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寄給茶茶的第68封信 “你相……
點映禮上, 除了視后喬如是一如既往的好演技和果茶出乎意料的超水平發(fā)揮,還有一件事引起軒然大波。
韓鶴收養(yǎng)了在寧城拍這部電影時撿到的一名女嬰,并著重感謝了臨時救場出演小朝娣的茶茶。
“她讓我重拾一種久違的生命力。”
韓鶴當(dāng)著所有到場媒體及影迷朋友的面, 摟住果茶,“以這個小家伙為女主創(chuàng)作的劇本還在打磨中, 這也將是我轉(zhuǎn)型電視劇的首部作品,屆時,還望各位能多多捧場。”
這個消息一經(jīng)放出, 直登熱搜榜首。
#果茶 新晉韓女郎#爆
#果茶 韓鶴轉(zhuǎn)型之作欽定女一號#
【誰能品品這個詞條的含金量啊啊啊啊,粉妹寶的, 你們以后每天就偷著樂吧,同咖位里面升得最快的,口碑也最好的,除了茶茶試問還有誰!爽死了!】
【誰說茶茶只是韓鶴電影里的邊角料的?站出來!就問你們臉疼嗎!】
【還記得剛開始聽到果茶要出演韓導(dǎo)電影的消息時,都以為只是小糊咖塞錢進(jìn)大劇組鍍個金,誰能想到啊……出場半小時,換來一輩子榮華富貴。】
【只有我為韓導(dǎo)收養(yǎng)了遺棄女嬰而哭成豬頭嗎?嗚嗚嗚感覺電影的光亮照進(jìn)了現(xiàn)實, 電影圈有韓導(dǎo)這樣的大女人,了不起!!!】
【emmm有那么夸張嗎?也不知道韓鶴新電影拍的咋樣,宣發(fā)倒是下了大力氣, 還收養(yǎng)女嬰……指不定是哪兒冒來的私生女或者代孕的,真能炒作】
【女嬰不做評價, 單討論電影,剛從點映回來,就這么說吧,這部電影不橫掃各大獎項,我直播倒立吃屎】
【其實韓鶴拿了獎之后, 為了慶祝,你也是可以表演倒立吃屎的,關(guān)注了莫辜負(fù)】
【關(guān)注+1】
……
“司嶼哥哥!你還記得在寧城醫(yī)院看過的那個寶寶嗎?”
果茶剛鉆進(jìn)副駕駛,就迫不及待跟程司嶼分享喜訊,“韓導(dǎo)竟然瞞著我們把寶寶收養(yǎng)了!”
“嗯,聽說了。”
今晚是程司嶼親自開車,等茶茶坐好后,他俯身替她扣好安全帶。
移開身子時,果茶一把捧起他的左手,一瞬不瞬盯著腕上發(fā)著綠光的手環(huán),“誒?這是……”
是她的應(yīng)援手環(huán)。
“你也去點映禮了?”果茶瞪大雙眸,“怎么沒提前跟我說呀?”
程司嶼捏了捏她的手心,笑得溫柔,“正好有空,臨時起意。”
才怪,早在得知茶茶首部電影點映時,他就派張文勛搞來了一張最后排角落的影票。
這是茶茶人生中最重要的時刻之一,他怎會舍得錯過。只是,像所有狂熱粉絲那般,在暗處默默追逐她的腳步,這件事,他還在學(xué)習(xí)中。
他想得很清楚了,既然茶茶仍無意公開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他又何必不知好歹地令她為難?
畢竟,陪她一同感受這個過程,也是同樣的頭等大事。
“原來你和我在同一個廳,”茶茶內(nèi)疚地抿起唇,“可是我都沒有發(fā)現(xiàn)你。”
“發(fā)現(xiàn)了,又當(dāng)如何?”
不能如何,但……
“可以朝你的方向送個飛吻,以示安慰!”
程司嶼輕笑出聲,“現(xiàn)在也可以,茶茶。”
他循循善誘道:“現(xiàn)在,甚至更近。”
話音未落,一個溫?zé)岫彳浀奈牵鞍蛇蟆币宦暎湓谒哪槀?cè)。
小貓似的,茶茶親完后,還試探性地用鼻尖蹭了蹭,隨后,又輕輕貼上去,“還你兩個,表達(dá)我雙倍的歉意。”
真可愛。程司嶼抬起左手,撫上她一側(cè)的臉蛋,指腹細(xì)細(xì)摩挲,低喃道:“先……攢著。”
“攢什么?錢嗎?”
