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大結(jié)局(下)完結(jié) 上岸第一……
“號外號外!咱們下周開運(yùn)動會, 爽玩一整天哈哈哈!”
“真的假的?”
“喇叭哥沒有一次說對過。”
“誒,是真的!”喇叭哥急了,脫了校服系在腰上, 忙朝身后的鳳肖喊道:“班長你說是不是啊,你剛從辦公室出來,下周高一高二的舉辦運(yùn)動會!”
鳳肖懷中拿著登記表, 走上講臺:“想來報項目的同學(xué)可以過來了。”
高中生們歡呼,烏壓壓地一團(tuán)跑過去, 嘰嘰喳喳地商討著選什么項目好;即使無心參加運(yùn)動的人,也不禁為這難得的娛樂日而興奮。
鳳肖抬眼瞥了下某人, 手中鋼筆揮動, 寫下一個個清雋整潔的字。
“李陽, 男子接力;張新宇, 女子跳高…”鳳肖筆尖頓了頓,給自己填了個一千五百米長跑。
一整個大課間都在忙乎這事兒了。
等預(yù)備鈴響起, 鳳肖坐回自己位置上時, 某人正打著哈欠剛剛睡醒。
“怎么一睜眼又上課了…”龍尹抱怨了一句, 摩挲著戴上了眼鏡, 伸手拉開了窗簾。
大片的陽光如瀑布似的傾瀉,晃了晃鳳肖的眼睛。
他倒是睡好了, 伸了個懶腰,慢吞吞地掏出課本。
“運(yùn)動會, ”鳳肖眼睛盯著英語書,放輕聲音道:“給你留了個羽毛球的名額。”
龍尹一怔, 卻道:“給我留干啥,我不去。”
“你不是最喜歡打羽毛球了嘛,為什么不去?”鳳肖疑惑:“你打得也不錯啊。”
同桌龍尹沒回答他, 只是從書桌里掏出校服外套,披在肩膀上,嘴里含含糊糊地念單詞。
鳳肖有點(diǎn)生氣,撞了下他胳膊肘。
這節(jié)剛下課,喇叭哥就咋咋呼呼地跑來:“班長班長,給我搞個羽毛球,咱去活動活動筋骨。”
“男子羽毛球只剩一個名額,你確定嗎?”鳳肖聲音故意放大,專門說給龍尹聽。
“確定。”龍尹懶洋洋道。
“確定!”喇叭哥嘻嘻哈哈。
名額填滿了,鳳肖理了理本子,不動聲色。
“你報了一千五?”龍尹湊過來翻看,沒心沒肺地哈哈:“到時候我給你加油!”
“你以前不是這樣的。”鳳肖打斷他,不理解:“小學(xué)初中,哪次運(yùn)動會你缺過席?你喜歡打羽毛,而且打得很厲害,為什么不去參加運(yùn)動會?”
龍尹嘆了口氣,故作深沉:“以前是以前,現(xiàn)在是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是一名成熟的高中生了…”
“你怕了?”鳳肖瞇眼。
“我才沒有!”龍尹頓時面紅耳赤,急忙狡辯:“你別亂說,我怕什么,又不會死,我才不會怕!”
鳳肖就靜靜地看著他,在陽光下頭發(fā)和瞳孔都被染成了栗色。
“好吧。”龍尹捂臉,悶悶不樂:“我…我怕輸了。丟人不說,還給班級抹黑。”
“學(xué)校的運(yùn)動會而已,有什么好丟人的?”鳳肖皺眉:“你就算樣樣金牌,學(xué)校能把你保送到大學(xué)不成?”
“哎呀你不懂。”龍尹用校服蒙著頭,不愿意說話。
鳳肖把他校服掀開,腦袋也伸進(jìn)去,耐心道:“你講,我聽聽。”
發(fā)小の心事。
事已至此,龍尹裝不下去了。
藍(lán)白校服外套下,蒙著兩個少年的身子,像一層安全的防護(hù)罩,短暫地將世界隔離。
“我現(xiàn)在,不想做我沒把握的事情。”龍尹移開視線,嘆了口氣:“就像運(yùn)動會,我沒把握為班級爭光,那我為什么還要去呢?”
“沒把握的事。”鳳肖一字一頓地重復(fù)著,氣笑:“可是人生處處都是沒把握的事情,你都不做?”
