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文學再次上線,全朝廷都炸了!
大傻皇帝你在干什么!
原本要殺的三十來號人,這下被放得只剩下五六個人了。
而且大家方才都沒反應過來,大家都被龍尹雜亂無章的邏輯繞進去了。
難不成“鴻門宴”的意思是,我喊你過來吵架然后你吵輸了,朕哄堂大笑驅逐你出門的宴席嗎?
哄門宴啊?
龍尹緊繃的肩膀終于放松,回頭朝鳳十一和上官丞相露出個得意的笑容。
只要誰仔細思考他說的鬼話,那誰就輸了。
過程不重要,反正結果達到目的就是好的。
上官丞相一把年紀了,皇帝剛才的行為足矣擊碎他七十年來的認知,顫顫巍巍舉著手指道:“陛、陛下,咱們不是要……”
龍尹瞬間板著臉,故作嚴肅:“朕已經殺他們了。”
上官丞相懵然。
龍尹嘴角扯起一抹邪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鳳十一道:“是死了痛快,還是生不如死痛快?”
鳳十一在他殷切的目光中硬著頭皮道:“生不如死。”
“這就對了!”龍尹打了個響指,笑嘻嘻說:“這群讀書的讀了一輩子的書,罵朕時拿出畢生所學引經據典,以為朕會破防;但實際呢,朕不但沒有破防,還讓他們懷疑人生懷疑自我。這種業余擊敗專業的感覺,絕對讓他們生不如死。”
“哦對了,破防是擊敗心里防線的意思,嘿嘿。”
鳳十一:“……好像有點道理?”
上官丞相抓狂:“有道理個屁啊!”
很顯然上官丞相破防了,自己前前后后一手操辦了這么久,結果就是為了給皇帝搭吵架臺子的!
就在此時,一聲蒼老無情的冷笑從席間傳來:“哼。”
龍尹跟他們聊嗨了,差點忘了底下還有幾個人,忙揚手道:“下一個罵點繼續!”
“陛下,您這又是折磨吾等的新手段嗎?”蒼老的男音緩緩道。
龍尹扶額:“哎呀,你們怎么疑心病這么重呢?算了算了,朕…”
剩下的一半話哽在喉頭,瞧清這人面孔后龍尹嘴巴張成了“o”形——這他喵的不是他們鄰居嘛!
他們鄰居是位物理老師,不僅教過他和鳳肖,還教過親妹龍遙,然而龍家著兩個物理渣只有瑟瑟發抖的份,家訪告狀一條龍服務。
龍尹望著童年陰影脊背一涼。
雖然他知道這不是物理老師本尊,但這說話陰陽怪氣的語氣和下巴毛茸茸的胡子,簡直是一個模子雕刻出來的。
物理老師在此一看就很正派,身著深藍色官袍,清瘦的身軀宛如蒼松,一雙剛毅的眸子寫滿了憂國憂民。
龍尹舌頭打結,努力平復心情:“你你要告什么狀?”
席間未走的只剩下五人,看樣子最年輕的都已五十往上。
他們絲毫沒受詭辯的影響,瞪向皇帝的眼神氣勢洶洶,龍尹明白這群人是真恨他啊。
前期那批走的是跟風黑,而他們才是真正的黑子。
“您尊為天子,掌控著我大齊的命脈國運,今日竟安排了這樣一出可笑荒謬的戲劇,是覺得暗示吾等就是您掌中玩物嗎?”
物理老臣擲地有聲,因為年老而渾濁的眼珠泛出紅意,不卑不亢地昂頭直視著高臺上那人。
對老師天生的慫樣兒讓龍尹大腦一下宕機,幸好此時自己左側的上官丞相開口,諷刺道:“李大人不妨有話直說。您在國子監教書已有三十年,這三十年享受的榮華富貴,哪樣不是我們陛下的恩賜?但你,不僅不感謝皇恩,反而對陛下口誅筆伐,李大人絲毫沒有反思過自己?”
物理老李迎上他的目光,半晌,冷冷地吐出幾句話:“是非榮辱不在文官筆下,而就算你們殺盡所有執筆之人,也洗不清史書上的血債。陛下,我不怕您殺我。如果我的死可以喚醒千千萬萬個讀書人,那才是大齊唯一的出路。”
龍尹聽傻了,干咳幾聲,悻悻道:“不是,就因為朕不是嫡長子、征兵打仗、土豆漲價、唱戲的拐人妻而抨擊朕,朕認了;但您剛才說的,好像朕犯了什么十惡不赦的大罪一樣……”
旁聽許久的他人破口大罵:“龍胤你個懦夫!七年前在漠北那一仗,你下令燒死我方殘兵百余人一事,你認不認罪!”
啊?
燒死誰,我方?
啥???
不是老師,您這題超綱了啊,從沒人跟我說啊!qaq
*
“得,好不容易讓輔導員對你有點好印象,這下全完了。”湯圓感慨。
s大鹿角咖啡店
“這是咖啡,現在很流行的飲品,喝了精神。”
鳳肖生無可戀地遞給身旁那黑衛衣男生。
龍胤看了看杯子中黑糊糊的液體,優雅地放下推遠:“在我們大齊,咖啡豆都是用來摻飼料喂畜生的,以保證它們有充足的體力繼續耕地。”
湯圓:“媽呀哪個朝代都有咖啡了……等等你剛才是不是在罵我們?”
