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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章 復悅池,我從不騙人……

    復悅池:…

    什么鬼?

    “她怎么來的這么快?”

    她拿起手機看了一眼,這才過了幾分鐘?

    手機顯示的時間,距離跟趙媛媛發完消息也才不過七八分鐘而已,沈兮令是做飛的來的嗎?

    面對她的驚訝,趙媛媛女士臨危不懼,從容不迫的道:“哈哈哈也沒有的吧,她之前正好在這附近散心的,啊對了,差點忘了的。我考慮到只有你跟殿殊在家,就特意跟兮令說了下,讓她在家里玩兩天再走。兮令才從國外回來不久,之前去國外的時候年紀比較小,很多環境都不熟悉,你要是有時間可以帶她去逛一下哦,她如果有什么不習慣的,你一定給照顧好了哈。”

    復悅池:……

    “我還在忙著幫發放物資,先不說了,你趕緊下去接人進來,別讓人久等了!”

    著急忙慌的說完,趙女士完全不等回復,當機立斷直接掛斷電話。

    復悅池:……

    在復家玩幾天?

    帶她去逛一下?

    一定給照顧好?

    聽到這些話,她短暫的陷入沉默,隨后深吸一口氣兒平復下心緒,抬起頭一看到殿殊怎么可能都討人厭的臉,忍不住沖對方兇道:“讓開!沒聽到剛才電話說的嗎?!”

    殿殊:…

    此行主要目的是為了合同,所有沈兮令過來時,賀長洲特意差使自己的專用司機把人送到復家別墅后,才驅車離開。沈兮令獨自一人站在別墅門口,頭發又換了個顏色,由之前的酒紅色掛耳染,換成了一頭銀色波浪卷發,在光下發色的襯托下,整張臉白皙的像雪。她一身精致高定的純白色的西裝,搭著淺色系的v領襯衫,審判官大人身姿窈窕雙腿欣長,一度因為身材火辣和樣貌高貴而備受好評。此時,她踩著同白色高跟鞋,手里拿著幾張紙,抬起手看了下腕表顯示的時間。

    yyds系統也在她耳邊絮叨個不停:“等會兒可一定要成功!拿下宿主,這就是任務成功的最大進步!”

    4869M:……

    聒噪。

    復悅池下樓時,沈兮令正緩緩抬頭,一雙狹長眼睛抬起的時候眼尾微翹,眼底的寒光瞬間斂起,露出一抹蕩人心魄的笑,讓人不敢對視。

    不知道為什么,復悅池總覺得沈兮令跟之前的那個眼高于頂的賀家大小姐不一樣,至于是哪方面的不一樣,讓人說不出來。她覺得是對方看她的眼神不一樣,不像是之前那樣輕佻和自以為是,也不像貪婪者那種勢在必得的目光,也不是那種路上與陌生人對視的目光。

    復悅池心里生出一種非常離譜的錯覺,等她走近看時,才發現從對方眼里看到的是一種惋惜。

    十分的莫名其妙。

    她打開門讓沈兮令進來,沈兮令沒有帶多少東西,全身上下只有手里是拿著東西的。她定睛一看,是一疊紙。

    “好久不見,悅池。”沈兮令說。

    yyds在跟審判官大人互通有無的時候,也不忘在宿主面前刷存在感。

    “嗶嗶嗶——系統與宿主連接中……”

    “連接完畢——”

    復悅池:……

    真是久違的聲音,自從4869M恢復了yyds的能力,yyds現在不管做什么都已經恢復正常。

    突然連接的聲音在識海深處響起,復悅池感覺到太陽穴突突直跳,原本是沒有情緒的臉,現在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見人沒有說話,沈兮令明知故問般的開口:“你臉色很不好,是因為我突然到訪嗎?還是身體有什么不舒服的?”

    你還挺有自知之明的。

    復悅池搖搖頭,言笑晏晏的說:“沒事。”

    “那就好。”沈兮令莞爾一笑,“我還以為你不開心呢,上次見到你時,你的情緒非常糟糕,現在看來好像還算不錯。”

    這話真是難得。

    復悅池點頭,也不否認:“辛苦你觀察我了。上次見到你時,你一副高不可攀的模樣,現在倒顯得平易近人許多。”

    沈兮令恍然大悟,不禁喃喃自語:“我給你的第一印象居然是這樣啊。”

    那聲音太小,復悅池沒聽清,不過她并不打算多問,因為她沒有興趣。也更不想浪費時間寒暄什么,她同沈兮令與殿殊一樣,幾乎沒什么話題,復悅池偏頭左右看了下,沒有發現別的東西,于是問了點自己關注的東西:“我媽說你要在我家住幾天,你什么東西都沒有帶,你怎么住?行李沒帶也就算了,上門玩,連禮物都沒帶,這不符合你賀家大小姐的身份!”

    沈兮令被懟的啞口無言,隨后反正過來輕輕笑了下,解釋說:“我還有事情,住一天就行了,不需要帶行李。”她往復悅池身前靠近了幾分,審判官大人身高一米七八,這樣的身高優勢讓她無論看什么時,都要微垂著頭,她看著復悅池仰起的巴掌大精致的小臉,開玩笑說,“如果你想讓我多住的話,我樂意之至,你想讓我住幾天我就住幾天,至于禮物,放心,我給你帶了的。”

    沈兮令的方向是正對著別墅的,此時,在面對馬路方向的四樓陽臺上,一道身影,迎風卓立,長卷發在臉側舞動,側臉在陽光的下仿佛發了璀璨的光,遠遠的讓人看不清楚,神情。

    不近不遠的距離中,沈兮令和殿殊的目光在虛空的某處無聲無息的交匯,審判官大人同情yyds系統宿主曾經的遭遇,也理解宿主現在的境遇。

    若說討厭殿殊吧,那倒不至于,可也談不上多喜歡,她覺得作者創立殿殊這個人物性格是非常明晰的,讓人恨的牙根癢癢,可殿殊有些性格以及本質,也是非常難能可貴的。可這些難能可貴,在劇情中突出的并不明顯,卻博不到關注。

    剛接手這個任務時,她就想過,能否變更下女主的人設,后來主審官不同意,這畢竟涉及到作者所創造出的作品的知識產權,變更人物不行,就換一條道走。她動了劇情,但是已經完成的作品,無法直接修改。于是,在主審官的同意下,她命令yyds系統為小說劇情創了一大篇又臭又長的番外,詳細的描述一些更加細致的東西,讓劇情因為自己的進入而變的合理化,通過番外來解釋,削弱宿主對于女主的恨意。劇情任務的主線大致沒有變更,沈兮令想起那又臭又長的劇情,只覺得腦門隱隱作痛。

    看到殿殊那絲毫沒有情緒波動的眸子,她頭更疼了。

    她似乎遺忘了什么事情。

    沈兮令不動聲色的抿了下涂著豆沙色口紅的薄唇,忍不住啞然失笑。

    見狀,復悅池覺得莫名其妙:“笑什么?”

    “沒有。”沈兮令淡淡地笑。

    “呵。”復悅池輕嗤一聲,轉身領著人進去。

    大廳里空無一人,殿殊雖然在陽臺上見到了沈兮令,出于復悅池老婆的身份,而沈兮令來者是客,本來應該下來見一面,打個招呼的,但是她沒有下樓。

    復悅池看著干凈整齊的大廳,對沈兮令說:“你先坐,想喝什么?我去給你倒。”

    “隨便吧,我不挑。”沈兮令毫不客氣。

    高貴的審判官大人,隨便找個地方坐下。

    復悅池去向茶水間。

    yyds系統主動跟審判官大人搭話:“親親審判官大人,您有沒有發現,現在的宿主好像跟之前不一樣了?”

    “誰是你的親親,你給我好好說話。”審判官大薄唇微抿,在沙發上安靜的坐著,有一搭沒一搭翻看賀長洲秘書已經修改過的十幾次的合同。

    yyds覺得萬分委屈:“尊敬的審判官大人,小系統知道錯了。系統下次會注意的!”

    “忘了問你了,作為系統你可以與宿主產生溝通,可以正常檢測宿主的情緒。但是我好像沒見過你檢測被攻略人物的各種情緒,一點數值都沒有,你出bug了?”4869M猶豫了一下,這就是她剛才在看見殿殊時。臨時想起來的自己遺忘的東西。

    說到這茬,就不得不提yyds那可憐到幾乎被扣光的rmb。

    yyda恨不能以淚洗面,哭嚎著說:“嗚嗚嗚,系統也想檢測啊,看著它們那些高階系統,小系統心里酸死了,但是條件不允許啊,小系統沒有rmb啊!沒有rmb就沒有辦法使用功能,沒有辦法使用功能就不能快速幫宿主完成任務,不能快速幫宿主完成任務系統就無法賺得rmb啊!這是個死循環的!”

    “嗚嗚嗚嗚,任務!小系統終究是錯付了!”

    “啊好難過。好悲傷。想哭!”

    4869M:…

    yyds系統雖然與宿主連接,但是還沒有主動跟宿主搭過話,像是隱形人一樣,時時通過終端頻控監控別墅內發生的一切,還不斷跟審判官大人淚涕橫流,哭訴委屈。

    然而作為系統的宿主,復悅池洞悉不了這一切,也不允許yyds假裝自己不存在。

    復悅池拿著玻璃杯在茶水間東翻西找,同時在意識深處命令:“yyd系統你出來。”

    yyds:…

    猶在耳邊的機械式哭腔戛然而止,4869M知道是復悅池找yyds,她輕嘖一聲,于此同時,她翻著合同的手也頓了下,緩緩抬頭看向四樓走廊的方向。

    廚房內,復悅池從一堆茶葉、果茶、咖啡中挑挑揀揀,實在不知道往玻璃杯中放什么。

    “沈兮令有什么忌口的嗎?”復悅池在心里對yyds問。

    yyds頓了下。

    審判官的大人的喜好?

    復悅池會問是因為沈兮令作為這個任務中的一位npc,各種信息肯定都會被系統記錄在冊,但是沈兮令并不屬于noc,更不屬于這個世界,作為系統的yyds對于沈兮令除了人物背景,其他的信息什么都沒有記錄

    yyds左思右想,冥思苦想,也回憶不出審判官大人有什么喜歡的,又有什么不喜歡的。

    yyds系統萬分猶豫,試探性的問了一句:“您是想?”

    “看她不爽!”復悅池有點不耐煩,忍不住催促道,“你能不能知道了?還要不要完成任務了?”

    yyds愣了下,立即說:“稍等稍等,親親宿主,容小系統先查詢下哈……”

    復悅池微微蹙眉,勉強點點頭。

    yyds系統此時還是跟審判官大人保留著溝通的渠道,一答復完宿主立馬轉頭就找4869M,索性審判官大人回復的很快。

    問完后,yyds同步給復悅池:“親親宿主,審判…”官大人。

    它靜默了一瞬。

    復悅池:“什么?”

    “審判沈兮令的是綠茶!人物npc沈兮令最不喜歡喝的是綠茶,比較愛喝咖,尤其是加雙倍奶精的。”

    言簡意賅。

    復悅池覺得這個人物的喜好太過單調:“沒了?”

    yyds系統解釋:“沒了,沈兮令人物戲份并不多的。很快就會下線的。”

    哦?復悅池嫣然一笑,來了興趣,將挑選的綠茶全部一股腦倒在杯子里,“什么時候下線?”

    一個謊話大概要用一萬個謊話來圓。

    yyds覺得自己踩進了一個大坑,它仔細想了下,斟酌用詞:“大概在女主痛徹心扉的時候吧。”

    女主?

    女主等于殿殊,殿殊會痛徹心扉?

    這就是后面的劇情嗎?

    現在看似無解的處境,到了后期變化居然這么大,她從來沒有想過殿殊會跟痛徹心扉掛上勾,殿大小姐一身的高貴沉穩,矜傲儒雅,看著無堅不摧也無所不能,原來她也會痛啊。

    復悅池不疑有他:“這劇情我愛聽,你講一下。”

    yyds:…

    這個坑是個無底洞,永遠填不滿的那種。

    yyds欲哭無淚:“這個不能以系統說的為準的,宿主您的行為是會影響整個劇情任務的,如果您這不按照按照小系統說的去行動,那女主也不會痛徹心扉的啊!”

    復悅池:…

    她陡然陷入了沉默,見狀,yyds在心里捏了一把汗,說的越多錯的便越多,說完后它噤了聲,想立即切斷連接。

    復悅池面無表情,將玻璃杯倒滿水:“哦。”

    然后“啪”一下,將茶葉扔進收納籃里。

    等出來時,大廳里已經多了一個人,是殿殊。不知什么時候下來的。此時正坐在沈兮令對面,旁邊放著助步器,不動聲色聽對方說話。

    沈兮令正在同殿殊有一搭沒一搭的寒暄:“殿大小姐真是辛苦啊,腿腳不便休息就可以了,不用為了迎接我刻意下樓。”

    殿殊皮笑肉不笑的反問:“這話不對,你怎么就知道我是下樓找你的,怎么就不能是我渴了只是下樓想喝水呢?”

    “喝水?”沈兮令瞧見從茶水間出來的人,想起yyds系統問的話,笑吟吟的說,“那正好了,悅池剛說去給我倒水,你要是渴了,先給你喝吧,我還不是很渴。”

    復悅池走近兩人時,不快不慢正好就聽到這最后一句。

    殿殊非常有禮貌的說:“那不能的,你是客。”

    “不用這么客氣,我都當悅池是親姐妹的,更何況趙伯母還說讓我把復家當成自己家,讓我不要拘束呢。”沈兮令維持著恰到好處的笑,隨后看完復悅池,既不失優雅也不失禮貌。

    審判官大人身上本就有種用語言描述不出的貴氣,僅僅是往哪兒一坐,就像是個天生的發號施令者。

    有那么一瞬間,殿殊沉默的無話可說。

    復悅池只倒了一杯水,走近了放到沈兮令面前的茶幾上,對于玻璃杯中飄著大半杯的綠涔涔的茶葉,寥作解釋:“家里傭人不在,我是第一次泡茶,你嘗一下,如果不好喝,我給你重泡。”

    沈兮令露出淡笑,伸手將被子推到殿殊面前:“悅池第一次泡的茶,這么難得,我還是不喝了,讓給你吧。”

    殿殊瞥了一眼,那在水中懸浮了幾乎充斥了整個玻璃杯的已經舒展開的茶葉,臉色一凝,緩緩轉向復悅池:“你放了一整包茶葉?”

    “你愛喝不喝。”復悅池看殿殊那表情,就知道對方要說什么尖酸刻薄的話。

    她又將玻璃杯推回到沈兮令面前:“我專門給你泡的,她不配喝。”說著她直接坐在沈兮令旁邊。

    兩人間隔著兩條手臂的距離,只要微微一側身就能觸碰到對方。如果是異性坐在一起,這種距離是已經遠遠超出安全距離。

    沈兮令沒有碰那杯茶,如yyds系統所說的一樣,她不喜歡喝綠茶,不太喜歡那種帶著澀澀味道的感覺。

    審判官大人行事一向雷厲風行,她將放在一旁的合同,遞到復悅池面前,言簡意賅地的當著殿殊的面,替賀長洲挖人。

    “看看?”

