床氣。

    陳肆穿了件純黑色短袖,一條灰色運動褲包裹著長腿。

    他目光向下,注意到小姑娘只穿了件黑色吊帶裙,

    不僅如此,還沒穿拖鞋。

    喻穗歲轉身,準備去拿剛剛被他擱在桌上的冰水。

    可剛邁出一步,后背就陷入一片溫涼,很舒服的觸感。

    是陳肆從她背后抱住了她。

    喻穗歲眨眨眼,清醒了不少,慢慢轉回身,仰頭看他,自然地踩在他的鞋上,整個人的重量都掛到他身上。

    “陳肆,你身上冰冰的,抱起來好舒服。”

    她雙臂環上他的腰身,側臉嚴絲密合

    地貼著他的衣衫,“我不想喝冰水了,我現在只想抱著你。”

    陳肆輕聲笑了,干脆一彎身,將她盤腿抱起。

    很快,小姑娘喉嚨里發出一道驚呼聲,雙腿懸在空中,貼著他腰身。

    陳肆帶著她去找水喝,走到流理臺前,先是自己仰頭喝了口冰水,之后才慢慢渡給她。

    遺落的水珠順著女孩優越的脖頸一點點向下蔓延,直至滑進深不可見的地界。

    偌大的起居室內,吊頂的水晶燈處于關閉狀態,四周都是靜悄悄的。

    可奇怪的是,吞咽聲一下接著一下的傳來,咕嚕聲緊隨其后。

    這令人費解的聲音還在繼續,最后持續了長達三分鐘的時間。

    喻穗歲臉漲得通紅,都覺得自己下一秒是否要窒息于此。

    她被那人抱去了沙發上,對方力道很重地將她放在綿軟的沙發墊上。

    在彈簧的作用下,她的身子止不住的上下輕顫著。

    “陳肆!”

    小姑娘紅著一張臉,唇邊滿是反光的水漬,唇瓣也微微有些紅腫。

    “你干嘛把我扔下來。”

    陳肆站在她面前,身后是那扇巨大的落地窗,即便是沒開燈,也能借著窗外紛紛的白看清他的混賬模樣。

    他端起一副玩世不恭的調調,言語之間盡顯流氓氣焰。

    倏地,男人高大身軀彎下。

    他半蹲在喻穗歲面前,一雙大掌自然又輕柔地去尋找她的腳腕,最后五指攥住女孩細白的腳腕。

    喻穗歲盯著他,原本的羞惱在此刻全都化成了害羞。

    腦海中忽然閃過幾個小時前,陳肆給談烏講的話,提到了她的名字。

    “我就是喻穗歲的一條狗,她朝我勾勾手,我就可以爬過去,跪在她面前。“

    這是他原封不動的一句話,當時聽到的時候,就把他震懾到了。

    外人眼中的陳肆是劇組高高在上貌不可攀的總投資商,是賽車出色優秀的賽車手,也是投資圈冉冉上升擁有強悍實力的晚輩。

    但他卻能對一個外人說出那種話,說出那種自掉身價的話,而目的只為了抬高自己。

    想到這,她心尖不免傳來一陣酥癢感。

    然后就是想也沒想地,腳下微微用了些力道,掙脫出來,踩在他的膝蓋上。

    腳心和他的膝蓋只有一層運動褲的布料相區分開。

    陳肆似乎沒想到她的動作,只是簡單地垂眸掃了一眼,眼神便瞬間晦暗幾分。

    隨后低低沉沉地笑了:“踩我膝蓋有什么意思,寶寶,要不要踩點別的地方?”

    喻穗歲目光向下,觸及到某個地方,瞬間一激靈,忍不住想收回腳。

    “那還是算了……陳肆,我想回房間睡覺。”

    陳肆仰頭,凸起的喉結上下滾動著,聲音嘶啞:“想哪兒去了,寶寶,我說的是肩膀。”

    喻穗歲驟然松了口氣,但心底最深處有股淡淡的失落。

    而陳肆眼尖的捕捉到這點,他輕笑,“想踩那兒啊,也不是不可以,等你畢業之后。”

    喻穗歲被戳破心思,頓時惱羞成怒,一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姿態,“我沒有,誰說我想踩那兒了,你別瞎說……”

    陳肆不講話,只是盯著她笑。

    男人笑容越大,弄的喻穗歲情緒起伏越大,她開始翻舊賬。

    “剛剛你把我扔到沙發上,弄的我沒坐穩差點掉下來的事情,我還沒和你算賬呢陳肆,你好煩啊。”

    陳肆低眸,笑著給她穿上拖鞋,再起身坐到她身邊,腿外邊緣壓住她的裙角,時不時地觸碰上她的肌膚。

    他雙臂扶在她身體兩側,大掌撐在沙發上,好巧不巧的是,掌下摁著她真絲睡衣的裙邊,五指稍稍聚攏,那布料便很輕易地染上了褶皺。

    “行,我道歉,對不起,寶寶。”

    他講對不起也是講得如此不走心,因為他的薄唇就那樣擦過她的耳根,在她耳邊輕聲說著,還能近距離聽到他的呼吸聲,和低.喘聲。

    室內的地暖開得火熱,但喻穗歲卻覺得剛剛的熱和現在的燥熱不是一個級別。

    眼前這個人帶給自己的熱是無法用溫度來衡量的,心尖上像是已經開始著火了,一場聲勢浩大的火焰,火苗噼里啪啦的到處竄和著。

    “你先離我遠一點,好不好,我有問題要問你。”

    喻穗歲身子向后探去,雙手抵在身前,想讓他退到安全距離以外。

    可自己那點手勁兒放他眼里根本不夠看,他輕而易舉地收起一只手,大掌伸展開,將她的兩只手腕扣結到一處,隨后舉過頭頂。

    這個動作帶給她很強的屈.辱感,喻穗歲聲音里都稍稍帶了些哭腔,“陳肆……”

    男人聲音很低的發出一道嗯,隨口說:“想問什么,問。”

    喻穗歲咬緊牙關,迫使自己忽略掉眼下的這些。

    可幾個回合下來,她發現自己根本做不到。

    “你這樣,我怎么問啊……”

    陳肆笑了下,“我又沒堵住你的嘴,你怎么不能問了?”

    喻穗歲算是發現了,你根本不能好好地和這人聊天。

    索性,她閉上雙眼,眼睫卻瘋狂亂顫。

    “我打算后天回梧州,霧尚,也就是我的經紀公司給我在梧州另外一個區租了房子,在北京三環也租了套單身公寓,經紀人昨晚給我發了我接下來的工作行程,我看了一眼,排得挺滿的,就是梧州和北京兩地來回飛。”

    陳肆沉默兩秒,“成,知道了。”

    他這反應確實是有些過分淡定,惹得喻穗歲有些不解:“你沒什么想說的嗎?”

    陳肆抬眸盯她,“有什么好說的,你這話的意思不就是通知我,我們接下來要開展異地戀了?”

    喻穗歲愣了下,她確實是這個意思,但也沒辦法,許多像她這種階段的藝人也是如此,把工作和學習交叉進入生活內,可能過得比普通人累。

    但是她愿意。

    “但你的反應為什么那么小,”喻穗歲也不想和他開始異地戀,此刻見他這種態度,還以為他對這些事都不在乎,所以脾氣上來了。

    “你是不是覺得異地戀也沒什么?”

    陳肆嘖了聲,蹙眉,“想什么呢你。”

    喻穗歲撇撇嘴,“那你怎么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陳肆像是被她的話氣笑了,嘆了口氣,壓住自己的火,還反過來安慰小姑娘。

    “我不是無所謂,我只是在想一件事。”

    喻穗歲語氣不太好,“什么事?”

    “我不會和你異地戀,打算陪你兩地到處飛。”

    說完這話,陳肆松開對她的禁錮,雙手捧著她的臉,對準小姑娘的唇瓣,沒羞沒臊地在上面輕啄兩下,“寶寶,我們不會異地戀。”

    第45章 45 去抓人

    “真的嗎?”

    良久后, 客廳內才傳來小姑娘不甚肯定但又帶了許多期待的問話。

    但很快,她的那些少女含春的小心思都被陳肆撿起放在心尖上。

    陳肆聲音含混,和她面對面, 呼吸都噴灑在她臉上, 捧著小姑娘巴掌大的臉蛋, 親了又親。

    “是真的, 寶寶,我們不會異地戀。”

    這話像是承諾,又像是目標。

    陳肆也做到了。

    那晚過后,喻穗歲飛回梧州, 把自己在越瀾灣的物品都收拾規整, 寄到了北京。

    因為很多工作都是在北京展開,之后電影的宣傳場地也大多在北京。

    最重要的是,霧尚的總部在北京。

    公司給她付了一年的租金, 之后會在她的片酬中扣除掉。選的地段是三環內最注重隱私的小區, 她住的是loft型的房子, 一梯兩戶式。

    搬進去之后,對面那戶是個空房,業主裝修好之后便去了國外, 沒再住過。

    而陳肆則是收到了京大的保送,

    之后也沒在去青川,同樣在北京租了一片地, 只不過他是在通州地界租的, 面積很大, 旁邊就是盤山公路,剛好可以用于車隊的訓練。

    時間進入三月,韓琳和蔡悅都回了學校, 蘇清淮也進入高三沖刺復習階段。

    除此之外,江至風到達北京,投了些錢在陳肆的車隊里,準備和他一起合伙。

    喻穗歲這些天一直在家和公司兩地到處跑,完成了一部分的商務拍攝工作,以及電影的合照和定妝照之類的。霧尚還替她開通了一個新的個人微博賬號,讓她時不時地營業,現在還沒出道,但公司給她訂了人設,就是穩扎穩打的實力派演員。

    現在就是讓她在社交平臺上偶爾發一些個人生活照,分享日常之類的,沒什么難度。

    三月底,北京的氣溫有所回升,霧尚也給她放了三天假。

    畢竟那一整個三月,喻穗歲都無休地工作和上課,像個機器一樣。

    她剛從霧尚走出來,還沒來得及上車,手機進了一通電話。

    來電顯示是宋靖。

    兩人自從上次分別后,就沒見過面,大概過了兩個月。

    喻穗歲坐上保姆車,才摁下接通鍵。

    “怎么了靖靖。”

    喻穗歲放松身體,后背靠著椅背,角度不對,又起身調整一番座椅靠背,重新貼了上去。

    窗外是京城市中心的夜景,各座商場或者寫字樓的燈光皆已亮起,這座繁華都市的夜生活剛剛開始,而霓虹燈將會徹夜不息。

    電話那頭聽著挺吵的,估計又是泡在哪個酒吧。

    宋靖十有八九是喝高了,音量很大地從聽筒里傳出來。

    “沒事啊,就是想你了,歲歲。”

    說完這話,旁邊有人對她說了些什么,隨后宋靖便高呼一聲。

    又嘰里咕嚕說了些什么,喻穗歲沒聽清。

    當時喻穗歲手機開著免提,手機音量大得很,碰上宋靖的聲音有很大,頓時讓原本安靜的車內變得嘈雜。

    她有些尷尬地看了眼司機,發現司機師傅正專心盯著路況。

    急忙把免提關掉之后,她把手機放至耳邊,“你在酒吧嗎?你自己一個人嗎?”

    宋靖嘿嘿傻笑,“對,靳嶼出差了,我一個人無聊,就來了酒吧消遣。”

    喻穗歲愣了下,“你們吵架了?”