“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不愿意自不量力罷了。”龍尹無所謂地聳聳肩,打開校服。
他的邏輯很奇怪,鳳肖沒聽懂。
他看著龍尹半晌,哼了句:“你簡直越來越膽小了。”
“年輕人,等你以后就會明白老夫的良苦用心。”他嘖嘖地反駁鳳肖:“只要不奔跑就永遠(yuǎn)不會摔倒,這就是人生真諦!”
“假如,”他拉了拉凳子,靠近鳳肖開始妖言惑眾:“假如哈,你未來有了喜歡的妹子。”
鳳肖:“…”
“你鼓起勇氣跟人家表白,但人家殘忍地拒絕了你,你還會喜歡她嗎?”
“不要用我代入。”鳳肖冷冰冰道。
龍尹敗下陣:“好,假如我被人家拒絕,我肯定這輩子都會活在表白被拒的陰影里了。若以后不相見還好,但如果住得近天天能見面,我恨不得尷尬死。”
“你的思想太消極了。”鳳肖不悅:“為什么你要從失敗的角度先入為主?你既然對某人有好感,應(yīng)該為了那人努力才是,而不是一味地勸自己放棄。”
“我只是拿這事兒舉個例子,”龍尹吐了吐舌頭:“我不早戀。”
鳳肖沒什么話想說了。
過會兒,龍尹又賤兮兮地湊過來:“話已至此,八卦一下。班長大人,以后您要是有喜歡的人…”
“那我會竭盡所能地對他好,等他發(fā)覺我這份心意,跟我表白。”鳳肖垂下眼眸:“而不是像你,膽小鬼。”
“嘶,你這思維也有問題啊。”龍尹趴在桌子上,仰臉瞅他:“為什么要等別人來告白?”
“因為我已經(jīng)夠主動了,如果得知我這份心意卻不給予回應(yīng),”鳳肖冷笑一聲,眼中閃過兇狠:“那此人該死。”
龍尹打了個寒顫,好可怕。
唉,如果以后鳳肖真有喜歡的妹子,
那他作為發(fā)小,一定要提前告訴那妹子,你喜歡的鳳肖是個高冷傲嬌嘴硬范兒。
你要是真喜歡他呀,主動走一步,剩下九十九步鳳肖會主動走過去的。
不過誰能值得鳳肖主動啊,他真好奇,好想趕緊長大啊。
他真想看看,何人能把鳳肖逼得走這九十九步。
十六歲的少年暗暗下定決心,他絕對要成為鳳肖的愛情保衛(wèi)大使,讓他最好的朋友談上甜甜的戀愛。
……
…
*
“其實(shí)你不用送我的。”
周日,下午四點(diǎn),高鐵站。
這是從昨晚到現(xiàn)在,鳳肖對他說的唯一一句話。
天邊泛起了暮色,如一張越來越重的大網(wǎng),壓得人喘不過氣兒。
他張了張嘴,喉頭干澀,咽唾沫宛如吞刀片。
昨晚,鳳肖親了他。
即使已經(jīng)五月,但海邊的夜風(fēng)卻依舊寒冷凍人。
那個吻,烙印在他的唇角,到現(xiàn)在都?xì)埩糁荒ㄓ鄿亍?br />
龍尹心中堵著一個大石塊,不上不下,吊得難受。
從什么時候喜歡上鳳肖的呢?
他問自己這個問題,發(fā)現(xiàn)自己也回答不上來。
起初,他只是討厭鳳肖跟除他以外的人接觸,男女都不行。
原來這個叫吃醋;
后來,他在靠近鳳肖時,心臟會像做蹦極似的瘋狂亂跳;
再然后…
也許是水到渠成,也許是不知不覺,或者命中注定。
他開始頻繁地夢見鳳肖,甚至?xí)c他在夢中共赴巫山。
事后,他總會在真實(shí)無比的夢中抱著鳳肖乞求,說求求你喜歡我好不好?雖然我現(xiàn)在很廢物要錢沒錢要成績沒成績,但我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我喜歡你,我特別喜歡你,我愛你!等我去工作,我有錢了就向你表白,我們?nèi)忸I(lǐng)結(jié)婚證,我們結(jié)婚好不好?