    短短兩個字,復悅池覺得自己被這悅耳的聲音蠱惑一般,慢慢坐直了身體,接過合同。她知道對方口中說的事情,之前陸之然在酒吧里跟她聊過這些。當時她確實沒有這番心思,與其浪費時間不如直接讓殿殊離婚更加快捷,可后來yyds說系統設定,必須是愛上在be。現在更是連趙媛媛都開口讓她試試,不看僧面看佛面。

    她看了一眼沈兮令,對方眼中含著恰到好處的笑。

    沈兮令微彎起嘴角,掃了一眼殿殊,最后落在她眼底:“這個合作之于你,不會是什么壞事。復悅池,我從不騙人。”

    第62章 她真是一點也搞不懂,復……

    面對白花花的二三十頁的合同,短時間內反正是看不完的,也無法決定是簽還是不簽,鬼知道這合同藏著什么貓膩,是不是陰陽合同,單憑賀長洲跟殿殊那勢如水火的關系,有沒有坑等著她往下跳這個還真不知道。

    復悅池掀起眼皮又仔細打量了沈兮令一番,企圖從對方臉上捕捉到一絲一毫的情緒變動,結果看了個空。沈兮令端著一副彬彬有禮又溫和舒心的笑,朝她挑了挑眉,意味不明:“怎么了?合同有問題嗎?”

    “……”復悅池收回目光,輕嘖一聲,“沒有。”又繼續翻看著合同,不疾不徐的。

    她不急不代表別人不著急。三人坐在客廳里一時間,客廳里靜的出奇,只有紙張翻動的聲音,可越靜越讓人心里頭發緊,甚至有點窒息。

    yyds系統通過頻控看著客廳,場景不斷再三人間來回切換,又瞧見審判官大人手,忽然有一下沒一下的在腿上輕點著,眼底的情緒讓人難以分辨,它覺得4869M大人這是在暗示它什么。

    想了一下,它輕咳兩聲,在宿主意識深處驀地出聲:“宿主簽了吧,接觸下其他人,然后假裝親密行為刺激下女主!拿下女主,讓她給您當牛做馬!”

    復悅池:……

    親密行為?

    當牛做馬?

    讓殿殊給她當牛做馬,她尼瑪是上輩子造了什么孽,上天派個傻*來折磨她。

    忍不住在心里翻了個白眼,又想了想。就憑現在殿殊對她沒有那無法自拔的感情,不管她怎么刺激都不可能對,也不會收到任何效果,所以yyds系統這邏輯明顯是不對的。這么想著,將合同“啪”一下合上,然后放在玻璃茶幾上。

    yyds…??

    除了yyds,另外兩人紛紛抬眸看她。

    復悅池柔聲說:“我很感謝賀總的青睞,但是想了一下后,我覺得合作的事情還是算了吧。”

    沈兮令臨危不亂,淺笑問:“有什么顧慮嗎?”

    復悅池干脆利落的說:“我的情況呢比較特殊,你剛才也說了,我情緒不穩定,如果后續影響到賀總賺錢就不好了,而且殿殊現在腿腳不便,家里人都去參與救援了,如果我再出去,那她未免也太可憐了。”說著,她還特意側過半邊身子,去觀察殿殊的表情,企圖從對方臉上找到一絲變動。

    相比沈兮令那令人捉摸不透的情緒變化,殿殊就顯得正常多了,精致漂亮的臉上表情挺奇妙的,尤其在聽到她說她腿腳不便的時候,仿佛斷腿的人不是自己一樣。

    yyds倒是被這話震驚了半天,想不明白,也沒搞明白:“親親宿主!不合作,怎么完成任務?按照后面的劇情,只要您完成了任務,才可以搞定女主啊!”

    這回復悅池倒是十分有耐心的的回答了系統,不過這不算回答,反而想懟:“真是奇了怪了,你的每一任宿主都是聽你的話進行任務,那你的好評率怎么才不到1%?你是掃把星轉世?”

    什么都說,只會害了您!

    綁定系統前,yyds系統有介紹過自己的一些簡單信息,對于這個好評率復悅池這個作為宿主的人,時至今日還是記憶尤深。

    yyds系統仿佛被什么噤了口一樣,說不出一個字。好評率這方面,沒人比它更清楚,以前任務進行的具體情況,也沒人比它更清楚。4869M說的很對,除了它不負責任之外,其實還有一部分因素是屬于其他情況。現任宿主能質疑起來,應該在意料之中。

    yyds沒有回復,復悅池心里大概也才出來了,對方要是有臉回應那才是不正常的。

    心里冷笑一聲,隨后有對沈兮令淡淡的說:“我簽合同呢,一般最基本的條件就是對我有利,沒有利的事我不會做。對于這份合同來看……”她輕點了下合同了。

    “我暫時還沒看出能給我的好處在哪兒,如果你和賀總不急的話,也可以把合同留下來,容我考慮下。如果不行的話,那就算了。”

    沈兮令倒是不急,淺淡的一笑,不打算逼迫:“雖然我比較喜歡時不我待,不過好項目不怕晚,長洲也挺看中你的,而我也有意想讓你去放松心情,你想考慮的話我給你時間,一個星期夠嗎?要不一個月?一個月后我再來問,期間你要是有想法也可以隨時跟我說,風華的門一直為你敞開。”

    原本是不想有時間限制的,不過這畢竟是做項目,也不能一直浪費時間。復悅池非常理解,于是抿了一下唇,點點頭。

    “可以,考慮后跟你說。”

    有了這話,沈兮令算是不枉此行既幫了賀長洲,又拉動了劇情。讓yyds宿主不在排斥自己,雖然合同并沒有簽,但這好感度總歸是拉了一點。

    談話結束后,兩人還算默契的點到為止,沒尬聊些別的東西。復悅池實在不想跟陌生人交流些有的沒的。沈兮令還需要幫賀長洲跟進電影的事情,更有自己工作上的事情要處理,表面答應了趙媛媛留在復家多玩幾天,聊完后就借機找借口離開。殿殊皮笑肉不笑的扯話,做表面功夫想讓人留下玩幾天,沈兮令不太想搭理,在對方的規勸中,打電話給了賀長洲司機,讓人來接。

    送走沈兮令后復悅池剛關上門,殿殊都坐在沙發上大概是不滿沈兮令最后那一番忽視,頤指氣使的沖復悅池挑眉:“還挺厲害啊,能得賀總的青睞,還能讓賀家大小姐親自給你跑一趟。”

    這話多少有點沒事找事,復悅池從里面嗅到了一股酸臭。

    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

    停了一下腳步,看了對方兩秒,她忽然不動聲色的彎起嘴角,媚眼如絲般的走過去,最后停在殿殊年前,居高臨下的審視著。她忽然抬起一只手,以指尖抵在對方嫩白的下顎處抬起對方臉。

    “他開出的價格很高,足夠跟聯姻的違約金相媲美。但是你猜猜我為什么沒有同意。”淺淡色的薄唇微翕,她緩緩吐一口氣兒,殿殊身上的香水味突然躥進鼻尖,還是那一如既往的淺淡的藍風鈴香味,也許是之前的遭遇并不好,讓她對這味道也有些反感,她惡心的有些反胃,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她忍著不適說,“一是我的確不想浪費時間,二是我想開了,殿大小姐這么漂亮一個人,整天跟漂亮的人吵架其實是挺煩人的。”

    說著她補上最后一句,“我想我還是喜歡你的,不如就好好生活吧。”

    說違心的話真是要遭天打雷劈。

    她覺得胃里有點翻江倒海般的難受

    復悅池嘴角牽強的扯出一點笑,隨后撤手往后退了一步。

    而對面,殿殊只字未提,深邃的眸底涌現出的風起云涌,足夠將人溺斃其中,同樣也讓人無法判斷對方下一秒的行為。

    殿殊臉色變換著,幾度微啟薄唇又輕輕合上,似是猶豫不決,在揣測那話的真實性,輾轉幾次后才意味不明的吐出一個字:“好。”

    復悅池輕嘖幾聲。

    按照常理來看,這樣的結果對于殿殊來說,簡直不要太好,這貨一開始就是為了殿家的利益才同意的結婚,離合損壞的利益巨大的超乎常人的想象,雙方既然都不肯付違約金,那湊在一起繼續茍延殘喘下去自然是最好的結果。

    可她復悅池也不是吃素的,遲早有一天讓對方哭出來。

    仿佛為了兌現自己說的要好好一起生活的承諾,最近一段時間內,復悅池做了很多種夫妻間舉手投足的小事。

    譬如在殿殊想要洗澡的時候會為她提前準備好睡衣,放好溫度適中的熱水。給對方睡在床上并主動讓地方,而自己則屈尊降貴去睡沙發。每天的早中晚會親力親為多少弄點東西吃,實在不行也會點外賣,點外賣前也會事先詢問對方有沒有什么忌口的東西。

    想著殿殊的腿有傷行動不便,復悅池腦袋仿佛開了竅一樣,二話沒說直接從網上訂購一輛輪椅,輪椅到了之后,時不時就推殿殊去花園里欣賞風景,或者停在花房里兩人一起曬太陽。

    之前兩人的關系不僅尷尬,更是鬧的如火如荼。復悅池現在仿佛恢復了跟結婚前一樣的狀態,殿殊一時間也打不著主意,看復悅池的眼神總是覺得有些詭異,真心覺得對方像是被鬼附身一樣,這前后差距變化如此之大,非常不正常。

    兩人關系正逐漸緩和的時候,趙媛媛和宋賀綾也接二連三的打電話過來試探,宋賀綾是為了試探復悅池和殿殊的關系有沒有進一步緩和,而趙媛媛則是問復悅池跟沈兮令相處的怎么樣,有沒有頭緒,看樣子是有意想要撮合。

    這倆女的,一個暴力狂,一個二百五,她一個都看不上。

    近期殿殊的腿腳恢復的差不多了,這日要去醫院拆石膏,復悅池理所當然的起了個大早。

    其實這十幾天來,她每天醒的都比殿殊要早,過的日子既疲苦又讓人惡心。

    相處時臉上帶著甜蜜蜜的笑意,做照顧殿殊的事情時,內心深處的抗拒和排斥,愈發的自己幾度窒息,每每覺得自己就快要裝不下去的時候,意識中仿佛又有一根弦在吊著自己,不斷往前拉。

    仿佛自己不這樣做,那以前受的苦痛,都白挨了,活該你遭這罪。

    復悅池難受的捏了捏眉心,就著叉子吃了一口番茄沙拉,這番茄選的不好,吃下口的酸酸的感覺簡直將自己心里的酸楚更添油加醋了一番。她忍不住皺了皺眉,味同爵蠟。

    殿殊坐在她對面,似有所察的掀起盈潤的眼皮看了她一眼,半晌,才輕啟薄唇打趣道:“不好吃?”

    頓了一下,復悅池掩住情緒,低頭又吃了一口:“沒有。”

    殿殊輕輕的笑了一聲:“別勉強自己,你照顧了我十幾天,一半的天數我們都靠吃蔬菜沙拉度日,要不請個保姆吧?你也能歇歇。”

    復悅池當即蹙了眉,心想讓你請保姆來,這不妨礙我做事情嗎?怎么可能讓你請。她慢條斯*理的放下刀叉,從一旁拿過餐巾紙不疾不徐的擦了擦嘴,回:“我不是正在學做飯嗎,何必浪費那個錢,改天給你換換口味。”

    看了一眼,手腕上的女士腕表,時間已經到早上八點四十了,這個時間去醫院正好,不早不晚,復家別墅到市中心醫院,不過十幾多分鐘的路程,拆完石膏,還可以帶殿殊去逛逛。

    “可以去醫院了。”她站起身,繞過餐桌準備去攙扶殿殊。

    突然對方冷不丁問了一句:“你真的假的?”

    復悅池不明所以:“什么真的假的?”

    殿殊:“你在學做菜?”

    “當然是真的,晚上回來就可以做給你吃。”說著,她過去拉著對方手臂就往外走,殿殊腿腳已經能沾地了,被拉著走也不會太疼,但是復悅池走的太快腳步有點跟不上,步伐有點踉蹌,于是忍不住說:“慢點,別著急忙慌的,醫院又不會跑。”

    去醫院,開的還是之前殿殊的那輛碧璽紅顏色的邁巴赫s480,殿殊坐的副駕駛,屁股剛落座,門前腳剛關上,后腳復悅池整個人從正駕駛座傾身過來,單手拉過安全帶,利落的系好。那動作快的仿佛春風拂面,這十幾天相處下來,兩人的接觸多不勝數,如此近距離的接觸也不是沒有過,殿殊原本是沒有什么不適的感覺,可隨著接觸的越來越多,心里逐漸生出一種怪怪的感覺。

    身體往后靠了靠,頭沒有動,目光偏了偏落在復悅池正襟危坐,神情專注的側臉上。

    其實有的時候,她真是一點也搞不懂,復悅池到底再想什么。

    第63章 兩位感情真好跟熱戀中的……

    醫生平日里熟能生巧處理起這些事情來輕而易舉,動作快速又利落,拆完石膏后,兩人又被叮囑了短時間不易劇烈運動等各種注意事項,等忙活完已經將近十一點。

    這個時間點回家還是太早,與其回去跟殿殊一言不發遙遙相對,不如去轉轉,復悅池對于豫城的很多地方都是沒有去過,按照現在的情況來看,以后可能還要在這里呆很久很久,不熟悉熟悉這個城市非常影響日后的事情。

    這么想著,復悅池劃開導航顯示的地圖,顯示的地圖很小,指尖把地圖拉大,看了幾個類似風景點的名字,于是她隨便點了一個。

    而坐在副駕駛上的殿殊什么也不知道,現在她正閉眼假寐,一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模樣。

    然而有些事情就是那么不合時宜。殿殊擱在皮包里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嗡嗡個不停。在寬闊又安靜的車廂里,突兀的格外吸引人的注意力。

    正巧前方的紅燈跳了一下,變成耀眼的猩紅。

    復悅池踩下剎車,手指輕點著方向盤,得空暼了一眼副駕駛座。

    不過殿殊并沒有接,她拿出手機在屏幕上劃拉了一下,隨后就將手機翻了個面,靜靜擱在腿上。

    復悅池難耐的問:“怎么不接?”不知道想到什么,她看向殿殊的視線也變了變。

    殿殊覺得這表情有點耐人尋味,不過自己正大光明,沒什么不能說的。

    “沒有什么好接的。”

    “怕我知道?”

    殿殊:…

    “你之前用我手機號在網上干了什么,自己沒點數嗎?”

    “哦…”復悅池意味深長的拉長了音。

    “別跟我‘哦’,下次最好別做這些無聊的事,顯的特別幼稚。”

    “原來在你心里,我是這么無聊的人嗎?”復悅池想起最近種種,心里仿佛被一把涼水澆了個透。最近自己對殿殊格外的好,雖然這些都是裝的,但那百般照顧的行為卻做不得半分假。

    “原來我還真是一腔衷情全喂了狗,照顧你還不如照顧條狗,狗見了我還能搖搖尾巴,你能做什么?凈給我添堵!”

    殿殊冷哼:“你可算了吧,我被電話問候了幾個月,我說什么了嗎?”

    “別憋著,我怕你氣死。”

    “你對我的態度的確有所改觀,但是你心里其實是巴不得我死對吧?”

    復悅池:…

    恭喜你答對了!

    為了盡快完成任務,不能直接這么跟殿殊說。

    這段時間她受過yyds系統的“洗禮”變的越發乖覺。

    在溝通這件事情上也非常有領悟,不能強硬的懟回去,那她可以選擇轉移話題。

    復悅池語氣輕快,仿佛隨口一提:“趁我心情好,現在時間也還早,你現在想去哪里?我給你五分鐘的時間,你可以仔細想一下,想不想去酒吧蹦迪?或者去游泳館?要不去爬山?”

    殿殊:…

    氣氛忽然沉默下來…

    足足過了良久,殿殊才費勁的開口:“謝謝不用,你還是正常一點吧,你這話讓我覺得你是不是對我的腿不懷好意。”

    “這哪能啊,你可是我捧在心尖上的人!”