    “沒有,”宋靖聲音逐漸低微,“要是能吵得起來就好了,他那種人,性子很悶的。”

    喻穗歲沉默兩秒,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宋靖倒覺得沒什么,還反過來安慰她:“沒事啦,不用擔心我,你回家了嗎?明天有沒有工作。”

    “公司給了我三天假,從明天到月底,我現在堵路上了,一時半會兒應該到不了家。”

    宋靖聽完她這一大串像是在報備的話,笑得不行,“哎呀歲歲,你怎么這么乖,我問什么,你都答出來了,乖寶寶嗎你是。”

    喻穗歲眨眨眼,目光飄向窗外,小聲說:“我哪有。”

    “你現在堵到哪兒了?發個位置。”

    宋靖一聲令下,喻穗歲很快給她打開了位置共享。

    這才發現,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過三公里。

    宋靖的定位剛好在工體附近的一家酒吧。

    宋靖仰頭灌完杯中酒,砸砸嘴,“來找我吧,現在正是晚高峰,等你到家都多晚了。”

    喻穗歲有些猶豫,畢竟她很少去酒吧,而且答應了陳肆,去哪里都要給他匯報。

    宋靖聽完,切了聲:“你給他說你睡了,不就好了?這家酒吧我經常來,沒什么魚龍混雜的人,你不用擔心。”

    “好吧,那我過去了。”

    宋靖對著手機聽筒說:“愛你,歲歲。”

    半小時后,喻穗歲到達酒吧外面的入口,司機師傅來過這處地界,有這里的停車卡,干脆把車開了進去,直接在酒吧門口停下了。

    喻穗歲下了車,就看到宋靖在門口等她。

    雖說北京回溫了,但現在還是冷,出門需要保暖。

    而宋靖則是穿了條針織裙,深紫色的還帶了些蕾絲邊,配上了黑絲和高跟鞋,揮手間都是無盡風情。

    喻穗歲第一次見她穿成這樣,確確實實被驚艷到了。

    宋靖朝她走過來,親密地挽上她的小臂,帶著她進入酒吧內部。

    酒吧這種地方,喻穗歲只去過兩家,一個是在梧州,辛泰奇開的那家酒吧。另外一個則是上個月去的風廳閣。

    這地方是第三家,但她走進去之后才發現,之前進的那些酒吧在這家面前,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之前那兩個家酒吧的尺度很低,進來的都是一些正經人士。

    而這家就不同了。

    剛走進來,門口的卡座上便有一群年輕男女,正在玩游戲,是她沒見過的游戲,尺度很大,很開放。

    打頭的人嘴上貼了張浸到半濕的紙,把這張紙傳遞給下一人,有男有女,就這樣隔著一張紙互相接觸人體最柔軟的部位。

    喻穗歲蹙眉,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滋味,移開視線,目光沒敢再胡亂看,一直盯著地面走。

    宋靖一扭頭,便撞見喻穗歲怯生生的模樣,忍不住笑了,“怎么了,第一次來這種地方?”

    她搖頭,“之前不是去過酒吧嗎,就是沒見過那樣玩游戲的。”

    “沒事,多來幾次就習慣了。”

    宋靖的卡座剛巧在散臺正上方的臺階上,坐在沙發上,目光正對的方向剛好是舞池正中央,以及舞臺正中央,臺子上站著一男一女,都在打碟。

    喻穗歲坐下后,只覺得耳膜都要炸開了。

    她捂了捂耳朵,心臟一凸一凸的,有點忍受不了,但畢竟剛到,坐了沒五分鐘就提出要走有些不禮貌。

    索性,她干脆坐下,看到茶幾上有干果零食,便自己慢慢剝著吃。

    宋靖在卡座上做了會兒,又喝了點酒,身子有點熱,想去舞池里跳一會兒。

    她走到喻穗歲旁邊,揚聲問她:“歲歲,要不要和我去舞池里?”

    喻穗歲愣了下,“去那兒干嘛?”

    真是可愛的不行,宋靖笑了笑,“去舞池當然是去跳舞啊,去不去?正好還能減肥呢。”

    喻穗歲慢騰騰起身,朝著底下的舞池看了眼,發現都是一些男男女女相互亂蹦,有節奏地跟著音樂抖動身體。

    她也不是接受不了,只是今天在公司上了一天的課,還外出拍了外景,有點累。

    所以搖頭,“我在這呆著就好了,你去吧。”

    宋靖也沒強求她,轉身下了臺階,朝著舞池中走去。

    沒一會兒,便瞧不見人影了。

    舞臺上放著動感dj的音樂,格外炸耳,鼓點陣陣敲在心尖上。這個氛圍確實能讓人忘掉煩惱,只專注于快樂世界中。

    她時不時地跟隨音樂晃了晃身子,但之后有點無聊,干果吃得口干舌燥,想起身去拿瓶未開封的酒解解渴。

    酒瓶旁邊放著手機,她走過去,低頭恰好手機亮了,是陳肆發進來的消息。

    陳肆:【還沒到家呢?】

    喻穗歲抿抿唇,想起之前宋靖說的,她不想讓陳肆知道自己來酒吧了,害怕他擔心自己,所以沉吟兩秒,編輯文字。

    喻穗歲:【到家了,準備洗個澡就睡覺。】-

    另一邊的京城東郊處。

    江至風手里夾著根煙,掀起門簾走進屋,“怎么著,你今晚真不去?”

    車隊在這處地界訓練了半個月,前兩天剛在隔壁市結束一場比賽返京,碰巧明天放假,車隊有人想去酒吧,躥伙著大家一起去。

    江至風也憋了很久,想去放松放松,準備一起去。

    而陳肆明天則是要去朝陽一趟,有正事要辦,還是有關喻穗歲的事,所以今晚不打算出門。

    他低頭盯著手機屏幕,看到對面發過來的消息,便熄了要打視頻的心思。

    男人頭也不抬地說:“不去,你們玩好,回來找我報銷。”

    江至風切了聲,“誰差你這點錢,大伙可都等著你呢,說你不去的話,沒勁。”

    陳肆扯了個笑,“糊弄誰呢?平常一說訓練,一個個見了我跑得比兔子還快,現在你說大伙想和我一起出去喝酒,誰信?”

    江至風見他不上當,掐了煙,走過去:“怎么著,你這是守身如玉還是啥意思,就去個酒吧而已,又不是要了你的命,至于這么抗拒?”

    陳肆低眸,指腹時不時地劃過手機屏幕,“你懂什么,異地戀,我得給足了安全感。”

    至于給誰安全感,這自然不用多講,肯定是喻穗歲那小姑娘。

    江至風點頭,“成,隨你,大情種。”

    陳肆明顯聽出他語氣中的調侃,隨手抄起桌上一個礦泉水瓶,直直地朝他扔了過去,“滾。”

    江至風接過后,順手扔進垃圾桶,嘖了聲,轉身朝著門外走。

    這處空地屬于附近居民的自建房,是獨棟別墅,高度有三層,當初租它的原因很簡單,就是因為面積大。

    不僅僅是別墅內的面積大,臥室就有七.八間之外,院落的面積更大,組組能放下隊內所有的訓練賽車。

    陳肆簽了三年的合同,光是三年租金就高達六位數。

    還沒等江至風走到門口,身后就悠悠傳來一道男聲。

    “慢著。”

    江至風回頭,“又怎么了,陳隊。”

    平常隊內成員都這么叫他。

    陳肆像是沒看到他的調侃,給手機熄了屏站起身,“你們定好去哪了?”

    江至風嘖了聲,“你又不去,管那么多做什么。”

    陳肆從兜里摸出盒煙,慢悠悠地給自己點上一根,等煙霧裊裊蒸騰而起,聲音才穿透煙霧,“誰說我不去。”

    江至風甘拜下風,對著他束了個大拇指。

    敢情剛剛是鬼說的不去,要給人家姑娘安全感。

    他嗤笑道:“不是不去玩嗎?不是說要給自己女朋友安全感,怎么現在換口風了?”

    話里話外都是嘲諷。

    可陳肆仿佛聽不出來一樣,半點都不跟他計較,夾煙的那只手湊近唇邊,吸了一口,才說:“誰說我是去玩的?”

    江至風輕哼,遞過來一眼神,“那你去做什么?”

    “去抓人。”-

    工體附近的酒吧內。

    喻穗歲給陳肆發過去那條消息之后,心里就開始打鼓。

    畢竟說的是謊話,她也害怕被陳肆戳穿。

    好在陳肆并沒有發覺什么,還問她:【洗完澡就睡?今天怎么這么早,平常不都得拉片子學習?】

    喻穗歲有個習慣,那就是每天早上出發去霧尚前,都會找兩部經典電影,什么種類的都有。為的就是晚上到公寓后,洗完澡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看投影。

    而投影里放的電影正是她早上找出來的經典片。

    有時候她在霧尚的表演老師也會給她列個清單,上面記錄著許多舞臺劇和話劇,甚至還有些演員的紀錄片,都可以供她學習。

    喻穗歲看到那消息,心里頓時咯噔一下,整理了一下措辭,才發送。

    【今天下午在霧尚已經看過一遍了,想著晚上早點休息。】

    發完這條消息之后,那頭久久沒回消息,她心里有些忐忑。

    碰巧宋靖從舞池里出來,還帶回來一個小鮮肉。

    喻穗歲當時都懵了,湊到她耳邊,輕聲問:“這是你朋友?”

    宋靖擺手:“當然不是,我不是和你說了嗎,我是一個人來的酒吧。”

    她蹙眉,“那這位是。”

    “哦,剛剛我跳舞時候認識的,覺得挺合眼緣。”

    喻穗歲眨眨眼,悄悄給她束了個大拇指,“你不怕靳嶼知道嗎?”

    宋靖切了聲,“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喻穗歲秒懂,手伸到面前做了一個拉拉鏈的手勢。

    宋靖給她遞過來一杯酒,擠眉弄眼道:“不愧是我好姐妹,干杯。”

    那位年輕小男生看起來像是個大學生,裝扮很青澀,宋靖問他什么,他就回答什么。

    到了最后,宋靖覺得這小鮮肉有些無聊,便打發他走了。

    音樂聲交換,室內的氛圍一下子變得舒緩起來,燈光都由原本的紅藍厚重光換成了璀璨白光。

    每個卡座之間都有格擋,相當于是個小型的獨立空間,但這種只適合多人呆著,像她們兩人這種,坐在三排長沙發上,屬實是有些浪費了。

    不僅如此,她們兩個人,離舞池比較遠,還不能嗨起來。

    所以宋靖干脆拉著喻穗歲走到一樓的散臺上,找了個靠近舞臺的雙人位置,點了兩杯酒,坐了上去。

    原本喻穗歲是不想下來的,但招架不住宋靖的邀請。

    索性音樂風格也變了,她坐到高腳凳之后,覺得下面也不是接受不了。

    喝著酒,聽著舒緩的音樂,和朋友聊聊天。

    也不是不行。

    正這樣想著,手機屏幕忽然亮了。

    她隨意瞥了一眼,看到是陳肆發來的消息。

    頓時愣了下。

    點進去一看。

    陳肆:【睡著了?】

    喻穗歲抿抿唇,放下酒杯,猶豫著怎么回答。

    身邊的宋靖忽然湊過來,瞇著眼看她手機屏幕,“怎么?你男朋友查崗啊?”

    喻穗歲搖頭,“不算是,主要是我剛剛給他說我準備睡了。”

    宋靖撲哧笑了,“那就別回他消息了,免得他看出來什么。”

    這話也有道理,畢竟她很少說謊,為了安全起見,還是不多說。

    秉著多說多錯的道理,喻穗歲最終當作沒看見陳肆的那條消息,摁滅手機屏。

    不僅如此,她還把手機屏幕倒扣在桌面上。

    但今天陳肆不知道怎么回事,消息源源不斷地進來。

    手機自從放在桌面上之后,震動聲就沒停過。

    她猶豫幾秒,最后重新給手機解鎖,翻看消息。

    果不其然,都是陳肆發過來的。

    陳肆:【寶寶,真睡了?】

    陳肆:【我想你了。】

    手機屏幕的白光打在臉上,看完這兩條消息,她頓時心軟了。

    情緒戰勝大腦,最終,她還是沒忍住,回了一條消息過去。

    【嗯嗯,我睡了,我也想你了。】

    那頭是秒回。

    陳肆:【真的?】

    喻穗歲還以為陳肆是問自己是不是真的想他了。

    當即回道:【當然,我真的想你了……】

    手機屏幕靜了半分鐘,最后蹦出來一條消息。

    【寶寶,我問的不是這個,我是說,你真睡了?】

    喻穗歲眨眨眼,沒多想,指尖在上面飛快滑動。

    【當然了,我都關了燈,已經鉆進被子里了。】

    那頭靜了靜,隨后,一條長消息亮在屏幕上。

    【是嗎?可我在你后面的卡座上,要不要過來一起喝一杯?】

    ……

    靜默兩秒,喻穗歲瞳孔猛地變大,雙手握著手機,下意識回頭看。

    好巧不巧地,一轉身,目光直直地對準對面不遠處的卡座內。

    其中一排沙發的邊緣處坐著一位身高腿長的男人,立領沖鋒衣脫了放在一旁,修身的薄款純黑色打底衫將男人的胸肌都完好地包裹著。

    他手上端著一杯酒,酒杯所對的方向正巧是她這處散臺。

    男人的目光悠悠地打在她臉上,嘴角還勾著笑,給人一種他能掌控所有局面的感覺。

    喻穗歲莫名從他眼中看到了自己的下場,無聲地吞咽口水。

    她咬咬唇,扯了扯身邊宋靖的衣袖,小聲說:“靖靖,陳肆來了。”

    宋靖忙著社交,和調酒小哥聊得正歡快,根本顧不上她。

    “你說什么?誰來了?”

