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警隊日常1
【1】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 在路迦寧他們向法院提交證據后,路迦也并沒有給自己的罪行進行任何辯駁。
甚至在法院二審判定無期徒刑并剝奪政治權利終身的時候,他都沒有提起任何上訴, 仿佛他在好久之前就已經預料過自己的結局。
路迦寧坐在探視室里,看著一窗之隔的路迦也, 與先前光鮮亮麗的模樣不同, 此時的他滿臉憔悴,邋里邋遢的模樣, 讓人著實沒辦法和先前雷厲風行的路家大少爺聯系到一起去。
路迦寧拿起話筒, 輕輕喊了句:“哥!
久無生氣的路迦也稍稍有了反應, 他緩緩抬頭,看著窗外的路迦寧。
見到他沒有說話,路迦寧猶豫著說:“你…還好嗎?”
帶著些許嘲弄,路迦也拿起旁邊的話筒說:“路迦寧,我現在這樣, 不是拜你所賜嗎?你覺得我能好嗎?”
路迦寧沉默片刻, 繼續說:“哥,你怎么還不明白, 你現在能出現在這里,完全是咎由自取, 路家給你提供了發展的平臺, 你為什么要搞違法犯罪的事!”
“路迦寧, 是你小時候我把你保護得太好了,”路迦也恨鐵不成鋼地說,“商場上的事情, 如果只是需要一個平臺就能全部搞定的話, 那這個世界的貧富差距怎么來的?不在法律邊緣徘徊, 僅靠人性手段,你們路家怎么可能坐到首富的位置上?你為什么到現在了還是這么幼稚?”
路迦寧:“那我們就不要做大家業了,我們三個平平淡淡地過好自己的日子不好嗎?”
“你還記得你小時候說過什么嗎?!”路迦也雙目通紅,像是在隱忍,“你說你喜歡錢,還說一定要當世界首富拯救路家!
“那不就是小時候不懂事,喊的中二的口號嗎?”路迦寧說。
你怎么還當真了?
路迦也眼尾猩紅,他憤怒地錘著桌子:“我從來沒有把你的任何一句話當成中二的口號!”
“路迦寧,從你和爸把我從福利院領回家的時候,我就發誓,一定要保護你們!
“拼盡全力的保護你們,不顧后果地保護你們!”
“可你們呢!”路迦也冷笑著,“路崢嵩給賀祈風提供鑰匙,讓他去我的房里調查線索。而你更是親手把我抓進了局子里。”
“路迦寧,你們路家都是白眼狼吧!
路迦寧沒有說話。
路迦也自嘲地笑了下,繼續說:“是,確實怪我,我當初就應該連帶著把你也殺了。”
“路迦也!”
“叫我謝長安!”
路迦寧的阻止聲幾乎和路迦也的聲音同時說出來。
路迦也情緒有些激動,他起身,帶著蔑視:“路迦寧,這是我這輩子最后一次見到你,以后你不必來了。”
路迦寧剛想繼續叫住他,可是話到嘴邊又說不出來了。
目送路迦也離開,路迦寧心里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
“武隊!鄙砗笸蝗挥幸粋女生喊了句。
路迦寧調正好心情,轉頭回答:“給你們添麻煩了,我現在就離開!
那名女生搖搖頭,她將一個類似于吊墜的金屬物件放在了路迦寧面前:“這個是路迦也交給我的,他說這是四年前你朋友一直保存的東西!
四年前?朋友?
難道是沈君竹?
路迦寧疑惑著將吊墜拿起來。
這個吊墜明顯是金屬質地,堅硬的外殼上帶了些沒有任何溫度的冰涼。
路迦寧摩挲著吊墜表面。
她怎么不記得沈君竹之前有過這種東西?
【2】
烈士墓園,路迦寧捧著一束花身著黑色西服出現在一個墓碑前面。
她面色凝重,眼底是抹不開地歉意。
“佳佳!”不遠處一個輕快地聲音喊了聲。
剛放下花的路迦寧起身疑惑道:“沈師叔?師爺?你們怎么來了?”
