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趟夢幻旅途,很快就有了個極其不夢幻的開始。
被男人一手抓住手臂,幾乎拖行一般拽著前進,紅理就像來到網(wǎng)友指定的線下集合地點,結果發(fā)現(xiàn)是條沒有監(jiān)控和路燈的小路一樣緊張。
她的眼睛不受控制地四下張望。
她的身體不停地發(fā)抖,聲音中甚至還帶著顫音。
“說起來,老師。”
“想問什么呢,紅理。”
“我們中午難道不應該是去吃披薩……?”
“那一家店確實有賣披薩哦。”
紅理費勁地咽了一口唾液。
“可是披薩店的話,我們剛剛就已經(jīng)經(jīng)過四、五家了,也就是說除了披薩,老師口中的店還有賣其他東西吧。”
“沒有錯哦。”
魏爾倫溫柔地回答道:
“那一家不僅可以提供披薩,還有非常可口的蔬菜沙拉。”
“蔬菜……沙拉?”
紅理的臉猛地抽搐了一下。
“就、就算是做蔬菜沙拉的名店,也沒有必要去吃招牌菜品吧?吶、老師,我只吃披薩就很好了,蔬菜沙拉的話還是跳過吧?”
魏爾倫微笑著牽起紅理的手,語氣和表情也越發(fā)溫柔。
“為什么?這是我非常想要分享給紅理的餐廳,要是沒有嘗到我曾經(jīng)嘗到的美味,我會感到非常遺憾的。”
“我可是知道的,老師幾乎不會因為進食感到愉悅,說什么想要帶你品嘗美味的食物……完全就是在騙人!”
“嗯,雖然進食行為不會給我?guī)矶嗌儆鋹偅鞘裁词澄锖贸晕疫是能分辨得出來,我也會用眼睛鑒別出食物的好壞。”
青年似乎想到了什么。
“進食、進食……如果是指將什么東西用嘴去品嘗,用舌去舔砥,我還是從中獲取到樂趣哦。”
“說這種話時不要用看冰淇淋一樣的眼神去看人家啦!”
“冰淇淋嗎……比起冰冷的冰淇淋,紅理更像是溫熱的舒芙蕾,不用加蜂蜜就已經(jīng)很甜了。”
“你甚至沒有掩飾,就直接把我的名字說出來了啊!”
對青年的占有欲早已有了深入骨髓的認知,紅理唯有無奈地嘆氣。
“真是的,解除全部偽裝后,老師的本性也暴露無遺了。像這樣不得了的變態(tài)發(fā)言基本每天都能聽到,每一句話都可以在小眾愛好的電影中找到,看來老師的變態(tài)等級真的很獨樹一幟呢。”
她也沒有甩開魏爾倫的手,而是回握住他的手心。
不止是與他的手指緊緊相扣,而是更進一步地滑進他的指間,像蛇一樣交纏住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似有似無地抓撓著他的指腹。
“……!”
“老師、”
紅理撒嬌般地叫喚著。
她甜蜜的聲音仿佛帶著鉤子,搔弄著他人怦然跳動的心臟。
“從被我握住手的一刻起,老師就像木頭一樣僵硬哦。”
她每說一句話,手指就進一步地糾纏過來。
雪色的手指攀住他的指間關節(jié),漸漸漸漸地纏繞向上。
——簡直像是纏住獵物準備進食的白蛇一般。
“嘻嘻,老師會變成現(xiàn)在這幅樣子,也是因為老師的心被我完全占據(jù),沒有辦法去想除了我以外的其他東西了吧。”
沙沙,沙沙。
細膩的摩擦聲,在不知為何格外寂靜的空氣中回蕩。
“無論是從老師臉上消失得一干二凈的從容,還是老師從剛才開始就不太自然的姿勢,都在說明一件事——”
感受著青年漸漸發(fā)燙的身體,紅理的臉上浮現(xiàn)出壞心眼的笑。
她得寸進尺地湊到青年的身前,仿佛蜜一般甜美的嗓音和朱唇同時上揚:
“會對學生動歪腦筋的老師,是全世界最糟糕的老師喲?”