夢中的鳳肖被逗笑了,溫柔地摸著他的頭,說:好,我等你。
暑假時的那一吻,讓他徹底瘋狂。
因為好像在現(xiàn)實(shí)中,鳳肖也喜歡他。
那日家庭聚會后,鳳肖強(qiáng)吻了他。
雖說兩人都是帶著怒氣,嘴唇舌尖被相互啃咬出了鮮血,但龍尹的心臟依舊狂跳不止。
他像一個突然茅塞頓開的傻子,終于透過迷霧看清了很多事,十六歲時許下的承諾,宛如一支離弦之箭射中他眉心。
要配得上鳳肖,他不能真的做癩蛤蟆。
那段時間,龍尹對錢著了迷。
為了錢,他什么都能做(違法除外),他被一個個謊言陷阱哄得飄飄欲仙,似乎下一個首富就是他,他也終于鍍了層金,有資格向鳳肖表白。
但是……
美夢破碎。
好消息是,他總算有了正經(jīng)的工作;
壞消息是,龍尹不知以何種姿態(tài),來回應(yīng)那個吻。
五月,好冷啊。
*
“D7293車次已進(jìn)站,請工作人員做好接車準(zhǔn)備。”
冷冰冰的電子音響起,鳳肖接過他手中的行李箱,對他微微一笑:“我要走了。”
——好難受,這種難受無法用言語表達(dá),心臟疼得快要窒息。
龍尹呼吸有些顫抖,鏡片后氤氳出一層水霧,死死攥著行李箱拉桿:“鳳肖,鳳肖…”
他不知道自己重復(fù)著鳳肖的名字做什么,像是動物的本能反應(yīng),離開鳳肖會死。
鳳肖有點(diǎn)驚訝,隨后無奈地用指尖揩去他眼角濕乎乎的淚珠:“你還先委屈起來了。”
“……”
“我沒有多想,”鳳肖擠出個疲憊的笑意:“你也別多想,我下次還來找你玩。”
不是龍尹的錯覺,他清清楚楚地從鳳肖眼中看到失望之情。
他還是松了手,目送著鳳肖過了安檢,消失在視線中。
他空落落的,成了徹底的傀儡,喪失了喜怒樂只想大哭一場。
他為什么這么不爭氣,他為什么都做不好,為什么回應(yīng)不了鳳肖。
龍尹見自己抬起的手背,承載了一個接著一個砸下來的淚珠。
他的心臟要爆炸。
——真的是因為配不上嗎?
——真的是因為害怕失敗嗎?
——都是借口,都是借口!
龍尹呼吸漸漸粗重,他猛地抬起頭。
——說白了,只是自己膽小而已!
——懦夫,膽小鬼!
他一味地選擇回避,這跟欺負(fù)鳳肖有什么區(qū)別?
龍尹心中有個聲音告訴他:如果這次他依舊選擇離開,那他一輩子都將是那個配不上鳳肖的膽小鬼!
渾身血液開始倒流,皮膚下的血管膨脹,腎上腺素在此刻立即飆升。
周遭的一切仿佛都消失,他視野中只剩下了鳳肖離開的背影。
落寞的,失望的。
——不行!!!
當(dāng)龍尹回過神兒來時,自己已經(jīng)試圖闖進(jìn)去,被安檢的工作人攔了下來,差點(diǎn)拿鋼叉叉他。
他抹了一把眼淚,焦急道:“我要去追我對象,他馬上走了,我很快就好!求求您讓我進(jìn)去行嗎?”
工作人員好心道:“對不起我們有規(guī)定。要不你買一張票刷身份證進(jìn)去,找到你對象后再把票退了。”
龍尹著急地掏出手機(jī)。
——“D7293已經(jīng)開始檢票了,請旅客們有序排隊。”
手機(jī)偏偏在這個時候卡,手指上濕乎乎的,煩人!
龍尹額頭出了層細(xì)汗。
另一個工作人員吃瓜探頭:“有什么重要的事,您可以在手機(jī)上跟他說的。”
“不,這件事我一定要當(dāng)面說!”
購票成功,身份證“啪”地按在閘機(jī)上,成功進(jìn)站。
毫無溫度的電子音再次響起
——“D7293正在檢票中……”
D7293在哪個檢票口?
二樓B5!
電梯人太多,龍尹一步三跨地奔上臺階。
B5,B5,竟然在最后!
