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 63 章 盼春來。……
御醫院內飄出藥香, 徐鈺昨日得到梁寂鸞和翁思嫵在榴花臺被毒蛇咬中消息,就開始在宮里配方煎藥了。
同時想起,在陛下的花娘出現以前, 他每個月每隔五日就會按例去給帝王把一次脈。
看他脈象是否平整, 體內積攢郁積是否過重, 這些都要配藥仔細調理,最好多加一兩味安神的藥在里面, 以防萬一。
因為無法預測帝王什么時候會犯病。
梁寂鸞的發病期沒有絲毫規律,且他對自身的控制力到了絕無僅有的恐怖程度, 從發病起到結束,似乎每一步都在他計劃之內, 被安置妥當。
刑部是最好的去處,在預料到靜心下來也無法度過這次發病期時,梁寂鸞會先去那里一趟。
在煞唳之氣緩解之后, 剩下的就只剩忄青谷欠了。
這個時候就好控制,只是跟隨他的人都知道, 還沒有結束, 他們還要防備這個期間的他隨時有可能再次變化。
底下人做什么都要對帝王無條件服從,少說話, 絕對不要干擾到正處于暴躁狂化風暴中的梁寂鸞。
一切安靜無害的表象不過是他不想讓人隨意看出來罷了, 還以
為那時的他和平日里沒什么兩樣,依舊是個勤政且稱得上寬厚的帝王。
唯一能感知到他不對勁, 犯病的時候是在他忄青動的時候。
會非常渴望自己的命定之人出現,連帶谷欠望上的反應都暴露無遺。
只是萬萬想不到,越是被谷欠望折磨,梁寂鸞的理智越是清晰,甚至能夠為了不讓自己被忄青谷欠控制, 而不擇手段保持高度冷靜,直到體內的高熱在悄無聲息爆發后讓他短暫失去意識。
這一波小小的發病期才算過去。
而今有了花娘的出現,徐鈺依舊保持著每個月去把脈的慣例,次數卻減少許多。
甚至再也不用看到帝王受折磨的一幕,同樣對他來說,翁思嫵的存在無異于一根定海神針,這宮中幾乎不用再像以前那樣人人提心吊膽。
只是沒想到這次他煎好了藥,親自送去摧云殿,還會被派下別的任務。
此殿已默認是帝王帝后共同的居所,哪怕他兩位暫且沒有大婚,不管朝中還是宗室那邊都沒有提議讓翁思嫵遵從禮法規矩,從摧云殿搬出。
實在是沒有任何一個人能擁有承擔讓他們分開的后果和膽量。
聽說明康王妃宴請,邀請未來入主中宮的翁娘子參加,事后因為離開帝王半日,就突發身體不適,差點一個人走失了。
如此可見他們這種關系十分特殊,這次出行還是翁娘子自己主動答應去的,下次若是換成沒有命定之人在自己身邊的帝王,歷經過當朝律法洗禮的大臣們幾乎不敢去窺想會是什么樣的下場。
大權在握的梁寂鸞,總不會比柔弱不能自理的小娘子更加無害就是了。
殿內,梁寂鸞手腕上的傷在以比常人快兩倍的速度飛快愈合,這也是他們這種特殊血脈的另一種好處,同樣是血肉之軀,卻能百毒不侵。
徐鈺看著結痂的傷口已經習以為常,只是在更換過外敷的藥物后,誤以為剛剛的自己聽錯了,向梁寂鸞重新問詢一遍,“臣不確定,陛下方才提到黃柏和紫茄花是為了……”
“避孕。”
梁寂鸞竟承認了,“你沒有聽錯。”
殿外還隱隱傳來小娘子跟侍女說話的嬌笑聲,為了單獨與徐鈺說這件事,梁寂鸞還將翁娘子給支到了外面去。
徐鈺收回目光,哪怕知道翁思嫵就在外面聽不見,依舊小聲了許多,“陛下這是何意?”
好不容易遇到命定之人,難道陛下還不想和自己的花娘孕育子嗣?