沈殊萩一個箭步沖到前面攬住路迦寧的脖子:“當然是來挖人的啊!
“?”路迦寧徹底懵了,她目光在一整片墓園里掃視了一圈。
挖人?挖什么人?
這里躺著的可都是人啊。
他想挖哪個?
路迦寧猶豫了半天,回道,“……不禮貌吧。”
“你別聽沈殊萩瞎說!敝缆峰葘幷`會了,慢慢走近的林桉嶼溫溫柔柔地說,“我們是來邀請你進隊的。”
“對,”沈殊萩補充,“我們老大說了,鑒于你在路迦也案子里表現優異,所以她特地跟局長申請,讓你調回總局,來我們隊。”
說罷,沈殊萩還不忘束了束路迦寧的脖子:“是不是很開心?我們隊可是近幾年破案率最高的警隊,平時多少人想進我們隊,都進不來呢。這次,我們老大破格給你開綠燈,向總局把你要了過來。你是不是激動壞了?”
林桉嶼說:“別聽沈殊萩瞎說,我們還是很尊重你的想法的。”
沈殊萩激動地站直身子:“什么叫尊重想法?這件事還有變數?老大,難不成你不想要小佳佳了?”
林桉嶼無奈:“當然不是,我只是跟局長提了一嘴,局長也同意了。但是她還是讓我問一下佳佳的意見,如果佳佳不想來,我們也不必為難她。”
沈殊萩激動跳腳:“她不想來總局她還想去哪兒?總不能是哪個臨江吧,臨江到底有誰在!”
“你們在說什么?”林桉嶼還沒來得及說話,不遠處一個沉悶的聲音傳過來。
是賀祈風。
林桉嶼無奈偏頭和沈殊萩小聲說了句:“臨江有他在啊!
沈殊萩打量著面前一身運動服的賀祈風,一句“他有什么好的”卡在嗓子眼。
確實長得挺不錯的……
半天,沈殊萩小聲和林桉嶼吐槽了句:“美人計啊,臨江那邊真夠陰的啊!
林桉嶼沒有說話。
沈殊萩再次瞅了賀祈風好幾眼,他小聲破防:“該死,這張臉真他媽對佳佳的胃口,她不會忍不住吧。”
林桉嶼瞄了他一眼。
沈殊萩小聲罵罵咧咧道:“艸,臨江就是用這張臉考驗干部的?這誰頂得住啊。”
說著,沈殊萩像是有了注意,他小聲建議道:“老大,我們把他也挖過來不就好了?”
林桉嶼白了他一眼:“你挖。”
沈殊萩:“我挖不動吧!
林桉嶼:“那你多余什么話?!”
沈殊萩:“我……”
注意到自他出現起,這倆人就沖著他的方向竊竊私語,賀祈風蹙眉:“你們在聊什么?”
當即慫下去的沈殊萩否認道:“沒什么。”
“我們在聊如何挖佳佳來我們總局!绷骤駧Z毫無懼色地對上他的眼睛說。
沈殊萩當即瞪大了眼睛:!
他在背后默默給林桉嶼豎了個大拇指,意思仿佛在說——要不還是老大你勇呢。
當著人家同局人的面兒,當場挖人。
“你同意了?”賀祈風低眸問。
路迦寧仰頭擺手否認:“沒有沒有沒有。”
林桉嶼淡淡:“在警察面前不僅限制人身自由還威脅人,賀祈風,你很刑啊。”
賀祈風察覺到林桉嶼語氣里的不善,他道:“林隊熱衷于挖全國優秀的警隊苗子進總局,難不成是想辦個警圈選秀比賽,創個警隊101?”
林桉嶼笑著小聲罵了句:“該死!
這句話,她還真不知道如何反駁。
林桉嶼只得岔開話題道:“佳佳是我一手培養出來的優秀徒孫,如今賀隊不打聲招呼就把人強行留下,有點不講道理吧!