    喻穗歲小聲說:“陳肆來了。”

    音量過小,宋靖沒聽清,還以為她是在酒吧遇到了熟人,所以擺擺手:“那你要不過去打個招呼?”

    喻穗歲都懵了,“你認真的嗎?”

    宋靖點頭,“那當然,去打個招呼沒什么的,我在這兒等你。”

    喻穗歲沉默兩秒,才說:“那我可能待會兒不回來了。”

    宋靖啊了聲,面露不解:“為什么?你要和他回家?”

    喻穗歲搖頭,“不是,是他讓我過去喝一杯。”

    宋靖松了口氣,拍拍她的肩膀,“啀,我還以為是什么呢,你嚇我一跳,那你就去唄,多喝兩杯也沒事,就是記得喝慢點,洋酒烈,喝急了容易上頭。”

    喻穗歲咬咬唇,最終還是一手握緊手機,另外一手端著酒杯。

    就這么懵懂又直性子地走過去了。

    她上臺階的時候,明顯能注意到陳肆的目光一直放在自

    己身上。

    不僅如此,那道目光的攻擊性極強,若是四下無人,她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完好無損地回來。

    因為她覺得,自己只要過去,陳肆就能吞了自己。

    小姑娘的步子放得很慢,但無論多慢,這段路多漫長。

    她都會有走到他身邊的那一刻。

    最終,還差兩步,就徹底走到了陳肆面前。

    她停下腳步,舔舐唇瓣,被他盯地心里有些發毛。

    結果,江至風率先發現了她。

    他敲了敲陳肆面前的茶幾,“那不你那位需要安全感的女朋友,怎么在這偶遇到了?”

    完全一副看熱鬧不怕事大的模樣。

    陳肆勾唇,扯了個笑,端著酒杯起身。

    又在眾目睽睽之下走近離他還有兩步距離的姑娘。

    喻穗歲垂眸,不敢看他,視線里率先被一雙黑色馬丁靴占滿。

    她心里七上八下,正猶豫著如何開口,頭頂便傳來一道含笑的男聲。

    “怎么?不是說一起喝一杯?”

    她吞咽口水,緩緩抬頭,最終撞入了那雙玩世不恭的眼睛。

    只見面前的男人穩穩端著酒杯,將酒杯輕輕地移向自己這個方向,玻璃杯壁和她的碰到一起,發出一道清脆無比的碰杯聲。

    陳肆眼尾含笑,聲音低低的,還帶了些沙啞:“剛剛不是說在說睡覺嗎寶寶?你鉆被子鉆到酒吧里了?”

    喻穗歲不肯開口,抿著唇。

    結果這人又開口了,“怎么不說話?嗯?”

    第46章 46 玩上cosplay了

    不知何時, 酒吧低緩慢節奏的音樂變了調。

    尾奏格外炸耳,瞬間將場子熱了起來。

    舞池中瘋狂扭動身姿的男男女女變得更多了,四周都是歡呼聲。

    眾人都沉浸在這一瞬間, 不去想那些紛紛擾擾, 全身心地投入其中。

    除了喻穗歲。

    她手里的酒杯被陳肆接過去, 又被面前的男人牽到另外一旁, 開了新的卡座。

    剛巧是在隔壁,新卡座的另外一旁再無旁人。

    卡座擺著三排真皮沙發,天花板上的燈光照到黑皮沙發上,烏黑锃亮。

    沙發齊齊排列, 南北兩端各橫了一整條, 分別能容納五.六人,最東方也擺放著一條長沙發。

    中間的玻璃長方形酒桌上擺滿了瓶瓶罐罐的酒,瓶身有黑有白, 自制酒和洋酒都有, 瓶身上有漢字也有英文字母, 甚至還有一些看不懂的德語印在標簽紙上。

    喻穗歲就坐在陳肆身邊,雙膝乖巧地并在一起,和旁邊他的坐姿完全不同, 相差甚遠。

    她不吭聲, 安靜呆著,根本沒有要看身邊人一眼的意思。

    “說句話。”

    男人閑散地靠進椅背里, 姿態閑適地像在自己家, 雙臂枕在腦后, 左腿拱了拱她,膝蓋去觸碰小姑娘的腿。

    喻穗歲后背繃直,好半天才來了句:“說什么?”

    緊接著, 身后傳來一道輕笑聲,一股熱源靠近自己,她能感覺后背貼上了男人結實寬闊的胸膛,

    左側臉忽然被一只帶了薄繭的大掌貼住,右肩又搭上來男人的下巴。

    頓時,她被他包裹得很嚴實,動都不敢動。

    “寶寶,還和我裝呢?”

    陳肆的目光直勾勾地放在她臉上,“你說你需要講些什么?”

    喻穗歲呼出一口氣,強迫自己忽略掉他帶給自己的壓迫感。

    “我不知道。”

    開始裝傻。

    陳肆點了下頭,下巴時不時地刮蹭她的脖頸,胡渣劃在肌膚上,弄得她很癢。

    她的羽絨服外套放在一旁的沙發上,和陳肆的沖鋒衣交疊在一起,兩人外套躺在沙發上的姿態,和此刻兩人真身湊在一起的姿勢沒什么區別。

    陳肆聲音很沉地笑笑,“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

    邊說著,他左手的指腹邊摩挲著她的臉頰,粗糲的薄繭和女孩最嬌嫩的肌膚相劃在一起,平行之中增添了幾分欲。

    還是那種讓人血脈崩漲的欲。

    喻穗歲吸吸鼻子,覺得自己再被他這樣“審問”下去,就會窒息。

    她很會審時度勢地求饒,“陳肆,我錯了。”

    “錯哪了?”陳肆笑著問她。

    小姑娘終于肯偏過頭來,目光一點點地從他的脖頸到凸起的喉結,再往上,經過他線條流利的下巴,最終聚集到他那雙能看穿人的眼睛中。

    “我本想給你報備的,但害怕你擔心嘛,所以對你撒謊了。”

    她輕聲開口,說完這話之后,又湊過去,主動且用力地在他側臉落下幾個吻。

    “這是善意的謊言嘛,陳肆,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一番話言盡,她又嫌不夠,雙手還圈在他的脖頸處,讓自己掛在他身上。

    這認錯方式倒是十分誠懇。

    陳肆成功被取悅到,他其實根本沒生氣,只是想看看這姑娘能做到什么程度。

    但真沒想到,她倒是挺會的,沖破了自己往日對她的印象。

    他內心暗爽,但面上卻分毫不顯,嘴角還壓的很平。

    “真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

    喻穗歲點頭,“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陳肆低眸,近距離盯著她的模樣,能看清她有多少根眼睫毛。

    小姑娘見他不說話,以為他還在生氣。

    因為早在殺青后,兩人就做過約定,陳肆每周末都會來找她。

    之后周一到周五,兩人去哪里,吃什么,都要給對方報備。

    而喻穗歲經常忘了回消息,陳肆倒是從沒落下過一點。

    屬于那種看見日落都會拍下來發給她。

    所以喻穗歲心虛的由頭不止是今天。

    更有之前,她總是長時間忘記回陳肆消息的時候。

    陳肆嘖了聲,“就這么幾句就想讓我不生氣?”

    喻穗歲茫然地瞪大雙眼,啊了下,“那還有什么?”

    陳肆故意蹙眉,擺出一副發怒的模樣,開始逗他,“還需要我教你?”

    他開始上綱上線,瞬間覺得逗自己女朋友還挺好玩的。

    他也就是個高中生,別看平常在外人眼中有多么多么成熟。

    但到了自己女朋友面前,身上還是有像同齡男生的賤嗖嗖的感覺。

    但喻穗歲單純得不行,絲毫沒察覺到自己早已掉入他為自己布置的陷阱。

    她抿抿唇,模樣乖死了,“那你要不教教我?好不好嘛。”

    說著說著,話里的腔調都忍不住撒嬌了。

    女孩嬌俏的聲音鉆入耳中,陳肆嘴角下意識想上揚,但意識到眼下的情況不太允許他笑。

    所以極力地憋住了笑。

    “真想讓我教你?”

    陳肆像個流氓似的開口,“我教你什么,你就做什么?”

    其實喻穗歲隱隱察覺到面前這個男人沒憋好話,但還是點頭,“嗯,我要你教我。”

    陳肆點額,隨即湊近她,“成,那先喊個哥哥聽聽。”

    喻穗歲懵了,眨眨眼,不作聲地盯著他。

    在陳肆的字典里,根本沒有見好就收這個詞。

    他瞧見喻穗歲噤聲,便繼續道:“哥哥叫不出口的話,那就喊老公。”

    直到這一刻,喻穗歲眼尖地發現陳肆抑制不住上揚的嘴角。

    才終于后知后覺的意識到,這人根本沒有生氣,他分明是在耍自己玩。

    本想著當場拆穿他的真實面目,可游戲都進行到這一步了。

    她自己也不是那么單純的傻白甜,之前在霧尚也學到過許多表演技巧。

    所以當下,她也起了點壞心思,準備和他一唱一和地把這場戲演完。

    兩秒后,她故意眨眼,扇動長長的眼睫毛。

    “可現在是在外面,等回家之后好不好?”

    小姑娘眼底藏著壞笑,湊近他,貼在他耳邊,輕聲說:“待會兒去我那好不好,我肯定那樣喊你。”

    陳肆嘖了聲,“不行,就在這兒。”

    “可是——”

    話還沒講完,便被他打斷:“這里怎么了?卡座里這不只有咱們兩個,寶寶,你害羞了?”

    邊說著,邊去盯她的面容。

    那只大掌也早在不知不覺間從小

    姑娘的側顏滑到了她那盈盈一握的腰間。

    五指稍稍聚攏,讓她和自己近距離地相貼在一起,嚴絲密合的。

    就兩人來回拉扯地這么一會兒功夫,酒吧的音樂又換了。

    曖昧調調的英文歌詞一出來,場子內的氛圍又不一樣了。

    “We didnt talk a lot today,

    我們今天沒怎么說話,

    But we re naked all night,

    但我們整夜赤.裸,

    Im tryna find the words to say,

    我在努力找到合適的話語,

    That somethings not right,

    說有什么不對勁。”

    卡座格擋外時不時經過幾人,有人扭頭好奇地向沙發上的兩人看。

    陳肆注意到那些或多或少的目光,帶著她掉轉方向,將那些帶了極強探究性的目光擋在身外。

    喻穗歲心跳砰砰,忍不住抬頭,頭靠著他的肩膀,盯著他看。

    她心神一動,干脆揪住他的衣領,拉著他向下,親了下他唇角,嘗到些許洋酒的甜味,又在他耳邊輕聲說:“哥哥。”

    卡座外的人看到這一幕,吹了個口哨,起哄道:“長長久久。”

    不過這些,喻穗歲都沒在意,她旁若無人地同陳肆對視,又在他的注視下,吻了吻他的唇角。

    但僅僅在他唇上停留了兩秒鐘,隨后便準備脫身而出。

    可還沒松開她,那個吻就猛地被他加重了。

    她原本的掌控權也都被陳肆奪走。

    那個吻混著洋酒的甜和自制酒的澀,在周圍全是英文歌的氛圍中。

    持續了整整三分鐘。

    兩人剛分開不久,宋靖便朝著卡座走來,身后還跟著個身形高大的男人。

    喻穗歲瞇眼瞧了下,才發現是靳嶼,宋靖男朋友。

    宋靖表情看著有些不爽,臉臭臭的,率先走在前面,上臺階的速度很快,根本不帶等身后靳嶼的,只顧著走自己的。

    而靳嶼似乎也在憋著火,渾身上下透著一股生人勿近的感覺。

    喻穗歲慢半拍地發應過來,宋靖這是當場被抓包了。

    腦海中瞬間閃過一個致命問題,陳肆是怎么知道自己在酒吧的?