程司嶼沉默笑著,垂眸,視線從她清亮的眼眸,緩緩游移到紅潤的唇瓣。
他的回禮。
先攢著-
返回半山途中,茶茶仍在感慨韓鶴與遺棄女嬰之間命定般的緣分。
“也不好說寶寶是不幸還是幸運,被親生父母狠心拋棄,卻又被世界名導(dǎo)好心收養(yǎng)……”
茶茶歪著頭,突然想到什么,笑得見牙不見眼,“對了!聽喬媽媽說,韓導(dǎo)一直獨身,只知道搞事業(yè),決定收養(yǎng)寶寶后,連尿布都不會換,大半夜穿個睡衣就抱著寶寶,趕去了喬媽媽家。”
她咳嗽一聲,學(xué)著喬如是的口吻,老神在在道:“唉!一個孩子兩個媽,也不知到底是誰收養(yǎng)的娃!”
話雖稚氣,但茶茶眼底的驚羨,程司嶼看得分明。
心臟陡然升起的那股密密麻麻的酸澀,刺痛了他。
程司嶼深吸一口氣,將車停靠在路邊,打了雙閃。
“咦?怎么停車了?”
“茶茶。”程司嶼偏過頭,柔聲說,“你想……找自己的親生父母么?”
這句話,前世他不曾問過,因為他絕不會如此慷慨地將茶茶“拱手讓人”。
但即使再不愿承認(rèn),血緣關(guān)系始終是世間最難以分割的親密關(guān)系。
“如果茶茶想,我……”
程司嶼頓了頓,艱難地說:“我可以幫你。”
剛說完這話,他又后悔了。
他以為自己在茶茶寬厚的愛意包裹下,像惡徒得到了神的感化。
但錯了,他還是一如既往地吝嗇,只會用惺惺作態(tài)的大度,謀取茶茶的布施。
他不希望有任何比他和茶茶關(guān)系更密切的人,出現(xiàn)在她面前,奪走屬于他的、本就不多的注意力。
好在和程司嶼相處久了,茶茶已經(jīng)能分辨出他溫柔底下潛藏的無關(guān)痛癢的“私心”。
她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揚起下巴,“好啊。”
沒等程司嶼從掙扎中回神,她自顧自道:“等我找到了父母,世界上就又多了兩個愛我的人,和我關(guān)系最親密的人,嗯……我想想看,到時候把司嶼哥哥排到第幾名才好呢?”
“不行!”
程司嶼像個毛頭小子一樣攥緊她的雙手,哪還有半分的矜貴,“把我排在第二位吧,茶茶,好嗎?”
這個說法倒是令茶茶有些意外,正常人不都會要求被排到首位嗎?
她“咦”了一聲,“那第一位是誰?”
“你自己。”
程司嶼眸光微閃,說得坦誠:“如果對茶茶來說,最重要的第一位不能是我,那我希望是你自己。”
“盡管……我的首位永遠(yuǎn)只會是茶茶,不。是我的榜單里,只有你。”
他深知,他是一個沒有自我的人。是茶茶建構(gòu)了他的整個生命。
茶茶哀嚎一聲,“你犯規(guī)了!裁判不允許參加比賽!”
程司嶼不懂這個梗,只以為是自己提出的無恥請求讓她為難了,便溫順笑道:“好,我不說了。”
茶茶搖搖頭,再望向他時,已是淚眼汪汪,“其實撿到棄嬰時,喬媽媽也問過我這個問題,你知道那時我是怎么回答的嗎?”
程司嶼靜靜回望她,眼神包容而柔和,如細(xì)水長流。
“我有很多愛我的人,不需要那些遲來的愛當(dāng)補償。”茶茶抱住程司嶼的一只胳膊,歪著腦袋蹭了蹭,然后抬起頭。
用那雙濕漉漉的、亮晶晶的眼睛看著他說:“有你,就夠啦。”
有很多人愛她,愛她的人也有很多其他需要他們?nèi)鄣娜恕?br />
似乎只有程司嶼,總在不遺余力地愛她。
“不過……”茶茶用指尖輕點下巴,故作深沉地說,“有沒有可能,像電視劇演的那樣,其實我是你失散多年的親妹妹?”