“這跟白嫖有什么區別?”
“嗯,”賀祈風坦蕩地回答,“確實沒什么區別!
林桉嶼幾近暴躁。
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都不會感到任何羞愧嗎!
林桉嶼被他平靜地態度徹底激惱了,她語氣里帶著刺:“我之前一直以為賀隊是高風亮節的君子。”沒想到現實中臉皮這么厚。
賀祈風淡定地回答:“先前是你誤會了。”
這是誤會的問題嗎?!
林桉嶼自然知道在對手面前暴露自己的情緒,是大忌。
可是她就是看不慣賀祈風這種一本正經不要臉的行為,他都不會為他的無恥感到羞愧,甚至臉紅的嗎?
林桉嶼:“是,是我先前對賀隊帶有濾鏡了,還真是不好意思!
賀祈風:“嗯,沒關系!
林桉嶼氣到雙手握成了拳頭。
她是真心示意跟他道歉嗎?她明明是在嘲諷他。
賀祈風是真聽不出來她話里的譏諷,還是故意故意氣她呢。
如果是故意氣她,那他確實成功了!
林桉嶼皮笑肉不笑地繼續譏諷:“佳佳是我帶出來的,你不覺得……”
眼看著倆人又要繼續吵起來了,沈殊萩湊近挖墻腳道:“佳佳,我們總局設備和配置絕對是全國最好的,你來我們這里,絕對虧不了你!
“謝謝師叔。”路迦寧感謝了句,“我再考慮一下!
“考慮什么啊,”沈殊萩恨鐵不成鋼地說,“總局唉,多少人想進都進不來,你還考慮……!”
“路迦寧!”一旁被氣到了的林桉嶼指著賀祈風跟路迦寧吐槽道,“這個人情緒一直這么穩定嗎?你是怎么忍住不打死他的啊!
路迦寧尷尬地笑了下。
她不用聽兩個人吵架的內容,她都能知道林桉嶼是如何被賀祈風氣破防的。
賀祁風情緒穩定,就連吵架也平平淡淡地,甚至每句話都能順著你的“攻擊”說。
也是這種無底線的“順從”,不僅不會讓人覺得順心,反而讓人覺得他是在陰陽怪氣,暗自嘲諷。
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還帶反彈!
“佳佳能忍住不打死他,當然是因為他輩分高啊,”沈殊萩白了他一眼,然后真情實感地說,“老不死的!
賀祈風并不在意,他一個眼神都沒給沈殊萩回。
路迦寧小心道:“師叔,他和你同歲,不到30。”
沈殊萩:“同歲怎么了?同歲就不年紀大了?”
完全傷敵八百,自損一千的回答。
路迦寧:“……”
林桉嶼越看越覺得賀祈風有點討人厭,她端詳著賀祈風:“老賀,你哭過沒?我覺得你這張臉哭起來一定很好看!
“師叔!”
林桉嶼把自己內心深處的想法說出來,路迦寧有種脫了衣服裸奔的感覺。
她當即出聲阻止了句。
“你怎么了?”沈殊萩疑惑地說,“我老大又沒說你!
路迦寧打著哈哈。
林桉嶼確實沒有說她,但是讓賀祈風掉眼淚,是她謀劃了好久的事兒。
而且她也覺得賀祈風哭起來一定很好看。
可是這么變態的想法,是能讓別人知道的嗎!
路迦寧生硬地岔開話題:“師叔,我剛才不是把君竹的東西落車里了嘛,你幫我帶來了嗎?”
“嗯!辟R祈風從口袋里拿出一個金屬吊墜給她。
沈殊萩好奇:“佳佳,這是什么?”
“一個裝飾品吧,”路迦寧也有些搞不清楚,“路迦也說這個是沈君竹生前一直握著的東西,應該是她家里人給她的遺物吧!