這怕是有太多詭異,讓人忍不住胡思亂想,疑惑他二人關系。
然而梁寂鸞漠然的眼睛一看向他,徐鈺頃刻間便被那道透著冷淡的目光給攝住了,“不是你想的那樣,朕難道沒說,讓你配好避孕的方子,是給‘朕’嗎?”
這個指代他聲音略沉了些,一聽就聽出不一樣來。
就跟是讓他避孕還是翁思嫵避孕意義也不盡相同。
若真是不想讓翁思嫵懷上他的子嗣,梁寂鸞只需一句話吩咐下去,就能讓她喝上避子湯。
然而真正要喝的是梁寂鸞,可就意味著他并不想讓翁思嫵身體受損,是藥三分毒,他對她的珍惜已經到了喝藥都要他自己喝的程度。
“再過半個月,朕與她成婚在在即,要完成標記期,勢必要在她體內成結,而一旦成結,她母體受孕的機會會大大增加。”
梁寂鸞盯著徐鈺,眼中有著獨∑裁和占有谷欠,沉聲說:“朕不想讓突如其來的子嗣破壞我和她獨處的日子,知道嗎?”
命定之人的結合是百分百會有孕的,而翁思嫵的身體對梁寂鸞來說,她還是太嬌弱了,梁寂鸞并不想她那么早受孕。
且也是真不想那么快有子嗣,他對她的私心很重,不管兒女,也不想有第三個人來打擾他們的好日子。
是以,梁寂鸞才會將翁思嫵支出去,免得她聽見了會多想。
徐鈺聽說之后,在梁寂鸞眼中見到了心意已決,他將支配者對命定之人的占有谷欠記錄在御醫常用的起居簿上,恭順道:“臣領命,臣會盡快將藥方配出來,一解陛下憂慮。”
他私心里還擔心,梁寂鸞為了獨占自己的花娘,會不會終有一日徹底掌控翁娘子,而不讓她生育。
可是聽著外面的嬌笑聲,徐鈺的猜想又很快被剔除了,支配者和命定之人相互吸引,有血脈影響繁衍子嗣是最基本的,即便陛下想這么做,小娘子定然不愿意這樣。
而只要翁娘子不愿意的,陛下就不會一意孤行。
那么未來的皇嗣,就還有被允許出生的可能。
徐鈺從摧云殿里退出去,正好與從外面回來的翁思嫵在門口碰見。
翁思嫵禮貌與他招呼,“徐御醫,阿兄的傷口怎么樣了,要幾日才能好全?”
在梁寂鸞的注目中,徐鈺回道:“娘子不必擔憂,陛下沒有大礙,如今傷口已經結痂了,只是體內還有些許熱毒需要排出,這幾日多喝幾副藥就能痊愈。”
翁思嫵還想問,他與梁寂鸞說了什么話,說了那么久,她雖是在殿外,去能透過窗看到他們二人方才神色有些不對。
尤其徐鈺,明顯不對勁。
可在翁思嫵還要問去時,卻聽梁寂鸞道:“阿嫵,過來。”
他淡淡吩咐,“徐鈺還要回御醫院煎藥,讓他走吧,有什么事朕自己和你說。”
翁思嫵聽話的從徐鈺身邊走開,徐鈺走時回頭微微一瞥,就看到小娘偎依著高大的帝王懷里,姿態上有著全然放松的信任。
嬌聲叫著,“阿兄,你要和我說什么?”
……
翁思嫵覺得梁寂鸞近來都很怪,他說他體內余毒未清,所以這些日子都要喝一副味道奇怪的藥,這樣也就罷了,居然還拒絕了她的同房。
說要等喝完這些藥才能跟她親熱,讓她再等等。
為了安撫她,每天夜里梁寂鸞都會好好親親她,給她灌注支配者的氣息,讓她得到安定。
但即使如此,翁思嫵還是不太滿足。
她希望能和梁寂鸞肌膚相貼,她已經習慣了這么做,梁寂鸞突然穿上衣服,不和她毫無保留的貼在一起了,這樣翁思嫵一時難以接受。
這日在梁寂鸞要上朝時,翁思嫵難得躲在錦被里不出來。
她鬧著小脾氣,梁寂鸞也沒有發火,更是充滿耐心地溫聲問道:“當真不陪朕去兩儀殿嗎?”