他咬牙飛奔過去。
像是回到了上學(xué)時的運(yùn)動會,裁判剛發(fā)號施令,少年就如一支箭似的飛了出去。
但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少年,卻依舊干著幼稚愚蠢的事。
——為什么、為什么這么遠(yuǎn)啊!
——再快一點(diǎn),一點(diǎn)點(diǎn)就好!鳳肖!
他踏著殘酷無情的電子音奔到B5檢票口,氣兒都來不及喘勻,就見工作人員遺憾地沖他搖頭。
龍尹渾身血液冷卻。
工作人員以為他是沒趕上這趟的乘客,大聲提醒:“不能進(jìn)了,您改簽吧。”
——“D7293車次,已經(jīng)停止檢票。”
龍尹耳畔翁鳴。
他后退幾步,撲通坐在椅子上,臉色發(fā)白。
上一秒如擂鼓般的心跳,現(xiàn)在幾乎沒了動靜。
他又沒趕上,他什么也沒趕上。
龍尹萬念俱灰,身子軟趴趴地垂下,臉埋在胳膊中,無聲痛哭。
他好恨自己,為什么總是差一點(diǎn)!
都怪自己,都怪自己是個懦夫!
龍尹止不住啜泣,準(zhǔn)備找個地方放聲大哭。
“咔嚓。”
一聲手機(jī)拍照聲從他頭頂傳來,還帶著那人熟悉的輕笑。
龍尹以為自己聽錯了,猛地抬頭,瞳孔驟縮。
不是幻覺!
是鳳肖!活生生的鳳肖!
鳳肖竟然沒走!
此時正笑盈盈地在他面前!
他瞪大眼睛,倏然站起身,連眼鏡掉了都沒顧。
“咳,我沒趕上車。”鳳肖心虛地咳嗽兩聲。
他看著龍尹,雙眼彎成一個好看的弧度:“反正也走不了了,我想通了很多事情,我有話要對你說。我xi…”
“我喜歡你!”
幾乎是被龍尹喊出來。
鳳肖表情僵在臉上。
“我喜歡你,我喜歡你很久了!”
龍尹呼吸急促,語無倫次,眼淚又不爭氣地涌出來:“對不起這么晚才告訴你,其實(shí)、其實(shí)我真的喜歡你很久了。”
他沒出息地邊哭邊說:“我總是自以為是,以為自己功成名就才能向你表白,但這才是對你的不負(fù)責(zé),對不起!”
鳳肖動容,眼圈也開始泛紅。
“昨天我一晚上沒睡著,我想了很多事情,想到了我們小時候的事情。”龍尹狠狠地擦去眼淚,袖口把他臉摩擦得通紅,雙眸卻亮晶晶的:“你知道嗎我曾經(jīng)夢見過你,我把我在夢中話對你重新說一遍;”
他隔著層淚花,凝望著鳳肖:“我喜歡你,我想跟你一輩子在一起,我想跟你結(jié)婚。咱們從小一起長大,我們青梅竹馬,所以我們最應(yīng)該在一起!我就是不要臉,我就是心理陰暗,我見不得你跟別人好!雖然、雖然我現(xiàn)在沒什么本事,但我一定一定會好好賺錢好好上班,我不會讓你吃苦!真的!”
龍尹的鼻尖又開始酸痛,不管鳳肖有沒有聽進(jìn)去,跟倒豆子似的全部交代出來:“對不起這么久才回應(yīng)你,我是個混蛋,我罪該萬死。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滾燙的淚珠掉下,他終于看清了鳳肖的那張面孔。
鳳肖不知何時,淚水也沾滿臉頰。
“你確實(shí)混蛋。”鳳肖從齒縫中擠出這句話,兩眼通紅,委屈終于得以宣泄。
“給我一次機(jī)會,”龍尹單膝跪下,牽起鳳肖的手,在他手背上落下一枚吻。
“鳳肖,我喜歡你。”他滾著眼淚,揚(yáng)起個幸福的笑意:“你愿意,跟我一輩子在一起嗎?”
鳳肖還能說什么呢?
當(dāng)然是選擇答應(yīng)他了!
此刻,他們沒有鉆戒,沒有花束,什么都沒有。
但有的卻是天上那皎潔的月光,與遠(yuǎn)處情人海中祝福他們的海神,與苦盡甘來的未來!
