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小時的步行對于安檸這位元氣偶像來說根本不算什么,她是隊里的舞擔,體力非常充沛,嘴里也一直念念叨叨說個不停。
看見一朵花會開心,遇到小動物會激動,有不認識的植物也要說上一說,好像永遠都不會累。
甚至還有余力照顧阿奇,替他在前面探路。
他們兩個的收獲也很多,是第二組吃上飯的。
阿奇會做飯,而且廚藝非常好。網上來的魚被他切成薄片,放到鐵板上面烤,嫩白無骨的魚片一受熱就卷起,撒上調料后,孜然的香味頓時被激發出來,讓人食指大動。
他看到安檸當下無憂無慮的樣子,再想到她的未來生活,就覺得她好可憐。
安檸一看就很喜歡現在當偶像的日子,她是真心熱愛這份事業,但朵朵娜家里肯定不允許她婚后繼續工作。
她的未來早已注定,那自己的呢?
想到這兒,阿奇的心里像壓了一大塊石頭,沉甸甸的。
“真好吃!你的手藝真好!卑矙幮腋5夭[起眼睛,嘴里嚼個不停,“不知道誰能把你娶回去,那他真是撞大運了!”
“以后的事,以后再說吧。”阿奇撥了撥魚肉,不太想談論這個。
等三組人都吃上飯,工作人員把他們引到一起,主持人姜飛鼓著掌說:“恭喜鹿鳴秋與燕銜川兩位拿下第一名,你們可以選擇今晚睡在哪兒了。”
“木屋!毖嚆暣ㄕf。
鹿鳴秋嘴角帶笑,沒有異議。
“正確的選擇!”姜飛說,“排名第二的,是阿奇與安檸的小組,你們選擇哪個呢?是帳篷還是睡袋?”
阿奇看了看朵朵娜,后者對他使了個眼色,意思是不用管她。
兩個人商量了幾句,最后定下了帳篷。
排第三位的不用選,只能接受剩下的睡袋。
“中午的日頭很毒啊!苯w說,“咱們廢話不多說,直接放出下午的比賽內容,那就是,捉迷藏!
“經過上午的搜尋,大家對這座森林想必已經有了初步的了解,那么你們知道,島上有多少個兔子洞和樹洞嗎?”
“找出洞中的驚喜,通過線索分辨真假,拿到驚喜最多的組,可以擁有一次大餐的獎勵。”
“出發吧!”
****
下午的拍攝,不出意外,燕銜川兩人又是拿到了頭名,得到了一份大餐作為獎勵。
嘉賓是通過飛艇到的,但導演組們是坐游輪過來,此刻正好排上了用場。
滿滿一大桌子菜極其豐盛,粗略一看差不多有十幾道。
她們兩個人顯然吃不完,鹿鳴秋提議,讓另外兩組的人也過來一起吃。
燕銜川沒什么意見,她并不介意和其他人一起同桌用餐。
走了一天,鹿鳴秋依舊臉不紅氣不喘,瞧著輕松極了,不過倒也沒人覺得疑惑——因為活都讓燕銜川干完了。
別人是來苦哈哈地鉆樹林,她像是散步采風。
主持人姜飛宣布完比賽結果和各自的獎勵后,鹿鳴秋就揚聲說:“這份大餐,大家都來一起吃吧。”
“走了一天,晚上要是不吃頓好的補一補,營養會跟不上的。”她說,“而且這么一大桌的菜,只有我們兩個人吃,多浪費呀!
安檸是最激動的那個,“真的嗎真的嗎?!”