    她猛地回頭,撞上他的眼眸,但注意力卻被他被咬破的嘴角抓住。

    瞬間,有些臉紅。

    但還是強撐著向他拋出一個問題。

    “我還沒來得及問,你為什么也在酒吧?你是怎么知道我在這兒的?”

    她智商在線,梳理好一切之后,果斷發問。

    “你來酒吧也沒和我報備,陳肆,你做得也不對。”

    接二連三的問題把陳肆整愣了,他聽完之后,氣笑了。

    “寶寶,慢慢問,一個一個來。”

    喻穗歲被他的節奏帶走,“好,那你先回答,你是怎么知道我在酒吧的?”

    陳肆恢復往日那個氣定神閑的模樣,鎮定之中帶著帥。

    他并不急著回答,而是先傾身從桌上撈起一杯酒,放置在唇邊,淺嘗一口,才回答:“這得看你好朋友。”

    話頭頓時指向坐近喻穗歲的宋靖。

    宋靖頓了兩秒,點了根煙,吞云吐霧,慢慢說:“我發了條帶定位的朋友圈,忘了屏蔽靳嶼小號,然后他就知道了,之后你男朋友也就知道了。”

    喻穗歲抿抿唇,沒想到居然是從宋靖那方泄露的消息。

    這算不算搬起石頭砸自己腳。

    她有點無話可說。

    “抱歉啊歲歲,我記得我明明屏蔽了靳嶼所有賬號,還把他朋友都屏蔽了,但沒想到這混蛋小號有很多,而那些小號的好友列表里居然只有我一個聯系人。這人太腹黑了。”

    宋靖向她解釋道。

    喻穗歲沒和她計較,把注意力重新放在陳肆身上,源頭燒到他身上。

    “那你來酒吧也沒和我講。”

    陳肆不知何時點了根煙,煙霧蒸騰在眼前,一副壞種模樣,披了張帥皮囊,但其實心思都賊壞。

    特別是現在,他雙腿微微張開,手肘支在大腿上,上半身微微俯著,探身將煙灰缸撈起放在自己面前,撣了撣煙灰。

    薄唇張合著:“你見過警察抓犯人會提前給犯人通風報信?”

    他笑了笑,當著喻穗歲的面吐煙,煙霧自動形成一個圈,緩緩向上飄,但煙圈沒斷過。

    “給犯人提前通風報信的那不是警察,是臥底。”

    喻穗歲瞳孔一縮,聽出他這話是把自己比喻成犯人,然后他是個正氣凜然的警察一樣。

    她想也沒想,順手抄起一包紙巾,朝他砸過去,“你才是犯人,陳肆,你會不會講話啊。”

    陳肆笑得肩膀一個勁兒地抖,壞得不行,穩穩當當地接住那包紙巾,順手擱在身邊的空位上。

    “成,我不會講話,我是犯人。”

    喻穗歲一看他這模樣就來氣,最后干脆坐回他身邊,又覺得不解氣,干脆和他面對面,膝蓋支在他腿上,雙手攀上他的肩,穩住好身形之后,又用一只手卡在他脖頸處。

    虎口的粉紅小痣正正好好地貼上他凸起的喉結。

    陳肆的笑容都沒下來過,他害怕這姑娘倒了,雙手攬在她后腰處,大掌穩穩地扣住她,以免她摔倒,托著她的腰,帶她穩住身子。

    他仰著頭,被鎖了喉之后面上一點懼意都沒有,還不忘朝她遞了個眼神。

    “行啊,我是犯人也可以。”

    喻穗歲還以為他這是在求饒,冷笑了一下,身上的氣焰有些重。

    和剛剛那個嬌軟乖乖女的模樣相差甚遠。

    她手上微微用力,“你怕了?”

    陳肆嘖了聲,“那當然,我肯定怕你啊。”

    這話說得很不走心。

    給了喻穗歲一種即便是自己在體位上處于上風,但在氣勢上還是被他壓倒了的錯覺。

    她輕哼,“你不許這么講話。”

    陳肆盯著她,舔舐嘴唇,“成,那我換個方式?”

    喻穗歲滿意了,“當然了。”

    正當喻穗歲期待著陳肆接下來的話的時候,耳邊就傳來一陣低低沉沉的男聲。

    隨后她腰間的那只大掌便用了些力道,將自己徹底帶到了他身上。

    一抬頭,就對上陳肆那雙深邃的眸子。

    “那警察妹妹,來抓我這個犯人,怎么樣?”

    喻穗歲頓時閉上雙眼,有些受不了。

    明明是讓他換個方式講話,他怎么玩上cosplay了。

    真是流氓一個。

    第47章 47 我就和你這一個姑娘拉扯過

    兩人打情罵俏的場景落在宋靖眼中, 她都忍不住要給兩人拍手叫好了。

    陳肆和喻穗歲不愧是一對兒,只是簡單地同坐在一處,眼神交流間便能碰撞出數不清又噼里啪啦的火光。

    她輕咳一聲, 結果發現兩人并沒注意到自己。

    頓時有些無語, 果斷伸出手, 屈指在玻璃茶幾上敲了兩下。

    “兩位, 還打情罵俏呢?”

    話音剛落,頭頂便落下一抹陰影,隨后手腕就被人拽住了。

    “跟我走。”

    不等宋靖反應,靳嶼就把她牽走了。

    喻穗歲慢慢從陳肆身上下來, 和他相望兩秒。

    “我去看看靖靖。”

    剛站起身, 就被男人牽住了,他手帶著她微微用力,她下一秒坐回了男人懷中。

    只不過和剛剛不同的是, 剛剛她是和他面對面, 而這次卻是后背靠在他懷中, 緊緊貼著男人寬闊結實的胸膛。

    “喻穗歲,”

    男人的聲音暗含警告,“你是真不知道人家倆人是去干嘛的?還是說不想和我待在一處?”

    喻穗歲縮了縮脖子, 一扭頭, 目光撞進他那雙能吸人進入的眼眸中。

    他一張臉表情很淡,弄得喻穗歲也來了脾氣, “你兇什么兇。”

    陳肆被這姑娘氣笑了, “怎么著?瞧你這語氣, 好像還能打我不成?”

    這混蛋講話的時候,把那種訓斥車隊成員的范范都拿出來了。

    此刻,在她面前裝腔作勢。

    喻穗歲輕哼, 故意張牙舞爪,實則聲音很輕。

    “我不能打你嗎?”

    說完這話,她都開始期待陳肆接下來的回答。

    但還是有點害怕他說不能。

    可殊不知,少女的小心思都寫在了臉上。

    陳肆對此看得一清二楚。

    他瞇著眼,雙臂虛虛地環住小姑娘的腰身,下巴稍微抬起,表現出一種玩世不恭的模樣,口音也學著當地老北京的調調。

    “那必須能啊,寶寶,想打哪兒,隨你便。”

    話音剛落,便把臉遞到她面前,繼續扮作那副二世祖的模樣。

    “打臉?還是打哪兒?”

    喻穗歲完完全全愣住了,呆愣在他懷里,說不出一句話。

    陳肆笑她,“怎么不說話了寶寶,傻了?”

    小姑娘微微張著嘴,一雙好看的大眼睛瞪得挺大。

    她雙手扶在他肩上,五指微微用力地收緊,揪住他的衣襟。

    不得不說,此刻陳肆身上透出的那種很濃重的男性荷爾蒙很吸引人,抓人心撓人肺一樣。

    直到現在,喻穗歲才終于明白,為什么只要他一回到青川,所有女生甚至是男生的目光都會集中在他身上。

    就他剛剛講話的這種腔調一般人還學不來,其實青川也有模仿陳肆的男生,只不過那都是東施效顰,擺弄出來的姿態都帶著一股油膩感,根本不是現在女孩子喜歡的那種松弛感。

    而陳肆卻能在擺脫油膩的前提下,渾身上下散發那種松弛感。

    還是獨一無二的感覺。

    讓人看了之后覺得,陳肆就是獨一無二的。

    此間只能存在他這一種。

    喻穗歲搖搖頭,承認自己也被他迷住了,目光都舍不得從他臉上移走一分一秒。

    而腦海中瞬間閃過一個假設。

    那就是,若是自己的經紀人看到陳肆,一定會想方設法地給陳肆洗腦,讓陳肆進入娛樂圈。

    “說話。”

    男人淡淡開口,“想什么呢?”

    他故意這樣說:“是不是心里盤算著待會兒怎么打我,要不就是想用什么詞罵我呢?”

    喻穗歲不想讓自己落入下乘,當即學著他身上的那種松弛感,一字一句地說:“我在想,你都這么會和女孩拉扯嗎?”

    ……

    靜默兩秒,酒吧里那些嘈雜聲仿佛在一瞬間消失,慢鏡頭似的在兩人面前一晃而過。

    陳肆盯了她好半響,最后才哼笑道:“沒別人,我就和你這一個姑娘拉扯過。”

    喻穗歲低眸回視他,故意說:“可你一副很有經驗的模樣。”

    這話引得腰上的手力道加重,陳肆干脆抱緊他。

    他這次胸膛內發出陣陣顫動,抖動的頻率帶著她也晃上幾秒鐘。

    “有嗎?天賦吧可能。”

    話題不知為何莫名其妙引到這樣一角,他近似張狂的話說出之后,喻穗歲竟然覺得沒什么不對。

    也是,只有他才能配的上這種發言。

    “你笑什么?”

    陳肆壞心一起,膝蓋往上頂了兩下,顛得她差點沒坐穩摔下來。

    “陳肆!”

    喻穗歲果然被嚇到,急忙借著他的力穩住自己,等確保自己不會掉下來之后,才瞪向他,“你干什么,我差點掉下來了。”

    陳肆不走心地道了個歉,語氣稀松平常,“怕什么,我這不扶著你呢?”

    喻穗歲氣得不行,干脆站回地面上,又擺出一副自認為很兇巴巴的表情瞪著他。

    也根本沒發覺自己生氣的模樣在這男人眼中也是分外可愛。

    陳肆就那樣大剌剌地坐在那兒,手沒再繼續搭在她腰上,反而是隨意下垂。

    動作之間雖然沒繼續錮住她,可目光從沒移開過她臉上一分一秒。

    喻穗歲哼了下,把頭扭到相反方向,“那也不行,嚇到我了。”

    陳肆湊過去,薄唇貼上她的耳根,“成,那我再道歉,抱歉,寶寶,嚇到你了。”

    又是不走心的一句。

    喻穗歲忍無可忍,想發作。

    但余光瞥到另一旁,注意到宋靖和靳嶼回來了,并且兩人還牽著手,坐回沙發上一副蜜里調油的姿態,你喂我我喂你地黏糊著。

    另一卡座里的江至風似乎在那邊覺得無聊,拎了點酒,走了過來,可剛坐下沒一分鐘,就發現這邊都是成雙成對的,就他自己一孤家寡人。

    他開了一瓶酒,仰頭灌了半瓶下去,才說:“行,你們一對對小情侶都整挺好,合著我就是那多余的唄。”

    自從江至風的生活和工作重心都轉移到北京之后,他便和靳嶼也相識,互相加了聯系方式,連同陳肆,三人的來往逐漸密切。

    陳肆的友圈覆蓋范圍挺廣的,有蘇清淮這種還帶有天真的學生,也有劉崎和辛泰奇那種自己創業開燒烤店酒吧卻常年駐扎在梧州的有志青年,還有靳嶼這種時刻都處在金融圈臺風眼之中的上流人士,之后就是江至風這種,樣樣通樣樣可以的全能型創業老板。

    自從喻穗歲殺青那次之后,眾人便匯聚一堂,各自都認識了,還都成為了朋友。

    畢竟在成年人的世界中,多個朋友多條路。

    靳嶼聽完他那話,笑了笑:“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考慮談個戀愛?”