嬌嫩的嗓音從被子里悶悶的傳出,“太困,阿嫵還要睡,醒來……再說。”
梁寂鸞似是還想再爭取下:“兩儀殿也可以睡的,你不想走,朕抱你去如何。”
被子底下還是那句話,“困了,阿嫵要睡了。”
“現在就要。”意思就是讓梁寂鸞不要打擾她。
梁寂鸞面色不改,一張俊臉非常冷靜平和,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只是盯著小娘躲藏的位置眸色很深,片刻后又變得清冷如常。
內侍總管在外等候,想要提醒他時候不早了。
早朝不好再耽誤下去,梁寂鸞替翁思嫵擬了擬被角,彎腰俯身道:“那朕走了,若是你改變主意,就偷偷過來找朕,朕也會想你的。”
翁思嫵在里面臉都憋得變色了,好不容易等到梁寂鸞的氣息漸漸遠離,摧云殿外的動靜消失干凈,她才大口喘氣,從被子中爬出來。
梁寂鸞一走,翁思嫵便朝外呼喚,“默秋,快來幫我。”
只要梁寂鸞不在,他給她身邊留的都是可以信任使喚的人,默秋今日也納悶翁思嫵為何會突然不跟陛下去上朝了。
自從她被梁寂鸞當面提點告誡后,默秋便再也不敢在帝王眼皮下干擾他與自家娘子。
尤其是,事實證明,她家娘子在陛下這里得到的寵愛千真萬確,他身邊亦沒有除了翁思嫵以外的女子,加上大婚在即,默秋也不想真正破壞了他們的關系。
只要翁思嫵不主動喚她,默秋就只當自家娘子和帝王是在調忄青。
如今才過去幾日,不想二人就出了變故,這讓她進來翁思嫵面前后,不禁說出心里擔憂的話,“娘子是生了陛下的氣了?還是因為上回奴婢的事,讓娘子和陛下心生嫌隙。”
如果真是這樣,那她可就罪該萬死了。
翁思嫵:“默秋你在說什么?快替我收拾一下,與你無關,我要去御醫院一
趟。”
梁寂鸞是在徐鈺來的那日變得奇怪的。
翁思嫵猜測他肯定沒有跟自己說實話,當真以為她很笨嗎?
默秋松了口氣,聽從翁思嫵的吩咐,扶她從榻上起來,為她更衣,同時好奇地問:“娘子怎么會想去御醫院呢,是有哪里不舒服?”
翁思嫵:“不曾,只是有件事想弄清楚。”
“什么事?”
“自從徐鈺來了摧云殿,不知和阿兄說了什么,這些日子阿兄夜里就不碰我了。”
翁思嫵偏頭看向一臉疑惑的默秋,斷定道:“這定然和他脫不了干系,我要去找他麻煩。”
御醫院。
徐鈺在庭院中打了個噴嚏,他坐在樹下,臉上蓋著的醫書滑落到腿上,醒來微微有些懵。
他的下屬官正在地上曬著庫房里拿出來的草藥,徐鈺問:“什么時辰了?”
“大人昨夜一夜沒睡,這才辰時不久,可要小的把吃的端過來請大人用?”
徐鈺習慣以御醫院為家,他是梁寂鸞的御用醫者,就得時刻在宮中待命,像這種日子都已經習以為常,何況一夜沒睡也與他自己挑燈夜讀有關系。
“你去,若是食膳坊有好吃的點心,也裝一碟過來。”
在宮中他的待遇倒也不差,還能享用到跟貴人一樣的伙食,只是今日徐鈺總覺得鼻子癢癢的,有種不詳的預感。
就在下屬官出去后不久,他聽見腳步聲傳來,誤以為自己人,扭頭就問:“怎么這么快回來?”
在覷見一張不應該出現在這里的嬌艷面容后,對上翁思嫵黑白分明的雙眼,徐鈺只覺有一瞬間,仿佛置身在一幅畫卷里面。
他愣了一刻,直到翁思嫵稱呼他“徐御醫”,徐鈺方才反應過來,“娘子怎么會在這里?!”