龍胤將視線投向窗外。
鳳肖揉了揉眉心:“湯圓,龍尹真的穿越了。”
湯圓呵呵兩聲:“我信了。就憑今天把輔導員氣個半死的勇氣,也絕不可能是我們可愛的小龍龍。”
鳳肖已經數不清,這是自己今天第幾次嘆氣了。
他習慣性地捏了捏眉心,雙眼疲憊地看向罪魁禍首皇帝哥。
人家皇帝哥下巴靠在支起的手背上,側臉下頜線條流暢,望著窗外的湖泊,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
殊不知,在一個小時前他問出個無比逆天的問題——“夫子,為何稱他是暴.君?”
他問輔導員,書上那位逼迫老弱婦孺都上戰場打仗的皇帝為何是暴君。
輔導員一愣,但還是給他解釋一大堆。
誰知人家聽完后竟然冷笑道:“鼠目寸光,難成大事。”
輔導員:“?”
龍胤反客為主,雙臂環胸懶洋洋道:“若此事發生在大齊,朕也會做出相同的抉擇。一個國.家和幾條可有可無的賤民,孰輕孰重傻子都一眼便知。”
龍胤的意思是,寧愿老弱婦孺全部戰死,也要出兵打仗去維護所謂的國.家顏面。
氣得輔導員當場把他罵一頓。
回憶結束,慘不忍睹。
鳳肖現在最擔心的,就是皇帝哥再占用自家發小的身體,被勸退開除是早晚的事。
湯圓還有兼職,白嫖一杯咖啡后美滋滋地溜了,留鳳肖和皇帝哥二人獨處。
正是傍晚,絢爛的夕陽將湖水都染上橘色,波光粼粼。
湖畔的垂柳下有很多長椅,此時音樂社團的人在那里排練節目,輕快婉轉的音調順著清風傳來,歌詞正是詩經中的《鹿鳴》。
“我有嘉賓,鼓瑟吹笙……”
龍胤眸色暗沉,不知所想。
“你知道老師為什么會生氣嗎?”鳳肖開口道。
咖啡館人不多,鳳肖聲音不算大,但在歌曲聲中異常清晰:“因為你是上位者,而我們都只是普通老百姓。在你的朝代,只有貴族和螻蟻之分。”
龍胤終于回頭,施舍給他一個眼神。
橘色氛圍燈下,鳳肖的襯衫領口解開了第一粒紐扣,纖長的頸脖白皙,喉結滑動說道:“戰死的士兵對你來說只是數量多少,但他對自己的父母妻兒來說,是苦苦思念所盼望之人。”
龍胤危險地瞇了瞇眼:“所以你是想扭轉朕的思想?”
鳳肖抿了口熱茶,微笑說:“我是在批判你。”
天色漸暗,余霞消退,只剩下一抹孤寂的藍紫色。
龍胤見鳳肖挽起了袖口,烏黑的碎發下,墨畫似的眉眼彎彎,笑意卻不達眼底。
他啟唇,清冷悅耳的聲音傳入龍胤耳朵:“我查了所有文獻古籍網絡論壇,沒有任何一個朝代叫大齊,也沒有任何一個皇帝姓龍名胤。”
龍胤輕笑:“繼續。”
晚飯時間喝咖啡的人很少,店里沒什么人,他們坐的位置剛好處于店員視覺死角。
鳳肖抬頭看了眼監控,五指握拳擠壓,面上保持微笑:“我和龍尹從小穿一條褲子長大,他的一切我都了如指掌,所以我愿意相信他是被魂穿而不是犯病。”
“那么現在問題來了——”
說時遲那時快,龍胤只感覺一只冰涼的手鉆入了衛衣領口,捏著自己頸窩處。
他還沒來得及張嘴諷刺,一陣又酸又麻的刺痛從肩膀傳來直達后腰,仿佛有無數根鋼針扎穿血管肉筋。
鳳肖已經在很努力地保持淡定。
以前小時候時龍尹欺負自己,只要自己出這招時,龍尹就疼得嗷嗷求饒。
現在的他用了十成十的力氣,在保證不太過于傷害龍尹身體的情況下,痛感已經足矣讓一個成年人尖叫。
然而龍胤跟沒事人似的風輕云淡。
鳳肖心底有些慌亂,但還是繼續說完道:“所以我再問一遍,你是誰,大齊是什么地方,我發小是否安全?”
鳳肖心想完了,因為緊張,剛才說話的聲音有些顫抖。
眼前的龍胤仿佛沒有痛覺,身體突然前傾靠近鳳肖,溫熱的鼻息噴灑在他的手背上。
“別過來好好說話!”鳳肖亂了陣腳。
他家里是開武館的,從小跟父親學跆拳道,就憑龍尹那點小力氣能制得住他?
然而現在不一樣了,鳳肖瞳孔驟縮,自己兩個手腕都被一股無法抗拒的力度禁.錮,重心也朝著龍胤那側傾倒。
龍胤扯著他的雙手,覆在了自己的脖頸。
兩個人現在處于鳳肖掐著他脖子的姿勢。
“你要做什么?”鳳肖咬牙蹦出幾個字。
他完全卸了力氣,生怕真傷著發小的身體。
掌心下的皮膚溫熱,鳳肖甚至可以感知那流動的血液和規律的脈搏。
龍胤的瞳色愈發暗紅,因為興奮而全身血液倒流,體內叫囂著某種嗜血的天性。
他欣賞著鳳肖漸漸恐懼的眼睛,無法掙脫而充血的指尖,滿意地舔了舔下唇道:“這里是死穴,朕給你一次殺了朕的機會。”
“如果你不親手殺了這具身體,那朕便自己動手,把他的心臟挖出來。”龍胤松手,笑吟吟地舉起桌上的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