    江至風擺擺手,“那還是算了,戀愛這種酸臭的東西,我一個大老粗實在是整不來。”

    陳肆嗤笑一聲,“倒挺有自知之明。”

    “去你的。”

    結果引來一群笑聲。

    那晚到最后,陳肆找了個代駕,把喻穗歲送回家,沒在她那兒過夜,回了趟京郊的別墅。

    沒在喻穗歲那過夜的原因很簡單,那就是當天晚上韓琳和蔡悅到達北京,兩人到喻穗歲家小區的時候,已經凌晨兩點。喻穗歲下了趟樓,把她們接回樓上,三個小姑娘整宿沒睡,看了兩部電影之后,又開始聊天。

    等到東邊日出隱隱出現的時候,才回房間休息。

    次日下午。

    喻穗歲走出房間,準備喝點水潤潤喉嚨。

    結果門外傳來一陣嘰哩咣鐺的巨響聲,聽著像是在搬家。

    這棟單元樓是一梯兩戶,對面空了許久的房子現在居然有人搬進來了?

    她端著水杯,睡眼惺忪地走到門口,透過貓眼瞧了瞧對面。

    倒是看不清什么,只能看到電梯門叮咚一聲打開后,許多身上穿著工作服的工人正在搬家具,貌似是把家清空了,又重新添置家具進去。

    動靜聲鬧得有些大,把還沉浸在睡夢中的韓琳也吵醒了。

    她揉著眼睛,盯著一雞窩頭出來,眼下的烏青十分明顯。

    慢騰騰趿拉著拖鞋走近喻穗歲,拍了她后背一下,“看什么呢?”

    喻穗歲被嚇了一跳,“你怎么醒了?”

    她錯開身子,給韓琳騰出位置。

    韓琳湊到貓眼處,瞇眼瞧了瞧。

    小聲嘟囔:“動作還挺快的。”

    聲音被外面搬家具的聲音蓋住,喻穗歲沒聽清,“你剛說什么?”

    韓琳頓時驚醒,擺擺手,“沒什么,我說我是被外面聲音吵醒的。”

    她轉身朝著客廳走,“現在都下午三點了吧,歲歲,我都餓了,要不先點東西墊墊肚子?”

    喻穗歲嗯了聲,“把悅悅叫起來吧,問問她想吃什么。”

    “好。”

    外賣到達樓下單元樓之后,三人也收拾得差不多了。

    飯是在客廳吃的,茶幾上擺滿了各種美食,前面的投影上播著昨晚看了一半的電影。

    喻穗歲吃到一半才想起來拍照發博營業,“你剛剛拍吃的了嗎?”

    蔡悅點頭,把手機遞給她,“密碼是我生日,你解鎖自己發吧。”

    “好。”

    喻穗歲熟練地輸入六位數字,點開社交平臺,指尖滑動,想找她們兩人的聊天記錄。

    可忽然看到一個熟悉的頭像。

    恰好此刻,蔡悅反應過來,急忙大喊:“歲歲,等等,我給你發——”

    剛說完話,便對上喻穗歲

    遞過來的眼神。

    “你和陳肆有聯系啊?”

    蔡悅閉了閉眼,手上拿著吃了一半的比薩,瀉了氣。

    “都被你發現了。”

    喻穗歲愣了幾秒,蹙眉,“什么意思?”

    蔡悅的這個反應頓時讓她腦洞大開,腦海中瞬間浮現出許多狗血大片。

    一旁正吃的起勁的韓琳也沒了繼續吃下去的胃口,和蔡悅對了幾個眼神會合。

    最后眼一閉,說道:“陳肆前天給我倆打了電話,說你好久沒見我們了,出錢給我倆還有清淮哥訂機票,讓我們過來。”

    心放回肚子里去,后來還有些羞愧,還好腦海中的狗血劇情沒有上演。

    她張張嘴,“啊,這樣啊。”

    韓琳還以為她不信,害怕她多想,頓時給蔡悅遞了個眼神。

    蔡悅躲避著,不肯說。

    最后韓琳指了她一下,“還有那什么。”

    喻穗歲茫然,沒聽懂,“什么?”

    “你對面那房子被陳肆買下來了,今晚陳肆準備在對面聚餐,害怕你一個人不自在,所以讓我們陪你過去聚餐,一起熱鬧熱鬧。”

    若是剛剛那消息足以讓喻穗歲震驚,那這消息算是在她心中掀起了一陣波濤洶涌的海嘯。

    “什么?”

    蔡悅先是閉了閉眼,之后又破罐子破摔般地開口:“陳肆是想給你個驚喜。”

    聽到這,喻穗歲懂了。

    為什么蔡悅和韓琳會在昨天大半夜到達北京。

    為什么對面的房子忽然有搬家公司的工人各種搬家具。

    是因為陳肆想給她一個驚喜。

    理清一系列之后,喻穗歲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剛要開口說些什么,便被打斷。

    因為——

    門鈴響了。

    蔡悅和韓琳對視一秒,抬了抬眉。

    各自心領神會地笑了笑,“歲歲,我發現真是不能念叨人。”

    這句忽然不搭前言后語的話,喻穗歲聽懂了。

    因為她確切,此刻摁響門鈴的人是陳肆。

    他來了。

    第48章 48 調情呢

    雖然現在到了三月底, 但京城的氣溫還是有些低。

    今天是多云,太陽被烏云完完全全地遮住了,室內的溫度也不是很高。

    所以喻穗歲一直開著空調。

    制熱系統根本沒停過。

    門鈴響了二十秒, 之后就沒再傳來動靜。

    韓琳和蔡悅手上都捏著比薩, 兩兩對視, 又不約而同地笑了, 彼此心照不宣地開口:“歲歲,你男朋友來了。”

    喻穗歲發現這兩人還挺同步的,她邊起身,邊故作生氣地說:“我還以為你倆是想我了, 才來的北京。”

    韓琳和她認識十多年, 一秒看穿她的小心思,笑著切了聲:“行了,趕緊去開門吧, 我倆去樓上, 給你們小情侶留空間。”

    兩人行動力超強, 當下利落起身,騰出位置,簡單地收拾完茶幾桌面上的殘羹剩飯, 拎著半盒披薩上了樓。

    韓琳邊上樓梯, 還邊給她擠眉弄眼:“好好談戀愛哈。”

    喻穗歲:“……”

    看了眼自己穿搭,隨意整理了幾下, 便趿拉著拖鞋走向門口, 手搭在門把手上。

    咔噠一聲, 門鎖便開了。

    門一打開,鋪天蓋地的光投進室內。

    和她不足半米的距離處,站著陳肆, 他正低頭看手機,聽到開門動靜,就著那姿勢抬眉目光掃過來,和她不期然地對上。

    喻穗歲愣了下,裝出一副很驚訝的模樣,像是不知道門外的人是他一樣。

    “陳肆,你怎么過來了?”

    陳肆把手機熄屏,揣回兜里,笑容像個混不吝,“這話說的,我來找我女朋友,你有意見?”

    喻穗歲嘴角稍稍彎起,“沒意見。”

    笑著搖頭。

    陳肆點額,“那不就成了。”

    喻穗歲盯著他看。

    男人今天的裝扮和往日沒什么區別,他好像鐘愛黑色立領沖鋒衣,褲子也是同色系,腳踩一雙白色板鞋,平添了幾分亮眼。

    放在人群中,甚至是放進一眾帥哥美女中,眼前這位也是響當當最亮眼的那位。

    “看什么呢?”陳肆笑著對她吹了個口哨,“不請你男朋友進去聊?”

    喻穗歲側身,給他讓出位置。

    陳肆盯著她笑了下,故作驚訝道:“今天這么乖?”

    撂下這話,手從兜里拿出來,從她身側與小姑娘擦肩而過,風中都帶了幾分他身上特有的苦檸淡香。

    喻穗歲其實挺好奇這究竟是怎樣的味道,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現在陳肆身上。

    難不成他用的沐浴露是帶了這種淡香?還是他喜歡出門前噴香水?

    自動忽略掉第二種,她下意識選了前者。

    喻穗歲大大方方地抬頭,回視上他的目光,反問道:“我哪天不乖?”

    陳肆當時沒走出玄關,不清楚里面有沒有其他人,所以和她一起站在門口處。

    他長臂一伸,砰得一聲將房門關上,回身盯她,“真要問我?”

    喻穗歲白了他一眼,準備越過他,走向客廳。

    可步子還沒抬,手腕就被一只大掌扣下,不僅如此,男人的身子也順勢臉皮厚地貼了上來,干脆直接地將她抵上墻,后背緊緊貼著抹了大白的墻面。

    猝不及防的動作成功把喻穗歲嚇到。

    她下意識看了眼樓上的方向,注意力又被面前存在感極強的人拽回來,“你突然這樣干嘛。”

    陳肆笑了下,語氣含混,隔著幾厘米死死盯著她的眸子,“這不和你調情呢,寶寶。”

    完全一流氓混蛋。

    不等喻穗歲反應,他便繼續自然地接上自己的話,“真要我說,你現在就不怎么乖。”

    這話像是酒精撲進了火苗中,將喻穗歲心中的火一下子竄著了,“我怎么不乖了,你才不乖,來找我都不提前說一聲。”

    陳肆聞言,朝著她單挑眉,松開對她的禁錮,但步子沒后退,依舊這樣近距離地盯著她:“還裝呢?”

    喻穗歲心里一咯噔,知道他已經看出自己早就得知他把對面那房子買下的事兒。

    她抿抿唇,繼續裝傻,“我裝什么了?”

    “明知故問。”

    陳肆睨她一眼,輕笑,“不是已經知道了我把對面那房子買下來了?”

    即便是被戳穿,喻穗歲也秉持著要把這場戲演完的職業精神。

    “啊?我不知道啊,你居然把對面的房子買下來了嗎?”

    陳肆這次是被氣笑了,盯著她那副驚訝的小表情左瞧右看。

    怎么看都覺得自己女朋友可愛得過分。

    “接著演?現在真成名副其實的演員了。”

    他蹦出這么一句。

    直到此刻,喻穗歲才撇撇嘴,“被你看出來了。”

    “寶寶,你忘了你男人的特點了?”

    喻穗歲不明所以,茫然發問:“什么特點?”

    “擁有一雙火眼金睛,能看出一個人到底說沒說真話。”

    喻穗歲切了聲,越過他,走向客廳。

    “哦,那你好厲害。”

    被自己女朋友這樣敷衍,陳肆也沒生氣,跟在她身后,走進客廳。

    換了個話題,“收拾收拾,待會兒來對過吃飯?”