“真的!甭锅Q秋笑著點頭。
能吃上一頓正常飯菜,沒有人會想拒絕,一行人都跟著主持人上了游輪。
彈幕里全是夸鹿鳴秋人美心善,不僅她的粉絲在夸,其他人的粉絲也在夸。就算鹿鳴秋不讓別人一起吃,也是正,F象,不會有人說她小氣,畢竟這是個以自我優先為正確的社會。
都在感嘆,鹿鳴秋是真的出了名的好。
幾個人都說了謝謝,洗了手,才坐到飯桌上。從左到右依次是燕銜川、鹿鳴秋、朵朵娜、安檸、阿奇、謝初曉。
六個人繞城一圈,燕銜川在謝初曉剛坐下去后,往鹿鳴秋的方向挪了挪椅子。
粉絲們都吵著好甜好甜,說她一定是想和秋秋更近一點兒。
殊不知燕銜川只是壓根不想和影帝說話,拒絕沒用的社交。
她半側著頭和身子,寧愿多看一看鹿鳴秋賞心悅目的臉。
飯桌上大家都聊著天,說自己一天遇到的各種慘事,什么磕到腿、崴到腳,什么餓肚子、走錯路,你一言我一語,宛如親身演繹倒霉蛋的一天。
鹿鳴秋也時不時應上幾聲,一副其樂融融的景象。
除了燕銜川,她對安慰人沒有興趣,對顯擺自己也沒有興趣,對參與進當前話題更沒興趣。
別人抱怨她吃飯,別人訴苦她吃飯,主打的就是一個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做干飯人。
只有鹿鳴秋偶爾提到她的時候,她才抬眸看過去一眼。
【這個a到現在好像還沒和其他人說過話吧】
【你別說,你還真別說】
【什么叫個性。☉鹦g后仰)】
【我看這叫目中無人,太沒禮貌了吧,這兒坐著的哪個人沒有名氣,她就是個純素人,擺什么譜啊】
【來來來,你開大號來說話,誰家粉絲又裝路人下場了,合著不跟你主子說話就是擺譜是吧,那不認識他的人是不是都該直接拉出去火化啊】
【她要是不為了出名,來參加綜藝干什么,進了娛樂圈就得按照圈里的規矩來】
【選擇性失明是不是,是節目組為了熱度,特意邀請的秋秋和她,人家只是為了陪秋秋才上的節目,根本不想進圈,聲明你是一個字不看,就在這兒閉眼開噴,和你家正主一樣,身殘志堅】
【別吵了別吵了,懂得都懂,不就是搶了風頭嘛】
【狗急跳墻,理他干嘛,有空不如多看幾眼秋秋的臉】
到了晚上,眾人還是得按照安排來入睡。
該睡睡袋的睡睡袋,該睡帳篷的睡帳篷,該睡木屋的睡木屋。
木屋里有被褥,都是全新的。鹿鳴秋是丹佑傳媒的股東之一,當然不會特意為難自己。
但小屋子只有一張床,她倆一人蓋一條被子,天色暗下去后,屋內漆黑一片,直播也被掐斷。
鹿鳴秋等了一會兒,等到身邊人呼吸均勻起來,陷入熟睡后,她默默起身,赤著腳拎著鞋走出木屋,和在外等候的經紀人蘇虹一起往更遠處走去。
“昨天的行動失敗了!碧K虹低聲說。
“怎么回事?”鹿鳴秋的眼神瞬間銳利起來。
上次在塢城清掉圣愈教會的一個小據點后,黑格入侵了基地的服務器,得到了許多資料,其中就包括一個和塢城分部有直接聯絡的另一個據點的位置。
鹿鳴秋走不開,這次行動是由黑格和白格共同指揮,這對雙胞胎都是經驗豐富的異能者,在得到信息的第一時間就去突襲,按理說應該不會有任何意外才對。
“這個據點的人手額外多,搜查隊的人不知怎么就在附近,幾乎是剛一交手他們就趕了過來!碧K虹的語氣有些沉重,“樹莓,楓葉,白格都受了重傷,差點兒沒逃出來。”
“有蹊蹺。”鹿鳴秋垂下眼,露出思索之色。
那種偏僻的地方,怎么可能恰好就有一隊搜查部的人,又恰好直接趕過來。從記錄上看,這個小分部只是運送物資的中轉站,是隱藏蹤跡的保險之一,平時根本沒有多少人手。
黑白格的小隊有十個人,計劃得當的情況下,哪怕是搜查隊的市級分部也能闖一闖,沒有可能會拿不下一個小小的中轉據點。
除非,這是個陷阱,是個圈套。
“讓南津市的所有成員都回來,停止一切行動,禁止對外通訊,我明天回去,晚上做一次全員審查。”
鹿鳴秋蔚藍的眼眸好似被夜色暈染,濃得如同化不開的墨。
她懷疑有內鬼。
“是,明白。”蘇虹低頭應聲。過了一會兒,她又從兜里掏出兩支針劑,“今天的藥!
鹿鳴秋見狀轉過身去,將腦后的頭發撥到身前,露出后頸。
蘇虹抬手,在她的脖子上一抹,拿下來一層薄如蟬翼的人造仿真皮膚,一道尚未愈合的一厘米切口露了出來。
“你總動用精神力,它愈合得太慢了!碧K虹拿起一個針管,手法熟練地扎到旁邊,緩慢將藥劑推入。
另一個不用注射,透明的藥液直接滴入傷口處,鹿鳴秋微微緊了下眉頭,嘴唇抿成一條線。
“再慢也遲早會好!
人造皮膚貼回去后,鹿鳴秋把頭發放回去,“這段時間你盯著點兒,除了黑格白格,面對其他人都不要放松警惕!
“是!碧K虹應聲。
鹿鳴秋返回木屋,往床上掃了一眼,燕銜川還是和離開時保持著一樣的姿勢。
這期間悄悄恢復功能的攝像頭盡職盡責地拍攝著床位,見她回來后,才重新斷掉連接。
沒有異常,沒被驚醒。
鹿鳴秋躺上床,讓自己快速進入睡眠狀態。
隔壁的燕銜川翻了個身,明顯的藥味兒浮在鼻端,像是一層薄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