程司嶼心底剛剛升起一絲動容,聽到她這無厘頭的猜測,兀地笑了出來。
見他笑了,茶茶自己也憋不住笑,但還要板著臉說:“別笑,嚴(yán)肅著呢!”
“好,不笑。”
程司嶼壓住上揚的嘴角,學(xué)著她的模樣,一板一眼地說:“茶茶若是我的親妹妹……似乎,也不錯?”
“親妹妹誒!這怎么能不錯呢?”這下輪到茶茶急了,“你不知道嗎?近親是不能談戀愛結(jié)婚的,更何況是血親呢?”
她氣鼓鼓地瞪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壓根沒想過和我……”
話沒說呀,程司嶼突然湊上前,在她圓鼓鼓的臉蛋上咬了一口。
“啊!你干嘛!你屬狗的呀!”
看著她瞬間漲紅的小臉,程司嶼眼底的笑意愈深,“抱歉,實在太可愛了,沒忍住。作為賠罪……”
他微微頷首,蠱惑般輕聲道:“茶茶可以,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才、才不要!我可不是到處咬人的小狗!”
說罷,她“哼”了一聲,將頭撇向車窗外。什么嘛……他根本就是在逃避自己的話題。
他是不是……等得太久了,已經(jīng)不想和她在一起了。
正在她胡思亂想之際,耳畔響起一道壓低的聲線,一字一句地說:“為什么不能?”
什么為什么不能?茶茶莫名其妙地轉(zhuǎn)過頭,鼻尖擦著他的唇瓣過去,溫?zé)岬暮粑仦⒃谘壑堋?br />
下一秒,就撞進(jìn)他深邃的、晦暗不明的目光中。
“茶茶,只要你愿意,就沒有任何阻礙,能讓我停止走向你。”
無論世俗成見,無論公序良俗,他通通都不放在眼里。
如果血緣紐帶是他能生生世世綁住茶茶的唯一機緣,他也只會欣然接受。
“咦惹……”
茶茶后知后覺反應(yīng)過來,欲言又止地朝他指指點點,最終紅著臉小聲說:“真變態(tài)……”
但也挺喜歡。
*
半個月后,《枯木逢春》正式上映。
以最終51億的票房,奪得全國影史票房Top3的驚人成績,并獲得戛納電影節(jié)最高獎項提名。作為女性現(xiàn)實題材的文藝片,這無疑具有破記錄的時代意義。
參演主演們的身價也跟著一路水漲船高,其中屬果茶的成績最亮眼,雖然因出場時長不夠,無緣電影三大獎的最佳女配,但她的天賦,業(yè)界有目共睹。
幾個月后。
韓鶴為果茶量身定制的電視劇開始籌拍,將與國家文旅部聯(lián)合出品。
作為田園治愈向的本子,格外應(yīng)景的是,茶茶剛好當(dāng)選為花城文旅形象大使。
作為景區(qū)IP角色出圈的果茶,在越山景區(qū)的“山海經(jīng)國潮主題樂園”試點一周年之際,受邀做限時返場嘉賓。
周嵐和小荷本以為希望無幾,畢竟她現(xiàn)在是炙手可熱的知名女明星,還剛剛當(dāng)上市里的文旅大使,怎么還會記得一年前隨口一句的“約定”呢。
沒曾想,很快便得到茶茶的回復(fù):“一年期限已到!快迎接茶茶大王回歸吧!”