    喻穗歲壞心一起,坐進沙發里,隨手抄了個抱枕,抱在懷中。

    仰頭看著他,“你讓我去,我就去啊?我干嘛那么聽你的。”

    兩人此刻姿勢不對等,小姑娘坐在沙發上,在視線上處于低位。

    而陳肆則是大剌剌地站著,居高臨下的睥睨她。

    喻穗歲意識到這點,想讓他坐下,或者是蹲在自己面前。

    但有個毛病,性格擰巴,不想直接把自己的心里話說出來,而是拐彎抹角地提不相干的話。

    “但想讓我過去聚餐也可以,除非——”

    小姑娘眨著眼睛,露出壞笑,“你跪下求我。”

    這口氣實在是不小,若是陳肆車隊內的成員看到這一幕,指定會說喻穗歲不自量力。

    陳肆這樣的身份地位,即便是

    不和她在一起,那也有數不清的人主動湊上來,對陳肆噓寒問暖。

    憑什么要對你一個小姑娘下跪。

    但出人意料的是,

    陳肆扯了個笑,兩步走上前,身高腿長的模樣,忽然彎下身子,手還拽了拽褲子,在她面前,單膝下跪。

    膝蓋落在地上,其實沒有一丁點動靜聲。

    更何況客廳鋪了一塊巨大的毛絨地毯,隔音的作用很強。

    所以更不可能有下跪的聲音了。

    但喻穗歲卻堅信不疑地覺得自己聽到了一抹聲響。

    他的膝蓋不僅砸到了地板上,更是砸在了她心尖上。

    砸在了她心尖最脆弱,最柔軟的部分。

    四周是靜的,門外的噪音早就消失了,大概是搬家公司的工人已經完成工作了。

    室內高挑的房梁顯得室內很大很空曠,白紗窗簾時不時地飄動,窗外夕陽的陽光紛紛投進室內,照得客廳內很亮。

    喻穗歲坐在沙發上,是被陳肆的動作完完全全地震懾到了。

    她有些詫然,喃喃道:“陳肆……”

    男人單膝跪在她面前,后背繃緊,肌肉線條流暢清晰,沖鋒衣外套脫下,露出里面的純黑寬松短袖。

    短袖是某個潮牌的,衣領下方偏左的位置處有黑金刺繡,繡著潮牌名字。

    他雙手搭在女孩的膝蓋上,仰頭,將自己放于最低端。

    像個最忠實的信徒一樣,仰望著他一生的信仰。

    “怎么?”他笑道:“如你所愿,寶寶。”

    喻穗歲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感覺,瞳孔都下意識張大,“我開玩笑的……”

    “可我當真了。”

    男人的聲音很低,但卻清清楚楚地鉆進了她耳朵中。

    喻穗歲害怕樓上的韓琳和蔡悅隨時下來,所以扯了扯他的手,拽住他的大拇指,觸碰到他指腹的薄繭。

    “你先起來。”

    陳肆沒動,“我現在只是跪下了,還沒求你呢寶寶。”

    喻穗歲想起自己剛剛說的話,頓時改口:“我去,我肯定去那邊和你聚餐,剛剛就是開玩笑的,你怎么這么傻,還真信了……”

    語氣中小小的抱怨被男人忽視,他慢騰騰起身,轉身落座于她身邊,腿側貼著她的,“你的話,我不都信了嗎?”

    他說的確實沒錯,她的每句話。

    每句玩笑話都被他妥帖地放在了心尖上。

    氛圍忽然朝著感人的方向跑,喻穗歲的瞳孔內漸漸涌上些些點點的水光。

    “你干嘛突然這樣……”

    邊說著,一手捂著眼,另外一手錘在男人寬闊的胸膛處。

    卻不料,拳頭忽然被男人的大掌結結實實地包裹住。

    不僅如此,他另外一只手還撫上她的臉頰,粗糲的指腹摩擦在小姑娘嫩滑的肌膚上,去碰她下眼睫。

    “怎么?還想哭了?”

    陳肆低低沉沉地笑出聲,“我們寶寶不僅是個嬌氣包,還是個小哭包。”

    語氣中的調侃很明顯,惹得喻穗歲白了他一眼。

    “陳肆,你現在真的很討人厭。”

    陳肆嘴角輕扯,湊近她,額頭貼上她的臉,感受著她的體溫:“真的?是討厭我多一些,還是喜歡我多一些?”

    喻穗歲目光發鈍,不吭聲,也不看他。

    長長的睫毛始終低垂著。

    “嗯?”

    男人的手指微微動滑在她臉頰上,故意用薄繭刮著她最細嫩的部位。

    “怎么不說話?是喜歡我多一點,還是,討厭我多一點,寶寶。”

    喻穗歲鼻頭酸酸的,眸中的水光漸漸消失。

    她冷哼一下,“我才不要告訴你。”

    陳肆笑了笑,“真不說?”

    喻穗歲把頭扭向另外一旁,“不說。”

    “你確定?”

    “確定。”

    “成,那就別怪我了。”

    話音剛落,喻穗歲正好奇他想做些什么,腰間就多了一雙大掌,癢癢肉被他不停地攻擊,弄得她身上發癢,彎下身子。

    她咯咯咯地笑個不停,最終求饒:“你停下,我說,我說。”

    陳肆輕哼,動作卻停了,“說。”

    喻穗歲看了他一眼,雙手忽然攀上他的肩膀,將自己送了上去,“喜歡你多一點。”

    話剛落地,她的唇便貼上了他的-

    韓琳和蔡悅率先去了對面那戶房子,當時房間內有陳肆從米其林飯店請來的廚師,正在廚房備餐。蘇清淮和劉崎和辛泰奇在游戲室打csgo游戲,江至風和靳嶼在餐廳聊天,韓琳和蔡悅以及宋靖在影音室呆著,投影正在循環播放喻穗歲前不久剛剛殺青的電影預告片。

    就差喻穗歲和陳肆兩位主角未到現場。

    預告片是早就剪好的,今天是整個劇組的殺青日,這部電影叫《小山海》,因為是王導的

    第一部現代背景的片子,用的兩位主演都是流量體系比較小的新生代演員。

    雖然演員的名氣不大,但這部影片后續的宣傳也是以王導第一步現代片為主。這位導演的作品大多都是電影,除此之外還有幾個紀錄片,好評居多。

    所以小山海一經開機,就受到了很多業內人和圈內的關注,許多王導的忠實粉絲都格外期待這部電影之后上映。

    預告的總體都是圍繞兩位主角,也有配角的處境,而在眾多配角中,戲份不多但重要的一位配角便是喻穗歲飾演的男主的白月光。

    王導有預感,結合當時的大眾口味,喻穗歲的這個角色雖然占比不重,只是寥寥數筆,但一定會成為其中一個聚焦點,是能抬高票房的因素之一。

    所以,喻穗歲的高光片段被剪進了正片預告中。

    預告今天一經發布,轉發量過千萬,許多王導業內合作過的媒體或營銷號都相繼轉發。都知道王導很重視這次的電影項目,所以有和他私交甚好的演員朋友也轉發了。

    而預告片最后除了讓男女主進入到大眾視野之外,還讓喻穗歲小火了一把。

    發布預告片的官博下,評論許多都帶了喻穗歲的名字。

    或褒或貶的評價都存在,風向沒有一邊倒。

    【怎么這么多新面孔,好多人都沒見過,不會都是沒出道的新人吧?】

    【本來還挺期待王導的新片,結果沒看見他的御用主演,廢了算是。】

    【也不能這么說吧,男女主都是科班出身的演員,演技肯定比那些半路出家的藝人要好。】

    【男女主沒見過,不過預告片中的那個女配角倒是挺讓人眼前一亮的。】

    【怎么了就眼前一亮,不就是長得好看的花瓶嗎,眼神里都沒戲。】

    【樓上,你是不是王導黑粉啊?怎么看不慣人家?】

    【話說那位女配角叫什么名字,我去關注一波。】

    【回樓上,是我剛發現的小演員喻穗歲,今年還在讀高中,未來可期!】

    【喻穗歲?】

    ……

    短短一天,霧尚給喻穗歲開通的個人社交賬號便漲了不少粉絲。

    而且還都是些活躍度極高的活粉,不是渣浪塞給她的僵尸粉。

    許多私信從后臺涌進來,手機自動推送,消息一個勁地彈出來。

    當時喻穗歲正準備和陳肆去對面吃飯,那會兒剛出門。

    陳肆聽到她兜里傳來的動靜,回身看她,睨了她手機一眼,“怎么著,兜里裝炸彈了?誰給你發消息呢,一個勁兒地響。”

    喻穗歲停下步子,從兜里摸出手機,“可能是韓琳餓了在催我們早點過去吃飯吧。”

    手機剛摸出來,又亮了,鎖屏上推送的消息全都來自那個社交平臺。

    她愣了下,點進去一看,大致瀏覽了一圈,才恍然明白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簡而言之,就是,她小火了一把。

    她頓了頓,思量了幾秒,最后把那社交平臺的通知關閉。

    但碰巧經紀人莊姐的消息也進來了。

    【小喻,后天假期取消,來公司一趟,我帶你去見一個制片人。對了,公司給你配了助理,后天早上助理去接你。】

    喻穗歲蹙眉,想到什么,編輯了一句好的,發送出去。

    做完一切之后抬頭,發現陳肆還盯著自己,目光有些意味深長。

    她愣住,“怎么了?”

    “沒怎么,”

    陳肆笑笑,朝她走了兩步,站在她身后,低身牽起她左手,又攥住她右手手腕,帶著她右手移向智能門鎖,讓她把拇指指腹貼上門鎖的圓孔。

    寂靜的樓道內,先是響起滋滋電流聲,隨后就是蹭的一下,解鎖成功。

    門開了,用的她指紋。

    喻穗歲下意識扭頭,朝他眨眨眼,“你什么時候設置的?”

    陳肆目光沒在她臉上,拉開房門,頭朝著室內玄關斜了下。

    又擺出一副神秘模樣,“你猜。”

    “我才不猜。”

    她小聲嘟囔,率先走進室內。

    陳肆在她身后方,笑著說了句嬌氣包。

    隨后,跟她進入玄關。

    碰巧從電競房走出來的蘇清淮看到玄關站著的那兩人,哼笑道:“呦嗬,兩位架子挺大,這么久才過來。”

    撂下這話之后,又回身敲了敲影音室的房門,“出來吃飯,主角登場了。”

    陳肆懶得搭理他,牽著喻穗歲率先走到餐廳落座,主位給喻穗歲讓出位子,自己坐在她左手邊。

    米其林廚師早就把餐盤和各式菜肴擺好在長方形餐桌上,中西式餐食都有。

    酒也早就在旁邊的置物架備好了,紅的白的啤的都有。

    喻穗歲看了會兒才琢磨出來。

    今晚算是他的喬遷之宴。

    三個女生從影音室走出來,紛紛落座,電競房的三個男人也順勢走過來,包括陽臺上聊天的江至風和靳嶼。

    “怎么著,今天陳肆備得倒是挺足啊?”

    江至風淡笑,目光遞給對面正忙著伺候自己女朋友的陳肆,“是想著拼酒?上次慶功宴你竄和著大家一起灌我的事兒,我還記著呢。”

    蔡悅沒和韓琳坐在一起,自己藏著小心思,在江至風身邊落座。

    江至風瞥了她一眼,完全沒當回事兒。

    陳肆正給喻穗歲剝蝦,聽到這話,頭也沒抬,“誰灌了你了,別給我潑臟水。”

    江至風嗤笑,“成,你小子不認賬,玩賴。”

    一只蝦剝完,陳肆把蝦肉放進喻穗歲餐盤里,根本沒繼續理他的意思。

    他的舉動太過于旁若無人了,喻穗歲忍不住用腳在餐桌下踢了他一下,給他遞了個眼神,“我自己可以。”

    陳肆嘖了聲,“有人伺候你還不好?”

    蘇清淮這個攪屎棍見縫插話:“你不吃啊歲歲,剛好把那蝦肉給我,我喜歡海鮮。”

    陳肆給了他一個眼神,“滾,哪涼快哪呆著去。”

    韓琳則是頂著一副嗑cp的模樣,瞥了喻穗歲和陳肆好幾眼。

    聽到蘇清淮的話,忍不住給他遞了個眼飛刀:“清淮哥,像你這種男人,就適合單著,真不適合談戀愛。”

    蘇清淮皮笑肉不笑地綻放一個笑容,“小爺我對戀愛不感興趣好吧。”

    韓琳切了聲,“都什么年代了,還自稱小爺,真夠土的。”

    這話惹來一陣笑聲,喻穗歲雙眼彎彎地看向韓琳和蘇清淮,隱隱覺得蘇清淮好像多看了韓琳幾眼,而韓琳卻好像對蘇清淮完全不來電一樣。

    餐桌另外一端,和蘇清淮這邊的氛圍完全相反的是,蔡悅似乎對江至風很感興趣,時不時地問他幾個問題,而江至風的態度說不上冷淡,可帶了一種淡淡地疏離感。

    “你男朋友在你身邊呢,喻穗歲,你老看誰呢?”