“是陛下出了什么事?”
按照常理,翁思嫵這時候根本不可能離開梁寂鸞身邊,就算這位娘子愿意,那位陛下他也不一定會……
但如果說,翁娘子出現在這里,背后有那位默許的手筆呢?
翁思嫵看著神情一下變得奇怪的徐鈺,道:“徐御醫,陛下很好,他沒有出事,是我有問題。”
徐鈺:“娘子的問題是?”
或許他隱隱已經猜到。
翁思嫵:“你到底給陛下喂了什么藥,這些天來,他竟一次都不肯碰我?”
“……”
兩儀殿內百官還在朝堂之上,就見帝王剛來沒多久,內侍總管便悄然湊到他身旁,小聲稟告著什么。
梁寂鸞看起來似乎并不意外,甚至在聽過稟告之后,嘴角微微勾了起來。
也不枉他這些時日克制自己,不要去碰小花娘。
雖然他做主,讓徐鈺配了暫時避孕的藥來喝,但紙始終包不住火,翁思嫵始終會知道這件事。
要讓她能理解他為什么這么做,與其向她解釋,還不如讓她自己通過別人口中探索他的心意。
在子嗣這件事上,梁寂鸞興許沒有多么看重,否則這么多年在找不到命定之人的情況下也沒有急著說要納妃。
有了翁思嫵后,就更不想要多出來的孩子擾亂兩人的生活。
只是換做小娘子卻不可能不想太多,說了反而還會誤以為是不想跟她生孩子。
與其越解釋越亂,亦或是讓她想不開,還不如讓她在了解清楚后,自己選擇要不要跟他站在同一邊。
徐鈺看著眼含委屈的小娘子道:“娘子實在是誤會了,此事并非娘子想的那樣,也不是陛下不想與娘子親近了。而是陛下對娘子過于愛重,才會這么做。”
翁思嫵:“他不碰我,哪里還是愛重我?”
“娘子年輕體弱,萬一懷上身孕,可是會大傷元氣,正是因為不想娘子受傷,陛下才會不急于一時,要喝藥避孕。”
“避孕?喝藥?”
翁思嫵面露恍然之色,“原來他喝的都是這些藥?”
徐鈺更加吃驚,“娘子難道不知,陛下沒有跟娘子提過?”
二人面面相覷,直到此刻才把情況了解透徹。
梁寂鸞竟然會為了她而避孕的湯藥,翁思嫵聞言心中不可說不動容,尤其對方是在為她身子考慮,不想那么早讓她有孕損傷身體。
歷來避孕的湯藥都是由女子來喝,何曾輪到過男子,更不消說梁寂鸞是什么身份。
前有徐鈺親口向她解釋,翁思嫵一下就能想通這其中緣由是為什么,怪不得他不肯親自向她透露,定然是以為她會多想,免得她多心才瞞著她。
“徐御醫,阿兄這些藥還要喝行多久才能起效。”翁思嫵反應過來問。
徐鈺自知成了帝王算計的一環,也不好多說什么,若是答的不好,事后恐怕還會被帝王記下,秋后算賬。
于是無奈道:“還有三五日的藥程,就快了。”
“可會損傷阿兄身體?”
“不,臣豈敢這么做,這些方子都是較為溫和的了,且陛下血脈特殊,即便有些許毒素,不日自己就能消化掉了。”
從徐鈺這里得到答案,翁思嫵一反剛才心事重重的狀態,眉眼可見放松起來。
“可他為什么要瞞我?不與我說真話?”
“也許是,不想讓娘子知道了費心勞神,為他擔憂。”
徐鈺的話,翁思嫵并未反駁,她也覺得是如此,可是這么多時日讓她蒙在鼓里,讓她患得患失一場,翁思嫵并不打算輕易原諒梁寂鸞。
“他什么都不與我商量,我還是親自去問問他。”
然而,說要去問梁寂鸞的翁思嫵,轉身就回了摧云殿。
梁寂鸞瞞她這么多,害她白白為他擔心,她也要讓他知道,比起懷上子嗣,她更在意的是他不問問她的想法,萬一,她其實也不愿意那么快有孩子來占據兩個人的心神呢?