    殿殊:…

    為了表達自己的憤怒,復悅池還忍不住朝對方翻了個白眼。她修長的指節微微彎曲搭在方向盤上,陽光落在瑩潤的側臉上,將臉部線條刻畫的更加清晰柔和。短短幾個月,她的樣貌似乎比之前更加有棱有角,不管是外觀層面還是性格層面。

    見對方長久沒有回復,她取消了向風景區路線的導航,陰陽怪氣的說:“你要是沒有什么地方需要去的,那我回家了。”

    吃我做的飯,你他媽做夢呢?

    “巧了,今天不想做。也不是不想做吧,主要是我發現外賣也挺好吃的,與其浪費時間糟蹋糧食,不如還是給外賣員添補一點生計吧。”說著嘴角微微一彎,手下干脆利落打著方向盤,邁巴赫mc20車身在車影疊浮的轉彎口掃出一道風卷殘云的紅影,那是駛向復家別墅的方向。

    過了半個小時后,兩人在去往復家別墅的路上漸行漸遠。

    半個小時后,兩人在一個風景秀麗的豫城出名的度假山莊的泊車區下了車。

    半個小時前,殿殊接到小助理打來的電話,沒有什么重要的大事,主要言簡意賅的說了風華娛樂那位名不見經傳的葉大導演今天正好得了空,想邀請殿殊吃頓飯,用來感謝三個月前驟然給《離弋》的大筆投資。

    按照道理來說葉代是殿殊的偶像,受偶像的邀約殿殊肯定是受寵若驚的,然而事實卻并非如此。

    殿殊聽著小助理說完后,表情有點讓人捉摸不透,像是被人打擾性質的那種不耐煩,誰也沒有招惹她,復悅池都不知道她那抹不耐煩是從哪兒來的。

    不耐煩歸不耐煩,駁誰的面子都不可能駁葉代的。況且殿殊本身就有意拉攏人脈,這番邀約肯定不會錯過。

    殿殊想去,而復悅池倒無所謂,她想回家休息。又考慮到殿殊腿腳剛拆石膏,還沒有好利索,只能屈尊降貴免為其難得跟著一塊兒。

    可真巧……復悅池心想。

    這次邀約正好恰逢其時,在拆完石膏后,又在二人回家的中途。哪怕再晚十幾二十幾分鐘,二人都要到家了的。

    這個度假山莊青山綠水,幽靜靜謐讓人有種回歸自然的不真實感。青苔小徑拾級而上,到處都是一些名貴花草和護欄,還另外設置了,舒適的露臺休息區、游戲齊全的棋牌室、人工打造的溫泉、小型高爾夫球場。殿殊不怎么度假,但也一直知道這個地方,以往的合作伙伴中不少都邀請過她來這個地方修身養性。

    進到山莊后,侍應生領著兩人到預定的包間里。一進門就看到里面已經坐了四五個人,有幾個人復悅池覺得分外眼熟,其余的都是見都沒有見過。

    作為此次邀約的主要人物,葉代行為上相較別人更加主動,興高采烈的起身,表現的極為熱絡。

    “殿總!臨時邀約真是冒昧了,希望沒耽誤您跟復小姐的時間啊!”

    葉代的性子影視圈里的人多多少少都門兒清,問一句葉代,十個有八個,都會說這位大能,作品質量本本上乘不說,熱度還高,不可謂不強。一部作品首先得質量過硬,經得起推敲,拿得住熱度的才是好作品,其次再以拍攝和演員輔之。有的作品能直接死在第一步,而葉代的作品卻能年年長青。作為創作者,葉代可謂是非常有本事,也非常有底氣。

    不過隨著作品上的夸獎,葉代本人也被人詬病過,就是嘴太毒,性格太冷,宛如高山寒冰令人望而卻步,態度認真精究細量算是個人的代名詞,就像他對待自己的作品一樣,要求太高,過于嚴格,不過這種性格,往往物極必反,自掘墳墓。

    伸手與對方淺淺的握了一下,殿殊臉上掛著從容有度的笑意:“我還要謝謝葉導呢。這不我和悅池剛從醫院一出來,葉導這邀約就來了,我前段時間受傷了,沒應您的邀約,在家窩的都快發霉了,今天巧了,得了葉導的幸,正好出來松松筋骨,放松心情。”

    復悅池:……

    她站在一邊,皮笑肉不笑,心想這小賤人話還挺花里胡哨。

    于此同時,原本坐在包間最里面的人,慢條斯理的合上手里的書,不緊不慢的看過來,是沈兮令。

    今天的沈兮令又換了個發色,似乎每次見面時,這位賀家大小姐的頭發都會染不同的顏色,不管換什么顏色都主打一個詞,“惹眼”。在大多數人眼里,綠色稍長的狼尾特別像是街邊上一些不良少年少女的風格,可這放在沈兮令的身上,不僅沒有任何排斥,反而將整個人都襯托出一股兒控制不住的野性和不羈,可以說是非常惹人關注。

    “悅池。”

    沈兮令銜著笑,她上身穿著奶白色休閑西裝外套,下身雖然看不出穿著什么,可光是白西裝配著那一張毫無死角的高級臉,以及那綠色的狼尾,視覺效果就直接是沖擊著視網膜。

    復悅池準備過去打個招呼,剛一動作,似乎就察覺到什么,她抬起頭就對上殿殊似是玩味的,深邃不明的目光。

    “怎么?”

    停頓了兩秒后,殿殊露出一個說不清道不明的笑:“沒什么。”

    “哦!”

    這小小的插曲仿佛一個不值一提的玩笑,很快就掀過去。

    那番葉代請殿殊落座,又拉了好幾個復悅池沒有見過的人給殿殊認識,有幾個是《離弋》劇組的人,還有不少知名導演、編劇、制作人諸如此類的。

    “上次聽到賀總說《離弋》的投資有大筆是您出的,我真是受寵若驚,太感謝您的信任!”葉代在火熱的氛圍中舉著酒杯向殿殊表示感謝,他的語氣不可謂不真誠,復悅池聽的有些昏昏欲睡,又有點不舒服。

    她的右邊坐著殿殊,左邊坐著強湊過來的沈兮令,這兩個人,一個賽一個,都是瘟神。

    復悅池:……

    她真的我哭死。

    精致的菜品很快被端上桌子,殿殊依舊不斷在寒暄中,環星要想在影視圈吃得開,少不了要游走在這些人群當中。復悅池沒有涉獵過這些事情,自然是沒有多大感觸,不過殿殊卻是收獲頗豐,增加了不少資源和關系。

    混在不熟悉的人群中,復悅池簡直尷尬的要命,插不上嘴,不想交際,只能自顧自的吃飯。更讓人難受的是旁邊的沈兮令時不時往她碗里夾菜,夾菜什么的倒是無所謂,她沒有什么潔癖,對方夾的菜她能勉強下口。

    但是,現在,要不要這么離譜!

    剛吃了一口鮮嫩的魚肉,面前就瞬時間多了兩雙筷子。

    兩雙!

    一雙是沈兮令的,而另一雙是從旁邊的位置伸過來的。

    復悅池咬了咬下嘴唇,也許這是自己在睡覺時也會發起的怒問,“不是,你倆有病啊?!”

    看了看沈兮令,又看了看保持著微笑的殿殊,她足足愣了兩秒,才涼颼颼的說:“桌上沒菜,擱我碗里搶?”

    周遭的氣氛瞬間從火熱變成零下十幾度,眾人紛紛投來目光,正準備滔滔不絕的葉代都合上了微張的嘴,復悅池瞬間成為全桌的焦點。

    掃了下全桌人的表情,有人吃驚,有人好奇,還有人面露古怪,總之神色各異。復悅池嘆了一口氣兒,用筷子將殿殊的筷子撥開:“聊你的天,別耽誤我吃菜。”

    話音一落,沈兮令就悶聲笑了下。

    這話說出來真是毫不留情,明明是兩個人伸的筷子,被撥開的卻是跟自己關系最親密,已經結婚的那一位,哪怕撥開的是另一個人,餐桌上氣氛也不至于如此尷尬。

    殿殊攥著筷子的手微微收緊了些,表面八方不動,但是復悅池已經察覺到對方不太高興。索性殿殊非常聰明的給自己找補,伸手攔過復悅池的肩膀,往自己身前靠了靠。

    “不耽誤你吃,我知道你想吃魚,但這次事出從急,我身上沒有備著過敏藥,我們剛從醫院出來不久,你這么快就又想回去了嗎?”

    這話圓的太漂亮,復悅池心想要是自己真的吃魚過敏,說不定會原地站起來,三鞠躬跟她說聲謝謝。

    深深看了眼殿殊,她非常不厚道的想要拆穿,誰知她一動殿殊微微垂頭湊近她耳邊…“你敢亂說,我就當著沈兮令的面親你!你倆旁若無人的親密了這么久,真當我是死人?”

    親?

    復悅池…

    她瞬間壓低了聲音:“你敢?!”

    “我們有名有實的夫妻關系,我憑什么不敢?”

    “要點臉!”

    “噓,你要是不聽話,我也親你。安分點對你我都好。”

    復悅池:“我到現在一直在吃飯!我還不安分?不是你有病吧?”

    兩人湊在一起耳語的畫面,著實像是陷入愛情熱戀的小情侶在耳鬢廝磨,尤其是復悅池被殿殊的話氣到,臉色暈染出一片桃紅后,再加上整個身體被攬靠在殿殊身前,那曖昧又嬌俏的氛圍,怎么看怎么甜蜜。

    不一會兒就有人調侃起來。

    “兩位感情真好,跟熱戀中的人一樣。”

    復悅池…

    好好好。

    她嘴邊掛著僵硬的笑,手在桌子底下,死死掐著殿殊的腿,恨不能撕塊肉下來。

    “前段時間看了些熱搜說你們感情不好,現在看來,熱搜還是不信為好,都是瞎吹的!”

    “是是是,那個新聞我也看了,一看就是為了博流量!”

    “不過兩位都是神仙顏值,珠聯璧合,這要是拍出一部愛情電影必定大火吧?!”

    話題到了此處,可以說現在這個時間點和時機都非常成熟。

    作為東道主,本身就帶著目的的葉代,暗暗攥緊了手中的杯子,頗為拘謹的開口:“殿總跟夫人感情真好,確實挺羨煞我的。不過說來也巧,我這邊正好有件事跟尊夫人有關,殿總啊,不知道……這可以說嗎?”

    殿殊看著葉代微微笑起來,反問道:“和葉導的劇有關嗎?”

    第64章 低頭看著小腹處剛落下的……

    葉代微微沉默下來。

    這何止是有關,仔細說起來更要說恨不能處心積慮。

    回想起對選角陷入絕望的那段時光,他每每想起都感覺簡直是昏天地暗,日月無光,像脫水的魚一樣茍延殘喘。每天都只會坐在椅子上焦慮地吸著煙,頂著一頭好久沒搭理的頭發,煩躁的翻著面試的簡歷。掀過一頁又一頁,看著面試需要提供的照片,紙頁摩挲的聲音像把鋸子一樣拉割他的神經,他一度陷入懷疑,是不是自己太過于嚴苛,還是真的就是那些人不合適,面試了百來十口人,竟挑不出來一個適配度高的。

    不過那段時間縱然難磨,還是很快過去。穆水玲給他推薦了復悅池,復悅池這個人他當初真看不出和其他人有什么不同,隨著越來越深的探究和跟蹤,倒真讓他發現對方的不同。

    那氣質……衰頹的讓人覺得抓心撓肝,還摻雜著囂張勁兒和不羈野性在眼中藏著,跟頭被趕地域喪失權利孤獨舔舐爪子的狼王。不得不說,真有點他理想中的文弋的感覺在身上。再加上復大小姐樣貌長得本身就非比尋常,如果跟沈兮令搭cp,那熱度絕對天天掛在熱搜榜上。

    現在機會難得,當真是時不我待。

    葉代說的時候目光灼灼,落在旁邊的復悅池身上:“殿總要不咱們開誠布公的說吧,其實……我想跟您要一個人很久了。”

    帶著這種復雜心情,他看著殿殊的表情多少有點鄭重。

    成不成,可全靠她了。

    相比于葉代的緊張,殿殊若無其事的看了一眼旁邊人,復悅池剛才已經掙脫她的懷,用筷子有一搭沒一搭撥弄餐盤中的菜。

    復悅池非常無聊,如果不是給殿殊面子,早就甩臉走人了。

    殿殊在眾人好奇的目光中,淡笑問:“我們風華還有優秀到能讓葉導親自開口要的人?”

    影視圈為了拍好一部電影,有導演要人這事屢見不鮮,可這事情放在葉代身上就多少有點毛骨悚然,對方成績斐然,他缺演員嗎?自然是不缺的。

    “殿總的藝人各個都是根正苗紅,優秀的比比皆是,殿總這是謙虛了。咱們也別繞彎子了,我想您也知道我們呢最近在頻繁面試,到現在都還遲遲沒有拍板,雖然主角只定了一個,但若是殿總能成全,那另一位主角也立刻就能定下了。”

    殿殊未置可否。

    這不溫不暖的回應,意思明顯就是非要人把話說明白,讓人無法捏不住。葉代忍不住在心里捏了一把汗。

    “殿總您看能給個成全不?”

    殿殊:“葉導您可親自說了別繞彎子的,結果您自個這話說了還是跟沒說的一樣。”

    “那我可真就直言不諱了。其實吧殿總……我想邀請貴夫人出演我劇中的角色,貴夫人跟劇中文弋的人設十分的貼合如果文弋這個角色不讓貴夫人演,那殿大小姐投的八百多萬怕是要……”葉代從直言不諱到罷兵止戈,短短幾秒,給人留足了懸念,卻也是一種變向暗示。

    對方沒說話前,殿殊大概能料想葉代目的,之前沈兮令復家帶著那份合同,那時她歷歷在目,盡管已經知道葉代向來是無往不利,可還是被對方這突如其來的直白威脅給弄的有點無語。

    她抽了抽嘴角,斟酌了一下用詞:“葉導這話未免也太過嚴重了。”

    葉代抿了抿唇,存心試探:“殿總我說的可是真心話,那些來試戲的演員,我愣是一個都看不中,唯獨您家的這位倒是非常合眼緣…”

    合不合眼緣的復悅池不知道,但是有人夸贊她,這還是讓人非常受用。

    復悅池投了一個“你非常上道”的眼神給葉代:“你這話我愛聽,但是……”

    殿殊打斷道:“你先不要講話。”

    復悅池…

    我不配講話?

    復悅池神情慍怒:“怎么個意思?”

    沈兮令忙往她臉前湊近了些:“拒絕不是最好的方案。”

    “那什么才是最好的方案?”

    “當然是合作。”

    沈兮令話落下的同一時間,復悅池腦海中再次浮現出系統那蕩人心魂的冰冷的機械式聲音。

    “嗶嗶嗶——系統與宿主連接中…”

    “連接完畢——”

    因為yyds協助審判官做任務,系統設定的所有參數都調到了最高,現在yyds系統功能實施不僅有效率,說話的情緒和語調相比之前已經也更加生動活潑,非常爐火純青,而且格外動聽。

    有一瞬,復悅池以為自己產生了錯覺,但是下一秒,耳邊傳來yyds驚天地泣鬼神般鬼哭狼嚎的聲音,她內心還是被潑了一把涼水。

    “親親宿主,球球了!請您不要說話了!”

    “小系統知道您說的不會是什么好話!”

    復悅池:…

    看看,看看,這都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

    “你知道我想說什么?”

    yyds道:“當然啦!之前您就拒絕過這件事啊。系統一直對您拒絕合作這件事而耿耿于懷。但是真的真的真的!宿主你簽約風華,是任務劇情!不是什么隨隨便便的事情!”