鳳肖當(dāng)然不準(zhǔn)備這么輕易繞過他,一把將他拉起來,壁咚在無 人的角落。
嚇得龍尹淚珠都掉了。
“把我昨天的吻還給我,”鳳肖兇巴巴道:“我就答應(yīng)你。”
“啾咪!”
一個吻。
“…不夠。”
“啾!啾!”
“……”
“啾啾啾啾啾啾啾!”
“停停停不許親了,笨蛋你住嘴啊啊!”
恭喜他們,竹馬終成眷屬,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
“我覺得,你倆有奸情。”
視頻通話那頭的龍遙陰險笑。
六月中旬,高考結(jié)束。
龍尹和鳳肖對視一眼,忍不住笑出聲。
龍遙震驚:“你們怎么不反駁我了?”
“你說得對,我們倆有奸情。”龍尹攤手,慈愛道:“既然你高考完了,那就告訴你真相吧,我和你小鳳哥哥終于在一起了,以后你可以喊嫂子了。”
“是嫂兄。”鳳肖糾正,嫌棄地皺眉。
他和龍尹研究了這個稱呼很久,發(fā)現(xiàn)怎么叫其實(shí)都拗口,還不如直接喊小鳳哥哥。
龍遙原地石化。
龍尹有些緊張,玩笑的口吻問:“怎么了,你不會不喜歡小鳳哥哥吧,你不是一直撮合我倆嘛。”
“小鳳哥哥你還真看上他了!”龍遙下巴都快要掉地上。
龍尹:“……”
“不,小鳳哥哥你被綁架了就眨眨眼啊,我只是閑得無聊拉郎配,你咋還真看上我哥了呢?”龍遙不可置信:“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我哥手里?”
“小丫頭,說話三思。”龍尹滿臉黑線:“皇帝哥都能和鳳十一在一起!”
“人家是皇帝啊,你是什么?”龍遙眉毛飛上天。
“別吵了。”鳳肖忍俊不禁,打斷他們兄妹斗嘴:“遙遙你也別開你哥玩笑了,他死腦筋,會當(dāng)真的。”
龍尹:“啊?”
“嚯,你果然當(dāng)真了。”龍遙做鬼臉:“略略略大笨蛋,我早就知道你們在一起了,開玩笑也聽不出來。”
“早就知道,你有多早?”龍尹不解:“你不是才高考完嗎?”
“就說你是笨蛋!”龍遙把臉貼上屏幕,桀桀桀嘲笑:“我從寫皇帝哥和鳳十一的時候起,就知道你們一定會在一起!你們可是他倆的原型,不能正主be同人he了吧!哈哈哈哈!”
一串豪爽的笑聲。
“這孩子聰明著呢。”鳳肖笑說。
“行啦,等你們回來再聊,我們班級聚餐呢!”說罷,龍遙就掛了電話。
“那我們也走吧,和大家吃頓散伙飯。”
今天,是大四離校的日子。
*
920男寢一開始只有三人,后來冒出個郭師,便成了四人組。
湯圓拖著行李箱去火鍋店,吃完直接打車走了。
他和女朋友簽了家有名的教育機(jī)構(gòu)當(dāng)老師,以后也準(zhǔn)備定居在那個城市。
散伙飯上,湯圓忍不住哭了:“嗚嗚嗚其實(shí)我第一次見你倆都不順眼。一開始我以為肖肖是有錢死裝哥,龍尹你是陰暗死宅,沒想到后來我們玩得這么好!”
龍尹也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好感動,你啥時候把欠我的三百塊錢還了就好了。”
“不說這喪氣話!”湯圓舉杯:“咱們相遇是緣分,郭子,雖然你才跟我們相處一年,但你也是我們的鐵兄弟!”
國師抿嘴:“多謝。”
“來來來大家一起喝一個!畢業(yè)快樂,以后常聯(lián)系!”
玻璃杯相碰,一切都在酒里說。
目送湯圓上車,三人走回學(xué)校。
夕陽正好,初夏的暑氣漸漸彌漫,天黑得越來越晚了。
行到宿舍樓下,國師朝他們作揖:“二位公子,在下也該離開了。”
橘貓不舍地抓了抓鳳肖褲腳,鳳肖把它抱起來,拍拍:“那您在S大開的貓咖呢?”