小花娘也想只霸占著帝王一個人,讓他獨寵。
在兩儀殿群臣都散了,還是沒有等來那道嬌影的梁寂鸞很快就知道了,事情有變,小娘子是不會來了。
揮退從御醫院那邊過來稟告的人,梁寂鸞起身吩咐,“回宮。”
翁思嫵果然待在摧云殿沒再出去。
就像無事發生一樣,梁寂鸞一回來就看到她躺在錦被中,與他離開時的樣子相同。
只是云鬢未亂,頭上的珠釵都卸掉了,躲在軟被下方,偷偷的看他。
在發現梁寂鸞也正盯著她時,翁思嫵不好意思地將臉藏了進去,悶聲說:“你盯著我做什么?”
“你出去了?”梁寂鸞問得斬釘截鐵。
翁思嫵:“沒有。”
她頭上的被子被人掀開,梁寂鸞佯裝微怒,“什么時候養成的性子,還要騙朕?也不看看尾巴是否都露出來了。”
翁思嫵如同受驚般往身后瞧去,“哪里有尾巴?”
榻上除了他們空無一物,衣裙也安然無恙,只有一條淺色未來得及拿走的腰帶落在梁寂鸞手上,一瞧便知她在撒謊。
明白他在拿自己戲弄,翁思嫵想從梁寂鸞手中搶走自己的腰帶,嘴里怪罪道:“誰的狐貍尾巴長這樣,阿兄慣會取笑我,怎么不談談自己,背后也有好大一條狼尾巴!”
梁寂鸞居然也不否認,“你都看到了,朕又何必瞞著你,等夜里讓你抱著它入睡可好。”
他將翁思嫵的手拉到懷里放著,往下一摸。
翁思嫵臉皮沒他厚,定力不足,一下便兩眼羞澀,容色通紅起來,往前推他,“走開。”
梁寂鸞又豈是她能推動的,反過來抓住翁思嫵的手,將她弄到懷里坐著,“告訴朕,我走后,你去哪兒了。”
“你知道,朕問別人也是問,一樣能知道答案,卻只想聽你說。”
翁思嫵知道他手眼通天,不可能瞞得過他,可同樣她反問:“那待我說了,你也不會再瞞我了?”
梁寂鸞摟著她的力道微微加重。
翁思嫵便當他是默認了,“你這些天太古怪了,因為一副藥竟然不肯碰我,我便去了御醫院一趟,問徐鈺究竟是為何。你當他如何跟我說?”
“他說你喝的竟然是避孕的湯藥。你……”
翁思嫵跟他對視,“你就那么不想我懷上你的骨肉嗎?”
梁寂鸞早有所料,一副理所當然的態度微笑著看著她,“你既然去了御醫院,就應該知道不是這樣的,徐鈺也應當給你解釋的清清楚楚,朕這么做到底是為了什么。”
“
可你依然到阿兄跟前來問,就是想親口聽朕承認是不是如你所想那樣,對嗎。”
翁思嫵的心思被梁寂鸞摸得透徹無余,頓時難為情地往他胸膛上躲了躲,“快說。”
梁寂鸞如她所愿道:“朕不想那么早讓你懷上身孕,你的血脈向來比這世上任何女子都要適合受孕,并非像徐鈺所說,會母體有損,即便很快有了孩子,你也能快速恢復到未生育之前的狀態。”
“是朕不想有多余的人來打擾我們,加上你懷孕之后會有一段時日會覺得疲累,所以才吩咐徐鈺配藥。”
“朕暫且不想和其他人來分享你,哪怕是子嗣也不行。”
他甚至希望摧云殿是個籠子,把他的小母鳥牢牢關在這里,這是世上最密不透風最嚴謹安全的地方。
只要看到他此時眼眸,就會知道他心中有多少晦暗的心思在流淌。
梁寂鸞毫無遮掩地暴露在翁思嫵面前,讓她透過他的視線,領略到他對她的獨占谷欠有多強,她會害怕,還是覺得他對她的掌控太過了,連自己的親生骨肉都難以容忍。