    “你在我意識中偷窺我?”

    “…”yyds系統沉默幾秒,斬釘截鐵說:“這不是偷窺啦!系統可以聽到您說話的啦,還能幫您做很多事情的哦……”

    “你……”

    yyds系統立馬口不擇言道:“當然啦,宿主您放心,小系統真的可以為您上刀山下火海的!”

    “哦,你可真有趣。”復悅池沉吟了一下。

    之前的yyds要是有現在這般覺悟,那她們兩相處應該非常融洽,怎么能弄到現在這個地步。明面上雙方都有示好,可是內心的反感和抗拒還是如影隨形,無法徹底遺忘。之前的遭遇給她帶來的傷痛和苦楚就像傷口結痂后,雖然痊愈卻永遠留下疤,而且沈兮令居然和yyds系如出一轍的想法,為什么她不能不演。明明那么浪費時間的一件事,浪費精力的一件事情,就偏要去做。而作者寫劇本的時候又秉著什么心思呢?

    yyds系統聽到了宿主這句話,可是它沒聽懂。

    這句仿佛喃喃自語,聲音非常輕,殿殊和沈兮令卻是聽了個全。

    沈兮令聽懂這是yyds系統的宿主在嘲諷yyds。

    而殿殊卻理解成另一個意思,復悅池是在嘲諷葉代。

    葉代想要找一個對演戲毫不熟悉,甚至連半吊子都稱不上的復悅池演戲,這事本身就夠離譜的。更離譜的是,葉代為了讓復悅池參演,居然注意打到了她身上,為此不惜幫她拉來影視圈人脈做代價。

    現在復悅池明顯是對葉代的行為感到非常不滿,這件事不管復悅池演不演,葉代最該溝通的人是復悅池本人,而不是自己,縱使作為復悅池的妻子,在某些事情方面她也沒有任何權利替對方做決定。復悅池已經是一位思想成熟的成年人,而非幼童,葉代想通過她來讓復悅池出演《離弋》這算盤打錯了,并且憑白提供了這一桌子上的人際資源。

    殿殊看著身旁人,不知道對方腦瓜子現在想的是什么亂七八糟的事情。

    復悅池拿著叉子一下一下叉著餐盤中的料理,色香味俱全的海參塊已經分食殆盡,她轉手拿過紙巾將嘴邊沾到的醬汁擦干凈。

    被眾人看了又一會兒,這才慢悠悠開口…“我想了一下,其實吧,我在家閑來無事玩玩也不是不可以。”

    說完又頓了一下。

    “也不對,不是玩玩,還是要盡心盡力的工作的,我這個人對待工作還是非常有職業操守的,這畢竟不是什么小事情,當初的合同是簽下我這個人,并不是什么作品,所以我也不會只出演這一部戲,你們之前拿了合同對于我誘惑很大,我找不出什么拒絕的理由。”

    她轉頭看了一下沈兮令,言笑晏晏的微啟紅唇:“辛苦你了,回去把合同準備好,我隨時都可以簽約。”

    這番吩咐的話,沒有讓在場的人察覺到有任何不對的地方。

    沈兮令只點著桌子的手一頓,像是有點不大相信,但又生怕復悅池反悔,還是直截了當的笑起來:“既然你同意,那明天我帶上合同就去復家找你。”

    這里她說的是復家,而不是殿家。

    酒意上頭的眾人,還是沒有察覺到有任何不對。

    好不容易期待的事總算敲定好了,桌子上的氣氛很快就熱鬧蒸騰起來。

    暖暈暈的燈光,醬香的酒氣,眾人迷離興奮的寒暄,整個世界都嘈雜沸騰,奔流不息。

    唯一心頭有點異樣的人,是殿殊。

    大家興奮開心的事,卻讓她如鯁在喉。

    現在她才后知后覺,從頭到尾她都忽略了一件事情,復悅池看的那份合同是風華簽約藝人的合同,不是針對《離弋》的合同,如果是風華……風華跟環星是競爭對手,不死不休的對手。

    殿殊手在桌下狠狠攥緊拳頭,那時沈兮令是怎么敢帶著風華的合同,到復家,當著她的面挖人!

    挖的還是她的老婆!

    殿殊皮笑肉不笑的冷冷看了一眼沈兮令,對方正低頭湊到復悅池臉邊耳語。似乎是察覺到什么,沈兮令抬起頭,正好對上她的視線。一種莫名的不被定義的感覺油然而生,沈兮令發現是殿殊的目光后,象征性的點點頭,隨后又低下頭繼續跟復悅池閑聊。與桌上你來我往的人不同,沈兮令的關注點似乎從來都不在生意場或名利場上,她只關注復悅池。起碼從殿殊第一次見到沈兮令的時候就能清晰的感覺到,這個女人對復悅池的目的并不單純。

    吃完飯后,《離弋》的發行人又豪言請一眾人去唱歌,像劇組開機、殺青、時不時的聚餐左右不出吃飯唱歌這兩個,仿佛這已經是能出去玩的極限。

    復悅池不清楚這里面的門門道道,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就拖上殿殊一起去。

    復悅池在ktv里又被灌了幾瓶酒,明面上是她幫殿殊擋酒,實際上她自己也想喝。

    一到燈光繚亂,到處藏著牛鬼蛇神的地方,她就特別容易腦子發昏,仿佛整個世界都顛倒了。

    身體靠在卡座上中時,一瞬間的舒適感從脊椎竄上腦門,這讓她回想起幾個月前,見到穆水玲的那個下雨天,那是她第一次見到賀長洲。

    其實那一夜,她不止只見到那兩個人。

    復悅池醉的東倒西歪的時候,聚會徹底結束。

    晚上十一點二十一分,殿殊半摟著復悅池辭別眾人,殿殊的腿還沒有好,所以是沈兮令幫忙將人架到她們來時開的邁巴赫里,殿殊坐在車里,看著站在車門邊叫代駕的沈兮令。

    深秋夜晚的風涼的侵入骨髓,沈兮令只穿著一件單薄的襯衫,奶白色休閑西裝外套只懶懶的搭在雙肩上,她手臂并沒有伸進去,很不正常,因為她似乎并不感覺到冷。

    電話里代駕說路上不遠,還有兩三分鐘才能到,其實沈兮令已經浪費了大概十幾分鐘的時間來叫這個代駕。

    終端空間的審判官,其實才剛學會用手機沒多久,能正常的叫個代駕,全靠yyds系統的指導。

    “代駕在路上,需要再等一會兒。”沈兮令挑了挑眉。

    幕色的黑將殿殊一半的臉庇護在自己的陰影中,另一半臉微微看向車窗外,殿殊幾乎沒有表情,甚至難得說了一句好話:“謝謝。”

    沈兮令笑笑,沒再說話。跟對方說了一句“再見”后,拉了拉身上的西裝外套,往停車場的外面走去。

    醉酒的復悅池很愛動,在車廂里坐不住,渾身懶散的像只遇見洞就想鉆進去的貓,身體碰到什么就往里拱。

    復悅池原本是坐在殿殊旁邊的,身體軟的一直往下滑,頭蹭著殿殊的胸口擦過小腹落在了腿上,甚至放肆的一手穿過身旁人單薄的里衣,摸著溫熱的腰間皮膚。

    如果復悅池現在是醒著的,那她一定能震驚于殿殊臉色難看的要命,仿佛被玷污一樣。殿殊身體不適,不止身體,甚至連心里也難受,像有東西給她點了一把火,嗓子發干,頭暈的比醉酒的人還難受。

    撥開逐漸不知所謂,仍到處亂摸的手,又把伸進衣服下擺的頭往外拎。

    殿殊皺著眉,牙根癢癢的說:“你就不能老實一點?”

    這句話根本不奏效,醉酒的人意識還停留在自己的世界,今天這軟乎乎的枕頭是一定要枕,舒服的被窩是一定要拱,就是天王老子來了,有事也得往后排。

    殿大小姐拗不過一個爛醉如泥的人,只能翻著白眼,沖一個醉酒的人威脅道:“在亂動,我就給你扔下去!”

    復悅池:……

    她似乎是察覺到什么,皺了皺鼻頭,往溫熱柔軟的地方更近了些。

    片刻,邁巴赫mc20后車座傳驚悚的叫聲:“靠!你狗嗎?逮著肉就咬!”殿殊扯著復悅池的中長發往外拉,低頭看著小腹處剛落下的排列整齊的牙印,逐漸陷入迷茫,如遭雷劈。

    第65章 眼底沁滿了紅血絲,滿眼……

    同風華簽完合同后, 第二天葉代就追了一通電話過來,語氣里滿是興奮,目的是想催復悅池盡快進組。

    作為仙俠劇,很多虛無縹緲令人嘆為觀止的場景都需要提前定好,其實用特效也能做出來,但是特效做出來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葉代每做一件事都要精究細量,總在細節處抓到死,比評卷的*老師還要嚴格上幾分。常年與其合作的人都深受其害,不過葉代的這個決策倒沒有多少人反駁,苦就苦點吧,先苦后甜方為成事之道。

    聽到要去別的地方采景拍攝,這就讓復悅池通體舒暢。

    到這個世界后,她幾乎沒有去過什么別的地方,正好去看看這個由作者創造的世界能給她浮現出什么樣的繁華景象。最重要的是,這正好不用跟殿殊呆在一起,想一想就覺得前途光明,來日可期。

    選景地址因為不在豫城,而在相距千里的S市,拍一次戲就等同于出一趟遠行,還不知歸期。

    為了這一趟,復悅池特地開車去商場買了很多出行必備品。買完回來后就臥室里收拾,殿殊坐在床邊的沙發看著復悅池收拾。

    從山莊回來那天,殿殊時不時盯著復悅池胸部以下腿部以上看。短則幾秒,長則幾十秒,也不知道看什么。

    復悅池背對著殿殊將床上扔的亂七八遭的東西折疊好,期間有感受到那種時不時就出現的灼熱的視線,她難耐的回過頭,正好跟那諱莫如深的視線對上。

    復悅池:…

    “干嘛?”

    最近天氣轉涼已經不適合穿輕薄的衣服,復悅池換上了黑色緊身綁帶打底衫,衣服裹著緊致沒有一絲贅肉的腰肢,彎曲的線條漂亮又性感,一條手臂圈過來都要空上幾分。

    殿殊目光游離未定。

    復悅池疑惑的看著腰間,她穿的沒有什么毛病啊。

    “你這什么眼神?”

    殿殊瞇起眼睛,又意味不明的看了她腰間的位置:“沒什么。”

    “嗯?你這幾天看我的目光亂七八糟的,有事就直說,沒必要藏著掖著的。”

    確實是有事,殿殊想問問對方是不是屬狗的,不過看復悅池那副囂張跋扈的勁兒,怕說了兩人等會又吵起來。

    這幾天她們關系比以前更貼近,她們可以相安無事的躺在同一張床上,蓋著同一條被子,但兩人間的距離猶如跨了一整個馬里亞納海溝,無數洶涌波濤擋在她們之間。

    很奇妙,兩人從來都不會越界,她們同床共枕,也同床異夢。

    “你到底說不說?”

    殿殊不太想搭理復悅池:“沒事。”

    殿殊擱下手里的書,準備起身離開。

    正好她此時手邊的手機響起來,震動加鈴聲。

    屏幕顯示的來電名字——復折涵。

    原本是不想接的,不過剛被復悅池嗆了,殿殊心情不是很好,還是伸手劃了一下。

    幾天前,警察在S市南邊的一個出租房里堵到了之前給復折涵服務的那名保潔。跑了這么久,總得有點消息,不然這么一個大活人,還能死了不成。

    于是月黑風高的夜晚。警察闖進出租屋,緝拿在床上美夢正香的保潔。將人帶回警局后,就偷東西這件事,保潔供認不諱,警察在出租屋搜到了復折涵被偷的項鏈。

    當時項鏈是用一個信封裝的,保潔嫌麻煩又為了避嫌就把信封撕了扔掉了,只留了項鏈。

    當得到這個消息時,復折涵還是難過了一瞬,那信封里其實不單單只有項鏈,還有以前她媽媽留給她的信,雖然她媽媽不在,但看看信也能聊以慰藉。

    既然已經丟了也找不回來,那復折涵也不能強求什么,而且項鏈失而復得已經算是天大的幸運…

    殿殊聽著對方如實告知,說話語氣也一掃之前的傷春悲秋,心情非常雀躍,她自己也由衷開心。

    “找到就好,這回可要好好收著。”殿殊又問了些其他的事情,“最近工作怎么樣?有沒有很累?”

    “還好吧,工作很簡單的,導師跟工作室的負責人關系好吧,所以負責人總是很照顧我。”

    “不過這段時間,工作室一直在找合作伙伴,我的導師也推薦我入伙,就當創業了,也不要很多資金,除了分紅,我自己的畫要是賣出去了,這也是一部分利潤。”復折涵那邊的聲音小小的,仿佛在避著什么人,“我有些猶豫,殿姐姐你說這靠譜嗎?”

    “靠不靠譜都需要看合同的、公司上升空間還有其他一些因素,不過你那個工作室資料可以先發我助手那,讓她給你分析一下。”說著,她頓了頓,

    “我記得你這份工作也是你導師給你介紹的,又給你介紹工作又推薦你加盟,他是不是在追求你啊?”

    殿殊依稀記得,復折涵又跟說過工作的事情,不過那段時間她的注意力全在復悅池身上,根本沒有空管復折涵。

    那邊小聲的“嗯”了一下,察覺到那邊似乎不太方便,殿殊很快就轉移了話題,她對別人的感情問題沒有太多關注,畢竟自己的感情都亂七八糟的擱那擺著,五十步笑百步,沒什么可說的。

    “我們好久沒見了,改天請你吃飯除除晦氣。”

    “不不,還是我請吧,殿姐姐都是你一直在幫我的,我都還沒有謝你呢。”

    殿殊思忖了下,無奈的淡笑著說:“那好吧,你訂時間,訂好了給我發消息吧。”

    掛斷電話后,殿殊才將手機翻過來蓋在桌子上,長指在手機背面摩挲。

    復折涵前半生有一半的時間都跟她有所牽扯,現在她結婚了,復折涵事業穩定,也有人追求,這讓她多少心里有點欣慰,又有點遺憾,這畢竟是自己曾經喜歡的人啊。

    短短幾分鐘,放在床邊原本空空如也的行李箱已經被裝的半滿,看著不像出行,倒像是在搬家。

    復悅池還沒有收拾完,她對逃離殿殊這件事,總能保持著異常開心興奮的活力,殿殊看過去,那精致可愛的嘴角仿佛要翹到天上。

    殿殊又看了一會兒,越看越不順眼。

    她輕嘶一聲,背靠著沙發,裝作好奇的問:“你還沒收拾完么?”

    復悅池雙眼微動,沒搭理她。

    殿殊無所謂,畢竟那話不重要。

    “沈兮令作為一位心理醫生,私下接觸自己的病患,不擔心會被吊銷執照嗎?”

    心理醫學領域,是嚴厲禁止心理醫生跟自己的病患有私下牽扯,除了在心理理療室,只要在外面碰面都是屬于行業大忌。心理醫生與患者之間應該保持專業的界限,任何超越這一界限的行為,如發展成為戀人,都可能被視為剝削,損害患者的利益,保持中立的立場對于心理醫生來說至關重要,與患者發展成為朋友或戀人關系后,醫生可能會失去客觀判斷的能力,影響治療效果。對于心理醫生而言,與患者建立非專業關系可能意味著職業生涯的結束。這不僅是因為倫理問題,也是因為難以維持專業客觀的態度【1】。

    沈兮令做為一位海歸回來的心理學博士,不可能不知道這個行規。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復悅池聞聲,抽空偏過頭來。

    原女配的皮膚白皙的好似一捧雪,側臉連帶頸間的皮膚在吊頂的燈光照射下顯的更加瑩白溫潤,幾乎看不到有紋理。

    復悅池抽動著嘴角:“我跟她根本不是什么醫生和病患的關系,你還有事嗎?”