當(dāng)紅明星的加盟,讓本就熱門的景區(qū)觀者如堵,嚴(yán)格限流及打擊黃牛票后,門票更是一票難求。
與“小靈狐”茶茶近距離互動的粉絲們,比賽似的將托臉比心的合照發(fā)到各大社交平臺“拉仇恨”。
【搶不到票正蹲在景區(qū)門口的我,淚目了啊啊啊啊你們不準(zhǔn)再發(fā)了!我要鬧了!】
【好好好,全世界都在和偶遇茶茶,為何偏偏我不能!!!你們等著,今晚就順著網(wǎng)線摸到你們家門口偷偷吊死】
【沒搶到越山景區(qū)門票的先別急!據(jù)說晚上茶茶會轉(zhuǎn)場到煙汀海景區(qū),這個是市文旅組織的活動,還有世界級煙火大會,別睡了都,趕緊占位去吧】
【我靠急著出門鞋都穿反了,這次我勢必要見到茶茶!!】
……
夜晚,煙汀海。
海風(fēng)輕拂,溫潤的空氣中氤氳著咸咸的味道。
好不容易講完市文旅組織的宣傳推廣發(fā)言,果茶偷偷擺脫工作人員,跟著蹲守多時的紀(jì)明來到一片私人沙灘。
剛松了口氣,下一秒,她便被人攔腰摟進(jìn)懷中。
還沒來得及驚呼,那股熟悉的懷抱霎時讓她整個人都軟了下來。
她頭也沒抬,將臉埋進(jìn)身邊人的胸膛,撒嬌嘟囔道:“今天一整天都沒歇過,腿都麻了……”
一道短促的笑意從胸腔震到額前,不過頃刻,她就被抱到柔軟的沙灘躺椅里。
程司嶼單膝蹲下,將茶茶的雙腿放平,沿著小腿肚細(xì)細(xì)按了起來。
“這個力度可以么?”他抬眸,眉眼帶笑地說,“我們茶茶辛苦了。”
茶茶才不跟他客氣,尾巴都快翹到天上去了,傲嬌地?fù)u頭晃腦:“養(yǎng)男人嘛,沒點經(jīng)濟實力可不行……”
程司嶼輕笑一聲:“茶茶說得對。”
“那么,在此邀請茶茶共賞一出好戲,可以勉為其難作為臨時的報答嗎?”
果茶歪了歪頭,“什么?”
“對著這個倒數(shù)五個數(shù)。”
程司嶼變戲法似的掏出一部對講機,按開,“試試看。”
什么啊神神秘秘的,定時炸彈嗎?
是定時炸彈也甘愿赴宴。
果茶湊上前,大喊道:“5!”
“4!”
“3!”
“2!”
突然頓住。
“喊累了。”
果茶抬手,將對講機移到程司嶼嘴邊,“接下來由茶茶大王欽點的,排在第一位的程司嶼先生,喊出最后一個數(shù)吧!”
程司嶼眼底的笑意滿溢而出。
海邊卷起一陣巨浪,簌簌拍打著沙灘。
不遠(yuǎn)處,來自世界各地的游客摩肩接踵、共聚于此,一齊等待著這場海邊煙火大會的開幕。
“……1”
霎時,在海上發(fā)射的Niagara Falls in the Sky,數(shù)千發(fā)煙花如星雷一般,照亮夜晚的海面。
珠流璧轉(zhuǎn),像被打翻的調(diào)色盤,匯入深海,共繪出自然界最偉大的藝術(shù)。
沿著煙汀海海岸線一片繁華地段,寸土寸金的商業(yè)大樓,同一時間,每棟的百米大屏開始播放起果茶從出道至今的代表舞臺、影視作品,甚至還有數(shù)萬條粉絲寄語。
不知在哪兒,放起了果茶重制錄音室版的《寄與愛茶人》,歌聲如海風(fēng),輕拂每一粒沙礫,在滿天煙火中,更顯悠揚。
果茶微張著嘴,一時都忘了驚呼。
“茶茶……”
程司嶼默默凝視她的側(cè)顏,低喃道:“你相信前世么?”
本以為在如此嘈雜的環(huán)境,不會有人聽到這句微不可察的呢喃細(xì)語。
沒曾想,茶茶慢悠悠地轉(zhuǎn)過頭,“這就是司嶼哥哥想了這么久后,想出來的解釋嗎?”
程司嶼心中一悸,還沒來得及回應(yīng)。
“好吧,我相信這個浪漫的說法。”
茶茶勾了勾手指頭。
程司嶼順從地俯身。
唇齒相依之際,她用氣聲緩緩道:“其實……不知道為什么,總感覺和你已經(jīng)認(rèn)識了很久很久。”
程司嶼摟在她腰間的手臂驟然收緊,“說不定,我們前世就糾纏在一起。”
“如果真有前世……”
茶茶眉眼彎彎地說——
“那我一定也很愛很愛你。”
程司嶼眸光一顫,短暫失神片刻后,再也抑不住胸腔中幾欲迸出的愛意。
他抬掌,覆上茶茶的后腦勺,再次加深這個吻。
“小騙子。”
—— 正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