“你……”
血槽幾乎被完全清空的魏爾倫,只能靠著跌落到1的hp苦苦支撐。
貼到身前的小惡魔連眼睛都笑成了一條細縫,一看就是在捉弄自己,盡管魏爾倫確實對紅理的使壞沒有什么抗性,對她的防御也早就掉到了負值,但是他并不想淪為被單方面玩弄的玩具。
(有沒有什么辦法可以反將一軍……?)
享受著魏爾倫暗生悶氣的模樣,懷中的小惡魔得意洋洋地搖起了虛幻的尾巴。
“我就說嘛,老師怎么可能拒絕得了我呢,誰在在你面前的可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天才美少女,無論是頭腦還是相貌都是絕對一等的紅理醬!”
紅理抬起臉,琥珀色的眼眸閃耀著璀璨的光芒。
她依附在青年的胸前,自信十足地下達命令:
“現(xiàn)在老師已經(jīng)完全、徹底地輸給我了,所以中午的菜單就由我決定,身為最強也是最棒的天才,我才不吃沒有味道的菜葉,我要吃雙倍芝士的披薩!”
十分鐘后。
被男人揪住衣領的紅理,像只小熊貓一樣張牙舞爪地反抗。
“什么嘛,老師這個壞蛋,竟然只有嘴上答應我的要求,實際上卻把我?guī)У郊彝ゲ蛷d吃蔬菜!難以置信,這個世界怎么會有這樣壞的壞蛋,老師不僅性格惡劣,而且不聽我的命令,一點也沒有師德,對可愛的學生做出這種事來!”
聽到紅理的抱怨,魏爾倫微微歪頭,表現(xiàn)出恰到好處的疑惑。
“身為無所不能的天才,萬能的紅理應該沒有做不到的事吧,解決盤中的蔬菜就和發(fā)表研究成果一樣輕松。”
“!”
紅理的身體瞬間僵直,好像被捏住了后頸的貓。
對于魏爾倫提出的問題,她的眼神不知所措地游離,聲音也變得支支吾吾起來。
“雖然、雖然是這樣沒錯……但是你想,任何餐廳都是以主食和甜品為招牌,誰也不會在沙拉上下功夫啦,就算是頂級的餐廳,端出來的沙拉也不會和快餐店有多少區(qū)別,所以說完全沒有專程來吃的必要。”
“又不會不點主食和甜品,吃點沙拉也沒關系吧,而且蔬菜和海鮮也很配哦。”
“嗚嗚……”
面對魏爾倫無法反駁的正論,被提在半空的紅理開始左顧而言他。
“那個……倒也不是不能吃……就是,我是說,嗯……我的食量不大,應該優(yōu)先吃更有飽腹感的食物!比如說澆滿芝士醬的龍蝦,又比如說只蘸鹽和胡椒的牛排!同樣是食物,這些優(yōu)先度應該更高吧!”
“紅理想吃什么都可以,只是我無論如何都很想搭配著沙拉一起吃呢。”
“我才沒有不吃的意思,但是……”
在魏爾倫耀眼的微笑中,紅理的舉止變得越發(fā)慌張。
“而且紅理這幾天一直在吃三明治、漢堡之類的快餐吧,身為老師,我很擔心紅理的身體健康——不如這次我們就吃兩盤沙拉吧。”
“我承認,其實我最討厭吃蔬菜了!我連炒熟的蔬菜都不喜歡,更不用說生的蔬菜了,蔬菜沙拉更是一等一的討厭!”
“無所不能、無所不會的紅理怎么會有不擅長的東西呢,身為老師我可是很清楚的哦,紅理不管做什么都能做到最好,即使是蔬菜也能吃得一干二凈。”
“老師你這個混蛋、虐待狂!”
被魏爾倫牢牢地抓住手腕,紅理的悲鳴在異國的街道回響。
就在這個時候——
“喂,你們兩個在餐廳前面干什么?”
與黑惡勢力僵持不下的紅理,聽見了從后方傳來的聲音。
“咦,這個聲音難道是……”
意識到聲音的主人是誰,她吃驚地睜大了眼睛。
“……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