    復悅池的目光很澄澈,又有點像是在看傻子。

    “不是嗎?”殿殊回想她和沈兮令初次見面,“咱媽說的…”

    復悅池打斷她:“這你也信?”

    可真夠傻的。

    “話說,你是不是不喜歡沈兮令?”

    殿殊抬眸看過去。

    復悅池:“你敢說不是?上次兮令帶合同過來,你可沒少嗆她。”

    殿殊沒有反駁,她只專注某些關鍵詞,嘲諷說:“兮、令?關系這么好啊?我跟你結婚這么長時間也沒有聽見你喊我殊殊。”

    不是,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復悅池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做過什么自己心里清楚,這還用我多說嗎?你都那樣對我了,我弄死你就已經算好的了,你還指望我喊你殊殊?我怕看你是多少有點大病!”

    “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你還翻舊賬?”殿殊站起身走過去,在距離復悅池不到半步的時候停住,她垂視復悅池,“難不成你前幾天跟我說不鬧了,要好好過日子的話都是假的,說出來專門糊弄人的嗎?”

    “是你先挑的事你還有理了?”復悅池皺緊了眉,對這種近距離的接觸有些抵觸,直接抬臉沖殿殊怒道,“你要是不提沈兮令,我會反駁你?就算她真的是我的心理醫生又能怎么樣?就只許你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殿殊:“什么州官放火,你在胡說什么?”

    “剛才還和復折涵甜甜蜜蜜,黏黏糊糊的,現在擱這裝失憶呢?你還要不要臉?惡心!”

    復悅池“呸”了一下。

    下一秒眼前陡然掃過一陣風,清淺淡淡藍風鈴香水味撲面而來,順著鼻腔涌入肺腑,剎那間的心曠神怡,卻不足以撫平下顎驟然襲上的疼痛。

    “唔!”

    復悅池悶哼一聲,被迫仰起臉,被人捏著下顎這實在是個不妙的場景,縱使以前已經被殿殊欺負過很多次,心中卻依然畏懼。

    她去掰對方的手,女主的力氣,她領教了不是一回兩回,每次都跟上了砧板的魚,除了任人宰割就是任人宰割。

    “我們都斷干凈了,她有她的工作要做,我有我的生活要過,你當我倆是麥芽糖啊甜甜蜜蜜黏黏糊糊的。還我惡心?你在度假山莊跟沈兮令俯首帖耳,笑容滿面的悄咪咪說話時,你不也當我是死人吶,顧及你面子沒好意思指摘你,現在你還倒打一耙,復悅池你有本事,要是不會說話就別說,你這個人我算是發現了,就從來都不長記性,那我也不介意每次都治一治你。”

    說完,殿殊拇指在復悅池的唇上狠狠的蹂躪著,直到唇色有淡粉變得殷紅,才一手掐著對方下顎,一手指尖探進溫熱濕黏的口腔,順著舌尖攪動,仔細聽還有粘稠的水漬聲,細微,難以察覺。殿殊這力道不小,復悅池只覺得一陣詭異,舌根處敏感又隱秘,壓迫讓她有點泛惡心,喉嚨嗆得她眼角溢出淚花,隨后一陣頭暈目眩,殿殊推著她往后走。須臾她就被強制性壓倒在床上,長長的頭發瞬間凌亂不堪,披在肩頭,散在臉側,黝黑的發絲黏在流淌著濕熱的臉上,可憐兮兮的,但一瞬間抬頭對上殿殊的目光兇狠異常,眼底沁滿了紅血絲,滿眼戾氣。

    這形象并不是很糟糕,反而給人一種凌亂的,支離破碎的柔弱感,她太像一只食人骨肉被群攻的狼。

    殿殊目光深邃:“上次在床上的時候,你也是這么可憐。”

    “殿……唔……”下顎差點被掐的脫臼,復悅池握著殿殊的手臂,僅僅是握著,她怕大動作,會讓喉嚨深處的手指更加放肆。

    “這次就權當是個教訓,再試圖挑釁或者污蔑,那可就跟這次不一樣了。”

    第66章 濕漉漉的手指,黏稠的涎……

    近乎虐待的調情持續了只有短短幾分鐘,不長也不短,兩人的額頭卻都出了一層薄薄的汗。

    復悅池雙眼殷紅,目光凌亂游離,長睫濕潤潤的。難受下留的淚水還沒有徹底干透,微微上挑的眼尾處還鮮有淚痕。她被壓在床上狠狠欺負過一番后,并沒有被迫害者的柔弱感,只有眼神中暗藏一絲忌憚和驚恐。她忍著胃部翻涌的惡心,想推開,手肘卻突然碰到什么冷硬的東西,用手仔細摸了一遍,察覺是一個長長的玻璃瓶,她沉默著,這應該是她剛才扔在床上的護膚乳液。

    她很想拿起來猛然朝殿殊頭皮砸過去,并且大罵一句“我去你媽的!”

    但是她觸及到殿殊那雙漂亮的眸子時,整個人都怔了一下。

    殿殊的目光沉重克制又隱秘莫名,讓她感覺到對方的理智在不可控和可控之間游離、拉扯,陷入禁忌的海域。

    瞳孔處倒映出的畫面,也只有她一張泛紅羞澀的臉而已。

    她不知道此時的殿殊在思考什么,但眼睛是不可能騙人的,克制露骨,看她仿佛在看情人。

    復悅池嚇了一跳,心里隱隱有個猜測。

    這個猜測讓她握著瓶子的手微微用力,又微微松開。

    “唔起……來。”復悅池嗚咽著口齒不清的說,同時,貝齒輕輕咬了一下口中作惡的指節。

    輕微的疼痛,讓殿殊瞬間回神,臉上出奇的展露出一種錯愕。

    靜默了兩秒,她深吸一口氣兒,手伴隨著涎液抽出來,觸及唇瓣的時候,拉出一道長長的銀絲,像是故意一樣,特地送到復悅池面前,往前湊了湊。

    濕漉漉的手指,黏稠的涎液。

    畫面太具沖擊力。

    復悅池瞬間耳尖一紅,羞恥的腦袋發脹:“滾!”

    殿殊微瞇起眼睛,雅然一笑:“正常現象,以前又不是沒有做過。”

    復悅池沉默著,一動不動的看著殿殊,看了幾秒,將人推開自己起身,活像個“拔吊無情”的渣女,她將收拾完的衣服塞進行李箱,瓶瓶罐罐也一起扔進去,然后拉上拉鏈,抽出拉桿,拖著行李箱就推門走。

    “不跟我說聲再見嗎?”殿殊忙出聲。

    回應她的是“嘭”一聲巨響,整個長廊都傳來震蕩。

    索性殿殊并沒有再犯渾(怒不可遏的追出去),她只是看著緊閉的房門,臉色沉靜隱隱克制,雙手插入發間,仰起頭兀自陷入沉思。

    這好像是她第一次在復悅池面前走神,而走神的內容,只有她自己清楚。

    同樣也清楚的是,有什么東西在潛移默化下逐漸偏離了既定軌道,一發不可收拾。

    從別墅出來后,復悅池被氣的夠嗆。

    瘋了!

    真是瘋了!

    剛才她居然能從殿殊的臉上看到一絲情動,揉了一把臉后,怎么也想不通,殿殊對她怎么可能會情動,雖然只是稍縱即逝的一兩秒,但還是被她不偏不倚的捕捉到。

    情緒這種東西還是非常好把握和分辯,長活于世二十多年,復悅池自認為眼睛沒有問題不可能看錯,所以越想心中越是吃驚,越想越意外。

    既然不是她眼睛有問題,那就是殿殊有問題!

    殿殊有問題!

    “狗系統你在嗎?”等車的間隙,復悅池打算問一下。

    自從那次從山莊聚餐回來后,yyds系統就湮滅其蹤,仿佛非常識相,一點都不想打擾到宿主的生活一樣。

    現在突然被召喚,yyds心中是又驚又喜又雀躍。

    簡直迫不及待!

    “嗶嗶嗶嗶嗶嗶嗶——”

    “系統與宿主連接中——”

    “鏈接完畢——”

    “叮”的一聲脆響,復悅池同一時間按下了行李箱的推拉桿,屁股朝行李箱上一拍,揉著眉心,情緒頗為崩潰。

    “在了?”

    “啊?小系統一直都在哦~”

    yyds的聲音仿佛像是轉著圈:“宿主,系統好想你哦~”

    復悅池:“……你正常點。”

    “收到!”大叫一聲后,yyds的聲音依舊像是在轉著圈:“稟告宿主,小系統沒有不正常哦~”

    “……要不你還是走吧。”復悅池嘆了一口氣兒,覺得自己這輩子真是倒霉透頂,能攤上這么一個系統,成事不足敗事有余,有事沒事就只會嗷嗷叫。

    跟特么狗一樣!

    “不走嘛不走嘛~親親宿主您說您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小系統可以為您解決的哦!”

    沉默了兩秒,復悅池問:“那你能調出殿殊的情緒分析之類的嗎?剛才從別墅里出來,她……”

    她什么?

    她跟我耍流氓?用手指無比澀情的調戲我的舌頭,深入我的喉嚨?還把我壓在床上為所欲為?

    這都是什么亂七八糟的話?!她根本說不出口。

    復悅池愣了神,抬起頭看著虛空,頭一次覺得秋天的朔日比冬天還陰冷:“要不你還是走吧。我現在不想看了,真特么的……靠!”

    yyds:……

    它仿佛有點明白,又明白不了。

    “親親宿主……”yyds系統聲音弱弱的,“那小系統斷連接了?”

    復悅池悶悶的“嗯”了一聲。

    隨后又聽到yyds說:“其實您說的額……根本實現不了的,因為小系統還調取不了女主的情緒分析的哦,如果能調的話,早就就跟您同步信息了哦~”

    復悅池…??

    “滾!快滾!”

    “現在聽到你的聲音就頭疼!”

    這也不能怪她像吃了槍藥一樣,心情暴躁如雷。如果殿殊沒有把她按在床上肆無忌憚調戲的話,現在的她應該非常心平氣和的在等車。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焉知她在意的是被調戲,還是在調戲過程中殿殊那情深款款優雅繾綣的視線。

    復悅池揉了一把長發,皺著眉上了剛停在她面前的出租車。

    此時《離弋》劇組的員工和演員都拿著大包小包的往車里塞,看樣子真有點組團旅游的意思,不過里面也不全都是行李,也不是每個人都是如此。

    沈兮令這個人可能有點鈔能力在身上,一如她那種高高在上睥睨眾生的壓迫感,往往讓人潛移默化的覺得自己是該對她進行供奉和朝拜,她不需要做什么,只是簡簡單單的往旁邊一站,周遭的人就溜須拍馬一般的上前伺候。當然他們不知道,身為超脫整個世界掌控高維的終端空間的審判官大人,對安靜的喜愛程度遠遠要超過嘈雜繁鬧。

    沈兮令謝絕了別人的幫忙,手指著劇組的黑色面包車前頭的那輛線條流暢,簡潔大氣,彰顯出豪華SUV的霸氣和尊貴,市值高達八百多萬的黑色勞斯萊斯,有些無奈。

    “其實已經收拾好了,你們不用顧及我,忙你們自己的就可以。”

    “額……”制片人愣了一下,“那輛庫里南是你的?”

    沈兮令未置可否。

    那輛車的確是她的,是前段時間賀長洲送給她,當成功簽約復悅池的慶祝禮物。

    但是她不說話,不是因為這車真是她的,而是高貴的審判官大人,根本分辨不出車的品牌和型號。

    沈兮令的默認,讓制片啞然失笑:“……哈哈哈不是,兮令啊你拍戲出行時都這么高端的嗎?”

    “?”

    高貴的審判官大人到現在還沒摸通這個世界的出行跟她原本理解的有什么不同,以他們終端空間的出行方式是可以直接傳送,速度堪比光速,而這個世界可以用很多工具,比如車、飛機、輪船,就以車為例,這個分檔下還有很多種類的車,每輛車都還有不同的功能和作用。

    審判官大人表示不懂。

    真的不是很懂!

    好在葉代拎著筆記本過來,義無反顧的拍著制片的肩膀,替沈兮令緩解了沉默:“兄弟你out了,網速有點慢啊。之前劉繼隴那狗東西不是拍了一部清宮劇嗎,叫什么《夜無休》?請了個一線明星叫什么王染的,那一線的粉絲追星追的神志不清,直接開著可抵豫城四環外一套房的蘭博基尼和帕拉梅拉就來當群演,壕的簡直亮瞎我的狗眼!有錢又有目標,要我說,她們這些有錢的富家大小姐生活‘無聊’到就只能追星了,真是羨慕死我了!”

    “按照賀總的身家,兮令開個庫里南出來已經算是低調出行了。兄弟,想開點,未來你也可以有。”

    “未來的事以后再說,但是我現在沒有。”制片默默從兜里抽出一根煙點上,猶豫再三,“兮令啊我這話可能冒昧了,你別見怪,就是……你那車寬敞不?我可以坐嗎?”

    “嗯?”

    “其實我有點暈車。”

    沈兮令不動聲色的笑:“暈車是人之常情,我非常理解的。”

    制片面露希冀。

    “其實我這個人有點潔癖,要不你坐下別人的車?”

    這希冀只留存了短短幾秒。

    沈大小姐孤傲金貴,不太喜歡與人共處一室,其實從沈兮令能跟他們出現在一張餐桌上來看,對方根本沒有什么潔癖的問題,這話說出來只是單純的拒絕而已。

    兩人都明白的。

    葉代邊友好的拍著制片的肩膀安慰,邊笑的花枝亂顫:“我也理解,所以別耽誤時間了,收拾完我拿片暈車藥給你,吃完趕緊出發!”

    制片搖搖頭嘆息,對自己沒能爭取坐上豪車,感到遺憾。

    葉代摟著制片的肩膀走人,正好與剛到的復悅池打了個照面。

    整個劇組一直命途多舛,所有人都當復悅池是顆金蛋,雙手捧著都怕摔下來。

    見到復悅池,葉代立馬掛上虛偽諂媚的笑。

    “悅池來啦,東西收拾好了嗎,需不需要我幫忙?”

    復悅池:……

    復悅池輕“嘶”一聲,搖搖頭,然后說:“我找沈兮令有點事。”

    想了想,也是。復悅池和沈兮令都是《離弋》的女主,《離弋》明面上是仙俠劇,里子里其實還是主打一個劇情和愛情相輔相成,既然涉及愛情,那兩位女主自然少不了一些感情拉扯,培養一下感情是非常有必要的。

    葉代淡笑著,讓了位置,又好生叮囑一定要‘友好’溝通后,才扯著制片的手臂離開。

    復悅池想同沈兮令說的事情很簡單,而且就一件——借坐沈兮令的車。

    剛下出租車時,她就看到路邊停著一輛高調奢華的庫里南,一開始心想劇組的人都這么有錢嗎,一問之下才知道是沈兮令的,也是沈兮令這趟采景時用的。

    這時,她才后知后覺起來,一邊回想起那些擺在復家地下車庫里一排排的跑車,一邊頭隱隱作痛。

    出來時根本沒想過用地下車庫的跑車,一是她忘了!二是她沒想起來!