沈殊萩下意識接過,他端詳著:“看起來像是一個鏤空的香薰罐,里面不會是放香珠的吧!
“應該不是,”路迦寧指著縫隙說,“這些地方都打不開,并且里面還有一層又一層交疊的薄片,大概率塞不進去東西。”
“我覺得更像是一個復古擺件!
全程,林桉嶼蹙眉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個吊墜。
終于,觀察許久的沈殊萩喊了句:“佳佳佳佳,你看這里是不是有字?”
“對,”路迦也側頭看過去,她用盡自己所有視力觀察,半響她說,“像是英語——Do vis!
“啥意思?”沈殊萩問了句,然后猶猶豫豫地自己解釋,“做……”
“唉……”路迦寧意識到他想說什么,她立刻阻止,“師叔別說話,我上網查查!
路迦寧剛拿出手機,賀祈風就先一步說:“這不是英語,是拉丁語!
沈殊萩仰頭:“什么意思?”
賀祈風說:“你是否愛我的意思!
當即!
路迦寧不受控制地仰頭看著賀祈風,當即便與同樣盯著她的賀祈風來了個四目相對。
兩人相視笑著,一種無聲地默契在兩人中間傳蕩開。
冷不丁地,沈殊萩出聲打破了寂靜:“老大,你笑什么啊!
路迦寧和賀祈風立刻心虛地別開眼。
林桉嶼臉上沒有任何被抓包的尷尬,她淡定地回復道:“既然是沈君竹的遺物,那我們就給她留下吧!
賀祈風多嘴問了句:“你不帶走?我覺得比起沈君竹,這個東西的主人應該更希望它能出現在你手里。”
倆人一人一句話,徹底把路迦寧搞蒙了:“什么意思?”
講故事般,賀祈風說:“很久以前,一個意氣風發的國際刑警的隊長回國挑選隊友,意外選上了剛考上警校的小女警。
她各項全能,實力碾壓全校同級。可偏偏她對刑警不感興趣,一心只想進緝毒抓住那些害死她全家的毒梟。
為了解開她的心結,那位隊長先一步回了國加入了緝毒隊,并順利把傷害小女警的毒梟緝拿歸案。
本來一切挺順利的,結果就在那位隊長最后一次緝毒任務中,遭線人泄密……”
提到這個故事,路迦寧模模糊糊間有了印象:“我好像確實聽君竹說過,她初中的時候,有個緝毒警救了她……”
路迦寧好像琢磨出了什么,她驚訝道:“難不成這個吊墜不是君竹的,是那個緝毒警臨終前給她的!”
賀祈風耐心著點頭。
路迦寧喃喃道:“君竹生前跟我說過,她一直喜歡那位救過她命的緝毒警,她靠警校也是為了他。如果這東西真的是他的話,那君竹生前死死護著它倒也合理!
“別說了……”沈殊萩咬著牙,小聲提醒了句。
“為什么別說了?”路迦寧疑惑,“師叔,你眼睛沒事吧。”
“我讓你別說了……”沈殊萩繼續咬牙提醒。
林桉嶼冷不丁說了句:“他的意思是那個小女警和我的經歷挺像的!
“啊?”路迦寧沒反應過來她是什么意思。
“佳佳放下東西,我們就走吧!绷骤駧Z岔開話題,說,“局長想找你親自談。”
“哦,好!甭峰葘広s緊把項鏈規整地放在墓碑前面。
“你的東西,你不拿走?”賀祁風道。
“你誤會了,我沒這玩意!
林桉嶼淡淡地說。
賀祈風沒說話,只是不著痕跡地瞄了林桉嶼一眼,表情依舊是看不出任何波瀾得平靜。
墓園里,四人走到一半,林桉嶼突然在自己口袋里摸了摸,說:“你們先回去吧,別等我了,我東西掉里面了。”
眼看著林桉嶼就要回去找了,路迦寧著急道:“師爺,我和你一起。”
賀祈風手疾眼快地拉住她的胳膊:“墓園就這么大,丟不了!