“貓咖乃身外之物,帶不走。”國師遺憾地?fù)u搖頭。
只見他打了個響指,裝修精致的貓咖莫名其妙消失了,進(jìn)去的顧客也跟失憶了似的,疑惑自己為什么坐在草坪上。
“在下的痕跡將會被抹去。”
“我們希望能記住您。”龍尹柔聲道:“謝謝您給予我們的幫助,感激不盡。”
國師接過橘貓,衣袂翩翩,無風(fēng)而起。
鳳肖拉了拉龍尹的手:“代我們向他們問好。”
“一定會的。”國師的身影越來越透明。
“我們還有機(jī)會再見面嗎?”龍尹問了一句。
國師沒有回答他,只是掛著神秘的微笑。
一陣風(fēng)攜著落葉拂過。
來無影,去無蹤。
只剩他們二人。
像是一場電影落幕。
“咱們也回宿舍收拾東西吧。”
“好。”
兩只手十指相扣。
920宿舍,突然變得空蕩蕩。
不過幸好,他們倆會陪伴在彼此身邊,直到永遠(yuǎn)。
落日余暉透過落地窗,照得二人臉頰都紅紅的。
關(guān)上宿舍門,二人一邊收拾著行李,一邊聊著大學(xué)四年的點(diǎn)點(diǎn)滴滴。
聊著聊著,龍尹忽然害羞地摸摸鼻尖:“其實(shí)我當(dāng)初不敢跟你表白,還有個原因。”
“赦你無罪。”鳳肖也停下手中的活兒,笑著看他。
龍尹怪不好意思的:“就網(wǎng)上總說‘上岸第一劍先斬意中人’什么的…我怕等你讀研后,遇到更好的,我耽誤你。”
鳳肖以一種憐愛傻子的目光看他。
“其實(shí)這句話是這樣說的。”
鳳肖嘆了口氣,長腿邁過行李,眸光狡黠地步步逼近他。
“你說。”
龍尹這次沒躲開了,而是自然而然地攬住他腰身,呼吸交織。
“上岸第一件,先吻意中人。”
“啾!”
曖昧的kiss聲響起,他們在落日的余暉中接吻。
他們明明才確定關(guān)系一個月,但身體卻格外熟練。
鳳肖摟住龍尹肩膀,龍尹更用力地扣住鳳肖腰身。
柔軟的雙唇相貼,紅舌糾纏,不一會倆人就大汗淋漓地分開了。
光線漸漸昏暗,寢室里沒有開燈。
鳳肖決定告訴他個秘密:“龍尹。”
“我在。”龍尹忙喊到。
“你之前做的春.夢,都是真的,國師送的入夢符咒。”鳳肖狹長的眼尾上挑,微微偏頭,笑容似鉤子般勾進(jìn)了龍尹心中。
龍尹:“!!!”
“你在夢里說的葷話,我都一字不差地記下來了。”鳳肖故意折磨他,慢悠悠道:“什么xp是傲嬌女王怪啊,還說……”
他湊到龍尹耳畔:“還說要開發(fā)我,是嗎?”
龍尹尖叫,熟練滑跪:“對不起!QAQ”
#我是變態(tài)這事被對象發(fā)現(xiàn)了,怎么狡辯,急!在線等!
“對不起什么,xp而已。”
鳳肖坐上桌子,雙腿交疊,用锃亮的皮鞋尖挑起了他的下巴,聲音冷冽:“喜歡我這樣對你嗎?”
龍尹的鼻血啪嗒啪嗒,流了鳳肖一鞋尖。
“…”鳳肖無語。
算了,事已至此,能怎么辦呢?
“寶貝兒,”龍尹唾液瘋狂分泌,跪得筆直,握著他腳踝,眼神渴望:“踩我!”
鳳肖剛踩下去,宿舍門“砰”地被推開,湯圓大聲嚷嚷:“服了我寢室鑰匙忘了留下!你們能不能幫我還給…”
“宿管”兩個字卡在湯圓喉嚨里,他的眼睛瞪得像咸鴨蛋。
半天,他終于字正腔圓氣勢如虹地直抒胸臆,仰天長嘯出兩個字——
“臥!槽!”
*
《大學(xué)生:暴君?我?》
正文完結(jié),感謝閱讀
by引瀾風(fēng)
2024年1月10日
此書,紀(jì)念我單薄而蒼白的大學(xué)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