    現在再回去復家,指不定要撞上殿殊,現在一回想殿殊對她做的事和那莫名深情的眼神,就恨的牙根癢癢。

    回去反正是不可能了,不如就直接搭別人的順風車吧!

    復悅池很簡單的跟沈兮令說明意圖,又補了幾句:“你也可以不用著急拒絕,我很識相的。你的車很貴,我既然坐了,那肯定不是白坐,損耗的油費我一定會給你出的,收車費也可以!”

    “額……”沉默了須臾,沈兮令才慢悠悠地開口,“你也不必把我想的太功利,你對于我而言非常‘重要’,別說坐車了,哪怕是坐我腿上,我都很樂意之至的。我不要你的什么油費,我的車你隨便坐,也隨便開,只要你能開心,比什么都好。”

    她對于沈兮令來說確實非常重要,甚至對于整個劇組、風華,乃至賀長洲都是如此。如果沒有她,現在《離弋》都還有可能陷入在不斷面試和試戲的死循環中。

    復悅池能想到的只有這個層面,這樣理解也沒什么不對,于是她煞有介事的點點頭,默認了自己的重要性。

    “謝謝。其實沈兮令你人還挺不錯的。”

    在某些方面,相比于殿殊而言。

    “其實以前我對你的第一印象并不好,總覺得你有點欠揍,現在我發現,你好像對我挺好的,也不是那么難以接觸。”

    沈兮令靜默了一瞬,隨后展顏一笑:“沒關系,現在接觸也不晚。”

    “不過也不要把我想的太好,我從來不認為自己是一個好人,所以你也不要單憑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就輕而易舉的相信我,人生在世,信任一個人很簡單,同樣欺騙一個人也同樣簡單。”

    復悅池非常認可的點點頭,于是很心安理得,動作熟練的拉開車門,坐上了沈兮令的庫里南。

    不久后,劇組的車終于移動起來。

    秋風蕭瑟,林道的落葉蓋了滿地,旭日的盡頭是金色的大道,林道上的虛空是璀璨的光芒,他們帶著對新劇的憧憬和萬全的準備,開始出發,采景的第一站是S市。

    那個曾出現在殿殊電話里的地方。

    第67章 風水是輪流轉的,命不會……

    到S市后,劇組去的第一個地點是一個古代舊地宮。

    《離弋》中身為魔界少主的文弋一掃之前意氣風華的高傲姿態被身為正道之光的離誅囚禁在門派內懲治叛徒的地下暗室中,漆黑、血腥、潮濕的環境中,文弋雙手腰肢被鎖,吊在寒潭的水中。離誅對文弋的憎惡憎恨強烈到極點,水滿則溢,月滿盈虧。是哀莫大于心死,還是恨極生愛,離誅有一條路,是走到頭,翻過去,還是另外開辟一條新的道路,全憑當下心境,前后始末,置身者自行決斷。

    人們最愛看人在陷入絕境之地做抉擇,因為最為拿捏人。不同選擇后又有不同的結果,結果又指著不同的導向,每個人的見解都大不相同。

    葉代像深諳自己筆下的人物一樣,深諳人心。

    在囚禁這一段劇情上,寫了兩個結局,打算拍兩種劇情,一個選做正片,一個當做彩蛋。

    當然這段劇情也算是劇本中的高潮片段,所以尤為重視,也是拍攝的重頭戲。

    資方那邊催的緊,又有賀長洲施壓,剛到S市的第二天,整個劇組火急火燎就開始了開機儀式,當天下午整個劇組就開始往古代舊地宮里搭棚子。

    這些事情不需要復悅池去管,她樂得清閑后,和沈兮令一起躺在躺椅上,百無聊賴翻著手機,沈兮令閉目養神,她則欣賞一場精彩絕倫的口水戰。

    當初簽定合同后,沒多久就被葉代叫去拍了定妝照,時間雖然趕,不過劇組的造型師比較給力,出的定妝一個比一個好看。葉代和工作人員看完后,直呼驚為天人,靈動邪性。前者說的是沈兮令,后者則說的是復悅池。

    定妝照出來后,并沒有第一時間進行沒有宣發,直到開機儀式的照片被小道消息流露出去后,風華的宣發才順勢而為,粉墨登場,拿給當初離誅和文弋的定妝照,順手屠了vb的熱搜榜。

    因為葉代的緣故,vb上評論區風評不一,有人譴責葉代審美死絕毫無理智,選了兩個見都沒見過的新人演自己的名作,是想吃流量飯,或者八成是為了哄床伴。

    也有吃兩位女主的絕世容顏,盲目之下相信葉大導演,主打一個一切以正片為主,容貌只不過是給電影添磚加瓦的調味品。

    諸如此類的戲評如風卷山林帶著摧枯拉朽之勢在熱搜榜單上獨占鰲頭,有關電影和葉代的內容,復悅池倒沒有多大興趣。

    修長的手指停在一條剛被頂到熱搜前十的詞條,陡然陷入沉默。

    #文弋飾演者疑似已婚#

    #我當豫城名媛時的血雨腥風!#

    #文弋飾演者身份被扒#

    #復悅池x殿殊疑似感情不合#

    從疑似到指證,再到直接被爆真實信息,越看越過分,可是又無從反駁,網友放出的內容都是真實的,已婚、過往、身份、不合,真的沒有一項是虛假。

    復悅池看一條評論,就嘆一次氣,心里五味雜陳。再刷到第不知多少條時,突然一只手驀然覆蓋到她手機屏幕上,手很修長,指節白玉如蔥,帶著不似活人的蒼白。

    她看過去,只聽沈兮令一板一眼的說:“不喜歡看就不要看了,別被影響心情。”

    “你這……多管閑事啊,我只是嘆息他們沒有把信息扒的更深,這些信息太片面了,而且怎么都是指向我的以前的事情?”復悅池抿著唇不知作何解釋,頓了頓,又斟酌用詞,“詞條都是什么亂七八糟的玩意兒,就不能尊重尊重我,把我被殿殊迫害的那些事給抖出來它不好嗎?抖我當舔狗的事情有什么意思?”

    沈兮令訝然一瞬:……

    “哦?你希望以前的事被公之于眾?”

    那些被摧殘的,被殿殊欺負的,苦逼又凄慘的一樁樁一件件,不該被掩埋,應該重見天日被所有人審判。

    復悅池是非常希望的,有朝一日,能讓人知道自己的遭遇,可那些事情隱秘又晦澀,難堪又痛苦,幾乎沒有人知道。她希望能被人扒個底朝天,可不過是癡心妄想。

    于是,她搖了搖頭:“想歸想,不過好像不太可能。”

    沈兮令沉默了須臾,眸色微暗:“還是好好拍戲吧,以前的事情都過去了。人要向前看的,未來還是比較可期的。”

    復悅池苦笑:“借你吉言吧。”

    整個劇組到晚上才穩定下來,眾人搭建完場景準備收工,忙活了一通,眾人身心俱疲,制片人拉著一群人去聚餐。

    聚餐結束直到晚上十點多鐘,掛在熱搜上的詞條,突然炸了。

    上天仿佛能聽到復悅池的心聲一樣,她想公之于眾的東西,被不明人士制作成pfd發給了十幾個大v,帶著“復悅池”,“家暴”,“環星總裁”等敏感文字的七八個詞條,在十幾分鐘后被頂上熱搜,同一時*間環星被媒體咨詢打爆了線。

    同一時間,復悅池窩在ktv卡座里,雙目迷離,被耳邊震耳欲聾的歌喉吵的頭疼,跟沈兮令有一搭沒一搭罵罵咧咧。

    回酒店后,沈兮令給喂了些醒酒湯,復悅池徹底清醒是在凌晨一點多。原因是趙媛媛女士電話打了幾通電話,她沒有接,然后宋賀綾女士緊跟其后,又打了十幾通,復悅池被吵得頭疼,摸著手機接通,然后按照對方的指示,醉醺醺的扒拉著手機,盯著被登頂的熱搜發愣。

    意識炸了,清一色的“家暴可恥”,“豪門聯姻”,“名媛舔狗”等不利于殿殊和復悅池的詞條映入眼簾。

    “悅池!環星的公關很快就會發布公告,殊殊也沒有做過太對不起你的事,雖然知道這個時間點吵到你有點不合適,但事情確實挺急的,剛才我已經讓殿殊公關你以前的那些不實的信息,現在只要你澄清沒有‘被家暴’才能堵住悠悠眾口,不然殿家和復家的利益都會受到牽連自己的。”宋賀綾目的直白,直指利害,“喂~悅池啊,你在聽嗎?”

    聽到了,但是復悅池不太想聽這些,也不太愛聽,沉默了幾秒后,才支吾其詞:“等等,我還沒有醒酒,我先看看發生了什么。”

    現在這個時間點確實有點晚,宋賀綾理解的,忙道:“好好好,你先看一下,等會我讓殊殊發微信跟你說。”

    熱搜爆了之后,殿家公司股票就開始急劇下跌,殿懈責難殿殊,宋賀綾也氣的牙根癢癢,但到底是親生閨女,又心有不忍,跟著忙前忙后,焦頭爛額的。

    掛斷電話后,復悅池只覺頭疼欲裂,揉著長發,陷入一片凌亂。

    也不怪宋賀綾關心則亂,這次事件來勢洶洶,似乎就只針對殿殊和復悅池,《離弋》分明是兩位女主,身為大女主之一的沈兮令仿佛被世人遺忘,臟水和淤泥全砸復悅池一個人身上,連帶倒霉的還有殿殊。

    也不能說殿殊倒霉,

    已經發生的事情那不叫倒霉,那叫報應。

    風水是輪流轉的,命不會一直好的。

    復悅池翻著熱搜大概了解了事情的始末,事件的發展仿佛跟她白天所希望的相差不大,原本只是她被扒出以往的“舔狗日記”,現在槍口轉向殿殊,暗指對方有暴力傾向和婚內冷暴力。

    針對網上鋪天蓋地的抹黑、造謠以及真相,對于殿殊而言她只想說兩個字“活該”。

    好想要冷處理哦,可是殿家好像不太會同意呢。

    復悅池邊揉著太陽穴,邊笑得雙肩都在韻熱的空氣中抖動。

    其實現在的情況對她來說,無關痛癢,其一這世界不是真實的,其二不管什么結果對她都毫無意義,若說能牽動她的,唯有這后面劇情的走向。

    會不會離任務更近一步呢,如何選擇才是正確的道路。

    第68章 無聊到只能以造謠來找樂……

    不過答案顯而易見,澄清才是最好的,也是最優的,因為她可以通過這件事情來獲取殿殊的好感,yyds系統說自己的設定是bedend,那完成劇情任務也就是像之前所說的,先讓殿殊喜歡上她,然后她在把殿殊甩掉。

    按照系統的來,目前的意思就是只有獲取好感才可以讓任務完成成為必然。

    也許是心有靈犀,她想明白這一層關系的時候,一旁的手機就開始震動,嗡嗡響個不停。

    正如宋賀綾說的,她會讓殿殊來聯系她。然而很早之前,從她拿到原女配手機的時候,她就已經把殿殊的微信號刪掉了,并把電話拉黑了,所以殿殊是借了別人的手機打了電話。

    看著手機顯示的一串陌生的號碼,復悅池擰緊了眉,接起:“喂?”

    她語氣很不好,對方情緒好似也不太行,語氣沉悶悶的,像是夏天被藏在冰箱里的雪糕,冷得讓人喉嚨發涼。

    “酒醒了?”

    晚上的幾個小時里,殿殊、殿家及其手下的環星娛樂都遭受vb網友圍攻,其實世界這么大,原本殿家和殿殊可以說沒什么知名度,倒霉就倒霉在他們扯上了葉代,以及《離弋》。

    不過復悅池還是有些心驚,心驚于殿殊還能如此淡定。語氣微冷,語調卻很稀松平常,甚至帶著幾分調侃。

    復悅池沉默著,輕“唔”了一聲。

    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后,她都不可能主動去幫殿殊做什么。她永遠也學不會,也不會去學。所以她開始擺爛了,一點也不想搭理對方。

    “熱搜看了?”殿殊問。

    那頭殿殊在喝酒,她在電話中聽到酒瓶碰撞玻璃杯的脆響,無端的沉寂中,那聲音格外細致清脆。

    “看了。”復悅池就事論事說,“挺精彩的,我覺得人家描述的也沒什么不對的,如果是只影響到個人名譽的話……”

    “那我覺得,跟我沒太大關系。”

    聰明人都懂這是什么意思。

    沒有關系……

    那頭殿殊靜一瞬,徐徐地問:“就不在乎了?”

    “是。”

    “一點情面不講?”

    “是!”

    殿殊低聲笑了一下:“前段時間說好好生活的話,果然是騙人的啊。當初拍電影的合同你是為了逃離我簽的?你我的名譽你不顧及,殿家和復家的利益你也不顧及,就真的這么恨我嗎?準備讓vb的惡意造謠放任自流了?”

    復悅池未置可否。殿殊說的每一句都是她內心的真實寫照,這沒什么不對,也沒什么不敢承認。

    她只是覺得身體很累,剛醒酒,就大半夜遭兩三個人連番轟炸,再強的身體也實在有些遭不住。

    “造沒造謠你應該比我清楚,如果我之前的意思你不明白,那我不介意再給你直白的重復一遍,這事我不想管,哪怕只是發一則聲明。不過呢~我看你比較可憐,也不是說什么機會都不給。”說到此處時,她微微挑眉,頓了一下,“你想我幫你,總得拿點誠意吧?”

    殿殊:“比如?”

    復悅池:“聯姻的合同時限縮減…”

    “縮減多少?”

    “合同上是五年,距離五年這個時間也才過去七八個月,還有四年多。那以我們現在的情況,我能容忍的剩余年限頂多是2年。所以……你懂嗎?”

    從普通詞條到熱搜,再到現在的討價返價,一切都仿佛有備而來。這不像是一場,只是因為電影而引發的連鎖反應。

    但殿殊知道,復悅池還沒有這么大的本事可以操控輿論指向。

    殿殊低頭,垂視手中的冒出冷珠的玻璃杯,猩紅的液體從杯壁養往下流淌。

    今夜的風冷的刺骨,即使已經關了落地窗,窗外的風和月亮也仿佛透窗進來,落在她身上。

    “這個條件我不能同意啊。你直接換個條件吧,如果還是這個條件那我們之間沒什么可談的,而且你應該知道互聯網這種是非之地,一件事情發酵不需要很長時間,同樣一件事情消失也不需要很長時間,信息更新迭代的太快了,只要我愿意,有關我的所有負面新聞都可以撤下來。”

    “既然如此,那你就花錢搞定咯,打電話給我干嘛?”

    殿殊輕“嘶”一聲,像是非常不理解:“試探一下你的想法而已,果然不出我所料,你還是那副巴不得我不得好死的樣子,根本沒有多想著跟我安穩過日子。”!

    “巴不得你不得好死?哪里巴不得你不得好死?我一直都是這樣的,你不要睜著眼睛亂說,我很難的好嗎!”

    “你的難在哪兒?是難在想不出辦法弄死我嗎?”

    拜托!你不要這么直接好嗎!復悅池心下腹誹了一番,真覺得殿殊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蟲,把她的想法了解的清晰透徹。

    復悅池輕嘖,反問道:“這話說的,夫妻本是同林鳥,我跟你有什么仇什么怨能巴不得你死?”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殿殊在聽到最后一句話時,再那邊低笑了一聲,隨后就是低沉的帶著調侃的嗓音。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你是在提醒我?”

    復悅池:……

    提醒什么?

    “我明天去S市,找你。”

    復悅池:“……你特么有病?自己沒事啊,來找我干嘛!”