翁思嫵不會知道缺失了十多年命定之人的支配者對她的感覺有多強烈。
每一次恩愛,捏著她的手幾乎想要將她骨頭都捏碎,每一塊肉都想吞進肚子里。
能維持此刻的正常,不過是梁寂鸞擅于偽裝的表象,像個正常人一樣愛她,如果不是翁思嫵回饋同等的感情,她早已經被關進他親手布置的樊籠里,除了他,不見天日。
“阿兄。”
翁思嫵在被梁寂鸞盯住的那一刻,呼吸都停住了,危機感讓她感受到自己的支配者對她的感情有多么復雜。
那一刻她覺得身體另一半仿佛也被梁寂鸞填滿了。
“阿嫵,也不想有別的人分走阿兄。”不止是梁寂鸞,花娘的占有谷欠發作,翁思嫵對梁寂鸞也是一樣的。
她安撫著眉目有神,整個氣息都略微壓抑低沉的帝王,直到他恢復清醒。
“阿嫵屬于你,阿兄。”
梁寂鸞抱得她很緊,“朕應該早些找到你。”早些找到,他的命里才會早日圓滿。
翁思嫵:“也許還有下輩子,你早日來找我,我們一起長大,阿兄。”
有梁寂鸞從小在她身邊,彼此陪伴,那么多難捱的發病期,他們就不會那么難以度過了。
……
天子大婚,自古以來,都要祭告上天,及列祖列宗下達文武百官,黎民百姓,讓天下人都知道本朝即將迎來新一位國母。
司禮監在此次婚儀上不敢有任何失誤,聯合梁氏宗親,挑選了有明康王妃在其中的面相有福的婦人作為新皇后的長輩,送她從翁府入宮。
這日就連被關在西郊行宮的陳太后也被請了回來,見證這場盛大的婚禮。
自從陳家被梁寂鸞一頓教訓,如今深刻意識到對方已不是自己能掌控的帝王后,陳太后心如死灰,徹底不想再與梁寂鸞為敵。
若不是看在她是他生母的份上,留有一絲情面,至今陳太后都從西郊行宮出不來。
也許這輩子都要死在那里。
而她只要不再生事,只要憑著當今帝王還是她的兒子,就能一直安枕無憂。
帝后婚禮上,陳太后一改往日威肅模樣,少了許多濃妝,看起來清減許多,對梁寂鸞也深感畏懼忌憚。
待到禮成后,翁思嫵和梁寂鸞都回了摧云殿,宴會之上的事宜暫且由陳太后接管。
眾所皆知今夜對帝后二人來說是非常重要的時刻,是氵同∑房花燭,也是二人皆為相伴一生的夫妻的日子。
有了此前徐鈺給梁寂鸞配備的補薬,任由帝王和翁思嫵再胡作非為都不會那么快懷上。
像發病一樣,翁思嫵和梁寂鸞的血脈氣息一得到釆放,很快就形成了擾人神智的熱意,忄青動的氣味不斷從彼此月泉亻本中傳出。
翁思嫵如今已學會像梁寂鸞那樣透過氣息,去分辨對方傳遞給彼此的信號。
梁寂鸞蠢蠢∑谷欠∑云力,意圖明確,從眉到眼,幽邃目光代表著要扌甫獲命定中的小花娘。
已經數日多沒碰過彼此,翁思嫵的氣息也在弓丨讠秀著支∑西己者徹底將她佔有。
但是該走的儀式還是得有。
今夜格外嬌媚的翁思嫵,微微羞怯,去拿桌上準備好的合巹酒:“阿兄,來喝一杯吧,今夜以后,你就是阿嫵的丈夫,阿嫵就是你的妻子。”
梁寂鸞身著大婚禮服,挺拔神秀,除了那雙過于漆黑的雙眼,他威儀四方,一想到他在塌上的樣子,發忄青中的支∑西己者氵曷望小娘子的模樣,忄青澀的叫人月退∑車欠。
翁思嫵拿了兩杯小酒,遞了一杯給他,步入∑室內后梁寂鸞一句話也不說,視線全在怎么吃自己的小娘子身上。