路迦寧:……
這位嘴可真毒,這是丟不了的問題嗎?
突然,路迦寧好像明白了什么,她撞了下賀祈風的胳膊,撒嬌說:“師叔,你不會還在記恨我師爺挖我吧。”
賀祈風不置可否。
路迦寧順了順自己凌亂的發絲,繼續道:“其實,你對我用那么一丟丟心機,說不定我就跟你走了啊!
沈殊萩抓狂:“小佳佳!剛才我老大在這里的時候,你可不是這樣說的!
“這不是她有事離開了嘛,”路迦寧說,“只要你不告密,我們就相安無事!
“是你忘恩負義,是你大尾巴狼,誰跟你相安無事?”說著,沈殊萩張開口就要沖著林桉嶼的背影喊一嗓子,結果他剛把嘴張開,路迦寧就手疾眼快地用手給他堵上了。
“唔唔唔……”
路迦寧語重心長地說:“師叔,聽話,師爺讓我們先回去,那就委屈你坐我們的車吧!
說完,路迦寧還不忘跟賀祈風使了個眼色。
賀祈風極配合地拉著沈殊萩的胳膊,強行把他拉了下去,獨留一陣連綿不絕地“嗚嗚咽咽”的聲音。
另一邊,林桉嶼快速跑回了沈君竹墓前,她緩緩蹲下,單膝著地,胳膊搭在另一條撐在地面的膝蓋上。
她將平放在墓碑前的吊墜拿起來:“謝謝你這么拼命地保護它,雖然不知道,那個人為什么會把這個東西交給你,但是我覺得如果你知道這里面藏著什么東西,你就不會真的喜歡它了!
林桉嶼起身,剛準備轉身離開,摩挲著吊墜表面的手倏地停住,她喃喃道:“我沒想到世界竟然這么小,你見到那個人的時候,他挺不著調的吧,還愛逗人……”
林桉嶼話還沒說完,一陣冷風吹過,葉子發出簌簌的響聲,她的短發也被吹得亂起來。
林桉嶼淡然地笑了下:“你在否定我的話嗎?也是,他對你們可不這樣……”
不過,世界上也難找像他這樣的人了。
“走了,東西我會還給他的。”
說完,林桉嶼拎著吊墜自顧自地離開了。
正是傍晚,斜陽穿過碑園,給每一塊規整有序的碑銘都留下了一個偉岸又細長的影子。
林桉嶼逆著光向前,半途她高高舉起手里的吊墜,讓陽光得以穿透吊墜映在地上。
在吊墜影子出現的那一刻,它的投影竟然和旁邊林桉嶼的影子幾近重合了。
所有人都沒發現,這個吊墜真正的秘密其實藏在影子里……
林桉嶼看著地上幾乎一模一樣的兩個影子,她不受控制的勾起唇角。
欣慰又有些酸澀地喃喃了句:“semper!
—
路迦寧拒絕進帝都總部的行為氣得沈殊萩跳腳了好幾天。
路迦寧安撫了好久才把這只炸毛的“貴賓犬”撫慰下去。
警局門口送行的沈殊萩指著她:“走了就別回來,我們師門沒你這忘恩負義之輩,你愿意跟著小白臉跑就跟著他跑吧!
“嘖,”路迦寧嬌嗔著阻止了句,“師叔說什么呢!
“是我爸說他沒臉在帝都混了,所以就把我們路家的產業全都搬到了臨江,我戀家,就只能跟過去了。”
“放屁!”沈殊萩,“全國這么多省市,你為什么非要去臨江啊。你說你不是為了他這個狐貍精,我死都不信!