    她靜靜等了三秒后,隨后回應她的是,殿殊直接掛斷了電話。

    看著屏幕顯示的通話結束。復悅池覺得一口老血涌上咽喉。

    忍不住罵了一句。

    “?殿殊你神經病啊!”

    熱搜像是一場陰謀,帶著目的而來。本來應該很清易就能解決的事情,結果在第二天早上給復悅池送了一個開門紅。

    兩家沒有聯姻前,殿殊跟復折涵的關系人人都知道親昵的異于旁人,一看就非比尋常,不過原女配那個時候,不知道是裝傻充楞,還是喜歡殿殊喜歡到的有點發瘋,不管人家愿不愿意就正大光明的接近,表白、追求、死纏爛打,轟轟烈烈鬧的人盡皆知,主打就是一個不要臉,擺明想要第三者插足。

    而這次熱搜爆的就是插足這件事,如果不是復折涵現在境遇一般,少了復家的支持,那這件事,復悅池一定第一時間就想到是復折涵干的,因為這件事對復折涵而言太有利了,有利到能讓所有人都覺得她是受害者。在之前的熱搜里“插足”這個詞也出現過不少次,但是這次熱搜顯然有種天崩開局的感覺。

    上的莫名其妙,沒有具體插足的證據,典型的莫須有,一看就是假的,但任何解釋在抨擊下都顯得蒼白無力。

    這世界最不缺的就是跟風的傻逼,和封不完的鍵盤俠。

    “真不知道他們是怎么能信下去的…”

    “真是離譜啊!”

    看了一眼手機,復悅池點頭表示贊同,她剛刷完牙,吐掉口中的泡沫,將毛巾打濕。

    手機屏幕的右上角還顯示一個小框,對面的人似乎在伸手夠東西,人影在小框里晃了晃。

    程文麗今天心情本來是非常美麗的,結果一刷朋友圈,被好姐妹熱搜的截圖攻擊的體無完膚。飯也不吃了,心情也不美麗了,著急忙慌的就殺了一通話給復悅池。

    “這事情殿家那邊什么意思?還有你說的,殿殊那狗東西說要來S市找你?”

    復悅池看著鏡中的人,長相精致,緋肌膩理,跟幾個月前的人似乎有很大的不同,有些變化是潛移默化的,改變的讓人措不及防。這讓她有些微愣神。

    “你說話啊。”

    復悅池:……

    復悅池:“這事情鬧成這樣我能說什么?”

    她邊用熱毛巾敷了臉,邊含糊著:“我不過只是接了部電影事情就滿城風雨,鬧成這樣……這要是電影上映了,八成得有人想殺我泄憤。”

    那邊程文麗猶豫了一下:“你認為這件事是因為電影而起的?”

    沒有什么認不認為的,自從來到這個虛假的世界,哪件事情不是在跟她作對,又有哪件事情隨過她的意,仔細數來,現在這種對她只有名譽掃地,沒有人身傷害,已經算是走了狗屎運。

    復悅池對程文麗的話未置可否。

    程文麗原本被這事情氣的火冒三丈,甚至想無差別攻擊,不過這通視頻聊下來后,腦袋冷靜不少。

    “算了,我跟你說不通。我今天也要買票去S市,你不會不歡迎我吧?”

    復悅池猶豫了一下:“……那不能。”但是你來了,能干什么呢?

    不過這話倒也沒必要說,原女配的閨蜜腦子很簡單,主打就是一個陪伴。

    就沖這話,程文麗草草掛斷了電話,直接去買機票了。

    洗漱完后復悅池就跟車前往劇組,今天上午整個劇組都陷入一種詭異的安靜,似乎是因為熱搜的事情,沒人敢在她面前大聲說話,路過的每一個人,都滿含打量和好奇的眼神,他們似乎很難把一個嬌柔精致的千金大小姐跟一個胡攪蠻纏不要臉的第三者融合在一起。

    她也知道熱搜上罵得有多難聽,問候祖宗十八代都是小問題,風華那邊也替她發布了澄清的公告,不過人言可畏,收效甚微。同時愈演愈烈的還有殿殊家暴的那條熱搜,熱度一直居高不下,跟她插足的那條熱搜可以說是并駕齊驅。

    搞不懂,真的搞不懂。

    這些人真的是無聊,無聊到只能以造謠來找樂子。

    復悅池推開劇組的休息室,門一開,她打眼就瞧見了沈兮令。

    對方剛到沒多久,此時正坐在休息室的沙發上,垂眼翻著幾十頁厚的劇本,她上身著一款略顯干練精致,價值不菲的白色休閑西裝,頭發換成了嬌艷欲滴的粉色,那矜貴冷艷的氣質,除了沈兮令,這個劇組怕也找不出第二個。

    第69章 有時候真想報警抓你的

    其他的到也無所謂,最主要的是讓復悅池想不通的,沈兮令頂著一頭的粉毛,哪有一點像拍古裝戲的樣子,讓人看得想揍人,她都尚且如此,就更別提葉代那樣嚴格到事事精究細量的大導演。

    復悅池審視了一番,又漫不經心地關上門,聽到動靜的沈兮令瞬間就投來了視線。

    審判官大人看人的第一秒總是藏著蔑視,傲慢的讓人覺得敷衍, 第二秒才轉向正常軌道,不過這軌道通向哪條情緒,是欣喜,是默然,是厭煩,也未可知。

    復悅池不清楚這些,也不了解,只覺得沈兮令除了冷冽了點,高貴了點,對她的態度和目光有種異常的親切和疼惜。

    很怪異……有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欣慰感……

    現在的態度跟以前的相比,簡直大為不同。

    但是一直被人盯著,讓人不舒服。

    復悅池覺得自己被冒犯了。

    她指尖碰了臉,察覺自己臉上應該沒什么問題,才瞇眼掃過去:“目不轉睛的在看什么?”

    沈兮令合上書,拍了拍旁邊的沙發,目的很明晰:“沒看什么,等你有一會兒了,過來坐。”

    復悅池走過去,思忖著說:“事出反常必有妖,你等我是有什么好事?”

    “這兩天的瘋言瘋語挺多的,我正想著找什么借口才能明目張膽的關心你啊。”

    幾乎是復悅池剛坐下的一瞬間,沈兮令整個人就傾身往復悅池跟前貼近,復悅池巍然不動,沈兮令一伸手,復悅池立馬往后撤了幾分。

    “你干什么?”

    沈兮令頓住動作,淡然一笑,看著自己懸空的手指:“頭發勾扣子上了。”

    “嗯?”

    “這兒。”

    復悅池看著沈兮令將自己胸前纏在紐扣中的頭發解開,小聲嘀咕著:“謝謝。不過下回你自己的說就可以了。我不太習慣跟人貼的很近。”

    審判官大人察覺到yyds系統的宿主,像只不好相與的野貓,對她不好她會給你一爪子,對她好了當場會偽裝的特別乖順,但第二天見面還能再給你一爪子。薄情到誰給的好都記不住。

    不過仔細想來,復悅池曾經的遭遇和過往,讓她有現在的行徑和對諸事的抗拒都非常正常,不是所有人都值得相信,不是所有人都值得相交,也不是所有事情做了都會有結果。審判官大人向來不需要靠分析來分辨一個人的性格和行為,但到yyds宿主這,只能內心給自己暗示。

    復悅池本就是應該如此的一個人,不然就多少有點不符合常理。

    當然審判官大人還發現一件事情,那就是yyds的宿主,其實在頭腦清醒冷靜的情況下,還是一個非常敬業的人。

    拍戲剛開始其實并沒有太多事情需要她們兩位主演去做,她們一大早的時間都在休息間渡過。

    葉代安排復悅池跟沈兮令對臺詞,還要訓練她們兩位的演技,打算一邊訓練一邊把能拍的場景先解決一下。復悅池表示非常理解,也非常認可,非科班出身的演員除非天賦異稟,不然演技就是兩個字“稀爛”。復悅池自認為是位庸才,所以學習的格外努力,這個努力讓審判官大人嘆為觀止。

    工作態度認真負責,沒哭沒鬧,一直到晚上六點多的時候訓練結束。

    審判官大人頗為欣慰,訓練結束后,主動提出帶人去吃飯。

    并說了風華給她安排了經紀人和一個助理,現在這兩人已經帶著行李箱候在暫住的酒店里等著。

    對經紀人助理什么的。復悅池倒無所謂。

    倒吃飯這個,她仔細思考了一番,俗話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可她想了一通,也不覺得沈兮令能圖她什么,她現在已經不是什么十七八歲好騙的高中生,一位人妻,確實有點圖無可圖。

    所以對于跟沈兮令吃飯這事,復悅池來者不拒。

    吃飯既打發時間,也可以分心不去想那些糟心的事情,是生活很好的調味劑。

    這頓飯一直持續到晚上十點。

    二十二點二十多的時候,復悅池在樓梯口跟沈兮令分道揚鑣。

    這一頓飯復悅池吃的還算心情愉悅。

    沈兮令的請客,讓她頗為受用。

    復悅池一邊想著以后要不對沈兮令那家伙態度好點,一邊哼著小調,在寬闊的走廊上理智地走著直線。

    陰暗光線下,長廊上安安靜靜的,地鋪著鉛灰色的地毯,踩下去軟軟的幾乎沒有聲音。

    不一會兒,復悅池突然聽到前面不知是哪個房間傳出的交談。抑揚頓挫,擲地有聲的,跟殿殊那狗東西的嗓音很像。

    路過的時候,那房間的門還露出一條縫,似乎根本不怕人闖進去。

    復悅池隨意瞟了一眼,正好跟門縫中一雙漂亮的有點幽深的眼睛對視上,那一瞬間,復悅池的充滿了疑惑,疑惑這人的眼睛怎么那么像殿殊,隨后,她整個人炸了——

    她眼中的殿殊,從套間里走出來,站定在她面前,身后還跟著兩個她不認識的人。

    殿殊看著雙眼飄忽不定,仿佛隨時閉眼倒地的人,復雜的抽動著嘴角:“怎么?看見我,人傻了?”

    復悅池驚魂未定,往后退了幾步,再看看房間號。

    嗯?

    “這社會沒有法了?!你怎么在我房間?!你怎么進來?!”短暫的間隙,復悅池的三連問把自己都整懵了。

    這是她的房間,她的房間里怎么能出現陌生人呢?!

    這酒店是家黑店嗎?治安這么差!隨便的什么人都能進來!

    像是在她回答她的問題,殿殊雙手環胸,居高臨下的審視她。

    “這個酒店是殿家旗下的,還有,我找我老婆,前臺還能報警攔我不成?”

    “……”

    復悅池白了殿殊一眼:“有時候真想報警抓你的。”

    殿殊:“我可是遵紀守法的好市民,還沒被關過,你報警我求之不得。”

    “……”

    復悅池:“你可真是有病啊……”

    其實此次殿殊來的目的很簡單,主要就是為了解決熱搜上的流言蜚語,真真假假的事情被扒的比脫了褲子還干凈,殿殊想不通的事情,那些網友怎么這么悠閑。

    抽煙喝酒打麻將,唱歌跳舞談對象不好嗎?非要在網絡上充當上帝,來審判跟自己毫無關系的別人的愛情。

    復悅池進房間后,里面那兩個她不認識的人就主動自我介紹。

    一個說是自己是風華派來的經紀人,名叫劉翔。瘦瘦高高的女性,穿著干練,給人的第一感覺就個手腕很強很有自制力的職場女強人的,但是讓人想不通的事,一位知性溫柔的女性,怎么取了個類似男性的名字。另一位則是劉翔從風華旗下子公司不知道哪個犄角旮旯里挑出來的助理,長相可愛,眼睛大大的很卡哇伊的小女生,看著二十歲出頭,青春氣十足。劉翔介紹說:“她叫蘇讀。你叫她她蘇蘇就好,她之前有跟過幾個藝人,又乖又聽話。”

    復悅池看了兩眼,蘇讀長相是挺乖巧的,就是前額的劉海,有些厚,襯的五官更加小巧。

    蘇讀被人盯得有點不好意思,尷尬的笑笑:“復姐好,以后有什么事情,隨便吩咐就行。”

    復悅池輕“哦”一聲,心想我不需要。

    因為涉及到熱搜、感情和兩家利益的事情,不方便被局外人知道,所以劉翔和蘇讀在房間里屁股還沒有坐熱,就被殿殊請出去了。

    臨關門前,蘇讀還扒著門,放聲道:“復姐,有事叫我,我就住隔壁的。”

    殿殊笑了一下,替復悅池回答:“會的。”隨后,重重關上了門。

    “這下子清凈了,談談吧。”

    殿殊抽出茶幾前的沙發,坐下說:“今天進組還順利嗎?”

    復悅池覷了殿殊一眼,搞不清楚對方又要玩哪兒出:“順利。”

    “哦。”殿殊笑了下,“大概什么時候能正式拍攝?”

    復悅池:“不清楚。”

    殿殊“介意我去劇組探班嗎?”

    復悅池一改癱在沙發的姿態,立馬坐直了身體:“你探班誰?葉代?”

    《離誅》這部戲選用的演員大多是風華娛樂的,雖然因為殿殊往里投了八百多萬,環星順勢往里塞了幾個人,但就目前達到s城的人中,她也沒有聽說有哪個環星的藝人跟過來。既然如此,那整個劇組殿殊應該沒有認識的人才對,除了葉代,就是她。

    殿殊再次笑了一下:“我就不能是去探班你的嗎?”

    “謝邀!”復悅池干脆利落的說。

    殿殊換了個舒服的坐姿,單手撐著下顎:“明天幾點進組,要不要我送你過去啊?”

    “沈兮令有車。”復悅池又問,“你到底是來干嘛的啊?有事就說。”

    “沒事啊,你怎么不信我,我就是來看看你的啊。”

    “呵。”

    復悅池不信,殿殊閉了嘴,單手撐著下顎看了她好一會兒,目不轉睛的,那眼神中的情緒卻藏的很深,觸之不及的地步。這讓復悅池有些微愣神,腦中又回想起沒到s市之前的那天,修長的手指,黏稠的涎液,讓人察覺詭異的,似是而非的情緒。

    復悅池看了殿殊兩秒,果斷偏開頭,掏出手機玩。

    她手機設置了靜音,一解開鎖屏,信息嘩啦啦的彈出來。

    微信上,她被葉代拉進《離弋》劇組的群里,里面正聊的火熱,一眾人發消息倒攛著讓葉代請客。復悅池看了兩眼,沒有湊這個熱鬧,但是很快,手機彈出一條消息,顯示有人通過群聊添加你。

    尊貴的審判官大人,第一次搞懂這個劇本維度的世界,居然還有這么方便溝通的軟件。回去之后一定讓A1S在終端空間中普及一下。

    4869m邊研究微信,邊聽yyds系統滔滔不絕:“這個下面的劇情走向,可能會有點小虐的,親親審判官大人,你要不要干預一下啊啊。”

    4869m搖搖頭,指尖在屏幕上,一個字一個字的戳,邊戳,邊說:“先不湊熱鬧。現在進度太慢了,你想辦法把劇情拉快點,我還等著回去度假享受日光浴呢。”

    yyds:…

    yyds看著自己已經解放出來的一眾功能,然后又看了看終端頻控顯示的畫面,驟然陷入了沉默。

    第70章 她確實不應該在這兒,請……

    酒店里墻上掛著的裝飾性時鐘,針指向二十四點零三的時候,兩人溝通徹底破裂。

    復悅池摔門離去,留殿殊一個人依靠在松軟的沙發上看著關閉的房門無耐的笑了笑。

    yyds系統通過終端頻控看到殿殊看了一會兒手機就拿著浴巾和洗漱用品進了浴室。足足過了半個多小時才揉著半干的頭發出來,邊揉長發邊擺弄著手機,隨后又打了個電話,沒有過多久房門被就被人敲響。

    “咚咚——”

    接連不斷,聲音大的像是對方握緊拳頭在砸,對方情緒顯然并不穩定,跟吃了槍藥一樣。索性這個樓層入住的客戶比較少,不然投訴是一投一個準。

    這番動靜一響起,房間內就能聽到。殿殊是聽到了,但是她并不著急去開門,而是勾唇笑了笑,揉著頭發,走到門前站住不動了,瞇眼看著緊閉房門,聽著震耳欲聾的動靜,足足過了兩三分鐘才慢悠悠拉開房門。

    原本就是在敲門的,門開的一瞬間,復悅池修長的手僅差兩厘米的距離就要落在殿殊的臉上,好在千鈞一發之間停住了。

    少了震耳欲聾的動靜,整個走廊都顯的靜悄悄的,仿若無人之境。兩人站的很近,復悅池氣息怫然,黝黑的眼睛盯著殿殊的目光一如曾經那樣,陰狠暴戾、氣憤惱怒。

    “我真是狠不能你去死!”復悅池氣狠狠的說。

    “有什么好死的,剛才要走的是你,現在你又找回來是想做什么呢?”殿殊往前湊近一步,兩人的距離其實已經很貼近,即使聲音小于二十分貝,在靜悄悄空蕩蕩的地方,也能聽的很清楚,完全不需要湊近。

    “我就發現了,你脾氣還挺大的。”

    復悅池惡狠狠瞪了殿殊一眼:“在我得律師來之前,我不會再說任何一句話!”