    陳肆開始不滿,嘖了聲,屈指在她面前的桌面上敲了敲。

    喻穗歲的注意力轉移回他身上,抿抿唇,看出他的不爽。

    她夾了塊牛排到他餐盤中,“沒看別人,一直在看你啊。”

    陳肆盯著她,把那塊牛排放進嘴里,咀嚼著發出一道冷笑。

    “現在不僅是小哭包了,還是小騙子。”

    猝不及防的渾話出現,搞得喻穗歲臉瞬間紅了,“你瞎說什么。”

    陳肆就吃她這一套,湊上前,“我說的不對,你不是小騙子?自從落座之后,目光都沒在我身上停留過一分一秒。”

    喻穗歲被這話噎住,索性不接他的話,也不開口。

    另外一旁的靳嶼看到這一幕,笑著開口:“大家聞到一股酸味了沒?”

    宋靖接話:“酸味沖天了。”

    韓琳也笑著起哄:“我反正是聞見了。”

    江至風嘖了聲,“陳肆怎么誰的醋都吃。”

    “醋王吧可能。”劉崎說。

    一眾調侃都是朝陳肆扔過去的,他也沒生氣,反而是大大方方地接住了。

    還笑著挽上身邊喻穗歲的肩膀,“怎么著,羨慕我有老婆?”

    辛泰奇受不了他這副德行,切了一聲,“戀愛腦。”

    陳肆沒把他落下,語調慢悠悠的,還不忘糾正他:“說錯了,不是戀愛腦。”

    喻穗歲的目光下意識看向他,好奇他接下來會說什么。

    “那是什么?”

    某人拿腔作調地回答。

    “是歲歲腦。”

    第49章 49 我做你助理怎么樣?

    眾人實在受不了陳肆那騷樣兒, 果斷換了話題聊。

    桌上的氛圍漸漸熱了起來,相互之間明顯都熟了,不像剛開始那樣局促。

    在場人的共同好友幾乎都是陳肆和喻穗歲, 聊了一會兒下來, 就連最冷淡的靳嶼也融入話題, 都能時不時調侃陳肆幾句了。

    而陳肆也是把他當作真朋友對待。

    酒足飯飽過后時間還早, 夜生活剛剛開始。

    這間房子是大平層,臥室都兩間,之前的三間臥室都改造了,不是影音房就是電競房, 最后剩下一間只擺了張臺球桌。

    陳肆偶爾會和江至風打打臺球, 他看著人模狗樣的,其實愛好都和同齡人差不多。

    眾人都去找樂子了,喻穗歲的經紀人莊姐來了通電話, 她此刻正在陽臺上聽莊姐吩咐。

    “后天先來公司做個妝造, 之后去信添資本見見制片方和出品人, 提前接觸一下新本子。”

    喻穗歲不明白為什么還要去做妝造,但她也沒多問,只是以為公司其他藝人都這樣。

    陳肆從電競房走出來, 瞥到陽臺上那一抹身影, 想也沒想地干脆走過去。

    “打電話呢?”

    他用氣音問她。

    喻穗歲點頭,對他比了個噓, 意思是讓他別出聲。

    陳肆無聲地笑了, 點頭答應她。

    等電話掛斷后, 他才牽著她回了客廳,坐在沙發上,手有一搭沒一搭地縷著她的頭發。

    “剛剛是你經紀人的電話?”

    喻穗歲盯著手機, 目光有些恍然。

    “對。”

    “說什么了?”他漫不經心地問

    喻穗歲沒多想,乖乖回答:“說讓我后天就結束假期,去見個制片人。”

    陳肆點了下頭,“用不用我陪你?”

    目光從手機轉移到他身上,她笑了下,“你以什么身份陪我去?”

    男人偏頭,做出一副思考模樣,“你不是缺個助理,我當你助理。”

    喻穗歲沒憋住,笑聲更大了,“不要。”

    直接干脆地拒絕掉。

    陳肆嘖了聲,“怎么?看不上我?”

    “那倒不是,”她笑得兩眼彎彎,“我只是覺得,你要是來做我的助理,你隊里的那些成員會把我撕了的。”

    “有那么夸張?”他問。

    “當然了,”喻穗歲輕哼,“你人氣不是蠻高的嗎?社交平臺上都有你的個人話題。”

    陳肆平常不玩那些,沒聽懂:“什么玩意兒?”

    喻穗歲摁亮手機,解鎖,點進社交平臺,搜索他的名字,點開其中一個超話。

    “這不,你粉絲創的。”

    陳肆還真就瞇眼瞧了起來,想到什么,忽然問她:“那你呢?”

    “什么?”

    男人勾唇,“你是不是我粉絲。”-

    很快便到了喻穗歲去霧尚的那天,莊姐給她找的助理是個二十歲

    出頭的小姑娘,沒上大學,叫高稚。莊姐之前欠高稚母親一個人情,正好這小姑娘對藝人助理這個崗位感興趣,并且不怕吃苦,最重要的是年齡和喻穗歲相仿。

    喻穗歲因為那條預告片進入大眾視野,霧尚也干脆趁熱打鐵官宣了公司新簽約的藝人,連帶著讓喻穗歲又露了一次面。

    一旦擁有關注度之后,公司對她也就開始上心了。

    專屬定制的保姆車都提上來了。

    喻穗歲到霧尚的時候,不過早上八點。高稚帶著她上樓進行妝造,給她換上一套奢牌的最新款小香風套裝裙。

    化妝師最后在給她涂唇妝的時候,莊姐推門進來了。

    莊姐朝著喻穗歲走過去,注意到化妝師用的口紅色號,說:“換個裸色,那位制片人不喜歡女演員用太濃的妝。”

    化妝師聞言,重新給喻穗歲卸掉唇妝,撲上一層薄薄的氣墊,換了裸色系唇彩。

    喻穗歲沒收到今天行程單,從鏡子里看向莊姐:“姐,今天是只去見制片人嗎?”

    莊姐正低頭回消息,“對,見兩個,中午和一位制片人吃飯,下午去見另外一位出品人,其他工作先不給你安排。”

    喻穗歲點頭。

    化完妝之后,三人出發,保姆車上了高速,經過etc之后。

    喻穗歲好奇地問:“制片人沒在市區嗎?我看這路是往燕郊走的。”

    莊姐正閉目養神,點頭,“那位制片人是個高爾夫球愛好者,周末都在京郊呆著。”

    喻穗歲哦了下,沒有經驗,也沒再開口問些什么。

    兩個小時后,保姆車下了高速,駛入一條小路,小路崎嶇不平,搞得車不停搖晃。

    等到達高爾夫球場,已經將近上午十一點了,莊姐帶喻穗歲走進提前訂好的飯店包廂,等了好半晌,那位制片人才姍姍來遲。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喻穗歲總覺得那位制片人的目光有些不懷好意,好幾次莊姐讓她去給對方敬酒,然后對方就露出一種很詭異的笑容,還講了好多由頭讓她多喝幾杯。

    分明是在灌她酒。

    她經紀人莊姐并不是之前帶她簽約的莊亦琳,而是莊亦琳手下的一位同姓的執行經紀,雖然也帶出過流量小生,但那些藝人的后續發展都沒有跟上。

    而且不知是不是巧合,這位莊姐手下的藝人,不是暫退娛樂圈,就是爆出過丑聞。

    所以喻穗歲對待這位經紀人的態度,并沒有之前對莊亦琳的那種恭敬。

    飯后,制片人方總講自己有午休的習慣,所以直接乘電梯去了頂樓的專屬套房休息。

    而喻穗歲以為任務完成,可以回市區,但莊姐卻告訴她,下午要見的那位出品人也在這附近,晚上剛好連同制片人一起吃頓飯,聊聊下部影片的細節。

    “那我們現在回車上等著嗎?”

    喻穗歲問莊姐。

    莊姐搖頭,反問她:“身份證帶了嗎?”

    喻穗歲嗯了聲,“要身份證做什么?”

    “你先拿出來。”

    莊姐是位雷厲風行的女經紀人,喻穗歲沒多想,從包里隔層拿出來后直接給她。

    誰料莊姐竟然拿著三人的身份證朝前臺走去,開了三間房。

    房卡遞到喻穗歲手中的時候,她有些不解,“我們是在這兒過夜嗎?”

    莊姐似乎有些不耐,她將鼻梁上的墨鏡拿下來,沒回答喻穗歲的問題,反而是瞥了高稚一眼,讓她回答。

    高稚猶豫著,最終還是開口了:“穗歲姐,我們今晚可能要在這兒過夜,因為晚上的飯局不僅僅只有制片人和出品人,還有幾位電影的預備投資老總。”

    喻穗歲蹙眉,心中隱隱產生一個念頭,但很快被她摒棄掉了。

    她想開口繼續問些什么,但被莊姐打斷了:“這樣,你先回房間休息一會兒,下午我會提前叫你,回房間先把妝卸了,素顏出席這場飯局。”

    像喻穗歲這種未出道又毫無背景的藝人,經紀人的話就像圣旨一樣。

    她只能聽從。

    但上了樓才發現,自己的房間也在頂樓,而高稚和莊姐的房間在普通客房的區域。

    她沒多想,還以為是藝人房間規格高。

    到達房間后,她先卸了妝,坐在沙發上,看向窗外。

    這片區域算是一個度假村,樓下有泳池,遠處有高爾夫球場,綠色草地蔓延開來,面積很大。

    巧合是,度假村和陳肆租的那塊用來給車隊訓練的荒地離得還挺近的。

    她拍了張窗外的風景,發給陳肆。

    彼時陳肆的車隊正在進行一場模擬拉力賽,手機放在室內,沒拿在身邊。

    所以也就沒看到喻穗歲發來的消息。

    時間一晃眼過去了,臨近下午約見出品人趙總的前半小時,莊姐忽然打來電話,稱趙總有事外出,私人見面取消,讓她只需要準備晚上的飯局就好。

    喻穗歲見狀,樂得休閑,自己在客廳找了幾部電影開始拉片,結果剛看完一部就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再醒來已經是傍晚六點,窗外太陽漸漸西沉。

    室內沒開燈,光線不甚清晰,只有西面投進來的夕陽光亮。

    她撐著手從沙發上坐起來,腿有些發麻,中午吃飯被灌了點酒,此刻大腦有些昏昏沉沉的。

    恰好高稚的電話打了過來,“穗歲姐,我在你房間門口,莊姐說可以下樓了。”

    喻穗歲鼻腔中發出一道嗯,給她開了門。

    “我去洗把臉清醒一下。”

    高稚等在客廳,乖乖站著,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外表看著像是在神游。

    喻穗歲出了洗手間,穿上外套,喊了下高稚的名字,結果對方沒聽到,一點反應也沒有。

    她走過去,在高稚面前揮了揮手,笑著說:“想什么呢,走了。”

    高稚立刻回神,連連道歉,情緒有些不對勁。

    她盯著面前未施粉黛的喻穗歲,知道她高中還沒畢業,想起莊姐對她講的話,一時有些不忍心。

    “穗歲姐,要不我們回霧尚吧。”

    喻穗歲納悶問:“回公司做什么?”