“師叔,你是警察,注意言辭啊!甭峰葘幫{道。
“滾,老子離職后,就沒再考編制,我現在是顧問,顧問懂嗎?!”沈殊萩沒客氣道。
“顧問歸屬感就這么強,林隊御下有方啊!辟R祈風冷不丁說道。
林桉嶼捏著鼻梁:“昨天晚上剛破了個大案,累得要命,好不容易起了個大早送你們回臨江,賀隊就別尖酸刻薄了。”
“聽說你又收了個徒孫?”賀祈風繼續問。
“是啊,”林桉嶼示意了路迦寧一眼,“這個徒孫,見色忘義,一個長得稍微好看點的男的勾勾手就走了,我可不得重新培養一個嘛!”
“師爺!我哪有!”路迦寧惱羞成怒地吼了句。
林桉嶼指著賀祈風:“那你說他除了這張臉,有什么吸引你的地方嗎?值得你為了她遠嫁臨江嗎?”
路迦寧:……
確實沒有。
等等。
“我什么時候說我去臨江是為了賀祈風啊!甭峰葘幮邜乐f。
“這還用說嗎?”林桉嶼偏頭看著沈殊萩,“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是吧!
“是!”沈殊萩附和道,“我兩個眼睛都看出來了。”
路迦寧:“我哪有……”
林桉嶼不搭理路迦寧的反駁,她對著沈殊萩說:“她不想承認。”
“那就沒辦法了。”
“臨江他們使美人計,我們怎么打得過啊,我們還是回去吧!
沈殊萩一邊跟著林桉嶼往局里走,一邊憤慨道:“臨江卑鄙!無恥!”
轉念沈殊萩又說:“老大,下次你收徒孫也找個大帥哥吧,這樣我們下次收新人的時候,讓他往那兒一站!什么人我們搶不過來啊!
“不了,我老了,帶不動了,小姜是我最后一個徒孫!绷骤駧Z平靜地說。
“我新師侄姓姜啊……”沈殊萩湊上前問,“她叫什么名啊!
“姜頌禾。”林桉嶼說。
“她性格怎么樣?”沈殊萩繼續問。
“和你差不多!绷骤駧Z粗略地回答。
“我?”沈殊萩指了指自己,“哪點像我?善良、可靠、心細入絲、專業?”
林桉嶼閉著眼,淡淡地說了句:“鬧騰!
“我靠……”沈殊萩再次跳腳,“老大,你是說我還是說她?說她吧……我可一點不鬧騰……”
沈殊萩和林桉嶼的聲音逐漸消失在了遠處,一直想解釋自己不是為了賀祈風去臨江的路迦寧再也無法辯駁。
她收回目光,偏頭無力地說了句:“師叔,我不是那么膚淺的人。”
賀祈風唇角微勾,他把胳膊搭在路迦寧頭頂,不明所以地說了句:“至少這些膚淺的東西我都有!
“啊?”路迦寧發出了個疑惑地聲音,“師叔你什么意思?”
賀祈風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他雙手插兜自顧自地走著:“走吧,江逾白說,為了慶祝你們在臨江重聚,特地在局里準備了火鍋。回去晚了,肉就沒了!
路迦寧急忙跟上,不服氣地說了句:“他們準備火鍋怎么不跟我說,只跟你說了?”
“可能我更像隊長吧。”賀祈風驕傲地說。
路迦寧:“我不像嗎?我在學校的時候就是隊長!論起來,我當隊長的時間比你還長。”
賀祈風平靜地回答:“是嗎?”
短短兩個字,對路迦寧殺傷力巨大。
路迦寧:“是啊,我覺得我們回臨江應該進行一場比試,誰贏了誰當隊長。”
“行啊,”賀祈風不在意地說,“需要我讓你?”
“我干嘛要讓你讓?”路迦寧不服著說,“看不起誰啊!
……
正是清晨,嶄新的朝陽把兩個人影子拉的很長,路迦寧追趕著賀祈風的腳步,靈活的小腳步一跳跳得。
兩人像是在聊什么有趣的話題,賀祈風嚴峻的臉上難得帶了幾分愉悅。
一直到兩個人都上了車,這和諧的一幕才被擋了住。
空曠的空間里引擎很響,那是回家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