    “巧了,我可能不會讓你如愿的。”殿殊笑了下,繼續問剛才的問題,“所以你現在回來是什么意思呢?是在跟我玩什么欲擒故縱嗎?”

    復悅池:“我玩你個頭!”

    沉默了兩秒后,殿殊輕笑了下,似乎不以為意。

    復悅池還是一如既往的佩服殿殊的心理素質,以及那可有可無得玩心。

    此時殿殊的頭發是半干不干的狀態,只要殿殊不是在浴室洗澡,那她就一定能聽到剛才巨大的令整個走廊為之震顫的敲門聲,但是她沒有等到對方立即開門。

    很明顯,對方就是故意的!

    她該怎么說呢?

    殿殊就是見不得她有一秒的開心!

    復悅池忍住脾氣不打算在浪費時間,她錯過殿殊到衣柜前,拉開柜門開始收拾昨天剛整理好的衣物。

    這個房間已經臟了,殿殊呆過的地方,此時此刻她是一分一秒都是呆不下去。

    殿殊看著復悅池將掛好的衣服通通從衣柜里拿出來,然后往床上一扔,這什么意思,顯而易見。

    殿殊笑不出來了。

    她面無表情的眨巴眼睛,輕嘶一聲:“呦鬧上脾氣了”

    然而殿殊沒有得到回應。

    復悅池現在脾氣上頭,誰也不想搭理。

    一氣呵成的收拾完后,拉起行李箱,在臨出門前,掏了掏口袋,大概是口袋里沒有想要的東西,復悅池又把隨身的古馳斜挎包翻了一遍,從里抽出一沓紅色鈔票,往殿殊面前甩了甩,一邊甩一邊說:“謝謝你陪了我幾分鐘,體驗感極差,我大概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不想再見到你了!”說完,一沓鈔票甩出去如落花雨一般,嘩嘩散落在厚沉的毛絨地毯上,靜寂無聲,仿佛什么都沒有發生。

    眼見殿殊嘴角抽了抽。

    復悅池心滿意足的拎著行李箱走了。

    出了酒店后,站在酒店門口。

    才重重呼出一口氣兒。

    她沒有別的地方去了,剛羞辱了殿殊一番,好似并沒有讓她的心情變的非常好。

    復悅池準備攔輛車去別的地方煎熬一晚上,有時候緣分就是這么隨機并且摻雜著巧合,一輛車剛停在她面前時,她的手機就響了。

    vx的一通語音通話,來電人是“沈惜命”。

    復悅池挑了挑眉,透過車窗看著里面的司機眉頭皺的緊緊的師傅,她淡然自若的接起語音。

    “你在哪兒?”對面沈兮令的聲音聽著冷冷的,似乎心情不是很好,也不知道是哪位能人惹著她了。

    復悅池沖等待的司機示意了一下,讓對方先走吧,前面會有更好的乘客再等著他。

    皺眉的司機送了她一個白眼,最后揚長而去。

    對面的沈兮令不急不躁的,一直沉默的在等著回復。

    復悅池問:“我在酒店樓下,怎么了?”

    沉默兩秒后,沈兮令語氣稍稍緩和了點:“你是不是還拎著行李箱?”

    復悅池問:“你怎么知道?”

    沈兮令:“你回頭。”

    復悅池…

    她緩緩轉過身,金碧輝煌的酒店大廳燈亮如晝,一道纖長妖嬈的人影逆光從酒店長廊下走過來,像是行徑舊電影質感的畫廊一樣,停在十幾級高的臺階上,自上而下,就那么面無表情的垂視著她。

    又是那副熟悉的,傲慢的,矜貴的,貴氣的讓人不自覺回避目光的眼神以及氣質,還有那頭足夠吸引人目光的粉色長發,被編成麻花辮垂在胸前。

    木然盯著看了一會兒,復悅池仰起頭沖沈兮令問:“你怎么知道我出來了?”

    “當然是剛才在你房間碰到殿殊了。”沈兮令說這話時,帶著點調侃,聽著像是生了氣,又像沒有生氣,通過空氣傳出來,有些失幀。

    隨后,復悅池又聽到沈兮令問:“你剛才怎么不給我打電話呢?”

    沈兮令走下臺階,把復悅池手中的塞的滿滿當當的行李箱很自然的拎過去,仿佛順手一般。

    通過終端頻控的顯示,見到*這個場景的yuds系統簡直要瞪大自己的雙眼,當然如果它有的話。審判官大人是何等尊貴不容侵犯的的身份,居然會為了一個區區系統的女主而屈尊降貴,主動提供專屬于侍應生的服務!

    救命啊!離譜啊!yyds系統感覺自己要宕機了……

    復悅池察覺到腦海深度傳來一道極細的嗡鳴,仿佛帶著無端控訴,但稍縱即逝。

    酒店門口臺階下,復悅池頓住了動作,眨巴眼睛每當回事,尾隨沈兮令又折回酒店。須臾,她小聲嘀咕著:“沒找你是因為,我覺得我們的關系還沒有熟到我遇到委屈可以跟你訴苦的那種親近的地步。”

    沈兮令:…

    “沒有熟到……”沈兮令仔細揣摩著這句話,過了片刻才開解道,“那是因為你防備心太重了,給自己畫一個圈子,誰也進不去,自己也走不出來。”兩人停在電梯口,沈兮令按了按鈕,按鈕亮了一下。可惜沒趕上時候,這部電梯此時正不斷向上運行,兩人只能停在電梯口耐心等電梯下來。

    電梯邊緣程亮光滑,清晰度不錯,即使不需要轉頭,也可以看到旁邊人的表情。

    復悅池眼底透露出的情緒,總是那么頹廢、疲憊、痛苦,像歷經風霜,又心如死灰,可她的長相明明也才二十幾歲出頭。

    但此刻的她,還是理智的:“成年人的世界摻雜的東西太多太多了,而且人與人的性格不一樣,你要跟我很熟,那是需要花很長時間來培養的。我說的是那種真正的,可以交心的,而且我能現在跟你說上幾句話,已經很不錯了,沈惜命你就知足吧。”

    “哈。”沈兮令意味不明的笑了下,也懶得爭辯什么,“好,你說什么就是什么吧。”

    復悅池輕嘶一聲,有些分神。那會兒剛到這個世界時,她對這個世界的抗拒和敵意,不止比現在強多少倍,說真的,她能跟沈兮令說說話,互懟,調侃,已經算是她主動往圈外跨出了很大的一步。

    甚至已經說不清楚,從什么時候開始逐漸接受自己到這個世界的事實,開始接受這個世界的虛假,接受自己遭遇的一切和不公。

    好像一切都是那么的潛移默化,從抗拒到被迫,好像也才短短幾個月。

    這讓她又回想起,那段每日每夜酗酒的歲月,過慣了荒唐無度的時光,其他的時間里看起來都不太正常,那個時候她大多都維持不了清醒和理智,但是顛倒歲月里的虛幻和幻影才是她覺得最正常的,原本該屬于她的正常。

    脫敏一般走出那段歲月后,她開始逐漸意識清晰,但她又有很多事情都想不明白的。譬如為什么世界總是那么殘酷不仁,為什么情侶相愛一定要進行接吻,為什么人會存在精神內耗,又為什么這個世界中的主角會那么沒有腦子。為什么……想到此,她愣了下。

    最近她好像有點不正常——

    一想起殿殊,腦中就仿佛被ptsd用刀給刺了一下,大腦皮層膝跳反應一樣用走馬燈似的幻燈片,幫她回想起前幾天那個在臥室的畫面。

    微長的指尖闖進溫潤的口腔,在里面肆意作惡,掀起波瀾。一雙深邃的雜糅著異樣情緒的眼神,直抵眼底,簡直像是午夜夢魘一樣讓她手腳發麻,驚駭不已。

    她毫無意外是抗拒的。

    可是她總能時不時想起。

    內耗了……一定是精神內耗!

    復悅池深吸一口氣兒,不斷調節心態,她佯裝無事跟著沈兮令從樓梯出來,剛走了兩步,沈兮令突然就頓住了,淡定自若的側過身,往兩人身后看了一眼,瞳孔猛然一沉。

    “怎么了?”復悅池原本就有些敏感,愣是被這一驚一乍搞的一頭霧水。

    “沒事。”沈兮令淡然一笑,仿佛無事發生一般,“看你跟上來沒有。”

    復悅池:“哦。”

    “話說,我房間被殿殊占了,你拎著我得行李箱是想讓我去哪里睡?”

    如果剛才沒有記錯的話,沈兮令按的那個樓層還是她之前房間的樓層數,沈兮令跟她住的壓根不在一個樓層,兩個人怎么走都挨不到一塊兒去。

    前面的人很顯然有自己的想法,自顧自往前走,并沒有立即回答這個問題。

    直到兩人停在復悅池剛離開不久的房間門口,看著上門無比熟悉的門牌號:S609,復悅池驟然陷入沉默。

    隨后,她更加沉默。

    “咚咚咚——”

    如火如荼的注視下,沈兮令曲指敲響房門,然而與之前相比,這次并沒有過多的等待,不肖十幾秒,門就被人從里面拉開。

    殿殊換了身紅色真絲睡衣,長至小腿處,肉眼可見的順滑的垂感,腰間系著一根同色系的腰帶,一頭半干不干的卷發搭拉在胸前,凝玉般姣好的膚色,凌厲深刻的五官,不需要過多的修飾,往旁邊一站就像是北歐神話中的智慧女神雅典娜。但不得不說,作者雖然給了殿殊一副美麗精致的容貌,但沒給她一張好嘴。

    因為下一秒,殿殊就言笑晏晏的說了一句讓人氣急敗壞的,想忍不住罵娘的屁話。

    “呦?這什么意思啊,帶小情人來教訓我?”

    “教訓你個錘子!”復悅池覺得自己臉都要紅溫了,忍不往前動了一下。

    見狀,沈兮令立馬伸手攔住復悅池,沖殿殊勾唇:“殿大小姐脾氣這么沖,不如海里游一圈降降溫,冷靜一下再開口。”

    拉拉扯扯,一唱一和,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們倆才是一對的。而且即使在沒眼力勁兒,也不可能分辨不出來,這兩人是打心底一起看殿殊不爽。

    當事人毫無察覺,雙手環胸,輕輕一笑:“謝謝關系,剛洗過澡,我很冷靜。”

    沈兮令譏誚道:“把自己老婆氣的拎上行李箱就跑外面去,我不覺得你很冷靜,起碼在正常理智的情況下,普通人是不會這么做的,殿總難不成你是職場中的通天神,婚姻中的失智人?嗷~也不對,也不排除你根本就不愛她,如果你真的愛悅池,會舍得她難過?會放心她大半夜隨便跑出去嗎?即使她已經身為一個成年人,但三更半夜,誰知道外面有沒有什么不法之徒,你這么舍得,莫不是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早就想甩她了?”

    這一通話說下來,即使殿殊不氣,復悅池也是火氣蹭蹭蹭往上長。然而還沒等她開口,一串憂傷的,快要把人唱碎了一般的低沉男音緩緩從殿殊手機里流淌出來,打斷了她的節奏。

    是環星的助理打過來的電話,殿殊掃了一眼剛掛了電話,立馬第二通就進來了,殿殊這次倒沒有拒絕,點了接通。

    復悅池和沈兮令站在房間門口就陪對方耗著,這通電話并不長,助理的語速快而清晰,殿殊很快就理清楚是什么事,隨便應付兩句,就掛斷電話,只是掛斷電話前,臉色可見的黑沉下來,仿佛醞釀著未知的風暴,眸底深邃的讓人看不懂情緒。

    “你們先進來吧。”她沉聲吩咐著,往旁邊讓了讓。

    復悅池搞不懂這女人態度轉變為什么這么快,她看沈兮令旁若無人的拎著行李箱進去,也緊隨其后。沈兮令將行李箱隨手放在一旁的書桌旁邊,仔細打量著周遭的環境,跟她的房間差不多,沒什么特別的地方,更沒有什么能吸引她興趣點的。

    yyds系統真是服了審判官大人的關注點,但是也不好多做評價,不過現在情況有些詭異的尷尬。

    三個女人一臺戲,要是三個女人都沉默不發一言,讓周遭暗流涌動,那種尷尬和不安潛伏在平靜的海面下,隨之而來涌入肺腑的不適和窒息感不言而喻簡直能把人扼斃。

    好在這種平靜并沒有維續太長時間,有人很快將這表面上的平靜打破,S609的房門被人敲響,來人是賀長洲分配給復悅池的助理和經紀人——蘇讀和劉翔。

    兩人急躁躁的敲門,進房間時又仿佛看到一群母豬排隊掉進水溝里一樣迫切,大步流星進來,當看到房間里莫名出現一位之前沒見過的人時,兩人俱是一愣,停住了動作。

    但劉翔畢竟是在風華娛樂混跡許久的老牌經紀人,眼睛毒辣,但凡見過的美人胚子和帥哥,即使過去一兩個星期也多少都有點印象,她很快就回想起這莫名多出來的人,有些眼熟,前不久確實見過。

    相比于蘇讀的緊張,劉翔淡定自若的往沈兮令旁邊湊進了兩步,細心詢問:“沈總您怎么在這兒?”

    復悅池想了一下,這賀長洲應該是忘記知會這兩人沈兮令也是參演《離弋》中一員了吧,她將將開口準備解釋時。

    一旁正撥號準備聯系環星宣發的殿殊,一記眼刀投過來,涼颼颼的下逐客令:“她確實不應該在這兒,請她滾吧。”

    “我走,那你準備怎么解決這件事?”沈兮令笑如春花,微微垂頭看著自己新做的淡粉色打底鑲嵌著銀絲和櫻花型水晶鉆的美甲,勾了勾唇角,忽而抬眼看向殿殊。

    應該是沒有打通電話,殿殊心情不好,按滅了手機,抬步走過來:“你故意的吧?!”

    “剛才堵著門的難道不是你么?”

    殿殊:……

    復悅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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