    高稚被問住,支支吾吾地答不上個所以然。

    她不知道該怎么和喻穗歲傳達莊姐的話。

    喻穗歲笑了笑,“好了,走吧,不是還要去和方總吃飯嗎,咱們得提前到,不能讓人家前輩等著咱們。”

    高稚瀉了氣,最后說:“好吧,穗歲姐。”

    喻穗歲和她前后走出房間,調侃道:“我不比你大,喊我歲歲就好了。”

    高稚點頭,心中閃過一個念頭。

    電梯門叮咚一聲開了。

    兩人邁步進去。

    喻穗歲不知道接下來等著她的是什么。

    而高稚則是抱著玉石俱焚的決心。

    第50章 50 變故

    從電梯出來之后, 便有穿著正裝的男人接待兩人。

    “喻小姐是吧?這邊請。”

    喻穗歲回頭看了高稚一眼,卻發現這姑娘狀態一般。

    雖然她今天才認識對方,但兩人屬于那種一見如故的, 磁場挺合得來, 都蠻喜歡對方。

    她本想問高稚, 是否知道這幾人是莊姐派來接她的。

    但看高稚狀態不好, 隨即改口:“你回酒店吧,晚上的飯局不是有我和莊姐嗎,我今晚給你放假。”

    高稚搖頭,“我沒事的。”

    喻穗歲又勸了幾句, 但高稚態度強硬, 便讓她跟著自己去了。

    酒店的長廊很寬,但沒有人經過,只有那兩個身著黑色正裝的保鏢。

    除此之外, 便是喻穗歲和高稚。

    保鏢走在前方帶路, 最終在走廊盡頭的一扇雙開門停下。

    兩位保鏢側身而立, 緩緩做了個請的手勢,意思是讓喻穗蘇親自把門打開。

    喻穗歲沒多想,雙手放在門把手上, 緩緩下壓。

    但殊不知, 自己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

    包廂面積不小,遠處的落地窗前擺放著長型沙發, 偌大的包廂內, 只有莊姐一個人, 大

    概已經等候良久了,制片人方總和其余投資老總還沒到。

    喻穗歲帶高稚走過去,坐在莊姐身旁。

    莊姐正打著電話, 聽到動靜給喻穗歲使了個眼色,讓她別出聲。

    看得出來電話另外一頭的人應該是位分量不小的大人物,能讓莊姐這樣畢恭畢敬地接打電話。

    “孫總,我和我家藝人都到了,不急,您結束后再休息一會兒,我們不急的。”

    莊姐面上堆積著許多笑容,言語間的話語都帶了無數的恭維。

    掛斷電話之后,莊姐收了手機,看了喻穗歲一眼,問:“手機放門口了嗎?”

    高稚沒給她說這件事,喻穗歲有點懵,“啊?”

    莊姐沉聲道:“高稚,我怎么和你講的,在門口把聯絡工具主動上交。”

    喻穗歲怔愣,下意識替她辯駁,“高稚今天身體不好,莊姐您別兇她,剛剛是我忘了。”

    莊姐盯著她,沒說話。

    不知為何,喻穗歲總覺得她這眼中別有一番深意。

    “小喻,這次來的領導身份比較特殊,私人飯局比較注重隱私性,所以讓你把通訊工具上交是正常現場,你平常心看待就好。”

    喻穗歲點頭,多留了個心眼,把手機關機上交前,給陳肆發了條定位過去,快速說明今晚的情況,可能會接不到他電話。

    而這層樓不知為何,信號不好,像是用了信號屏蔽器一樣,消息前方的圓圈始終在轉。

    最后,她也不知道那條消息有沒有發出去。

    把手機交給保鏢之后,那位制片人方總也進了包廂,幾人寒暄了一陣,莊姐尋了個由頭把高稚支了出去,并警告她把嘴管嚴,不該說的話不要說。

    三人落座沒多久,包廂的門忽然開了,走進來兩個男人,其中一人自稱是信添資本的孫總,也就是剛剛和莊姐通電話的那位講話在娛樂圈很有分量的大人物。

    但相比這位信添資本的孫總,另外一個外表看起來很低調的男人似乎才是三人中地位最高的那個。

    因為他一走進包廂,莊姐和方總都連連起身,率先主動同他握手,即便是他態度很冷淡,兩人連同那位孫總也會不停地說些恭維他的場面話。

    喻穗歲一直安靜站著,不知道那人是誰,也不知道說些什么。

    直到那位神秘男人忽然把目光投向她。

    莊姐頓時了然,連忙給喻穗歲使了個眼神,低聲道:“這位是辛老,小喻,趕緊問好。”

    確實,這位辛老的年紀是包廂內最大的,保守估計是知天命之年往上,臉上的皺紋溝壑清晰可見,動作間有股不怒自威的嚴肅感。

    喻穗歲趕鴨子上架地說:“辛老,您好。”

    辛老落座于主位,給孫總揮了揮手,讓他招呼侍應生上菜。

    全程話都不說一句,派頭很足。

    喻穗歲頓了頓,正要坐下,就聽見方總訓斥她:“辛老還沒回你話,小喻,怎么這么不懂規矩!”

    她頓時立在那兒,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一時之間后悔來這鬼地方了。

    而那位辛老盯著她笑了笑,終于開口,說了進入包廂后的第一句話。

    “小方,給年輕人一點自由,別整那些封建話。”

    方總被這樣陰陽怪氣,也不敢生氣,不停哈腰,連聲說是是是,辛老您說的對。

    隨后看了喻穗歲一眼,態度和剛剛頤指氣使的模樣相差甚遠,“小喻,坐啊,別客氣,就當這里是自己家一樣。”

    莊姐笑著打圓場,“沒事兒,小喻是晚輩,對辛老您恭敬些也是應該的。”

    喻穗歲坐下之后,有了之前的例子,也不敢主動夾菜,只敢拿著筷子,夾著面前的菜。

    不管是什么,夾到碗里就好。

    她算是看出來了,今晚的飯局不一般。

    她估計就是那個氛圍拱托,按照她以往看的那些狗血電視劇中的情節來看,她今晚的分量不大,就是叫過來被充數的。

    也就是一無名小卒,連姓甚名誰都不重要的小配角。

    而主角就是在主位落座的那個男人。

    眾人口中的辛老。

    但她沒想到,自己只預料到一部分,沒預料完全。

    因為這場飯局就是為她量身定制的,簡而言之,辛老看上了她,讓孫總和方總組了個飯局,找個由頭把她約出來。

    ……

    “我聽說小喻還是個高中生?”

    辛老酒喝了兩杯,此刻臉上帶了些酒后緋色,“高中生的演技不錯,小山海的預告片我看過了,水平相當可以,就是定檔日有些靠后。”

    這話算是在暗示莊姐,若是喻穗歲能聽話,讓她往東不敢往西。

    那小山海的后期送審會格外順利,甚至都可以不用非得蹭暑期那波流量,隨便找個節假日就能上。

    莊姐在圈內混了這么久,一秒就聽出他的言外之意。

    當即提了杯酒,起身,“辛老,這杯我敬您,您的那些政.策,說實話,給老百姓帶來了不少便利,我由衷地支持您,希望您的仕途更上一層樓。”

    場面話越說越放肆,辛老聽說許多恭維他的話,此刻根本沒心思聽這些。

    他擺擺手,沒接她那杯酒,讓她坐下。

    孫總作為跟在辛老身后這么多年的份上,立刻站起身,替他接了莊姐的酒,“小莊,言盡于此,這杯我干了!”

    他一飲而盡之后,目光若有若無地飄到喻穗歲身上,話卻是對莊姐說的:“你既然今天帶小輩來了,也就該教教小輩一些道理,是吧,方總?”

    這飯局直接接觸的是方總,方總知道辛老對喻穗歲感興趣,所以主動聯系孫總,稱他安排好了一切,只需要今晚和辛老一起過來。

    方總立刻起身,和他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小莊,這都明示你了,還不動起來?”

    莊姐瞬間了然,把壓力給到喻穗歲。

    她湊近喻穗歲,“小喻,趕緊給辛老敬杯酒。”

    喻穗歲閉了閉眼,咬緊牙,本來是不想敬酒的,因為她厭倦這種酒桌文化。

    但莊姐又繼續說:“辛老是你我乃至在場人都惹不起的大角色,你現在清高不敬他酒,有沒有想過小山海可能會因為你擱淺。”

    這話一出,警鐘瞬間在喻穗歲腦海中敲響。

    小山海是她

    第一部參演的作品,而且還是未來會搬上大熒幕的電影。

    不僅如此,它也是宋靖比較看好的片子。最重要的是,陳肆的全部身家,幾乎都投到了這個項目上。

    若是因為她此刻清高,惹辛老生氣,導致小山海無法正常上映,后續投資回不了本,那她會很自責。

    理清一切利害關系之后,她果斷丟掉那些不值錢的清高。

    主動倒了杯白酒,端著起身。

    “辛老,我敬您。”

    她敬酒姿態不是很熟練,有些白酒因為她手晃稍稍灑出來,掉在桌面上。

    坐在她對面的辛老看到這一幕,低聲笑了笑,“小喻看著挺激動啊,但是,你容器是不是拿錯了,敬我酒的一般都是用高腳杯,很少有小酒杯的。”

    這話說得著實過分了,因為剛剛莊姐敬酒明明用的是小酒杯,怎么一到她這兒,就改了要求。

    喻穗歲有些不知所措,目光中帶了些氣憤,看向身邊的莊姐。

    結果莊姐又給她使了個眼色,低聲用只有她們兩個才能聽到的語氣開口:“想想小山海,小喻,我聽說這部劇的總投資換了人,是你男朋友,想想他,若是你今天不把辛老陪高興了,你男朋友的投資會打水漂,而且還會虧的血本無歸,你想看到那樣的事情發生嗎?”

    若是剛剛只是警告,那這次就是真真切切的威脅了。

    喻穗歲呼出一口氣,認栽。

    她轉身,重新面向辛老,眼前的桌面上轉過來一只高腳杯,里面裝滿了白酒。

    方總笑著看她,一副看熱鬧的姿態,“小喻,辛老要的高腳杯,給你準備好了。”

    喻穗歲心臟不

    停地向下墜,不知道今晚喝掉這杯酒之后,能不能站著走出這間包廂。

    但對方的威脅已經遞了上來,她實在是無路可退。

    她的手一點一點地向著裝滿白酒的高腳杯挪去,捏住杯底,端起酒杯。

    最后,懸在身前,沉沉地看了主位上的辛老一眼,完全豁出去了。

    “辛老,這杯,我敬您,還希望您高抬貴手,能放小山海一馬。”

    這話一出,在場人除了辛老之外,都紛紛變了臉色。

    “小喻,怎么說話呢,快給辛老道歉。”

    “小莊,真不愧是你們霧尚帶出來的藝人,各個都這么有骨氣。”

    喻穗歲對此都不在意,端著那杯酒,仰頭干了。

    高度數的白酒順著喉管滑落進胃部,很快便激得胃里傳來一股火燒火燎的感覺。

    火辣辣的燒感侵占了她的大腦和內臟,只覺得腹部一陣翻天覆地的翻涌。

    一杯酒喝完,喻穗歲身形一晃,用力甩了甩頭,強迫自己清醒。

    她用了蠻力掐住自己大腿,好讓自己站得穩當。

    而惹出這一系列事情的辛老,則是八風不動地坐在對面。

    目光沉沉地盯著喻穗歲,嘴角的笑容愈發變大。

    “可以,是個硬氣的,我喜歡。”

    辛勞站起身,雙手抬起,給她鼓了鼓掌。

    掌聲刺耳,像是一根根銀針一樣扎進她腦中。

    辛老給孫總使了個眼色,讓他打開那邊的隱形門。

    孫總忙緊起身,拉著方總一起走到右面那扇墻前,和他一起推開擋住墻面的紫檀木博古架,露出里面的雙開門暗門。

    喻穗歲模模糊糊間,偏頭看。

    就看到一扇暗門自動升起,內里的景象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她震驚在原地。

    下一秒,她沒站穩,跌坐在椅子上。

    暗門內是一片巨大無比的泳池,泳池兩旁站著一溜的男男女女,身上皆穿著露.骨泳裝,池中泡著許多大腹便便的油膩男人。

    最惹人注目的是,泳池盡頭,地面上癱坐著一男一女,皆不.著寸縷。男女面前站著個人,手上攥著鞭子。仔細看,那對男女身上殘留著淺淺淤青紅痕,傷勢慘不忍睹。

    這還沒完,另外一角,放了個大鐵籠,籠中一只藏獒,正盯著室內的人,眸中的光暗藏殺氣。若是籠門一打開,這只藏獒鐵定會撲上那對男女。

    莊姐沒見過這場景,嚇傻了。

    而喻穗歲則是被驚得說不出話。

    辛老笑了笑,朝著暗門走過去,轉身盯著喻穗歲,“小喻,我保證,只要你今晚聽話,那邊的男女和你無關,但若是你不聽話,那被鞭子抽打的人,可就是你了。”

    這不是威脅。

    這是明晃晃地打壓。

    喻穗歲張了張口,發現自己說不出一句話,一個字。

    今晚發生的一切,委實是超出了她的心理承受范圍。

    “怎么不說話?小喻。”

    辛老繼續笑著盯著她。

    可變故發生了。

    下一秒,包廂的雙開門便被外面的人踹開。

    有人來砸場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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