“阿兄。”
翁思嫵舉起小酒杯示意,梁寂鸞方才挽手跟她各饣欠一杯合巹酒,待他一口∑饣欠盡,杯子隨意跌落地上。
翁思嫵還在輕抿,就被湊到臉龐的梁寂鸞打擾了,一不小心嗆到,酒水也從嘴邊滑落下去。
她眨著眼看他來她嘴邊,在她下巴處去接滴落在外的水珠,仿若那是世間最好喝的雨∑∑露。
在氵顯氵閏的角蟲∑石並來到脖子上的月幾月夫時,翁思嫵直接月要∑車欠,站立不穩向梁寂鸞懷里靠去,催出陣陣忄青動。
梁寂鸞口乎∑出的熱∑氣像極了薬牛勿,他扌婁著翁思嫵扌由走的卻是兩個人的衣∑帶,“這幾日一直到木示記結束,朕都不會讓你睡覺了。”
“打開自己,阿嫵。”
“毫無保留地接納朕,朕要和你合二為一,永遠不會分離。”
最后一個酒杯落地,梁寂鸞帶著翁思嫵在紗∑巾曼中倒下。
宮廷夜宴,美酒佳肴,在后宮之中都成了今夜陪襯。
陛下和皇后大喜,無需人在身邊伺候,殿里的氣氛與外邊不同,時不時便有衤退下的婚服被丟出紗∑巾曼外。
宮人們退至最外面,羞于聽見帝后之間的動靜。
翁思嫵在梁寂鸞的薆扌無下失去矜扌寺,主動讓花娘的氣息從脖子上氵益出,命定之人的信號在告知期望著梁寂鸞能給她帶來更多∑木及樂。
她開始慢慢有了變化,初現端倪就被察覺到了。
翁思嫵被丁頁∑扌童到開∑了一道可以容纟內支∑西己者的口∑子,這次梁寂鸞并沒有像以往那樣輕易就將它放過。
他相信翁思嫵是愿意接納他的,原先小娘害怕,他便哄著她。
如今他們已是夫妻,從此性命都綁在一起,還有什么可猶豫的。
不用言說,梁寂鸞便如抓住了獵物,懟到最里面去。
那里好似更加暖和,于梁寂鸞來說宛若另一番新天地。
翁思嫵睜大兩眼,她雖是愿意的,天性卻會畏懼支∑西己者的強悍。
尤其察覺到梁寂鸞在當中越月長∑越大,到了堵住出路,極為可怖的程度,翁思嫵因此顰眉忍不住舌乚了神,“阿兄,阿兄……”
梁寂鸞知道這會讓翁思嫵受罪,但是他必須得這么做。
只有這樣他們才會完整,“沒事的,很快就會過去了。”他柔聲地安慰,讓小娘放木公下來。
嬌嬌的小娘子像被打開到木及致瀕死的鳥,經過一陣輕言細語的安扌無以后,在梁寂鸞背上扌區出數道指印,小月退亂踢,卻始終被扌氐∑得死死的。
“好阿嫵,叫夫君。”
“夫君,夫君。”
在翁思嫵喚他的那一刻,梁寂鸞眼眸都紅了。
這次他勢要將屬于他的小娘徹底標∑記。
在她亻本內最氵罙處成纟吉,自此打下永久不被磨滅的支西己者的∑火各印。
像死過一回,又得到新生。
在迎接梁寂鸞到來那一刻,翁思嫵不由地發出喜悅和酸澀的啜氵立出聲,在他喓住脖子上的月泉亻本的同時,感知到了支∑西己者對她的深刻的愛與谷欠。
從此,他們就不再是孤單的個體,缺失已久的靈魂有了
棲息之地。
……
待到來年時候,已經完成木示記的翁思嫵安然臥在帝王懷中,等梁寂鸞推開一旁的窗戶,讓外面繁盛的花枝來到室內。
折了一朵簪在小娘的頭上,道:“下一世,切記在家等我,朕去找你,可不許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